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金色的花海中,她发现了一片“扁舟”。
海不是真正的海,舟自然也不是真正的舟。
那是一个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
她的脑海里逐渐回忆起来那个画面:我叫,我叫皮克,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我爱你。
这种表白方式虽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鄙,但他那浅蓝色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很真诚啊。
她摇了摇头,摆脱了自己脑海中的幻想,自己已经订婚了,不应该因为别人的喜欢而这么开心的。
不过这确实是一件能让人开心的事情啊!
她又不禁把视线投向了他,只见他默默地站在花海里,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下巴上的胡须似乎也没有了,整张脸看起来干净整洁。
此时,他正背着双手,抬头看着阁楼上的自己。
目光对视,这一刻,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第34章 看见风暴
黑夜之下,城堡之内,金色花海之中。
朱天闭着眼睛,听到了脑海里面的质疑声:“你从未来过这里,你是怎么知道她住在那栋阁楼上的?”
“命中注定的事情,或者你可以看成是运气。
好吧,不跟你绕弯子了,你应该可以看见,这个城堡有左右两处阁楼,而这两处阁楼,可以俯瞰城堡中的全景,也就是说,那阁楼里一定住着身份尊贵的人。
不用有疑问,普通仆人是住不到那种地方的。
你再看左边阁楼的窗帘,是黄蓝色系,上面印着鲜花云彩,而右边是纯黑色系,印着战马宝剑,傻子都能看出来,左边阁楼里面住的,一定是女人。”
“如果她在天亮之前不开窗户看到你呢?”皮克质疑道。
“那就得扔石头了。”朱天撇了撇嘴。
“那你一定会把事情搞砸,你小时候除了破坏没做什么好事。”
“听着!皮克,我翻越了两道墙,差点摔断了腿,突破了层层的巡逻后,在这鬼地方种了一晚上的花,你难道不知道那金香蛇的蛇肉有多恶心吗?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的指责!”
确实,这金色花海是朱天把那金香蛇的蛇肉扣成碎末,一点一点播种后的结果。
皮克沉默了一会,说道:“她已经订婚了。”
朱天听到了心里那哀伤的声音,他的身体也开始紧绷起来,仿佛受到了那哀伤情绪的影响。
“呵呵,订婚而已,又不是真的结婚,真的结婚又如何,你要看上了,老子帮你把他抢过来便是!况且,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订婚对象是谁吧?你放心让她嫁给格雷斯的儿子?你现在不想面对也没关系,我会帮你开一个好头的。”
朱天与皮克在心里的交谈之际,城堡侧厅的一处小门缓缓打开。
赖德看着那个少女穿着粉色的睡裙走了出来,睡裙上,一排梅花鹿并列跳跃,肉色的束腰上绣有白色云团,看起来很紧致的,把上面的胸脯衬托得十分饱满。
“皮克,你如果不出来的话,我可就上了。”朱天在心里调笑。
……
海斯珈被深深的震惊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花。
有点像是水仙花,但比水仙花更有灵气,有点像是郁金香,但比郁金香更加璀璨。
而且,这种花还散发着莹莹的金光,把漆黑的夜都给点亮了。
她心里好奇,这个男人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做到这些的。
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满是金香花的地面上,在他和她之间,有一条笔直的通道。
闻着那沁人的香味,她只感觉这些天熬夜而攒的虚弱感瞬间消失无踪,车马劳顿带来的疲惫感也不见了,她从来没感觉到过自己这样有精神。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走到近前,她看到了他浅蓝色的眼睛。
“你是怎么做到的?”海斯珈心里疑惑,用什么办法才能在一夜之间让花开满城堡呢?
