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状纸。”镜枫夜双手捧着状纸。
“呈上来!”吴红松赶忙道。
早就等在旁边的师爷赶忙把状纸送上来,吴红松打开仔细一看,不由得抬头看镜枫夜和他身后的小幼崽们。
状纸用的是毛笔字,写的并不算工整,一眼就能看出来练字应该没多长功夫,但文采斐然,条理分明,一条一条的列举胡如的罪状,且以的是燕洵的名义,是官告官。
“可有证据?”吴红松又问。
“有!”蛇身幼崽游到前面,用尾巴尖把证据卷着送上来。
其他小幼崽们也纷纷帮忙,证据五花八门,但都非常有用。
“传被告!”吴红松一看证据,心中有了谱,惊堂木一拍,威严道。
准备出去找胡如的差役还没出衙门,大门口便跑来一辆马车。燕洵亲自押着胡如下了马车,身后跟着柳哥儿,一步一步的进了衙门。
这一路走来,燕洵没有逼着人,路上听到的人都有不少,如今都跑来衙门看热闹。
进了大堂,吴红松惊堂木一拍,道:“胡大人,你可知罪!”
“吴大人,本官何罪之有?”胡如狠狠的瞪了燕洵一眼,又赶忙冲着吴红松拱手,“吴大人,你是京城的父母官,可得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他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自己有本事,且背后有人,官场上都是关系网,牵一发动全身,他就不信如今燕洵真的想要跟整个官场做对不成。
“胡大人,人证物证俱全呢。”燕洵笑道。
“哦?什么人证物证,都拿来我看看,这些可都做不得数。”胡如轻蔑的看了眼镜枫夜和小幼崽们,又看了眼柳哥儿,“燕大人,那件事你应当清楚,只找本官,可是没用的。”
小官馆自古有之,背后关系错综复杂,胡如在里面也不过是一条小鱼罢了,燕洵想利用这个把他揪出来,绝对不可能。
他又看了看小幼崽们,胡如更是自信,他自认为从未真正的对不起这些小幼崽,他们就算想告自己,也找不到事实。
“谁说那件事了。”燕洵笑道,“我说的是胡大人暗中跟妖国使臣勾结,妄图偷走我作坊里的机密方子,这是不顾大秦基业,不顾海边的杨将军,不顾嗜血鱼妖的大事,我自个儿做不了主,这才来找京城父母官。”
这句话说出来,跟重锤似的,胡如一愣。
衙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是一愣,随即愤怒地看向胡如,有些个人都恨不得脱了鞋子砸过来。
“你血口喷人!”胡如赶忙摇头,“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不可能!”
“吴大人,请让我问胡大人几句话。”燕洵冲着吴红松拱手。
吴红松赶忙点头,这事儿还得燕洵自己来说。
“胡如,你昨儿个夜里是不是去了鸿胪寺!”燕洵厉声喝问。
“没有!”胡如立刻否决!
燕洵没说话,看向小幼崽们。
雷电幼崽立即上前一步,先是冲着堂上的吴红松拱手,又冲着胡如拱手,这才说:“打更人有看到胡大人去鸿胪寺,进去整整一个时辰离。打更人我们找到了,他就在外面等着,随时可以进来作证。”
“胡如,你进去跟妖国使臣说了我的作坊里有方子,是还是不是?”燕洵又问。
“这……”胡如不敢说话了,他确实去了鸿胪寺。
那打更人上了堂,恭敬的跪下,条理分明的说了一遍,明天跟雷电幼崽说的一模一样。
胡如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打更人道:“你还是不是人,宁愿帮着妖怪也不愿意帮着人,我看你就是奸细!”
“胡大人,我虽然是妖怪幼崽,但现在身在大秦,遵守的是大秦的律法,和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雷电幼崽一板一眼道。
燕洵眯起眼睛,忽然笑起来,“胡大人,你是不是以为进了鸿胪寺,水泥墙那么厚,只要关上门躲在最里面说话,肯定没人听到你们说什么?”
