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离开了贮木场,红衣主教看朱天离开的背影,颇为迷茫的痛吟了一声。
哗!
一桶凉水当头浇下。
……
和平小镇的大街上,车水马龙。
一名顶着黑眼圈的酒鬼在酒店门前感谢光明之神昨天终于让他睡了一个好觉。
“你打算怎么处置红衣主教?”皮克疑惑地问,然后步进了酒馆。
和平小镇只有一个旅馆,如果旅馆注满了的话,没有地方住的旅人只能来到这处酒馆。
酒馆的一楼大堂是供客人吃饭的地方,二楼有四间客房。
一般的时候,并不会有客人来这里居住,因为住在酒馆里就要忍受一楼大堂的喧嚣。可能是因为距离最近的约逊城的一场大火,让这家酒馆瞬间火了起来。不仅一楼大堂里充斥着一些外地来的客人,连二楼的客房都注满了人。
“如果你不阻止我,我会亲手杀了他。”朱天说,“但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借别人之手杀他。”
喧嚣入耳,朱天扫视了一下酒馆的大堂,并没有发现要找的人,然后他就径直的走向了楼梯口,来到了二楼。
走廊中一共有四间客房,朱天也只是愣了两秒钟,就选中了最左面的一间客房。
这是一扇破旧古老的木门,年代久远到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上面根本就没有锁,这也让朱天少了破门的麻烦。
推开木门,朱天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昏暗无窗,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摆在一面矮桌上,除却油灯,矮桌上还有一些琐碎的事物,比如一个散发着恶心味道的陶碗,比如一件土黄色的女士内衣。
朱天也只是把目光停留在矮桌上一瞬,然后直接向着最里面的蓝色布幔木床上看去。
只见布幔后面,人影摇晃,有男人和女人的呻吟声从里面传出来。
嘎吱嘎吱!
随着木床的一阵摩擦作响,布幔后面的人影终于停止了摇晃。
短暂的寂静过后,布幔后又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出来:
“今天我打算去小公爵的府上干一票!”
“我相信你!我的男人最能干了!”
“嘿!你这个小贱货!再继续夸,我可真爱听你说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嗨,别碰这,我痒!你这混蛋!”
陡然间,蓝色布幔露出来一个女人的脑袋。她嬉笑嗔骂,然后她看见了屋子里站着的蓝帽子。
一瞬间,她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蓝色布幔终于被拉开了。
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女人跟在男人的身后。
“先生,饶命啊!”他爬过了矮桌,爬到了朱天的脚下。“您踢我吧!就像之前那样踢我吧!”
朱天看见这个刚才还颠龙倒凤的奥丁男人匍匐在自己面前,又看了他身后的奥丁女人。“我记得你说过,你男人被驴踢死了。”他冷着脸说道:“为什么现在,我感觉你在骂我呢?”
“啊?”金尼娅感受到这声质问是针对自己,顿时愣住了,也学着男人的模样匍匐在了朱天的脚下。“大人!我不敢啊!您看,我们一直乖乖的呆在这里,就是在等着大人您来责罚我们呢!”
毫无疑问,眼前的两个人自然就是从撞车大会上抛下朱天临阵脱逃的两个人。
朱天还记得这奥丁男人是一个偷驴者。之前,朱天在隔壁的赌馆赌钱的时候,就用精神力碰巧找到了这个偷驴者,然后狠狠地警告了一番他的女人。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不仅没有丝毫的紧迫感,竟然还在这里你侬我侬,白日宣 淫呢。
人性可真是奇妙,朱天不禁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决定。
莫名感觉有些荒唐……朱天厌恶的看了一眼匍匐在面前偷驴着,沉声说道: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可是看见你们这样,我打算放弃了……”
听到这里,偷驴者立刻尖声大喊:“不!先生……大人!主人!您就是我的主人,请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做什么都成。”
第307章 糟糕的家族
“求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干什么都可以?”朱天冷笑说道:“你拿什么做保证,嗯?怎么保证你离开这里后不会再背叛我。”
说话间,朱天踩上了偷驴者的手背,不等他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
“嗯?难道还让我相信你这种人?偷驴的,如果我想的话,可以立即就弄死你,我他妈想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跟我保证?”
