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相公.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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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诫眉头不易察觉轻挑了下,皇后的懿旨?有点儿意思。

  皇子大婚,一般都是皇上下圣旨指婚。

  李诫脑子活,思忖片刻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眼中精光一闪,张口笑道:“恐怕这桩婚事皇上也不赞同,大皇子失势,皇后摆明了要替三爷争一争,啧,三爷要难做了。”

  “温家就是皇后给齐王找的靠山?”

  “我看是,温老头是文官之首,位高权重,嘿嘿,让张家冲在前头,出事了有张家顶着,事成了自己是功臣,这老头道行不浅!”

  赵瑀怔楞一下,反问道:“你都能看出来,皇上能不知道?将你急急忙忙提到巡抚的位置,是不是以防万一?”

  李诫不愿她担惊受怕,便满不在乎笑笑,口吻轻松自然,“不可能有万一,我就不信还有人敢造反!按孔先生教的,那叫……哦,未雨绸缪。”

  “其实不只是我,还有好几个年轻的官儿都提上来了。比如唐虎升了兵部左侍郎,魏士俊去南直隶管盐道,他们都闷声发大财,不像我,上蹿下跳的动静闹得大,人们就光注意我了!”

  赵瑀不由笑了,可不是,濠州也好,曹州也好,李诫走到哪里,都能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

  “我有点儿担心,你和齐王关系好,若他上位,固然有你的好处,但温家得到的好处更多,我怕温家找你麻烦。”

  李诫丝毫不担心,“不见得,三爷别看随和,其实最讨厌被人操纵,皇后是他亲娘没办法,保不齐满肚子火发在温家身上。一朝坐稳江山,斩杀拥立功臣的事,我听孔先生说了不少。”

  赵瑀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你站队吗?如果不站队会不会有事?”

  “皇上还春秋鼎盛,现在说这个太早。”李诫揽着她安慰道,“再说二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往后有的瞧呢!前几天刘铭来信,皇上越来越倚重二爷了——也难怪皇后着急。嗨,别管谁上位,我一心办差,只要教他们揪不出错儿,他们就拿我没办法。”

  谈何容易啊,赵瑀心底暗叹一声,换了个话题,指着桌上的锦盒说:“前晌高太太送来的阿胶,她济南的表姐夫家做的,滋阴补血,安胎最好。吴院判看了也建议我用,说比吃安胎药好。”

  “生意人毕竟是生意人,有眼力见,送礼能送到人心坎上。”李诫拿起来看看,笑道,“修堤用了她家的石料,曹无离说着实好用,价钱也公道。这点儿面子就给他们,等到了济南,就从她亲戚家买阿胶。”

  李诫为逗她开心,说起济南的风景,什么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还有各色小吃,引得赵瑀浮想联翩,倒真对济南产生几分向往,“一方山水不消说,定要去玩玩看看,可真有甜滋滋的大葱?那我说什么也要尝一尝。”

  李诫暗自吁口气,粲然一笑,媳妇忧虑消散,大功告成,熄灯,歇息!

  很快到了启程的日子,因赵瑀有孕在身,李诫索性摆开封疆大吏的仪仗,架上巡抚的银螭绣带青帷马车,调集一队护卫骑马策应,另有衙役举着“肃静回避”的虎头牌,一路鸣锣开道,丫鬟婆子七八辆马车跟在后面,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总之绝对不能让媳妇儿受丁点儿的委屈。

  赵瑀舒舒服服地坐了五天马车,第六天,他们停了下来。

  大峰山,距离济南不到一百里,驻扎着兵营。

  李诫也管着军务,他就想进去看看。

  营盘的兵勇禀告说:“大人请去帐中稍坐,将军正在校场上练兵,要过两个时辰才回来。”

  李诫一笑,敢让顶头上司等两个时辰,这个将军看来本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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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车驾驶入营门,李诫没去大帐等着,驱车直接去校场。

  赵瑀第一次进军中大营,从车窗向外看,只见整个大营十分整肃,四面都是高墙大寨,每隔三四丈就有一个佩刀兵士,钉子似的站着。

  两队护卫来回巡逻,个个挺胸凸肚,目不斜视从李诫的车驾旁走过。

  远远就听到校场上的呼喝声。

  军营特有的紧张肃穆气氛扑面而来,赵瑀的声音不由压低几分,“这里也属于你管辖?”

  “这是山东都司下属济南卫,指挥使叫单一刀,正经儿的武状元出身。卫所名义上归左军都督府治下,但我是山东巡抚,皇上命我全权负责军政,我也有权利调遣他们。”

  赵瑀一听明白了,抿嘴一笑,眼中闪过几分揶揄之色,“你不是名正言顺的上峰,文武殊途,人家根本不买你这个巡抚的帐。”

  “那是单一刀没见过我!”李诫略活动下手腕,一撸袖子,豪气万丈说道,“待咱们赶去校场,看你相公怎么把他弄得哭爹喊娘!”

