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带兵离开,陈葳还不是主帅,可他是副帅、三皇子也是副帅,一军之中从来没有两个副帅的道理,只怕主帅少不得要被治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陈蕴又道:“杨大司徒、李尚书因忠心陛下,被三皇子杀于大殿。袁大司马因会武功,逃过一劫,身负重伤。”
李倩、杨钏的祖父没了,这可是他们家里的支柱,晋帝不会亏待他们的后人,只是二人的地位再不复初。
四大世家的王氏已不复存在,虽然王氏祖籍的其他人活下来,可但凡入仕者不死亦会被弃用。
王牧一家未必就与三皇子逼宫有干系,只因三皇子是王牧的外甥便受了牵连。
莫氏道:“宫变后第三日,陛下宣布立七皇子夏候凛为太子,你表姐现在是太子妃。”
这当是喜事,可莫氏却没有半分喜色。
王牧、崔氏,与她和陈安皆是自幼相识,当年崔氏是险些嫁给陛下的人,只是陛下却意外的选了她们三人里头胆子最小,性子最为懦弱的谢鸾为后。
莫氏轻叹道:“我们一家离开都城也好,不用担惊受怕。永乐邑虽小了些,可住在这里吃穿不愁,也不用承受奔波、劳碌之苦,为娘甚是知足。”
院子里,陈阔正逗着摇摇学步的妹妹陈关玩乐。
陈关嘴里唤着“兄兄”,伸手想要陈阔的拨浪鼓,陈阔却学着大人的样子步步后退,惹得陈关摇摇而行。
“阿娘,关关学说话、走路都比阔儿早。”
莫氏笑道:“你幼时,九个月就会唤阿耶,你父亲一听你先唤的他,乐了好几天。后来,你学路,也是你父亲、阿蕴扶着你……”
那时,她还小,陈蘅一点也记不得,这也是莫氏第一次与她幼时的事。
陈蕴道:“我们兄妹四人里头,父亲最疼的就是阿蘅。”
似在回味,又隐有一份酸楚。
莫氏道:“阿阔周岁后,你就不大抱他,可你却爱抱关关。父亲总是更疼女儿一些。”
陈蕴从记事起,就在宫中做皇子伴读,先伴二皇子,再伴四皇子,待他订了亲,就不再做伴读,娶亲之后,就在朝堂为官,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每次办差,也都是些闲散小事,更多的时候是邀上崔、王、谢三家的贵公子一道谈诗论画,说些与朝政无干的事。
转眼间,王氏覆灭,王大郎死了,怕是连一个子嗣都未留下。
若他在都城,看到其间的变故,少不得又要伤心一场。
第五百零四章 马虎袁东珠
若他在都城,看到其间的变故,少不得又要伤心一场。
陈蘅蓦地忆起,前世的陈阔就是受谢氏呵护才保全一命,“城西亦有一座五进大宅子,原想送给外祖母,可外祖母却不愿收。母亲记得写信告诉三舅,就说那宅子待建好了,我送给他。永乐邑的关隘大门会对他敞开着。”
陈蕴道:“我替谢家在永乐邑置一座三进宅子,我想让舅兄送一个子嗣过来。”
莫氏道:“只怕他们不肯。”
不肯又如何,王氏那样的大世家一夕之间也亡落。
瑯琊王氏乃是大族,虽然杀的是王氏嫡支大房一脉,可其他的族人远在瑯琊,若不是路途遥远,还指不定会如何。这一路相隔几千里之遥,想要杀掉其他人也不易。
朝廷派兵驻守南、北,却已经无国力、兵力清扫境内的贼匪,政令不通,地方太守、刺史各自为政,不少地方首官父传子以官职,甚至还有传了三代的官职。
这样的朝堂,早已腐朽。
南晋撑到今日,不知道还能走多久,许是十年,又许是几年……
陈蕴道:“我态度诚恳些,想来谢家没有不允之理。”
他们一家没来几月,郡主府建好了,与陈府中间隔了一道月洞门,郡主府不像府邸,更像是一座花园,里头的规格倒与王园有几分相似,中间有一道一丈二宽的小河,这小河不是人工挖掘,而是那里原有的,只是被善加利用,里头又有一个二亩大的淤泥塘,掘成了荷花池。
陈蕴问道:“妹妹想把郡主府建成都城的王园?”
