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人的意思,该是什么原因所致?”
王晏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出言答道。
“这个得等皇后发病之时,贫道才好判断,毕竟此刻她宛如常人,以贫道的道行,尚且不能断知!”
李祯恍然过来,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连自己一时之间都探查不出病因,那些寻常的御医就更别说了,此次也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不过他虽然此刻无法探知,却并不代表他无能为力。
据他们所说,曹皇后的病是不定时发作的,眼下她尚未发病,没有线索还能说得过去,等她发病的时候,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查出背后缘故。
这曹皇后是在数日之前,由白马寺进香归来,方才染上的怪病,他们也曾派人去查过,目前白马寺一众僧人,已全被控制起来,正在逐一的调查。
不排除是有居心叵测之人下毒,企图谋害。
只是这一点在王晏看来,可能性并不大,曹皇后的体内并无异常,下毒染病,其实根本说不通。
若真的要他说出个结论,王晏倒觉得,这其中更像是有人以邪术害人,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想一想之前他的姐夫于任侠,不就是因为得罪了人,被人利用了生辰八字,差点儿枉送了性命。
只不过这一回,如果真是邪术的话,着实要比那一次高明数十倍,未发病时,宛如常人,根本探查不出来,所以要查出病因,须得等她发病之际。
虽说如此,可白马寺却并没有洗脱嫌疑,王晏特地提供出一条线索,那便是近日之内,是否有人询问过曹皇后的生辰八字。
如若有,无论如何,应当立刻将那人控制起来,因为那个人的嫌疑最大。
此言一出,皇上立马派人下去,仔细的调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马先控制起来,随后上报。
曹皇后这段日子被怪病折磨,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好不容易没有发作。
故而皇上也是不忍心打扰,让王晏诊治过后,便随同他出去了,吩咐侍女好好伺候,一有异常,立马禀报。
由于李祯还有奏折未批,国事急需处理,所以倒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此逗留,闲谈了几句,便命人好生招待王晏,自己则是回到书房,批阅奏折。
皇宫王晏也是有好久没来了,而且他此行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皇后瞧病,主要是去找曹国舅。
皇上让徐子敬招待王晏,有什么要求,务必满足,王晏正好借此机会,向他询问曹国舅的消息。
此时此刻,两人并排走在宫廷的大理石道上。
“什么?真人想要找国舅爷?”
对于他的询问,徐子敬显得一脸疑惑。
“正是!之前曾与国舅有过数面之缘,今日正好有件事情,想要请他帮忙,故而才特地赶来皇宫。”
王晏不紧不慢,面上带着微笑,朝他说道。
听到这里,徐子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眉头紧锁,满脸忧愁,仿佛有着极其浓郁的心事。
“怎么了?莫非国舅出了什么事?”
皇后大病,适才都没见到他在身边伺候,如今又见他如此神色,王晏不由心头疑惑,继而发问。
“国舅爷好的很呢!怎么会出事?既然真人与他有交情,又是专程来找他的,我为真人领路便是!”
徐子敬虽然答应下来,但语气之间明显夹杂着一些情绪,似乎对于这位国舅,存在着很大间隙。
“嗯!如此便有劳徐将军了。”
王晏倒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只要找到曹国舅,待汉钟离验明了正身之后,便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这朝中的恩恩怨怨,他才懒得去管。
在徐子敬的引领之下,王晏径直来到了国舅府,放眼望去,但见整座府邸极为宽敞宏大,红墙绿瓦,飞檐斗拱,可谓是富丽堂皇,十分的不凡。
门前石阶直达内院,两侧立有侍卫把守大门。
“徐将军!”
那侍卫见了来者,倒是认得,当下连忙行礼。
“嗯!国舅可曾在府中?”
徐子敬上前应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国舅爷正在后院练功,任何人不可打扰,徐将军若是有事求见的话,不妨先入府中稍后片刻!”
右侧一名侍卫笑脸相迎,显得十分恭敬。
“哼!他架子倒是挺大的,也罢!”
徐子敬冷哼一声,继而回转身来,面朝王晏。
“真人!你也看到了,徐某人微言轻,可请不动这尊大佛,若是真人一定要见,那便只有等上一等了。”
对于此,王晏只是笑了笑,并不为难他。
“无妨!等等就等等吧!”
那侍卫虽然仗了国舅爷的势,却不敢得罪大将军,毕竟人家要弄死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因此对于两人倒也客气,当即便将他们迎了进去。
然而王晏才刚刚踏进院门,体内庞大的元气忽然一阵触动,与这府邸之内隐藏着的一股浓郁的异常气息,产生了强烈的感应,促使着他的心头,也是不由一惊。
“有妖气!”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国舅爷
堂堂国舅府之中,竟然存在有妖气?
