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接一块的,好像怎么也吃不饱。
没过多久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钟然。
季清识嘴里还有没咽干净的糕点,腮帮子鼓起来,样子有点可笑。这是那天晚上之后他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接,更没心情去问他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听见门口一阵脚步声,季清识按掉电话。是季亭山去而复返,还带回来几个人,手里都拎着小孩。季清识把咬了一半的点心放下,疑惑的站起来,“这怎么了?”
季亭山说:“我在老陈的书店下棋,老陈说前天他小孙子不知道从哪拿回家几百块钱,说是有人跟他们买烟花给的。”
南江镇就这么点大的地方,那天晚上小孩太多了,免不了有几个熟人家的,有个男孩抢先开口:“姐姐,我妈不信,非说我们是从哪偷的,你快说,我们没偷钱!那就是哥哥自己要买烟花的嘛。”
男孩家长挺客气,跟她解释了一下,这几个孩子平常就皮头皮脸的,拿回家的钱也远远超过烟花本身,家长们不太信,怕他们是从哪摸回来的,一起编了个借口糊弄家里。刚好老陈家的孙子认识季清识,就过来问问。
季清识跟他们解释了,家长就要把钱还回来,她婉拒,家长们就带着小孩走了。季亭山等人都走了才迟疑的问:“杏杏,这人……是不是你那个对象啊?”
季清识点点头。
季亭山又问:“他家里条件还挺好的?”
季清识又点头。
季亭山犹豫的问:“那你上次还给开源的五万块钱,也是他给的?”
“对。”季清识说:“我还给他了,你不用担心。”
季亭山沉默的站了会,肩膀松松的垮着,半晌叹口气:“都到家门口了,怎么没叫他进来坐坐。”
“他……你当时不在家。”季清识低声解释了句。
季亭山想想也是,前天晚上他在别人家吃饭呢,就没再问。他又看见桌上散开的塑料袋和食物碎屑,季清识站在桌边,低着头,情绪不高的样子。
“杏杏,心情不好啊?”季亭山走近两步,问她。
他吃完饭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没事。”季清识朝他笑笑,把塑料袋系好收起来,“你不去下棋了?我要去二舅妈家里了,舅妈让我去给薇薇看一下功课。”
“好好。”季亭山出门前,又说:“我就在老陈家的书店,晚上给你带白家的甜酒回来。”
季清识说好。
……
钟然回临安这段时间,每天不是参加各种宴会,就是被李亚那帮狐朋狗友拉走,齐老爷子生日在正月初十,恰好今年又是整寿,舅妈和舅舅的意思是要办的热闹点。
他好几天没联系季清识,这是个挺正常的事,平时他忙的时候,她也就乖乖待在家里,很少打电话问他的行程,反正他回家的时候她肯定在。
初六打了个电话她没接,估计她有事,他就没继续打,恰好齐思和齐郁找上门来,说是找到一幅宋代的书画,要去看看能不能买来给外公当寿礼。
晚上又被周仁景拉走。周仁景家里做娱乐产业,大学期间闲着没事,又因为爱玩,拉着钟然和李亚弄了个连锁的夜店品牌,这回去上海,就是为了新店开业。
钟然在上海待了两天,早上五点从乌烟瘴气的夜店里出来,周仁景作为老板,扔下店不管,一早带了个小模特不知道去哪了,就剩他和李亚,站在冷风里醒了会神,李亚摸出手机,猛一哆嗦:“完犊子了,我媳妇打了七个电话。”
钟然慢慢侧过头,李亚回拨过去,又匆忙挂断,“草忘了天还没亮。”
李亚收起手机,回头看钟然神色奇怪,就问:“咋了?”
钟然没说话,凝着眉,同样摸出手机,看看干干净净的锁屏页面:“她没给我打电话。”语气带了点困惑。
“……”李亚沉默片刻,问:“这不正常?”
钟然皱了下眉:“正常?”
“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吗?老子他妈的还在你黑名单呢。”
“不是一回事。”钟然这才记起来季清识压根没给他回电话这事,抬手按了按眉心,感觉有点头疼。他只要在临安,就少不了应酬交际,整天都是脱不开身的状态,尤其过年这一段。
和在宁川截然不同。
确实疏忽她了。
看看时间还没到六点,他就发了个微信过去,让她睡醒回电话。
刚到临安,钟岳就打电话问他几点到,钟然莫名其妙:“我到哪?”
钟岳沉默片刻,迎头把他骂了一通,钟然才想起来钟岳是让他今天回家一趟,他把这事也给忘了。应付了两句就挂掉电话,也没回去换衣服,一身的烟酒香水味就去了钟岳那。
小时候的家早就封存了,父子俩很早之前就各住各的,平常谁也不搭理谁。
钟岳看他这幅形容就生气:“你这又上哪混了一夜?我早就跟你说今天回家,你就这样回来?”
