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道:“会上来的。”
她这语气太敷衍,听在耳朵里就像是在说“淹死了,就会浮上来的”一样,花解语听了更加担心,就想潜回水里去找人,结果试了几次都没能潜下去,懵逼了。
小酌在边上看她试了一次又一次,慢悠悠地道:“轮回潭要看缘分和因果的,你们又一样的因果,自然也有不一样的。”她看上去心情不错,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轮回潭沉得再深也淹不死人的,来这里一起等吧。”
花解语也实在是没辙了,只好听她的话上岸在她边上坐等。这水潭也确实有些神奇,在水里面泡了这么久,身上的衣裙竟然半点水气都没沾上。但她心里记挂着人,本身又是个急脾气,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在水潭边上来来回回地走动,一边走一边盯着水面看,还要转头再三确认:“好端端的转个头忽然就不见人了,你确定真的没有问题?”
小酌对他们会分开也挺好奇的,忍不住便问了她在轮回潭看到了什么。
花解语也倒也没想太多,一五一十地就说了。
而事实上,莫弃此刻也是一脸的懵逼。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在一眨眼的工夫里,从云守山跑到了蓬莱岛。
是的,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蓬莱岛那个住了一晚上的农家小院据说清歌说,这是她的家!
清歌
这个名字骤不及防地冒了出来,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强烈感情,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惊醒了沉睡在他体内的另外一个魂魄他好似不再是他,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魂魄”操纵着他的身体推开篱笆门,从容地走了进去,就像是走进了自己的家。
一个家,有女主人,自然也是有男主人的。
而他,仿佛是被这位男主人附身了一样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失去控制忽然变成了旁观者,这种感觉相当的糟糕。莫弃有种全身汗毛都尽数竖起来了的错觉,头皮发麻惊得不要不要的!然而这些感觉也只存在了片刻,就很快消散无踪了
而这院子里也和他早上看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毛茸茸的小鸡仔飞快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屋檐上有麻雀跳来跳去,冷清清的院子忽然多了许多生气,花架上一串串的紫藤花开得正热闹,清风徐徐而来,绿叶瑟瑟作响,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撒了花架下的人一身。
紫藤花架下,放着躺椅一把,清歌抱着小酌,正兀自好眠。
一大一互相偎依,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他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就这样守着一大一小的睡颜,一直到天荒地老,他都是愿意的!这样的念头忽然就冒了出来,而他竟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隐隐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啧啧啧!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呀,看那温存腻歪的小表情,真真是要闪瞎我眼了呀!单身魔受到了致命暴击简直是不能忍!!”
刚刚平静下来,却忽然有一个声音大刺刺地响起,竟还是从屋顶上传来的他却仿佛知道是谁如此大煞风景,头也没抬便道:“你接着说,吵醒了清歌,我叫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这威胁实在太过凶残!
衣袂一闪,屋顶上那位瞬间到了他身边,探着头往前凑了凑,看到躺椅上一大一小两只依旧睡得安稳,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才偷偷松了口气,小声地嘟囔:“都说有了媳妇忘了爹,世人诚不欺我啊!”
他斜眼看她:“忘了爹?”
君哥眼珠儿一转,一本正经地改正:“忘了爹他妹!”
他呵地冷笑了一声,表示懒得理她,径自转身进屋拿了件衣服,盖到了清歌身上。等做完这一切回头一看,某个不速之客竟然还在,便皱了皱眉,打算赶人了他这表情开口必然没好话,深受荼毒的君哥没等他开口,便道:“你就这样守着她了?”
他低头看那安静睡颜,送了她两个字:“废话。”
君哥像是要和他作对一样,偏生多问了一句:“你守得住吗?”
守得住吗?
这问题问得简直跟作死一样。
可她偏生就问了,而方才还对她毫不客气的人却沉默了。
“我守望了她万载,又筹划了千年,费尽了心机才抓住了她的手,才能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你说我守不守得住?”他沉默的太久,久到君哥以为他不会理她了,他却如此道,“我既然已经抓到了她,就不会再放手我会守着她,让她以后夜夜都能像此刻这般安眠。”
蓬莱岛的午后格外安静。
也许是因为有莫弃守着,清歌这一觉睡了许久。
醒过来的时候莫弃正在折花,小酌仰着头不知道选哪一串好,小脸纠结皱成了一团,而君哥早已不见了踪影,仿若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即便是清歌,也不会知道当初住在蓬莱岛时的某个午后,莫弃和君哥有过这样的对话。虽然后来渐渐明白过来了,但彼时的她,还不知道他心里的坚定和决绝!