感应如此强烈,使得王晏心中也是不由暗惊,这府邸背后,只怕远不如他们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虽说察觉出来了异常状况,但是王晏却并没有声张,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径直进入内堂。
内堂大殿,呈长方形延伸开来,两侧摆有桌椅案几,正上位的墙上,挂着一幅横匾,尽显华贵。
“将军请!”
那侍卫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无比的恭敬。
然而徐子敬却不敢先坐,待身旁的王晏落座之后,这才在他的对面坐下,不一刻,有侍女上来沏茶,安顿好了两人,那侍卫也不逗留,当即离去。
不过心中却有些疑惑,那个道士模样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由方才的状况来看,徐将军对他都如此毕恭毕敬,只怕来头不小,着实不可开罪。
“哈哈哈!这是什么风把徐大将军给吹来了,听闻将军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
正在此刻,门外蓦地浮现出一道身影。
乍看之下,却见一名留着燕尾须的中年男人,着一身青衫,满脸的笑意,迈将进来拱手行礼道。
“郭公子!”
两名侍卫见了此人,肃然起敬,当即行礼。
“哼!不敢当!”
面对此人,徐子敬冷哼一声,毫无敬意。
那位姓郭的公子倒也不恼,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一般,依旧走上前来,目光却落在王晏的身上。
“这位道长仪表不俗,想来非寻常人,徐大将军倒着实是够小气的,来者是客,也不说引荐一二?”
男子言语之间,颇有些责怪之意。
“这位公子言重了,贫道只是一闲云野鹤,云游道人,恰好结识徐将军而已,昔日也曾与国舅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路过京城,便顺道来看一看罢了。”
王晏站起身来,朝他打了个稽首,算是还礼。
礼数虽然到了,但是王晏的心中还是留了个心眼,他已经感应到了,此人身上弥漫有妖气,虽然不是妖,但绝对与妖物有过接触,着实不可大意。
“哦?道长认识我家国舅爷?如此可谓甚好,只是国舅爷正在练功,抽不开身,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道长不要放在心上,在下便代国舅招待道长了!”
那男子始终面带笑意,对人是客客气气的。
“王道长乃是太上皇亲自御封的显化御雷真人,姓郭的,你可不要玩什么心计,在这里可不好使。”
与此同时,徐子敬没好气的开口,提醒一句。
而乍闻此言,男子心中不由一怔,神色立变。
“御雷真人?原来是显化御雷真人大驾到此,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真人威严,万望真人恕罪!
在下郭仕坤,承蒙国舅爷看得起,让我打理府中的一应事物,二位远来既是客,在下理当招待。”
说罢之后,郭仕坤面朝门外,大声叫道。
“来呀!速去准备宴席,招待真人与将军!”
下人依令而去,包括候在一侧的两名侍卫,当得知了王晏的真实身份之后,心中亦是大为震惊。
这道人果然来头不小,好在没有开罪于他。
“虚名而已,无甚重要,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徐子敬既已将他的身份表明,王晏也是不好再隐瞒,事已至此,干脆淡然接受下来,不再多言。
徐子敬的性格为人,王晏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忠厚老实,嫉恶如仇,仅凭他对此人的态度就足以表明,这位叫什么郭仕坤的,显然不是什么好鸟。
但无论怎样,眼下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而且他自己的目的尚未达成,曹国舅也没有见到,故而就算对方的人品再怎么败坏,也不是他能够管的。
趁着下人去安排宴席,郭仕坤当即在大殿找了张椅子坐下,直接无视了徐子敬,面向王晏问道。
“属郭某冒昧,真人此次到访,不知找国舅爷所谓何事?我想真人应该不仅仅是顺路那么简单吧!”
郭仕坤倒是快言快语,一上来便开门见山。
“哎!我说姓郭的,你这是查户籍呢?真人来这里自然有真人的理由,哪里用得着你来问东问西。”
不等王晏开口,徐子敬已是忍耐不住的斥道。
他原本就与国舅有些不合,包括这郭仕坤,早已是看不惯此人的一贯作风。
若不是真人要到这里来,他根本就不会涉足国舅府半步,如今见这国舅府养的一条狗,狗仗人势,竟也敢跟盘问犯人一样对王晏不敬,心中如何能够畅快,当下出演斥责。
王晏曾经救过他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暂且不说自己,就连当年皇上也对他尚且毕恭毕敬,如此宵小之辈,怎感如此无礼?自然是看不过去的。
而按照他的性格,看不过去,便必要开口。
“唉……徐将军稍安勿躁,何必这么大火气呢?纵然你我以前有些不愉快,可过去这么久了,也该掀过去了吧!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国舅爷的面子上,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更好吗?”
