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女持家.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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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然问到:“你叫小彦对吧,识不识字?我这幅画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觉得诗的意境非常好要求诗画相融,一定要看懂了诗以后再作画。”

  小彦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努力记住李安然的要求,点了点头,说到:“行,虽然我看不懂字,但是我家掌柜的可是大家,他肯定懂得。等这幅画做好了,是我给小姐送到府上?”

  “不必。我会每天来看看的。”李安然可不是为了作画,而是为了抛砖引玉,也不知道这块砖头大不大,能不能引到玉来。

  两人离开了笔墨阁,路上,李安然突然问到:“你不好奇吗?”这自然是问到修竹。

  “小姐若是想说,修竹就算不问,小姐也会告诉修竹。小姐要是不想说,修竹问了,也不过是讨人嫌罢了。”修竹像是在心里排演了无数遍,很是顺溜的说到。

  李安然觉得他的回答也怪有意思的,点点头,笑到:“你觉得许还伊此人怎么样?若是给你当教书先生够不够格?”

  “小姐,他性格孤高清高,恐怕不好请。只是教书识字而已,又不打算考取功名,何必冒着可能被刁难的可能去让他当教书先生。”修竹并不打算在读书上钻研太深,所以对于自己的教书先生也只是会读书教书就行。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既然要读书,自然应该从上学起,起点越高越好。许还伊虽然自命清高,但这种人答应的事做起来也很负责,不会随意敷衍。可是比一般的教书先生要强多了。你还没回答我,要是请到了,你愿意跟他学习吗?”

  修竹犹豫片刻,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小姐大恩,没齿难忘,只是恐怕以后修竹还不起啊。”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不用说什么恩情,古人云,施恩不图报,我要是为了得到报答,也不会帮你了,不过是人人都有惜才之心罢了。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当许还伊的徒弟吧,我瞧你们两个性格也有相似之处,你跟着他也会大有裨益。”

第212章 唯有香如故

  听她如此笃定,修竹想到她写在纸上的字,不禁奇怪,问到:“小姐怎么确定那许还伊一定会同意来当教书先生,那首诗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寓意,难道是小姐自己写的?”

  李安然摇摇头,说到:“我可没有那个本领,那首诗是我小时候无意间听别人念得,因为朗朗上口,诗意又无比凄凉愁苦,于是一直记到了现在。既然那许还伊也是读书人,必然会对诗作产生兴趣,所以我才特意嘱咐小彦要诗画交融,他不识字,一定会把那首诗给许还伊看。”

  既然已经说透了,修竹也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想起自己无意间看过那纸上的诗作,赞叹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能做出这首诗的人,想必也是品格高洁,坚贞自守,倒是能够引得许还伊的注意。”

  听他瞬间把诗念了出来,李安然有些惊讶,毕竟在这之前她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修竹,只有刚才递给小彦的时候,他才瞟了一眼,可是他那时也不知道那诗与他有关,竟然就这么强悍的背下来了,要知道,当初她背这首诗的时候,还磕巴了好几天才背熟呢。

  “修竹,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不过是记忆力较之旁人有些优势罢了,况且那首诗像是大家所做,使人见之不忘,只要学过几年诗文的人,都会忍不住背下来。”修竹的表情淡然中又加了一丝寂寥,好像真的被那首诗影响了。

  不愧是陆游,哪怕换个时空,这作品还是能拨动无数人的心弦。看到修竹这样一心向着功利的人都被感染了,李安然心里不禁打起了小九九,要是自己印一些古人的诗作,拿出去卖,说不定也会被一群文人雅士趋之若鹜,到时候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但仔细想想之后,她就知道不靠谱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引起轰动不难,怕得是引起轰动之后,要是别人追问她这些诗作的作者是谁,她总不能大言不惭的说是文抄公吧?要是按在自己身上也不可能,古人没那么好骗,一个人作诗写文都有自己的风格,比如柳永就写不出辛弃疾的豪放,在真正玩弄笔墨的人那里,几乎能猜出哪首诗和哪首诗是同一个人写的。

  再者,她抄的这首卜算子也是没有借用什么典故,要是真碰上什么秦王六合,楚汉争霸,到时候再有人问起典故,她总不能说是自己梦里梦见的典故吧?

