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保育堂.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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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庶出公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不管周围的人反应如何,自己倒是说的十分高兴。

  有些在别处也听过这种话的人都不由得为燕洵捏了一把汗。

  也有许多人都默不作声,等着看燕洵的反应。

  有心人都能看出来,这家学堂一旦建成,到时候对京城甚至是天下私塾、族学、家学都会是很大的冲击。

  等秋天院试一开,幼崽们肯定都会摇身一变成为秀才。

  没人怀疑幼崽们考不中,甚至很多人都觉得要不是燕洵把第一的位子给扯了,恐怕这小三元还真就得在幼崽们当中产生。

  县试、府试,第一名都空着,后面明晃晃的都是幼崽们的名次,真正的案首虽然都没有,但考中的人也都不会觉得那应该是自己拿案首。

  原先河那边的保育堂学堂,现在更名为保育堂第一学堂,在里面上学的孩子们都变化巨大,京城百姓可有好些日子都津津乐道:那些孩子会出来给铺子做宣传赚钱,还会去商场帮忙擦玻璃等等,同样也都是赚银钱的。

  那些孩子很会说话,又懂礼数,从来都不会无理取闹,惹得不在商场里的铺子也会请他们帮忙。

  第一学堂的孩子们早已声名远扬,很多世家早就捉摸着把自家孩子送去,嫡出的不舍得,庶出的也行,可人家学堂几乎不收外面的人,只收作坊里一些人家的孩子。

  如今孩童节就在第二学堂办,很多人都是打算来一边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见见宋飞凉,再就是打听打听这个第二学堂的入学标准是什么。

  燕洵一直没露面,很多人想找都找不到他。

  学堂太大了,前面有巨大的广场,后面竟然还有个巨大的空地,说是叫什么操场,专门给孩子们玩的。一栋那栋水泥楼是给孩子们上课用的,还有一些水泥楼则是给教书的先生住的,有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也有专门的马厩。

  在马厩不远处,还放着十几辆铁驴。

  “那是将来给教书先生配备的,除了铁驴还有怀表,方便看时辰呢。”小尤儿见有些人好奇的凑到那里,便多说了几句,“宋先生快要出场了,你们还不快去?”

  那几个人赶忙往回跑。

  宋飞凉果然上了台,他身前是笔墨纸砚,身后是一副空白的画。

  穿着儒生长衫,胡须打理的一丝不苟,背着手,一手拿着毛笔,一边很随意的画一边很随意地说:“我听有不少人说燕大人做错了事。”

  台下一片哗然。

  当初刚有豆腐的时候,宋飞凉连写三首诗,称豆腐为三日鲜;后来读书节,宋飞凉还亲自上场。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宋飞凉跟燕洵关系匪浅,此时一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宋飞凉毫无所觉,继续说:“台下的孩子们都听着,捕风捉影之事万万不可取。御史台能够闻风上奏,想弹劾谁就弹劾谁,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御史。咱们不是御史,就不能闻风上奏,凡事得讲究证据。”

  所有孩子都认真听着。

  哪怕是没读过书不识字的孩子也都知道,宋飞凉是大秦首屈一指的诗圣,他念书念的好,写诗写得好,学问做的好。

  没有人不想成为宋飞凉,也没有人能成为宋飞凉。

  “燕大人去边城那么久,咱们虽然去不了,但总有人去了又回。火车上的技术工匠,边城的军户和道兵,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吧?”宋飞凉画完最后一笔,转身,“我要去找找证据,燕大人,你可别怕了,偷摸着销毁证据啊。”

  说完,他便大步下台。

  台上的画是大秦有名的山水风景图,波澜壮阔、险象环生,十分震撼。

  有人回过神来,想要出钱买这幅画,便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跑上去把画抬走,小尤儿冲上去大声说,“宋先生说这画是给学堂的。”

  这时候大家忽然又反应过来:不管燕洵做了什么,这个学堂是真的建成,且能造福百姓。

  台下及不起眼的地方,燕洵遮着脸,和镜枫夜一起坐在一个长凳上。

  他抓着镜枫夜的手,小声说:“你说现在会不会有很多人都在找证据?”

