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毒后:鬼王,来硬的.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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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莫九郎微微一笑,趁他不备,又抽了一张房契,看了一下,是林西镇的一处宅子,“郡主数日前唤了我与钱县令去说话,她告诉我们,北燕很快就会攻打颖川,而领兵攻城的将领里头,会有陈二夫人。待攻下颖川,永乐邑会改为永乐府,她会走了关系,让北燕朝堂将永乐府建为直隶府。”

  “直隶府,这是什么意思?”

  莫九郎继续道:“北燕人才济济,这是那边的规矩,奉天府、顺天府、应天府与燕京同属由朝廷直辖的直隶府。将来永乐府在金陵府、太原府之上,知府为正四品官员,而金陵府、太原府是正五品,寻常的知州是从五品。”

  莫十郎这才听明白,原来是比其他知府更高的官职。

  “蘅表妹的城府深着呢,袁东珠的木兰营主将一职就是她给弄的。你只需认真读书,入仕在望。王老太公以为离开永乐邑是步最好的棋,你且等着,用不了多久,他的肠子都会悔青。

  钱县令为了让钱家成为新贵世家,可是使足劲糊弄人,你瞧他,这才多久,将多少家都给哄离永乐邑。”

  对于将永乐邑当成躲避战祸的人家,钱武是糊弄,可像陈、莫两家,是拿定主意在这里扎根,他也没去糊弄。

  是真心留下,还是当成暂住地,钱武还能不清楚。

  莫十郎道:“钱县令为什么要哄人?”

  “有些话,我不能多说,你只管认真读书,自有你入仕为官,光宗耀祖的一日。他日你再回头,定会明白钱县令这么做的用意。

  永乐邑已经有了莫、陈、苏三家,钱县令是为了让钱家成为第四家。可王家的人口多,人才也多,定会阻了他的谋划。”

  钱武没有自己的小盘算,莫家兄弟可不信,不就是想把钱家建成永乐府第四个世家。

  莫十郎道:“我听人说,钱县令近期给百姓们发的都是三年期暂住户籍?从苏家到寻常百姓,没有贤士帖,就只能算暂住人口。”

  钱武想到这法子,两不得罪,还保护了永乐人的利益,就连莫十郎都要拍岸叫绝。

  明明是三百文的罚金,外头硬是传出三百两银子,仅这数目就吓跑了不少人。

  “这狐狸算得精着呢!蘅表妹没说这岔,硬是被他给想出了对策,有时候我不服都不行。”

  “他这是糊弄人。”

  “不,这是他的对策,除了这法子,连我都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蘅表妹可是恼了那些拿永乐邑当避难地的人,恨不得他们立马滚蛋。”

  莫十郎听得一知半解。

  九郎是嫡子,他是庶出,但兄弟因年纪相仿,感情极好。

  莫四郎是当成嫡长子培养,又端着长兄的派头,与他们说不到一处。

  “他可是个大好人,既方便了他人,又方便了自己,何乐而不为。你没听补办户籍的百姓夸他是好官,这官能当到他这份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莫九郎很是认真地道:“听九兄的,闭门苦读,八方馆偶尔去就成,做学问要紧。北燕有北燕的规矩,科举入仕,无论是名门还是寒门,都得照规矩来。”

  莫九夫人立在外头,这兄弟俩在一处嘀嘀咕咕、神神秘秘,也不知在说甚,也至莫四郎都有些吃味,说他们兄弟感情好得如一母所生,反倒他成了没手足的。

  “九郎主、十郎主,你们还说话呢?”莫九夫人轻咳一声,“永乐要回帝月山庄了,明儿陈府要设宴,父亲让我过来问问,你们明儿去不去?”

  莫九郎低声道:“待你高中,就连九兄都要沾你的光,你可要闭门苦读,回头我找蘅表妹弄一套北燕朝堂的考题给你参考,你鉴赏鉴赏。”

  而今晚,陈蘅正住在陈府珠蕊阁。

  莫氏念着女儿要离开了,特意留在阁里陪女儿。

  陈葳刚接收白染治腿,因他腿骨碎裂,需得将骨再碎重合,用的全是医族的圣药,又用了木板夹上,长阳子因给陈葳治腿,会在永乐邑再停留一段时间。

  陈蕴、谢氏带着几个孩子坐在一侧。

  陈蘅问道:“长兄是如何打算的?打理家业,不再出仕?”

