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便为这慕容雪瑗描述了一条似锦的前途,馥心竟多少有些嫉妒。可她又想着,慕容雪瑗进了伊宁宫,大约这孩子也生不下来的,这一宫主位,昭仪娘娘根本就是镜花水月!想到这里,馥心笑道:“胤和宫现在只有叶贵人一个,颇为清冷了些,晋丽姐姐为昭仪做那主位倒是小事——我看皇上是惦记着中秋之后的选秀吧!让丽姐姐管着这些新进宫的妹妹也好,总会有好处的吧!”
馥心刻意醋意满满地这样说着。
楚翊瑄听了,竟是哈哈一笑道:“琳儿说话真是小家子气!朕若是真选几个美女入宫,琳儿这口醋坛子不打翻了才是!到时候皇城里头到处一股酸味,可叫人怎么是好!”
馥心佯怒,将身子转向一边。
“好吧!琳儿真是生了气,那,朕今年便不选秀了!”楚翊瑄对廊子下站立的苏瑾说道,“传朕的旨意,今年暂停选秀,民间不再暂停婚嫁。”
馥心听了,这才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楚翊瑄,歪头一笑道:“好了好了!这要是传出去,是臣妾提出不让选秀的,可要有些美女恨着臣妾了!皇上,您可把臣妾害死了!”
“你,不也害死了朕么?”楚翊瑄非所应对的低声一笑答道。L
☆、第112章 自讨苦吃
一股甜蜜在馥心脑海中蔓延,她语笑颜开地拉着楚翊瑄,跟他并肩坐在榻上,与他共说情话。或许真是因为云州战事有了转机,楚翊瑄也很是高兴。连晚膳也多吃了两个汤包,共枕同眠之时,楚翊瑄终于又一次安然入睡。
隔了几日,雅歆殿那边已经陆陆续续将慕容雪瑗的东西移去了昶音殿,慕容雪瑗才是一脸忧愁地过来馥心的萱漓殿,刚进门便表示出自己不想去伊宁宫的心意,甚至还说道:“贵妃,嫔妾真且不想搬去那伊宁宫。嫔妾知道,娘娘您是对嫔妾有着猜忌的……可是,嫔妾肚里的,到底是皇上的后嗣……求娘娘给嫔妾庇佑!”
馥心分明知道这慕容雪瑗肯定会跑来找她,却没想到这慕容雪瑗竟这样沉得住气,东西都快搬完了才来找自己。她本能地笑了笑,随后对慕容雪瑗说道:“丽姐姐不必烦忧,昶音殿那边清凉爽利,皇上特意嘱咐过内务府,择选的宫人都是最温顺麻利的!丽姐姐你大约还不知道吧,皇太后也说了,有几年皇上没添皇子皇女了,对丽姐姐这一胎很是重视呢!”
慕容雪瑗茫然地看着馥心,才从她话中的潜台词明白过来,自己搬去伊宁宫的旨意,连皇太后都是同意的——可是谁不知道这伊宁宫是元嫔的天下?什么昶音殿,根本就是地府的森罗殿!她茫然的眼神登时归位,又是说道:“娘娘,嫔妾实话跟您说了吧,伊宁宫那个元嫔,是个厉害的角色!宸妃之前所有的坏点子。几乎都是她出的!嫔妾就是害怕她,才不想去昶音殿……”说着,她竟是垂泪道,“娘娘,嫔妾知道,从前在府里曾经对您大呼小叫格外不得体,嫔妾已然知道错了!”
馥心听她又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免脸色一沉道:“你在说什么?这些陈年旧事。亏你还记得清清楚楚!丽姐姐,本宫也想告诉你,让你搬去伊宁宫。也是皇太后的意思,你该是识大体一些,不要总是哭哭啼啼心生抱怨的,让新进宫的姐妹们笑话。”
慕容雪瑗这才是哀哀地止住了哭泣。听见馥心这样说,慕容雪瑗这才是绝望地说道:“贵妃。以你的意思,嫔妾是一定要进了那个火坑了?”