  想来想去,还是做她的辣椒酱和豆瓣酱最为省心,毕竟民以食为天。

  她带着修竹回到李家之后,才刚刚进门,就被老太太身边的奴仆拦住了。

  “二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大厅一趟。”奴仆态度恭敬,说话时一直弓着腰,既没有太过谄媚,也没有阴奉阳违的感觉。

  老太太,怎么会一进门就让自己去大厅,平时大厅一是用来接待尊贵的客人,另一个就是用来审事的,至于审什么事,肯定是有关李家的。李安然虽然猜不到太多,但是也隐隐约约感觉这是何春花母女忍不住动手了,她心头冷笑,问到:“可是我二娘和姐姐也在大厅?”

  奴仆立刻答道:“二太太和大小姐也在。”

  “知道是什么事吗?”李安然并不着急走,那对母女在一起也不过是弄些李家的小打小闹,被自己收拾一顿之后还得让奶奶帮着平事,都多少次了,也不长记性,估计这辈子也不会长了。

  “回二小姐,奴才只听到是关于月银的事情。”那个奴仆看起来不像奸滑之人,平时在何春花身边也没有见过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李安然让他在前面带路,放缓了步伐,小声问到:“修竹,她们事前是否与你商量过,你可知是什么事情?”

  修竹轻皱眉头,摇了摇头,说到:“她们只是催促我尽快找到你的破绽,这次为何突然出手却没有告诉我,或许也是对我并非全然相信。”

  说完,两人又拉开了距离,修竹虽然骨子里傲气,但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能够分清轻重缓急,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一副恭恭敬敬,尊卑有序的懂事的小厮。

  到了大厅以后,老太太坐在正位,何春花带着李玥思坐在下面,三人一言不发,倒是显得比平时怼李安然时要有教养的多。

  她慢慢走到左下的首位坐下,旁边的小厮立刻沏茶,等慢悠悠喝完了一杯茶水后,看也不看对面的母女,对着上位的老太太问到:“奶奶此次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老太太斜觑了底下的何春花一眼,又对着李安然和蔼的开口:“你二娘说你克扣她的月银,要问清用途,既然都来了,那就一并说清吧,也省的心里留下疙瘩,为了点银子一家人离心就不好了。”

  何春花听她说是一点银子,面上虽然维持着平静,但是心里却忍不住骂到,老不死的,哪里是一点银子,那可是她半个月的月银,就被李安然那个死丫头一句话轻飘飘的克扣掉了。

  在场的人并不多,除了四个主子,就只有刚才带路的仆人,和自己身后的修竹,想来老太太也是害怕何春花又闹出什么笑话,所以故意只留下心腹之人,免得家丑外扬,让下人们看笑话。

  她看了对面的何春花一眼,见她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便直了直腰,活像是要打仗的公鸡一样,不由得嘴边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真正胜券在握的人,根本不需要通过这种虚张声势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的气势。

  “哦,原来是月银啊。二娘要是不提,我都忘了这点银子的事呢。当初二娘自愿为李家的生意做出贡献,我还感动不已,怎么现在却说是我克扣了二娘的月银,要知道,当时二娘在我的院子中,说的那般大义凌然,有不少下人都听见了,就连姐姐当时也是亲眼所见的,对不对?”她说到最后,忽然把话头引向了李玥思,微笑着看向她。

第213章 风雨欲来

  李安然这一转头,顿时引得老太太和何春花都把目光放在了李玥思的身上,她被三双眼睛盯着,先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随后却是很快反应过来,也学着她娘的样子,挺直背脊,却不知道这个动作更显得自己心虚,她不敢直视李安然的目光,便对着老太太说到:

  “当日我和我娘的确说过,我们所想所做都是为了李家,虽然妹妹掌握李家大权,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真的用我们的银两是为了李家的生意,玥思绝无怨言,可姐姐只说了要将我们的月银减半,却不说到底是为了什么用途,玥思虽然为了李家着想,但也不能看着自己的月银平白无故的便被减少了一半。”

