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皇子、十六公主会在太学院继续读书,与小皇子等人一道。”
陈蘅与元芸等人给昊儿缝了一个漂亮的书袋,让他背着去太学院。
服侍的两个小太监依旧要同去服侍照顾,太上皇又给挑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保护。
这年的二月初十,只得一岁多的昊儿进了太学院读书。
冯娥听到消息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大宝,“大宝比他还大呢,还没开始启蒙,一岁多的娃,也就太上皇、皇后能狠下心……”
王灼低声道:“你小声些,这皇家的事,岂是你我能非议的。”
正史之中,确实有记载白昊乃是奇人,说他两岁半入学堂,这是虚岁,实际才一岁半,当时冯娥还言词凿凿地道:“导师,这肯定是凤懿皇后为了给自己儿子增势,故意作出来的,两岁的小娃,还在尿裤子呢。”
“可史书说,这位皇帝天赋异禀。”
“史书都是胜利者写的。”
还真不是作势。
王灼道:“我听宫人们说,皇后娘娘下令,让宫人们设法哄骗小皇子,哄骗成功了还会有赏。”
冯娥呼了声“我的个天,这世上还真有坑儿子的娘。”
王灼笑,“定王可鲜少赞人,但因这事,却赞了皇后。近来几天,小皇子变警惕了,好些宫人都没哄成功。”
只要想想明日要去太学给小皇子几个讲课,王灼就有些期待。
*
翌日一早,昊儿背上小书袋,里头只有一本书,旁的东西全由小太监捧着。
除了笔墨纸砚,另一个小太监还拧了一只食盒。
小皇子正长身体,饿不得,这是太上皇与皇后的意思。
小皇子太小,可以不学,但可以去玩。
昨儿讲课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这今儿嘛,据说是个年轻的学士。
昊儿坐在最前排的正中位置,左边是十四皇子,右边是十五公主,昨天他们瞧见小皇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先生也没唤,由着他睡觉,之后一听说散课,小皇子就醒了,然后吃点心、喝茶。
两个小太监跑前忙后,待他吃饱,就跟几个陪读出去玩。
前任詹事、少詹事家的孩子,鞍前马后地跟着,还有一个趴在地上要给他当马骑。
昊儿却指着自己的太监,“过来,给小爷当马!”
太监们将昊儿要用的东西摆上桌。
八岁的慕容慷大喊了一嗓子:“先生来了!”然后跑得像只老鼠似地到了后排坐好。
昊儿看着外头,进来一个儒雅的年轻男子。
慕容慷起身高呼:“先生早!”
慕容晖与四位大臣家的陪读齐齐起身,行礼问好。
昊儿看着十四皇子,又看了看十五公主,他们怎么未动?
不会又是派来作弄他的吧?
小爷现在可不笨。
年轻男子轻咳一声,“小皇子,你为何不行礼?”
昊儿翻了个白眼,傲骄地将脸转向一边,“你怎么不冒充耶律基的祖父?”
左相家的公子忙道:“小皇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九百三十章 将军V美人
左相家的公子忙道:“小皇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祖父,不就是左丞相了。
十四皇子指着他们几个,“哈哈……笑死人了,你们几个,被他给骗了,他……他是长安王。”
长安王住在宫里,鲜少出门,认识的人不多,虽然令过一些差使,都是文职,也只官员们认得。
十五公主一脸鄙夷:“你们丢不丢人,昊儿不曾见过长安王,可他就没乱行礼,偏你们就认错了。”
几个大孩子见是假的,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微红,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十五公子又扁了一下小嘴,“真丢人!”
长安王走近昊儿,“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昊儿道:“皇祖父教我,遇事要多瞧多想,你进来,十四皇叔、十五姑姑却未动,定是认得你,他们认得你不行礼,你自不是先生。”
长安王呵呵一笑,“你这小子,倒比那几个好,嘿嘿,我还以为能唬住你们呢。”
十四皇子喝了声:“王先生来了!”
长安王起身退出房门。
彼此打了照面,微微点头,王灼揖手一拜,长安王回了礼。
“先生早!”