胡如一愣。
就连吴红松和大门口的百姓也都愣住了,寻常情况下不都是这样的么。况且水泥楼的墙壁那么厚,只要关上门,再躲到最里面的屋子里,就算是大声说话都不一定能听到。
“不是哦,有法子的。”弹弹幼崽脆生生道。
“不可能!”胡如神情惊恐,他本以为就算被发现进了鸿胪寺,那也有说辞,但如果自己说了什么都被听到,那可就没得辩驳了。
燕洵笑了笑,还是看向小幼崽们。
“快拿出咱们准备的道具,来给大家试试。”小幼崽们立刻明白了,赶忙翻找带来的证据,很快找到两个很古怪的纸筒,当中有一条线,牵连在最当中。
“这个很简单的,小孩子都能自己造。”弹弹幼崽抓着一个纸筒,哒哒哒跑到最前面,距离踮起脚尖,要给吴红松,“大人,给你一个。”
吴红松赶忙站起来,接了纸筒。
“你把纸筒放在耳朵上,仔细听。”弹弹幼崽拿着另外一个纸筒后退,然后对着纸筒小声说,“大人的胡子歪了。”
第64章
只有耳朵贴近弹弹幼崽的人才能听到他说的话,吴红松身边的师爷和差爷都什么没听到,正疑惑弹弹幼崽是不是真的说话了,就看到吴红松赶忙捋了一下自个儿的胡子。
还真的有点歪了。
“这中间可以隔着墙,只需要一个铁筒,让线不碰到东西就可以。”弹弹幼崽又小声说,“可以去鸿胪寺看一看,里面有很多成品……”
吴红松听到后,心里顿时一惊,鸿胪寺里面住的可都是妖国使臣,随即又猛的放松下来,如此对付妖国使臣,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走,去看看。”吴红松威严道。
于是小幼崽们打头,领着众人来到鸿胪寺,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进了道兵们的屋子。
沿着围墙一圈都是道兵们用来休息的屋子,里面都有一个类似纸筒的小喇叭,安静的时候便能听到鸿胪寺里面传出的声音。
只是平日里克鲁西和梅西极少说话,道兵们并没有听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倒是胡如进去后说的话全都听到了。
“当天值班的道兵有整整一个小队,他们都听到了。”弹弹幼崽说,“大人,这些道兵都可以作证,能否成为有效证据?”
“能!”吴红松斩钉截铁道。
这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胡如以为躲到最里面说话就没人能听到,殊不知大家都听的一清二楚。原本当时燕洵就能抓胡如的现行,但是他没有,等到今天收集更多证据再状告胡如,显然是想把他钉死。
无论是胡如暗中勾结妖国使者,还是暗中经营小官馆,这些都是吴红松极为厌恶的,此时明白了燕洵的意思,自然是不遗余力的配合。
回到衙门,在围观的人群中,小尤儿朗声道:“纸筒好玩的紧,我们几个孩子经常玩,寻常人就能造出来,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最可恨的还是胡如,竟是勾结妖国使臣。”
“要不是有燕大人的作坊,海边怎能如此顺利?胡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让妖国使臣去那些作坊参观,这要是看出什么玄机,那海边的嗜血鱼妖还杀不杀了?”
“万一到时候嗜血鱼妖上岸,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都得完蛋。”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你一句我一句的,一唱一和的说着。
大堂中的胡如冷汗直流,他不是想拉海边道兵的后腿,只是想借妖国使臣的手,去看看燕洵那些作坊,最好是能拿到方子,到时候好进宫面圣。
可不知道怎么的,大堂外面的百姓忽然便群情激愤起来,一个个都十分愤怒的看着胡如,恨不得上前打死他。
“胡如,你里通外敌,可是知罪!”吴红松怒声喊道。
“不、不是!”胡如猛地跪下,擦了下脸上的冷汗道,“大人,大家都在朝为官,你也应当清楚,如今燕洵可不只是小小的鸿胪寺少卿,他结党营私,勾结妖怪,如今建起那么多作坊,正在瓦解我们大秦的数百年基业,我这般作为,也是无可奈何……”
吴红松一拍惊堂木,两边的差役赶忙敲杀威棒一敲,这是预示着准备动手了。
“胡如,本官问你可知罪,你知还是不知?”吴红松怒喝。
胡如身体一抖,一双眼睛猛的看向燕洵,他终于明白过来,今天就没有他辩驳的机会,甚至都没机会找帮手,恐怕此事知道的人都是百姓,而不是同僚。
燕洵淡定的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胡大人,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是认罪吧,不然等会儿吃了苦头可就不好了。”
“我没罪,为何要认!”胡如猛的站起来,伸手指着燕洵,“你才是罪大恶极!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勾结妖怪,造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若是哪天对付大秦,我等可还有还手之力?”
胡如环视一圈,突然冲着皇宫的方向拱手,慷慨激昂道,“你们可都想清楚了,现在放任燕洵,就是与虎谋皮,哪天出了事可不要后悔!”
“你危言耸听!”花树幼崽站了出来。
他是名满京城的小花大夫,医术高超,且是霍老的徒弟,没有人敢得罪他。
小幼崽一步一步上前,平静道:“你所说之话,都有记录,你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们遵纪守法,遵的是大秦的律法,且从未有人来衙门告状,如何就有了你说的对付大秦?”