馥心看着她绝望失神,却又隐约浮起一丝同情来,可她又想起这慕容雪瑗的无可救药。只是叹了口气道:“伊宁宫也并非什么龙潭虎穴的,去了之后多多小心就是了。再者,我已经安排了明太医专事你这一胎。你放心,明太医照顾过本宫两胎。有他在,定保丽姐姐无虞。”
慕容雪瑗这才收了没完没了的眼泪,站起身再三谢过才是退了出去。馥心这才冲着玻璃屏风后轻咳了一声,见里面的人走出叩拜,才是缓缓说道:“不必多礼了葛太医,本宫刚才的话,我两人的话,你也听到了。”
葛明远只觉得身后冷汗盈盈——其实刚才慕容雪瑗过来,葛明远正在为馥心请平安脉。他本该回避的,可馥心偏偏就是要他躲在玻璃屏风之后听她们的对话。葛明远虽觉得不妥,却也不好拒绝,只得静默地跪在屏风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慕容雪瑗又哭又闹,吵着就要留在凤藻宫,葛明远便渐渐明白过来,这位新晋的丽充容,其实是不想去那“凉爽”的伊宁宫的。葛明远虽然有些迂腐,却也不傻,况且他进宫数年,对于这上清皇城的势力范围还是很清楚的——现在白晓雪刚被册为皇后,情况还不甚明了,慕容雪瑗却在这个时候身怀有孕,若是她诞下一个皇子,情势会怎样?不过,葛明远也觉得这慕容雪瑗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必定是生不下来的。
他听见馥心让他起身,才是收回了心神,徐徐答道:“娘娘,微臣听得很清楚。不过,请娘娘放心,出了萱漓殿的大门,微臣就全然不记得了。”
“本宫不是问你这个。”馥心见他颇有东拉西扯之嫌,便是哼笑说道,“本宫已将明少颐派去她身边侍奉,这事儿你怎么看?”
葛明远知道馥心会问他这个,刚才一早就备好了说辞,低声道:“微臣觉得,明太医医术精湛,去侍奉充容和皇子,都是极好的。”
“葛明远,你真的要与本宫这样生分地说话吗?”馥心站起身,冷冷盯着她——自打她升做了贵妃,气场可谓之大大增强,连妆容都显得格外肃穆逼人,头顶的凤珠熠熠生辉,晃得葛明远赶紧低了头道:“娘娘,微臣真且不好说什么!”
“本宫出了这个门儿,也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馥心看出他心底的紧张,还是步步紧逼着发问。
葛明远略是斟酌了措辞,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其实这种事情,还需要您问过微臣吗?您心里,其实也明白的很!丽充容的孩子,应该是生不下来的——她本就是个局外人,对于您,对于宸妃,她都是圈外的人。没人会真正保护她!在这深宫之中,原本有个孝悌有加的陈皇后,她本想护着所有的宫嫔和后嗣,却因力量太小,性子太柔,这才无法周全;而现在,如果不得一方庇佑,如何能安然诞下龙裔?微臣说句犯死罪的话,宸妃娘娘的手段,也只是用了一半,若是十成都拿出来,丽充容本就活不下来!”
馥心一震,随后赞许地看着葛明远,并说道:“桌上有去岁新晒的菊花茶,你自己倒一杯喝,润润嗓子往下说。”
葛明远打了个千,起身喝了一杯菊花茶,才是退身会原地,继续往下说道:“丽充容的孩子保不住,但不一定对娘娘您没好处,您大可以利用丽充容这一胎做些文章,将所有的罪名一股脑栽赃道元嫔身上,为是明哲保身,宸妃必定弃车保帅!到时候,您再将这元嫔搭救出来,再许她些好处,必定能收拢元嫔!”
馥心听了这一系列的连环计,才是暗自低呼道:看来这葛明远从前只是藏着掖着,原来这家伙论鸡贼滑头,竟是比那御前的苏瑾还胜万倍!她眼中以一亮,却还是敛容道:“本宫现在还不想说这些。其实,本宫很想保住这孩子……可是,皇上皇太后的意思不能违抗,本宫便是有心护着她,却也是鞭长莫及——唉,都是皇上的后嗣啊……”说着,馥心还想挤出些眼泪,可是心底却忍不住在发笑了。
“娘娘,您真是这样想?”葛明远胆子越来越大,竟敢斜着些眼睛偷看馥心的面容,随后轻叹道,“娘娘真是慈心仁爱!”
“下去吧!有事,本宫会再传你。”馥心摆了摆手,转而在贵妃椅上躺着。
兰菱随后入了殿,见馥心一脸疲倦,才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动作轻柔地将馥心头上一枚碍着她靠枕的凤鸾翠云金步摇轻轻拔下来,又将一条焰族进贡的一条纱披盖在馥心身上,才是在馥心耳侧轻声说道:“娘娘,起风了,还是有些凉的!对了,丽充容给元嫔派来的人接走了。”
“真是动作够快的,”馥心揶揄着,“慕容雪瑗那个进宫的法子,快把她慕容府搬空了!在这皇城里头,也属她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最多!搬个家搞得声势浩大,现在总算是把雅歆殿腾了出来,那么好的一处小院儿,该是给更好的人住呢!”
“是啊,这恩典给谁,都得领娘娘您的情不是吗?”兰菱先是一笑,随后又拢住了笑容,继而说道,“娘娘,丽充容这一胎,您是真不打算留住了?”