陈蘅微微一笑,“长兄爱与人论诗文,过些日子,可约上三五朋友去那边赏景论诗文。”
长兄即选择做一个风雅文人墨客,她便再不相劝。
她与慕容慬的事,早晚有一日会真相大白,她着实不想与长兄为敌,一切就顺其自然。
“里面建有一座藏书阁,需收集天下书籍藏于其间,我们兄妹要守孝三载,我想这三载除了打理永乐邑,还可整理、抄录书籍。这回来永乐邑,我带了几箱书,可这远远不够。”
书,是一个家族的底蕴。
像荣国府,就有许多外头人不曾见过的书。
有字帖、有名家字画,更有数百年前的古籍,哪一样拿出来,皆可作传家宝物。
陈蘅写信给莫三舅收集天下书籍,又写信给莫四舅,请他帮忙运送一些种子,还送了一本冯娥绘的画册,上头有蕃薯、土豆及一些陈蘅从未见过的菜蔬。
因兄妹为父守孝,兄妹二人开始在郡主花园整理书目,消息传出后,学堂的几位先生得暇就过来帮忙。
陈蕴虽换了地方,很快又有了一群新的朋友,只是这一次,里头有六十岁的老翁,亦有十八岁的少年。
聚在一处,有时会说一些外头的事。
五月来临时,水帮、太平帮又送来几批战乱中的平民过来安顿,其间有水帮、太平帮弟子的家眷,永乐邑内又新建了数个村子。
新来的平民忙着开垦土地,修建家园,学堂里的孩子人数暴涨,就连未建成的城西宅子也预卖不少出去,这是冯娥定的价,一进宅子约二分地大小,售八百两银子,二进宅子四分地售二千两,三进宅子一亩地大小售价五千两,四进宅子二亩地售价一万两。
这期间,陈蘅一直与慕容慬保持书信往来,而她是帝月盟圣女的身份,永乐县一日富过一日。
德治三十九年中秋节前,迎来风尘仆仆的袁东珠,随行的是她的侍女与几名女护卫。
与她同来的还有两个襁褓中的孩子。
谢氏、莫氏惊讶地看着初为人母的袁东珠,不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乍看之下,两个孩子依稀有陈葳的影子,两个孩子一个耳朵上有块蚕豆大小的红胎记,另一个没有。
谢氏问道:“弟妇生了对孪生子?”
袁东珠笑了又笑,“我怀着三郎、四郎的时候,肚子就特大,还特能吃。夫主让厨娘给我炖了一大锅鸡,我给他留一碗,其他的都能吃完。”
三郎的乳母不由轻笑出声,“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不仅能吃,就她生的那天,清晨还在马背上,提着兵器将犯疆的西魏人赶走,结果回来就说吃坏肚子。三公子被她生在了茅坑里,还是奴婢听见她的尖叫声,伸手将三公子给抱了上来……”
陈蘅笑微微地看着袁东珠。
莫氏觉得这也太不可思义了,要生孩子,她不知道,还将孩子生在茅坑。
银侍女道:“我们二夫人生两位公子,一点也不费事,被奴婢扶回寝房,刚躺下不久,四公子就生了,耳朵上有胎记的是四公子。四公子一下来就哭,引得正洗澡的三公子也大哭起来。
副帅回营,听说自己当了父亲,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举得了两个,乐得他大半月都合不拢嘴。”
袁东珠扁了扁嘴,很是不快地道:“两人哭起来能把人吵昏,我记得当初母亲说过,若是我和葳郎有了孩子,母亲帮我们带。”
谢氏有些看好戏的玩味。
她亦添了一个次子,现在有半岁了。
她也觉得吵,可再吵也是自己的孩子,坐在一边瞧着,就算再吵也是幸福的。
