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崂山道士开始.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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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二爷带着残余兄弟,明面上作案,一开始他们只是在官道上拦路抢劫,后因被人告到了官府,风声正紧,这才不得已转战山中。

  加之有客栈打掩护,官差一来,他们便闻风而藏,连影子都扑捉不到,更别谈其他的行动。

  那妇人是原来山寨扛把子的媳妇,开了客栈之后,便充当暗手,一来探听消息,掩护明面上的兄弟。

  再者若是碰上有钱的主儿住店,一不做二不休,蒙汗药麻翻了便一刀宰杀,夺取钱财。

  尸体剁碎了埋入花盆菜园,当作肥料。

  碰上王晏他们之前,客栈已经开了几个月之久,在此期间,究竟有多少人死于他们之手,便可想而知。

  如今案子一破,害人的贼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往来的百姓也不用再担惊受怕,皆大欢喜。

  有了马车,赶路就方便多了,虽然王晏临时学来的驾驭之术尚不纯熟,好在问题不大。

  一路西行,转眼又是一天。

  直到第三天正午,他们才总算是赶到了清江府的府城之中。

  终究是府城,不仅规模宏大,建筑成群,而且南来北往的行人众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放到现代,那也就是一省的省会。

  崂山学宫居于府城的西城区,只因有着这么一座全天下都出名的学府,城中百姓潜移默化的受其影响,故而无论男女老少,基本上都能背诵那么几句诗赋。

  就连性情方面,也都带了些读书人的斯文。

  街道上随处可见儒衫打扮的文人雅士,道路两侧的某些客店商铺,取的名字亦是极其文雅。

  按老道的意思,士子大会明天才开始,所以他们打算,先到崂山学宫的附近找家客栈住下。

  马车避开人流,沿路行驶,直奔西城区。

  “快看,是贺大才子的马车。”

  “江南第一「诗俊」贺大才子到了!”

  “贺大才子,我辈楷模呀!”

  正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围的不少路人不由纷纷驻足观望,人流顿时涌动起来。

  一些身着儒衫的书生尤其疯狂,拔腿便朝着与王晏他们相反的方向奔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为了避免冲撞行人,王晏只好拉住了马匹,回头望去,只见一辆极其豪华的紫檀香车,正由他们的后方缓缓驰来。

  车厢的垂帘正中,赫然绣着一个「贺」字。

  左侧的窗帘撩起,一名面貌俊秀的年轻人,笑意盈盈,朝着外围沸腾的人流打着招呼。

  马车路经某座青楼,楼上楼下的姑娘们齐齐发出尖叫。

  什么「贺公子我爱你」、「贺公子我要嫁给你」种种之类的话语,几乎震破了王晏的耳膜。

  “让开让开!贺公子是来参加士子大会的,诸位若想瞻仰贺公子的风采,大可等大会过后不迟!”

  几名衣着华丽的侍从,一边挡着周围的人流,以免有人冲撞了贺公子,一边头前开路。

  “让开让开!前面的马车。”

  片刻之后,紫檀香车临近王晏的马车,其中两人当先迈步上前,朝着王晏便大声的喝斥。

  王晏不得已,只好暂且将马车拉到道路一旁,为他们让路。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虽未计较,但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什么人啊?好大的阵仗,估计都快赶上县官了吧!”

  望着那紫檀香车逐渐远去,王晏不禁揶揄了一声。

  “小道长,话可不能乱说啊!此人倾慕者众多,若是被听了去,只怕你就有麻烦喽!”

  旁边一名卖菜的大爷,手中敲着烟杆,面带笑容,好意提醒着王晏。

  王晏望了望那老者,随即打了个稽首。

  “老先生有礼了,敢问此人是何人物?如此左拥右簇,大摆阵势,真是好大的威风。”

  既然老者提及,王晏索性也就问个清楚明白。

  “呵呵呵!小道长,此人的来历可不简单呐!他乃是江南有名的风流才子,名叫贺怀良,尤擅诗书著作,年纪轻轻,已是才名远播啊!”

  老者干笑了几声,一边往烟斗里塞着烟叶,一边解释说道。

  “难怪!”

  王晏恍然大悟,心中若有所思。

  “王晏,怎么不走了?”

  车上的老道睁开双眼,开口催促了一声。

  “是!师父,马上就走。”

