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枫夜找了个小木盒,里面放了很柔软很柔软的布料,把龙蛋放到里面。
燕洵躺在旁边歇息,小幼崽们就乖乖的围着龙蛋坐着。
蛇身幼崽凑过去,盯着龙蛋看了半晌,然后伸出尾巴尖,悄悄的戳了一下龙蛋,认真道:“这枚龙蛋长得像大人,很好看。”
“嗯呢。”战兔幼崽也跟着点头。
自从跟着小幼崽们一块儿,战兔幼崽也觉得燕洵是最好看的,至于镜大人,确实没有那么好看。
“这颗蛋,真好看呀。”小幼崽都这么觉得。
弄得燕洵忍不住又看了眼光溜溜的蛋,感觉就是鸡蛋放大了许多,还热乎乎的,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好看的,或许小幼崽们是真的觉得好看?
该睡觉了,小幼崽们主动跑去对面的小间,剩下燕洵在这边歇息。
镜枫夜把蛋捧出来,放到燕洵旁边。
“里面的宝宝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吗?”燕洵好奇的问。
“能吧。”镜枫夜自个儿也不知道,伸手要摸蛋。
结果热乎乎的蛋竟然自己滚了滚,咕噜噜滚到燕洵怀里,故意不让镜枫夜摸。
燕洵看到了,赶忙伸手把蛋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恩,应该有反应。摸起来很暖和,我的手比较凉,应该不会冰到宝宝吧?”
把蛋放到软软的枕头上,蛋就自己咕噜噜滚到燕洵怀里。
能自己滚的蛋,实在是神奇,燕洵饶有兴致的玩了好一会儿。
镜枫夜摸出木盒,低声道:“大人,我看看你的伤……”
“都已经好了。”燕洵自个儿反正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也没拒绝镜枫夜看。为了不让蛋宝宝感应到不该感应的,燕洵赶忙把蛋宝宝放到木盒里,盖上盖子。
“大人……”镜枫夜看了眼,伸手挖了一坨胭脂,期期艾艾的凑近了,慢慢地说,“大人,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
燕洵则是想到,之前镜枫夜三天两头的就能想出花样,虽然他的肚子里有宝宝,不合适,但那种事也没少做了。
“要不我帮你?”燕洵想了想道。
“可是大人这里都已经好了……肚子里也没有宝宝了。”镜枫夜小声道,“我问了霍老,他说只要我小心一点,不会那么容易怀上宝宝的。”
这次燕洵流了很多血,可把镜枫夜吓坏了,反正第二个宝宝现在是不敢要。
镜枫夜虽然跪坐着,但身体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燕洵瞥了眼,忽然想到,龙可能真的是天赋异禀,或许天天那样也不会肾虚。
**河蟹爬过**
火车试行成功那天,胡如便坐不住了,他心中有着巨大的恐慌,每日都在想办法。
终于,两个看守他的婆子临时有事,要离开盏茶功夫,胡如便得了这个机会,飞快的跑去马厩,牵了一匹马,骑着就跑。
桥边守桥的汉子看到,也只是在后面吼了几嗓子,并没有追上来。
胡如一路跑,一直到下了丹心桥,回到家中,这才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胡如大声道。
他顾不上歇息,赶忙进宫,并且送上去一卷临时画的图画。
很快,小黄门回来,让胡如进去面圣。
“皇上,那火车力气极大,就是一百匹马也别想拉着,小山一样。”胡如大声道,“我听燕洵说,那火车要是撞了人,能直接碾成肉泥。如今铁路桥还没修好,火车离不开,等铁路桥修好,火车穿桥离开……那、那要是寻常还好,要是被大妖看到,拎起来,再砸下来,一座城恐怕就没了。”
那么巨大恐怖的存在,为什么能造出来,还要用上?
胡如心中十分恐慌,若是燕洵看谁不顺眼,那岂不是利用火车就能轻易害死许多人?
“皇上,三思啊。”胡如悲恸道,“燕洵目无王法,抗旨不尊,不孝不剃,且居心叵测,现如今满京城谁敢说燕洵的不是?他这是藐视皇恩,要一手遮天了!”
