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之外,和平小镇的各个木匠店也在互相竞争着,他们会拿出自家品质做好的木头来给参赛选手制作驴车,一旦自己所投资的参赛选手赢得冠军,对他们家木匠店是一次影响极好的宣传……
当然,去参加撞车大会的几乎都是奥丁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约德尔曼人买不起驴子……也造不起驴车。想当初,皮克自己制作一个简单的木板车,就几乎耗费了他毕生的积蓄……
矮个子奥丁人看朱天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今天有很多奥丁人都把自家的驴车拿去木匠店改装了,如果你想找他们的话,去多索尔家的木匠店,他们一定都在那里争夺那家木匠店的名额。”
多索尔家的木匠店?朱天眯起了眼睛,这家木匠店确实是和平小镇最大的一家木匠店。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所制造出来的驴车也一定是最坚固的。但是……朱天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妙的点子……如果用桑迪木制造而成的驴车是什么样呢?以桑迪木的坚硬程度,一旦撞到其他的驴车,岂不是直接能把他们撞成粉末……
而自己和朱天还可以凭借精神力的力量控制桑迪木!如果自己和皮克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让驴车飞起来……
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构想啊!
朱天将思绪拉回现实,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就这么想把我支走吗?你心里想着让我赶紧去找那群奥丁人,让他们那把我揍一顿吧!”
“不敢啊!我没有这么想!从来没有……”
朱天冷哼了一声,随即想到撞车大会需要带一名女性同伴参加的。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了那个女人,较有兴趣地说道:“你的妞不错啊!小爷我征用了!”
“啊?”男人吃惊地和女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又看到了朱天冰冷的目光,心里苦涩,连忙忍痛说道:“您用……您用……”
第174章 城堡里有恶魔
她不知道这个可怜的仆人是否还活着,昨天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挣扎,她才鼓起了勇气潜回城堡的最深处。在暴雨夜里,她胆战心惊地穿过了壁画甬道,一路向下,最后从冰窖的冰块上面找到了他。
那时他的身子几乎已经失去了温度,鼻息微弱,脸色惨白。但好在,他还活着,有的时候还能颤抖地睁开眼睛,发出几声浑浊的声音。
是自己在城堡里呆地无聊,才会让这个小仆人带着自己四处瞎逛,是自己的好奇心作祟,才会让他带自己去冰窖里探秘。而这个可怜的男孩……多希望他能活过来啊!
是啊,他应该还是一个男孩吧,虽然他说自己已经十六岁了,但是那光洁的脸上没有一点胡须,个子比自己都矮。不知道他是怎么鼓起勇气从黑暗中走出去,去面对那个恶魔和恶狗的。他能有那样的勇气帮自己引开恶魔,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见死不救呢……
趁着大家全都睡觉,趁着暴雨夜的惊雷掩护,海斯珈历经了数个时辰才把他带出来!也辛亏他的身体并不沉,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背着他走一段时间。但是从冰窖一路向上,不免要途径很多台阶,到了后来,她的腿已经没有力气向上攀爬了。只能把他放下休息一会,然后用着各种方式,或拖或拽,将他带离漆黑的地下。有时,他会默默醒过来,靠着海斯珈的搀扶走上一段距离,不一会儿又轰然倒地,直接晕了过去。孤独、绝望、恐惧,对未知黑暗的迷茫纠结着海斯珈的内心。她不知道该怎样救活这个男孩,她不知道走出冰窖之后该带他去哪里,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她不从冰窖里救出他的话,那么他真的会成为那个侏儒口中的冰封艺术品……一想到那个侏儒,她又不禁颤抖了一下。
海斯珈将莱修亚诺从地窖中带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阳光的温馨总是能带给人希望,从冰窖出来后,她开始想着怎样才能将莱修亚诺送出城堡,最好送进最近城市的医馆中去。
她不敢去找任何人,即使是和她亲近的杜梅丝和托莉修女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也没有理由她们知道这件恐怖的事,如果她们阻止或是告诉镇长大人就糟了。那个让人恐惧的侏儒还在城堡里,镇长喊他什么来着?西索奥?
