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毒后:鬼王,来硬的.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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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大的家族,经这么一分,也算不得大世家。

  莫氏吐了口气,“过几日,你三舅家的老仆会抵达永乐县,你先令人拾掇出来。”

  说让陈蕴拾掇莫府,实则邱媪已经派人去清扫、整理,差缺的东西亦得在添补上,只待莫西一家抵达就可入住。

  莫氏没有提,莫大舅去晋陵,晋陵是个好地方,追随的族人亦有二十几家一百五十多人;莫四舅去金陵,追随之人高达百户有六百多人,委实莫四舅最会行商,又最会捞钱,在这世道,有钱就会有权;就连被驱逐出去的莫二舅,亦得了七户三十多个莫氏族人携家财投奔。

  唯有莫三舅,莫氏一听说是去贫困的永乐县,个个都不乐意。此次前来的,只得莫三舅一房人与莫老夫人。

  大家都说,莫老夫人是心疼女儿莫氏,母女俩都没了夫主,正可相依一处,再加上莫三舅自小与莫氏的感情最好,莫三舅亦有与胞妹作伴的心思。

  他们兄妹好,却不能拖累其他族人。族中召会时,也说了各随心意,所有族人选择一处落脚,一旦入了分支族谱,将不得再改。

  莫老夫人做了莫氏宗妇几十年,手头多有节余,她是不忍看莫三舅太过礼让,也吃亏得厉害,这才决意跟着三儿子来永乐县。

  莫大舅、莫四舅虽有不乐,却又不敢反对,只得各自照着约定分支单挑大梁。

  陈蘅道:“为甚莫氏大房就一定要管族人?”

  莫氏轻斥道:“莫家的情形与陈氏不同,一来陈氏伤害过荣国府,二来陈氏从未对我们有过帮衬,可莫家不同,乃是百年大世家,族人们相扶相携走过这么多年,突地甩手不管,是要被凿脊梁骨的。陛下忌讳莫氏势大,只怕太子也忌讳得很,太子妃才会写信说这事。”

  莫静之不是得了晋德帝与太子的青睐,只要她一句话,还不得应付过去。

  怎就好好的要分支?

  说到底,还不是莫静之自己有了私心。

  晋德帝少年之时,就怕莫氏外戚干政,后来还是莫太后费尽唇舌将手足兄弟逼离朝堂,晋德帝方才罢休。

  而今,晋德帝连连对世家门阀下手,也有防备之意。

  陈蘅微怒,道:“本末倒置,门阀势大,自晋立朝便有,各地的匪贼不除,就想着除世家。”

  莫氏道:“皇家的事,我们休要过问。太子妃此次行事伤了你外祖母的心,亏得这些年你外祖母让你三舅每年送二十万两银子给她零使。她的嫁妆不丰厚么?倒是越来越心大,还说当年太后每年一百万两,为甚到了她只给二十万两?”

  莫静之变了!

  不再是那个单纯美好的少女,变得有心机,虽然分支有保护娘家的意思,指名让她兄长留守广陵,执掌宗主,公正、公允之心已失。

  “我交给她打理的店铺、田庄,怕是讨不回来了,去年、前年的收益,到现在都没送来,说是她手头紧,需要周转,我瞧这定是藉口。”

  莫氏没提,莫静之竟拿陈蘅说话,在信里说“蘅表妹是个能赚钱的,想来姑母不屑一点收益”,什么叫不屑,他们一家在永乐邑过得容易么?

  永乐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家攒来的。

  莫氏看过莫静之的信,又气了一场。

  她真是白疼这个侄女,不,莫静之的骨子里到底随了莫南多一些,莫南就是这等自私的性子。以前养在莫老夫人膝前,她还能顾忌体面,而今倒是摆起阔气,三天两头在太子府宴请幕僚、名士,又以一副大才女自居。

  原就是成亲做了母亲的人,还担了书画会、诗文会、棋会的女郎社社长。

  莫静之以天下第一才女的身份,着实替太子拉拢不少文臣。都城的文官现在八成站在太子府这边,剩下两成,也是陛下的老臣,他们不是支持太子,而是年纪太大,与年轻的太子说不到一块儿,而太子妃也喜年轻爱奉承的贵妇。