“我就知道你也看出来了!”馥心让她为自己按一按有些肿痛的太阳穴,才是幽幽说道,“她本有机会求本宫,还有机会去求皇上,可她实在太蠢,也实在太过自信——她的一切都过了头,盲目只会害死了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慕容雪瑗这一胎保不住,也是她自己造的孽。”
“可是娘娘,这样真的好吗?”兰菱不无担心地说道,“奴婢心想着,丽充容的这一胎,或许能够突破宸妃的防卫!毕竟丽充容现在进了宸妃第一智囊元嫔的眼皮子底下!”她眼睛倏然亮了,冲着馥心说道,“从前淑嫔元修容,是宸妃的左膀右臂,现在只剩下一个晋了位的元嫔。奴婢妄自忖度,元嫔是如此多疑的人,定然对渺茫的前途生了些忐忑——况且,她侍奉皇上多年,宸妃一直压着她的位份,容不得她出头,恐怕这元嫔也早生了改投门庭的心意!”
馥心听了,竟是笑了起来,这葛明远和兰菱,说法竟是这样如出一辙!若不是知道二人的底细,或者还以为两人这是串通好了的!馥心眼中有了些神采,才是说道:“是啊,这么些年了,一直就是个小小的婕妤,本宫刚进了贵妃,就赏了她一个一宫主位,这样的好处,一次如何够?元嫔见异思迁,倒也不是什么叫人诧异的事!”L
☆、第113章 滑胎之相
可是馥心眼中的神采只是一瞬的,她不自知地微微抖了一下,已是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她失神地望着兰菱,忽然低声说道:“兰菱,你知道吗?刚才葛明远,跟你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
兰菱看着馥心,却是很疑惑地发问道:“娘娘的意思是……这葛明远有些可疑?”
“是啊,他为什么对本宫和宸妃之间的斗争如此上心?难不成是有什么目的?”馥心虽有些不安,却依旧从容地说道,“我想来,那葛明远与陈韵榕,有些沟沟坎坎,我与宸妃斗得天翻地覆,陈韵榕若是聪明一些,左右逢源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合小主如果真有这么聪明,那她也不会只屈居一个小小充媛了。”兰菱低笑一声,然后从地上捡起那条因为馥心起身而滑落在地的薄纱,“娘娘,合小主不是坏人,却也不很聪明——至少不够聪明。”
馥心闷笑一声,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兰菱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韵榕,却总觉得看到了宜妃……我总是以为,在这深宫之中,像是宜妃一样心性的人,只怕是不多了,可是,我总是觉得,韵榕跟宜妃,真是相像的很呢!”
“娘娘说的有理,可是,奴婢却觉得,合小主远比宜妃娘娘复杂,否则,她也不会轻轻松松做了那‘大宁郡主’!奴婢怕得是,她那一副心性,是装出来的。”兰菱不无担心地说着,“娘娘,你喜欢合小主。并不一定是好事,或许她有一天,会害了娘娘也说不定!”
“我知道。可是,陈韵榕比我更适合皇后之位——陈韵榕若是做了皇后,远比白晓雪强的多。”馥心抬起手看了看指上的护甲,随后又道,“有些日子没瞧梓茂的功课了。付老师最近教了些什么?”
大燮立国以来。皇子们四岁便要开始入阁读书,并择朝中品学兼备的大臣,教授皇子治国治学之道。皇次子楚梓萌和馥心的皇三子楚梓茂。以及宜妃的遗孤,楚梓芹都已入阁读书。韩义臣的儿子韩家曜,亦是德蒙皇帝恩旨,一同陪读。
楚梓茂的功课。算是最好的,也一直受皇帝的青眼——皇帝曾几次三番说要立楚梓茂为皇太子。可馥心却明白,一旦梓茂被立为皇太子,必定要成为众矢之的。馥心其实心底也盼着自己的梓茂能够坐拥天下,因为生为皇子。若不追求那至尊之位,迟早会干掉——这就犹如逆水行舟一般……她叹了口气,由兰菱带着行至皇子居住的配殿。见楚梓茂和韩家曜正全神贯注地背诵弟子规,就没在进去打扰。转而又道:“过些日子,是太皇太后的冥寿,我们去抄写一些地藏经吧。”说着,行至殿内,由兰菱磨墨,馥心蘸取金粉抄写地藏经,看那样子真是格外虔诚。
隔了些日子,毓锦公主携了几匹太皇太后生前最喜欢的花样的衣料,来到萱漓殿,与馥心说了自己想要为太皇太后做一个简单的冥寿。馥心其实一早就与楚翊瑄说过此事,楚翊瑄也同意万华殿做些法事。毓锦公主并不知内情,还以为皇帝将太皇太后的冥寿忘到了九霄云外,心里还在生闷气。
“皇帝哥哥真是的,祖母的冥寿都会忘掉,都要临近了,竟是绝口不提!”毓锦公主叹了口气,脸上多少有些愤愤然,“我们只有自己来了!贵妃姐姐,你都不知道呢,我与皇后说了此事,她姓白的竟然跟我说,要请示过皇上的意思!你说好笑不好笑?为太皇太后过冥寿,也需要请示皇上?”