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让人恐惧,或许他并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马贼,但谁又知道呢?那个侏儒昨天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在她心里,侏儒已然和恶魔划上了等号。
这时,她已经来到了天台,她不敢走其他路径,只能一路向上,这样才能避开那些早起地仆人,而且从这处天台可以直接通向自己所住的阁楼。
不得不说,在这处陌生的城堡里,她知道的路径并不多,即使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
不能再做停留了,现在已经过了吃早餐的时间,这时的托莉和杜梅丝修女一定在焦急地寻找自己,所以越早回去就越安全。想到这里,她擦了一下鬓间的汗水,把两只胳膊架在莱修亚诺的腋间,使其缓缓在地面上滑动着。原谅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带离莱修亚诺,她实在是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背他了……然而,就在她用着这个极为难看的姿势拖动莱修亚诺的时候,一个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
“哇啦哇啦哇啦!”
是老管家!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哑巴老管家霍德,这个老人是她在这座陌生城堡里能叫出名字的几个人之一。她从来没有和这个老管家说过话,当然,他是个哑巴,也并不能说话。老管家留给海斯珈的印象是和蔼可亲,但这时他却大叫着,这声音势必会将附近的人都给引过来!
慌乱间,她放下莱修亚诺,急忙回头,看向左右两侧,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好在眼前除了老管家并没有其他人,只见老管家惊讶地看着自己和莱修亚诺,一时停止了呼喊。
正在她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老管家霍德以着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速度立即跑到了海斯珈面前,无声地将莱修亚诺背在了身上。
“不能让别人看见。”海斯珈立刻反应过来这个老人要帮助自己,轻声提醒道:“城堡里面有人要害他!”
老管家霍德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
海斯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随之左转右转,拐进一个又一个走廊,很明显,她能感觉到老管家在带着她绕路,但这个时候,除了相信这个老人又有什么办法呢……走了许久,她才明白老人的用意,他是在避开那些仆人的必经路径!
是啊,又有谁能比这个老人更加了解这座城堡呢,即使是这座城堡的主人,镇长格雷斯也不会比这个老人更熟悉了吧。
想起来镇长格雷斯,她又迷惑了,如果那个侏儒真是那个传说中的最邪恶的马贼,那么镇长……
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或许父亲所做的决定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吧。
几天之后,父亲就应该回来了,自己一定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父亲将一遍……
在城堡里辗转了七八条走廊,无声无息间,两个人带着昏迷的莱修亚诺来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房间里很整洁,除了一张桌子和书橱之外,只剩一个铺着灰色被褥的单人床,一个窄床嵌在高墙上,透进来的阳光只能照亮屋子里一半的空间。
这可能是莱修亚诺的房间,也可能是老管家自己的房间,总之,她觉得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老管家将莱修亚诺放到床上后,急忙从书橱上找出一张纸,又从桌子上提起一根鹅毛笔。
“我一会把他送去约逊城医治。”纸上的字迹里透露着焦急。老管家一边写着一边喘着粗气,很明显,背着莱修亚诺走这么长的路把他累得不轻。
海斯珈等这个老人把气喘匀,她拿起鹅毛笔,在纸上写道:“城堡里有恶魔,千万不能让恶魔发现。”她将纸交给老管家。
只见老管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海斯珈的嘴。
“哦哦哦!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忘记您是可以听到声音的。”海斯珈带着歉意说道。
老管家重新拿起鹅毛笔,这样在纸上写道:“那我晚上再把他送出去。”
海斯珈对着他点了点头,说:“我跟您一起去……”
第175章 都烧掉!
暴雨持续了一晚上,凌晨的时候停了一阵,然后又下了起来。
到了早晨,和平小镇中的一多半人家发现自己家里变成了一片汪洋。
就连镇长家的城堡也不例外,天还没亮的时候,所有仆人就都出动了,他们在城堡的一楼大厅内卖力地处理着渗透进来的积水。
造价昂贵的印花瓷砖被埋在了污水之下,珍贵的金色油画在四处漂浮着,奢侈的皮质沙发估计也在这场大水中报废了……偶尔,还会有仆人在污水中不慎滑倒……突然,有一个仆人在积水里发现了一只死猫,吓得惊呼了一声!
