盛宠毒后:鬼王,来硬的.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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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在案前,她记得自己绘莲花的那一天是个阴天,有风拂过,吹得树叶儿颤动,她在莲池畔摆了书案,对着莲花绘图。

  她,其实是寂寞的,寂寞到只能与书画为伍,寂寞地只用用左手与右手下棋,寂寞地弹琴,寂寞地看书……

  她似又回到前世,回到瑞郡王府后花园的莲池畔,回到那个夏季的阴天……

  挥着笔,像前世那样运笔、绘荷,她甚至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面前的荷香、荷花,还有荷塘里追小锦鲤的鸳鸯。

  晌午,张萍问道:“不需请郡主下来用午食?”

  燕儿指了指楼上,“昨晚没睡好,心里不畅快,连杜鹃姐姐也不敢去了。杜鹃姐姐说让她先睡一觉,小厨房那边留了饭。”

  张萍忆起陈蘅早前说有事要请教,心里一直记挂着。

  未正,陈蘅唤了声“杜鹃”。

  杜鹃、燕儿齐齐上了阁楼。

  陈蘅道:“我饿了,传饭,清淡些的就好。”

  张萍原在屋子里看书,她们主仆只带了一身换洗衣衫,身上又有些珠宝首饰与不到千两银票。

  她听说陈蘅下楼便寻了过来。

  张萍看着她用完饭,“你早上说有事要问我……”

  陈蘅方才忆起这件事,拉着张萍上了阁楼,又叮嘱道:“我与张女郎说说贴己话,你们不得上来。”

  杜鹃几人应答一声。

  张萍一上闺阁,就见屏风上贴了一张新绘的《墨莲图》,她信步走近,用手一墨,色浓处,墨还是湿的,“这是你新画的?”

  陈蘅看着画,“八分,只得那幅画的八分韵味,心境变了,那画丢了,我再也绘不出来了……”

  张萍看着这画,才八分就足让她惊讶,《墨莲图》上的莲花清丽淡雅,美而不艳,丽而不俗,娇而不媚,出淤泥而不染,风骨傲然,不卑不亢,大气中又不失素净、温婉与大方。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肉团(三更)

  (续上章)大气中又不失素净、温婉与大方。

  虽是墨莲,颜色层次分明,远处的桥、亭、人,诗意十足,韵味独特,俗人眼时看到的是逼真,雅人看到的是风华。

  “阿萍。”陈蘅呢喃着。

  张萍回过神来,在陈蘅身侧坐下,“我听着呢。”

  陈蘅想到昨晚一宿未睡,被心事折磨的痛楚,低声道:“我问你个事,郎君和女郎在一起,那个……是不是躺在一张榻上就会怀上小孩子……”

  她问这个问题?

  张萍微张嘴巴,堂堂永乐郡主闹不明白这事。

  陈蘅心下发虚,为不让张萍瞧出来,立马补充道:“几年前,我在城外桃花树下看到六皇子和陈茉滚呀滚的,后来,卫氏紫蓉说陈茉替六皇子落个胎。”

  原来郡主也是人,也会说这种八卦事。

  张萍终于平衡了。

  “郎君和女郎滚呀滚的,女郎就怀上了小孩子,可是为什么有的夫妻在榻上睡了那么多年就是没有孩子?”

  张萍很想笑,可她不能笑,她一笑,万一陈蘅恼了,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那个没有,许是郎君不能生,再不就是女郎不能生。”

  陈蘅问道:“郎君也有不生的?除了内侍,不都能生吗?”

  “女郎不能生,就像乡下百姓,那些小娘子五六岁上头就要干活,洗衣、做饭、喂鸡养鸭,若是太累了,许将来成亲嫁人就不能生了。”

  “我若是练的字、绘的画多了,将来也会不生?”

  张萍噎得目睹口呆,“练字绘画不碍事,但久等、久躺总是不好的。”

  习字绘画又不是干农活,乡下小娘子成亲后不生养,是因为年幼时受了寒气,宫床受寒再难受孕。

  练字绘画久了会这样的,张萍还真没听说过。

  陈蘅点了点头,“你说……一个郎君和一个女郎在一起,他们共居一室,是不是就能怀上小肉团?”

  小肉团,她指的是孩子?

  这称呼倒也别致,冯娥还将孩子叫“小宝宝”“宝贝儿”呢,与冯娥的说法一比,陈蘅这个说法张萍更易接受。

  张萍答道:“共居一室就怀上小肉团是不可能的!”

  说得很肯定。

  陈蘅反问,“怎样才能?”

  张萍心下着慌,这事复杂着呢,可她怎么与陈蘅解释?