然而,最坚定不移的决心,也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无情碾压
小院里所有的人和物渐渐散去,莫弃发现自己好似重新掌控了身体,但他却久久没有,他望着四周再度悄然变幻的景象,感觉到了轮回潭深深的恶意!
第621章 你想见她吗?
命运无常,瞬息万变。
轮回潭仿佛是想告诉他天道命运的强悍无情,在他仿佛被另外一个人控制,不可遏制地地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地守住她的安稳睡颜后,四周的场景却飞快地变换了——蓝天变得阴沉,舒适的轻风骤然冰凉,刮得衣袂猎猎作响,蓬莱的远山近陌屋舍农田尽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耸入云的宫殿,宛如利刃刺破天地,狰狞凶悍!
魔界极渊,魔尊的宫殿。
他在这里,又看到了清歌。
和片刻前安然入睡时的恬淡沉静不同,此刻的她强悍冷漠犹如魔神!
极渊前面,排的上号的顶尖魔族几乎都汇聚在此,排不上号的也壮着胆子前来围观——极渊宫殿,非魔尊允许不得入内!但魔尊已经殒落在天界堕神台,群魔蠢蠢欲动,试图进入极渊,成为宫殿新的主人!
但最终,他们都止步于清歌的剑锋之下!
“云离虽然不在了,但我还在!”
荒雷凝化的苍白长剑被她握在手中,雷电和剑气交杂缠绕。那些对魔尊之位有念想的魔一只接着一只扑上来,前赴后继,仿佛无休无止。她就这样拼杀了一场又一场,鲜血几乎将白衣染透,又顺着裙摆滴落而下——谁也分不清这些鲜血是群魔的,还是她自己的,能看到的唯有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和始终锐利的眼神——她不曾后退,也没有倒下,甚至连持剑的手都没有颤动半分!
她披一身血红,以无可击溃的强硬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祭魔花在她脚下,绽放出了最妍丽鲜艳的姿态。殷红似血,隐见骨白,一朵挨着一朵几乎连成了一片,她落足其上,宛如血海沉浮。
明明……是想要她此后安稳顺遂的……
也许是之前的失控还继续影响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好似被狠狠地拧了一把,疼痛到几乎不可遏制!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被更好地对待,应该有一双手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和劫难……
“你想见她吗?”
纷杂凌乱的思绪搅得头都开始疼了地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
他回过头,就看到小酌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句:“你想帮她吗?”
莫弃吸了口气,目光幽暗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无辜的女孩儿,反问:“这就是你的目的?”
在他以为,若不是这个女孩儿说了那样带着诱导性的话,在他心中瞒下了诱因,轮回潭不会映照出之后的那些景象——失控的感觉相当糟糕,他因为清歌而心痛,可理智却一再告诉他这很不正常……
小酌顿了顿,却没有否认:“娘亲怕是遇到危险了,我想着你总能帮一帮她的。”
危险?
莫弃微微一怔。
他几乎要以为这个爱捉弄他的女孩儿又要忽悠他,毕竟清歌离开蓬莱一天都还不到,怎地就遇到了危险?
小酌以为他不肯,又道:“你若是真的不想,轮回潭是什么都映现不出来的,所以你在看到娘亲前,心里面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他看着未来的自己和小师姐,甚至还有一个小男孩,明明是幸福温馨的场景,却不知为何依稀有着不真切的恍惚感……那时候在心底里闪过的又是什么?他仔细地想了想,好似是“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阿爹也对娘亲说过,他们曾经想过要在蓬莱过这样的生活……”
听到小酌如此说了一句,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你总觉得是我在捉弄你,可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我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呢?也许……是你忘了娘亲忘了我呢……”她说着,扁了扁嘴好似带了些委屈。
莫弃被她说得心乱,理智和直觉就像是两个互不相让的小人彼此拉扯,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问:“我要如何帮她?”
女孩儿那双大眼睛一瞬间就亮了,看上去对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很是高兴,道:“你只要想见娘亲,想要护着她,就足够了。剩下的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这女孩儿有多大能耐莫弃并不清楚,但轮回潭映现的景象全凭个人的因果和缘分,旁人是无法轻易窥探的——即便是亲近如小师姐都不见了踪影,可她却能来去进出自如……他也没有废话,只点了点头。
小酌很快失去了踪影,四周的景象如流水一般趟过,却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想见清歌吗?