  “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哪来的证据。”镜枫夜低声道。

  燕洵摇头,“我影子没那么正,还是能找到证据的。”

  绿棉花。

  除了种绿棉花的方法残忍一些,其余的事,燕洵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对大秦百姓也问心无愧。

  他经得起所有人一起寻找证据,也经得起所有人一起质问,所以他才会提议让宋飞凉那样说。

  乱传谣言,捕风捉影之事,闹得小可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闹得大了,到时候收不住,那可就不是简单一句玩笑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很多人都被宋飞凉的话启发,果真去找证据。

  更有一些人觉得宋飞凉这话的意思是,燕洵可能真的做错了什么,真的有证据!

  这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燕洵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瑕疵,很多人都觉得这不是真的。昔日大秦先皇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也要小毛病呢,脚臭。

  据说先皇脚臭能熏三十里,在场之人五一不屏息不敢喘气。

  燕洵有什么瑕疵?

  长得太好看,太良善,做的好事太多?但也没有好吃懒做的人赚他的便宜,且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啊。

  难道要说燕洵领着幼崽们造出火车,那庞然大物跑起来的声音太大,影响铁路两边的人睡觉吗?

  谁要是真敢这么说,保准下场比贾不甄还惨!

  不过也有人机灵,当即把消息送进宫里。

  皇帝震怒,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边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战报上的寥寥数语,记录歼灭的铁爪鬣狗妖数量,以及损失等等。

  皇帝觉得自己不应该成为孤家寡人,又害怕成为孤家寡人,对边城彻底失去控制,他怎么能不震怒!

第119章

  孩童节旨在教化,是皇帝以前想做又没有做成的事,他不会阻止。

  保育堂第二学堂更是旨在教化,皇帝同样不会阻止。

  学堂最大的矛盾也不过是寒门学子有机会出人头地,可能会占了世家子的名额。但学堂里世家子一样可以进去,且能学到天下所有教书先生都不会的学识,如此一来,便也没了矛盾。

  世家子定然不会承认若是自个儿跟寒门学子一起学还会撵不上,这样岂不是说世家子比不上寒门学子,定然不能是这样。

  孩童节那天,幼崽们最后露面,演得还是过年时演的杀妖的那场戏。

  坏妖怪要吃人,好妖怪上去杀坏妖怪。

  可怜的妖怪幼崽最终找到自己的同伴,大家一起有了温暖的家,一起杀坏妖怪,一起得了战功。

  孩子们看得热血沸腾。

  皇帝不停地叹气。

  “当初鸿胪寺幼崽门都不能出,现在不但能随便出入,甚至还去了边城。”皇帝哀叹道。非但如此,燕洵手底下还多了一些来历不明的妖怪幼崽,皇帝接连派密探出去都没打听到有用的信息。

  燕洵手中的秘密越来越多,早就控制不了了。

  “边城啊。”皇帝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开始后悔把边城的田地都给了燕洵。

  无论何时,边城都是最重要的存在,因为这关系到妖国,关系到整个大秦的安危。

  “皇上,杨小将军想要觐见。”张瑞凑过来低声道。

  “快让他进来!”皇帝立刻来了精神,见张瑞走到御书房门口,皇帝又赶忙道,“朕今天不见任何人,御书房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张瑞你安排下去,不要让旁人看到杨琼。”

  张瑞低声应是。

  很快,御书房前面的侍卫换了一批,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都得了叮嘱,不能随便乱走,否则若是被发现在不该在的地儿,那就别想着活过明日。

  杨琼一路低着头,拐了许多弯,路上只能看到前面张瑞的衣角,旁的什么都看不到,连声音都没有。

  进了御书房,杨琼赶忙跪下。

  “爱卿快快请起。”皇帝亲自扶起杨琼。

  “谢皇上。”杨琼赶忙道谢。

  皇帝赐座,杨琼坐下,这才说起边城之事。

  “燕洵胆大包天,对铁爪鬣狗妖太残忍,现在妖国还不知道。”杨琼道,“皇上,燕洵德行有失,微臣要弹劾他!”