  自己的孙女总归看着比何春花那个儿媳妇要顺眼些,而且有理有据,言语之间也全是为了李家着想的模样,虽然李安然对李家做出的贡献更大,但是就血脉亲缘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偏向。

  “既然玥思对于月银的用处不甚清楚,那不如安然你今天给她说说,我相信玥思也是为了李家着想的好孩子,只要把话说清楚了,她和你二娘从此也不会再多问了。”老太太转过头来,有些犹豫,她已经有一半相信了自己的孙女,但是又怕得罪了李安然。

  李安然依旧直直盯着李玥思,这些日子她还以为这对母女安分了呢,没有想到还是老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这李玥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倒是比她的母亲要有点脑子,这番话不打磕巴的说出口,恐怕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来练习吧。

  在老太太说话之后,李安然依旧盯着李玥思,自己的姐姐虽然话说的挺溜,可惜心理素质还是不行,拧着半个身子看着何春花,就是不敢转过来看自己,想来也是,她本就理亏,又没有像她自己母亲那样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皮,可不就不敢直视自己了吗?

  “既然问起用途,那我便一一告诉你们。”李安然不紧不慢的说完,等把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之后,她却突然端起茶杯喝起了茶,老太太既然给了李玥思说话的机会,想来也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故意整何春花母女俩。

  要是她只是克扣了何春花的月银还好,但是她还克扣了李玥思的月银,毕竟是亲孙女,她不得不出面管管,但是说到底,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但即使这样,自己也不会为了老太太而委屈求全。

  李家如今必须需要一个主心骨,需要一个能撑得起事来的人,更直白的说,现在的李家不需要大家和睦相处,有事一起商量,当一个和谐美满的大家庭,若是为了以后的发展,那就需要成为一个一言堂,而这个一言堂的主子,只有一个人,就是她李安然。

  自己辛辛苦苦造出辣椒酱,豆瓣酱,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裳,更何况,就算她做好了嫁衣裳,别人要是有能力穿她也不会拦着,要是没有能力,还是乖乖听话,否则的话,起来一个,她摁下去一个。再说,如今李家的银子都是她挣来的,别人有没有资格要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意给,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绝对月银减半委屈她们了,那就别要月银了。既然到现在还想着一边戴高帽子,一边捞银子,那就别怪她两个都不给。

  她不说话,大厅里一片沉默,老太太在两个孙女之间本就为难,何春花和李玥思理亏,所以都不愿意开口催促李安然。

  见自己拖得时间也够长了,再拖下去就得被误会是自己理亏了,李安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示意身后的修竹:“修竹,你来告诉她们,那些月银用去何处了?”真以为这些日子修竹就只是读书,闹情绪了?要知道,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把修竹培养成专门克制那对母女的大杀器。

  修竹低着头,一副恭敬却不谄媚的样子,语调平稳淡然的说到:“回二小姐,从二太太和大小姐那里省下的月银都用于平日的生意周转,比如……。”他最后说了一大堆让人听着绕脑的名词,但因为面不改色,语气笃定,到让人觉得是自己孤陋寡闻。

  在他说完后,李安然看着对面的何春花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问到:“二娘可听清楚了,知道了那月银是用去做什么了?”

  何春花在被问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修竹已经说完了,那小厮说话语速又快,词语又陌生,还嘟嘟啦啦说了一大堆,简直比老和尚念经的催眠效果还大,就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除了记住了最开始的生意周转四个字,后面的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也没有记住。

  如果直接说自己没有听明白,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孤陋寡闻,可是如果说自己听明白了,那岂不是又白白放过了李安然这次?正在何春花犹豫不决,最终决定放过李安然这次时,李安然却不肯放过她了。

  “我知道二娘自然没有听明白的,若是二娘能听明白,今日撑起李家的就不是我李安然了。之所以减半月银之时没有告知二娘和姐姐原因,便是早就知道你们听不懂。不想白费功夫,浪费口水罢了。不知我说的这样简单直白,二娘和姐姐可是听清楚了吗?”

