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保育堂.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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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听到七千两白银的时候,阮夫人心中便咯噔一下,她管着家中中馈,自然知道这回走动关系究竟花了多少银子,还有多少黄金,如今被一只小幼崽这般说出来,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听到燕洵这般说,她猛的站起来,不敢置信道,“前面那么些人,为何一文钱没收?”

  “他们的身份不一样。”燕洵解释道,“当初拿了多少银子来看大妖受罪的,这会子便拿多少银子买命吧。”

  这再拿七千两,加起来就是一万多两,这还不算黄金。

  贾府早就不同以往,七千两银子还是咬紧牙关,库房中卖了不少东西得来,更是有老夫人的一份体己在,如今再拿这么多银钱,贾府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阮夫人气红了脸,她没想到燕洵会这般无耻不要脸。

  “下一个……”燕洵看了后面一眼。

  宝宝瞥了眼阮夫人,指着其中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碗道:“这碗药不给你留了,回头若是送银子送的早,我便给你补上,若是来晚了汤药没了,便也怨不得旁人。”

  “欺人太甚!”阮夫人一甩袖,恨恨的看了眼燕洵,转身离开。

  “哎,当初拿银子来看大妖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后果?当初大妖进城分配名额时,大家都是提前看过大夫的,就是当天,也有大夫候着,若是有人晕倒,便会有至少三位大夫来。如今看看……啥啥都没准备,我要些诊金,也不是为了自己。这一路安排,城池和道兵都有付出,给他们些银钱也是应该的……”

  自言自语的说完,燕洵瞥了眼走上前的人,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你这人,竟然冒充下人。阿烛,看看他该交多少诊金。”

  “八十两。”蛇身幼崽甩着尾巴尖说。

  “你这人。”宝宝同样扣下给他的药碗,老气横秋的说,“一般家中下人要么手指粗有老茧,要么脸粗糙,要么身上的胭脂水粉没有那么好,要么举止粗俗,总之跟你的模样是不同的。”

  这边花树幼崽看诊极快,同样要收诊金。

  轮到贾不甄,花树幼崽把脉许久,还掀开贾不甄的眼皮看了看,终于还是叹息道:“大人说看他可怜,放他一马,如今也是时候了。看看他要交多少银钱。”

  梅西拿出账本看了眼道:“两千五百两银子,没有黄金。”

  “让贾府交钱,给他把疯病治了。”花树幼崽道。

  “下一个、下一个。”蛋弟弟哒哒哒往前跑。

  阮夫人急匆匆回贾府,到大门口的时候,眼珠转了转,拿着帕子擦了下眼角,便瞬间梨花带雨。她哭着进去,扑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那燕洵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早已得了只言片语的消息,正惶恐着,见着阮夫人这样,便有些六神无主。

  阮夫人便添油加醋这般这般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老夫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猛的站起来道,“老身这便去问问燕洵,他这到底是要为何为难贾府!把老身的一品诰命衣裳拿出来……”

  贾府出过国公,老夫人更是先皇后亲封的一品诰命,当年也是风光无数。

  如今贾府上下,除了贾不伽在学堂念书,几乎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去了,就是为了趁机结交一些人家。如今晕的晕,看病的看病,还要交诊金。

  两手空空的下人倒是都喝了汤药,可大大小小的主子都还神情惶惶,等着诊金呢。

  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远处聚到一起的孙辈们,更远的地方贾不甄独自躺在干草上,实在是凄惨无比,瞬间眼泪就下来了,哭嚎着便往燕洵那边扑过去。

  “拦下。”燕洵抬起眼皮看了眼,随口道,“下一个。”

  绿鸟打开战伞冲了上去,连带着几个汉子把老夫人拦在外面。

  “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岂是你们能拦的!”阮夫人扶着老夫人,有了底气,声音也愈发的刻薄起来。

  绿鸟不说话,打开战伞,推着众人往前走了几步,态度坚决。

  后面火焰幼崽和黑白幼崽大步走上前,冲着大家笑道:“此事与我家大人无关,你们若是想告呢就去衙门,实在不行还能进宫告御状。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一切都要靠后,先看完病人再说。”

  “绿鸟,谁要是在往前冲,便开槍吧。”火焰幼崽也打开战伞,打开机关,对准这些人。

  黑白幼崽笑着摇了摇头,道:“找我家大人做什么,看他好欺负吗?”