  太子因着莫静之拉拢满朝文臣,对莫静之视若珠宝,没少夸她贤惠能干。

  皇贵妃在人前也是与莫静之长敬子孝,真真整个都城第一的好婆媳。

  陈蘅回到珠蕊阁时,想到听来的关于太子妃的种种流言:“以前的静表姐不是这样的。”

  “郡主,世间事,时变事变,况是人。”

  “何况是人……”陈蘅沉吟着。

  现实,让多少人撞得头破血流,又让多少人迷陷其间。

  年少时,那些美好的向往、追求,最终化成云烟。

  她在变,莫静之在变,其实大家都在变,只是变得明显与否罢了。

  *

  三月十八,祭台建成。

  玉司工来禀,说钱县丞已经发出文书,让十一镇的里正预备祭品,召集各镇各村的代表前来奉祭天地,求上苍降下甘霖。

  而陈蘅早早从女学堂里挑了八个十二至十四岁的少女习练祈祷舞,只待三月二十一早就去祭台求雨。

  八个人,最终入选的只得四人,代表着四方,也代表着四季的风调雨顺。

  荣国府舞蹈师看着几人:“这是你们造福永乐邑的机会,所有入选者,得一套纱绡漂亮舞衣与一套头面首饰,这些是郡主赏你们。”

  雪白的纱绡衣裙,纯银珍珠首饰全套,少女们的眼睛直直落到托盘上。

第五百一十七章 祭台求雨

  (续上章)雪白的纱绡衣裙,纯银珍珠首饰全套,少女们的眼睛直直落到托盘上。

  钱县丞家钱女郎扬了扬下颌,家里正给她议亲,只要她表现好,就能得到这难得一见的机会。

  其次是陈薇,这几年她在女学堂里读书,上的是高班,学女红、书画更学账簿、打理店铺田庄等。

  三月二十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城中祭台周围的空地上便围聚了十一镇的里长、村民,祭品摆满了祭台周围,从瓜果点心到馒头、包子,三牲、鸡鸭鱼六畜俱全。

  钱县丞走到台前,高呼道:“这些祭品,官府与郡主府不要你们的,待祭祀之后,各镇各村的人将自己的祭品吃掉。”

  “钱县丞,这样祭祀当真能天降甘霖?”

  立有老者喝道:“神灵在上,尔等无知小儿休得胡言,没见幽兰寺的大德高僧都派了佛门弟子帮忙建造祭台。”

  “再有人胡言,立马赶出祭台。”

  问话的壮汉被村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原本就壮着胆子一问,唬得其他心有疑惑之人再不敢多说,生怕招来怨狠。

  巳正一到,四位衣着粉色纱绡,以粉纱蒙面的少女登上祭台,钱县丞率先跪下,各镇的里长、村长相继再跪,整个祭台周围一片静寂,呼吸声此起彼伏。

  在一串悦耳的铃声下,一辆用鲜花扎制六人纱轿进入,前面是四名半大的女童抛撒花瓣,后面又是由六人组成的女童乐队,所有的女童一样的身量,一样的高矮,一样的服饰,就连头上的双髻也用一样的粉条丝绦裹发,而鲜花纱轿之内,端坐着一个白色纱绡裳的少女,脸上戴着一张雪白的面具,发髻高挽。

  钱县丞高呼一声:“请神女祈天!”

  陈蘅顶着面具,除了身边亲近之人,没人认出她是谁,她一走动,由有银铃传出声响,她步步迈上石阶,走到祭台正中,双臂微抬,快带地掐着指诀,身姿曼妙间翩然起舞。

  杜鹃怀抱着周岁的儿子跪在地上,抬头时看到那熟悉的动作,整个人怔在原地,这不会是郡主吧?

  郡主真当神婆了?

  这回扮成神女了。

  没看到,她没认出来。

  如果求不来甘霖,会不会惹来大麻烦。

  人群中,张萍埋头问冯娥:“真能求来雨?”