钟卓站在旁边:“哥。”
钟岳身边的女人妆扮考究,保养得宜,看着也就三十来岁,在中间打圆场:“钟然平时工作忙,咱们多理解理解。”
钟岳拧眉看着他。
钟然进门就没说话,只是看了眼钟岳旁边的女人,没想起来这是谁。钟卓适时开口:“哥,午饭都准备好了,于静阿姨亲自下厨做的菜,咱们坐下说吧。”
四个人和和气气的坐到了餐桌前,钟岳叫他们兄弟俩回来,就是说自己和于静的婚事。钟然心里觉得挺有意思,钟岳换女人的速度非常快,这个于静能把他哄的许以婚姻,还真是挺有本事。这事跟他利益关系不大,他不关心也不反对,沉默的做个背景板。
钟卓还算热络,微笑着说了几句漂亮话,才不至于冷场。于静对钟卓印象不错,对钟然的怠慢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得罪。一顿饭吃的安静和谐,只有于静和钟卓偶尔的说话声。吃完饭,于静和阿姨去厨房准备甜点,父子三个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钟岳拧眉看着钟然:“于静也算你长辈,她第一次到家里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钟然单手支着脸,姿态散漫,语调更甚:“那我应该什么态度?”
他态度也不能算不好,最多就是没说话,钟岳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钟卓,话虽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让他学学他弟。两个儿子之间,钟岳自然是更喜欢钟卓的,因为他听话懂事识抬举,和他相比,钟然就是个十足的逆子。
更要紧的是,钟然背后是齐家,就像他的母亲一样,天生让钟岳感到压迫。虽然他们的背景给钟岳带来难以企及的财富和地位,但这无疑也是一种耻辱的印记。
钟岳沉声说:“她以后会是你的母亲。对待父母,应该是你这这种态度吗?”
钟然本来还维持表面的客套,但钟岳忽然开始睁眼说瞎话,他就觉得兴味索然了,叹道:“大喜的日子呢,我不想说丧气话,您也别逼我。”
钟岳:“你不说丧气话,摆个丧气脸,故意让家里不安生?”
于静看气氛不好,赶紧端着水果出来,招呼父子三个吃水果,想在当中调和调和,可是钟然没给她面子,径直起身走了,离开别墅前还听见钟岳怒气冲冲的声音,“看看他什么样子!”
钟然去车库取车,钟卓很快跟过来:“哥。”
钟然扶着车门,神情不太耐烦,钟卓对他笑笑,问:“你真的同意那个女的进门?”
在钟岳面前是于静阿姨,扭头就成那个女的,钟然有时候倒是很佩服他这见人说人话的本事,打开车门,弯腰从扶手箱里摸了烟出来,自己拿了根点上,剩下的扔过去,钟卓伸手接住。
钟然吐出一口白雾,透过烟雾,眼睛微眯着:“有什么话直说。”
钟卓手里玩着烟盒:“你不是把我妈赶走了吗?今天也应该把她也赶走啊。”
钟然抽着烟,没说话。
他那时从外公家跑回来,死活不让钟岳带着钟卓和他妈搬进家里,钟岳也就带着他们母子搬走了,等到钟然再次见到钟岳时,他身边就只剩下钟卓,不见钟卓母亲。其实很好理解,钟岳的女人多于过江之鲫,他压根也不在乎钟卓的母亲,就像他不在乎齐云一样。
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钟卓把这事也怪到他头上,认为是他从中作梗,才导致钟岳抛弃自己的母亲。
他还以为钟卓非要和他作对只是因为集团的继承权,没想到是他想的太简单,钟卓对他的恨几乎涵盖所有,简直面面俱到。
可是他也不会和钟卓争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静静的抽完一根烟,就准备离开。
“哥,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吗?”钟卓再次开口,打量着他的神色:“季清识?”
“你要发疯随你。”钟然语气很淡:“但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要我教你?”
从小到大,钟卓在钟然面前小动作不断,钟然却没翻过脸,倒也不是他大度或者念着兄弟情谊,他纯粹是觉得钟卓脑子有病,跟脑子有病的人怎么计较?
但他越无视,钟卓就越要找存在感。他沉思了会:“这个不能碰?几千万的车子房子你都让我随便拿,她还能比这些贵吗?”
