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可恶了!”曼陀罗接道,她沉吟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不过这次,你们看见他的瞳孔了吗?”
“是绿色的。”黑荆棘和水仙同时说。
“准确来说,是浅绿色的。”曼陀罗补充,“看来,我们又要给他取新的名字了。”
水仙若有所思,瞪着两个黑眼圈,缓缓说道:“白色代表残忍的,蓝色和黑色代表温和与暴戾的,那么浅绿色代表什么呢?”
“花心的!”曼陀罗直接下了定义。
“咳咳……”郁金香薄薄的嘴唇有些干裂,被康乃馨梳理着头发,她目光微动。“康乃馨妹妹,我有点渴,去帮我拿一点水。”
康乃馨总是这样的乖巧,听见了郁金香的吩咐后,想也没想地就跑了出去。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郁金香从两个膝盖之间拿出来一朵木制玫瑰,用之前装着烧麦的油布包了起来……
第272章 赖德苏醒
“嗯……”
轻轻的一声痛呼,赖德只觉得全身又痛又痒。骤然从昏睡中醒来,感觉喉咙中满是灼烧和干痛。
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闻到了浓烈的药味,咕嘟咕嘟的煮沸声传进了耳朵里。
赖德缓缓睁开眼睛,就看了眼前,和自己同一张床上,祖父平躺在那里。这张窄床,刚好够两个人平躺,但是翻身就不行了。醒来之后,赖德感觉身体有点僵硬,然后,他看见皮克走了进来。
这里是皮克的屋子,他躺着的是皮克的床。这时,他清醒了过来,明白自己至少已经昏睡两天了,或许三天也有可能。中间醒过几次,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只记得自己意识模糊地喝了很多汤药。
然后,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个画面,一伙赤亚人在驴棚子里羞辱着大黑脚,把染料全都涂在了大黑脚的身上,祖父上前阻止,却被那群人推倒在地,自己愤然地和他们扭打起来,然后被钢刀砍伤,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
看着自己身上缠绕着的绷带,赖德被吓了一跳。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他看见纱布已经覆盖了自己的全身。
幸好的是,自己的腿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主要还是伤在了后背和手臂上。
赖德挣扎地坐了起来,然后,他看见皮克端过来一碗汤药。
皮克身上明显也缠绕了很多纱布,很多地方被鲜血沾湿着,难道是新伤?他还看到了皮克裤子上的破洞,露出了里面的皮肤,也有着暗红色的伤痕。
而且,他的眼睛……怎么变成了绿色?
赖德只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十分陌生,看着那个浅绿色的眼瞳,他皱起了眉头。
蓝色代表的是皮克,黑色代表的是朱天。此时蓝色犹在,黑色却是被浅绿色取代。
这……难道朱天变异了?这个念头刚刚从他脑子里涌出来,他就看到皮克已经端着陶碗站在了他的身边。“赖德,你看起来好多了。”他说,“把这些喝了,然后试着能不能下床走动一下,你已经躺了三天了,身子都虚弱得不样子了,必须出去晒晒太阳。”
是皮克的声音,他终于放下心来。
是的,他担心极了。不仅是因为皮克身上也满是纱布,更主要的是,他看见了那颗浅绿色瞳孔。他知道,皮克瞳孔的颜色代表着很多东西。
汤药缓缓灌进嘴里,也润滑了嗓子。赖德终于嘶哑地挤出来一点声音。“皮克,你身上怎么都是新伤,我记得你的伤快好了。”
皮克身上原本的纱布没有这么多血液的,但是朱天和教堂的守门人一战之后,他全身的伤势有崩裂了。在教堂里,牧师们似乎用圣水治好了他的新伤,不过圣水也不是万能的,有伤势严重的地方依旧渗透出来了一点血液。“放心吧,赖德,”他安慰道,“我没有什么事的。一会在喝一碗药,我带你出去走走。”
再次喝了一碗汤药之后,身子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已经恢复了很多。
可随后,他又忍不住哀伤起来:祖父怎么还在沉睡着,难道伤势恶化了吗?