“皇上,为江山、为社稷,为满朝文武大臣,为天下百姓,请皇上三思!”
胡如狠狠的用额头砸地面,不一会儿便砸出血来。
皇帝高高在上的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胡如,良久,方叹息道:“爱卿请起。你之所言,朕都知道。可现在还有谁能与燕洵平分秋色?朕的江山社稷,往后还要依赖爱卿。只是这次,爱卿除了火车,可有得到什么?”
火车那么大的庞然大物,试行那天去看的,可不只是&那边的人。
当天王真儿和裴钰儿打头,带着国子监大半学生去了,就连杨琼都带着一群狐朋狗友,说是去找燕洵麻烦,可是不也看了威风凛凛的火车?
满京城的士族、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说,那么大的铁疙瘩,就是放上铁轨和轮子,这就能跑起来了?显然没那么简单,不得不承认,燕洵和他召集的那群人,实在是厉害。
宫里自然早就知道火车什么样,此时胡如再来说,已经是晚得不能再晚了。
“这……”胡如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爱卿,你可知,一步落后,往后便要步步落后?”皇帝想起那天周光说的话,“朕要的是栋梁之才,不是马后炮啊。”
胡如出了一身冷汗。
“罢了,你去户部当差吧。”皇帝叹息道。
他沉思良久,竟是发现朝中无人可用。但凡是有一人能参透燕洵那边捣鼓的东西,那么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对于燕洵,只能听之任之,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憋屈。
“太子如何了?”皇帝思索良久,问。
在边上伺候的张瑞赶忙道:“病是大好了,就是没得精神。”
“朕去看看他。”皇帝叹气。
秦仪染了病,周光亲自去求了药,病是治好了,但精神还是不好。
东宫,秦仪站在书桌前,两颊凹陷消瘦,拿着毛笔,在纸上勾勒,简单几笔便能看出是一幅画,正是侧眸浅笑的燕洵。
“孤这辈子,唯一看不透的是他,唯一得不到的是他,唯一喜爱的还是他。”秦仪目光悠远道,“孤想他,念他,思他,可他却从未来看过孤一次。”
“二弟倒是命好,竟能去见他。”
“你们说,这太子之位有什么好的,孤只能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听着里头的话,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哼一声进去,道:“是嫌朕约束你了?你是觉得朕拦着你,不让你得到他?你还不知道燕洵已经怀了身子,且产下一颗蛋么?”
“什么?”秦仪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皇帝,赶忙跪下请罪。
秦仪一脸恍惚,他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燕洵怀了身子,还产下一颗蛋。
那个人肯定是镜大人了。
一时间,秦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好,整个人都木木的,忽的眼前一黑,晕了。
“叫太医!”皇帝虽然生气,但到底是自己最亲近的儿子,看到秦仪如此,本来就心疼,又见他晕了,心里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太医来了一看,“皇上,太子殿下是优思成疾,这心病还得心药医。”
“父、父皇。”秦仪躺在炕上,看着更加憔悴,眼神迷离的看着皇帝,喃喃道,“儿臣、儿臣想见一面……”
第54章
“机床设计出来了吗?”吃早饭的时候,燕洵问。
“今天差不多能出来。”利爪幼崽奶声奶气的说着,主动把桌子中央公共盘子里的双黄蛋夹给燕洵,自个儿夹了单黄的。
桌子最边上,也放了个软垫,桌子上摆着一个小一点的软垫,蛋宝宝就放在上面。
战兔幼崽伸爪子摸了摸蛋宝宝,小声说:“弟弟,咱们要吃饭了哟。”
躺在柔软的布料里面的蛋宝宝晃了晃,表达自己感应到了。