馥心见她真是生气了,赶紧与她说了皇帝的意思,却也不失时机的暗暗挑唆起这位白皇后的人际关系:“咳,皇后娘娘成日里忙着大事,哪有功夫管咱们?你我尽孝心就是了!毓锦,你看这花样绣上些白色的杜鹃花怎样?皇祖母她老人家可是最喜欢杜鹃花了。”
“杜鹃很好啊,我也很喜欢……哎,你干嘛不说了?姓白的就是很混账呀!从前去皇祖母去得那么勤,后来见她老人家病势沉重,转而又去了西苑那边!”毓锦公主气得脸色发白,声调也不由得高了几度,“我就是见不惯她白晓雪骄狂的样子!白家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皇帝哥哥养的狗奴才罢了!投机分子,连平巍然都看不起他们家人!”
馥心听了这话终究没能绷住,噗嗤便是笑了:“平巍然就是个投机分子,他还说白家也是?真是乌鸦立于猪上,瞧谁都是黑的呀!”
“那你说,谁是乌鸦,谁是猪呢?”这下连毓锦公主也是破气为笑,“我看呀,那个白晓雪才是猪!哼!”
馥心摇头一笑,却没在说什么。只是低头,按着早年间裁剪好了的纸样剪布——兰菱是个有心的人,这些纸样,都是她摸摸搜集的。从皇帝,到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各宫各院的宫嫔,兰菱手头都有着各人的纸样,包括毓锦公主本人的,兰菱都不动声色地搜集回萱漓殿归档。
毓锦公主还在啰啰嗦嗦地骂着白晓雪,馥心却不当回事,只是时而微笑。不多时苏喜进了殿,先是对两位主子打千行礼,随后说道:“娘娘,明太医求见。”
“明太医?”馥心一怔,随后略是推算了一下时间。是了,今儿是慕容雪瑗怀孕三个月的日子,明少颐进宫,大约是请平安脉来的。
“本宫这会子没时间见他,告诉他,本宫正忙着,太皇太后的冥寿快到了。本宫正与毓锦公主做衣裳呢!”馥心并不想当着毓锦直接见明少颐,而是随便找了个托辞打发出去——只是馥心说话留着余地,这会子没空见他,等一会儿毓锦走了,就能见他。
苏喜出门不过片刻就折身回来,一脸无奈地对馥心说道:“娘娘,这人死皮了,怎么也撵不走,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见娘娘,娘娘若不见他,他就在门口跪着,一直跪到娘娘肯见他为止。”
馥心脸色一变,抬起头死死盯着满面无奈的苏喜。兰菱看出了毓锦公主的困惑,便是说道:“大约是有什么事吧!可是,私相授受在宫中算是条大罪了,娘娘还是不见得好。”
“要是有什么事呢?”毓锦诚然说道,“贵妃姐姐,你还是去见见吧,让个御前五品的太医跪在门庭,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若是嫌毓锦碍事,我便是去配殿跟梓茂玩一会儿!”说着,她真的起身放下绣绷布料,不顾馥心的挽留便出了殿门,眼见得那明少颐真的死心眼,跪在门庭间一动不动——正是夏日里最热的时候,明少颐穿着入宫的官服,前脸后背已然被汗水湿透,只是那坚定的脸色,一如那个有些迂腐的书生。
“进去吧,明太医!贵妃娘娘正等你进去请平安脉呢!”毓锦公主刻意大声说道,好像巴不得四下统统听到。说完这一句话,她真的扭脸转向配殿找楚梓茂去了。
明少颐听了毓锦公主的话,赶紧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萱漓殿,眼见得馥心正坐在绣花架子边上穿针引线,上前跪拜到底:“微臣明少颐,叩见容贵妃娘娘,恭祝娘娘千岁千禧,长乐未央。”
“明太医,高升了?”馥心懒洋洋地说着,眼光却没有从绣布上提起,也没有急着让他起身,“御前五品,这是皇上的恩旨吧?这太医院之内,除却院判和掌司,你是第三人了吧!”