“我家大人是鸿胪寺少卿,自然要跟我们这些妖怪幼崽在一起,这是勾结吗?鸿胪寺少卿不是朝廷官职么?”
“胡如!我且问你,你是否勾结妖国使臣?”
“胡如,我且问你,你是否觊觎我家大人名下的作坊?”
“胡如,我且问你,你是否已经忘了自己是大秦的鸿胪寺卿,而不是妖国的妖怪?”
“胡如,我且问你,你这般作为,置大秦百姓如何,置皇上如何。”
到底是谁在对付大秦,这四问出来,再没有任何疑虑。
小幼崽个头不高,脸蛋鼓鼓的带着一股奶味儿,还是小孩子模样,说话声音也脆脆的,但他却又跟孩子们完全不同。
他一步一步上前,胡如一步一步后退,猛的跌坐在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吴红松赞赏的看了眼小幼崽,道:“胡如里通外敌,罪大恶极,斩立决!”
“大人且慢。”燕洵上前一步,拱手道,“胡大人虽然罪大恶极,然现在妖国使臣还在咱们大秦做客,此事不宜闹得太大。以下官来看,倒是不如胡大人自缢为好。”
“燕大人所言极是。”吴红松道,“赐胡如三尺白绫。”
瞬间,胡如脸上爬上一层死灰。
他想过很多机会,找人帮忙,甚至让人进宫找皇上求情。他想知道那些作坊机密,为的不就是大秦,为的不就是皇帝!
“燕洵,你好狠的心啊。”胡如仇恨的看着燕洵,他没想到燕洵竟然半点机会都不给他,就让他在大堂上自缢。
白绫到了眼前,胡如闭上眼,不去看。
既然燕洵自己说了妖国使臣还在大秦,不宜闹得太大,那他便偏偏不自缢,难道燕洵还能食言而肥。
“胡大人有家人吧?”燕洵忽然道,“我听说胡大人一位族弟在工部当差,若是他肯干活,没别的心思,以后也不是不能平步青云。”
燕洵伸出手,在胡如面前反复翻转两次。
手心朝上的时候,手背朝下,手背上的人自然也就掉下去了;反之亦然。
“好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胡如咬牙切齿,凑近了低声道,“你也别高兴太久,我便在下面等着你,看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如此威风……”
“谢胡大人吉言。”燕洵拱手。
等胡如的小厮终于拿了银子打通关系,把消息传到宫里。皇上一愣,道:“胡如倒是个忠心的,张瑞,你去看看,别让他吃苦。”
不多时张瑞回来,跪地道:“皇上,胡大人他……在衙门自缢了。”
“什么?”皇帝震惊,“当真是自缢?”
“是。”张瑞低声道。
皇帝叹气,良久道:“罢了。老四还在宫里?把他叫来,朕让他管着火车,也不知道如今管的如何了。”
马车里,燕洵和镜枫夜并排坐着,小幼崽们在对面排排坐。
战兔幼崽赶忙从口袋掏出蛋宝宝,“大人,弟弟。”
“恩。”燕洵接过蛋宝宝,笑道,“今天大家表现的都很好,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准备的也都很充足,那些人证物证,你们都是怎么找到的?”
说到这个,蛇身幼崽立即游上前,挺起小胸脯,特别骄傲道,“我有帮忙的。打更人和大山认识,我请大山帮忙找到他,他看到大山就愿意帮忙了。”
“还有我,还有我。”
“我也有帮忙!”战兔幼崽小声说,“帮忙看着蛋宝宝弟弟。”
小幼崽们争先邀功,燕洵赶忙挨个捏了下脸蛋,笑眯眯道,“咱们回去做一桌好吃的,好好歇息歇息。”
胡如只为一己之私,就能做出那些事,实在是罪大恶极。燕洵最为厌恶的便是这种人,自己半点本事都没有,却还不肯安静,总在后面拼命的拖后腿。
两位妖国使臣到现在都目的不明,谁是大妖还没弄清楚,胡如就胆大包天的敢跟他们暗中勾结,实在是令人发指。
回到保育堂建设,燕洵这才觉得自己累极了,赶忙进屋歇息。
想想胡如做的事,克鲁西忽然要看作坊,不给他看,显得燕洵小气,怕是会有人借题发挥,觉得燕洵招待使臣不够大气;若是给看了,那些水泥作坊、豆腐作坊,兵工厂,还有炼钢炉等等,哪一样都不能给克鲁西看,万一他们看到其中的奥妙,回去跟着学怎么办?