他想推醒祖父,却又怕触碰到老人的伤势。
似乎是看出了赖德心中所想,皮克向他解释道:“祖父只是睡过去了,我在教堂里带回来一点圣水,掺进了汤药里。你们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圣水……”
赖德愣了一下,等他听清楚皮克在说什么之后,立刻走下了床,想拆开了身上的纱布,却因为纱布过多,一圈一圈地纠结在一起,他不耐烦地狠狠撕扯了起来,活像是一个胡乱蹦跳的舞者。
果然,身上大部分的伤口都愈合了。结出了粉红色的疤痕。
他醒过来的时候又痛又痒,这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了。痛是因为伤口深的地方还在向着外面渗血,痒是因为已经有伤口愈合了起来。
圣水果然神奇,他不禁笑着赞道:“伟大的光明之神啊!哈哈!还有伟大的皮克。”
皮克这时又端来了一碗汤药。“别高兴得太早,可能还会有什么隐患呢。”他说,“一会你在院子里走走,圣水的功效不一定有那么神奇的。”赖德明亮的眼神,给皮克吓了一条。
把汤药喝完之后,轻轻地推开了门,赖德走了出去,皮克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祖父,然后转头跟在了赖德的后面。“皮克,”赖德说,“你把门都修好了啊!这次看着很坚固的样子。”赖德分辨出来,门上竟然绑了两根桑迪木加固。
“作为一个木匠,修理个门有什么好惊奇的。”皮克递给他一串铜制钥匙,“这个给你,我在外面也上了锁。”
“在外面上了锁?那你把钥匙给我做什么?”赖德疑惑道。
“以防万一嘛!”皮克将他带到门前,指着门上的一个机关说,“从这里,你可以把手伸到外面去,这样就可以打开外面的锁了,以后就这样开锁。等那些家伙再来找事情的时候,就会发现门已经在外面锁上了,他们很大概率会认为里面没人。这样能多一层保障。现在这个时候,必须得谨慎一点,以后我们最好养成走后门的习惯,咱家的后门隐蔽,除了埃克菲大婶和多莉这少数几个人,几乎没有人知道。”
“多莉……”赖德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放心吧,”皮克解释道:“这几天多莉在裁缝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你重伤的事情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那就好,前几天她为了照顾我几乎把裁缝店里兼职的工作都辞了。”赖德想了想,笑着说道:“她很喜欢做裁缝的活,前些日子听她说她在赶制我们结婚穿得衣服。”
结婚……赖德提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皮克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下来。赖德能和多莉结婚,他当然是万分高兴的,但是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禁闪现出了另外一个身影。
“皮克,真有你的!”赖德没有注意到皮克的情绪变化,他试了一下门上的机关,他轻轻一推木阀,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可以容手臂通过的大洞。“这样不仅可以从里面开门,我们还可以通过这个洞口观察外面的情况。妙啊!”赖德的拍了拍脑袋,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说道:“皮克,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忘记带钥匙怎么办?”
皮克挤出来一丝苦笑,说道:“伟大的光明之神啊,我是你忠实的信徒,请您满足我的愿望,赐给我打开家门的钥匙吧。”
赖德笑了,很开心的笑。
这是属于两个人回忆,也是两个人众多默契中的一个。“就这样!对!哈哈!要虔诚一点。”赖德笑着说,“下次记得回家的时候,要记得大声喊出来!”
皮克沉吟了一下,目光中有着些许的犹豫,“赖德,”他说,“花楼里的小夜莺你还记得吧?”
赖德还在玩弄着门上的机关,“当然记得,我们在约逊城和她们打过了不少交道了。”他随后疑惑道:“怎么?你不是说约逊城已经被大火焚毁了吗?突然提她们做什么?”
“嗯,嗯。我想和你说的是,现在正有五个小夜莺呆在你的房间里。而多莉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所以我觉得先提醒你一下为好。”
“在我房间里?怎么可能?”赖德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缓缓摇头,“之前那群赤亚人冲到咱们家里来,把主楼全给砸了,我记得我的屋子也被他们砸得稀烂。一会儿得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这几天你难道一直在地上打地铺吗?”
“嗯,有一天我倒是没有在家里睡,”皮克苦笑了一声,暂时不打算将自己身上的变化告诉赖德,因为讲起来实在是太复杂了。即使讲出来,赖德也听不懂的,是啊,自己都没有搞明白,还是先别说了。
什么亡灵之塔,骷髅咯吱,说出来之后,赖德可能会以为自己疯掉了。
虽然赖德已经知道了很多奇幻的事情,但是关于梦境,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直到现在,皮克都没有适应身体中住进来一个新的灵魂,嗯……准确的说,应该是亡灵。
在之前和索罗斯简单的沟通之后,他大概了解了索罗斯的身份。
这个家伙在塔里还是说了一部分实话的,同咯吱一样,他是一个约德尔曼的贵族。
至于他到底死了几百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许以后可以在古籍中翻到关于索罗斯的名字,不过皮克到现在为止,还没得空闲。
皮克现在之所以能掌控身体,是因为他答应将下午的时间全部留给索罗斯!