  看着她殷殷求教的诚恳,不像是作假。

  原来,永乐郡主不懂这事。

  她的母亲莫氏没告诉她?她的乳母也没讲过?

  张萍问:“书画会的那次,你堂妹与六皇子那样……那样……”

  陈蘅似有所悟,“躺在一张榻上,他们能有小肉团?”

  她到底在想什么,一躺榻上就有小肉团,这也不一定啊,这世间还有坐怀不乱的,比如柳下惠。

  张萍又道:“宁王府宴会……”她也算是拼了,为了让自己的顶头上司明白,自揭痛楚。

  陈蘅点了点头,“女郎与郎君同在大殿,亲亲又滚滚,所以女郎们的名声毁了。”

  张萍很想爆走了,这都是什么说法,她讲了这么多,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好吧,她也不含蓄,着实再含蓄下去,陈蘅肯定还会说出其他的什么来。

  她咬了咬唇,以壮士断腕之心问道:“永乐,你瞧过春\宫\图没?”

  “听说过,没看过。”

  张萍觉得这种事应该让冯娥来,至少冯娥想法新鲜,还能解释得清清楚楚。“小肉团是怎么来的呢?是由父亲的精气,母亲的血凝化而成,这两样一样都不能少。”

  陈蘅道:“丈夫和妻子躺在榻上,丈夫亲一下,精气转到母亲身上,就有小肉团了?”

  好吧,她根本无法解释。

  张萍很落败,第一次觉得有自己解释不清楚的事。

  陈蘅是深闺娇女,没成亲,也没人告诉她。

  张萍自己也是似懂非懂,要说多懂,她也不大懂。

  “差不多就是这样……”

  陈蘅立时如被雷霹中,父亲的精气、母亲的血凝化成小肉团,慕容慬亲了她多少次,那几天在船上,每日睡前、醒后都会亲她,她这会不是惨了。

  不对!不对!

  她摆了摆脑袋。

  前世她怀上柔柔时,夏候滔更喜欢去陈茉的院子,一是看陈茉母子,即便宿在她屋里,上榻就睡,他没亲过她。

  没亲过……

  她看过夏候滔亲陈茉,这才是让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既然没亲,她肚子里的柔柔是从哪里来的?

  “永乐,古人说男女受授不清,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陈蘅愣愣地看着她。

  张萍道:“你不知道,我从宁王府宴会回来,想到自己与郎君共坐一席,担心自己会有小肉团,快要吓死我了。”

  陈蘅越发瞪大了眼睛,这样子也会怀上小肉团,天啦,她会不会真的怀上了。

  张萍又问:“你小日子来了没?”

  “小日子?”陈蘅问,“你是说庚信?”

  张萍点头。

  陈蘅望着外头,“许是我来得晚些,还没呢。”

  “你居然还是个孩子。”

  “孩子?”

  “没来庚信的女郎都是孩子,我十三岁就来了,你现在都有十五了,为甚不来?”

  她前世是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来的,她并不怕,因为在这之前莫春娘与杜鹃与她说过,她知道这来了,就意味着她能孕育儿女。

  前世,为什么她成亲好几年才怀上柔柔,如果不是有人算计她、害她,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陈茉没嫁进来之前,她也常与夏候滔同睡一榻,他总是淡淡地道:“天色不早了,先睡罢。”

  有几次,他歪着身子想亲她,她吓得连连扭过头去,如此几回后,他就不再亲她了。

  难道是因为他没亲她,所以她一直未能做母亲。

  张萍岔开话题,道:“你今日在阁楼就为了绘这幅《墨莲图》?”

  “你以为如何?”

  张萍赞道:“确有大师手笔,很让我意外,永乐,你的书法丹青近来长进很大,许是与你走出都城有关。”

  陈蘅笑了一下。

  如果当真有小肉团,会不会是柔柔回来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上苍赐给她的孩子,是她与慕容慬的骨肉,所以有了,她会生下来,她不会像陈茉那样,因为未嫁先孕,就狠心杀了自己的孩子。

  柔柔成了慕容慬的孩子,是他们俩的,一定比前世更加漂亮可爱。

第三百一十三章 离意(加更感谢xiyue51)

  张萍在说画,陈蘅已神游天外,见她不在状态,张萍歪头看着笑微微还面露慈爱笑容的少女,“永乐,你今儿怎了?”

  “没!没,我现在好得很,我们奕棋可好?”