  阮夫人手狠狠地掐着老夫人,她不敢说话了。之所以敢来闹,便是觉得燕洵心善,从未颠倒黑白,更是经常自己拿出银钱补贴百姓,如今贾府敢来,便是依仗这些。

  除此之外,其他人家也有不少人都在蠢蠢欲动。

  他们想要仗势欺人,又想来找回面子。

  这些原本一直躲在燕洵身后的小幼崽们,此时竟然站了出来,还说出这么些目中无人的话。

  那些战伞的机关全部打开,里面随时都能喷出夺人性命的弹药。

  “你们、你们!”老夫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没想到连燕洵的面都没见到,又被她向来看不上的道兵如此对待,怒极攻心,两眼一翻,直接晕厥。

  绿鸟看着手忙脚乱的贾府下人,有些不任性,好心道:“去看看大夫吧。真要有不服气的,直接去衙门告,燕大人放在那里的一千两银子还在,若是能告的了燕大人,便能有一千两银子。进宫告御状也行……”

  火焰幼崽和黑白幼崽收起战伞,都是悄悄松了口气。

  那样的话,他们自己是想不出来的,都是蛋弟弟悄悄叮嘱,让他们一定这么说才行,还要笑眯眯的说。

  旁人都不知道,反正火焰幼崽和黑白幼崽自己是知道了,为了让蛋弟弟满意,两只小幼崽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呢。

  贾家老夫人不但没能见到燕洵,反而自己还病了,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那些个诊金也都陆陆续续的拿了出来,只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子庶女,都只能自己想办法筹诊金。

  银子一到,花树幼崽便回到贾不甄身边。

  “我家大人说你心思赤诚,心地良善,却有些糊涂,宛若鬼迷心窍,自己做了那么些许十恶不赦之事,却偏偏不觉得恶,不觉得自己错了,缺少善恶之分。”花树幼崽拿出银针,扎到贾不甄头上,喃喃道,“原本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家大人良善,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天下万物,美妙之物何其多,若是你从此再不能看,当真是可怜。”

  花树幼崽利落的扎针,一边冲着蛋弟弟示意。

  蛋弟弟赶忙上前捏开贾不甄的嘴,“贾不甄这种,我觉得不是好人。我听哥哥说了,当初他养的那些美人,好些个都养废了,这哪里是好心,根本就是害人。”

  汤药滴进嘴里,蛋弟弟赶忙往后退。

  花树幼崽拿了根布条蒙着贾不甄的眼睛,对旁边守着的贾府下人道:“带他回去,醒来后七日不要拿掉布条,往后病便能好上些许。”

  “多谢小花大夫,那少爷能见、能见……”下人不敢说燕大人,只敢指了指那边。

  “这个说不准。”花树幼崽犹豫一下说,“我家大人跟寻常人不一样,贾不甄醒来后,能不见,还是别见了。”

  寻常百姓承受不了大妖带来的冲击,但是燕洵却能谈笑风生,他没有修为,但是又跟寻常百姓不一样。

  而在花树幼崽心目中,燕洵是无所不能的。

  当初能让贾不甄看他一眼便疯魔,以后便也依旧能。

  京城一片兵荒马乱,早有道兵骑上快马追出去。

  阮端熙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他发现京城大营的道兵似乎靠不住,面对大妖的时候,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根本不敢靠近。

  道兵难道不是要防备大妖的么?