大概还是想见的……
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但有的时候,直觉却比理智更能说明问题。
渐渐地,四周的景象重新清晰了起来。
他看到了断裂的古木,看到了残破的水池,也看到了持剑的清歌——魔气遮天蔽日,化作黑炎灼灼燃烧,白衣的女子手持灰白利剑站在火中央,仿佛是想劈开魔焰脱身而去,却又不知为何迟迟未动。
轮回潭显化出来的景象看上去再真实,也终究是虚幻的。他轻易就穿过了重重魔焰,走到了清歌面前——然而清歌并不能看到他,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铺天盖地围住她的魔焰,脸上神色虽然依旧镇定,但目光里却罕见地带了些踌躇之色。
明明面对群魔都毫不退缩,此刻却举步不前,这火焰竟厉害如斯,连她都觉得棘手吗?
可她……又在害怕什么呢?
莫弃就这样站在清歌面前,觉得既惊讶又好奇,还有些隐隐的难受——即便是再凶险再棘手,她都只能独自面对,面对群魔是如此,此刻亦然……魔焰灼灼燃烧,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小酌做了什么,他竟隐约感觉到了火焰的灼热和魔气的阴冷,即便是裹足不前,也终会被魔焰灼烧到的!
“清歌。”
他想要提醒她,下意识地张口叫了一声。
然而清歌并没有听到,也没有动。
她不敢动。
心魔之焰,稍一沾染,都会引发心底最可怕的魔念!
昔年的斩魔神女,绝情寡性少有七情六欲,反倒是不怕这心魔之焰的,可如今……她太清楚自己心中所念,一旦沾染必然引得心魔肆虐,所以她不敢动。
可留在原地,也是死路。
清歌踌躇不定,却忽然有觉得手背一痒——仿佛……仿佛有人轻轻触碰了她持剑的手,温热的感觉从手背蔓延开来,迅速笼罩了整只手!明明身边谁也没有,可她分明感觉到了手被握住,温暖的感觉格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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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心魔之焰灼灼
初时清歌只道是错觉。
可手上的这股力道,却拉扯着她,似乎是想要带她往魔焰外走。但若是穿过心魔之焰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她又何须踌躇至此!——难道云魖的心魔之焰已经厉害至此,明明还没有沾染到,却已经能够引出她心底执念了?
她以为是心魔开始作祟。
正要抵抗,却忽然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清歌,别怕。”
这声音好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很是飘忽,可又像是在耳边低喃,格外真切。
——他说:清歌,别怕。
清歌心神俱震,脸色骤然而变,下意识地脱口:“……莫弃?”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仿佛她听到的那四个字只是一时的错觉。
也许……真的只是错觉,因为那个人尚在蓬莱,是决计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可即便是错觉,也没有关系!
清歌,别怕!
心魔又能如何呢?!
他还好端端的活着,纵然是遗忘了所有,可终归还好好地活着,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这样告诉自己,仿佛就能真的无所畏惧一样!
她终于举步,迎着心魔之焰走了过去。拉着她的那股力量还在,温暖而熟悉,让她依稀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莫弃就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前行。
她不知道,这一刻莫弃真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前行。
他原本只是看她久久不动,眼看着黑炎就要爬上她的裙角了,情急之下才去拉她的手——这只是一个本能的动作,却没想到明明应该是虚影,竟叫他真的抓住了!
似乎轮回潭的虚影和真实的景象在这个瞬间,神奇地产生了些许重叠……
但他来不及细细琢磨,清歌被她拉动了脚步,而她一动,魔气具化的火焰仿佛伺机而动的毒蛇,尽数扑了上来,他下意识地挡在了前面。然而,终究是不同的空间,看似被他挡住的火焰毫无停顿地穿过,朝着清歌烧了过去。
清歌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手一挥剑气离体而出,将扑腾过来的魔焰生生逼退出去。
云魖隔着魔气和黑炎遥遥地望着这边,看她终于举步,看她逼退魔焰,冷冷地嗤笑了一声,道:“看在和鬼界之主的约定上,今日你若是能安然穿过这些魔焰,我便放你离开。”他没有说走不出会如何,可即便他不说,彼此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清歌的脚步顿了顿,却依旧选择往前走。
但云魖将她困在心魔之焰中难以脱身,自己显然也没能讨到好——垂下的右手有鲜血顺着手指滴落,这样的伤势他本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却忽然抬手甩了一甩,残血成滴飞溅而去,尽数落入魔焰之中。几乎是转瞬之间,心魔之焰越燃越盛,竟然穿过了密不透风的剑气,无声无息地爬上了清歌的衣角。
心魔之焰,一旦沾染是决难扑灭的。
莫弃眼睁睁看着她在极短的时间里被魔焰吞没却束手无策——透过唯一重叠在一起的手,他甚至感觉到了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感,但他却顾不上魔焰是否会顺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蔓延到他身上了!他甚至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生怕他松了手,被他拉着的那个女子就真的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而事实上,被心魔之焰吞没的清歌,确实也比他要镇定的多!