  何春花接二连三的被嘲讽,早就忍不住了,这会儿看着李安然装似关心,实则是嘲讽她们不懂事的做作模样,更是气恼,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李安然高声说到:“我不管什么理由,我就问问你,克扣二娘和姐姐月银,此事应不应该?”

  “怎么能说是克扣呢,当日我便解释过了,是暂时借用,二娘和姐姐当日不也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切为了李家吗?怎么今日又变得如此锱铢必较,难道你们说的都是违心话?”李安然淡定的坐下椅子上,气质淡雅高贵,与对面泼妇模样的何春花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214章 其人之道

  何春花被李安然的态度气得不轻,她宁可李安然与自己对骂,也不想看见她淡定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在看猴戏一般,怒火中烧之下,她想着就算不能打她,也得恶心恶心她,不能这么算了,于是迈步向李安然走去。

  这个死丫头不是一副清高淡雅的模样吗?她倒是想看看,等到自己的唾沫星子喷到李安然的脸上时,她还能不能保持这幅膈应人的姿态。一想到李安然被自己气得跳脚,甚至破口大骂的样子,何春花就觉得心头爽快无比。

  同样都是李家的人,凭什么两人在一起就一个像主子,一个像仆人?她何春花不服,非得把这死丫头的面具给撕下来不可。

  可李安然怎么会让她如意,看着何春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的样子,她自然知道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跟自己动手,她还不配。于是拿起手边的茶杯,一下扔到何春花的脚尖上,那杯子里的差点会虽然被她吹过,但是温度也远远超过人体温度,尤其人的脚尖又敏感。

  啪!

  一声茶杯被摔碎的声响。何春花只感觉脚尖一片湿润,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随后才感觉到脚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顾不得礼仪,立刻抱着脚,原地蹦跳起来,五官扭曲成一团,像是被团在一起的馒头,丑陋无比。

  坐在后面的李玥思见自己母亲受伤,立刻起身奔过来扶着何春花,然后气愤的对李安然指责到:“你为什么这么做,她可是你二娘?”

  李安然依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引得那对母女又是一脸警惕的看向自己,她笑了笑,又把茶壶放下,但刚才一拿一放的动作却蕴含着明显的威胁意味,拿出手帕慢死调理的擦了擦刚才手背上溅到的水渍,她才缓缓开口:

  “原来姐姐还知道刚才那个举止粗鄙,与一般乡野泼妇无甚区别的女人是你的母亲。我身为李家的二小姐,何春花不过是一个我父亲生前的小妾,平日里我念在她总归替李家生下了一个后嗣,虽然没有功劳,但也有一点苦劳,所以才叫她一声二娘。可妾终究是妾,真要算计起来,与也不过是一个地位高点的奴婢。

  既然是奴婢,就要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主仆。一个奴婢也敢对我这个正经的主子开口质问,还想欺身上前,我就是想要治她的罪也是绰绰有余的,更别提只是毁了一个茶杯。倒是不知姐姐这一副质问的语气是为何,我小小的惩戒一个奴婢,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

  她说话时,嘴边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李安然知道,何春花和李玥思最厌烦的就是自己谈笑风生间对她们明里暗里的嘲讽一番,所以哪怕心中有气,面上也故意做出微笑模样来恶心恶心她们两个。

  李玥思见自己的生母被李安然贬低成一个奴婢,那不就是等于自己也是奴婢生的女儿吗?她气得浑身发抖,等见到李安然说出这一番恶毒的话后,还对着自己笑,更是一股火涌上心头,想都没想,直接冲了过去对着李安然挥起手臂。

  李安然在她浑身抖得像是暴雨中的树叶时,便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所以一直防备着,等看到李玥思朝自己冲过来,并且伸手想要掌捆自己时,她趁着对方还没有走近,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李玥思的手腕,然后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扇完之后,李安然就这抓住她手腕的劲,将李玥思拉向一边,使得她踉跄一步,而自己却朝着另一个方向后退几步。修竹很有眼色,默默地移动位置,挡在了两人中间,防止李玥思再暴起伤人。

  坐在主位的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刚想出声喝止李玥思,就见李玥思已经被甩了一个大耳光,她惊慌的走下去,虽然平时不喜欢何春花,但李玥思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她心疼的搂住李玥思,目光不无指责的向李安然问到:

  “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该打你的姐姐啊!”