  他没想过这事。

  “让我做北燕的官儿?”陈蕴摇了摇头,“我是南晋陈留太主的孙儿,你不觉得很讥讽。”

  陈蘅想到前世,陈蕴便是因为拒绝做北燕的官,即便慕容慬救了他们的命,他依旧不能接受。陈朝湘为此气得不轻,认为他不能做一族宗主,让他另立一支。

  陈蕴只得到了永乐县另建一支,河滩镇的一万亩良田就成了他们立足之本。

  “我就在永乐邑读读书、做做学问,教养教养阿阔兄弟几个,母亲辛劳了一生,我得敬孝膝下。”

  陈蘅忆起前世,那么多人登门作说客,最终谁也没能说服他,崔珩来过,谢霆来过,便是王灼也曾劝过,但陈蕴就是拒绝入仕。

  若不是如此,她亦不会在北燕深宫步步艰难,那时她曾想,能护她的人不会护她。她最愧疚,最怀念的便是二兄陈葳。

  也因着这儿,前世今生,她看重二兄远胜于长兄。

  长兄是君子品行,可君子是无法生存于官场,也无法立足于朝堂。

  长兄既不愿意,逼他也无用。

  “你拿定主意了,再不改了?还是你不出仕,等阿阔大了,他会出仕?”

  陈蕴想果决地拒绝,又恐妹妹的面子上下不来。

第七百五十二章 相劝

  陈蕴想果决地拒绝,又恐妹妹的面子上下不来。

  只听陈蘅道:“长兄,一个世家的崛起,是从入仕为官,成为一代名臣贤臣、能臣、干臣开始的,你看看史上的世家,不是因家族出了能臣开始。

  你不入仕,终有一日陈家会泯然于众,除了你的子孙后人,再无人记得陈蕴,也不会有你走过的印迹。

  长兄以诗词扬名天下,可你的诗词也先贤相比,太过平庸;若你以书法传世,长兄连我的书法都比不过。”

  陈蕴有些生气,旁人这么说可以,但说他的是自家的胞妹,这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陈蘅继续道:“长兄,任何人选择了路,就要为自己负责。”

  “行了,我不入仕,阿阔兄弟几个大了,他们可以入仕。”陈蕴不悦地道:“弟妇的将领一职是你说项弄来的,若是二弟的腿好了,你可不许挑唆他去给北燕打仗,更不许他替北燕卖命,在南晋人的土地上征战算什么事?我们是陈留太主的后人,干不出这等事。”

  “长兄,已经没有南晋了,现在的天下是北燕、西燕、西魏三国。”

  大统帝身亡那天起,南晋就没了。

  陈蕴低声道:“咸阳王、利王两个就是懦夫,西燕慕容忻敢自立为帝,他们为何不敢,就算是东晋、西晋也好,总能让南晋士子看到希望。”

  “武将征战,士子们的一张嘴、一支笔,还能让大统帝活过来不成?”

  兄妹二人谁也不肯服软。

  莫氏轻喝一声:“阿蕴,你与阿蘅争辩什么,你是男人,她怀着身孕,就不能让着她些。”

  陈蕴不快地道:“妹妹还是安于后宅的好。”

  “我若安于后宅,能有永乐邑的今日?”陈蘅想到自己两世为人,都未得到长兄的帮扶,她不妄想了。

  今生扶持二兄、袁东珠就是,不盼他们多帮衬自己,只求能相扶相携。

  陈蕴怕自己再坐下去,兄妹二人又要口角一场,起身道:“阿雪,时辰不早了,让母亲与妹妹早些歇息。”

  莫氏颇是无奈。

  陈蕴有时候是絮叨了一些,但这几年已经变了许多。

  让他做北燕的官,陈蕴做不到。

  他自恃为名士,有名士的气节,认为做了北燕的官,就是对南晋的背叛。

  莫氏道:“阿蘅,你别怪你长兄,他是在南晋宫中长大的,对南晋皇家的感情很深。你父亲、他,都是与莫太后、皇族朝夕相处过,他不会做北燕的官。

  他没错,你也没错,只是你们考虑各有不同。

  阿蕴看重气节,而你看重家族的沉浮。

  陈家有东珠征战就够了,若是你二兄伤愈,他愿意出仕于北燕朝廷,我不反对。”