  赵瑀忍俊不禁,捂着嘴笑问:“我也能去看?”

  “要去!这兵营里都是男人,没有你歇脚的地方,你在车里坐着,叫莲心过来伺候。”

  外头的呼喝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阵阵叫好的声音。

  马车停在校场外一处小丘上,居高临下,恰能将校场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李诫跳下车,带着几个长随,大摇大摆进了校场。

  校场上有很多兵勇,跑马射箭、刀枪对练,脚下尘土飞扬,喊打喊杀声震九天,一下子就将人的血液激得沸腾起来。

  正中围着一大圈人,中间是个铁塔似的大汉,打着赤臂,只穿一条黑绸裤子,正和三四个兵勇比试拳脚。

  不到三招,那几个兵勇就被揍得屁滚尿流,齐齐认输。

  围观的人齐声高呼:“单将军威武!单将军威武!”

  原来这人就是单一刀,赵瑀好奇地眯起眼睛看了看,可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单一刀的模样。

  校场上的兵勇都没注意李诫进了校场,或者说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莲心已登上马车,从车窗里也看到这一幕,立时忿忿不平,边给赵瑀倒水边抱怨道:“太无礼了,这难道是给老爷下马威?老爷官儿大,他们还敢这样!”

  赵瑀不错眼盯着外头,随口解释说:“军中威望靠的是资历和战功,老爷两样都不占,乍然掌一省军务,难免人家心里不服气。”

  莲心不懂那么多,看太太没在意,便知趣地不说了。

  赵瑀问道:“阿远跟着乔兰闹没闹?”

  “没有,阿远少爷可乖了,一路上就没听他哭过一声。”

  何妈妈到底没舍得这一份月例,咬牙把大丫留在兖州家中,身边只带了二丫。那孩子体弱,第二天就得了风寒,赵瑀就让何妈妈先去照看自己孩子,阿远暂时交给乔兰照顾。

  赵瑀回身嘱咐道:“你提醒何妈妈多喝点鸡汤猪手汤,别一着急再回了奶,若是阿远挨饿,她这奶娘也不必做了。”

  却听外面的动静小了,莲心忙跪坐在窗边,掀开车帘。

  隔窗望去,校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停下动作,慢慢聚到中央。

  当中的空地上,李诫正和单一刀说着什么。

  单一刀拱手,懒懒散散地行了一礼。

  尽管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动作来看,赵瑀俨然已感受到他的敷衍。

  这让她有点儿生气。

  说是一回事,可以云淡风轻,可以满不在乎,但真正看在眼里的时候,心里仍旧-c-x-团队-有一股火往上蹿。

  她不禁想,李诫会用什么手段降服这个人。

  一阵起哄声,单一刀双手叉腰,扬着脖子高声叫嚣,声音之大,赵瑀竟也听得清清楚楚。

  “久闻李大人是皇上潜邸里数得着的好身手,今日机会难得,请李大人赐教!”

  他胳膊一挥,手下人马上抬来一座兵器架,刀枪剑戟,五花八门的兵器摆了一溜。

  他用刀,李诫也挑了一把雁翎刀,相互之间没有客气,均是举刀就砍。

  赵瑀看得眼花缭乱,什么动作也看不清,只见两人裹在一团银光里,铮铮铿铿响个不停。

  围观的兵勇不时迸发出阵阵呼喊声,赵瑀也不知是给李诫叫好,还是给单一刀鼓劲儿。

  “当”一声,单一刀急急后退几步——他手里的刀飞了。

  人群安静下来。

  他看看李诫,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有人忍不住叫好,然“好”字刚出口,便觉不对,左右瞧瞧,硬生生把后半截咽了回去。

  活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

  赵瑀忍不住笑起来,露出一种连最谦逊的端庄夫人都难免会有的得意之色。

  叫你们小看我家相公!

  又听单一刀连连怒吼,如猛虎一样扑向李诫。

  李诫把刀往地上一扔,迎着单一刀跳过去,噼噼啪啪玩起拳头。

  毫无花架子,都是战场上最实用、最致命的招数。

  便是不懂功夫的赵瑀,都感受到凌厉的杀气。

  赵瑀的心又紧紧揪到嗓子眼

  猛然,李诫一声暴喝,扭住单一刀的胳膊,抓住他的后腰,霍地将其高举过顶。

  单一刀又高又壮,身形足有两个李诫大,却被他如同举石锁一样举起,毫无反抗之力。

  轰!李诫狠狠将单一刀摔在地上。

  一瞬间,校场上的空气似乎冻住了,死一样的寂静,赵瑀竟听到一阵阵的倒吸气。

  单一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明显摔懵了,好半天才动弹一下。

  李诫伸手将他拉起来。

  两人相视大笑,校场的兵勇们也纷纷拍手欢呼。

  他二人携手出来,一路勾肩搭背,看上去就像极其熟稔的好友。

  赵瑀吩咐莲心放下车帘。

  脚步声渐近,单一刀破锣似的嗓子也在车外响起来,“大人,军饷倒不是最着急的,要紧的是住处不够。看着我这里规整,可人多房少,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大通铺,夜里都不敢翻身——翻过去翻不回来!末将催了都司好几回了,他们连个屁都不带放的!”