  李安然冷眼看着李玥思哭到在老太太怀里,问到:“难道姐姐打我就应该了吗?若不是刚才我躲过去了,现在她挨得可就不是这一个巴掌了。都说长姐如母,我倒没看出来姐姐对我的半点慈爱之处,倒是为了一个不知尊卑的奴婢向自己的妹妹动手。不说我们姐妹原本应该同心协力,就单论这嫡庶之别,你一个庶女敢对我这个嫡女动手,若是真按律法理论起来,我就是赏你十个耳光也是你该受着的。”

  嫡庶之别是李玥思绕不过的一个坎,哪怕何春花拼命把她生在李安然前头,让她占了一个长字,可终究庶女就是庶女,妾室生的女儿,追根究底与奴婢之女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她刚才听见李安然说何春花是奴婢时才如此生气失控。

  汝母俾也!

  这是李安然哪怕当初再没落时也不会受到的屈辱,却是她以后无论如何辉煌,也永远逃不脱的一个心魔,在这一瞬间,李玥思甚至责怪自己的母亲当初不够狠心,要是她把李安然的母亲杀死,自己现在就是正妻的女儿了,就不会被李安然嘲讽是妾室,奴婢的女儿。

  她虽然心里恨毒了这个世界,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泫然欲泣的倒在老太太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安然看着李玥思的表演,心里大概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老太太虽然瞧不上何春花,但是李玥思毕竟是她的亲孙女,现在唯一能够影响自己的就剩下老太太了,刚才这一番闹腾,终究是不是自己吃了亏,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恐怕她们母女打得主意正是这个。

  不过,她们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这奶瓶到底握在谁的手里,老太太手里的银子也是自己通过做生意赚的,她们却本末倒置,以为通过老太太就能制服自己了,真逼急了,她带着母亲,弟弟一起走,看这群人喝起北风去。

第215章 还其人之身

  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李安然冷眼看着这大厅前的闹剧,虽然她很不想把自己的奶奶跟何春花母女打在一起,但是不得不承认,老太太有时候真的不分敌友,上一次何春花差点得罪石家,不仅何春花没有长记性,连自己的奶奶也好像忘了上次的事情一样,今天居然还为了月银的事情特意把自己叫来。

  她立在厅中,看着老太太和何春花一起安慰李玥思的模样,她们似乎都忘了,如今的李家住的起宅子,用得起仆人,甚至能不为吃喝考虑,整日搞得家宅不宁,想着争权夺利,都是因为自己给她们提供了良好的物质条件。

  若不是因为自己研制的豆瓣酱的辣椒酱打开了市场,现在她们还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呢,可如今过了河,就嫌弃自己搭的桥这不好,那不行了,当真可笑。她既然能够搭桥,就能把这桥毁了。

  可笑这群人如今还看不透,不是他们李家运气好,祖坟冒青烟,而是因为自己才带来了这一番富贵,哪一日真的把她逼走,真的以为就能高枕无忧了?外面多的是想要吞并李家生意的人。

  “既然月银之事已经跟二娘解释清楚了,我便先行离开了。不过,二娘既然从奴婢升为了李家的妾室,吃穿用度皆有管家照顾,就用不着月银了,反正二娘和姐姐也不喜欢月银减半,那就直接不发了吧。李家的生意也并非外人看得那样顺畅,我相信二娘和姐姐一定能够理解的。”

  李安然说完,朝着老太太仪态端庄的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了小院之后,修竹关上院门,忽然听到身后的李安然传来一声叹息,似乎是很累很累,从心底发出的疲惫之音。

  “修竹,我知道你平时看我时是什么感觉了?我今天看到奶奶把李玥思抱在怀里,不顾她先动手,反而指责我不该还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平时看我时也有这种感觉吧。当时,我恨不得立刻卷起铺盖走人,让她们知道,李家没有我,顷刻之间就会烟消云散,还请仆人,自己都得当仆人去。”

  院子里只有二人,李安然不再端着盛气凌人,所向睥睨的架势,而是一脸疲态,脚步迟缓的移到青石圆桌旁边坐下,她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个李家如今越来越不讨自己喜欢了,就像一张渐渐收紧的网,想要套住她好不容易长起来的翅膀。

  修竹站在一边,温言安慰道:“现在李家是以小姐为主,为什么要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拱手让人。而且,小姐既然心善,不愿赶尽杀绝,那又为何要去见令自己厌烦之人,难道这李家还有比小姐更尊贵的人?”

