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婢妃.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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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心竟从未想过!她脸上略是一僵,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明少颐见她没说话,便继续往下说道:“娘娘,若不是得到皇上的授意,太医院怎么会隐瞒了您所有的脉案?难道,仅凭一些证人的证词,就能证明您当时没怀孕吗?还有那次,您在四执库凭白无故砸了皇上的玉如意,为何所有替您诊脉的太医都众口一词说您就是疯了,皇后还亲自下令,把您安安稳稳的送去万华殿养着——其实,就那一次,宸妃就把您打进冷宫,甚至能在冷宫要了您的命!”

“这么说……娘娘,皇上没有把您给忘了,还在幕后一直保护您?”这下连红蕊都吃惊了,忍不住低声对馥心说道,“娘娘,皇上……皇上还真是对您不一般呢!”

馥心想起小时候在草原上遇到楚翊瑄,送给他艾草,他送给自己发晶项坠……想起自己身在王府的时候,他虽有些嘴坏,还常使坏,可是也只有楚翊瑄真真正正把她当一个人看待。现在看来,楚翊瑄不仅仅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甚至是当成爱人来看待——或许,他真的不懂如何爱一个人,在他并不漫长的生命里,只是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算计和权术。他分明已经爱上一个人,但如何去用心爱一个人,或许他真的不明白。

馥心忽然意识到,楚翊瑄的生母是晋国公主,谢大哥的姐姐,她很早就去世了……战败的自己虽然父母双亡,可还是有过父母的疼爱和关怀。可楚翊瑄呢?他几乎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爱,最需要关爱的年纪,都是在陌生的草原上度过的……

不知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这位君临天下的皇帝很可怜,心中忽然划过一丝心疼。

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他啊……馥心惭愧地想着。

她忽然很想见到楚翊瑄,替他抚平心中的哀伤。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明明楚翊瑄异常喜欢自己,一直在默默无闻地保护自己,自己却想利用他,救出一个曾经的政敌,而那个政敌,是自己的爱人!

可她又觉得奇怪,不免问出了口:“可……可再怎么样,他是皇上啊……宸妃这样嚣张,他就没有办法吗?”

“娘娘,您有所不知。宸妃当年,陪着皇上一起在草原做质子,一呆就是好多年。悉心照料,日夜陪伴,定然是感情深厚——后来皇上被先皇接回含嘉宫,皇上为了报答宸妃的陪伴和照料,一直在暗中提拔沈家人。宸妃的哥哥沈诃,现在已经官拜三军统帅;其他家人,也大多在朝廷为官为将,”明少颐悉心为馥心解释道,“以娘娘的聪慧,想必应该明白,前朝后宫是为一体的道理……皇上现在刚刚登极,根基还不稳,若真动了沈家,或者动了宸妃,定会惹得天下大乱,到时候便不好收拾了。

“再者,”明少颐忽然一笑道,“不过,皇上对宸妃的感情到底深厚,她又生下了皇长子,皇上想动宸妃,怕也是舍不得呢!”

馥心听了他这一老通话,才微微一叹,苦笑一声道:“所以,明太医才说,想要扳倒宸妃,却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定然要慢慢来了?”L

  ☆、第067章 平山帝陵

“娘娘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微臣真是佩服至极。”明少颐大概是在宫中了一段时日,也学会了溜须拍马,几句话便又绕回来佩服的话。

“明太医,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馥心轻轻摆了摆手道,“这钩吻草,我还想留着将来扳倒宸妃用。只是劳烦明太医严守秘密。”

“这个不劳主子吩咐,微臣一定咬紧牙关。”明少颐忽然童心未泯一般地眨了眨眼,笑道,“即便是有刀架到微臣脖子上,微臣也决计不说。”

馥心看他的表情,不由觉得许久以来未曾有过的轻松,不由好笑。她摇头苦笑道:“真有刀子架到你脖子上,出卖我,着实情有可原呢。明太医,本宫还想问问,宜才人的胎如何?”

“实话?”明少颐抬起脸,认真地看着馥心。

“那是自然的。”馥心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

明少颐长叹了一口气,忽提起官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随之苦脸道:“回娘娘的话,宜小主这一胎,是保不住的。如若强留这孩子,便是以命换命,宜小主定然不能安然生产!”

馥心一惊,几乎立时挺直了身子!她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安然无恙的白晓媛,胎象竟这般不稳定!竟不能熬到生产!她吃吃发问:“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太医,本宫不会怪罪你,你且站起身。如实与本宫说!”