“那说来话长了。”皮克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男人的斗争时刻到了,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而我爱你,海斯珈,之前白天我对你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你叫皮克,你说过的,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皮克的眼神不想脱离她身上一秒钟,他语气真诚,从未有过的真诚。慢慢地,他出说了自己的遭遇:“我在一个猎人的家里砍了一个月的木头就为了知道你是谁,他还告诉我你喜欢金色,爱好和平,有几次我累得几乎虚脱昏迷,还被蟒蛇咬过,我的手掌被咬穿了,还差点被它杀死,后来可能因为误会,我被光明骑士追杀到了北边的原始森林里,在那里,我遭遇了森林狼的挟持,翻越到了无尽长城另一面,在无尽长城的另一面,有着无穷无尽的森林,有石山瀑布,在石山瀑布下,我也栽种了这种金香花,那时候,金香花开得满山遍野,连浅潭上都长满了,比较可惜的是,这种花只能开一个晚上,一旦太阳升起,它们就会凋落,后来我救了森林狼王,你绝对不能想象那狼王看起来有多么的巨大!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了,后来我走了很久才从那里走出来……但是能够见到你,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后能够和你说话,我认识到了这辈子的使命是什么,从那天在车厢里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皮克说了很多,语速很慢,显得极其认真,如果有时间的话,他愿意把这辈子所有的经历都和她说一遍。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海斯珈愿意相信他这些离奇的经历,但是很快,她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遭遇这些呢?这些经历真是太光怪陆离了,只有童话里的王子才能经历这些吧。她已经订婚了,手上带着一枚订婚戒指。“你似乎不了解我,瞧,实际上我已经和比萨·格伊订婚了,我会忠于我的订婚对象,我的名字是海斯珈·亚克尔,亚克尔家族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誓言的。”海斯珈可以感受到他眼神里不能掩饰的悲伤,接着说道:“不过因为今天的金色花海,我愿意和你成为朋友,我确实喜欢金色。”
海斯珈的话音刚落,皮克的心里就响起来朱天声音:“皮克,光这样说是没有用的,这个小妞是个死脑筋,而且你注意到她的姓氏没有,她和皇族一个姓氏,她有可能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小贵族!我建议你现在就抱住她!然后亲吻她!不然以后,你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你不必道歉,道歉的应该是我,在一个月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抓住那次机会,我现在已经是你见过的最幸福的人了。”皮克没有理会心里面的声音,还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回忆起那个金发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或许他真的能给她幸福吧,皮克轻轻地说道,“那么,只能恭喜你了,打扰你很抱歉。”就像变魔术般,他手里突然出现了一簇鲜花,一共十支,是金香花海里面最精致的十支。
他底下了头,躲避着她的眼神,然后缓缓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停!这并不有趣!不要嘲笑他!”海斯珈并不是叫住皮克,她回头,制止了托莉修女的低声嘲笑,她看着皮克的背影,喃喃道:“可怜的孩子。”
“懦弱的家伙!就不应该把身体交给你,多么好的机会。”朱天的声音在脑海里面响了起来。
此时,皮克的脑袋一片空白,心中再次泛起了一股绝望。
这一瞬间,他只感觉浑身肌肉都在痉挛,他步伐略显得凌乱,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鼻子里面的酸楚,不让那酸楚化成泪水。
“看来你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使命落空的情况。”朱天在皮克的心里默哀着,加了一句,“可笑的使命。”
或许她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呢?
但也有不会幸福的可能吧,如果他……
不!只有我才能一直给她幸福!
船启航了,但是前面有风暴袭来,只有傻瓜才会一直坚持向前。
即使木车实验失败无数次,他会一直坚持。
即使猎人让他天天砍柴,被光明骑士追杀,被森林狼挟持,他会一直坚持。
即使……她拒绝了,他理所当然也会坚持。
他一直都是那个冲向风暴的傻瓜,他的心里有使命感。
陡然间,小镇镇长的城堡内,响起来一声大喊,那声音就像是宣布革命胜利般,充满了希望:“海斯珈·亚克尔!我爱你!我将要娶你!”
海斯珈震惊回头,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花海中央的身影。
随着那个话音落后不久,一瞬间,整座城堡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本来一座死气沉沉的城堡仿佛变成了一个远古巨人,睁开了沉睡多年的眼睛,皮克独自站在城堡前,宛如一叶孤舟面对着通天的风暴。
一阵风袭来,金色海洋涌起一股波浪,很多金香花被吹到了天上,零落飘散,似乎预兆着风暴的来临。
“我建议你现在就走,用出那天被光明骑士追杀,大黑脚逃命一样的速度。”朱天也震惊了,皮克能这么有勇气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虽然在他眼里,这种勇气与傻子无异。
出海之后,发现前面是风暴,只有傻子才会继续前进。
第35章 暴力之夜
海斯珈仿佛预料到了之后要发生什么一样,她快步跑到了皮克的身前,说道:“你快走吧!”
“海斯珈!”一个声音陡然传来,只见在城堡中央的正门处,一个金发少年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管家和仆人。
海斯珈焦急地对着皮克说道:“是比萨,答应我!不要和他打架!”她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打架。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发誓我不会的。”皮克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你?”金发少年大步走来,一路上不知道踩碎了多少只金香花。“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是我的女孩!是我的!”
海斯珈从中插话:“比萨!答应我!不要打架!”
“我没注意到她已经名花有主了……”皮克被比萨拽住了衣领,无奈地解释。
砰!
还没等皮克说完,一个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皮克被打得扬起了头,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啊!”海斯珈短暂地惊呼了一声,双手捂住了嘴。
“怎么了?你只会傻站着吗?还击啊!我说过了,再让我看到你,会把你揍成猪头的!来啊!我给你机会还击!”
“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皮克回答。
砰!
又是一拳!