  朝那老者道了声谢,王晏驾驭着马车,回归道路中央,沿路离去。

  较之城内的其他地方,西城区可谓是另有一番风景,街道上行走的人流之中,大部分衣着光鲜亮丽,打扮儒雅随和,自有一股文人气质。

  沿街另有不少的书生往来,有附近其他书院的,也有崂山学宫的士子。

  行为举止,可谓是儒雅秀气异常。

  眼下士子大会开展在即,各地的文人雅士亦是先后赶到,再加上一些凑热闹的,以致于学宫附近的客栈酒楼,基本上是人满为患。

  王晏一连换了三家客栈,竟然都已经客满。

  由此可见,此次的盛会是何等恢宏壮阔。

第十八章

  麻烦上门

  松风观位居西城区翠叶湖畔,距离崂山学宫不算太远,兼之地理位置恰到好处,周围风景宜人,环境清幽,连着这一脉香火也是颇为旺盛。

  崂山学宫附近的几家客栈,已经是住满了人,因此王晏他们只能往远处去住店,怎料途中恰巧碰到了这么一座道观,也就索性住了进来。

  正所谓天下道门一家亲,他们说明来意,进完香火,观主便令弟子为他们安排房间去了。

  用完午饭,休息了片刻,老道士递给王晏一张回帖,并让他即刻送至崂山学宫,以便于为明日的士子大会做好准备。

  本次大会召开的时间,总共有三天,期间的主要内容是学宫内部新晋弟子考核、外来书院弟子切磋,最后则是各地文人名士的交流会。

  来客遍及五湖四海,除了学宫内部特地发名帖邀请的,更有一些不请自来的文人雅士。

  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大都是奔着大会的第二项,而这才是本场大会的重头戏。

  与其说是书院弟子切磋,倒不如说是比赛更为贴切一些,因为在切磋中出众者,不仅有可能会被朝廷贵胄看中,更会得到崂山学宫亲授的名衔。

  就比如那位江南才子贺怀良的名衔,号称「诗俊」,仅仅就这么两个字,带来的声望以及收益那是极大的。

  更何况他的名衔还不是崂山学宫所授,而是四大书院之一的青藤书院所传。

  一旦这玩意儿弄到手里,出名只是小事,往后更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乃至科举入仕,较之一般的读书人,也将多出几分无法比拟的特权。

  由于此次士子大会非同小可,故而大会一旦召开,各路名流齐聚,城中各地亦不乏有附庸风雅之人前来观摩。

  为了保证大会的秩序,避免有小人趁机入内捣乱,所以崂山学宫对各路来客都进行了登记认证,从而划分区域身份。

  有请柬的宾客一类,有书院或官府认证的参赛文人一类,外邦名士一类,纯属观摩看热闹的一类。

  其中受到邀请的宾客,在大会开展之前,需持回帖一封呈至学宫,确认人已经到来之后,方才会安排所属的区域以及身份。

  宾客的身份大致分为两种,一种为评师,专门为各路士子的切磋点评,另一种则是观礼宾客,相当于是特邀嘉宾。

  虽说大会明天才开始,但今日门前,就已然聚拢了不少的人,有递交回帖的,亦有官府人员出入其中。

  学宫的外围搭设好了各种防护用具,里面的场地也已经布置完成,乍一望去,不由得便使人肃然起敬。

  王晏呈交回帖之后,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内部人员印证完毕,恭恭敬敬的回赠了他两枚刻有崂山学宫标志的木牌。

  木牌的正中,皆刻有「首席宾客」四字。

  往后三天,这两枚木牌都将发挥出其特有的作用,不仅仅可以用作出入学宫的证明,更可享受学宫内的一切伙食以及娱乐待遇。

  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事情,王晏不再逗留,沿路便朝着松风观走去。

  身旁人来人往,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空气中弥漫着酒楼的酒菜香味,令人忍俊不禁。

  回想起前世的城市,王晏心中不由一阵感概。

  “哗啦啦……”

  行至一座高楼门前,一张宣纸蓦然从天而降,被风吹得直接贴到了王晏的脸上。

  王晏视线受阻,本能性的伸手拍下,倒也没有太过于注意,纸张落地,他顺势一脚便踏了过去。

  “站住!”

  未走两步,忽然自身侧的酒楼内冲出数名衣着华贵的儒生公子,不分缘由,当即将他团团围住。

  “哎呦!贺公子的诗啊!如此妙作,竟遭俗人践踏,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当中一名锦衣男子迅速上前,将方才被王晏踩了一脚的纸张拾起,小心翼翼地拭去灰尘,满脸的心疼之色。

  “你这道士好生无礼,竟敢侮辱贺公子的诗作,来人,将他带上去,向贺公子赔礼道歉!”

  一名青袍儒生怒视王晏,一声令下,尾随在他身后的两名仆从立即上前,出手便押住了王晏的胳膊。

  王晏尚且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毫不讲理,上来先是一通指责,接着就让他赔礼道歉,自己这是得罪哪位大人物了?

  虽未搞清楚状况,但他们既然要动用武力,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因此双臂发力一挥,两名侍从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一麻,情不自禁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敢问阁下,小道犯了哪门子的王法,竟惹得几位如此气愤,还要对小道动武,难不成仅仅就是因为踩了一张废纸?”

  他功夫一显,倒是使得这帮公子哥愣了一愣。

  不过这番话,同时也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什么什么?废纸?你……你竟敢说……这是废纸?出言不逊,侮辱才子名誉,这种人若不严惩,我辈士子日后还有何等颜面行圣人之道?”