“皮克,你的眼睛为什么变了颜色。”弄清楚了木门上的机关装置,赖德转头问道:“朱天呢?你的瞳孔变了颜色,那么朱天还在不在你的身体里?”
朱天在塔里呢,现在应该在绝望地咆哮呢吧,一个人呆在那种恐怖的地方,只希望他别吸入太多的亡灵之气,最后迷失心智。
现在,皮克还不知道该怎么对赖德解释这个事情。他想了想,才说:“朱天……啊谁!”他的额头突然吃痛。
这是什么?赖德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来一样东西。
皮克蹙着眉头,揉了揉脑袋,虽然头上带着蓝帽子,可还是很疼。
“这个玫瑰花雕刻的很精致啊。”赖德赞道,“皮克,这是你雕的吗?”
皮克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赖德,你刚刚难道没看见是谁丢过来的吗?”
赖德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是啊!”他疑惑地说,“这随丢过来的呢?应该是那个方向,不对,那不是咱家的主楼吗?”他指向了主楼。
皮克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砍傻了。自己刚才明明已经跟他说过了,有小夜莺住进了你的放房间,好家伙,他还以为自己开玩笑呢。“你现在去看看吧。”
赖德满脸的犹疑,朝着主楼走去。
皮克浅绿色的眼眸一闪,逃跑似地冲出了家门。门外,他嘴里出现了索罗斯充满磁性的声音:“下午啦!到我的时间咯!”
第273章 索罗斯的预言
春困秋乏。
正午的阳光格外充足,此时正是午睡的好时间。所以,和平小镇的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
“索罗斯,我有一点要求,你不能再用我的身体的去调戏别的姑娘了。早上你把那五个姑娘调戏个遍,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而且,当我碰见一个叫做海斯珈的女孩的时候,你要把身体交给我。”在大街上行走,皮克这样说道。
“这怎么可以说是调戏呢?明明是调情,哈哈哈!海斯珈是谁?很漂亮吗?”
“海斯珈是我喜欢的女孩,是一位贵族姑娘。”
索罗斯笑着摇了摇头。“你这种呆瓜怎么会有爱情?海斯珈?我倒是开始好奇你嘴里说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了?”索罗斯突然停止了脚步。
“你为什么来这里?”皮克看见他控制着身体来到了镇长的家门口。
“当然是来找你的海斯珈啊!”索罗斯笑着说道:“我这一生只对姑娘感兴趣,各种各样的姑娘。”
“不!你不能和海斯珈有交集,碰见她的时候,你必须把身体交给我!”皮克用着强硬的语气说道。但随即他变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你……你怎么知道海斯珈住在这里。”
索罗斯轻声笑道:“我猜出来的啊,我可是有着预言家的外号呢,可以事先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哦!”
皮克固执地说道:“关于海斯珈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不然咱们俩就没得谈!”
“嘿,小朋友,这可不是和一个尊贵的贵族说话的态度哦!”索罗斯微笑着说道。然后用着那双异瞳观察着周围。“等一下,等一下我就告诉你我‘预言术’的秘诀。”
皮克沉默了。
索罗斯则接着说道:“皮克,现在告诉我,你在这条街上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想,“小巷子里有一只狸猫在吼叫,一个老妇人正在街道中央行走,墙角蹲着一名满脸胡子的乞丐,哦,或许他曾经是一名武士,我看到他的腰上挂着剑,远处正有一辆马车飞快驶了过来。”皮克四下看了一眼,描绘了一遍街上的场景。
“嗯,你只能看到这些吗?”索罗斯笑着说道:“可我看见了一场战斗呢!”
“战斗?”皮克疑惑道:“哪里有战斗。”
“这是预言,我预言这里马上会发生一场战斗。”索罗斯用着认真的语气说道。然后从地上捡起来一枚圆滚滚的石子,在手里来回把玩着。
皮克再次沉默,他完全不懂索罗斯在说着什么。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他走向了墙角,蹲了下去。
旁边蹲着的就是皮克口中所说的乞丐。乞丐看见索罗斯蹲在了他的身边,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只见老妇人驼着背,手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站在街道中间行走着。
街道尽头的马车这时候快速行驶了过来,看见老妇人之后,马夫开始大声叫喊:“让开!前面的人让开!”
