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小姐回到城堡中去吧。回到城堡,要小心。”海斯珈轻声读了出来,这让皮克暗自舒出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注意到后面那两句话。
海斯珈读完纸上的字后,看着老管家说道:“你看出我内心的担忧了吗?是啊,看到老医师的样子,我确实想到了我的母亲,虽然她还没有那么老,但是……”
“请原谅我,我需要回去见我的母亲一次。”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的,而且,我还要把城堡中的事情告诉我的父亲,等他回来,一定能惩治城堡里的那个人!”
老管家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独自坐在了莱修亚诺的身旁。重伤的仆人依旧在沉睡,比起前两天,他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如果你想回到和平小镇,我愿同行。”皮克轻声说道。似乎是觉得有些冒昧,他又加了一句,“城外聚拢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他们穿着囚服一样的衣服,手里还拿着武器……”
海斯珈闻言,紧咬嘴唇,她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皮克的场景,那是在一处车厢里。“是这样啊,”她说,“十分荣幸。”
一旁的老管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听了皮克的解释却是作罢了。
两个人走出医馆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或许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会黑了。“但愿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和平小镇。”皮克一边解开白马身上的缰绳一边说,“最近几天一直在下暴雨,特别是在夜里。”
“我听教堂里的牧师说,连续下三天暴雨意味着光明之神在哭泣,我还听以前的老人说,这是恶兆。”本来作为贵族,登上马车是需要有人在上面搀扶的,但是皮克明显没有服侍贵族的意识。嗯……他也不应该服侍自己,他并不是仆人。
“你在看什么?上来呀!”皮克坐在马车边缘,准备充当一次马夫。
“我……”海斯珈轻提白色连衣裙。却是犹豫着要不要自己爬上去……或者要撑着手蹦上去?不管怎么做都很不雅……
“哦!抱歉!”皮克立即意识到了眼前的尴尬处境,诚惶诚恐般说道,“我理应扶你上来的!请原谅我的过错。”他站在向海斯珈伸出了手。
“没事的,我其实自己……可以的。”知礼的仆人会轻扶她的胳膊,避免直接接触到肌肤,然后皮克却是直接抓住了自己的手!这个人总是让自己惊异……好吧,总算是上来了。
身为木匠,皮克当然不懂得奥丁人之间的礼仪,他看着西方的红日,理所应当地想着,今天是一个值得开心的一天。
马车缓缓驶动,朝着北方。“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镇长家的城堡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刚刚为什么要和老管家说等你的父亲回来惩治城堡中的人?”皮克这样问道。
车厢里没有传出来任何回声,皮克耸了耸肩,自顾自的驾着马车朝着城门的方向行驶,他并不知道,车厢里的人儿已经睡了过去。
是的,她太累了。两夜无眠的疲惫促使她坐进马车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你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皮克说,“我只是在好奇医馆里那个仆人的伤是怎么回事……”
车厢里还是没有声音,皮克回头看去,从车厢布帘的缝隙中瞧见了里面的情况。这时,他不禁愣住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不似人间的面孔。“好好睡吧,我的公主。”
车厢中,海斯珈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梦见了那个冰窖,犹如深渊般的黑暗冰窖,充满了血腥气息的冰窖。梦里有狗吠,有仆人的惨叫,有自己哭泣的声音。在冰窖中,黑暗仿佛成了永恒的主题,除了在寒气中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那个蹲在箱子后面的是自己吗?自己变成了什么?一股灵魂?为什么会看见另一个自己?
“跑!快跑啊!”来不及多想,她仿佛幽灵一样,俯视着那个蹲在箱子后面颤抖的自己,焦急喊道,“快跑出去!”
“不!外面有黑狗!有恶魔!”蹲在巷子后面的身影回答。“快去找夏洛克和罗尔德叔叔,让他们来救我。”
“夏洛克叔叔和罗尔德叔叔已经死了,只有你才可以救自己!”她带着哭腔。
箱子后面的身影没了声响,她在冰窖里游荡了一圈,然后心疼的看着自己,安慰道:“等父亲回来就好了,他回来会保护你的!”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蹲在箱子背后的身影却陡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出了箱子背后的阴影……
不!不!不!
她赫然发现,那并不是自己!
是侏儒!是恶魔!一大一小的金色眼睛仿佛深渊里闪烁的鬼火!她只感觉那两团金色鬼火要把她吞噬掉了!