  铁爪鬣狗妖每年都会出现,边城道兵日日夜夜都不敢停歇,每每都是疲于奔命。

  一块绿色的棉布呈上来,皇帝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实柔韧轻便,只是种棉花的法子太残忍,若是让那些顽固的文臣知道了,怕是要口诛笔伐一番。

  方法确实残忍,有违大秦君子之道。

  皇帝有些兴奋,当然也没忘了奖赏杨琼,特地派人偷摸着送他出宫,皇帝自己则是一边看着绿棉布一边沉思。

  棉布是好的,皇帝不想失去,但是燕洵既然敢做那样残忍的事,就应该承担后果。

  孩童节一天热闹过去,燕洵和幼崽们在马车里汇合,一起回保育堂建设。

  “大人,咱们真的要送学子服吗?好多银钱哩。”长毛幼崽掰着手指头算,“一个孩子就得送一年至少四套学子服,单衣和棉衣各两套,方便他们换洗。”

  “印有幼崽花样的布料以后不卖了。”燕洵道,“回头我给松哥儿他爹退一些银钱就成。其余的布料送去商场上架,价钱统一……”

  虽然棉布和丝绸价钱都是统一的,但是也有不一样的选择:可以直接买了布就走,这样花钱最少;也可以请裁缝量身,用缝纫机缝,这样收的银钱要多一些;还可以派下人来商场,会有裁缝专门带着布料和皮尺上门,这样收的银钱最多。

  燕洵笑眯眯的说,“咱们不卖布料,卖的是服务。”

  “王真儿那些人肯定会花大钱。”利爪幼崽道,“大人,那咱们是不是还可以专门帮他们设计花样,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花样,但是收钱最贵。”

  “好主意。”燕洵笑着点头。

  燕洵和幼崽们有说有笑的回保育堂建设,京城却忽然炸开了锅。

  许多人都开始传言:燕洵在边城折磨铁爪鬣狗妖,惨无人道,德行有亏。

  所有人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似的,更有人说边城到处都是证据,只要去看一眼就能一清二楚。

  “铁爪鬣狗妖没有嗜血鱼妖那么凶残,只要杀了就行了,完全没必要折磨。”

  “他今天能折磨铁爪鬣狗妖,明天就能折磨妖怪幼崽,后天就能折腾咱们。”

  “手段比大理寺刑狱都残忍!”

  “你们都还不知道吧?那棉花种子不知道怎么处理,竟然种到铁爪鬣狗妖身上,谁知道什么时候不会种在咱们身上!”

  “那商场里的棉布还敢买吗?”

  “你们去买,反正我不敢。”

  一些自认为发现真相的人大晚上不睡觉,呼朋唤友的说这个事儿。

  “宋飞凉说要找证据,这个事儿证据肯定跑不了。”

  “第二学堂去不去?谁还敢去?”

  “学堂关他什么事?反正我家孩子得送去。”

  大家都不敢说燕洵的名字,甚至妖怪幼崽都极少提起。

  第二学堂好处太多,即便是有了这样的传言,也还是有不少人都打算把孩子送进去。更多的人还是觉得燕洵敢在边城那般行事,在京城肯定不敢,这里到底是天子脚下,任何人都兴不起风浪。

  几乎是一夜之间,满京城的人仿佛都知道此事。

  第二日,就连在家带孙子的老太太都知道这个事儿了。

  张瑞得了外头的消息,赶忙跑回来汇报。

  皇帝正在吃早膳,清粥小菜豆腐汤,还有一碟红油豆干,几个炸地金黄的面果子。不算精贵东西,但口味极好,皇帝接连吃了许久都没吃够。

  “当真?”见着张瑞点头,皇帝又是叹气。

  他还没想出对付燕洵的法子,外面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明明杨琼秘密进宫,不应当有人知道此事才对。

  皇帝猛然醒悟,“边城还有人。”

  张瑞低着头不敢说话。

  原来边城是卫守城镇守,战报都中规中矩,边城也没出过大事。现在换成是杨叔宁,皇帝也很放心,杨叔宁绝对忠心,肯定不会自己耍小把戏。

  不过皇帝仍旧把自己的昔日发小派去,觉得这样能更放心一些。

  “你安排人去查查。”皇帝低声道。

  张瑞赶忙答应着。

  他贴身伺候皇帝这么多年,更是知道许多秘密,此时皇帝虽然没明说,但张瑞能揣摩出来:皇帝的意思是查所有人,但重点是查裘保。

  裘保是跟皇帝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伴读,这么多年对皇帝的帮助只多不少,甚至为皇帝出生入死过,只是一旦帝王起疑,并不会因为昔日感情而迟疑。