然而诡异的是,老妇人仿佛是故意般,依旧在长街的中间一点一点缓慢行走。并不打算为身后的马车让路。
皮克看见这里,只觉得如果老妇人不躲避马车的话,一定会被撞飞的,那辆马车行驶的飞快,这么短的距离之内,根本停不下来,即使马夫现在促使马儿减速的话,也不可能当场停住。
所以,如果老妇人不躲闪,势必和与马车撞在一起。皮克看到这里,就想起身去帮老妇人。可以,索罗斯压制住了他,把玩着手中的石子,说道:“看着就好。”
“看着?看着老妇人就有危险了!”皮克想抢夺身体,却发现完全无能为力。“索罗斯,这不是开玩笑,我请求你去救她!”
然而,索罗斯并不是乐于助人的咯吱,完全是无动于衷,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马车已经近在眼前了!还有不到五步的距离就要撞到老妇人!这个瞬间里,皮克看到马夫已经在极力地拉动缰绳减慢速度了,但根本无济于事,下一个瞬间就要撞到老妇人了!
然而!
“嘶律律律律!!!”
一阵尖锐的马嘶声响了起来!
皮克赫然看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直接将马撞翻!
马儿躺在地上吐着白沫,马夫飞了出去,后面的车厢也侧翻在了那里。
“你这该死的乞丐!你疯了吗?为什么撞翻我的马车!”马夫并没有摔伤,从地上突然跳将起来,尖声骂道。
这时,翻倒的车厢里爬出来一个商人模样的家伙,哭声喊道:“诶哟!疼死我了!”
皮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冲出去的是身旁的乞丐?他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他回味着刚刚在他身边暴起的身影,震惊想着。难道他真的是一名武士?即使是流浪武士,也会群困潦倒成这样吧?
“我是一名武士,并不是乞丐。”果然,皮克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只见那个穿着邋遢,被皮克和马夫误认成乞丐的男人粗声说道:“你的马车就要撞到老人家了,在小镇里还用着这么快的速度驾驶,是你的不对!”
“该死的家伙!给我教训他一顿!”商人终于从倾倒的马车里爬了出来,指着尖声武士叫道:“他把咱家的马撞伤了,快,去教训他!”马儿瘫倒在地,一抽一抽地倒在那里,仿佛受了不轻的伤。
事实上,马夫的手臂摔伤了,但丝毫不影响他挥舞鞭子的力道。
劈啪!
鞭子打碎了一片空气,最后落在了武士的身上,将他本就破损不堪的衣服撕裂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打出这一鞭子后,马夫却是愣在了那里,他心里暗暗想着,这个人怎么不躲?自己可是用了全力,这一马鞭下去,不仅抽碎了他的衣服,还撕裂了他的身体!马夫看着都感觉到了疼痛,而眼前这个自称是武士的乞丐一般的家伙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把你的马撞伤了,这一鞭子算是赔付给你。”武士沉声说道,“如果你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的声音很冷,只让马夫打了一个冷颤。
“打他!愣着做什么?”这时,马车旁又传来了商人的叫喊声。
听闻主人的命令,马夫不得不再次扬起了马鞭。然而这次,马鞭却没能再次抽碎空气,而是当场断裂!
皮克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就在刚刚的千钧一发之际,武士瞬间抽出了长剑,斩断了马夫的鞭子!
街道上,马夫像是那根鞭子一样,完全失去了锐气,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武士!是啊,能撞翻一辆马车的人,一定有着强大的武技啊!他开始有点后悔了。
“上啊!别让这个乞丐跑了!”商人哪里能感觉到马夫的恐惧,依然在后面叫嚣着。
不得已,马夫丢掉了断裂的鞭子,欺身向前。
啪!
只是一个照面,马夫就被武士用剑脊抽飞了出去!
钢铁剑脊抽在马夫的脸上,直接飙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后面的商人见状,直接愣在了那里,也不叫嚣了,过了一会儿后,他扭动着肥胖的身体,飞速朝着长街尽头逃去。
整个战斗都是因为站在街道中央缓缓向前走去的老妇人,即使身后爆发了这样的冲突,那老妇人充耳不闻,依旧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逐步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皮克震惊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一定会发生战斗的?”
“预言,”索罗斯神秘地笑着,“哈哈哈,你想学吗?”