“我向您效忠,我对光明之神发誓,我这次一定不会背叛您!”偷驴者不敢把自己的手从朱天的脚下抽开,忍着剧痛被对方踩着。
踩手总比踩脸好啊!
偷驴者知道,如果自己敢有什么不敬的动作,对方必然立刻会毫不犹豫把脚踩在自己的脸上。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之前被踩的画面呢。
他已经丢失了一颗门牙,不想再丢失第二颗了。
见朱天丝毫没有松开脚下的力气,还隐隐有着加重的趋势,偷驴者终于开始叫了出来:“我给您保证!我一定给您保证,请您先听我说啊!”
朱天的脚依旧在踩着他的手背,但力气已经是送了一半。
偷驴者见状,哪里还敢迟疑,立即说道:“我可以把金尼娅压给您……这样您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就一定能办到了,请求主人给我一次机会啊!”
“呵呵……”朱天冷笑了一声,瞬间加重了脚下的力气。
一声惨叫响起。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把你的女人压给我,你也说得出来!你这么说我更不能相信你了!一个完全没有底线的男人,你指着这样让我相信你?”
“他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我的孪生妹妹啊!”偷驴者大喊,他感觉到踩在手背上的力气又轻了些,连忙说道:“所以,我不会抛弃她的。您吩咐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只求您留给我们一条性命。您是撞车大会的冠军,我们还听说了,小公爵都是怕您的。您这样厉害的人物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求求您了!”
朱天有些迷惑了,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金尼娅,表情忽然有些凝固。他忽然发现,这个偷驴者和金尼娅长得真的有点像。
这,这个家伙他妈的和妹妹乱搞?这是朱天瞬间产生的想法。
此时此刻,他很有一脚踩死他的冲动,叹息了一声:
这还是个野蛮的时代啊,有什么好惊奇的呢?这种现象在现代文明里都会产生,自己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但是内心就是有着一股怒火呢?
很快,朱天就意识到了事情的本源,这是来自皮克的愤怒。这个单纯善良的家伙肯定没有听过这种事情,才会这样愤怒的吧。
毫无疑问,他眼前的偷驴者是一个毫无底线原则的家伙,从朱天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就确定了这件事情。
但令他想象不到的是,这个偷驴者竟然没有底线到了这种程度。
简直就是荒唐!
“你们的父母呢?他们是不是被你们气死了?”这两个人的年纪绝不超过三十岁,所以朱天猜测他们的父母的年龄也不会太大。
按理说,朱天完全没有心情关注别人的家事,但是他能感觉到皮克的愤怒,问出这样的话出来,也是算是为了让皮克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吧。
“我们的父母?”偷驴者明显没有预料到朱天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沉吟好长时间,才说道:“我们的父母也是一堆孪生兄妹,这……是我们家族的基因,也是我们家族的传统。”
朱天捂住了自己的蓝帽子,一时间,他也有些凌乱了。
好吧,你们不是两个人乱搞,而是整个家族都在乱搞!
这算是什么狗屁的传统基因?
一时间,连朱天也有点接受不了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朱天连魔法的存在都接受了,可是这种关于人伦方面的事情实在是挑战了他心中的底线。“你这么说,你们怀的孩子也一定是双胞胎。”朱天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会教他们乱搞?你这狗样的家伙!”朱天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这下好了,他仅有的一颗门牙也报销了。
他张开血嘴,哭喊着;“主人啊,您冤枉我了!哪有父母会教小孩做这种事情。”他急忙再次爬到朱天的脚下,生怕对方来个助力跑,到时候下脚更重了,舔了一口嘴角的血腥,他继续哭喊,“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们家族不会管小孩的,想当初,也是我和妹妹我们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我们的家人没有管,他们还说我们成熟的早……”
“你他妈的还挺骄傲呗!”又是一脚飞了出去!朱天直接给他踹出了三米之远!直接踹到了床边!
如果不是这间屋子只有这么大的话,他非要滚出去七八米。
金尼娅匍匐在哪里瑟瑟发抖,完全不敢说上一句话,她也在心里祈求着朱天不要找她说话。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金尼娅惊恐地感觉到那对冰冷的眸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金尼娅,你是自愿的?你情我愿?”