跑!跑!跑!
为什么动不了!无形中,似乎有一个笼子将她笼罩住了!
自己成了笼中鸟!无法跑出一步!
她使自己闭上眼睛!好了,这样就看不见恶魔了!看不见那两团鬼火了!
黑暗中,只有无穷的颤抖与恐惧。仿佛下一刻,侏儒就来到自己面前吞噬自己!她不敢睁开眼睛,直到她抵不过那种源于内心最根源的恐惧就要绝望的张口大喊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犹如冬日的阳光……仿若深渊中的烛火,将她紧皱的眉目缓缓舒开。“我心爱的公主啊!登上我的马车啊~踏上我的天梯呀~带着你回家呀~一起开个木匠店呀~生个胖娃娃呀……”
是歌声!她分辨出来!
终于,她被歌声唤醒……
眼前的不是深渊,也不是冰窖,也没有恶魔……一切晃晃悠悠,嗯……自己在车厢里。
车厢外的歌声持续,宛如游吟歌者最温暖的告白……可以将一切黑暗驱逐的告白。
她还听出了歌声里温暖的爱意,但是两个人应该没有机会了。她这样想着。“我们到哪里了?”
“城外的平原,不用着急,很快就到了。”车厢外,皮克回答。
“好吧。”
皮克微笑,此时,梦似乎已经实现了,就像歌的前两句唱的那样,如果后几句实现了该有多好。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眼前突然冲过来一匹急速奔跑的黑马。
和马贼的马一样,他们管这叫奥丁战马,皮克心想。坐在奥丁战马上的是一个奇怪的成年人,就像是神话里的矮人族。脑袋和身材的比例很不正常,金色眼睛一大一小,鼻子高高隆起仿佛一个勾子……
矮人与蓝帽子在平原上相遇,白马和黑马交错的那一刻,双方互相对视了一霎!
好诡异的目光,皮克暗想。
第200章 有麻烦了
回到和平小镇后,皮克用精神力探寻了一下镇长家的城堡,并没有发现城堡里面有什么陌生面孔,唯一让他奇怪的是,镇长格雷斯和他的儿子都躺在床上,周围不时有仆人过来问候,那样子似乎是重伤了一样。
他要确保城堡的安全性,同时分散出四股精神力触角,飞遍了城堡中的每一个角落。直至他在一处卧室的床边,看到了一个纯金雕塑。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雕塑,而是一个被融在雕塑里的一个……人!
是的!就是人!他看不清被融合在金子中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也看不清里面人的长相,但他就是知道,因为有一股信仰之光从金色雕塑中射了出去,直接射到了天空穹顶!
这个人是今天刚死死的。他暗忖,想当初巴以在约逊城的小巷子里灭了三百囚犯,三百道信仰之光冲天而起,直到夜晚才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又闪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诡异的矮人……
“谢谢你送我回来。”海斯珈掀开车厢的幕帘,看见了镇长家的大门,然后又看见皮克坐在马车边发呆,她欲言又止。这是怎么了,这个人怎么这么爱发呆,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皮克的场景,那时他整整发呆了半个时辰。
“哦!抱歉!”终于,皮克收回了精神力,带着歉意说道:“刚刚我走神了,你说什么了吗?”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不需要致谢,这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事情。”皮克微笑道,随即跳下马车,伸手示意扶她下车。
此时,皮克还穿着朱天从裁缝店里精心挑选的白色衣服,一身正式的衣服凸显了他不一样的气质,这让海斯珈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眼前这人突然变成了一个贵族绅士。“恕我不能要邀请你进去歇息,抱歉。”她看着门口有两个仆人迎了出来,立即下了马车。
皮克微笑说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我保证。”他说完,转身,向着来时的路快步走去。
他一路向南,在满是行人的和平广场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回来了。”感受到身体中另一个灵魂的回归,他问。“约逊城出什么事情了吗?”