  陈蘅惊呼一声“母亲”。

  她以为莫氏不会同意的。

  莫氏道:“我是世家女,你说的那些话,我何曾不明白。我不会强迫我的儿女去做任何他们不愿意的人,人生是你们自己的,你们有权选择自己的路。

  阿葳不同,他受过大统帝迫害,是大统帝不仁不义在先。

  可你长兄受惠南晋皇家颇多,又是陈留太主的后人,他不会入仕,也不能入仕,他的良知、他的气节,也不允他做北燕的官。

  他不反对阿阔兄弟入仕,已是最大的让步。”

  正因为她深深地明白,所以在袁东珠要效力北燕时,她才没有竭力反对。

  袁东珠要给自己的儿子挣爵位、争一份军功,是为她的儿子所想,也是为了陈家的未来作想。

  莫氏只能放弃反对。

  她是受过南晋皇家恩惠的,她在莫太后身边长大,受的是忠君爱国的教导。

  但是,陈葳与袁东珠被大统帝算计、陷害,也正是这种伤害,让她看明白了未来的路。

  拥有一份惹眼的家业,却没有同等保护自己的权势地位,只会任人宰割。

  陈蕴不能出仕,陈葳双腿忆残,这个责任就落到了袁东珠身上。

  陈蘅近乎呢喃地道:“我细细回味,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从未得到过长兄的呵护。”

  前世的她,若在嫁给慕容慬为妃后,能得长兄两分呵护,也不会任由云阳、纳兰弄月母女俩的欺辱,甚至毁她的名声。

  慕容慬曾想过要陈蕴入仕,甚至封他为候,可陈蕴却拒接圣旨,谢绝入朝为官。

  他不是给陈蕴面子,而是想给陈蘅一份保护。

  可陈蕴却为了自己的气节,拒绝了,也气恼了慕容慬。

  慕容慬没想到陈蕴那样的冥顽不灵,对自己的手足胞妹如此无情,只得下令,说陈蕴的子孙后人百年之内不必入仕,也不用参加科考。

  这旨意一下,陈朝湘如何不明其间的厉害,当即就怒了,指着陈蕴的鼻子大骂,为了不连累整个陈氏全族,方让陈蕴另立一支。

  莫氏道:“你从记事起,他就在宫中做陪读,自是比不得你二兄长伴身侧。你莫怪他,他的性子是孤僻一些,这些年已经改了许多。他打理家业、修书编书,就这样,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很知足。”

  陈蕴不愿意做的事,做母亲的只会尊重。

  前世今生,有些事变了,但有些人再来一次,还是依如从前。

  为了保护家人,她做了这么多,可最后,长兄却依旧看重气节胜过一切。

  陈蘅轻舒了一口气,明明知道了会是这样,可她还是不甘心。

  没有兄长的帮衬,她还有医族,还能依靠自己的丈夫、儿子,甚至能依仗袁东珠。

  莫氏揽住女儿,柔声道:“外祖母一会儿要过来,说要陪陪你。”

  “她……”

  天色已经暗了。

  莫氏苦笑道:“她心情不大好,你四舅母带着儿孙走了,将你三舅给置的家业贱卖出去,早前原是说好借给他们使的,这人要走,东西该还回你三舅,可东西不仅没还,还给卖了。离开的时候,也未至莫府道别,一句话都未留。

  她嘴上说再不理他们,心里也是盼着他们好的,出了这等事,她心里头着恼得很。

  她一早就叮嘱你三舅,莫把房契、地契给他们,只让他住着、使着就好。你三舅觉得自己在永乐邑有偌大的家业,而他们没有,心下过意不去,就悄悄地给了。今儿事一闹出来,你外祖母将你三舅给狠训了一顿。”

第七百五十三章 询问

  (续上章)“今儿事一闹出来,你外祖母将你三舅给狠训了一顿。”

  陈蘅晓得钱武在官衙的事,想出暂住户籍来,钱武也着实是人才。这样也更人性化,一旦外头太平了,百姓们就可以随时离开永乐邑,只是离开时需得来登记,并领走押金,良民一百五十文,奴婢五十文。

  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也是一笔钱。

  莫松大娘道:“老夫人,太上夫人到了。”

  莫氏道:“你有身孕,天又黑,我去接你外祖母。”

  陈蘅立在花厅门口,不多时就听到太上夫人的声音,“听说王家的那份家业被苏家接了?”