思来想去,燕洵只有临时建两座作坊。
造纸作坊和铅笔作坊。
乍一看上去似乎都没什么用,纸能做什么?无非是写字,这一点大秦自古有之,妖国未必不知道。至于铅笔,和毛笔的作用差不太多,也就是写字,毛笔大秦以前就有,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如是一来,克鲁西看了作坊,等同于没看。
躺在炕上,燕洵盖薄被,翻了个身,发现蛋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镜枫夜跪坐在对面。
“今天感觉如何?”燕洵笑着问。
“衙门的鸣冤鼓敲起来很费力。”镜枫夜想了想到,“吴大人似乎是有意对我们示好,不然不会如此顺利。”
“不错嘛,你都看出来了。”燕洵点头。
吴红松难得拎得清,没有可以拖延,否则燕洵这边还要麻烦一些。
“鸿胪寺那边……”镜枫夜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借题发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胡如是自缢,与我们何干。”燕洵淡定道,“我倒是巴不得他们借题发挥,到时候也好想对策,他们这样住在鸿胪寺实在是不妥当。”燕洵说着,在被窝里摸了摸,始终没找到蛋宝宝,赶忙问,“蛋宝宝呢?”
镜枫夜指了指对面小间,“有个小幼崽要午休,我把他送过去了。”
燕洵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间窗帘都拉上了,小门也关上,镜枫夜还拿了胭脂放在旁边准备着,一副准备干些什么的样子。
“昨天洗澡,大人没有等我。”镜枫夜低声说着,声音很委屈。
“哪有。”燕洵有点心虚。
昨天晚上去澡堂洗澡,燕洵带着蛋宝宝去的,想给蛋宝宝洗洗外壳,自然不方便和镜枫夜一起。当时蛋宝宝在浴桶里忽上忽下,来回左右摇摆,还会飘起来,燕洵废了好大的劲才捉住蛋宝宝,使劲搓了搓外壳,还用了肥皂,这才放过。
“大人放松……”镜枫夜还拿了药酒。
“来。”燕洵赶忙翻身。
**
小山一样的火车静静的停在铁轨上,环哥儿拿着一个小铁锤,沿着铁路往前走,时不时敲一敲,听听声响。
偶尔看到火车轮子上的泥土,环哥儿还会用柔软的刷子给刷掉。
高耸的火车皮里面此时空荡荡的,但是环哥儿知道,火车从远方回来,火车皮里面就会装满煤炭,偶尔还能看到跟着火车来的人。
环哥儿很喜欢这份活计,当初燕洵问他想不想学一份技术,他毫不犹豫的选了和火车有关的。
现在他每天检查火车,等火车离开的时候,他就要开始学习识字、看图纸,跟着技术工学习更深层次的技术,争取对这辆火车了如指掌。
“你就是环哥儿?”秦四上上下下打量环哥儿,嗤笑一声,“模样就是不错,可惜了,竟在这里干粗活。”
“四皇子。”环哥儿拱手。
他为了方便,特地换上粗布衣裳,还沾了一些油渍,手上提着小铁锤,确实跟眼前的秦四完全不一样,哪怕他现在的身份其实也是皇子之一。
秦四穿着绫罗绸缎,腰上缀着的玉佩价值连城,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厮,一看就比环哥儿身份高贵,且盛气凌人。
“哼。”秦四哼了声,转身进了屋,吆喝道,“大家都别跟我客气,我带了好酒好菜,咱们今天不醉不休啊。”
身后的小厮抬上来一箱白花花的银子,秦四眯起眼睛,乐呵呵道,“来,咱们今天赌一把,我可打算再赢这么些银子。”
有一些技术工匠看到后,赶忙悄悄出去。
外面环哥儿听着屋里的热闹,找了个向阳背风的地方,从怀里掏出图纸仔细的看着。
“图纸能看懂吗?这都是大人设计,小幼崽们完善的,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小幼崽们。”
一个技术工匠坐下,后面从屋里出来的都凑过来。
“这个部件我知道,我就是负责这一块的,里面有个很精妙的机关……”
“火车最重要的蒸汽机,你竟然也有图纸!是大人给的吧?看来大人是要重点培养你,来有啥不明白的,尽管问我们。”
技术工匠们都围着环哥儿,给他指点。
屋里秦四很快把银子都输完了,跟里头的人称兄道弟的,也趁机把自己身边的小厮安插下去,心中十分得意。
燕洵这几日都在造纸作坊和铅笔作坊盯着,当天给克鲁西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工艺流程,而是经过巧妙改造的。
“大人。”一名道兵跑来,神情凝重道,“克鲁西说梅西病重。”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60页 / 共600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