正吃着饭,秦三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进来,道:“大人。宫里来了人,太子殿下想见大人。”
“知道了。”燕洵点头。
秦仪茶饭不思,躺着等死,日日正眼第一句话就是想见燕洵。
小幼崽们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等秦三出了屋子,赶忙道:“大人,宫里危险,可不能去。我们也没法子保护大人……”
“不知道三代槍在宫里能不能用。”火焰幼崽道,“三代更稳定,用的铁丸减小许多,不浪费,只是……”
嗜血鱼妖的牙齿固然锋利,但现在还没研究透嗜血鱼妖的牙齿为何能造成这种效果,去了宫里会不会受到龙气压制。
“见还是要见的,就看他敢不敢来见我了。”燕洵叹息道,“太子殿下怕是钻了牛角尖,需得开导开导。”
“如何开导?”小幼崽赶忙问。
“山人自有妙计。”燕洵卖了个关子。
消息传到宫里,秦仪仿佛回光返照一样猛的跳下床,踉跄着往外面走。
皇帝站在屋子外面看着,原本他不想让秦仪离开皇宫,怕他有危险,只是看着秦仪这幅样子,活一天是一天的,也只能点头。
宫里浩浩荡荡的出来一队道兵,各个修为高,模样好,更是训练有素。
最当中有个人抬的轿子,秦仪就坐在里面,翘首以盼的等着见燕洵。
燕洵站在桥头等着。
后面,镜枫夜捧着蛋宝宝,眼巴巴跟上来,就站在不远处。
“外面风大。”燕洵回头看了眼,示意镜枫夜回去。
镜枫夜用很厚很厚的皮毛把蛋宝宝裹起来,依旧站在原地,风一吹,显得有些凄凉。
明明面庞英俊,身形高大,腿长腰细,龙鳞痕迹只要不排斥,反而越看越好看,但此时的镜枫夜看上去,偏偏显得有点可怜。
燕洵回头看了好几眼,无奈的走过去道:“快回去。我跟太子殿下说几句话便是,头几回见面都不怎么愉快,你何必斤斤计较的,心放宽点。”
“他为大人茶不思饭不想。”镜枫夜道。
再想想自己,一顿饭能吃一锅吃食。
“你是你,他是他,我分得清楚的。”燕洵抹了下镜枫夜的脸,感觉风吹的都有点凉了,再一看,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春天才穿的单衣。
“我要出来看着。”镜枫夜不肯回去,固执的站在原地,还捧着蛋宝宝。
燕洵无奈,“那你跟我一起上前。”
“不,我要偷偷看。”镜枫夜也不肯上前,他就是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秦仪想怎样。
当初二皇子屡次出言不逊,言辞轻浮,后来摔断了腿和胳膊,听说现在为了养伤还在躺着不能动,每日都要发火。
镜枫夜其实偷偷找了长毛幼崽帮忙,不然二皇子也不会那么倒霉,胳膊腿都是粉碎性骨折。
心里打着小九九,镜枫夜不肯听燕洵的话。
“好吧,随你,若是冻伤寒就自己睡一个屋。”燕洵道。
“不会伤寒。”镜枫夜赶忙拍着胸脯保证。
不多一会儿,道兵浩浩荡荡的来了,气势十足。
轿子落地,秦仪从里头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燕大人。”秦仪上前一步,忽然又想到燕洵怀了身子,还产下一颗蛋,便心如刀绞一般,悲戚的看着燕洵,恨不能早早遇上他。
“太子殿下。”燕洵拱手,“你我之间再清楚不过,下官斗胆说几句话。”燕洵说着,走上前凑近了对秦仪道,“太子殿下心里不是喜欢燕洵,喜欢的是燕洵手底下的钱财和人才、技术吧?感情一事,最是不可强求,太子殿下莫情痴,因为在燕洵眼中,太子殿下还不如个傻子。”
燕洵长得实在是太好看,远看如画,近看更如画。
“燕大人。”秦仪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又露出伤心的表情。
“何必呢?你的太子之位没那么重要,你觉得呢?”燕洵又道,“十三皇子、六皇子、三皇子,你觉得他们在外面的差事做的好,还是挤破头,把自个儿关到东宫好?”
秦仪脸色一变,快速道:“你都对他们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说待在宫里,怕是永远都跟不上外面的变化罢了。”燕洵笑了下,如沐春风,“太子殿下,你可知火车是何物?只听说过,亲眼见过吗?知道火车跑的多么快么?”