  “我知道,是我心软之错,伤人伤己。”李安然承认修竹的话有道理,若是不顾及道德,上策就是让何春花和李玥思永远消失,老太太虽然因为血缘对她们母女心软,但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真到了自己动完手的时候,她就算再心痛,也得护着自己剩下的孙女。

  中策是对她们避而不见,修竹说的对,凭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李家以自己为主的地位,她就算惹不起,可还是躲得起的。下策则是像今天一样,明知道会恶心到自己,却还是因为心软去了,最终闹个败兴而归的结局。

  晚上的时候,李安然出去查账,修竹一个人在院中练字,忽然看到门外闪过一道人影,他心中生疑,放下手中毛笔,走到门前,正准备开门之时,忽然又停顿住了,扬声问到:“门外何人?”

  无人应答。

  现在已过了晚饭时间,碗筷也早已让下人收走,二小姐平时不喜热闹,所以下人在做完事后也早早离开,就算有事也应该不会路过这里的,李安然现在查账未归,要是她回来的话,不会在门外如此鬼祟。

  修竹知道定是有人想要引诱自己开门出去,门外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贸然出去,恐怕会有损伤,比起未知的危险,心中的一点好奇心简直不值一提,他又扬声问到:“若是不回应,修竹不会开门的。”

  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传来李玥思的声音:“是我。”

  打开院门,修竹看见李玥思穿着下人衣服,正站门外,他走近几步,问到:“你怎么过来了?”

  李玥思看了看周围,说到:“我有事要和你说,你先让我进去。”院门半开,修竹正一手一扇门,整个身子挡在中间,听见李玥思这样说,他点点头,放她进去后,直接关上了门。

  “李安然是不是出去了,她什么时候回来?”李玥思直接穿过院子,打开了房门,探头进去瞧了瞧,见里面没人,她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问到。

  修竹看到她不请自入的举动,在后面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见李玥思回过头来,又很快隐下去,装作一副紧张的模样,问到:“你怎么过来了,这事二小姐的院子,一路上有没有被人发现?”

  “我就是知道她离开了才过来的,这次来是有事情跟你商量。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的约定吗?你帮我陷害李安然,让她失去管家之权,把外面的生意让出来,我就许你管家之位。现在是用得着你的时候了。”李玥思故意没有说上次的婚姻之诺,一来是因为她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心生悔意,二来则是因为,她也试试修竹是否对这事在意。

  修竹早就把李玥思许给他的婚事忘了大半,他更关心李玥思到底有了什么对付李安然的计划,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话里少了什么许诺,本来也没有当真。

  “自然记得。现在看来大小姐是已经有计划了,不知哪里用的上修竹,尽管托付,修竹绝对不辱使命,日后有了管家之位,自然也对大小姐唯命是从。”

  修竹自觉自己说的话没有半点问题,既表达了忠心,还透露出自己对管家之位的念念不忘,可不知为何,他竟然看到李玥思的脸上闪现出失望之色。

第216章 自作多情

  李玥思又朝门外看了看,脸色谨慎的说到:“你还记得今天在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吗?现在老太太已经深刻记住了李安然克扣我和母亲的月银,她既然说是为了李家,那么只要让李家人尽皆知李安然克扣月银是为了一己私欲,到时候李家的财政之权自然就会被剥夺。”

  现在李家的财务进出都是由李安然一人照看,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能偷摸的拿出一分银子去,所以她才有权利克扣何春花母女的月银。

  上次何春花试图争夺李家在外的生意管理权,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差点得罪了石家,还是李安然亲自去给石中启赔罪的。