明少颐这才安心下来,缓缓站起身,娓娓答道:“微臣接手宜小主这一胎之后。每隔三日,便会请一次平安脉。表面上看起来,宜小主身子康健,胎象稳定,可是,微臣却察觉到,宜小主似乎是在食用一种奇怪的保胎药。一方面,胎象正常。宜小主的气色也很好;可另一方面,宜小主却总是呈气血两亏之态,不管微臣用什么药,教给凤藻宫如何用药膳为宜小主补。可就是弥补转圜不了!娘娘您知道的,只有母体气血足,胎儿才能稳定无恙,若是反之,即便用再多的保胎药,也没法留住这孩子!”

馥心明白他说的道理——明少颐没胡说,白晓媛的身子是这样,是无论如何挨不到顺利生产的——再这样下去,母子俱损是一定的。她知道皇帝有多么重视白晓媛这一胎。还答应她顺利生下孩子之后,不管男女,一律晋她为昭容……

想到这里。馥心忽然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抚了明少颐几句,让红蕊好生送他出去。

没过一会儿,兰菱端着一盏银耳雪梨红枣汤进了门。只见红泥汤钵热气岚岚升起,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梨味道。

“娘娘,奴婢炖的。火候今儿还算掌握的好,没加冰糖。娘娘尝尝。”兰菱轻轻将钵子放下,递上一把汤羹。

这时候,馥心哪里还有胃口喝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娘娘,那贱婢云彤已经让苏喜捆起来送去掖庭局了,该怎么处置,这还得听您的意思。掖庭局那边的意思是,既然喜欢搬弄口舌,就割去舌头,罚做刷洗马桶的活。”兰菱的话听了叫人心惊胆战,可是她竟如此面无表情,叫人更是遍体生寒。

“这也算是给宸妃提个醒,也敲打敲打那些握在本宫身边的眼线。”馥心狠狠地说着,忽又转过脸发问道,“兰菱,若有个皇上的女人,她怀了孩子,却生不下来,会是什么原因?”

兰菱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不知娘娘说的,是凤藻宫的那一位,还是承乾宫的那一位。”看那表情,好像白晓媛跟皇后都远得好像在天边。

“凤藻宫的那一位。”馥心有的时候真不喜欢兰菱的冷漠高傲,可是,便是这样,她也少不得兰菱为她出谋划策。

“这个孩子,奴婢估计,是皇上不希望她生下来。”兰菱缓缓抬起眼睛,回应着馥心震惊的双眸,“白帅已经贵无可贵,三军大元帅,节度九州,皇上已经没有再能给他的东西了——他如此权倾朝野,换做任何一位主君,都会担心他的背叛,他的异心。先帝是如何登极为帝的?靠得不就是外戚之故么?娘娘,您仔细想一想,若您是皇上,面对如此一位铁血能干的朝臣,还会让她的女儿,为自己生孩子吗?”

馥心竟无法反驳兰菱的话!她定了半晌才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晓媛的胎,是一定保不住了?”

“保住保不住,便要看白帅自己的了。”兰菱缓缓转开了目光,投向别处,轻声道,“看他,能不能选择急流勇退了。可自古以来,正当权倾朝野之时,谁能舍得退出?”

“晓媛真的是太可怜了。”馥心摇头悲叹着。

“命中注定。”兰菱不知为什么竟然笑了起来,“所以,奴婢一直希望您不要跟宜小主走得太近,免得她有朝一日失去了父亲,便会一落千丈,连您都会被连累呢!真正聪明的是庄小主,面上表露得跟宜小主十分亲近,尺寸却拿捏得恰到好处。”

馥心远没有这样的世故,听了这话,不免觉得很不舒服:“这么说,庄姐姐对我,也不是真心了?”

“庄小主对谁都真心,却对谁都是留有余地。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兰菱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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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日,上清皇城欢庆佳节。天还未亮,帝后引领着重臣嫔妃前往平山帝陵祭典祖先。平山帝陵始建之后下葬两位皇帝,一位是开国高祖楚凌曦,另一位是死后被追认为“太宗皇帝”的先太子楚彦煦。

馥心从前几日听说皇帝要去平山帝陵,便一直忐忑不安。她既是期待能否看到王爷,又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露出马脚来。

坐在马车之上,馥心死死抱着手炉,却没有说一句话,脸色惨白吓人。红蕊知道她的心思,一直没有说话,而随行的兰菱连连发问着馥心是不是不舒服。

韩言诚前几日为自己带话进宫,显然是亲自跑去帝陵看过楚彦熙和谢孤鸿的近况,否则不会寥寥数笔,就写得如同情景再见眼前。

她恨不能立时飞去了平山帝陵,把跟王爷一起远走高飞!