袁东珠丝毫不觉有有什么不对,“母亲,我哪会带孩子,就只会骑马杀敌。嘿嘿……我想托女侍卫与乳母将孩子送回来,葳郎非不肯,说这一路不太平,定要我亲自送回来不可……”
袁东珠居然嫌自己的儿子吵人。
带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生还好些,她就是肚子疼了一下,只当是吃坏肚子,结果两个孩子就出生了。
这也不怪她生得快,袁东珠原就是活泼性子,闲不住,虽是女人,却像个男人一样骑马、出征、打仗,整个人忙得跟陀螺似的,孩子又生得快,她当时就没想是两个,军医也告诉她是怀了两个。
好在,两个孩子都长得健复,跟只小老虎似的。
袁东珠建议让别人送,陈葳不肯,还说袁东珠就不像一个当娘的人,将袁东珠训了一顿,又故作生意不与她说话。袁东珠见陈葳生气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女侍卫与两名乳娘出发。
第五百零五章 携孪生子归来(三更)
(续上章)袁东珠见陈葳生气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女侍卫与两名乳娘出发。
未入洛阳境内前,一路都有小股贼匪,她可是征战过、见过血的女将军,身边的女侍卫也是袁家教出来的,对不听劝的贼匪就杀,打杀过十几次,两名乳娘吓得不轻。
这两名乳娘皆是南疆寻来的平民百姓,两人的丈夫都死了,一个虽有儿子,生下儿子就被婆家赶出来,娘家艰难,又不愿收她。袁东珠觉得她可怜,就聘来给自己的三公子当乳母。
另一位乳母的丈夫原是烈焰军的一位百夫长,战死沙场,据说她的第一位丈夫也是烈焰军中的人,两任丈夫各留下一个儿子,且这两个丈夫还是堂兄弟,第二任丈夫死时,她正怀有身孕,不堪打击,身怀七月产下一个女婴,不到两天孩子就夭折了。
袁东珠想到永乐邑还算太平,就说“你给我次子当乳母,我送你们去一个太平地儿安身。”
这乳娘自是愿意,长子七岁,次子四岁,便做了四公子的乳母。
袁东珠言出必行,倒没薄待她,允她带了两个儿子一道赶路,虽然路上辛苦些,可一入洛阳境内,有吃有喝,夜里寻到客栈还能好睡一觉。
莫氏接过三公子,一看孩子眉眼就欢喜,陈葳有后了,算算时日应该是与袁东珠成亲不久就怀上了,“年节前来信,说你有了,怎隔了几月就生了呢。”
袁东珠傻笑两声,“翁父逝后,夫主就与我分开睡,我也不知怎的,就怀上了。我们出门去南疆,一路上我吐了几次,夫主还笑话我,说我自恃武将之后,竟也能因骑马昏头,劝我坐马车,可坐马车吐得更厉害。
还是我身边的侍女说‘许是我怀上了’,在陈留时就请了一位老郎,这一诊才知真是有了,那一路可真是遭罪,没将我吐死。
好在到了南疆,我想吃酸的,夫主也疼我,天未亮就去山上给我寻酸果,吃食上头倒未亏着,我自小吃东西不挑食,什么都吃,吃得比军中的男人还多……
夫主还说,她没养妻,倒是养了一头猪,天下哪有我这么水灵的猪……”
谢氏忍俊不住。
袁东珠这大咧咧的性子,什么都说,哪有将夫妻间打趣的话也说出来的。
莫氏倒觉得袁东珠性情直率,抱着三公子眉开眼笑,“行!你长兄家几个孩子,你长嫂可嫌我骄纵得厉害,不喜我带,你们的孩子我就帮忙带了。”
谢氏忙道:“母亲这话可不对,儿妇欢喜都来不及,哪会嫌你的道理。这不是夫主怕你累着,说阔儿、关关好动,片刻不得闲,你正是享清福的时候,哪能操劳?”
莫氏呵呵一笑,“可取名字?”