朱天哪里肯相信偷驴者的一面之词,在他的现代化意识里,深知基因遗传的随机多样性。谁能保证每次所生出来的都是龙凤胎?你说家族遗传?狗屁的家族遗传!老子不信!
但!
“大人,确实是这样的,我们的父母,祖父祖母都是亲兄妹。这确实是我们家族特性啊!而且,当我们家族的人从母胎里生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出来的必然是男孩,第二个出来的必然是女孩。”她这时候也知道脸红了,朱天目瞪口呆地听着她接着说道:“而且,我比哥哥成熟的早,是我教他的……”
好吧,好吧……你这绘声绘色的描述,我真信了你们了。
这是异世界,与地球一毛钱关系没有。朱天也只能这样想,来延缓自己内心的冲击感了。
这时候,奴性十足偷驴者哭着爬了回来,就那样的双腿双臂撑在地上,完全是一副最卑微的架势。就像一头听话的小兽,等待着主人的训诫。
“唉,呵呵,”朱天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你们坦诚吧……”
他已经觉得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面貌了,可是今天,他又算是长见识了。“站起来吧,”
他找到了屋子中唯一的矮椅,也不嫌弃上面的灰尘,就那样不紧不慢地坐了上去,“我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们。”
偷驴者霍地送了口气,较为谨慎地躬身站了起来,脸上虽然有血,但还是遮挡不住那一副恭谨的样子。
默默消化了一下最近几天经历的事情,朱天又等待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身体中另一个灵魂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糟糕,不单单是因为眼前这一对见鬼的家伙,更是因为他这几天遭遇的事情。
没有必要因此烦恼,已经来到了异世界……如果因为这点事情烦恼不已的话,他也没有必要去继续去做别的事情了。
偷驴者躬身站在两步之外,谦卑地开口道:
“尊敬的主人,我有着一身的偷驴本领,您一定是看中了哪家的驴子了吧,难道你再为下次的撞车大会做准备吗?”
朱天冷声回应:
“不要叫我主人。”
望了一眼那双冰冷的双眼,偷驴者赶紧又低下了头,等待着对方的指示。
“我没有想过让你偷驴子,”朱天说,“不过,我来找你,确实是想让你帮我偷一样东西。”
偷驴者侧首看着金尼娅,隐约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金尼娅说过,这个蓝帽子家伙有着赌馆数万金币的字据,这样的有钱人也会偷东西吗?除非是偷人!
偷人自然值得就是偷女人了,难道这个家伙看中了哪个姑娘了吗?是啊,他一个约德尔曼人,即使再有钱又能怎么样呢?稍微有点地位的奥丁人都不会看得上一个约德尔曼人吧。
这就有点棘手了。
偷人和偷驴子可不一样,自己有着一项安抚驴子的绝活,可以无声无息让驴子乖乖地跟自己走,不过自己可是没偷女人的绝活啊!
除了妹妹,哪里还会有女人看得上我呢?
这一大堆想法也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虽然内心迟疑,但是他冒着血泡的嘴可没迟疑。“大人,您想要什么?”他说,“我尽我所能,都给你偷过来。”
沉默,屋子里突然沉默了下来。
朱天的目光突然眯了起来,事实上,他已经把自己的精神力放飞出去。
精神力触角穿过了大街小巷,穿过了潮湿漆黑的暗道,来到了一座门前。
这里是镇长家的大门!