  李诫说:“这事好办,你清点下人头,十人一帐,我给你拨帐篷,另有军服军被,一并给你。”

  单一刀没有预想那般道谢,嘿嘿笑了几声,“大人,按花名册报可以不……”

  李诫一阵大笑,“冒领军饷,哪个卫所都有的。现在没有仗打,你们这帮兵油子没外财,我不追究你这个,不过你得按实数给我报——大人我的银子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来的,我也要和皇上讨要。”

  单一刀这才道谢。

  李诫又说:“约束好你的兵,拉练时不要惊扰当地村民,更不能糟蹋人家地里的庄稼,去哪里都要保持将士们严明肃然的军纪。如果你能做到这三点,年下我送你一份大礼!”

  单一刀略迟疑了会儿,还是朗声应下了。

  旁的又说了几句,李诫便与他告辞。

  车驾慢悠悠驶离营盘大门,莲心颇有眼色地去了后面下人乘坐的马车。

  赵瑀依偎在李诫怀中,笑吟吟夸他:“你刚才的样子威风极了,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前倨后恭,当真有意思。”

  李诫叹道:“与武人打交道可比文人省心,他们佩服有真功夫的人。尤其这个单一刀,我来时特意去信问过唐虎,这个人打起仗来不要命,却是个桀骜不驯的,左右都督都拿他没办法。”

  “可他有一点特别好玩,输给谁,就听谁的话。”李诫一乐,“说白了就是天生的崇拜强者。”

  赵瑀恍然大悟,“合着你早计划好了,怎的不提前告诉我,害我担心半天。”

  “功夫撂下一年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赢他。还好还好,打了他个心服口服。”李诫眼中精光闪烁,透着一股子计谋得逞的笑意,“更好的是,我能摸清这个卫所到底有多少人。”

  赵瑀纳闷道:“你不是不追究吃空饷的事情吗?”

  “我是不追究,但我总要知道我手里到底能调用多少兵力。”

  李诫往后一躺,头枕着双手,望着车顶出神,“京城局势不明,皇上忽然提拔我到这么高的位置,虽没有密令,我也能猜到他的用意,无非是怕朝臣们结党站队,他这是提前把所有兵权归拢到手里。调不了兵,凭谁想翻天也不能够!”

  当皇帝可真难,不仅要提防权臣,提防后宫,还要提防自己的亲儿子。天家无父子,当真是这个理儿。

  赵瑀心里如是想,看他似有郁郁之色,忙岔开话题,“你功夫这样好,待咱们儿子出生,拳脚师傅的月银可以省了。”

  李诫一听哈哈大笑,“好好,不止儿子,闺女也要教,往后她女婿敢不听话,敢惹她生气,上去就一顿胖揍,看他还敢不敢了!”

  他本是顽笑话,赵瑀却当了真,仔细想了想,商量说:“女儿能不能就别教了,如果女婿不好,让咱们儿子去教训人就好。”

  李诫噗嗤一笑,连连点头,“对,多生几个儿子,女儿嘛,还是像你一样最好。”

  两人说着儿子女儿的教养问题,竟越说越上瘾,甚至连未来找什么样的亲事都敲定了,一路热热闹闹,隔天终是到了济南府。

  今非昔比,还没走到城门口,就遇到了迎接的一众大小官员。

  乌压压一片,几乎占了半个道。

  李诫就笑:“瑀儿,看见没,我还没到任,骄纵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第94章

  打头的是济南知府杨江,四十多岁,圆胖脸弯月眉,嘴唇很厚,据说嘴唇厚的人忠厚老实,但李诫瞧着他那双精光闪烁的三角眼,怎么也不能把他和“老实”二字联系在一起。

  杨……李诫心中一动,问道:“兖州的杨通判和你是亲戚?”

  大概是没料到李诫会如此直接,杨知府脸色微滞,杨通判和李诫不对付,他是知道的,因此停了几息才答道:“是同族兄弟……大人,他那人脾气又臭又倔,就是个二五眼,如果冲撞了您,您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李诫笑道:“你也忒瞧不起你兄弟了,二五眼能做稳稳当当地做通判?你也忒瞧不起我了,他是讲话难听,我却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你可倒好,我一脚还没踏进济南城,你就给我扣上心胸狭窄的帽子,叫下头的人怎么看我?”