  有道兵骑着快马追上来,阮端熙便立刻找借口离开大妖,到了隐蔽的远处。

  此次护送妖国使臣,全由阮端熙说了算,他虽然不是皇上亲封的钦差,但权力却也差不多。朝中几位大人物都说了话,让他便宜行事,此次若是成功,这便是大功一件。

  只是护送妖国使臣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这才出城十里,歇息一番,又走了二十里,他便有些受不住了。

  冬日的风格外凛冽,战马脾气也大,阮端熙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他穿得再多也觉得冷,还要对妖国极为大妖陪着笑脸,若不是他吃过药丸,怕是早就尿裤子了。

  这一路走来,宛如酷刑,如今阮端熙见着道兵追来,心底里也说不上是欣喜还是惧怕。

  “阮大人,京城乱了。路边观看大妖的人晕倒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全部人心惶惶。京城大夫都没了,全都束手无策。京城大营的道兵也有不少晕倒……”道兵快速说完,仰起脸问,“阮大人有何指示?”

  “指示?京城的各位大人有什么指示吗?陆相怎么说?”阮端熙一愣,随即反问,“各位大人……京城怎么会,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上回使臣大人进城,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撒谎骗我?”

  “阮大人,小的说的话千真万确。”道兵赶忙道。

  阮端熙擦了擦脸上的汗,愈发觉得这道兵肯定是燕洵派来骗他的,即便是有几个人被大妖吓到,最多不过是尿裤子罢了,不至于口吐白沫晕过去,只有区区几个人出事,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抬脚踢开道兵,阮端熙冷下脸道:“你且回去告诉燕洵,不用耍这种小把戏,我看的厌恶!”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

  道兵一愣,还想再说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阮端熙已经回到道兵之间,快步走向奇达西,陪着笑脸说着什么。

  他拼命追出来,想问问阮端熙有什么指示,偏偏什么指示都没有,阮端熙还以为他是骗子。他是京城大营的一名百户,大大小小也是个官,手底下十个火,管着百来个道兵呢。

  然而如今阮端熙什么都没问,就说他是骗子。

  道兵狠狠地捶了下地,重新翻身上马,往回跑。

  跟着燕洵的京城大营道兵,赵飞腾进了一趟大牢,再出来便摇身一变跟了阮端熙,谢然书还是千户,如今统领京城大营的道兵护送妖国使臣。剩下的京城大营道兵还是跟着燕洵,帮着抬这些昏睡的人。

  道兵也有吓晕的,同样来自京城大营,水獭见着好几个自己曾经的好兄弟晕乎乎的被抬回京城大营,心里难受。

  他没背景,家中贫苦,在京城大营常常要做许多活,日日夜夜不停歇,但好歹能管饱,也认识了跟他一样的兄弟,如今他因祸得福,跟了燕大人,但原来的兄弟却还是跟以前一样,甚至还不如以前。

  “水獭,燕大人叫你。”

  “啊?”水獭一愣,忽然想到什么,赶忙飞奔着跑到燕洵面前。他就知道燕大人向来心善,不会见死不救。

  燕洵上下打量水獭一眼,笑道:“水獭是吧,不错,模样变了些。那些受到大妖冲击的道兵你都认识多少?”

  “我认识一大半。”水獭大声说完,又赶忙说,“剩下的我也都认识,不过没说过话。那些我知道是什么人,他们要干活的,京城大营的很多活,都是他们那种人干。”

第214章

  京城大营多世家子,修为不算好,进不了皇帝的金吾卫,又不想进巡查卫,便只能进京城大营混日子。

  “兄弟们,等着。”水獭得了燕洵给的玻璃瓶,仔细的包裹好放到怀里,拔腿就往外跑。

  “等等。”燕洵在后面喊,“拿两匹战马,换乘。”