  这次就算她们母女再想争夺李家在外的生意铺子,也只有等到老太太忘了这事以后才成。可是李家的财务进出都被李安然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们就算有心争夺,也不会得到老太太的同意。

  现在唯一能够对李安然产生影响的就剩下老太太了。所以何春花和李玥思这次才大费周章的去老太太那诉苦,看起来是得不偿失,不没有要回那一半的月银,而且还被克扣干净了。

  但是也在老太太哪里确认下了,李安然的确克扣她们月银的事实。要是李安然真的用在正途还好说 ,可是她们既然认为拉拢了修竹,就算是白的也能颠倒成黑的,只要污蔑李安然一个挪用公款是为了一己私利的事实,她们想要争夺掌家之权也会顺理成章。

  短短时间内,修竹已经想到了这一切关卡,他看着还有些紧张的李玥思,用充满欲念的口气问到:“若是事成,还请大小姐一定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李玥思正担心着李安然会不会回来,修竹是她好不容易安插在李安然身边的“细作”,是她自以为最锋利,最深藏不露的一柄剑,只等着关键时刻给李安然最致命的一击。

  忽然听到修竹谈起报酬,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听懂了?这次李家掌权之位的归属,不容小觑,也不容有任何差池。”

  李安然身边的仆从不多,得她信任的人就更少了,修竹算是唯一的一个,而且从修竹的穿戴来看,恐怕还很是得到自那个妹妹的重视。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难保李安然不会怀疑到身边的人。毕竟修竹不仅在自己这里,在李安然心里恐怕也同样扎眼。

  一想到最后李安然得知是她最信任的修竹背叛了她,李玥思心里就止不住的兴奋,甚至在这冷风吹拂的夜晚,她心中都好像激起一股热流,这个妹妹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李玥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李安然走下神探了。

  修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所经世事繁多,更是宅斗里的一把好手,李玥思哪点心思对他来说根本不够看,全都写在了脸上,但为了不辜负李安然的栽培和嘱托,他还是尽职尽责的陪李玥思演完这出戏。

  “我自然知道大小姐的心思,从大厅回来之后,修竹就一直猜测,为何这次闹事二太太和大小姐竟然没有和修竹商量,原本以为是不信任修竹。但是二小姐此次冒夜过来,我便隐约猜到了,今天大厅闹事恐怕不是真正目的,也不需修竹参与,闹事之后的大小姐想做的事,才是真正制二小姐于死地的招数。”

  听到修竹谈到这次闹事没有提前通知他,虽然他并没有表示不满,反而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但是李玥思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声细语的解释道:

  “你猜的不错。但是这次大厅闹事,逼李安然承认克扣我们月银,我原本是想要告诉你的,不过,不过……”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为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到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修竹知道李玥思并不是真的不想说,只是需要一个刺激她说出来的借口,于是一甩袖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李玥思,装成一副不甘受辱的样子,语气冷冽的说到:

  “大小姐若是有为难之处,修竹也能够理解。不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修竹此次冒险帮助大小姐,也不过是因为庆幸千里马遇到了伯乐。原本以为大小姐是知我,信我之人,现在想来,是修竹想多了。”

  李玥思见修竹生气,不以为他其实是在套自己的话,立刻慌了神,说到:“我并没有怀疑你,本来行动之前我也说了要先通知你一下,可是我的娘亲觉得,觉得你暂时还不可信,我不敢违抗她,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你的。”

  原来是何春花。

  姜还是老的辣。只不过她们的不信任没有用到最好的时刻,现在提前告诉自己了,他自然也知道那对母女并非对自己全然相信,反而是有所隐瞒,日后自然也会对她们有所防范。

  至于这一次在大厅闹事,不说老太太早就知道了李安然扣下了半个月月银的事情,就算自己提前告知了李安然,她又有什么上策,总不能避而不见,那样显得更加心虚。

  就算李安然提前知道她们的计划,也不过是殊途同归,一样的结果罢了。倒是早早晚晚都要告诉自己,偏偏选在中间,若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忠心,那么在计划开始之前,便应该告诉自己。若是真的不相信,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也好过明说她们对自己的不信任。