西索奥坐在二楼的走廊沙发上,听到一楼的动静,把视线投了下去,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仆人,阴着脸说道:“黑石头应该饿了吧,把黑石头叫进来。”他的第六使徒立即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西索奥大人……”
“哦!别紧张嘛!我的镇长。”西索奥看向格雷斯,缓缓说道:“我是叫黑石头去吃那只死猫,呵呵呵,你在怕什么呢?”他抚摸着皮质沙发上镌刻的紫色花蔓,认出来那是一种名叫暗之曼陀罗的食人花。
“好……好吧。”格雷斯恭谨地站在侏儒面前,他身后,约逊城的警备长隆努尔头也不敢抬地站在那里。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隆努尔吧。”西索奥对着胖子轻声说道。
闻声,隆努尔立即双手抚胸,单膝跪地。“尊尊尊……尊敬的西索奥大人!我向您表示最真诚的问候,愿光明之神保佑您。”
他冷笑了一声。直直地盯着镇长身后的胖子。“呵呵呵……真是有意思,愿光明之神保佑我?”
呃……愿光明之神保佑一个马贼……这么说确实有些不妥,难道要说愿恶魔保佑你吗?或许,你就是这片大陆上最后的恶魔……用余光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侏儒正紧紧地盯着自己,顿时,他那张满是肥肉的脸上渗出了大片的汗水。
“你把我叫醒不单单是想向我表达问候的吧,”侏儒拨正遮挡住视线的金色乱发,沉吟了一下,说道:“让我猜猜……嗯……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对不对?”
格雷斯明显听不明白两个人正在聊什么,天还没亮的时候,警备长隆索尔就趟着水冲进了城堡,把他从睡梦中惊醒。那时,格雷斯正陪在自己儿子的身边,他已经陪了自己那可怜的儿子呆了整整一天一夜,以确保他不再碰罂粟花奶。谁知道自己却是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正看见隆索尔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快带我去见西索奥。”隆努尔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却是一声不吭了。
这时,他听着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只能凭空猜测,难道是那些木棍党的人都死了吗?
只见隆努尔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颤抖着说道:“都死了……是您的人……都死了……”
“我的人?”西索奥挑了一下眉毛,随即疑惑道:“我不是派去三百人吗?难道有人半路逃跑了?”
“没有人逃跑,他们都被木棍党杀死了。”
“哦?”听到这,西索奥并没有愤怒,脸上却露出了较有兴趣的神色,他把身子从沙发上抽离,向前探出去一点。“快说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隆努尔咽下一口吐沫,一五一十地说道:“他们用了火油,全城几乎所有的火油都被他们买光了!当您派去的人走进约逊城西城的小巷子里时,大火瞬间吞没了他们,只有位数不多的人活了下来,但也都被他们杀死了!后来,他们把尸体都沉进了运河里,昨天晚上,暴雨淹没了半个约逊城,大水把运河里面的尸体都给冲上来了……有的尸体甚至漂上了大街,漂到了警备署的门口。”说到这里,警备长隆努尔又回忆起了那片漆黑如火油的烧焦尸体,顿时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接着说道:“现在城里很多人都说是十年前的亡灵回来复仇来了……”
“十年前的亡灵……呵呵……有点意思。”西索奥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带人屠杀西城的事情,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说木棍党中大部分都是约德尔曼人。”
“是的,也只有约德尔曼人生活在约逊城的西城之中。”警备长隆努尔答道。“准确来说,木棍党中所有人都是约德尔曼人。”
“那么……就很有意思了啊!”西索奥挠了挠脑袋,沉吟一下说道:“我想想,哈哈哈哈!给我时间想一下……嗯……他们用火烧死了我的人,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用火呢?”
“大人……”听着侏儒的呢喃,隆努尔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立即打断道:“约逊城的火油已经都被木棍党买光了。”
“这样啊,那就不好玩了,不过没关系,可以去别的城市买嘛!一个城市的火油哪里够,你现在就去派你手下的人,把周边城市中所有的火油全部买下来!你人手不够的话,我一会再派一些我的人帮你。”
“这……大人,您怎么确保烧死的是他们啊!买那么多的火油,该怎么布置啊?”隆努尔心里大骇,思绪急转。
“嗯?他们没有家吗?”侏儒疑惑道。“多么简单的事情,把他们家全都烧了不就好了吗?”
“西索奥……大人,您十年前就把他们的家都烧了啊!他们都住在约逊城的西城。”隆努尔颤声说道。
“哦!我忘记了!之前放了太多的火了嘿嘿嘿!”侏儒阴阴笑着,说道:“他们没有家,那他们怎么生活呢,靠什么挣钱?”