  郑夕儿低声道:“听说西北、陈郡、秦郡、洛阳、都城都旱了大半年,我们这里还是好的,西北那边好些地方都没水吃了。”

  有老人轻斥一声:“这是祭天,你们却闲话,着实不像话。”

  几人立时止话,生怕被他拿住话柄,回头闹出去,说他们是官衙的官吏,若官吏如此,百姓们还不得效之。

  四位粉裳祈舞女停下了舞蹈,退到四方静立,祭台的中央,陈蘅跳得越来越快,在那铃声之中,还有低唱之音传来,早前原是艳阳高照,竟有春风拂面之感,山边亦有乌云汇聚。

  风,从微风到中风,最后更能感到一阵春寒料峭之意。

  虽至三月,桃树花蕾早绽,至今未开。世人都说,今年的桃花迟迟不开,乃是大旱、太热,桃花开时必有倒春寒,一冻再一暖,方得盛放。

  陈蘅还在倾情地跳舞,手掐、浅唱、步法、姿式不能错了半分,她虽练习无数遍,可真正用上还是第一次。

  有人感觉到冰凉的东西落到脸颊,大叫一声:“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一滴,又一滴,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

  一声春雷划过天际,所有祭台的百姓仰头望天。

  雨滴越来越密,越来越大,有百姓欢叫起来。

  陈蘅变了嗓子,高声道:“大家都散了吧。这场雨会下一天一夜,明天之后,会进入倒春寒,百姓们多穿衣,雨后可以下地耕种。”

  有老者高呼:“谢神女为永乐邑求来甘霖!”

  “谢神女!”

  百姓齐声高呼。

  陈蘅依是变着嗓子,“都回去吧,七日之后我会再上祭台求雨。”

  钱县丞向前几步,高声道:“往后不必各镇备祭口,下次长河镇,再下次是河滩镇、再下次双坪镇,以此类推,所有祭品,祭祀完毕,由各镇带回,由各镇百姓处理。我们官府和县衙不会得百姓任何贿赂,即便是祭品也不行。”

  百姓们纷纷赞着“好官”,又有夸神女好本事的。

  此刻,莫氏与谢氏坐在瑞华堂,看着从天而降的雨,“还真下雨了。”

  谢氏问:“母亲可知求月的神女是谁?”

  莫氏自是知道是陈蘅,但这事她不能说,一旦说出去,必生风波。

  “听说是幽兰寺悟缘大师引荐来的,他引荐何人,大师不说,旁人又如何知道?”

  莫氏恐谢氏再追问,又加了一句,“永乐县此次到底是受惠于幽兰寺了。”

  有了雨,百姓们就能耕种,粮食到了地里,天气暖和,很快会发芽生根。

  晰沥沥的豆大雨滴下了一个时辰,之后化成了牛毛细雨,又下了一天一夜,待次日天明,又转马浓密的大雨,屋檐有如线的雨水落下,天地间织成一张雨幕。

  韩姬将信将疑,明明早前没有半点下雨的样子,可陈蘅跳了那奇怪的舞蹈之后,真的就下了,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帝凰女,是承天命之人,连上天也会护佑。

  “郡主,天气转寒,小心着寒。”

  韩姬将一件素白的袍子披在陈蘅身上。

  “小银去哪儿了?”

  燕儿正捧着点心上来,“这貂儿近来爱吃鱼,郡主花园荷花池的锦鲤被它偷吃不少,那边的管事婆子恨不得将它的皮剥了。”

  水中央的,银貂却不愿下河抓。

  真的下雨了。

  悟非大师缠着悟缘问原因,“师兄,你是如何算出那位女施主有祈雨之术?”

  悟缘笑而不语,“师弟不妨问师父。”

  “师父在修佛禅,打扰不得。”

  悟非大师会看风水,会渡亡魂,更精通诵经、佛禅,可是他不会看面相,也不会算命,但他不会的,悟缘却是个中高手,甚至能卜出哪一日会来贵人,是什么样的贵人?

  悟缘望着县城方向,“永乐邑今年之后,必转旺势。”

  “师兄还会占卜一县运势?”

  “大到国运,小到人运。”

  第一次,悟缘用带着骄傲的神色说话。

  师兄会的,是师父所授。

第五百一十八章 途中艰辛(三更)

  (续上章)师兄会的,是师父所授。

  空灵大师也会看人面相,给人算命,可他不会轻易给人算。

  悟非问道:“师兄瞧我如何?”

  “你颇具佛缘。”

  他做了几十年的僧人,没有佛缘也不会做几十年。

  师兄这话不如不说。

  悟缘蓦地转身,往后山方向移去。

  悟非想要再问,却见弟子们三三两两,有好奇望天的,有小声议论的。

  “祈雨的神女是谁?”