  他讲话不留情面,丝毫没有官场上说话留三分的做派,杨知府又是一惊,不过到底城府很深,沉得住气,马上无奈一笑,“大人,是下官一时失言,莫怪莫怪。”

  知府也是一方大员,他伏低做小地作揖赔罪,这幅景象映在迎接的大小官员眼中,就有点新官到任三把火的味道了。

  李诫看着鸦雀无声的一群人,上前几步提高嗓门喊道:“诸位同僚,今儿个是我到任第一天,承蒙各位看得起,特意来城门口候着,我李诫十分的感动,也领了大伙儿的情!大家都挺忙,我就说几句,说完了,你们各自回去当差。”

  “第一,咱们都是领皇上的俸禄,顶顶要紧的就是办好皇上的差事。别存什么拍马屁的心思,只要你差事办得好,自有你的前程在,如果推三阻四敷衍了事,那对不起,我李诫只好请您老挪挪地方。”

  “第二,我李诫最恨贪官污吏,谁的手不老实,敢压榨老百姓的血汗钱,敢伸手从国库偷银子,嘿嘿,别怪我李诫翻脸不认人。”

  “第三,我李诫不敢欺君,和皇上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玩弯弯绕。你们呢——”李诫食指一翘,虚空点了几下“如果敢哄骗我、欺瞒我,哼,老子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小鬼儿,非逼得你跳黄河不行。”

  李诫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立下三条规矩。底下的官儿何曾见过这样直白的上峰,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答话。

  李诫挥挥手,大大咧咧说:“得,该说的我已经话说完了,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杨大人,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本来打算走的杨知府只好又转身回来,垂着双手听他有何吩咐。

  李诫嘻嘻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老杨别介意,我不是冲你,你看,我刚上任,连咱们有多少家底都不知道。嗯……你这样,回去盘下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济南府的藩库账目给我弄利索了。”

  杨知府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说道:“大人,半个月时间太紧了,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我本想给你十天的,已经给你打出富余量了。”李诫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道,“如果账物一致,三天都用不了。这算提前和你打招呼,让你把帐弄清楚了给我。不止济南,整个山东我都要查一遍,其他几个府,我可没耐心再等他们理清。”

  杨知府眉棱骨微微一跳,一时摸不透这位新贵的意思。转念又一想,不管他是有意为难自己,还是真想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他是顶头上司,自己接着就是!

  随即他拱手道:“下官领命,定会如期完成差事。”

  “好好,我就知道杨兄办差不含糊。”李诫立时喜笑颜开,就像一个胸无城府的毛头小子,眨着眼睛道,“杨兄,我没念过什么书,做事顾头不顾腚,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当官当了十几年,资历阅历都比我深,往后可要多帮衬帮衬我。”

  他先是措辞严厉不假颜色,后又拍着肩膀称兄道弟,把杨知府弄得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袋发懵,心里发紧,完全被李诫搞糊涂了。

  官员们逐渐散去,李诫复又登上马车,笑道:“瑀儿,看你相公一来就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想给我下套儿,也得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赵瑀说:“你刚到就给他们下马威,会不会不太好?如果引起他们反感怎么办?”

  李诫冷笑道:“反感?随他们便!你也知道,我资历浅,又不是科举出身,虽说有皇上的宠信在,到底没啥底气,就怕镇不住这帮人,所以必须要立威。他们都精明着呢,心机又深,一旦让他们瞧出来我露怯,往后我这官就没法当了。”

  “可我瞧着,你对杨知府还挺和气的样子。”

  “孔先生说做什么事都要一张一弛,杨江是四品大员,我要用他办点事,光让他怕我可不行,还得适当亲近亲近。”

  “你用他干什么?”

  李诫神秘一笑,“摸鱼!”

  赵瑀不明白。

  李诫解释道:“乡下人摸鱼,先要把水搅混了,鱼在浑水里看不清去向,昏头涨脑的,这时候抓鱼就容易得很。”

  赵瑀很想问问他要抓哪条鱼,却知道有些事她不能问,问了反而让李诫为难,便笑道:“你总说鱼啊鱼的,我都想吃鱼了,听说济南的糖醋鲤鱼是一绝,我可要尝尝。”

  李诫调侃道:“好说,巡抚太太要吃,满济南的厨子们还不上赶着巴结?你就坐在府里等着,晚上这道菜准摆到你面前。”

  进了城门,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巡抚衙门。

  巡抚署衙坐北朝南,占地将近百亩,足有七进院落,西角一处竹苑,南面引了泉水,绕后宅而过,在南花园聚成一大片海子,其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怪石布局巧妙,更有一片十几亩的梅林,景色极为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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