明少颐再三叩头,连声说着:“多亏了贵妃娘娘当年的提携——否则,微臣也不会做得御前五品;况且,也正是娘娘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微臣才有了今日……在娘娘面前,微臣不敢胡言乱语,一切都是微臣的肺腑之言。”
“你既是明白,便起来吧。”馥心将针狠狠刺在绣布之上,由兰菱扶着站起身来,眼见着明少颐缓缓起身,才是发问道,“你急着见本宫,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娘娘,丽充容这一胎,微臣已经保不住了。即便是华佗扁鹊在世,也最多留这孩子于中秋前后!”明少颐站着还不如跪着,脸已经快垂到膝盖上,“贵妃娘娘,您是知道的,这几年皇帝再未添一位皇子皇女,心里很是急切;况且皇太后皇后都很重视这一胎,微臣也知道轻重,已然在全力保胎……微臣探视过丽充容的脉象,微臣怀疑她服用过大量的天花粉、桂心和通草……脉象已呈滑胎之相!”
“这些药,不都是清热泻火之类的药么?乃是伤胎的利器,这慕容雪瑗为什么要吃这些东西?又是谁给她的这些药?”馥心大惑不解——这种时候,慕容雪瑗该是万般小心着保护自己的孩子,还会喝这些倒霉的药吗?她忽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难不成是有人在她饭碗里偷放了这些药?或者……是有人逼她喝的?”L
☆、第114章 决意时刻
“不像,娘娘!这类药剂的效用虽在,却已微弱的几乎探视不出——微臣也是仔细对比了脉象,才是这样推测的!微臣估计,应该是近一两年服用的……而不是有孕之后才服用的。否则,光是天花粉这一味,便足以打落丽充容的胎!”明少颐十分肯定地说道,“换言之,充容肯定是长期服用一种可以避免受孕的药物。”
“你的意思是,这慕容雪瑗在长期避孕?难道是宸妃逼她喝这种药水吗?”馥心一下子就把矛头转向了宸妃——从前慕容雪瑗是宸妃的人,不过整个上清皇城,除了宸妃能想出这种缺德到家的招来,还有谁?
“微臣觉得,不大可能是宸妃做得。”明少颐摇了摇头,又说道,“我敢肯定,丽充容是她自己愿意的。”
“这怎么可能?!”馥心吃惊地看着明少颐,声音难免大了些。是啊,在这上清皇城之内,谁不愿意做皇帝的女人?谁不想为皇帝添个皇子皇女?慕容雪瑗除非是疯了,才会长期服用之中避孕的药物!馥心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转过脸死死看着明少颐,说道,“这是为什么?我是说,你又是怎么知道丽充容只有自己愿意服用的一种可能呢?”
明少颐知道她会问起,早就准备好了措辞,说道:“娘娘,您恐怕是不知这天花粉的一个效用——天花粉避孕虽然很厉害,但是有个最重要的特性就是不服水,若是有人吃下了天花粉,只要大量喝水,多小解几次。药效就会大大减弱!根本不起作用!”
“你的意思是……”馥心这才恍然大悟,略是颔首说着,“我明白了,如果这丽充容真的是被强行灌下了天花粉,只要多喝点水,多去小解几次,药性就会被解掉?”是啊……真若是这么简单。慕容雪瑗如果真是被逼无奈。一定会多多喝水减轻药效;退一万步说,假如慕容雪瑗不知这些,但以慕容雪瑗的脑袋。偷偷向某位太医问起此事,也会知晓;断然不会有长期服用的道理!
况且,按着时间推算,那个时候。正是慕容雪瑗重新获宠的时间,她真的想为楚翊瑄添个皇子皇女。就不会喝这种用于避孕的天花粉!馥心想明白这一切,又觉得这明少颐跑来凤藻宫说这些实在太过可疑,蹙眉眯眼地看着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轻声发问道:“明太医,你与本宫说了这么多,大约是有些理由吧?说说你的理由吧!”
明少颐微微一怔。竟是陷入一种浑然不觉的沉思之中,低着头竟是一句话都不说!直到馥心觉得自己已然失去了耐心。正要发问之时,明少颐忽然抬起头来,咬着后牙对馥心说道:“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诉娘娘!因为……因为我的妻子平绣瞳,也在长期服用天花粉!”
馥心周身一抖,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着明少颐,这一瞬间她才注意到,这位有些迂腐又有些书生意气的明太医,眼中竟含满了泪水!