这一拳比上一拳更重,这拳是比萨抡圆了胳膊挥出来的,直接把皮克打得坐在了地上。
“把身体给我!”朱天在皮克内心里面呼喊,“让我把这个家伙打成残废!”
砰砰!砰砰!
皮克独自忍受,他被打倒在地后,又接连挨了三拳一脚。
刹时鼻血倒灌,从嘴里流了出来。
“停下来!”海斯珈震惊的在后面大喊。“比萨!停下来!”
海斯珈的叫喊不仅没能阻止他,反而让他愈加狂暴,他骑在了皮克的身上,一拳一拳地砸了下来。
皮克直视着他,他就一拳把皮克的脸打得偏过去,皮克再直视他,他又是一拳。
皮克呻吟了一声,被他从地面上拉了起来,他正要挥拳再给皮克一记暴击,海斯珈赶紧冲到了两个人的身边,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那枚订婚戒指,举到了比萨的眼前,“比萨!我不会嫁给这样的你!”
“什么?”比萨一边举着拳头,一边疑问道,“你在说什么?不嫁给我,难道你要嫁给他吗?”一股酸意钻进了他的心脏,这一刻,他想杀了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
“你说过你以后是要成为光明骑士!但是你现在的表现很让我失望!你没有光明骑士应该拥有的精神和礼仪!”海斯珈看了一眼皮克,只见皮克的眼角已经被打裂了,一圈暗紫,正被比萨提着衣领,显得十分虚弱无力,她坚定地说道:“他虽然是个陌生人,但是比你绅士,至少不会在一个贵族小姐面前动粗!”海斯珈一股脑的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犹不解气,她坚持举着那枚订婚戒指,想让比萨收回。
这一刻,皮克觉得自己赢了,他看着比萨裂开了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砰!
又是一拳。
皮克被打得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仰着头趴在了花丛中。
“这个你拿走!”海斯珈把戒指伸到了比萨的面前,她的语气里满是失望,“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比萨不敢相信,但随后他就能理解了,是自己发怒已至失态了。
他不是贵族,但是为了迎娶海斯珈,曾经学习了一个星期的贵族礼仪,他深深知道,暴力就是贵族礼仪的相反面,所有的贵族小姐都会深深的排斥暴力。
比萨·格伊拿走了订婚戒指,当下狠狠地瞥了一眼皮克,眼神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他随即回头,大步走回了城堡。
皮克于花丛中挣扎翻身,恍惚间看见她正坐在花丛中抿着嘴看他,他把双手枕在脑后,无声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刚刚挨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他的心里开始感激起猎人阿加雷斯。
她喜欢金色,爱好和平,不喜欢暴力,这些都是阿加雷斯告诉他的,虽然这些信息看起来杂乱无用,但是他依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只因为这些信息都是关于她的,当然他也只知道这些,关于她的更多事情,他愿意去用余生来了解……
皮克的笑容真的很能感染人,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海斯珈也跟着笑了起来。
黎明前,城堡下,花海里,一个人躺着,一个人坐着,两个人相视而笑。
抛去挥洒的血液和被踩碎的花朵,这画面看起来却有点唯美起来。
美好总是短暂的……
船已经启航了,但是前面出现了风暴,只有傻子才会继续前行。
如果当傻子在风暴中幸存下来时,他会看到,风暴过后……是一场更大的风暴!
几个仆人模样的壮汉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对着海斯珈说道:“小姐,您消消气,少爷让我们过来传达几句话,他为之前的失态向您道歉,并且希望两家的婚约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毕竟两家之间已经保持了长达五年的友谊。而这个人,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虽然没有经过允许而擅闯城堡,但也不至于遭受这样粗鲁对待,少爷表示很抱歉,他为自己的粗鲁行为深深自责了一番,并交代我们把这个人送去医院,付清医药费,再向他赔偿十个银币,然后让还我们护送他回家。”
海斯珈回想起刚刚气愤地把订婚戒指交回去的样子,自己似乎有些鲁莽了,眼前这仆人说得很有道理,必须快点送他去医院,她不由得让开了路。
仆人们顺势把皮克架了起来,向着城堡外走去。
皮克依然保持着笑呵呵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的幸福……
“别傻笑了!一会你还得挨顿揍!”朱天的声音把皮克从梦中唤醒。
“他们刚刚说要带我去医院,还要赔偿给我银币。”
“呵呵。”皮克听到了心里面的冷笑,顿时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你是说,他们刚刚在撒谎?”皮克咽了一口口水,心想那个比萨·格伊不能那么坏吧。
“皮克,你确实是太天真了,那种表面的话听起来越好听,一会你遭受的毒打就越严重……”
听到毒打,皮克这才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痛楚,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开始肿了起来,肿起来的脓包很快就遮挡住了视线,而且,他的额头和另一边脸颊也开始浮肿,好吧,没有别的词语描述了,简单两个字“猪头”就能完全概括。
