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只的幼崽把庞大的包袱重重地放下来,站在城门口就开始哭嚎。
瞭望塔上的道兵一开始只看到包袱,吓了一跳,随后才看到站在包袱旁边小小一只的蛋弟弟,赶忙跑出来帮着开门,又特别关心地问,“蛋弟弟,这是咋了?”
“没咋。”蛋弟弟重新扛起巨大无比的包袱,吭哧吭哧往里面走,一边说,“我回来找哥哥帮忙。歧元县那边乱的很,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田地也整治不好,我得请哥哥去帮忙。”
道兵这么一听就不怀疑了。
如果歧元县当真是那样,只有三只小幼崽可定不够,蛋弟弟回来找哥哥也正常。
至于蛋弟弟带回来这么大的包袱,难道还不能让人家带些东西了?别看蛋弟弟个头小,力气大得很呢。
等回到水泥楼,蛋弟弟便等着边城大营杨叔宁和外城墙杨琼那边派来心腹,他这才清了清嗓子说:“歧元县乱的很,贾大人忙得焦头烂额的,田地也都没整治,你们是没看到,那地方比咱们边城还穷,我们要是不帮忙,还不知道贾大人要整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蛋弟弟又擦了擦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滚下来,“就算阿爹不在,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歧元县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阿爹曾经说过,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饱饭,穿上衣裳,孩子能够读书,老人能够得到赡养,看病能够花最少的银钱。阿爹还说了,等将来的将来,他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不花钱看病,不用再让一些人家只要得了病,就得倾家荡产……”
说着说着,蛋弟弟便愈发的伤心,“就算阿爹不在,我们不还在吗?”
蛋红红也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哭的比谁都凶。
其他小幼崽也都很难过的低着头。
那听上去是燕洵的宏愿,可燕洵也一直都没有停下努力,就像是伤寒冲剂,若是没有燕洵请三皇子控制价格,恐怕伤寒冲剂价格早就上去了,平民百姓哪里还能买得起。
在场的道兵也都感同身受,想到燕洵还没有消息,八成是回不来了,便更加伤心。
这会子有道兵进来,“胡大人来了。”
“别让他们进来。”蛋弟弟横眉竖目,很不高兴地说,“上回让裘什跟着去歧元县,黑将军手底下的道兵什么都不能干,天天伺候裘什,结果裘什还是病了。后来还是我想了个法子,好不容易给裘什吊住命,这回再去歧元县,反正我不会借兵,也不会带他们!”
杨叔宁派来的道兵就有些恼怒。
他们这些道兵身为杨叔宁的亲卫,那都是上战场杀妖的,出生入死不说,更是早早写了遗书,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偏偏让个裘什折腾的,还要伺候人。
“哥,他们怎么还不回京城?”蛋弟弟问。
蛇身幼崽撇嘴,“还不是追着大人不放。”
“那战功咋办?”蛋弟弟赶忙道。
蛇身幼崽看了眼蛋弟弟,眼珠转了转,冲着对面杨叔宁派来的心腹提议,“依我看,他们不回去就不回去,追究我家大人倒也没错,只要他们有证据就行。但是边城战功却也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万一又有妖怪攻城,难道这回的战功就一笔勾销了?我看不如这样,由杨将军写折子送去京城,我再写一封信给周光周老,由他牵头,先把战功定下来,至于留在边城的这些人如何,咱们不去管,如何?”