炼钢炉产出的钢锭都能用来做什么,能带来多少利益,能让大秦发生多少变化?
面对妖怪,难道只能靠道兵用人命去填,人类永远都不能改变了么?
秦仪在东宫享受身份地位的尊贵,却不知外面的人早已抛开这些,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了。
此话一出,如同醍醐灌顶。
“燕大人好手段。”秦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太子殿下好计谋。”燕洵轻笑。
秦仪模样不错,此时虽然憔悴万分,却也不减半分俊美。
“请。”燕洵上前一步,引着秦仪回轿子。
众目睽睽之下,秦仪不好发作,便故作伤心,又因为心里的想法多,整张脸看着都十分扭曲,倒是变得狰狞丑陋许多。
目送秦仪和道兵浩浩荡荡的离开,燕洵松了口气。
他对秦十三、秦六和秦三,其实根本没提点过什么,只是尽量引导着他们往正确的方向发展,不至于走偏路而已。
路口,镜枫夜捧着蛋宝宝,冻地浑身冰凉,脸颊都红了,还差点流鼻涕。
燕洵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快跟我回去,先泡个热水澡,再喝姜糖水。”好在蛋宝宝被裹的严严实实,燕洵摸了摸,感觉还有点烫手。
镜枫夜去洗了热水澡,外面燕洵亲手给熬了姜糖水,里面还有一个嫩嫩的荷包蛋。
都吃了以后,燕洵一手攥着蛋宝宝,一手放到镜枫夜额头上,“比平时热,这是温度计,自己放好。”
“没事。”镜枫夜吸了吸鼻子,接过温度计。
燕洵把蛋宝宝踹在怀里,出去一趟。
镜枫夜赶忙把温度计拿出来,放到一边,等听到燕洵脚步声的时候,再把温度计放好。
“拿来我看看。”燕洵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准备看看温度计。
红线在标准刻度以下。
“没事吧。”镜枫夜缩到墙角,不敢看燕洵。
明明那么大块头,若是堂堂正正的,看着就是十分俊美的男子,这会子却跟小幼崽似的,还知道心虚。
“没事,等明天再看看。”燕洵无奈道。
晚上睡觉,燕洵特地让小幼崽们陪着蛋宝宝睡,自己和镜枫夜睡对面的小间。白日里解决了秦仪,燕洵心里放松,睡得很踏实。
镜枫夜半夜爬起来,偷偷看了眼燕洵,见他没醒,很心虚地从小间里出来,去个隔壁屋。
第二日一大早,燕洵还在睡觉,小幼崽们早早爬起来了。
蛇身幼崽用尾巴尖圈着蛋宝宝的小窝,里面躺着蛋宝宝,欢快的游过来,“大人,镜大人今天找小花开药了。”
“镜大人染了伤寒,不过不严重。”花树幼崽道,“喝一天药基本就能好。”
“最近天气转暖,风却大了,估计有不少人吹风容易着凉。”燕洵忽然想到一个点子,“大家都来听听,我想的法子行不行。”
霍老也在旁边,听燕洵说完,神情震动。
他行医一辈子,自认为仁者心怀,最是见不得病人不得治,且常常觉得自己做的足够好了,如今再听燕洵如是说,心中感慨万千,觉得自个儿活了这大半辈子,终究是比不上一些人的。
“成,肯定能成!”霍老道。
“那这几天写好计划就动手吧。”燕洵也觉得可行。
保育堂医馆声名赫赫,但专治别人治不了的病人,到如今治疗的病人大都是河这边做工的人,京城的人并不多。
这日秦三露面,去了京城各大药铺,寻常药草全部买空,银钱花费不知多少。
跟保育堂有关,便有一些有心人打听消息,逐渐摸清了大体药草的种类,更是摸清了大约是治伤寒的寻常药方。
买如此多的药,这是为何?
“兴许是那边大部分人都得了伤寒,否则哪用得着这么多草药?”徐良筝侃侃而谈道,“住水泥房又怎样?该伤寒还是得伤寒。”
“若是真的出现那么多得了伤寒的,会不会是……”
“……瘟疫?”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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