袁东珠摇头,“夫主取了陈闲、陈闹的名儿,一个闲,一个闹,他就是故意气我。还是母亲给取个好的,要不让蘅妹妹取也成。”她笑了又笑,“夫主说,孩子送回来,就请长兄给入了族谱。”
谢氏道:“我瞧二弟这名取得不错。”
不错什么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喻意,即便袁东珠的书读得不多,可这两个字她会写。
她嘻嘻一笑,“母亲,你重给取一个,若真叫这名儿,兄弟俩将来定被人笑话。”
又添了两个侄儿,这一次,二兄定不会如前世一般,道:“二公子叫陈阅,是阅览群书的阅,是长兄在整理书籍之时长嫂生下的。”
莫氏想着这辈的孙儿是门字辈,沉声道:“三公子叫陈闯,敢闯敢闹,小孩子就要活泼些,越闹腾越聪明。”
“陈闯,陈闯……”袁东珠很是满意,“敢闯敢闹,这样才配吗,还是母亲有学问,比夫主取的名好听多了。”
袁东珠一个劲儿地说莫氏的好话。
莫氏问道:“袁家那边可递了讯儿?”
“我经过洛阳的时候,写了一封家书请太平帮的弟子转回都城,这不赶着来见您,还没回去。”
莫氏道:“你回南疆一定要回家看看,你父亲在宫变之时负伤,又过了几月,不知现下可康愈了。到时候你捎几车永乐邑的药材带去。”
袁东珠嫁到婆家,就忘了娘家。
她只知道打仗,陈葳说怎么打她就怎么打,事事听陈葳的,也不爱操心。生了孩子后要坐月子,快把她自己给闷死,天天围着两个孩子转,听到后头,就连睡觉都能听到孩子在哭,好几次都想把孩子给送人,可这念头只能心里闪,要说出来,陈葳指定又得训骂她一通。
袁东珠说将两个孩子交给莫氏,当天就交了,自己一身轻松地回琼琚苑梳洗,看到自己以前的衣裙在、首饰也一件不少地摆在寝室,就连夫妻的初房都是照着都城荣国府琼琚苑预备的,心下感动了一回。
两名陈葳的侍寝婢女规规矩矩地立在一侧。
袁东珠道:“你们可愿去南疆?”
两人互望一眼,袁东珠沐浴时,后背、胳膊都有伤,她们以前也服侍过袁东珠沐浴,可没这伤口的,可见,这些都是战场上新添的,两个齐齐摇头。
袁东珠轻吐一口气,“夫主越来越啰嗦,你们若是去了,他就不盯着我,我在南疆真的好累好忙,我要打仗,还要给他补衣裳,隔三岔五的,他还挑食,嫌军中的吃食没味道,要我下厨给他做饭,本夫人容易吗?”
她近乎自言自语,说完之后,又笑微微的道:“要不你们商量一下,挑一个人过去,谁去,就先抬谁做妾室,嘿嘿,有人过去了,我就不用天天给他补战袍,也不用下厨做饭了……”
这个二夫人,你想想就是,为什么要说出来。
二郎主听到这话,不知心里多伤心。
你是他夫人,给他补衣做饭不是应该的吗?
看到袁东珠身上的伤,两婢女拿定主意不去。
袁东珠又道:“又不是让你们都去,就去一个,一个多好啊,南疆又不是天天打仗,又不是天天半夜都有西魏人来偷袭,不就是烧了几回军营,死了几十个随军的女眷,这大多数的人不是活得好好的……”
天啦,不是天天打仗,不是天天偷袭,这么说是经常打仗、经常偷袭,还烧死了人,她们不去,打死也不去。
第五百零六章 扮猪吃老虎
(续上章)不是天天打仗,不是天天偷袭,这么说是经常打仗、经常偷袭,还烧死了人,她们不去,打死也不去。
袁东珠这哪是劝,分明就是吓唬人。
可两个婢女吓得不轻。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她们又不是二夫人,二夫人会武功,她们什么也不会,去了也是送死。
袁东珠扯着嗓子,“你们敢不去,我就把你们嫁出去,商量一下罢,看看你们谁去?明日回我,你们俩谁去,准备去的就收拾行装,我在家住几日就走。”
两个婢女面容微白,小心地退出房。
“你去吗?”