战功不能一笔勾销,甭管是升官还是拿赏赐,都得让朝廷承认这笔战功才行。
“现如今也只能这样,否则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火焰幼崽也说,“正好我这里有编写的教程,要给保育堂第一学堂、第二学堂的,到时候让杨将军派人送去。”
“京城图书馆虽然还在建,但有一小部分已经用了,里面有个大儒,地位堪比宋飞凉,我也写一封信给他。”
“给宋飞凉写信。”
“还有曹三。”
“吏部侍郎咸平咸大人。”
“也给贾不甄写一封信吧。贾府虽然糊涂人多,但到底是国公府,且贾不甄还算清醒,他看了信应当知道怎么做。”
贾家毕竟还有个极为受宠的贾妃在宫里。
最后火焰幼崽给杜芹生写信,让他找他爹杜玄风,再找后宫娴妃娘娘。
幼崽们说做就做,很快写好了信交给杨叔宁的亲卫。
等杨叔宁看到这一封封信,手都颤抖了。
通过他的手给保育堂第一学堂、第二学堂送教程,这就是人脉,尤其是第二学堂,里面颇多达官显贵,若是有事求上门,他们定然会看在学堂的份上帮一把。
而保育堂第一学堂、第二学堂的这些孩子们,据说个个都是板上钉钉的小秀才,往后做学问的考举人至少有七成把握,而剩下的都是学格物、机关等不会继续参加科举的学生。
京城图书馆虽然还在建,但早已引来天下有名望的大儒、学子,更别说宋飞凉、曹三等人,还有吏部侍郎咸平等人,再加上周光周老出面,这战功就成了一座狠狠砸下来的大山,谁也修改不了,谁也挪不走。
这是幼崽们的能耐,或者说这是燕洵给幼崽们留下来的实力。
而这些原本应当隐藏起来的实力,如今幼崽们为了边城道兵的战功出手了,雷霆之势,且毫无保留。
“去吧。”杨叔宁颓丧道,“请幼崽们出手,我这个大将军终究是跟皇上离了心,可战功不定,边城永远都不能稳定军心。你且去吧,以后对那群幼崽好一些,他们也都不容易。”
亲兵接了信,恭敬地退了出去。
再说水泥楼中没了外人,蛋弟弟便立刻擦了把脸上的眼泪,呼啦一下蹦起来,跳到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喝水,把流出去的眼泪都补了回来,这才说:“哥哥们放心!”
“当真?”蛇身幼崽眼睛瞬间亮了。
“当真。”蛋弟弟重重地点头。
蛇身幼崽高兴地打滚,其他幼崽也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等着幼崽们平静下来,蛋弟弟这才说:“这回要两个帮手。蛋红红你想不想去?想去的话可以跟小黄一起,我留下来坐镇边城。等回头京城那边战功定下来,边城这边胡赛等人定然会闹幺蛾子,我得震慑住他们。”
若是蛋弟弟不在,自然是小皇子震慑他们。
蛋红红还是泪眼汪汪的,冲着蛋弟弟点头,“哥,我想去。我都很久很久没见到……了,我想见见……哪怕是一眼就好。”
自从燕洵出事,反应最大的就是蛋红红,还差点饿出毛病来。
“我也去。”小皇子赶忙道,“那便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尽管交给我。”
“那咱们还是猜拳吧。”蛇身幼崽道。
他的尾巴尖不够灵活,便让蛋弟弟代替自己,这回同样是选出两只小幼崽。
虽然不是像上次那样又是借兵,又是跟胡赛等人你来我往的,但幼崽们也没有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的收拾了巨大的包裹,光明正大的沿着水泥路出去,光明正大的离开边城。
纺织作坊那边很多人都给准备了许多干粮,欢哥给送来,于是两只幼崽的包裹便愈发的大了。
而蛋弟弟虽然当着杨叔宁派来的心腹拆开了自己带来的包袱,但也只拿出最外面的一层普通衣物而已,里面的东西等没有外人的时候才拿出来,并且神神秘秘地说:“这是阿爹那边的蓝棉花和归元蓝灵芝。”
“咱们手中也有一些归元蓝灵芝,只是当初归元虫叶妖抓的少,但是别人不知道抓了多少,这个倒是可以操作。”花树幼崽赶忙说,“蓝棉花虽然有,但只有一点点。”
当初铜爪鬣狗妖十分凶残,根本没有药物控制,种植棉花全靠力气,成功率十分低。
直到现在幼崽们手中积攒的蓝棉花也只有一丁点儿罢了。
“咱们先纺线、织布。”蛋弟弟道,“既然拿回来了,就肯定得用上。战伞没有伞面用起来很不顺手,蓝棉布就是最好的伞面。至于咱们拿出来会有人疑惑,那就让他们疑惑吧。”
“反正就算咱们什么都不做,有些人也不会放过咱们。”
幼崽们都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也不纠结,抽空就纺线、织布。
战伞骨架已经准备了很多,再把伞面缝上去,这才是完整的战伞,用起来也十分顺手。
*
京城。
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半路上跳到火车上,偷摸跟环哥儿汇合。
一路进京,火车到海边停下。
环哥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像往常一样吃住都在火车上,不过火车上的员工都被他不着痕迹的换成了心腹,只要是背后有主子的,他就找借口巧妙的派到别的地方。