“这个……他们应该是住在西城的废墟里面的,别人管那里叫老鼠窟。”隆努尔沉吟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挑,说道:“他们挣钱的手段确实值得说一下,约逊城花柳街上有几家青楼是约德尔曼人开的,据我所知就有三家青楼属于约德尔曼人,事实上,他们都受木棍党的控制。”
“嗯!那就把那几家青楼都烧了吧!”
还烧?警备长隆努尔的本意是借着西索奥之手将木棍党连根拔起,可是这个侏儒怎么净想着放火。“大人,花柳街是约逊城的繁华地段啊!也是建筑最密集的地方。如果放火的话,不免会连累其他家青楼啊!”
“别墨迹了!”侏儒不耐烦的说道。“那就把整条花柳街都烧了!再墨迹把你整个约逊城都烧了!”
哈?隆努尔彻底凌乱了……
这时,一个中年人牵着黑石头缓缓步入了城堡二楼,他的肩膀上直立着一只漆黑的乌鸦。
“第六,有消息了吗?”侏儒看着中年人说道。
“是的主人。”中年人从乌鸦嘴里取下了一支细细的木筒,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卷起来的薄纸交给了侏儒。
乌鸦嘴上得了空间,尖叫道:“是的主人!是的主人!吃肉啦!吃肉啦!”
西索奥看着纸上的内容,对着第六使徒说道:“第十一和第十七已经把凯密城和阿斯顿城的囚犯带出来了,嗯……你让他们多买点火油去约逊城,越多越好,等他们聚在一起,让他们把花柳街全给烧了。如果有人出来救火的话,把救火的人都扔进火里。嗯……记得让他们把桑迪木棍都带回来,去吧。”
“去吧!去吧!吃肉啦!吃肉啦!”乌鸦嘶声叫喊,声音宛如丢了心爱宠物的老妇。它一会儿单腿直立,一会儿又蹦到中年人的另外一边肩膀,漆黑眼珠一顿一顿地转动。
“主人,还有一件事情。”第六使徒说道,沉声说道:“刚刚我下到冰窖里面查看了一眼,发现冰窖里的那个小仆人逃走了,然后我牵着黑石头沿着血迹寻找,找到了这个。”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张纸条,交给了侏儒。
“跑了?嘿嘿嘿……有点意思。”侏儒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句话。
——“我一会儿把他送去约逊城医治。”
——“城堡里有恶魔,千万不能让恶魔发现。”
一阵沉默过后,第六使徒说道:“应该是有人救走了那个仆人,要不要提前在门口堵住他们。”
“晚了。”侏儒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俯视着一楼那些正在处理积水的仆人,说道:“你和黑石头应该惊动了他们,所以此时,他们已经离开城堡了。”说完,侏儒转头看向格雷斯,“去找找吧,我想知道刚刚有谁离开了城堡,别让我等太久。”
镇长格雷斯脸色阴沉,施了一个抚胸礼,缓缓退了出去。
侏儒看着手里的纸条,金色的瞳孔缓缓上移,对着中年汉子说道:“第六,你传信时候加一句话吧,让他们把约逊城的医馆也都烧掉。”
“医馆也都都烧掉!医馆也都都烧掉!吃肉啦!吃肉啦!”乌鸦嘶哑大喊。
第176章 薰衣草手镯
艾玛从来没有自己走出过约逊城,记得上次出城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有一名和平小镇的病人已经病入膏肓,祖父不得不带着刚满十二岁的自己走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到和平小镇。
那时她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走了一会儿就哭着喊着让祖父背自己。不得已,老人只好躬起了本就弯下去的腰,将小女孩放到了背上,老人同时还要拿着沉重的医疗箱。
她记得自己听着沿途小鸟的歌唱,安稳地在祖父后背上睡着了。“小艾玛,”祖父的呼唤犹在耳边。“快下来,我们到地方啦。”等祖父将她放下来的时候,他的腰似乎也永远定格在了那里。
此时,祖父老得再也走不动那么远的路了,甚至有可能连约逊城也走出不去了。
那天怎么都喊不醒祖父,可是让她的心坠落进了深渊。好在,那个蓝帽子家伙在祖父生病的时候施展魔法救活了祖父。最近几天,祖父的病情好转了不少,已经可以自己出门问诊了……
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可以施展魔法轻易降伏凶狠的佣兵、可以将垂垂老矣的祖父救活、可以把自己从阴暗恐怖的老鼠窟救出、甚至可以让自己的父亲毕恭毕敬……
此时,她带着一分对外面世界的陌生、带着三分对未知的探索欲、带着三分对祖父的愧疚,还有三分对父亲的愤怒走出了约逊城。
如果父亲发现自己突然失踪了,一定会让胖叔带着人全城搜索自己吧,如果他们再去花楼寻找自己的话,一定会失望吧……
是的,就在晌午的时候,她躲开了父亲安排在医馆外的监视,悄悄偷跑出了约逊城!