“反正爸想和林家联姻,哥不是要和林若遥订婚吗?那把她让给我好了,我还挺喜欢……”钟卓还没说完,钟然已经绕过车,揪着他衣领,一拳打过去。结结实实的砸在脸上,钟卓毫无防备,狼狈的侧摔出去,半张脸贴地。
“现在连人话都不会说了?”钟然弯下腰,再次把他提起来,膝盖抵着他胸膛的位置,眼底厌恶之色明显:“有病就去医院,你不想去,我送你进去,待个十年二十年,总能让你正常点。”
钟卓嘴边有渗出血迹,胸口像是要被压碎似的疼,他也不在意,反而笑,直视钟然:“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看来也不是。”
钟卓声音压得很低,车库里响起脚步,不用想也知道是钟岳,钟卓演这种戏码已经炉火纯青。
钟然知道他故意激怒自己,但他没打算忍。
钟岳带着怒气的喊声在车库里回荡,钟然恍若未闻:“你敢对她做什么,你后半辈子准备好在精神病院过,我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足够让钟岳听见,把钟岳气个仰倒,厉声喝止:“钟然!你又在发什么疯!”
钟然这才侧过脸,冲着快步走来的钟岳和于静,抬手把钟卓像扔麻袋似的扔到钟岳面前,语气轻狂:“你的好儿子,看住了。”
说完就转身上车,引擎声浪嚣张的在地下车库回荡,后视镜里瞥见钟岳铁青的脸色,于静正扶着钟卓起来,钟然很快收回目光,油门踩到底,很快开出了别墅区。
第43章
余如柏的老家就在离南江不远的白石县,他老婆周文韵也是个很和气的人,周文韵之前去兰城探亲的时候看季清识一个人在外面,对她很照顾,平常给余如柏寄吃的喝的,总要给季清识捎上一份。
季清识特意去了一趟他家拜年,被周文韵留下吃午饭,季清识问了问余如柏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余如柏让她在家待到元宵之后,再跟他一块去宁川。
季清识心里有了底,余如柏又说:“你的工作吧,现在也不是我说了算。钟然大概还得在临安待一段时间,你去宁川记得和他说一声,省得他闲着没事就来烦我。”
季清识坐在沙发上,低声说:“我的工作跟他没关系,您是我的直属领导,我听您的就好。”
余如柏看她刚才还笑盈盈的,他一提起钟然,她脸上的笑就凝滞些许,说话声调也低下来,有些闷闷的,就问:“吵架啦?”
季清识也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只摇摇头。
余如柏说:“我算是看着钟然长大的,他就是有点少爷脾气,人倒是不坏。他要是跟临安那些公子哥一样德行啊,我当时肯定会拦着你。”
季清识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照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这也不能和余如柏说,很快扯开话题。在余如柏家里吃过饭她就坐车回家,周文韵非要让她带上自家腌的腊肉,还有一些水果糕点,整整装了两兜子,季清识只好拿上。班车开到镇汽车站停,她下车走回家。
到门口时脚步一顿。
钟然站在她家小院前,靠着墙,脚边积了一地的烟头,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嗓音像被烟雾燎过,有种沙沙的颗粒感,“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找你还挺不容易。”
季清识听到他这话,真的有点看不明白他了,怎么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她那天赌气似的挂断他的电话,本来还以为他会再打过来,可是他竟然就又消失了,隔几天又不痛不痒的发条微信。让季清识觉得,他就好像在逗条小狗一样。想起来就去拨弄两下,其余时间就抛掷脑后。
现在呢,好像是又把她想起来了。
所以他来了。
季清识慢慢走近,没在他脸上看出一点不自然,他眼底淡淡泛着青,疲惫中泛着颓唐。
季清识在心里想,原来突然想起她也是有理由的,可能累了,或是心情不好,否则的话,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起自己。
钟然靠在墙上看她把提的东西放在门口,试着推门没推开,就说:“你外公出去了。”
季清识还是没出声,摸出钥匙开门,钟然也不说话,看她能不搭理他到什么时候。
季清识开门进去,过了会拿了个簸箕和扫帚出来,把一地烟头清理了,全程没看他,只是进门之后,红色的铁门晃晃悠悠,没关严实。
钟然看着那道门缝,兀自笑了笑,推门进去。
季清识把扫帚放回水池边,就被他拽过去,贴着他胸膛的位置,鼻尖充斥着烟味,还夹杂着极淡的香水味,尾调甜腻,很明显的女式香。
季清识忽然就难以忍受了。
“还真不打算理我了?”钟然并没有发现她情绪上的不对,跟她解释自己这几天为什么不见人影,“我不就是……”
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推开。她用的力道不小,钟然毫不设防,被她推的往后踉跄了两步,瞬间皱了眉。
“你来干嘛?”季清识问,手背用力蹭过鼻尖,想把那道似有若无,令人厌烦的香味驱散开。整个人像竖起道道防备的小兽,炸了毛一般。
钟然微拧着眉,不懂她怎么忽然这么大反应,“哪来这么大脾气,我不能来找你?”
季清识看着他:“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
“初三那天,你没接我电话,你在哪儿?”