“为什么啊?这不合理啊!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妇人不会给马车让路?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武士一定会冲出去!你又怎么知道双方一定会爆发冲突?这不合理啊!”在某一刻,皮克真的认为索罗斯有着预言的能力。他想起来在亡灵之塔里,索罗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光芒,一步一步“走”出了亡灵之塔。
“皮克,我刚刚问过你,你在这条街上看到了什么?”索罗斯收起了笑容,缓缓说道:“你给我的答案是你眼中的世界,而我眼中的世界和你并不一样。”他浅绿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闪烁着。
“你能直接看到战斗的发生?”
“不,是预言,”他的语气中仿佛充满了神性的味道,“你看见狸猫在小巷子里嘶嚎,而老妇人在街道中央行走。而我看见的却是狸猫在对着老妇人嘶嚎,而老妇人置若罔闻地在街上行走。你懂了么皮克?”
对着老妇人嘶嚎……置若罔闻……皮克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索罗斯的话,再与自己的话一一印证,最后,他的出来一个结论:“你是在说老妇人是一名聋子!”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索罗斯接着说道:“你看见的是武士和剑。而我看见了他胸口上残破的二级武士勋章,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坚定目光,当我看到这里时,在我内心中,立刻出现了一句话: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内心充满正义的武士才会沦落到流浪的地步。所以,我看到了他势必会出手相救。”
顿时,皮克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仿佛一个崭新的世界在他面前打开了。还没等皮克将他的话理解透彻,索罗斯又接着说道:“你看见有一辆马车飞快地驶过来。而在我的眼里,我看见的是马儿粗壮有力的后腿,马夫快速扬起的鞭子,车帘背后若隐若现的商人。当然,这里面还有更深奥的东西,比如马儿究竟有着怎样的速度?马夫在多远的距离制动马车才会停下?马车车厢的外观透漏着什么信息?车厢上的图腾标记意味着什么?马夫和商人的面部表情里表露了什么?还有他身上的衣着代表着他是什么性格?皮克,这些你都看见了吗?如果你都能看见的话,自然也会和我一样,可以预言这里会发生一场战斗!这一切……所需要的,是一个人的悟性。”
这时,皮克在内心中已经对索罗斯有了评价:“这个家伙……好恐怖!”这种“预言”的能力简直可以堪比魔法!
虽然索罗斯全都和皮克解释清楚了,但是皮克自己内心却深深的知道,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里,能推测出来这么多东西,具有着怎样的难度!
“所以你觉得,我能猜到海斯珈住在这里会很难吗?”回归到最开始的话题,索罗斯缓缓笑道:“你曾说她是贵族。而你放眼望去,整个和平小镇,除了这里,哪里还有其他地方像是贵族的府邸呢?”
“皮克,我送你几句话,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记在心里,”索罗斯一字一句的说道:“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心灵去感受。”
几乎,索罗斯所说的每一句话,皮克都要回味好久。而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马车缓缓从镇长家的大门里缓缓驶出。
“好吧,皮克,我又要预言咯。”索罗斯笑着说道,“我预言你心爱的姑娘将会从那辆白色马车里走出来。”
第274章 用你的耳朵听
秋日的风吹拂得他面颊发痒。他在一侧建筑的阴影之下行走着。“你操控身体的时候也要记得规避阳光,被阳光射中会让我很快变得虚弱起来。”索罗斯告诉身体中另一个灵魂,“就像爱情一样,一见到阳光就死掉咯,通常,人们在晚上的时候会情欲旺盛,爱也随之而来。”
从阳光的角度判断,应该过了正午时分,阳光并不必夏日的浓烈。莫非亡灵都怕阳光吗?皮克想到了最后变得虚弱无比的咯吱,心里盘算。等到天黑的时候,索罗斯也会变得虚弱吧。
不知都再次回到亡灵之塔的时候见到朱天会是什么样子,只希望朱天少吸食一点亡灵之气,到时候索罗斯也不必像是咯吱那样,被暴戾的朱天拆散了。
或许亡灵并不会死,皮克又想到了亡灵之塔的第一层石门内响起来的声音,还有那根消失的肋骨。
他行走在阴影之下,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突然,索罗斯拐进一家裁缝店。
在裁缝店内,他游览了一圈,挑选了一件黑丝绸马甲,外面配上一件深棕色的皮质复古长袍,裤子则有点像是骑士穿的马裤。最后,他又迅速地挑选了一双鹿皮质地的软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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