只见他们架着皮克穿过了花园,穿过了广场,穿过了走廊,穿过了麒麟大门,走进了一条小胡同。
走进小胡同后,皮克被重重仍在了地上。
黑暗中,那几个壮汉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
“要开始了吗?别再打脸了。”皮克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一只眼睛已经完全被水肿覆盖住了,另一只眼睛血糊一片。此时,在他眼里,世界完全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皮克,这种时候我就不出来了,不过我会帮你记住他们四个的脸。”朱天在心里坏笑着道:“我建议你最好双手抱头。”
皮克的脸颊再次被迫营业,他只感觉几个拳头落了下来,使自己的脸颊再次肿出了新的高度,然后是蛮牛一样的粗腿扫了过来,小腹被巨力扫中,踢得他在地面上翻滚了五六米才停下来,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小腹裂开了,被刀割一样的疼,紧接着一口滚热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遭受如此重击,皮克却忍住一声不吭,他知道,如果自己出声的话,绝对会遭受更加致命的打击。
第36章 门前的脚印
如果能永远躺在这里就好了,海斯珈这样想着。
她躺在花海里,沐浴着芳香,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飞到了半空上,不断地翱翔。
“海斯珈小姐,作为贵族小姐,你不能这样躺在这里,这样很失态的!”一个尖锐的声音把她从天空中拽了下来。
一缕晨光照射过来,她睁开眼睛,借着晨光,看见了一张胖胖的脸。
是托莉修女,同杜梅丝修女一样,托莉修女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不过,海斯珈在内心里是有点害怕托莉修女的。
托莉修女身材臃肿,肥肉纵横,脸上的肉堆起来好几层,她小时候曾一度认为,托莉修女会经常偷吃厨房里的奶油蛋糕才会长得这么胖。
她对托莉修女有阴影,不仅仅是因为托莉修女长着一副臃肿得吓人的体型,更主要的是,托莉修女总会严厉地斥责她,小时候,她经常被托莉修女的责骂训哭,。
更让人伤心的是,托莉修女还会去父亲那里告状。有了托莉修女的存在,以至于她在父亲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这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大了,偶尔也能耍一下脾气,她气恼托莉修女打扰了她,所以并不打算和她说话。
海斯珈从花海中站了起来,托莉修女狠狠地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海斯珈只感觉屁股上受到了几下巨力,想起来小时候淘气被托莉修女打屁屁的场景(当然不是真打),她满脸通红。
这是报复!
“啊!轻一点!疼了!”
托莉修女胖胖的大脸一皱,严厉说道:“小姐,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怎么能就这样随便躺在地上,我们这些下人每天都要面对洗衣服做饭打扫屋子这些繁重的活计,很辛苦的!还有,等你父亲来到和平小镇的时候,我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别说了!这里很漂亮!我不想讨论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海斯珈听了不禁颤抖,只感觉早上的曼妙心情瞬间消失无踪,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准备回到屋子里去。
“小姐,如您所愿,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句话,把你嫁给格伊家这个决定,是您的父亲大人不久之前宣布的,您不能擅自更改!”虽然托莉修女一直在用尊称和敬词,但是语气中并没透露出丝毫恭敬的意味,可能是她已经教养了海斯珈二十年时间遗留下来的习惯罢。
不能擅自更改吗?难道作为一个贵族,就一定要遵从家族的意志吗?海斯珈抿着嘴,第一次质疑起了自己的贵族身份,这个时候,她宁愿自己是一个平民,一个不用学贵族礼仪、一个不用被迫嫁人的平民。
作为一个贵族小姐,在外人面前,她不能大声讲话、不能开心大笑,不能甩手走路,不能吃街边的零食……甚至,在她吃东西的时候,如果发出咀嚼的声音,都会被托莉修女好一番训斥。
这些繁杂的贵族礼仪已经伴随她二十年了,她一直觉得自己会在某一时刻,习惯这一切,但是她想错了,那枯燥无聊的贵族礼仪只会让她越来越压抑……
她曾幻想,自己无忧无虑地在草原上奔跑,没有想法,没有目的地,只有自己一个人全力地奔跑,百花会随着自己的奔跑而盛开,蝴蝶会追随在自己的身后,父亲母亲化身为农夫农妇,不用因为领地的繁复事情发愁,只需要单纯的种好庄稼就好了……
幻想谁都会有,但同平常的贵族小姐不一样的是,海斯珈会经常幻想自己成为一个乡野姑娘……
天明破晓,第一缕阳光初降。
就在这时,满院的金香花开始枯萎,那金色的花骨朵开始暗淡无光,在阳光照耀下,很快就凋落了。
海斯珈注意到了这一幕,她捧起来一簇金香花,心里想要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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