而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直奔卫守城这边,帮撼山幼崽送信。
这么些日子撼山幼崽一直都在边城,虽说没有明文规定困住幼崽们,可燕洵没有消息,幼崽们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卫守城倒是找环哥儿给撼山幼崽捎过信,这会子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又帮着撼山幼崽捎信了。
屋里没有旁人,外面守着的都是卫守城的心腹,这让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放松许多。
“撼山说让我配合你们。”卫守城看完信,把信小心的收起来,看向两只小幼崽。
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互相对视一眼,直接道:“我们要借兵,京城大营借三成,地方驻兵能调动多少就调动多少,全都要。粮草、军饷补贴等等,都从我家大人的库房里出,足够的。”
“为了歧元县……”卫守城沉吟。
不是他小看歧元县,而是就算是大秦最富裕的县城,那也只是县城而已,就算所有百姓连带着当地驻守的小将也都反了,那又能搅动多少风云呢?
普通人的实力跟道兵比起来,终究是犹如天堑一样。
“也不单单是因为歧元县。”雷电幼崽道,“当初我家大人献出那么多作坊,里面的人全都抽调出来,再加上他们的家里人,这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时候我家大人便许诺他们一个前程,原本计划是在边城重建作坊,总能把他们都安顿下,可后来出了很多事……”
“我家大人既然对他们许诺过,那么我们就应该帮我家大人完成。”
“歧元县所有人都不能用,至少二十年内不能用,所以必须得去一些人。”
“当初从作坊里撤出来的人,正好可以去歧元县,去那边搏一个前程。”
两只小幼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清清楚楚,而撼山幼崽在信中也对卫守城透露了燕洵的行踪,故而此时两只小幼崽说的话并不是帮燕洵做主,而是表达了燕洵的意思。
卫守城自然也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知道燕洵的行踪,那是因为他的儿子是撼山幼崽。
“成。”卫守城想了想,点了头,他要帮这个忙。
当初从那些作坊撤出来的人一直都闲着,私底下燕洵是有给补贴的,不过不如做工的时候得到的补贴多。而那时候秦仪接手作坊,又有朝廷各个部门的人可以用,完全可以把他们反招回来。
这些人手艺都十分熟练,招回来直接就能用,而且还能收拢人心,再等以后慢慢筹谋安插自己人也行。
可那些人太心急了,作坊刚拿到手里根本就是个空壳子就开始拼命的安插自己人,再排除异己,后来出事完全是必然,就是现在眼瞅着作坊似乎很正常,可还是臃肿的不成样子,效益下降几乎是必然的。
燕洵没有放弃这些人,且给过他们承诺,而现在有了机会,卫守城有机会推一把,自然得帮忙。
“我写封信你带着去找谢然书,他知道怎么做。”卫守城想了想,决定再帮幼崽们一把。
他儿子是撼山幼崽,这些年虽然没有在一起过日子,可来来往往的总是不一样,卫守城再看这些小幼崽,就觉得自己是长辈,理应顾着他们。
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赶忙点头。
等着卫守城写完信,两只小幼崽很快离开,直扑京城大营。
第383章
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直接见了谢然书,把信送上,倒是没有在京城大营停留,而是很快退了出去,在外面等待。
大营中谢然书看了信,心中很快有了计较,赶快让人给两只小幼崽捎信,“且等着,最多两日,我定然能把兵借出来。”
京城大营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许多纨绔倒是也不敢太过分,自个儿出了大营去京城吃喝玩乐可以,手头有银钱尽管花,却再不敢对出身贫苦的道兵动辄打骂。
而水獭等人因着曾经去边城帮燕洵做过工的关系,再回来便是摇身一变,身边也是聚拢了不少人,威望更是与日俱增。
谢然书找的就是水獭,他没有瞒着消息,而是直接说:“这事儿是在边城的那群幼崽引起,又请了卫将军帮忙。我有法子说动上面的将军点头,单看你们愿意不愿意去了。幼崽们早早说过,这一路上的吃穿用,钱粮补贴等等都从燕大人的私库中出,定然是少不了你们的。”
“我又帮着打听过,除去咱们京城大营的道兵要去,卫将军还会帮忙借调地方驻兵。这一路上呢,还会有许多做工的百姓也去,你们也可以回去问问自家人,若是愿意,也能去谋个活计。”
水獭自然是愿意的,他家里穷,只靠着自己那点儿俸禄,也就是勉强饿不死罢了,想要吃饱是完全不能的,可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这样惊动那么多道兵,只是为了对付小小的歧元县,动静是不是闹得太大了?