“我才不要去。”
两人都不想去,虽然喜欢陈葳,可来了永乐邑之后,她们的心思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那可是战场。”
“以前觉得,我们的出路就是跟郎主为妾。你瞧瞧现下,老君候的白从夫人,老夫人也寻摸了两户不错的人家,只等守老君候的一年孝满了,就放她出去嫁人。老夫人还陪嫁一个一座农宅子、二十亩田地,这上哪儿找这等好事。”
白庶夫人,原陈安从平民读书人家聘来的侍妾,落过一回胎,之后就再未侍过寝。
陈安去了,莫氏寻她说过话,说她是妾室,不用守三年,只需守一年,一年之后若是愿意改嫁,她就备一份嫁妆让她再嫁。
白庶夫人想了几日,后来回话“妾身都听夫人安排”,这意思就是同意了。之后,莫氏在永乐县给寻了几个人家,一位是学堂里四十出头的先生,家中有两个女儿,早已出阁,过门就是正妻,这位老先生吃住都在学堂,若是白庶夫人有份嫁妆嫁过去,再生上自己的孩子,日子也不会差。
另一个,是从北方过来的一个猎户,家里有一对儿女,三十多岁,在林西镇算是过得殷实的人家。
白庶夫人自己挑了学堂的先生,许是骨子里还是觉得读书人好。
荣国府的侍女们看到这儿,又有早前的杜鹃出阁,陈蘅亦陪嫁了一个一进宅子,再有二十亩田地,加上杜鹃的夫主是县衙的捕头,小有名气,出门很是风光。
罗天羽又从郡城买了一家四口的下人回来,杜鹃出门便有人称一声“捕头夫人”,也是正经小户人家的当家主母。
杜鹃的母亲提起杜鹃难掩傲色。
罗天羽又孝顺,过年过节没少给杜鹃父母送礼物。
因着这儿,莫氏便让杜鹃的父母去了河滩镇做庄头、管事,听说杜鹃的弟弟登门说媒的人也不少。
“二夫人要放我们出去,就怕她生气,一点陪嫁也不给。”
两个侍女心头惴惴的。
她们是服侍过陈葳,可也不比白庶夫人差,怎么也该嫁得更好,同样是银侍女,当如杜鹃那样才行。
*
次日,陈府上下都在传二夫人要抬一个侍寝婢女为二郎主的妾室。
谢氏与陈蘅道:“弟妇就是胡闹,翁父过逝不到三年呢,哪能抬妾的。”
陈蘅笑微微地道:“说是寻一个给二兄在南疆洗衣做饭的人。”
袁东珠叫嚷着累,说要打仗,打完仗还要侍候夫主,补衣就罢了,还得给他做饭,陈葳嫌南疆的饭菜不香。
莫氏听到这话,袁东珠做饭,她能做什么?就袁东珠的饭香,这南疆的饭菜得多难听,心头不由得疼起儿子来,又觉得袁东珠不容易。
陈蘅道:“阿娘,我听二兄说过,二嫂当初出嫁时穿的嫁衣就是她自己绣的。”
谢氏惊道:“不是成衣铺做的?”
陈蘅肯定地摇头,“不是,是她自己绣的,可见这针工好。我听二兄说过,袁东珠的红烧菜做得甚是地道,偏二兄打小就爱吃五花肉,尤其是这种红烧的……”
莫氏道:“这种事,你二兄让厨娘做就是。”
一说完,又想起那厨娘的厨艺不好。
二儿妇也不容易,男人的活、女人的活,全被她一个人干了。
而此刻,袁东珠正气得拍桌案,“你与本夫人说你们都不去,二郎主哪里不好?”
两个婢女弱弱地道:“夫人,现在郎主还守父孝呢,哪有守孝地纳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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