没有任何的犹豫,精神力穿门而入,守在门口打瞌睡的仆人迷糊地睁开了眼睛,感受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秋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朱天的精神力穿过了广场,穿过了钟楼,穿过了花园,来到了这处巍峨壮丽的古堡。
在这个世界上,朱天也只见到过这一座城堡,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处城堡同另一个世界还遗存下来的城堡相比,的确有着可圈可点的地方。
但现在,朱天并没有心情停留下来欣赏城堡周围的美景,而是直接穿墙而入,来到了城堡中上部的一间卧室之内。
这里,正住着一个方圆上百里最具权势的贵族,他叫海吉维·亚克尔男爵。
凭借精神力,朱天看见这位男爵正在处理着一些牛皮纸质地的文件。一名侍者模样的中年男人守在他身旁,一边帮他将桌子上空余的水杯蓄满,一边帮他整理桌子上烦乱的文件。
“海米尔,”海吉维男爵对着侍者说,“咱们有麻烦了,只剩下一天了,如果拿不出国王想要的,我这世袭爵位也将不保了。”
叫做海米尔的侍从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海吉维男爵察觉了他的迟疑。
“大人,我想提醒您一下,您应该多关注一下镇长大人和他的儿子比萨。咱们这一周回来也只见过他们两次,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朱天的精神力回到了酒馆,这个过程也只是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我要你帮我去镇长家的城堡偷一样东西。”
第308章 亚克尔
“您……”偷驴者咽下了一口唾沫,“您要我潜入镇长城堡去偷一封信?这我做不到啊!整个和平小镇您让我偷什么都可以,去哪里都行,可就是镇长家去不得啊,听说镇长家里有三十名凶悍的守卫武士呢?而且那座城堡位于一座类似与巨大庄园的地方,不说是城堡了,就是潜入到那处庄园里……”
“我会帮助你的。”
朱天冷冷地打断了他:
“按我说的做,不要质疑我。”
“第一,你担心所谓的三十名凶悍武士并不存在,他们已经离开了和平小镇。”朱天在心里说道,他们中半数人已经死在了约逊城。
“第二,我会给你一条详细的计划:包括该怎么进入到城堡,什么时候进入,以及逃跑路线……”
“第三,你如果不做或者做不好这件事情,我保证你们这个所谓的‘乱搞家族’会在这片大陆上消失的。”
本来,偷驴者已经暗暗放下了心中的恐惧,然而这时,他的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只想发泄般的大声尖叫出来:“我做不到!”
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我肯定做不到的,偷驴者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这样的话。
朱天完全不在意偷驴者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记下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你忘记了其中任何一句,我都能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海吉维·亚克尔男爵很焦虑。
已经来到这座城堡六天了,他只睡了两次觉。第一次是在第三天的时候,第二次是昨天夜里。
本来,昨天夜里他正处理来自多坎城的文件,可是突然有一股无法抵抗的困意袭来,他也只来得及趴到床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睡了过去。
因此,又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金钱,没有金钱他就无法满足国王的欲望,无法满足国王的欲望就意味着他的世袭爵位难保了。“你说你让我关注一下镇长和他的儿子?”海吉维男爵对着侍从说道,“他们有什么可关注的?他们不是感染热病了吗?难道病情恶化了?”
“不,男爵大人,您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侍从说道,“这个城堡里没有热病,热病是会传播的,虽然并不算什么大病,但依旧无法抹除这种病的传播性。您只需要单单想明白一个逻辑就可以了。那就是为什么整个城堡只有镇长和镇长的儿子感染了热病,而没有任何一个仆人感染呢?”
侍从所说的话很啰嗦,但是不难理解。海吉维男爵也只是迟疑了两秒钟的,一个想法就立刻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是说,格雷斯镇长和他的儿子比萨在故意躲着我们?你还发现了什么?”海吉维·亚克尔男爵皱起了眉头,他那一双因失眠而肿起来的黑色眼袋屈在一起,展现出了深深的疑虑。“马上我的女儿就要和比萨结婚了,难道他们在我背后搞什么猫腻吗?”
“大人,我也只是推测罢了,但是我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镇长和他的儿子绝对没有感染热病,”侍从说道,“之前在拍卖行我仔细地观察过比萨,他身上也没有热病的征兆。”
“他说他的热病已经痊愈了。”
“可即使热病痊愈,在一个月之内,脸上也会留下或多或少的水泡疤痕,而比萨脸上,什么都没有。”
海吉维·亚克尔男爵陷入到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他们在装病!”这个是显而易见的,任何人都能做出这样的简单推论,海吉维男爵疑惑了,说道:“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装病呢?”
侍从恭谨地站在一旁,这时候却是不做声了。
海吉维男爵喃喃自语:“装病的目的难道就是不想见我?是啊,我已经回来这么多天了,也只见过他们两次面。”
这个满脸愁思的男人继续推论:“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想见我呢?难道有着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
“至于是什么秘密而不能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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