这般想着,水獭就直接问了出来,“歧元县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县。”
“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想到了。”谢然书叹息道,“这事儿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也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宫里怕是就会传出消息,到时候再准备也不迟。”
水獭就不说话了。
惊动这么多道兵,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借调地方驻兵,根本就不可能瞒着人,若是宫里知道消息还放任如此,那怕是会有更大的事情。
这边幼崽们写的信一封一封的送出来,京城也就迅速有了动静。
先是宋飞凉请曹三斗诗,两边实力旗鼓相当,结果自然是不相上下。
不过诗作确实传了出来,其中所表达的意思自然也瞒不住聪明人,而曹家几位身居高位的更是开始频繁走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为了边城战功走动似的。
吏部侍郎咸平更是直接写了折子,前面折子进了宫,周光后脚便也进了宫。
下面动起来的人更是几乎数不胜数,就是保育堂第二学堂里面学生带出来的消息,就足够让许多人家谨慎了。
现如今但凡是第二学堂的学生,在旁人眼里那都是板上钉钉的小秀才,稍微被先生赏识过的,往后举人,进士更是不多么难。
当年只是看着周光周老的面子才把自家小辈送去,可现在当年不起眼的小辈那是完全不一样了,在一些读书不成、武艺也不成的勋贵人家,有这么一个学生,那就得当家老爷正经对待。
毕竟现在还是小辈,可等将来不如朝堂,那就是一家子的未来。
再说贾不甄得了信,倒是也没跟家中老太太、太太等人说,也没去找家中两个不成器的老爷说话,而是直接去找了贾不伽。
贾不伽也在保育堂第二学堂念书,他以前是在贾家族学念书,开蒙四五年都背不会四书五经,脑子比寻常人要笨一些,可自从去了学堂,便是比寻常人笨,那也是学了不小的本事,教书先生更是说过,贾不伽虽然笨,但懂得笨鸟先飞,一个秀才功名是不在话下的。
再加上学堂不但教学问,还教一些做人的道理,贾不伽是再也不糊涂了,见着贾不甄来,也只当是自家兄弟,背后的那些小算计是完全没了。
“我得了一封信,你且看看。”贾不甄把信递过去,见着贾不伽看完了,这才说,“我捉摸着,咱们家都是一等一的糊涂,若是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坏事。”
“可有什么注意?”贾不伽也知道自家那些人都不顶用。
贾不甄便道:“我看不如这样。我想法子拦着老太太、太太,这个月不叫她们进宫请安。你想法子跟杜芹生见一面,叫他跟娴妃娘娘说说,照看照看贾妃。”
“成。”贾不伽略微一想就答应了。
自从贾妃又生下一位小皇子,先前那位小皇子是彻彻底底的被人给遗忘了。
要说宫里宫外的人,眼睛看到的都是利益,即便是知道小皇子有不妥当,不敢问不敢想,那也是为了保全自身,那也就罢了。可贾家可是那位小皇子嫡亲的姻亲,旁人不过问也就罢了,独独贾家跟着不过问,真是让人寒了心。
早前贾家老太太、太太的,十句话总有九句话是说宫里的小皇子,可现在呢?