她早早就有了面对心魔反噬的心理准备,故而在心魔之焰爬上衣角的时候并没有急吼吼地试图扑灭或者摆脱,而是第一时间稳住了心神——她性子本就坚忍,心魔固然厉害,但她也不是轻易就动摇的!
寻常的火焰是伤不到清歌的——心魔之焰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心魔,而非烈焰,所以单就火而言,也不比寻常魔焰厉害多少。清歌只一心防备心魔,可渐渐却感到了火焰灼烧的疼痛。越来越强烈的痛楚甚至从体表渗透到体内,沿着四经八脉蔓延全身,又汇聚于心口。
她几乎以为又回到了百年之前,她神力逆转,剧痛也是这样蔓延全身,几乎难以忍受!
可比这更痛的,是堕神台下吹刮魂魄的冷风。
那种痛,是魂魄被撕裂扯碎的痛。
一瞬间仿佛时光逆转,她从堕神台跌落而下,冷风猎猎,刮得神智几近溃散,魂魄面临消亡——她是被天界舍弃被牺牲的,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是云离呢?
魔尊赴宴,不过是为了寻她。
天帝却用她,布下了险局。
依稀间,她仿佛又听到了嫣小玉的声音,带着病弱宛如叹息:“战火蔓延,白骨成堆,可有消磨一些你心里的疼痛?”
她没能回答嫣小玉,但心中是有答案的。
上位者,当断则断,当舍则舍。琼浆盛宴,两界博弈,天帝胜在舍得,而魔尊却输在了舍不得——他舍不得清歌,便只能舍了自己。因为没有人能受得了深爱之人在面前魂飞魄散却无能为力,云离受不了,清歌也是不能的!
可她却在堕神台下,眼睁睁地看着云离魂飞魄散,心里如何能不痛?!
一晃百年,神魔战场无数生灵殒落,鲜血淋漓白骨成堆,可她心里的疼痛却始终没有消弭半分——她比谁都清楚,她心里的痛楚,便是她心魔所在。
一念起,因爱成魔。
她因此活成了对方的模样,可她爱的那只魔,却已经不在身边了。
云离,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心神一旦失守,心魔疯狂肆虐。她再也感觉不到手上那宛如错觉一般的力道和温暖,只觉得全身冰凉,心口剧痛。
幻影重重叠叠,她迷失在其中。
她仿佛从堕神台坠下,抬头却发现自己站在云守山的百邪峰上,一眼就看到了莫弃——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云离,自然也不会有第二个莫弃,可对她而言,羽化子这个唯一的弟子,是莫弃,却又不是莫弃。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他一点点长成,看着他娶妻生子,青梅竹马,恩爱不疑。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的世界里也不需要她。
百年千年,都不会有她。
她肯舍一世,可偏偏他却是五灵仙宗的弟子。
若是寻常的普通人,至多也不过就是百年。可修行之人披荆斩棘,活过百年很是寻常,若是能印证大道寿与天齐都是有可能的,一如昔年的谢玉书,而今的湮尘神将。
他离开她,也许只是百来年,也许是上千年,也许会是……永远。
她心底最深的痛楚,和最深的恐惧,统统因为心魔之焰,被明晃晃地摆到了面前。她骤不及防,溃败千里,几乎不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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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我很想你
“是你将我舍弃,我才有了如今这一切。”她所看到的莫弃转过来头,脸上带着微笑,温和而又疏离,“你我无缘,是上天早注定的事情,逆天强求,才会有之后的种种劫数和报应——如今这样正正好,你放过了我,也算是放过了你自己。”
原来……他心中竟是这样想的吗?
“你从来都是这样。”又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带着阴沉而厌恶的表情,在不远处冷冷地注视着她,“上天从来不曾善待我们,毕生的征战换来的也不过是牺牲。再深情亦是命中无缘,注定了孑然孤离——既然天命早已注定,又何苦挣扎?”
清歌默然不语。
她不善言辞不喜争辩,沉默有时代表着默认,更多的时候却是因为不赞同。
另一个自己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刻毒而残忍地说着百年前那段她不堪回首的变故:“昔年一同跌下堕神台,他落得魂飞魄散,你却还好端端地活着——明明说好了是同生共死,你却背弃了!如今种种,都是报应。那时你若是没有背弃他独自成活,至死他都是陪在你身边的——至死你们都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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