忐忑不安之中,帝陵却已在眼前,所有人下了马车,列队整齐向着帝陵的大门走去。眼见的宫人们挑灯扯旗,一对对的过去,显得更是声势浩大——帝陵的大门显然是重新修过,浩荡高耸,仿佛擎天之剑,笔直地刺向天空;巍峨的城墙,如同南天之门,矗立在这天地之间。

孝陵卫齐齐跪倒山呼万岁千岁,齐刷刷一水儿的雪白色。他们没有帽缨,只是肩担着纯白的盔甲,在强烈的阳光之下格外耀眼。

馥心很期待能看到王爷,可是,这么多人,她根本找不到心上人身在何处。

祭祀如礼进行着。

心如乱麻中,馥心记不得磕了几遍头,也听不清皇帝说了些什么皇后说了些什么。只是一直期许着能够再见到王爷,哪怕只看他一眼。

或许是自己真的不能理解男人们的世界吧!

生前如何风光强硬,死后也不过是坟茔一抷土。即使陵墓修得再浩荡再气势磅礴,对于死者来说,也是毫无用处的。生前的风光不能给予死后的荣耀,留下的,不过是子孙们赖以生存的权力土壤吧!

祭祀礼毕,馥心和其他嫔妃一道,在帝陵之外的行宫奉茶。天气很冷,这里也不像皇城里那般犹如温室,这些花朵似的嫔妃大抵有些冷得受不了,挤在一块儿抱着热茶拢手。

宸妃一向性情急躁,已然骂出了口,一会儿嫌天气冷,一会儿嫌孝陵卫晦气,一会儿又嫌这里的掌事愚笨无用,有她们这些贵客到来也敢怠慢!

淑嫔听了赶紧随声附和,可她书读得不多,一会儿便没了骂辞,剩下些人大抵冷得出奇,根本连骂的气力都懒得费了。

慕容雪瑗最是大胆,一会儿竟站起身要求孝陵卫给她们加几个火盆儿,谁知这些木桩子似的男人竟理都不理她,站在寒风中浑似一个个面塑。

“别喊了。”一直不动声色的元修容懒懒说道,“这些孝陵卫都是聋人,他们听不见你的话。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应一声的。”

“怎么?聋人?!”离她最近的田茉昔很是惊诧,不由得问出了口,“为什么都是聋人呢?”

“帝陵严防死守的就是盗墓贼,这些个,都是帝陵修建之初被征调过来的死刑犯。你看他们的领章就明白了——真正应征入伍的孝陵卫,领章上绣得乃是我大燮的徽记剑破蔷薇,这些人,你看看……”元修容脸上面无表情,她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马上闭口不言,端起一盏茶佯作品茶。

馥心听了,转过脸细细看这些孝陵卫的装扮——进门的时候还真没注意,这些人大抵脸上都有些伤痕,一个个看起来都充满匪相。他们的衣饰与寻常的孝陵卫无二,只是没有佩戴兵器,领子上的徽记是浅灰色的山猫图案,不知是什么含义。L

  ☆、第068章 亲自下厨

兰菱见馥心满面不解,悄然在她耳侧道:“娘娘,这些人都是从全国各地征调过来的死刑犯。他们犯了不赦之罪,但其中确有些孔武有力之辈,白白杀了可惜。不如留着让他们严防盗墓贼——只是这些人统统被强灌下一种药水,有太阳的时候,便会失去听力。到了夜里,他们才会恢复听觉。”

“这倒是稀奇,竟还有这种药水?”馥心大为诧异怎么还有这种药水,能让服用之人白天失聪——能人浩淼如若星海的华族倒是能想出这种主意来。想来,这些死刑犯被人灌下这种药水,白天失去听力,晚上恢复听力,正好能够看守陵园。

眼见得不知从哪里压近来了一层层阴沉的铅云,不多时,竟狂风大作起来。天气不妙,祭祀活动草草结尾,这些嫔妃们立时乘车回上清皇城。刚进了长安城,天已然飘起了雪花——馥心缓缓掀起车帘一角,只见临街的一面一扇窗户都不开,羽林军把个青龙大街围得水泄不通,皇驾所过之处一个平民老白姓都看不到,唯有森森然的皇家卫队。

“明天就是除夕了,不知宫里有什么活动呢!”馥心放下车帘,轻轻发问兰菱,“去年的时候,姐姐还是禧妃,想必很是热闹吧!”