  鸿胪寺旁边有巨大的空地,养着从边城带来的战马。

  这些日子战马被闲下来的道兵伺候的很好,个个油光水滑,膘肥体壮,此时都安静的站在一边,眨着大眼睛看着鸿胪寺门前忙忙碌碌的人。

  水獭猛的停下,冲着燕洵深深弯腰拱手,拔腿跑向战马。

  京城大营也有马匹,但称不上战马。

  平日里养马的都是水獭这些人,出身贫寒,家中无甚帮助,甚至还有些拖累,能进京城大营,能修行,能温饱,这就已经很好了。

  然而骑马的人却不是他们,而是那些从不养马,除了修行从不做别的活计的,出身富贵的道兵。

  “驾!”水獭一勒缰绳,来自边城的战马便飞奔出去,风驰电掣,原地刮起一阵风,仿佛托着战马前行。

  从鸿胪寺到京城大营,原本要跑两个时辰,因为他们这些道兵不能轻易来京城,只能绕路。水獭知道大营里的那些人以谢然书为主,经常来京城潇洒,甚至还有娶妻生子的。

  而水獭却只能呆在京城大营,一旦私自跑回京城被发现,便要受罚。

  大营就在前面。

  战马直接越过大门口根本没多少用处的木栅栏,直冲最里面的营帐。

  “吁……”水獭勒紧缰绳,喊了一声。

  战马便极通灵性的个然而止。

  他翻身下马,冲进前面有些破烂,还散发着些许意味的帐篷,神采奕奕的喊:“兄弟们!都有谁伤到了?我带来了燕大人给的良药,保准药到病除。”

  大帐中挤挤攘攘的摆着床铺被褥,下面是干草,许多道兵身上还穿着单衣,蜷缩着靠在火堆旁边。

  京城大营向来富裕,甚至不必边城大营差,只是里面的道兵和道兵不一样,发的兵饷钱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些水獭的兄弟也只能保证自己的温饱,其余的……无能为力。

  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水獭。

  水獭昂首挺胸,大声道:“燕大人让我来救你们。大妖冲击非同小可,你们修为不够根本承受不了,若是没有这良药,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恢复,请大夫也没有用。”

  他听那些小幼崽说过,良药只有一副,天底下独此一份!

  那些小幼崽说话从来都不会避着他,他本无意偷听,后来被海边驻扎的道兵百户大人王化点醒,这才知道那群幼崽可不是谁都没防备,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但是他并不明白,直到如今他得了良药回来,才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从那时候起,不或许从他们这些倒霉鬼被选中护送钦差大人开始,燕大人就已经把他们和其他道兵分开了,赵飞腾那些人是一波,他们这些人是一波。

  他们虽然也是京城大营的道兵,但燕大人从未一视同仁。

  这种认知让水獭热血沸腾,又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燕大人从来都是心善的,会记着每一个好人,也会帮助每一个人。

  “水獭,你怎么回来了?”大帐里的一个伙夫长站起来,他没有相信水獭说的话,而是问,“你不能去保护钦差大人,回京城大营了?那上面有没有怪罪下来?我们听说钦差大人犯了事,一直在打听消息,担心你受牵连。”

  当初水獭是因为被赵飞腾压着,非要他从马肚子下面钻过去,咒骂他是马生的,没娘养的野种,他没忍住,和赵飞腾打了一架,后来便被选中,和赵飞腾一起去护送燕大人。

  那时候他只想着找机会报复赵飞腾,如今想来,怕是早有人看中他和赵飞腾的矛盾,甚至期待他能趁机报复赵飞腾,从来让京城大营的道兵出乱子。

  只是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因为说是护送钦差大人,但其实他们这些道兵几乎看不到燕洵,也只能看着最前方那些拿着战伞沉默的汉子们。

  那些汉子太强,以至于水獭心中惧怕,慢慢地便忘了报复赵飞腾。

  如今再次看到这些兄弟,水獭心中五味陈杂,他总算看清了些许形势,而如今这些兄弟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伙夫长,燕大人一点事都没有,如今正在京城。”水獭想了想,便给兄弟们透露了些许事,末了从怀中拿出层层包裹的玻璃瓶,“这就是良药,燕大人说晕过去的道兵每个人两滴,没晕的一滴。”

  “这、这是真的?”伙夫长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然而水獭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带来了良药,由不得他不信。

  水獭点头,“自然是真的。想必让你们去京城护送妖国使臣,也都不是自愿的吧?有人跟你们说过,面对妖国大妖,至少要有三层道兵吗?”