  “外头都说是悟缘师伯引荐的。”

  “那只有师伯知道。”

  幽兰寺是永乐邑唯一的寺院,而且还是不输皇泽寺的大寺庙,近来香火鼎盛,尤其初一、十五,香烟缭绕,香气能飘数里。

  佛寺之中,晨钟暮鼓,别有一种雅致。

  进入四月,时不时传来各地的消息。

  学堂旁边的书肆、茶肆里,时不时传来文人们的议论声:

  “西北乱了!”

  “肃州、梁州刺史,明天大旱,却不开仓放粮,饥饿的百姓强开粮仓不成,反被官府杀害数百人。”

  “我听说死的不止数百,而是几千人。”

  “不是说肃、梁二州反了吗,百姓们强夺了官衙。”

  “还是我们永乐邑好,就说张家村,百姓们下地干活,都不关门,东家的妇人回家喂猪,就帮着西家给喂了;西家妇人回家做饭,又帮东家做好。”

  这个文人很是陶醉,外头闹翻天,他们自有一方世外净地。

  “可不,还是我们永乐邑好,我们永乐邑有高僧庇佑,还有神女能呼风唤雨……”

  “下次祭天,可是长河镇预备祭品。”

  有文人看着长河镇的文士。

  这文士道:“我叔祖早就通知十二村的百姓,定会选了好的送来。”

  如果祭品差了,求不来雨,长河镇的里正会被全县百姓们给骂死,就算家里、村里再穷,这祭品也能备好的。官衙、别人也不要,这只是祭天、祭神灵之物,祭完了,还能再拿回来。

  又有文士道:“洛阳城那边也不太平。”

  “是锦衣帮作乱,长孙氏、萧氏获罪,剩下四大世家为了抢地盘,谁也不愿罢手,争斗、打架、厮杀,乱成了一团。”

  洛阳城里乱了,城外只要照了太平帮的规矩来,可在太平帮的地盘上畅通无阻。

  百姓们正议论时,只听从县衙里奔出两个更夫,嘴里大喊:“郡主府通告,永乐邑欢迎天下名士才俊入住本邑,以躲避战祸、贼匪;邀天下一技之长之能士成为本邑百姓;欢迎仁善商贾进入本邑行商。另有本邑林东关、邑南关招募关隘勇士一百二十人!”

  郡主府通告,这是永乐郡主打理永乐邑以来,第一次正式发出通告,不是一份,而是两份。

  众人围到官衙外头的墙上,识字的文人高声诵读。

  董柯立在其间,“上次我就建议郡主,增添两关勇士,永乐邑不能只靠边太平帮守护,还得我们自己守住入邑关隘方好。”

  董柯的妹妹许的是永乐邑的一位读书人为妻,嫁妆还算丰厚,自此,董柯便以永乐邑自居,据说他的父祖坟墓也迁到永乐,祭祖之时也是去的这里。

  钱县丞在永乐邑站稳脚跟后,他的长兄一家也迁来此处,在县城买了三家商铺,置了一座三进宅子,添了百余亩良田。

  生意不如都城好,但一家人也能解决吃穿。

  更重要的是永乐邑太平,邻里相处和睦,因这几年陆续有各地的百姓迁入定居,永乐邑的百姓并不反感和讨厌外地人,相反的,一些外来百姓为了与他们融为一体,原本娶不上妻子的青年娶上了妻,并生下了孩子。

  有当地娘子嫁外来郎,亦有当地郎娶外来娘子的。

  众人议论了一阵,方各自散去。

  次日,官衙门口排起了长队,全是应征关隘勇士的男丁,年少的只得十三四岁,年长的已是胡须半白的男子。

  “你三十五岁?”

  不是说了三十五岁以下的,胡须都半白了,五十三还差不多。

  “我显老!”

  这么老的年岁,说自己是三十五岁,谁会相信?

  “大叔,这玩笑开不得,只招十五至三十五岁的壮年男丁。”

  关隘勇士,管吃管住管穿,一年还发两套勇士袍服,每月有五百纹饷钱,虽说不多,可这也是钱,也能养家胡口,比种地赚头多了,且每两月会有五日假期,每逢假期可回家探望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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