“这……这是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气,馥心也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她口吻中满是惊诧,“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明少颐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脸,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才是含着热泪叹息说道:“娘娘,您是知道的!我与亡妻,乃是相爱至深的恋人。我俩自幼青梅竹马,成亲之后感情甚深;多年前,亡妻在街边卖柴供微臣读书赶考,因其貌美,被当地县官的独子调戏。亡妻性子一向刚烈,当场就拿柴刀捅死了这位公子,立时就被县官抓起拷打,问了死罪——”
虽已时隔多年,提及亡妻的旧事,明少颐依旧是泪流满面,只听他继续说着:“亡妻虽是被问了死罪,又因皇上登极,大赦天下,死刑也就这样被拖了下来。其时正值娘娘进宫之年,微臣想着,如果是能进宫来,帮着一位秀女打点,他日这位秀女飞黄腾达之日,妻子便能脱离苦海,重归人间……”说着,明少颐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悠远的目光看着馥心。
“这么说,你刚一进宫,就看准了我?”馥心被他这个眼光看得直发毛。
“正是……可是,娘娘你也知道了,因为宸妃她们用计,趁着一日皇上为西海战事烦忧之时,将勾绝的名单送了上去,微臣亡妻的名字又是第一个,皇上盛怒之下,将那一篇人都勾绝了——直至亡妻被送上刑场,皇上其实都是不自知的状态……微臣虽是恨透了宸妃,决心出宫为亡妻守制,可宸妃竟将那平绣瞳嫁给了微臣……
说着,明少颐的泪水又一次冲破了眼眶,开始一滴滴地坠落在地,他这一次连擦拭的心都泯灭了,只是哽咽着继续往下说道,“亡妻当时还是尸骨未寒,就让微臣娶那平油条的女儿……微臣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那时,宸妃竟遣了人来说,若是微臣不娶平绣瞳,就杀掉微臣的全家!娘娘,微臣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御医,连自己根基都不稳,如何保护自己的家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娶了那平绣瞳,照着平绣瞳的指示,为宸妃做事……可是……可是微臣是明白的,娘娘您是好人,更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就是再不是东西,也绝对不能危及娘娘您!所以,宸妃每次动歪脑筋,微臣都绞尽脑汁想要护着娘娘……否则,以宸妃的本事,娘娘您和皇三子,如今早就不在人世了!”
馥心听罢,一个失神差点跌坐在地!她勉强扶着手边的圆桌才是站定,半晌才是说道:“明太医……这平绣瞳长期服用这天花粉,一定是因为,她不想怀上你的孩子吧?本宫猜测……这平绣瞳,也是万般无奈的吧……”
明少颐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青笺递给馥心,才是哽咽说道:“娘娘,这是她留给微臣的信……平绣瞳,今日一早被发现在微臣家里的柴房,已经没气儿了……微臣看过,没有刺杀的痕迹,她服用了剧毒的孔雀蓝,强忍着腹中的剧痛,一直走到了柴房中,至死哼都没哼一声……所以侍婢们一早去柴房拿柴的时候,才发现了她的遗体……”
刚才如果说馥心是差点跌坐在地,那么这一次,馥心已经一跤坐倒在椅上。她半晌才意识到手中正握着平绣瞳的遗书,才是勉力定了定神,快速浏览那封遗书:
(平绣瞳的遗书)
明郎:
大约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我的夫君……不过,也没关系,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夫君……
在我心里,我真正的那位夫君,是个火焰一般炽热的男子,他伟岸,善战,又充满了柔情蜜意,只有靠在他的怀里,我才觉得,这个世界是安稳的,是宁静的,是可以信赖的……
但是,这个能保护我的男子,给予无数拥抱和爱意的爱人,他已经战死在遥远的西海,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看见。
我的心是多么的痛啊!
恨不能与他一日去了!
可死,又是那么的不容易啊……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逼我做着我从来不想做的事情——如果我不愿意,就收回靖梁王族的两个孩子,让我的远山哥哥从此绝后……
自古男儿忠孝不能两全;
自古女子节孝又可曾两全过?
我实在太累了,抽身的唯一法子,只有面前的这瓶孔雀蓝……
明郎,绣瞳卑微,只是这万千恒河之沙的一粒微尘,
不能撼动恒河之水,亦不能动摇基业之根本。
明郎,我做不到的事情,也许你却可以。
明郎啊,你是一个好人,明夫人临死之时,恐怕都因你强烈的爱而含笑……你的忠勇,虽不及那些疆场的战士,却依旧让我觉得荡气回肠……
你愿意守护一生的两个女子,一个是你的爱人,她已然不在人世;另一个,是你的恩人,那不成,你也要看着她被葬送?
容贵妃是个不凡的女子,定然是要青史留名。
而我,注定会因我的卑微,被人们遗忘江湖……
再见了我的明郎,
我终于可以安心的走,
风儿啊,请你们带我飞越名山大川,飞越溪流峡谷……总有一天,我会再次与我的远山哥哥团聚……
慕容平氏绝笔
馥心手中的这纸青笺滑落,这位帝国的容贵妃,已然泪流满面。
“我竟是看错了她……原来,她竟是这样一个不凡的女子!”馥心的声音像是过了雨一样的,终究哽咽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至死,微臣才是明白,她竟也是被逼无奈……”明少颐跪在地上用力地抹泪,“这些年里内心的挣扎,绣瞳不会比我更少……贵妃娘娘,是我的猜忌,一步步害死了她!”