王灼看了眼小小的昊儿,一岁半,长得倒像三岁的小孩子,与他家儿子的个头差不多。
王灼道:“我是你们书画课的老师,负责讲授书法、丹青技巧。”
昨晚娘亲有叮嘱过,到了这里就要用心学,实在不想学可以睡觉,但不能打扰其他人。
昊儿琢磨着,一会儿觉得烦了,他就睡觉。
然而,王灼讲话很有趣,还很生动,他都听懂了,再看其他人,也都听得很认真。
王灼道:“贪多难悟,你们先练字,每人交一篇书法上来。”
昊儿要写字,小太监过来给他摆好,他握着笔,很认真地练起来。
王灼看到这字,心下讶异不已,这么小的孩子,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难怪昨儿听太学院的先生夸小皇子了。
他走到两亲王府的公子身边,看到慕容晖的字时,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好好写!你手没劲,得多练。”
这么一看,小皇子的字都比慕容晖写得好。
人比人,真的得丢。
昊儿一页上只有十几个大字,一写完,将笔一放,有小太监过来收拾,收了他的字放到先生的案前。
小皇子伸了个懒腰,扒案上睡觉,睡着睡着,他就躺地上了,两个小太监给铺了一个地毯,带拿了一张小衾、小枕头,让他在上头睡觉。
王灼讲他的,着实小皇子还太小,不能管得太严,且先由着他,听说太上皇召见了太学院的院长,特意叮嘱了一番。
小皇子睡得很香甜,还淌着口水。
十五公主一脸羡慕,年纪小真好,睡成这样,先生不骂也不说。
王灼道:“今日就讲到这儿,每个人回去写两篇大字,下次上书画课时查验。”
十五公主正要唤昊儿,就见昊儿在王灼出门时坐了起来,昊儿道:“讲完了!走!走!可以玩了,听说草丛里有蛐蛐,我们抓蛐蛐去。”他摸了摸脑袋,“前几日,我做了笔生意,本钱投进去了,还没开始赚钱。”
十四皇子道:“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生意?”
“当然能做生意,那可是五十万两银子!”他挠了挠头发。
原本几人不信,听他一说,俱来了兴致。
“你做的什么生意?”
“自是能赚钱的,可那女人的脸什么时候好呢?我还等着赚成本呢。”昊儿轻叹了一声。
略大些的孩子更好奇了。
轮番套话,硬是一个字没套出来。
这小皇子的嘴儿太紧了。
在昊儿与他的玩伴玩得正欢喜时,太极殿的气氛可不大轻松。
慕容慬看着大殿上跪着鲁王,“臣奏请陛下,将朝阳公主赐嫁于臣,做臣的侧妃。”
“你可知道她的身份?”
“是,她可能是邪教女弟子,臣可以肯定她不是。”
“阿恺,你可以肯定,但朕却不能冒险,若你执意要娶她为侧妃,不必担任军中要职,在燕京领个文职闲差罢。”
“皇兄……”
这可不是他所想的。
慕容慬能用他,也可以选择不再用他。
“皇兄,是因为皇后说了什么?你为什么相信她的话,她就算真是神裔,可还不是神?”
那日大殿上,陈蘅言辞咄咄,得理不饶人。
“阿恺,你想护她,朕不想多说。朕信皇后,远在你对朝阳的信任之上。”
慕容恺选择了朝阳,明知道朝阳的身份有异,还是义无反顾。
他要娶,皇帝可以成全。
但是,皇帝不会把一营主将之职交给慕容恺。
他赌不起。
慕容忻的事,只能出现一次。
邪教与后晋有勾结,这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慕容慬道:“将军和美人,你只能选一样,你选什么?”
除了九皇子、十二皇子、十四皇子,所有兄弟都在前方征战,他亦想建功立业,亦想让自己的爵位变得名正言顺。
如果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他愿意只选一人。
慕容恺揖手:“皇兄变了,不再相信我。曾经,你说你要寻一个最特别的女子为妻,我亦说要寻一个最完美的女子为妻,你寻到了,我亦寻到了。”
慕容慬不说话,只是平静地凝视着他。
“我记得昔日,你也深爱着鲁王妃,她重孕在身,你就移情别恋了,你也曾对朕说,鲁王妃潘氏是最完美的女子。阿恺,世间总有更好的女子,当你遇到比潘氏更好的朝阳,你觉得朝阳,他日若再遇比朝阳更好的,是不是也说她是最好的?”
真爱只有一个。
不会因为她有多少不足而改变,也不会因为她有多优秀就一味地迷蒙了双眼。
陈蘅只一个,他看清了她的优点,也看到了她的缺点。
陈蘅在他心里很真实,有时候有点小女人,有些小脾气,可这些都无伤大雅。
“你与朕比,朕之心,是此生唯凤歌一人,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朕都会只将她一人放在心人。你呢?”