她对自己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约逊城,不然祖父长时间见不到自己,一定会着急的。
出城或许很容易,路上行走可就难了,小时候祖父背着自己都要走上两个时辰,自己走的话或许会快点,但至少也需要一个时辰吧,思及一个时辰都要在路上渡过,她顿感无聊。
如她所想,出城确实比较容易,不像胖叔吓唬自己那样,城门口站着两个石像鬼看门……刚刚守城的士兵连问都没问就让自己出来了,根本没有人正眼瞧自己一下,好吧……已经习惯被无视的艾玛旋起来两个小酒窝,头也不回地朝着北方走去。
“和平小镇的北面,一个巨大的贮木场,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材,那就是我家,我和祖父住在阁楼里面,阁楼很高的,站在我家阁楼顶上,可以望到北方的草原……”她回忆起自己的“御前侍卫”所说的话,立即提起了精神,越走越快。
她好希望自己有一匹马,可以在无边无际的草原驰骋,可以从马上弯腰采下鲜花,一路奔弛到约逊城,让风在后面追着自己,把扰人的思绪全都甩飞。但她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连驴子都没骑过,又怎么会骑过马呢。自己可是很怕高的啊!要是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那不就落成了光头骑士的下场了吗?如果有一个恐怖老爷爷路过的话……想到这里,艾玛便决定以后永远不要骑马了。
她沿着一条幽静小路行走,偶尔会回头注视,当她真的看不见约逊城的轮廓的时候,心里却无由来地慌了起来。又缓缓退回了两步,看向那个房屋密集的自由城邦,那是她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啊!陡然地离开,让她内心突然没了着落。
艾玛愤恨地紧咬嘴唇。看着远处的约逊城,自己在犹豫着什么呢?难道要灰头土脸地跑回去么?真是该死!有什么好怕的!她最后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座城市,扭头便跑。
一条条不知名的树枝从树上低垂下来,划痛了她的脸颊,艾玛痛恨这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又疼又痒。不得已,她开始放慢了速度,却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一片小树林,进入到了一片平原,眼前一望无际的绿色。她记得绿色的尽头就是和平小镇,走到这里,应该已经走过三分之一的路程。
这是一处草深没过脚踝的青绿平原,艾玛远远地看见几头麋鹿在平原和树林间跳跃,灰兔不时跃上草平面,然后又低身潜藏,就像是一条滑不溜丢的鱼。
约逊城永远不会存在的青草芳香扑鼻而来,其间还夹杂着薰衣草的淡香。果然,艾玛从遍地的绿色中找到了几抹深紫。
将薰衣草捏在手中,缓缓挽出了一个圈,很快她就用薰衣草编织出了一个简易手镯。看着这充满馨香的手镯,她只觉得路途的辛苦瞬间一扫而光,满心都被欢喜占据了。
这一路上,她没有看到一个人……直到她在平原上摘下了第七支薰衣草。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从平原中驶过,艾玛从马车上的装饰和那匹白马矫健的步伐中判断出来,马车上的主人非富即贵。赶车的是一位年逾六十的老年人,一副佝偻身材,花白胡子。他手里却没有马鞭,任由白马在草原上奔跑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方向的,或许,这匹白马可以听懂人语?