馥心拿下帕子擦脸,全然不顾脸上花了的妆容,已经站起身来!这一瞬间她全然回复了那个属于大燮帝国倾城皇妃的高高在上!只听她压低声音,语调却无比逼人和严厉:“那么你还等什么?我们为何不向那个女人宣战!?”
馥心已经明白,这最后一战的导火索,终于被点燃。
而明少颐敛住眼泪,抬起头回望着她的那坚定眼神,分明在宣告,这决意的时刻!L
☆、第115章 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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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内,都仿佛被一种大战前的寂静所笼罩,只是这种大战闲置了整个夏天都毫无爆发的预兆,日子过得浑似温吞水一般。嫔妃们各安其职,只是每日的晨昏定省之时瞪瞪眼罢了。
即使是这样,慕容雪瑗缺席晨昏定省的日子是越发多了起来,馥心知道慕容雪瑗并没有得到皇帝的特许可以免于晨昏定省,她是真的身子不爽。明少颐几乎每次进宫为慕容雪瑗请过平安脉之后都会向馥心禀明状况,慕容雪瑗小产的日子已在悄然靠近——最迟不过立冬前后。
馥心算准了一日,带着兰菱携了礼物往伊宁宫去。她知道,再过些时候,慕容雪瑗的身子会越发虚弱,说不定那日就会小产。
一乘小轿将馥心悄悄送去了伊宁宫的小偏门——谁也想不到这高高在上的容贵妃竟是走偏门来找一个曾经的敌人。
丽充容的宫人馥心早几日都买通了,进门之后,馥心和兰菱手脚动作都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眼见得慕容雪瑗正歪在榻上,枕边还放着一卷唐诗。馥心一伸头,眼见得上面是一首的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馥心看得真切,慕容雪瑗刚刚哭过,俏脸红红的,眼睛还略有些肿;跟着馥心一道儿进门的贴身宫女秋棋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馥心冲自己颔首,赶忙上去小声唤道:“小主。小主!您醒醒了。容贵妃娘娘过来看您了!”
慕容雪瑗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很快便清醒过来,倏然起身抓着馥心的手——馥心只觉得她双手冰凉。仿佛还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贵妃娘娘救我……贵妃娘娘救我……”她嘶哑着声音哭道,“嫔妾不行了……嫔妾真的不行了……”
“兰菱,本宫有些饿了,你跟秋棋去拿一些糕点来。”馥心半垂着眼睑看着一脸是泪伤痛到快要昏倒的慕容雪瑗。她宫装的裙摆上,已经因为睡觉沾了些血渍。连她都不自知。
——小产,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馥心见两人都出了门,缓缓将慕容雪瑗扶起,才是拿起榻上的那卷唐诗。长叹了口气道:“你怀着身孕,读这些不好,你该是读写开心的东西。什么‘独怆然而涕下’……丽姐姐,你很快就要有自己的皇子了。该是高兴还对啊……”
“贵妃,贵妃!你别骗我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明白……这孩子,从一开始我就生不下来的!她们害了我,让我死在你的萱漓殿……说如果你不死在萱漓殿,就让你的哥哥绝了后!贵妃!你要我怎办?总不能让我已经不在了的哥哥绝后吧?让我慕容氏绝后吧?”慕容雪瑗死死攥着馥心的手不肯放开,一面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她们想要让我害死你……让我害死你呀……”
馥心脸上一僵,才是明白楚翊瑄强行让慕容雪瑗迁出凤藻宫的原因!并不是皇帝不知道慕容雪瑗会被害得流产,而且楚翊瑄根本明白这丽充容的孩子根本是保不住的!他让慕容雪瑗搬出凤藻宫,根本原因就是想保护馥心!
想到这里,馥心只觉得立时一股感激涌上心头。可她这种感觉,又给慕容雪瑗的哭喊冲散得一干二净!