慕容恺沉默了。
他曾经是说过潘氏是最特别的,也是他最喜欢的,这才过了多久,是一年多,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喜欢上另一个女子,还是在潘氏怀有重孕的时候。
第九百三十一章 妻妾有别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喜欢上另一个女子,还是在潘氏怀有重孕的时候。
“嫡妃是妻,侧妃是妾,妻妾有别,尊卑亦有别,你不在燕京,潘氏一直在用心打理鲁王府,任劳任怨,你却要在她重孕之时迎娶新人,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八弟,你说我变了,你可知,你自己变得最多。”
慕容慬取了一份奏章,冷冷地道:“无事告退罢!军中职务,兵部会安排人接手,你去礼部任职。”
礼部,是最不可能接触到大事的地方,也是清水衙门。
他是亲王,可妻子来自寒门,嫁妆不丰,想要支撑下去,很是不易。
“皇兄,鲁王府还没有田庄、店铺。”
“晋王府、长安王府亦都没有,朕登基重赏,是提前论功封赏,还想厚封,端看各自的本事,退下罢!”
慕容恺自己不知道,其实早在洛阳时,他就在改变。
他面露难色,潘氏的嫁妆不丰,再娶朝阳,虽说得好听是和亲公主,后晋新建,最缺银子,朝阳公主已向他哭诉,说北燕抓了一批心向后晋的大儒,希望他帮忙说项,能将这些人给放回后晋。
话到嘴边,他又咽下。
慕容恺揖手退出太极殿。
耳畔全是朝阳公主无助的话语,他答应了要帮忙的。
她亦不易,因是庶子之女,父亲又曾做过赘夫,性子懦弱,她只想多帮衬家里一些,如果玉成此事,后晋也能高看她父亲几分。
慕容恺琢磨着不能求慕容慬,索性去求陈蘅。
陈蘅正在凤仪宫看账簿,内务府的、针工局的,上回与冯娥闲聊,又说到皇商的事,由皇商供应布匹、茶叶、贡酒等,只等冯娥写出章程,就由她把关。
“启禀娘娘,鲁王求见!”
陈蘅道:“就说本宫正忙着,让他先回罢。”
以前的慕容恺还是不错的,可如今瞧着她不喜。
潘如的肚子那么多,他却在妻子怀孕最艰难的时候要娶新人过府。
他就不怕刺激到潘如。
若两人早前不心仪还罢,偏偏他说欢喜潘如,现在说变就变,难道一张脸比什么都重要。
莫静之以前的容貌,可真比不得潘如好看。
现在这张脸虽美,到底是磨骨、削肉弄出来的,是似的。
再美,又如何比得天生的好看。
再过几年,因为她修过容貌,一旦皮肤松塌,会变得很难看。
世间,没有永远的美人,百年之后,都是一具白骨。
不多时,小马再进来:“禀娘娘,鲁王殿下说他愿意等候,待娘娘忙完,他再求见。”
“他愿等就等罢。”
陈蘅继续翻着账簿,用的是心算法,这也冯娥教给她的,冯娥当时一教,她就学会了,惊得冯娥看她如同在看怪物。
“布料、粮食上头没什么出入,行云夫人检查过?”
秀君顿首道:“是,夫人看过账簿,有些不足处,让内务府总管修改过。行云夫人说,前些年的账簿有些糊涂,因是上任的事,上任总管已下了狱,不好追究。”
“既是过去了,就揭过去罢。”
“诺——”
陈蘅取了自己的凤印,在书页边尚处,将书页放平,盖了两枚印章,这种在边上盖印的法子是宫里早前的惯例,是为了区分这一本账册是完整的,同时也是她核查过的,书页边沿盖了后,最后一页还要盖一枚,需在上头署上“某年某月某日核毕”等字样。
小马再次禀道:“娘娘……”
陈蘅望眸。
小马道:“莫愁郡主到!”
“宣!”
冯娥携着几名仆妇、侍女,来到凤仪宫时就看到慕容恺立在外头,二人相视一望,冯娥随宫人进了凤仪宫。
陈蘅什么意思?
冯娥来了要见,可他等了这许久也不见。
慕容恺心里有些不快,站在凤仪宫外,来回地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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