“禧主子好静,通常不会太过喧闹,不过是些家常样子,带着大家捏饺子,缝福包,什么的。我记得主子去年还吟了一首诗。只是记不大清楚词句了,奴婢记得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奴婢只觉得意境很好,所以印象格外深刻。”红蕊轻声说着,很是不留痕迹转而岔开了话题。

“我知道,这是唐朝孟浩然的诗。写得果真极好。”馥心听出来她并不像谈论有关海兰慧的事,便没有多提,转而笑道,“我倒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若是明天晚上皇上不翻我的牌子,定然是要邀姐姐们过来颐福宫聚一聚的。兰菱红蕊,你们两个安排吧。回去多准备一些好酒好菜。”

“除夕是大日子,皇上便是再不情愿,也会留宿在皇后娘娘那里。况且皇后娘娘如今怀有身孕,定然不会再翻其他娘娘的牌子的。”兰菱说话间似是在安抚馥心,“娘娘切莫不高兴。”

“皇后娘娘位列中宫,本该是最受宠爱的——毕竟是正宫娘娘。”馥心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转而又道,“皇上有心雨露均沾,便是后宫之幸。”

三人便不再说什么了。回到颐福宫,差不多已接近正午时分了。馥心用了饭,觉得很是疲倦。这也难怪,一连数日宫中皆有活动,日日起得过早。谁也抵受不住了。她连打了几个哈欠,道了句倦,便歪在床上午睡。

俄而忽觉得有人用自己的发丝呵自己鼻尖,痒的简直出奇,她倦得厉害,实在有些不大好高兴。略带些情绪睁开眼睛,却见是楚翊瑄含着笑坐在自己身边恶作剧。

“皇上!”馥心略是一惊。忙起身要行礼,却给他扶住:“真是个小懒猫,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

“皇上!您怎么每次都悄悄跑进来,老是吓人家一大跳!”馥心虽是嗔怪,却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是甜蜜,略带点娇俏看着楚翊瑄。

“你若不喜欢,下次朕来的时候,就浩浩荡荡带着人来。你跟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站在风里等着朕,却是如何?”楚翊瑄故意憋出一副脸看着馥心,却又在一瞬间憋不住,噗得一声笑了起来,抬起手捏馥心的脸颊,“今儿去平山,是不是给冻坏了?脸色竟这样差?”

“琳儿向来不怕冷,已是习惯了呢,只是,宸妃娘娘一直关照着琳儿,实在不好过呢!”馥心说得倒也不卑不亢,见楚翊瑄脸上有些不快,转而笑道,“皇上今儿一定很高兴,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朕是看见了你,心里才有些愉悦……眼见得要过年了,精卫海上的战事不力,连连被那些焰族军反扑了几次。海荣的旗舰都被火炮击沉,只得抱一块浮板暂留余生。若不是部下机灵,及时将他捞起,你父亲说不定战死在精卫海了。”楚翊瑄的脸色登时变得极差,眼中满是忧郁。这一刻,他从一个温顺的丈夫,变成了天下的至尊,忧心着海外的战事……

馥心想起前几日海兰慧跟自己说过,宸妃的哥哥沈诃坐镇后方,主理整个舰队的补给。沈诃却阳奉阴违,不仅克扣军饷,还不如实向兵部报告战死兵丁,借以吃空饷,导致兵部不曾调兵遣将,补充兵丁;而且,沈诃借着粮草都督之位,还克扣军粮弹药,导致前线作战极为不力,非战斗减员大增。

馥心想要斟酌着向楚翊瑄说明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这话由自己来说并不合适——毕竟后宫干政,乃是一款大罪!而且宸妃在楚翊瑄的心中,要比后宫任何一位女人都重要,沈诃又是权倾朝野,若是能告倒了宸妃,自然是好的,若是向皇上说了,却没有告倒宸妃,定然会让宸妃抓住自己“干涉朝政”的把柄,到那时候就不妙了。

于是,馥心忍住了话语,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转口道:“冬哥哥不必担心,您是天子,天之所授,天命所在,自然吉人有天相,咱们大燮国力强大,军士勇猛作战,精卫海上的战事,定然能够转危为安!那些小小红头发红眼睛的焰族,算是什么呢!”

楚翊瑄听了,这才轻松一笑:“也只有你,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安慰我了!”

“哎,琳儿不过是小小女子,随口一说的,冬哥哥不必放在心上的!”馥心实在是不甘心让沈诃逍遥自在,还是决定绵里藏针微微刺探一下楚翊瑄,于是她又笑道,“皇上如若觉得作战不力,有没有找找其中原因呢?我记得父王先前作战,可是连战连捷呢!不知后来为什么又打不赢了呢?难不成焰族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来了吗?”