馥心悲天悯人似的看着她,许久是叹了口气道:“我帮不了你,雪瑗!你只有自己救自己……她们想利用你,和你的孩子来斗倒我,却是失败了!你现在是一枚无用的棋子,你知道什么叫无用的棋子吗?就是什么用都没有,就像是被扔到角落里的废物……你现在就是。”
慕容雪瑗听了这话已经哭不出来,全然呆定在那里,半晌着说不出话来。她怔怔看着馥心,半晌才是哽咽说道:“贵妃……救我……救我……”
“孩子,你是保不住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只怕是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我海馥心从来不说过分的话!”馥心声色俱下得狠戾说道,“雪瑗,你心里其实很明白,你已经害不了我,宸妃,也只会把你当成一个毫无用处,却又知道的过于多的人除掉!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慕容雪瑗。”
慕容雪瑗听完这话竟是又哭了起来,抱着脸哭得犹如一个从未长大的孩子。
馥心又不说话了,整个伊宁宫昶音殿陷入一片孤寂之中。馥心一直不说话,只是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哭泣不止的慕容雪瑗。待得许久,慕容雪瑗才是咽咽止住了哭泣,缓缓伏倒在馥心脚下,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馥心说道:“贵妃娘娘,嫔妾知道,嫔妾先是叛逆宸妃娘娘,转头入您的帐下;现在,臣妾被逼无奈,又只得背弃娘娘您,再次转投宸妃娘娘之下!贵妃,嫔妾知道嫔妾已然是罪无可赦!但求您看在明太医的面子上,留住臣妾这条命,留住慕容氏这条血脉!”
馥心看着她,只觉得心口涌上来一股股的作呕。可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免又是叹气心软,终究是说道:“本宫知道,当年在你慕容府,你从来没有把我海馥心放在眼里!不过没关系,我们也就是互相不喜欢吧!雪瑗,你这条命,还有整个慕容氏,就系在你一身之上了!看是你愿意不愿意保住他们!”
慕容雪瑗不假思索地答道:“娘娘,您有什么,便是吩咐吧,只要能留住慕容氏这条血脉!嫔妾做什么都愿意!”
“本宫,如果是要你死呢。”馥心择了一把椅子缓缓入座,懒洋洋地望着她,只是那目光如电,刺得慕容雪瑗已然跌坐在地!
“本宫知道你不想死。是啊,这般的容貌家世,这般的恩情荣宠,换做是谁,都会舍不得吧!”馥心脸上渐渐被冷笑充盈,“可是,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你早就该死了吗?慕容雪瑗,不可否认,不容貌出众,可你实在太过愚蠢!这些事,本宫已然不想再提了!雪瑗,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你这个孩子根本留不住……所以,你为何不利用这个孩子,对那些害你的人反戈一击呢!”
慕容雪瑗周身一颤,抬起泪脸看着馥心,她终究是回过神来,再次低下了她那张一向自以为高贵的头。许久,她终究是长叹了口气道:“贵妃希望嫔妾怎么做?”
“你这孩子,是保不住的。等你小产之后,去宸妃宫里尽情的闹吧。本宫会带着皇上过去的。”馥心见她一脸疑惑,便是说道,“你放心,本宫会保护你,保护整个慕容氏。”说着,她从带来的衣料中抽出一卷带有容贵妃金印的文书递给慕容雪瑗,“你看,本宫已写下一纸文书,将认你父亲为本宫的义父,给予你慕容氏我容贵妃的庇佑!”
慕容雪瑗眼睛一亮,她紧张地打开文书细细阅读:果真!馥心一纸文书将认自己的父亲为义父!她只觉得周身涌上一股好大的暖意,忍不住冲着馥心连连叩拜:“贵妃娘娘,嫔妾给您叩拜磕头!嫔妾已不知如何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馥心这才是含笑,从地上扶起慕容雪瑗,缓缓说道:“丽姐姐不必说这样的话,咱们姐妹,早就应该亲近才是的。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丽姐姐恐怕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慕容雪瑗含泪不言,一阵阵的腹痛如绞,已然让她冷眼涟涟。
“贵妃娘娘……嫔妾只怕是不中用了……您快趁着无人,从小偏门赶紧离开伊宁宫……这会子,元嫔她们还在关雎宫,来不及回来呢!您……您快走吧……”慕容雪瑗一手扶着圆桌,双腿已然无法抑制地颤抖。
“雪瑗……”
“贵妃娘娘……我……我慕容雪瑗真是瞎了眼,要与您为敌……我只怕是不行了……”慕容雪瑗已然站不稳,馥心扶着她在床上躺下,她的衣裙已被发黑的淤血沾染,“快走吧,贵妃娘娘,一会儿晚了,可就真的来不及了……贵妃娘娘,您……您万事多小心。”说完了这句话,慕容雪瑗似是累极了一般合上眼睛,可馥心看得出来,她是强忍着身子的剧痛,才没有喊起来。
“传太医。”馥心站立在门间冲着秋琪低声喊了一声,将一只青翠欲滴的玉镯放在她的手上,“今天谁也没有来过昶音殿,对不对?”
秋棋含着泪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传太医……贵妃,您多保重!”
馥心提着宫装的裙摆,快速消失在伊宁宫的偏门。
正午的阳光打在馥心身上,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
只有冷,逼人的冷,在她身上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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