  所有人都齐刷刷摇头。

  “燕大人说过,只有一层道兵是不行的,除非是将军。当初我护送燕大人从边城离开,一路上所见到的道兵,全都是至少三层,有的地方跟燕大人关系好,路边足足站了五层道兵,那后面便能有一些小孩儿,即便是大妖再如何,也不会受到半点冲击。”

  如今大妖出城,路边只有一层修为不怎么样的道兵,这又如何去承受大妖带来的冲击。

  水獭见着伙夫长一脸震惊,又道:“伙夫长,还有大家,安心留在京城大营吧,终于一天燕大人会帮我们的。”

  玻璃瓶并不稀罕,京城大营中,赵飞腾和谢然书等人都有些许,然而伙夫长出身贫苦,只是见过而已,如今接过玻璃瓶,便赶忙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问,“水獭,你这就走?玻璃瓶不得还回去?”

  “燕大人说不用了,我得回去复命。”水獭挥了挥手道,“大家暂且安心,我这便去了。”

  伙夫长追出来,看着水獭上了战马,牵着另外一匹战马飞驰而去,忽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感觉到疼,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来围观大妖的人如走马观花一样,拿银子的拿银子,喝汤药的喝汤药。

  那极少的汤药效果立竿见影,躺着翻白眼口吐白沫的人立刻便能爬起来,行动自如。

  贾不甄略微久一点,因着是花树幼崽亲自扎针,贾府众人不敢直接回府,便把贾不甄抬到马车上,就在旁边等着。

  “差不多该醒了。”花树幼崽从怀里掏出小巧怀表看了眼道。

  马车里,贾不甄眼珠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他模样俊秀,虽然是个汉子,但许多哥儿都比不上他那柔美俊秀的脸,只是染过天花,脸上虽然没留下疤,脖子上却有一个不慎美观的疤。

  “妖、妖怪!”贾不甄猛的坐起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小厮眼睛一亮,赶忙喊道:“爷醒了,醒了呢。”

  和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模样不一样,双目清明,看着便像是病好了的样子。

  “大妖!”贾不甄不等外面贾府守着的人上前,便掀开车帘探出头,看着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十几个人正慢慢离开的水泥路,他眼珠转动,缓缓看向鸿胪寺门口。

  “啊!”小厮想起花树幼崽的叮嘱,还有阮夫人的叮嘱,赶忙上前推贾不甄,“夫人说了,你不能、不能……”

  看燕大人啊。

  鸿胪寺门口的陶壶早已抬走,看诊用的桌子也收走了。

  小幼崽们都忙完,自发的聚拢到燕洵身边。

  “咱们回去歇息了。”燕洵转过身,冲着镜枫夜伸出手。

  镜枫夜脸上沾了点脏污,看着像个伙夫,他握住燕洵的手,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小幼崽们簇拥着跟在后面,小声的说着什么。

  最后面,宝宝牵着蛋弟弟,哒哒哒捯饬着小短腿跟上去。

  “啊……”贾不甄张了张嘴,脑子嗡嗡作响。

  那是燕洵,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裳,削瘦的几乎撑不起那件衣裳,羸弱的可怜。

  “他、他……”贾不甄觉得自己认识燕洵,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便跳下马车,踉踉跄跄的追上去,他推开拦在前面的下人,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个人。

  他到底什么模样,这般羸弱削瘦的背影,究竟会是什么面容?

  镜枫夜攥着燕洵的手,轻声道:“他追上来了。”

  “哎。”燕洵叹气,从怀里拿出面具戴上,“贾不甄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对善恶如此没心没肺,都叫我好奇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如今小花好不容易叫他的病好了些许,可不能再让他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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