身体中的声音沉吟良久,才说:“弗兰克他们有麻烦了……”
……
约逊城城门附近并没有王国卫兵驻守,唯独留下了两个空落落的大门屹立在那里……而就在这时,三十名森林狼佣兵团成员骑着奥丁战马,穿过约逊城城门。
这些训练有素的奥丁战马本属于巴风特马贼团,后来被格雷斯镇长收编,如今又转到了森林狼佣兵团的手下。
他们出了城门,再向东行驶了五百米,就看见了他们将要接触的目标人物……那是一群手握钢刀的黑衣汉子。行走大陆十余年的佣兵团长弗兰克嗅得出来,那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
佣兵们骑在黑色的奥丁战马上,远远地观望着他们,只见有人在倚靠树底下休息,有人挠着脏乱短发,有人坐在地上用钢刀刮脚,有人当众解开裤子撒尿……他们表情里透着冷峻,目光中散发暴戾。在远方,还有一队一队的黑衣人从不同的方向走来,向着他们汇聚,粗略看去,人数已经超过了两百!
十余辆拉满漆黑木桶的马车罗列在他们身后,马儿频繁地打着响鼻,仿佛不耐身后马车的沉昂重量。
主人说的对,一定要谨慎看待这次任务。弗兰克暗暗想着。想要打探那马车上拉着的是什么,就必须和这些危险人物接触,那么该怎么做呢?
小小鸟最会察言观色,他身高只有四尺,瘦得像根短枪,只见这跟“短枪”站在弗兰克的身旁,低声说道:“老大,你愁什么呢?让我一箭射过去,射穿他们的木桶,我们不就看到那木桶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吗?”他说完就取下了身后背着的和他一样高的长弓,拿在了手里。
值得一提的是,小小鸟虽然身高弱势,但他的双臂却是很长,直接搭落到了他的膝盖,所以有人戏称他为“长臂猿”。但自从他用那双长臂将那人勒得半死不活之后,就没有人这样称呼他了。
“射完了?然后呢?如果里面流出来红色的液体,你知道那是血还是红酒?”弗兰克沉默着,回答他的却是讨厌鬼路西斯。他穿着印有浮雕的黑色皮甲和闪亮的牛皮短靴,模样比佣兵团中所有人都要华贵。“感情你有奥丁战马了,惹怒那些家伙后,他们追杀你到城里怎么办?难道你以为城里的平民都有奥丁战马?”
“咦,我说你这个菜鸟佣兵,跟我混熟了是不,现在都敢反驳老牌佣兵了。过几天你是不是就要上位当团长了?”小小鸟冷嘲热讽。
“哼……大家都觉得你刚才的说法很白痴,只是我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罢了。”
放在平时,娘炮先生定要在中间插上一句:“不是我挑事,作为一个男人……”然而,娘炮先生此时并不在这里。
“他妈的!你这个讨厌鬼真是活得不耐了,竟敢骂我白痴。”小小鸟身子矮小,脾气却极大,他从自己的战马上暴跳而起,直接跳到了路西斯的后背上,就要施展长臂锁喉。
路西斯不及他灵敏,但也反应不慢,立即向后一坐,翻下战马,直给背后的小小鸟坐得闷哼一声,差点拉出一屁股鸟屎。
路西斯在地上挣扎地滚上了一圈,趁对方吃痛,赶紧脱离长臂站了起来,对着地上的小小鸟说道:“小小鸟,我胸口的箭伤还没好,不跟你缠斗,等我箭伤好了,咱俩一对一。”
“你给我等着,讨厌鬼,我非撕烂你的臭嘴巴!”
两人浑身上下满是尘土,经过他们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似乎马上就要进入天黑了。
弗兰克沉吟了半天,终于开口:“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并警戒了起来,所以……我想让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去打探,这样能放松他们的戒备心。事情也能变简单点。”
“不行!”众多佣兵都露出了迟疑的神情,讨厌鬼却第一个站出来出言反对。“你是团长,什么事都让你出面去做那要我们有什么用?”
“呵呵!就你有用!我看不如就派你去吧!”小小鸟接道,冷笑着尖声表示,“菜鸟佣兵想出风头咯。”
“小小鸟,你!”路西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围老佣兵或是轻视或是不屑的目光,他走上前一步,伸出手指着小小鸟。“去就去!我敢站出来,你敢吗?”
这正和小小鸟所愿。“就等你这句话了。”
两人这时都看向了佣兵团长弗兰克,就等团长下达命令。
然而这时,弗兰克抬起头,看着黑色从天边蔓延了过来。“不行。”他说,“蠢货伯爵,还有几时天黑?”