“丽萨!停一下!”果然,车厢里传出来的声音使白马停下了脚步。
马车停在了艾玛身旁五步远的地方,一个纤细玉手从窗沿探出,缓缓将车窗幕帘掀开。
那是怎样一个绝美的人儿啊!艾玛看见马车里的面孔,一时竟然呆住了,如果有身份能配得上她的容貌的话,那么一定是王国公主吧。那一头金色的秀发,那张白皙精致的容颜……
“薰衣草很好看。”她听见马车里的“公主”对自己说。“哦!你也很好看。”她从呆立中苏醒,向前几步,连忙把薰衣草献给“公主”。只有这样美丽的人儿才能配得上这稀有而又高贵的薰衣草。“哦!这也给你!”艾玛慷慨地取下了自己编制的薰衣草手镯。
美丽的人儿并没有拒绝小姑娘的馈赠,但她并没有将那薰衣草一股脑的全接过来,而是只取了一支,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又笑着接过了薰衣草手镯,细细品味,沁人馨香扑鼻醒目,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一个名叫鲜花草原的地方,那里遍地鲜花,红的、蓝的、绿的、橙的、紫的,无所不有。
“你来自约逊城吗?请问还有多远可以到达约逊城?”那美丽的人儿问道。
“是啊,我刚从约逊城出来,从这里架马车回去的话应该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或者是一顿饭的时间,呃……我也说不好……”艾玛挠了挠头。
“好吧,请问约逊城中,哪家医馆最擅长治疗外伤?”她继续问。
“那当然是我的祖父!他在约逊城已经开了五十年的医馆了,不管怎么严重的伤他都能治,不管什么离奇的病他也能治。”艾玛无不骄傲的说,但随即她想到了什么一样,迟疑说道。“不过,我是约德尔曼人,我的祖父也是约德尔曼人……他也是城里唯一一个约德尔曼人开的医馆。”
“哦?你祖父不愿意治疗奥丁人吗?”
“不是那样的,我祖父什么人都治,只是很少有奥丁人去我们家医馆。”艾玛低下了头。
马车里的人儿一手摇晃了一下薰衣草手镯,另一只手腕缓缓翻转,将手上的银色镯子褪了下来,套中了小女孩手中的薰衣草。“小姑娘呢,谢谢你的馈赠。”镶嵌水晶的银色手镯顺着那几株薰衣草缓缓滑下,掉到了小女孩的手中。“这个是买花钱。”她说道。
“不!薰衣草只是我随手摘的!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艾玛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将那银光闪亮的手镯取了下来,扬手向着马车挥舞。
然而,那马车的侧窗幕帘却早已挂了下来,坐在马车前缘的老人对着艾玛摆了摆手:“哇啦哇呜哇啦呜啦哇啦啦!”在艾玛一阵迷茫的目光中,马车缓缓驶远。
第177章 高架撞车
“你想不想吃?”皮克拿着一个埃克菲大婶送来的烤地瓜,问着女人。
女人是盗驴者的婆娘,名叫金尼娅,自己的男人被打后,她就一直战战兢兢地跟在这个蓝帽子男人的后面。
这个贮木场明显是他的家,只见各色的木头摆在制作间里,切割木头的工具挂满了一面墙,另外两面墙挂满了各种材质的绳子,就响是一条条土黄色细蛇盘踞在墙壁上,远远看去,宛如一个巨大的蛇窟。
还没有从自家男人被打的震惊情绪缓过来,金尼娅陡然看到眼前蓝帽子男人递给他一个烤地瓜,顿时浑身一颤。
“吃吧。”皮克知道她还沉浸的在朱天的淫威中没有走出来,只能把地瓜放在了她面前,然后又抄起两个烤地瓜朝着赖德的房间走去。
赖德依旧在昏迷,根据祖父的说法,如果运气好的话,赖德昏迷一天就能醒过来,如果运气不好,就能能送去约逊城的医馆了……
值得一提的是,和平小镇自然有着自己的医馆,只是那里的医师……呃……或许让他们包扎一下外伤可以,如果让他们开一个治疗内伤的药方,比要他们的命还难。一般来说,重伤和重病的人都会寻求约逊城医馆的帮助。
此时,多莉正坐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赖德,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皮克走进来的时候,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依然紧紧地盯着赖德,双眼无神。
“多莉。”皮克轻声唤道。
没有任何反应。
“多莉!”皮克轻触了一个她的肩膀。伤心过度的多莉像是受惊的猫儿一样,双手突然挡在了脸上。
“你怎么了?多莉?”
“我……”终于,她开口说话。“皮克,我担心,我担心他醒不过来了。”最后,她放下了双手,露出了两个肿成了鹌鹑蛋一样的眼睑。
如果是朱天看见多莉此时的样子,肯定会说一句:“我操,这是什么鬼?”而皮克当然不会出言嘲讽,他现在只有满心的心疼。他心疼赖德,也心疼多莉。
多莉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哭了,从早上一直哭到了中午,直到眼泪流干,直到眼睑肿成鹌鹑蛋……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68页 / 共957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