楚翊瑄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懂馥心的言下之意?立时便笑了,轻捏她的鼻子,温和地笑着:“越发得寸进尺了不是?这些事,本由不得后宫多嘴的——只是,你的意思,朕明白,不必多说了。”

虽然知道他一定是这态度,馥心听了他的话,还是不免心中难过。只是当下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转而说道:“琳儿这里中秋节酿下的葡萄酒倒是能喝了,味道恬淡,不像倾城魂那般霸道。今儿早兰月做了肉茸酥,跟葡萄酒倒是相得益彰,皇上尝尝吗?”

“天气冷,倒是喝一些酒正好,不过,只是有肉茸酥,是不是过于单调了些?皇后宫里的蜜酿山楂倒是极好的,只是承乾宫甚远,一时半会儿倒取不过来的。”楚翊瑄政务繁忙,又因精卫海的战事困扰,中午只进了少半碗白米,这会儿给馥心一提,竟真觉得饿了。

“冬哥哥是饿了吧!琳儿叫她们先备些点心过来——哥哥,琳儿近几日学了几样素菜,一会儿可要尝尝?”馥心缓缓起身,歪着头冲楚翊瑄笑。

“好吧,看着你蠢蠢欲试的样子,定然是格外可口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楚翊瑄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馥心知道他心里烦闷,也不再提其他的事情,而是招呼红蕊和云岚帮忙下厨。她知道,皇帝每日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有定例的,而且御厨做菜,大多用了很多油,中看不中吃,上期食用这种油水甚大的菜品,胃口定然会觉得腻腻的。于是,馥心请教红蕊,又自己研究了两卷菜谱,特地制定了数十道素菜,口味都比较清淡,想来楚翊瑄一定会很喜欢。

以馥心的聪颖,做菜自然不在话下,红蕊的刀工又是很好,云岚洗洗涮涮又很是利索,不多会儿,便整治出三热三冷外加一锅羊肉煲来。

楚翊瑄看了这些菜颜色搭配得格外喜人,不由胃口大开。馥心忙叫红蕊为他布菜,自己则是介绍道:“皇上,这是萝卜干烹毛豆,是取新鲜的白萝卜腌制成萝卜干,以毛豆加白糖煮好,再加上萝卜干和葱花炒制而成。毛豆性温,有健脾益气和清热解毒的功效。民间有冬吃萝卜夏吃姜的说法,冬日多吃萝卜,是最好不过了。”

楚翊瑄尝了一口,立时赞不绝口:“琳儿的手艺比御厨都不差,口味绵甜又开胃!”

馥心笑了,一样样地把菜与他说道:“这是葱头木耳,这是韭菜炒鸡蛋,凉拌金针菇,冰糖湘莲,这是黄瓜卷——莴笋和干香菇用开水汆好,用调味料腌好,再以切成拨片的黄瓜卷好,口味清淡不腻,黄瓜和莴笋利水清热,干香菇养肝明目,还化痰止咳。”

“琳儿,难为你了。”楚翊瑄很是感动,伸出手捏着馥心柔嫩的小手,“在朕眼中,这些不仅仅是些菜品,且都是你的心血!为了朕,你定然没少研究这些,你还亲自下厨,真是辛苦你了,琳儿!”L

  ☆、第069章 被贬昭媛

馥心听了他话,觉得这是个上禀真相的好机会。立时屏退了左右,敛衽正色下拜,叩头道:“皇上既然知道臣妾之心,臣妾请求皇上赦免臣妾干政之罪!不过,即使皇上不赦臣妾之罪,臣妾也要说!”

楚翊瑄见她神色自若眼神却甚为坚定,已然猜出了大半她要说什么。楚翊瑄却是不答,自己为自己盛了一碗粥,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馥心明白,自己若是再不说,只怕这一生都没机会说了。若是赌赢了,定能扳倒沈家;若是输了,最次也能抹灭宸妃在他心中的无上地位。于是,馥心再次叩头,以沉稳地声音说道:“皇上,前些日子,禧姐姐差一点就被害死了!姐姐身边的老嬷嬷玉梅,给姐姐尝药,却给毒死了!皇上,臣妾通过太医院,查到了当日煎药余下的药渣,里面加了少量剧毒的钩吻草!想必皇上定然知道,先帝南下亲征南越和宛城的时候,兵丁们便遭遇到这种毒草——此物以水溶之毒性最烈,往往投杯已卒!”