“大概半个时辰,大人。”蠢货伯爵应答。
“刚刚主人驾驶马车出城的时候,交代我们一定要将城外的情况通告给巴以先生。也不知道娘炮先生回去之后有没有找到木棍党。”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些囚犯来势汹汹,人数越来越多。可想而知,这些人应该不会在城外露宿,所以就在今晚,城内必将掀起新一轮的血战!
“马上就要天黑了。”弗兰克做了决定,“你们所有人回到城里去寻找木棍党,直到找到巴以先生为止,一定要将囚犯的人数通报给他。记得路过医馆的时候,给鲶鱼带一份饭,都给我服从命令!”说完,他俯身下马,双手一张,将小小鸟和讨厌鬼抓到身后。
团长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一个人去打探消息!其他佣兵见弗兰克的语气不容置疑,纷纷应道。
“是!大人!”
“好的!团长”
“……”
除了弗兰克,其他佣兵纷纷调转马头,重新驶尽了约逊城。
弗兰克则一个人牵着奥丁战马,缓缓向着囚犯们走去。
无疑,这是一个充满冒险性的举动,或者可以直接用愚蠢来形容,如果他骑着奥丁战马,即使囚犯突然发难,他也能全身而退,但他就这样牵着马走了过去。这也是为了让囚犯门放松戒备,弗兰克理所当然地想着。
倚树,搔首、扣脚、撒尿的囚犯早就把视线落在了佣兵们的身上,此时看弗兰克一个人朝他们走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提起了钢刀。
是的!他们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他们身上的杀意尽数喷发!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藏!
他们就是来这里杀人的!
不过!眼前牵着奥丁战马的是一个奥丁人,那么就不能随便举起钢刀了。
“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靠着树的囚犯语气稍显和蔼。“你放心,我们进城尽量不杀奥丁人。奉劝你们现在就离开约逊城。”
“是啊,我也听到了,那个叫做小小鸟的佣兵有点意思哦!怎么,你来打探消息吗?你像是他们团长的样子,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搔头的囚犯说道。
“你的马很好,人可以走,马留下来吧。”扣脚的囚犯抱怨。“哎呀,走这么远,脚有点疼……”
第201章 弗兰克
弗兰克满脸的疑惑。
刚刚距离这些囚犯足足有三十步的距离,他们却可以听到己方的谈话?嗯……一定是小小鸟和讨厌鬼的争斗吸引了他们。
还可以后退吗?不……已经晚了……他用余光看见已经有两名囚犯堵住了他的去路。
看到这里,弗兰克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转身从战马上取下来两柄手斧。
手斧两尺长短,斧柄裹着厚厚的白布以增强摩擦,防止脱手。斧刃上面刻着三条深深的血槽和镂空雕饰。斧面宽大,比弗兰克的两个脑袋都大,把两柄手斧举在身前,顿时就组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可以挡住上半身和头部。
“我知道你们赶了很远的路,所以现在应该很累!”弗兰克毫不客气的大声道:“你们是囚犯,而我,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佣兵,是一个拥有四级武士头衔的佣兵!不瞒你们说,老子杀死你们没有任何的愧疚感。或许你们觉得可以用人数的优势碾压我,但我一定能在死之前……杀满二十人!我说到做到。谁先来?”
这是一个来自四级武士的威胁,很直接,也很粗暴!那意思是告诉他们先上的人将付出高昂的代价。
囚犯们有的露出了镇定的神色,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却是笑了。“你本可以走的……却非要求死?”
弗兰克的战斧依旧举着,挡在面孔之前,他沉声说道:“如果没人想要动手的话,就请……告诉我你们的马车上面拉的是什么,我保证立即离开!”他还在想着自己的任务……
“不告诉你又怎么样?”有的囚犯并不在乎弗兰克是几级武士,就算是七级或者八级武士又如何呢?就算是九级武士又如何呢?惹了两百人的众怒,只有死!
“那么,我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到我亲自打开你们身后的木桶!”弗兰克声音低沉,宛如誓言。“挡在我面前的人,死!”
弗兰克中气十足的嗓音传遍了每一个囚犯的耳朵,不得不说,此时的弗兰克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且不说他一个人敢威胁两百名囚犯,如果换做普通人站在这里的话,早就已经吓尿裤子了吧。
不过很明显,弗兰克的威胁马上就要落空了。原因很简单,他不该对一群本就要死的人提“死”这个字的。确实,“死”这个字对某些囚犯来说很是敏感,因为他们中有很多人本身就是死刑犯!