不得不说,郭仕坤着实有些本事,喜怒不形于色,可谓极会隐藏,面对徐子敬如此言话,依旧看不到任何生气的模样,反倒是和和气气的讲道理。
“哼!你少拿国舅来压我,本将军有正品官职在身,直属皇上,只听从于皇上的命令,国舅爷虽是皇亲国戚,却无官职,想要让我臣服,绝无可能。”
他这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同时也十分硬气,不为权贵而折腰,只为坚持心中的正义,纵是一旁的王晏,也不由得对他颇为钦佩,着实是条汉子。
“你……”
郭仕坤被他这一句话,直接驳得哑口无言。
“我当是什么人如此有骨气,竟敢不把本国舅放在眼里!原来是徐大将军啊,你可真是够威风的!”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迈将进来,身着螭袍,头戴金冠,气质出众。
来者年纪不大,面容俊秀,只是多了分邪气。
“国舅爷!”
郭仕坤一见此人,连忙起身恭敬行礼。
“国舅?”
王晏见了这名年轻男子,心中也是甚感疑惑。
按理来说,国舅爷不应该是曹诚么?
曹姝成了皇后,曹诚是他的弟弟,理当为国舅,可因何眼前之人,并非曹诚,却反而是本朝的国舅爷?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国舅与小国舅
徐子敬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真见到了国舅爷,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否则就是挑战皇族威严,藐视皇亲,闹到皇上那里,他也讨不到好处。
“身为皇上钦封的大将军,统帅重兵,若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的话,又岂能担当大任?徐某的性子素来如此,说话若有不妥之处,国舅爷多多包涵。”
徐子敬望了他一眼,拱手低头,抱拳说道。
“哈哈哈,大将军说得哪里话?本国舅好歹也是堂堂皇亲国戚,区区小事,又怎会放在心上呢?”
俊秀男子哈哈大笑了两声,对此不以为然。
“听闻府上来客,曹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他一眼便望见了一旁的王晏,将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觉得仪表不俗,当下客气的行礼。
“福生无量天尊,国舅爷大驾,贫道有礼了。”
虽说对此人感到十分面生,并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位国舅爷,但是出于礼数,他还是打了个稽首。
而且在这位国舅爷的身上,他感应到了一股极其不寻常的气息,这乃是妖邪之气,并且十分的浓郁,他虽然不是妖魔,但却必然修炼了一些妖法。
结合之前侍卫所言,说国舅爷正在练功,不方便接见他们,王晏心中的猜测,便愈发得到证实。
“道长不必多礼,且坐!”
那俊秀男子面带笑容,迈步走向上首席位,在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股气质迸发而出。
郭仕坤退步到他身侧,站立如松,小心伺候。
“这位道长看着面生,我想我们之间貌似并没有见过,因何道长却说,我二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关于徐大将军带着一名道士来访的消息,早有下人前往通报,故而他们的大致信息,皆以知晓。
这道士看着年轻,仪表不俗,实则乃是太上皇钦封的御雷真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般客气。
此刻端坐上首,手捧茶杯,缓缓的出言问道。
“这……不瞒国舅爷,贫道也觉得奇怪!”
王晏顿了一顿,还是将心中的疑惑尽数说出。
“哦?道长有话,但说无妨。”
国舅爷的心头亦是有些疑虑,他倒是想要看看这道士来这儿的目的,故而毫不拘谨,任凭他言。
“是这样,在事情说明之前,且容贫道一问,宫中的皇后娘娘曹姝,不知与国舅爷爷是何等关系?”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怔,摸不着头脑。
曹姝是当今皇后娘娘,那么国舅爷毋庸置疑,自然是她的胞弟,这等简单的关系,寻常百姓都知道,王晏乃是有道高人,却为何会问出如此问题?
“道长说话切记谨慎,你怎敢直呼娘娘名讳!”
郭仕坤闻言,当下心有不满,冷言冷语的开口说道,好在国舅爷瞥了他一眼,这才没有再多说。
“道长莫不是在说笑,这皇后娘娘自然是本国舅的皇姐!此乃是铁打的事实,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这道士与皇室有些关系,又认识太上皇,在没有彻底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前,也没必要开罪于他。
因此国舅也是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贫道斗胆,问一问国舅的名讳。”
听到这里,王晏已然猜测到了个七八分。
一旁的徐子敬回望向他,满脸讶然之色,他不是说与国舅爷有交情么?
为何此刻看来,似乎根本不认识对方,既然如此,那他来到这里所谓何事。
“笑话!皇后娘娘姓什么?本国舅自然姓什么?本国舅姓曹名实,怎么?莫非道长以为哪里不妥?”
说到这里的时候,国舅爷的语气已然没有了之前那般客气,面容神态也产生了一些变化,人家在怀疑他的身份,换作是谁,估计都不会笑脸相迎。
“曹实?原来国舅爷姓曹名实!”
听他说出了自己的名讳,王晏心中已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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