楚翊瑄不动声色地继续喝粥,一点都没有打断馥心的意思。

“皇上,臣妾知道,宫中一直有人看我们姐妹不顺眼,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皇上,臣妾真的害怕呀,所以才求人查过,并暗暗记下这种毒草的味道……免得将来有人真的在臣妾的饭食汤药中下了毒。臣妾还不知道!”馥心说着说着,看着他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悲痛震惊之意,想来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原来。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般的冷酷无情,让她真是痛彻心扉,不免眼泪夺眶而出,盈盈而落,“皇上,臣妾自打进了宫,一直战战兢兢。几次三番都觉得活不下来——若非幸运,只怕早就在阎罗殿里了。臣妾真的害怕呀!”馥心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只是哭。还是捏了帕子,偷偷看着皇帝的脸色。

“朕知道,所以,你才求了明少颐。对不对?”楚翊瑄终于喝完了一碗粥,将瓷碗和汤匙放下,才是懒懒说道,“这宫里规矩大,琳儿你也是知道的,私相授受在这上清皇城也是一款大罪!”

摆明了兴师问罪的架势,馥心反倒是不怕了,立时把沈诃在精卫海战场上的种种作为一并说给了楚翊瑄听。馥心的心思最简单不过!宸妃便是要害死自己,自己也得将宸妃所有的阴谋说与皇帝听!便是死。也要告诉皇帝,她宸妃的沈家,是如何阳奉阴违。如何的丧心病狂!

楚翊瑄听她说完,脸上渐渐升起了一股愤怒,他第一次在馥心面前露出了杀意!他低头看着馥心,面前的伊人儿面色凝重而不露一点惧怕,像极了那些视死如归的烈士。皇帝陛下的愤怒不由得帘栊,继而缓缓收缩减弱。最终消失殆尽。他只是叹了口气道:“你却是一定要这样逼朕吗,琳儿?”

馥心跪在地上。仰着脸动情地望着他,用一种更加凄冷的目光回望着他:“皇上,不是臣妾逼您,而是宸妃在逼您,难道不是吗?”

不知为何,仇恨和愤怒已经收拢的楚翊瑄登时犹如点燃的爆竹,一瞬间跳将起来狠狠骂道:“海馥心!朕给你的宠爱一定是太多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应该恪守的规矩!”

是的,终于爆发了!属于皇帝的愤怒终于爆发了!馥心知道,不管自己在怎么告罪,皇帝也一定会处置自己。还不如彻底与皇帝说明白,即使给打入冷宫,也不枉了。说着,馥心再次叩头道:“皇上,您怎么处置臣妾都可以,但是,臣妾一片丹心,只为了大燮!臣妾在星曜城就听老王爷说过,外敌入侵固然是强硬,但是最强大的敌人,还是我们内部的!臣妾知道,后宫干政是大罪,也知道跟太医私相授受也是大罪,但臣妾做这些事情,问心无愧!只求皇上善待梓茂!”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显然是等着被重罚了。反倒是这样,楚翊瑄竟是消弭了怒火,长长地叹了口气,许久才缓缓道:“琳儿,你知道,朕赐你‘娴’这个封号,是什么意思吗?”

馥心不知他缘何这样一问,立时便呆了。

楚翊瑄喟叹道:“司马相如的《上林赋》写到,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妖冶娴都。你的美貌,与宓妃相比并不逊色,只是性子太过刚烈,仿佛是巾帼豪杰,却在宫中并不平安——朕希望您超群脱俗,更要优雅娴静,所以,才赐给你‘娴’这个封号!”

馥心听了,才是明白他的赐封号的意思——白晓媛的宜,燕柔嘉的慧,只怕都有提醒她们转心性之意。馥心定了半晌才道:“皇上的意思,臣妾全然明白。臣妾辜负了皇上的心意——只求皇上降罪。”说完,叩头下去,再不看皇帝一眼。

楚翊瑄半低下眼睑,冷冷看着馥心。许久,他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先是喝来苏瑾,随后一字一顿道:“传朕的旨意。海馥心言行无状,冲撞朕在先,目无尊上在后;不足以领一宫主位。着,褫夺封号,降为昭媛,搬出扶风殿,改居偏殿。即日起,闭门思过一个月。”(详见公共章节内后宫等级一览)

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惩罚?不过是没了封号,从昭仪降到了昭媛?馥心略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楚翊瑄是长情的人,宸妃如此张扬跋扈,他还念着旧情,一直对她好;恐怕,这般轻罚自己,也是念着当日旧情吧!否则,不说那条死罪“后宫干政”,就是“私相授受”这一条,理由也足够让宸妃把馥心打入冷宫秋离。

馥心想着这些,却也叩头下去:“臣妾领罪,谢主隆恩。”

楚翊瑄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之后,一手按她肩上,低声训道:“好自为之。”说罢,轻轻收回手,快步离开了颐福宫。

“恭送皇上。”虽然知道他不会听见,馥心还是高声冲他的背影说道。

除夕那日,各宫都是喜气洋洋,唯有颐福宫逢春殿惶惶乱乱,宫人们个个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馥心被贬,紧接着就被移往偏殿逢春殿。

“不过是贬做昭媛,又不是打入冷宫,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馥心竟然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大过年的,不都要喜气洋洋的吗?来年这才能顺嘛!”