  “好。”

  两个相对坐在闺阁的窗前,你一子,我一子,不到二十子,张萍就败了。

  她与陈蘅奕棋,这就是自找虐。

  陈蘅从二十一子取胜,到十三子取胜,每下一局就能瞧出进殿,可张萍越来越弱。

  下到第三局,张萍再不想下了,谁要和陈蘅奕棋,肯定被骂臭棋篓子。

  陈蘅也没了兴致,问道:“我瞧你与风铃随手带的物件不多,我让杜鹃从我私库里取几块衣料,你挑了喜欢的制成冬裳。”

  张萍凝视着陈蘅,“永乐,我想去永乐县。”

  广陵到底是陈蘅的外家,而她张萍终究是一个过客,待在陌生的城、陌生的地方,看到的全是陌生的人,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是要去永乐县,可现下不是年关了。”

  “荣国府的管事莫松已抵永乐县,从广陵乘船去洛阳,洛阳与颖川郡毗邻,赶得快些许在年节前就能到永乐县。”

  那里是她终究要去的地方,她是离心如箭,即便在这得陈蘅呵护,不愁吃穿,可她还是想做一些事。

  “水路不惧水匪,从洛阳到永乐县亦有数百里之遥,其间的山贼、绿林寨不知几何,你与风铃到底是两个弱质女流……”

  “我们托一个大镖局即可。”

  “大镖局许会去洛阳、颖川,却不会去永乐县。”

  永乐县的人口太少,县城亦不大,听说因为永乐县是颖川郡主最贫困的县之一,县城年久失修,城墙破损不堪,县衙也是旧得不能再旧,每任县令都会维修,可修一次只管几年,下一任上任时再修。

  百姓们税赋不低,朝廷的税,颖川郡衙门的税,还有县衙的各种税,税赋沉苛。

  张萍道:“颖川城到永乐县有三百三十里路,中间相隔四县距离,到了颖川托镖局替我们寻一个可靠的镖局护送。”

  很显然,张萍的主意是早就打定了。

  陈蘅觉得她很奇怪,照道理就算在广陵待上一月又如何,可张萍却执意要早些离开。

  “阿萍,你在怕,你到底怕什么?”

  张萍凝了一下,她表现得很明显。

  “家父在北疆为官之时,曾认识一些江南籍官员,北边的州城失守后,他们中许多人回到了江南。他们在北疆是见过我的,若知我在广陵,定会写信告诉我父母。

  我若被父亲抓回去,以父亲的性子,肯定会逼我嫁人。

  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那些肮脏的郎君、贵公子,我只想清清白白地做人。”

  宁王府宴会后,给张萍留下的阴影太多。

  与她交好的贵女不是死了,如卢芸;就是疯了,如刘要。

  她们都曾是张萍最好的朋友,因她们都有最刚烈的性子,却被这世道所不容。

  想到她们,她就厌恨那些视女子为玩\物的男子。

  陈蘅问道:“你想一辈子不成亲?”

  “这又有何妨?”张萍想到那些龌龊、肮脏,多少回睡梦里都会惊醒,让她面对男人,她做不到,“过几年,我收上三两个可爱的弟子,或是收三两个养子、养女,日子也是能过去的。”

  陈蘅不知说什么好。

  她努力地想张萍前世的事,可硬是想不出任何关于张萍的事。

  宁王府宴会的事没闹出来,张萍就算没撞死,她的尸体是由宁王府还给张家,还是将她当成死尸给埋了,不得而知。

  陈蘅道:“我的意思是你再等等,明年二三月,我要去永乐县。”她凝了一下,“永乐县很穷,我想重建县城,重修城墙,我可不想加重百姓们的税赋,我想自己凑钱建县城。”

  张萍问:“你是说从水帮得来的那笔珠宝钱财?”

  陈蘅点了点头:“还有我从都城带来的珠宝、字画,江南富庶,我可没有带这些东西去永乐县的打算,我要带也只带银钱。”

  “你既有此打算,更应该早些去永乐县。”

  “莫松大管事去了,钱武也去了。”

  “你是说你手下店铺的钱掌柜?”

  “是他。”

  张萍沉吟道:“我听冯娥说过,说你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做安家费,他留了五百两给妻儿,自己扮成货郎出门。”

  从都城到永乐县,可有一千多里的路,此人想以货郎身份走过去。

  一个小货郎,卖的都是针头线老的小物件,山贼就算打劫他,所有担子里的物件加起来也不到一两银子,还不够山贼们的辛苦钱。

  “我想学钱武,他扮货郎,我可以扮成女道。”

  张萍想到扮道姑?

  陈蘅只觉天雷滚滚。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保平安的法子。

  “永乐,我明儿一早就让风铃出门去备两身女道袍服。”

  陈蘅盯着张萍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你扮道姑,那也是像仙子一般的道姑……”

  年轻美貌的女郎出门就不安全。

  张萍问:“你家朱雀有没有配什么可保命的毒药?”

  阿蘅道:“你问这儿干吗?”

  “如果有,给我几瓶保命,万一遇到坏人也能脱身不是。”

  张萍还真是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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