  锦袍男子捧着宣纸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朝向王晏,气得面红耳赤,怒气横生的大声斥责道。

  这里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带着几分好奇凑了过来,一听说江南「诗俊」的诗作竟遭眼前的小道士给说成是废纸,不由分说便将矛头齐齐指向了他,跟着那些富家儒生一起责骂。

  “山野村夫,你践踏了贺公子的诗,就等于是侮辱了贺公子,侮辱了贺公子,便如同侮辱了我辈读书之人,今日若不赔礼道歉,我等定要将你送官严惩。”

  那名青袍儒生,此时趁势起火,斩钉截铁的如是说道,顿时引得周遭的同伴以及路人纷纷附和。

  王晏望了望锦袍男子手中的宣纸,又听他们左一口贺公子,右一口贺公子的叫着,略一回想,心中逐渐的明白了一些。

  以著诗文出名,又有着「诗俊」的称号,除了正午在街上碰到的那位贺怀良,试问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阵仗!

  想不到自己不去找麻烦,这麻烦反倒是找上了他,人要是倒霉起来,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眼见得此幕,王晏不禁想起了前世的某些社会现象,便似这般盲目崇尚的风气,堪称是不相上下。

  果然脑残粉,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

  这什么贺大才子,如此的高调张扬,不知谦虚收敛,利用自己的名气来广获利益,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而且下面闹了这么久,他却并不露面调解,反而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任其发展,可见这人的人品也着实不怎么样。

  自己虽然能够强行脱身,但这莫须有的罪名却被他们死死的扣在了头上,届时指不定还会惹来什么麻烦。

  看来他若想全身而退,只怕并不容易。

第十九章

  只流清气满乾坤

  这帮人虽然自诩是读书之人,可是在王晏的眼中看来,他们无非只是些家中殷实,借着读书人的名头盲目崇尚跟风,任性妄为的纨绔子弟罢了!

  先不说文人相轻,真正的读书人,遇事都会首先讲明道理,文质彬彬,斯文秀气,怎会似他们这般,只要自己认为是错的,不讲缘由便动武力。

  常言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方法。

  打量着那锦袍男子手中的纸张,王晏的心中已然是有了主意,他们既然自称读书人,那么自己就用读书人的方法来解决此事。

  大步上前,王晏一把便将那张纸夺了过来。

  “你干什么?难道还想毁灭证据不成?”

  乍见此幕,锦袍男子大惊失色,伸手便要来抢,不料王晏轻轻一推,锦袍男子便情不自禁的往后连退出数步。

  没有理会他们,王晏展开宣纸,目光扫过,首先入眼的是正上方的标题,名为《颂梅》。

  “一点红梅入园来,傲雪清高向阳开!琼枝疏影多冷艳,江南处处有人栽。”

  一首七言绝句,跃然纸上,落款处为贺怀良。

  “好诗啊!”

  “果然是好诗啊!贺公子大才。”

  周围的路人闻听之后,不由齐齐赞美。

  整首诗对仗工整,韵律朗朗上口,每字每句皆彰显着对梅花的赞美,此人倒着实不愧有「诗俊」之称。

  然而对于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王晏来说,这首诗虽有独到之处,但终究还是太平凡了。

  才气已足,意境不足,更加少了些仙气。

  “想不到你这道士也会诵诗!只可惜如此绝妙之诗,经你的口中诵出,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青袍儒生喋喋不休,依然没有打算放过他。

  “就这?”

  王晏瞥了他一眼,面露一股不屑之色。

  “不瞒诸位,小道恰巧也读过几年书,胸中也有几首诗,不敢说有多精妙,但是其中随意一首,便能胜过此诗十倍。”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部分人皆是一阵唏嘘。

  “哈哈哈……小小道士,可笑可笑,贺公子的才名天下皆知,随意一首诗作皆值百金,你这道士可不要不知深浅,蝼蚁怎能撼动大象呢?”

  一名路人哈哈大笑,显然是不相信的。

  经他这么一嘲讽,不少人皆被带起了节奏,就连躲在楼上瞧热闹的贺怀良,也不由得一阵嗤笑。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对此王晏既不恼怒,也不气愤,他现在只想着赶紧完事脱身,除了用赔罪这种方式以外。

  每个人都有尊严,而有的人甚至把尊严看得比性命还重。

  王晏自认一没犯法,二没做错事,仅仅只是无意间踩中了一张写有诗作的纸张,便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一开始他们要是好好的讲道理,自己或许还会退让一步,但他们既然如此咄咄逼人,那不好意思,无论如何他也不服。

  眼下这些人恍若疯狗,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放自己离开,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他能拿出更强有力的作品来,让他们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如此方能挫一挫他们的嚣张气焰,以及眼高于顶的心态。

  “大言不惭!贺公子何等高才,也岂是你这山野之人所能比拟的?劝你莫要自取其辱,速速与我等上楼,当着大家的面向贺公子以及我等赔罪。”

  青袍儒生知道贺怀良正在看着,因此只想着在他面前多加表现,若能由此得他赠下诗篇,不说日后在同行面前将会极有面子,就是拿到书画市上也能卖个好价钱。

  “对!必须要赔礼道歉。”

  锦袍男子外加一众儒生,也是连声应和。

  “唉!亏得尔等还是读书之人,你们既然如此自信我的诗比不上他,却又为何百般阻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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