她这种质问的语气,让钟然有些反感,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忍着脾气问:“我哪天没接你电话?什么初三晚上,说清楚点。”
季清识心里有气,故意把话说的尖锐,明明可以说他来南江那天,她偏要说成:“你去见许珂的那天。”
钟然隐隐不耐烦:“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季清识安静的和他对视片刻,拿出手机,把那张照片找出来。钟然随意瞥了眼,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是问:“谁给你的?”
季清识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你没有要跟我说的吗?”
钟然往后靠坐在了水池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不疾不徐的点燃,季清识瞧着他的动作,表面依旧平静,内里却咬牙切齿,她真讨厌他永远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不在意,他只管扰乱别人的心绪,自己却始终冷眼旁观。
冬日的冷气将烟雾凝结,又缓缓散在正西沉的残阳里,钟然还是没解释,反问:“钟卓吗?”
季清识:“什么?”
“照片。”钟然嗓音沉缓,神色难辨,像是平静,又像是暗涌不止,“他给你的?”
季清识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是谁。钟然虽然是在问她,但似乎不觉得有另一个答案,季清识觉得也合理,钟卓跟他不对付,而且都在一个公司,钟卓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的工作邮箱。
钟然继续问:“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季清识言简意赅:“一些邮件,照片。”
钟然:“打开看看。”
季清识默不作声的点开邮箱,把手机递过去,钟然看完,一根烟也抽到了尾,随手摁灭在水泥池子边,头也没抬,淡声问:“他说你就信?”
季清识:“我不信。”
钟然稍抬起眼,不似平日玩世不恭,眼里一片沉深。
季清识也有些沉默:“可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他就笑:“想让我跟你说什么?”
“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不是都给你拍的明明白白了吗?”
季清识定定的看了他一会,他的情绪也很不对,可是这个时候,她实在没有去迁就他的精力,垂下眼睛,掩去失望,低声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钟然冷淡和疏离的态度,让她忽然想起刚到宁川,不小心遇见许珂在宁川的酒店里坐在安全通道哭的时候,她那时还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安慰许珂,现在自己却变成了当初许珂的样子。而始作俑者,从头到尾都是作壁上观,从里到外都是冷漠的。
季清识忽然感到茫然,然后又慢慢平静下来,依旧看着钟然,心里却在思考她自己。她好像本来不是这样的。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那天季晨回来,也是在这个院子里,冷冰冰的看着她,就和现在的钟然一样。明明是她以为最亲近的两个人,可是没有一个真正把她放在心上。
季清识摸了摸手,好像现在才感受到这个冬天的寒冷,但她又无可奈何。“我外公快回来了,你走吧。”
钟然什么也没说,很快走了。
……
回临安的路上,齐郁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去。明天就是外公的生日,他今晚得回齐家。
回万景别墅洗过澡换过衣服,又片刻不停的往城郊赶,将将赶上晚饭。钟然好几天没怎么睡过觉,到这会已经很累,吃过饭就回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一闭上眼,就想起他离开前,季清识低头站着的样子,又觉得心烦意乱。
她什么时候要跟他闹都行,偏偏挑在今天,又扯上钟卓,他身心俱疲,实在觉得没什么好说。
钟然闭着眼睛躺了会,房间里闷得慌,翻身起来把木窗推开,刚摸出烟点上,齐思提着两件礼服顺着游廊跑过来,站在窗外比划:“二哥,你看我明天穿哪件好?”
钟然隔着窗看她,也不说话,齐思不明所以:“怎么了?”
钟然伸手在窗棂上磕磕烟灰,语气淡淡:“在176号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接我电话了?”
齐思眨眨眼:“没啊。”说完她就想起来被她挂掉的几个电话,顿时心虚,眼神四处飘,礼服裙垂在地上,欲盖弥彰的又强调一遍:“没接。”
“齐思。”钟然稍抬了点嗓音,齐思就不敢再跟他嬉皮笑脸,但也不觉得这是要紧事,满不在乎的仰脸说:“好吧好吧,我是挂了几个电话,那你当时跟李亚哥他们喝酒,我又不想跟她说话,那我就挂了呗。”
齐思看他眼神冷冷,心里渐渐忐忑,但嘴上还犟,嚷嚷道:“那以前有人找你,我都没看你接过,我挂掉又怎么了,反正你又不会接。”
说完偷偷去瞄钟然神色,他已经转身进去,从床头拿了手机,扔出窗,齐思下意识扔开裙子伸手接住,听他说:“打电话,给她道歉。”
齐思惊呆了:“你说什么?”
“道歉。”
“我才不!”齐思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我就挂了她两个电话,我就要给她道歉?二哥你讲不讲理,我是你亲妹妹,你认识她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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