  莫氏低声道:“八成的价儿,便宜着呢。苏家未领户籍的人有五百多个,近百户,全都是蚕户、织户、绣户,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寻摸来的。”

  “苏坊主真有本事。”

  家里钱多,说买就买了。

  整个永乐邑,就没人能比他更阔绰的。

  莫氏与太上夫人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起来:

  “苏二公子做了录事,这回可不就圆满了。”

  “我听说王家的司法一职空下来了?”

  “钱县令举荐早前张司法的父亲接任,不过听说莫九郎引荐的是谢霆。”

  “一个官衙哪有这么多实缺,张家主的年纪可不小了。”

  “是不小了,可不有人在衙好说话。”

  张家还是想做官,否则不会连一个县衙小吏都瞧得上。

  家里无官,想成为世家就成空谈。

  陈蘅笑道:“给外祖母问安。”

  “原说明儿过来,想着我们娘儿几个好好说话,往后呀,这样的机会就没得喽。”

  太上夫人发白如雪,脸上有深深浅浅的皱纹,唯有双眸依旧明亮有神,体形不胖不瘦,后背未驼。

  陈蘅与她的眸光对视时,她淡淡一笑,“阿蘅怕是越来越尊贵了。”

  “外祖母,你说什么呢?”

  莫氏扶了太上夫人去偏厅,让太上夫人坐到暖榻上。

  太上夫人对银侍女道:“这里有莫松家的服侍,你们都退下吧。我们娘儿几个说说贴己话。”她又指着珠蕊阁的门,“莫松家的,把门关上罢。”

  门阖上之后,莫松家的给他们沏了茶。

  太上夫人抿了一口,“莫松家的,你婆母邱媪近来可好。”

  邱媪一生忠心莫氏,与莫家的感情也非一般,自不是寻常仆妇可比。

  “回太上夫人的话,她很好,家里有孙子孝敬,老夫人又赏了二十亩良田,赏了我次子释奴文书,我次子再大些娶了新妇,就更好了。”

  她次子这脉是可以入仕的,也是良民。

  太上夫人低声道:“今儿我们说的话,你便是你男人那儿也不得说一个字,否则,我可饶不得你。”

  眼神犀厉如剑,似要杀人。

  莫松大娘重重跪下,趴在地上,“太上夫人,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太上夫人半倚在榻上,神色肃冷,怔得莫松大娘不敢起身,就是莫氏也不敢说一个字。

  这样的太上夫人,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

  她突兀地问道:“阿蘅这太子妃当得甚是辛苦罢?”

  莫氏惊呼一声“阿娘”,她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是想静之了?”

  陈蘅所嫁的夫婿是江湖中人,怎会是太子妃?

  当上太子妃的是莫静之。

  太上夫人笑斥道:“我问的是我外孙女?你慌什么?莫静之那丫头寒了我心,做错这么多事,她不认我,我只当没这个孙女。”

  在这家里,最精明的人竟是外祖母,年岁虽大,却瞧得最是真切。

  陈蘅暗自揣踱,外祖母是迷糊了,还是真的猜到了她的另一个身份。

  莫氏满是担忧,她是觉得自己的母亲许是迷糊了。这老人上了年纪,迷糊起来拿孙儿当儿子喊的可不少。莫静之是她一手养大的,从三岁养到了十七岁,虽是孙女,可是当成眼珠子养大。

  最终,莫静之也伤太上夫人最深。

  她算计莫家几房分崩离析,她亦让欧大郎重伤了陈葳……

  孙女是自己的,外孙子也是自己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对于莫静之的无理要求,她不得不拒绝,不能为了一个出嫁的孙女,就不让自己其他的儿孙过上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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