  宫里的动静能瞒过世家,甚至能瞒过后宫,但是瞒不过大理寺。

  密探刚出宫的时候,北齐就知道了。

  小院中,捕快们坐了一圈,当中光明幼崽和宝宝坐在小板凳上。

  忽然宝宝猛的站起来,在板凳上走来走去,还背着手,一脸严肃。

  宝宝穿着跟幼崽们同样款式的衣裳,不过他个头太小了,印有幼崽矮胖模样的衣裳,上面只有两个三个幼崽矮胖形象。

  为此幼崽们特地给宝宝缝了更多衣裳,确保他有所有的幼崽矮胖形象。

  今天宝宝穿的衣裳印有对他来说很大的光明幼崽和弹弹幼崽形象,衣服和裤子都很板正,早晨换衣裳之前宝宝特地自己熨烫了一遍。

  “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做点什么。”宝宝板着脸道,“皇上没让我师傅查案,是不是不信任我师傅了?”

  “咱们要把线索放出去吗?”光明幼崽扭头问捕快们,一遍伸手拍拍宝宝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捕快们没说话,都看向北齐。

  “放!”北齐道。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北齐都很坚定,他依旧忠君,只不过在忠君之前,他要先忠于大秦。他这一生的愿望便是让大秦没有冤假错案,大秦所有人的冤屈都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

  皇帝的信任与否并不会影响他的忠心。

  “放!”宝宝也跟着说,“咱们查到的线索一点一点放出去……”

  这些日子幼崽们都没有闲着,他们的耳朵更要用,甚至能通过常人察觉不到的蛛丝马迹跟踪。谢谦书养在外面的外室尽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幼崽们还是能听到里面最细微的声音,就连人的心跳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赵元汀没露面,倒是让幼崽们查出别的事来。

  那些在京城四处散播谣言的人最终都进过那个院子,且幼崽们还发现了一个熟人:强爷。

  边城有人送来消息,跟谢谦书的外室有关系,强爷便是她找来,又让强爷派人四处三波消息。

  当初燕洵抓住强爷,并没有多么为难他,就是猜到他背后还有人,现在强爷背后的人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正好宫里密探出来,大理寺捕快们便顺水推舟,如抽丝剥茧一样,把线索一点一点抛出来。

  强爷散播出来的消息说的是燕洵在边城虐待军户和道兵,并没有提到绿棉花和铁爪鬣狗妖。但很快宋飞凉说捕风捉影之事不可取,需得有证据,紧接着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绿棉花和铁爪鬣狗妖。

  这些可不是强爷派人散播,他甚至都不知道绿棉花,更不知道绿棉花是从铁爪鬣狗妖身上长出来的。

  强爷不知道哪儿出了事,自然要来院子里问问谢谦书的外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传的话不是这样的啊?”强爷一脸不解,见着圆姐儿不说话,便又说,“那绿棉花可有稀奇之处?”

  “你别再管这个事,让手下都离京,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圆姐儿道,“你以后也别再来。”

  “怎么?出事了?就算出事也没啥吧,燕大人不是那种卑鄙小人,就算被他抓起来,也不会有事,顶多饿几天。”

  圆姐儿不说话,很快拿出来一个木箱,里面全都是金条。

  强爷接了木盒,还是不死心道,“燕大人真没什么害怕的,他不会弄出人命。”

  “行了,你快走。”圆姐儿烦不胜烦,赶忙撵强爷走。

  院里的人十分小心谨慎,周围都是他们自己安插的暗哨,明面上也有守着这里的人。不过幼崽们耳朵好使,而且还特地为此造了一个巨大的收声器,听得便更清楚了。

  捕快们得了幼崽们给的指示,立即把消息放出去。

  宫里的密探刚出来没多久,便很快找到线索,抓到强爷,又很快顺藤摸瓜,同样找到这个小院,只是跟捕快们一样,都在远处暗中盯梢。

  强爷直接被带到宫里,看到面相阴柔的太监,一根根银针闪着寒光,他便知道自己这是栽了,只得问什么说什么。

  “你是从何处知道绿棉花的?”张瑞虽然没露面,但问话的却是他。

  “什么绿棉花?我不知道。谢谦书的外室,那个圆姐儿跟我说的是燕大人在边城虐待军户和道兵,没说绿棉花啊。”强爷不解。

  张瑞冷着脸,“看来还不肯说实话,再仔细问问。”

  “我真不知道。”强爷确确实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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