只见靠树的离开了树干,搔首的双手握刀,扣脚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同时挡在了弗兰克的面前!
对于死刑犯来说,他们失去了所有,唯一的生命也将在某日的中午被侩子手或吊绳终结。是那个侏儒给了他们机会,侏儒对他们说:“完成这次任务,所有人将恢复自由之身!”
自由对于普通人不值一提,但对于囚犯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来的更加美味了,然而此时,就有一个冒着傻气的佣兵挡在了他们自由的路上。他们应该怎么做呢?答案不言而喻!几乎所有的囚犯都围了过来!
绝境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唯有他自己用生命咽下苦果……遗憾的是……主人交代的任务失败了……还是因为自己不够谨慎啊!自己作为佣兵团团长,勇气不缺,但似乎缺少智慧这种东西……
战斗一触即发,几乎所有人都预料到了眼前佣兵的悲惨结局!
就在弗兰克迸发出全身的战意时,就在太阳落下西边地平线使漆黑降临时,就在囚犯们举起钢刀时,一个慵懒而又好奇的声音响起:“怎么啦!这里有什么热闹?来让我瞧瞧!”
说话的是一个骑着奥丁战马的侏儒,只见他骑着黑马从北方缓缓驶来,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来得无声无息,如果他不说话,大家都没有发现这个侏儒的到来。
见此,所有囚犯低头致意,犹如见到了国王。“你们继续,嘿嘿,不用管我。”侏儒笑道。“我就在一旁看看热闹。嗯……对了,先分出去一部分人把这马车上的‘好东西’拉进约逊城,快点!快点!我的黑衣宝贝儿们!动起来呀!”
顿时,本是一脸煞气的黑衣汉子立即变成了黑衣宝贝儿,数十名黑衣宝贝儿行动了起来,忙不迭地去驱赶马车,将一匹匹马儿从呆立中唤醒。
弗兰克依然被围在囚犯中间,只能看着他们将一辆辆马车赶进了约逊城。他暗暗想着,这个侏儒应该就是西索奥……的手下了,但愿蠢货伯爵他们已经找到了巴以先生。
“你们继续啊!我的黑衣宝贝儿们,刚刚我听这个家伙威胁你们来着。”侏儒笑道,“看他是奥丁人的份上……如果你们愿意发善心的话,可以不砍死他,但总要给点教训吧!砍掉一只脚?或者砍掉一只手?其实砍死也行啦……你们随意啊!不用看着我!快!来点刺激的!嘿嘿嘿……”
得到了侏儒的授意,囚犯们再次把视线聚焦在弗兰克的身上。
然而,先动手的却是弗兰克!
是他把自己逼进了死地,已经没有转机了,那么就……先下手为强!
双斧猛然挥起,直接砍断了最近一名囚犯的脖子!
弗兰克动起来就是拼命的架势!最最最理想的结果是他死,让几十名囚犯陪葬!如果不行的话,退而求其次,要在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或者准确的说,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戏谑而已。弗兰克想要拼命,囚犯们却进攻一下后退一下,人数优势下,他们本就不需要拼命。
在看到弗兰克的武技之后,所有囚犯都默契地选择了防守战术。
不客气的说,就像是一堆老鼠围攻一只猫,猫可以轻易抓住老鼠,但根本来不及咬上一口就得应付后面伸过来的爪子!
侏儒看着老鼠戏猫的场景,顿感有些无聊起来。其实,囚犯们也很无聊,虽然他们是戏耍的那一方,但这种消磨战的确没什么意思……而且眼前这猫的耐性着实有点的强韧。
终于,又一个老鼠牺牲了,但他也在猫的身上留下了爪印!
人喊马嘶!
刚开始弗兰克还能在自己的奥丁战马身旁游走躲避,但钢刀无眼,弗兰克的战马很快就被四面八方砍过来的钢刀砍翻了!
顿时!弗兰克腹背受敌!
两柄手斧转出花来也挡不住十余柄钢刀同时落下!他在前几日受伤的肩膀伤口早就崩开了,此时又有一柄钢刀落在了他的伤处,差点让他变成了独臂团长!
他不断转身,不断挥斧!
囚犯们也砍红了眼,站位越来越密集,有人想退也退不了了!
有人死!有人伤!有人咽气!有人哀嚎!
血!浑身浴血!七八条刀口遍布在弗兰克的后背上!宛如细密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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