现在嘴上说的是贾妃后来生的小皇子,前面那位是完全忘了。
现在这位小皇子年岁小,贾不甄倒是见过一回,只觉得这位小皇子有些愚笨,完全比不上他哥哥灵性。贾妃倒是喜欢的紧,可皇帝定然是更喜欢聪慧的子嗣的,这一点从皇帝从未抱过这位小皇子就能看出来。
当年那位小皇子,那真真是被皇帝抱着长大的。
可惜这些家中长辈全都看不明白,还以为自家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哪儿哪儿都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殊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看着笑话。
再说贾不伽去找了杜芹生,这边杜芹生早就得了消息,他是半点不敢造次的,赶忙去找杜玄风。
早年杜芹生还有些小心思花花肠子,倒是这几年一直被关在作坊里,等闲见不着外面的花红柳绿,也没得机会出去吃喝玩乐,倒是有些改了性子,差事都办的不错。
“你且回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杜玄风叮嘱道,“别以为燕大人一直没消息就觉得他不成了,你也不看看现在那群幼崽已经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我知道。”杜芹生赶忙答应着。
他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当初自个儿戏耍燕洵,还叫他威胁着逼着卖肥皂,后来更是被圈在作坊里。
如今他也就是守着一个作坊,虽然不太懂里面的技术,但工匠都给他几分面子,连带着他在京城也极为有脸面,这都是燕洵不跟他计较,给了他这么一份不错的前途,他可不敢再造次,更是不敢得罪燕洵。
况且杜芹生以前经常能见到幼崽们,自然知道他们掌握的本事极多,完全是自个儿想象不到的。
就说作坊里的工匠,哪个不是幼崽们教出来的,且教出来的本事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故而不用杜玄风叮嘱,杜芹生也不敢有半点想法。
后宫的娴妃娘娘更是比谁都明白,不说这些年她手中的胭脂、肥皂、香膏等等,不但极好用,也十分拿得出手,就是燕洵饶了杜芹生这一条,她就得记着念着,根本不用杜玄风说,她便赶忙安排人去盯着贾妃那边。
这前朝后宫的动作起来,不说大张旗鼓的,反正是整个京城都惊动了。
家中有小辈在学堂念书的,还惦记着小辈的前程,就算不帮忙说话,那也绝对不会使绊子。
甚至原本朝中有些还盯着燕洵不放的,此时也不敢开口了,他们家中是没有小辈在学堂念书,可有几个孩子年纪眼瞅着大了,一两年后正好送去学堂念书。
别的族学、家学什么的,甚至是专门聘请先生啥的,又哪里比得上保育堂第二学堂呢?毕竟不管进去之前是什么样,只要不是傻子、疯子,总能拿个秀才功名,再是稍微机灵些,举人也不再话下,往后可不就是多了一条入朝为官的路?
再上朝,除去寥寥数位依旧不肯松口的大人,剩下的人都变了态度。
边城道兵出生入死,战功原本就是嚯出性命才换回来,一直这么压着根本不是个事儿,到现在边城还没乱,也不过是因为边城不能乱,为了防备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妖怪攻城罢了,可根本不是因为惧怕京城。
就连户部也上了折子,是要给边城拨钱粮的。
皇帝一看折子,便问:“这是第几次拨钱粮?”
是问从铜爪鬣狗妖和归元虫叶妖攻城以来,户部拨了几次钱粮。
下面户部尚书脑门上冒出汗,嘴唇哆嗦,身上也哆嗦,愣是不敢说话,他能说一次钱粮都没拨吗?
皇帝一看户部尚书的反应就知道了,他几乎快要压抑不住怒气。
还是张瑞眼瞅着不好,小声道:“前些日子奴婢听十三殿下提过一嘴,说是琢磨着给边城拨一次钱粮。”
这就是说一次都没拨过。
皇帝顿时就是眼前一黑。
当初燕洵献出来的作坊一开始经营确实不顺畅,不过皇帝也金口玉言说过,两个月的收成都捐出来,到后来作坊经营顺畅了,所得银钱可不都是应当进入户部。
当年燕洵因为插手了曹家的事,把豆干那档子生意拿出来,银钱全部归入皇帝私库,到现在皇帝自个儿简直是富得流油,就是自个儿大兴土木也消耗的起。
又听说豆干口味愈发的多,不但小吃几乎遍布整个大秦,还有一些能够储存很久的罐头,不知道多少商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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