  但是无论她们做何种选择,依照自己谨慎的性格,也不会对两人全然相信,这一次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警惕而已。

  他顿了顿,正想开口,忽然惊悟刚才李玥思失望的表情是为了什么,但凡女子,总有争奇斗艳之心,现如今李家就只有李玥思和李安然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上一次李玥思一时冲动,又轻易许下了婚约。

  这次自己虽然表示了对于权利的渴望,让李玥思确信自己有野心,是一个可以控制,引诱的人,但是却没有提到上一次两人轻易许下的婚约,她的虚荣心没有满足,自然觉得失望。

第217章 表里不一

  想到此处,修竹将原本准备吐出口的话,又润色一番,才装作一副不平于自身困境的的阴郁样子,低沉着声音说到:“修竹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大小姐。但是一片真心可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若是大小姐以后再不信任修竹,虽然二小姐如今对修竹信任有加,可她性格不喜争端,并非良枝,不如让修竹自己请愿去侍奉大小姐吧。”

  终于听到修竹对自己表白忠心,李玥思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尤其在他说到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自己的时候,她更是假惺惺的安慰道:

  “世人都说莫欺少年穷,虽然你现在配不上我,但是以后等我掌握了李家,你成为管家,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是不会忘记的,也不会辜负你的。”

  “小姐是说,愿意与我?”修竹装作一副兴奋无比的样子,忽然转过身去,握住李玥思两边的肩膀。

  月朗星稀,黑蒙蒙的夜色之下,一身青衣,俊美无比的少年忽然回过头,披散在鬓角的一缕碎发随着夜风被吹起,令人心动的是他那双如同盛着星星的眸子,即使是在夜晚,也依旧明亮无比,可与星光争辉。

  尤其是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期待,让人觉得拒绝他都好像是一种无比大的罪恶。李玥思被他的美色惊住了,等到回神过来时,才有些尴尬和娇羞的看了看自己被他抓住的肩膀。

  李玥思并没有婚约,平时也没有接触过外男,相处最多的不过是她的母亲何春花,而何春花一心算计、谋夺李家家产,整日想的都是如何斗倒李安然,根本没有时间关心一下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是第一次被人用如此珍视,如此期待的目光看过,几乎下意识的就要答应,就要告诉眼前的青衣少年,自己没有忘记,自己愿意嫁给他作为妻子。

  可是母亲何春花鄙夷的嘴脸和不屑的话语又出现在脑海中,一个区区的小厮而已,能帮得上我们的忙算他的福气,还想要管家之位,简直妄想,等我们得到了李家的掌家之权,给他几块银子也就打发了,要不然他哪日说漏嘴告诉了老太太,我们还得麻烦。

  自己仅仅是告诉母亲许了修竹管家之位,母亲就不同意了,更何况是自己的婚姻大事,恐怕母亲听了连自己也要训斥。

  李玥思此刻心里无比的纠结,她知道无论修竹做的多好,可他们的身份便决定了两人绝无可能,若不是自己和母亲现在被李安然压制,修竹根本连和自己说话的可能都没有,更别提触碰到自己了。

  而且以后她们母女俩也没有打算给修竹许诺的一切,婚事没有,管家之位也没有,也就是说,在她们掌握李家的管家之权后,甚至要把修竹打发出去,因为修竹的存在就证明了她们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李家的管家之位的。

  可是现在她们还需要修竹帮助,来扳倒李安然,所以李玥思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答应道:“那是自然,你我两情相悦,等到我们扳倒了李安然,你当上管家,我就嫁你为妻。不过,你以后说话时注意一点。”

  说到这,李玥思皱了皱眉头,引得修竹不禁思考自己刚才说的话哪里有纰漏。

  “你以为李安然真的不争不抢吗?你来李家的时间短,看不清李安然的为人,她其实是一个争权夺利,瑕疵必报的人,只不过装的比较好,今天她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对我和母亲咄咄逼人,一副要吃了我们的样子。要不是她逼得太紧,我和母亲也不会想要陷害她,更何况,我才是李家的大小姐,这管家之权本来就是她抢占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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