逢春殿远不如扶风殿气派,连寝殿都甚为狭小。馥心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里比扶风殿舒服——眼看起来倒有些家的样子。

她叫苏喜带着李怀和江玉去花房拿来许多水仙花,然后跟兰月她们把逢春殿装扮一新。反正楚翊瑄下令让她们闭门思过,也不必晨昏定省了。

“这人嘛,可以有霉运,但不能有霉相。越是倒霉的时候,就越是得喜气洋洋,这样,霉运很快就能过去呢!”馥心取来剪子修剪开得正旺的大红杜鹃花,“看,就像是这花一样,越是修剪,越发能生机勃勃才是呢!”

兰菱见她不卑不亢,越发对馥心生了敬畏佩服之心。她颔首笑道:“所谓胜不骄败不馁,便说得是咱们小主了。”降了位的馥心不再是昭仪,便不能再称之为娘娘了。

“其实,我也不算败了。”馥心略是笑了笑,在没有说话。自己的心思怎么能跟她们说得清楚?她昨日胆敢冒险与皇帝说出实情,其实除了跟楚翊瑄的恩义,还有就是深知楚翊瑄最近正因精卫海上的战事头疼。那些红头发红眼睛的焰族外敌,远比一个宸妃麻烦百倍——败局将近,走马换将是一定的。馥心存了心思,是想让王爷上阵杀敌!

若是立下军功,便能让王爷摆脱困局!

即便败了,哪怕是战死沙场,也胜过整日困在平山帝陵!

她无比清楚王爷的心思,因为他们是如何的心心相印!若王爷战死,她海拉苏珠儿便是随他去了!黄泉路上,他们相扶相依就是!

谁能想到,昨个儿馥心竟是存着这种心思的!她们高高在上的昭仪娘娘,集宠爱于一身的昭仪娘娘,竟从来就没在乎过身份地位,皇帝的宠爱!富贵荣华,还比不上跟王爷一起时快乐开怀的笑!

给馥心兰菱三言两语安抚过来的女孩们,这才有了些生气,兰月建议大家包饺子吃。

“好,咱们这宫里,大宴小宴的,总是闷坏人,还不如弄一下家常便饭来吃——咱今儿就当做寻常老百姓家!”馥心笑笑,而后指挥道,“红蕊的手艺最好,来调馅料;兰菱兰月你们和面;小乔和云岚洗菜!”众人听了,一个个由着吩咐忙活起来。

眼见得天气越来越阴,隐约可见星星点点雪花下落,随后竟越发大了起来。昨个儿下令馥心闭门思过,除却养胎的白晓媛,也只有付羽瑶远远地隔着门儿望了一眼。

馥心知道她的心思,便叫苏喜传话过去,自己平安无事,让她放心。L

  ☆、第070章 除夕雪夜

雪是越下越大,可打扰不了馥心他们开开心心一门心思过年的心情。饺子很快包了出来,一个个堆在竹盖上面,好像是元宝一般。

话分两头,正是除夕,上清皇城进行着热闹的庆祝仪式。稷宫龙骧殿弦乐飘飘,丝竹声高;舞娘们个个面如桃花,乐师们个个声如天籁,重臣后妃齐聚此地共庆佳节。

“微臣恭贺皇后娘娘,娘娘喜得龙胎,来年定能诞下一位嫡长皇子,我大燮国本便有望了!”户部尚书路名之端起酒杯向皇后敬酒,脸上一副谄媚笑意,“微臣听说娘娘有孕,特地去镇安寺祈求娘娘万全,龙子万全!”

皇后听了这话格外高兴,只是碍于有孕不便饮酒,便端起水杯遥遥与之回应笑道:“路大人何处此言,若本宫诞下一位公主,又如何呢?”

“公主也好,朕还没有公主呢。若添个女儿也是好的。”楚翊瑄脸上看不出高兴与否,只是眉宇之间略带几分淡淡地哀伤。

“路大人这话说得倒也有趣,皇上正值青春茂盛,皇子皇女只能越来越多——路大人您看,不仅是皇后娘娘有孕,宜才人也有了孩子……”宸妃眼中渐渐浮现出一股逼人的杀气,但口吻甜腻,就好像和了几十斤野蜂蜜似的,“再说了,要论国本,也是等皇子们个个长大了,眼看着哪一个强,哪一个再立为太子才是——我朝立贤不立嫡乃是国策。怎么到了路大人口中,倒是要改了呢?”

路名之给这一连串的话语吓得周身一抖,忙起身向楚翊瑄告罪。

宝座上的皇帝只是淡淡一笑。平抬起一手示意他起身,口气却听不出是何心境:“路卿不必多心,今儿除夕夜宴,宸妃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谁也不会当回事。皇后,你说是不是?”不知为何,楚翊瑄竟把矛头对准了一侧的皇后。

重臣皆是一愣。不知这大好日子皇帝竟如此之不悦,皇后等众后妃也是一愣——只有付羽瑶心里敞亮。今日夜宴,馥心没到,皇帝心中很是不快。

谁不知道,馥心自打诞育皇子之后。在后宫一直算是最受宠爱的后妃,连宸妃的风头都压过去了。付羽瑶看得明白,楚翊瑄赋予了馥心唯一不能替代的身份,那就是可以倾心的伴侣——如今伴侣被自己惩治,楚翊瑄自是不快。

付凝辉注意到女儿的神色。这位内阁大臣平日里没少得女儿的传话,况且他本人聪明至极,大约猜出了一多半。只是付凝辉想得更多——他虽然不直接执掌兵部,可精卫海的连绵战事依旧传进了他的耳朵。据说沿海的六府十五县,已经开始大规模流民。皇帝多半还因为前线的战事而心情极糟。

而且——付凝辉偷瞥了宸妃一眼,冷然想到:前线中军督战和调度粮草兵马的,还是宸妃的哥哥……那大草包沈诃。终究还是辜负了皇上……皇上原本是想利用这次战事,大捷之后给他镀金的,谁知这草包没明白皇上的意思,还把水军搞得乌七八糟……唉!真是个扶不起的!

付凝辉知道沈诃在前线的作为,他也知道,以皇帝的本事。多半是也了解的。他不明白的是,宸妃又怎样的面子。竟让皇帝对沈诃近乎于葬送整个水军的行动置若罔闻,丝毫没有要管的意思。

付凝辉思绪正纷乱着,就给皇后战战兢兢地话语打断了:“皇上这话,臣妾便不懂了。宸妃妹妹的话,想来是无心的,路大人也不会在意——臣妾不懂皇上为何要问臣妾?”

“朕也是无心一说。”楚翊瑄忽然低笑一声,捏起面前的一枚桂圆笑道,“朕只是怕,有些有心的人,把路大人的话听了进去。真以为自己要正国本似的——”一席话说的皇后好不窝心,正要张口争辩,却听皇上又道,“如今皇后有了身孕,还教养着两个皇子,只怕是不易,不如把梓萌交给淑嫔来养,梓茂还给海昭媛吧!”

皇后大为吃惊,自己才刚刚有了孩子,能不能顺当地生下来,就本就不一定,再者若真生下一个公主,岂不是竹篮打水?若是把梓萌梓茂还给各自的亲娘,倒还算好,若把梓萌交给淑嫔,岂不是让宸妃手握了两个皇子,力量更大了吗?皇后极不自然地搂紧了奶娘身边的梓萌,颤颤道:“梓萌跟着臣妾已经一年多了,皇上您看,他还这么小,若是又换个人教养,对孩子不好……求皇上把梓萌留给臣妾吧!”

“也罢。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也有些不近人情,便把梓茂还给海昭媛教养吧!”皇帝像是随口一说,另一侧的苏瑾却立时着笔记下。

贾贵人听了这话极为不悦,她娴昭仪现在都成了海昭媛了,皇上心里竟还惦记着,还要把孩子还给她!自己却连自己的孩子见一面都难!贾贵人强忍着脾气微笑道:“皇上,海姐姐昨个儿才被皇上您罚了闭门思过,怎么今日就……”

“贾贵人,你若真把她当成姐姐,就不该这样说。”楚翊瑄的心情仿佛真的不好,听到贾贵人这样说,竟是恼怒起来,冷笑道,“贾贵人,你好歹也算是海昭媛身边出来的,她也算是你多半个主子了,你不护着她也便罢了,竟几次三番与她作对!”

贾贵人没想到皇帝真的生气了,立时变了颜色,想要起身告罪,楚翊瑄冷喝道:“大好日子,真是晦气至极,滚回去给朕闭门思过!二月二之前没朕的旨意,不得踏出胤和宫半步!”

贾贵人吓得忙起身叩头告罪,唯唯诺诺退出殿去。

毕竟是打了自己的狗,宸妃多少有些不悦,正要说话,却给元修容悄然使眼色拦住:“主子,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可别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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