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_明顾.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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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识的爱是想触碰又收回去的手,是写下的他的名字,是祝福,是平安。

  钟然的爱是要触碰,要存在,要宣之于口,要无处隐藏,要昭告世界。

  这一觉从傍晚睡到凌晨。

  两个人身心都疲倦,前半夜还相安无事,后半夜从熟睡状态中抽离,模糊的半梦半醒间感知到身边人的温度和气息,身体和心理的本能反应驱使,不自觉的靠近,相拥,亲吻。

  昏昏梦梦的状态里,季清识唯剩的清醒和理智也游离出走,钟然是从开始就不管不顾。她的防线一破,两人之间自然无遮无碍了。

  她身上衣物早就被剥干净,床前散落一地,被他连哄带骗的抱到身上,光裸白皙的手臂圈住他脖子,脸埋在他脖颈间。这个时候她都还没怎么清醒,恍然觉得自己还在梦中,直到极明显的不适感传来,她浑身颤抖了一下,痛感让游离的意识乍然回归。

  钟然察觉到她在乱动,手臂收紧,压印嗓音近乎嘶哑,“抱紧。”

  她字不成句,抽着气回:“我明天去别的房间睡……”

  他沉沉的笑,一幅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恣意,意味不明道:“哪里都行。”

  “……”

  前半夜平和温柔,后半夜肆意混乱。

  太漫长的一晚。

  这一场纵情的后果是,钟然第二天上午压根没起来床。

  季清识也不想管他了,她就没见过这种人,鬼话连篇就算了,里昌车祸过去还不到二十天,他居然也毫不顾忌,折腾到快天亮。

  她没灾没病,身体好好的,最多是腰酸腿软,他就纯属活该。

  但是看他闷闷的咳嗽,她也懊悔,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还嘴硬。

  她偷偷给杨世杭打电话,问他具体的伤势。

  杨世杭按着记忆,随便给她照本宣科了两句。

  季清识沉默了几秒,才说知道了。

  “你俩谁没忍住?”杨世杭冷不丁来了句,早已看穿一切的语气悠悠道:“肯定是钟然那疯子,他嫌命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清识尴尬不已,含含糊糊的挂了电话。

  转身上楼把这一顿邪火撒在钟然身上。

  他这时候已经缓过来劲,吊儿郎当的靠在床头,很无所谓:“现在不是没事了?”又拍拍身边位置:“过来陪我睡会儿。”

  季清识转身就走。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这场沙暴天气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气象局人工降雪压下空气中的浮尘,薄薄一层落雪,隔夜就化了。季清识早上起来,在花园里拉水管,前庭后院的浇花草,花叶上的灰尘都被洗去,整个院子清新如春雨后,明媚日光破云而出,透过喷洒的水雾,淡淡的彩虹出现在白色围栏边,滚圆的水珠在日光下像玻璃。

  庭院绿意清透,一尘不染,她觉得天气也跟着晴朗起来,把浇水的东西收回储藏室。钟然还没开完视频会,她去洗了点水果,自己看电视消磨时间。宁川本地台一直在播灾区的情况,今天的新闻里说班多重建的工作已经正式拉开序幕,隆都的塘曲河畔正在进行新村的奠基仪式。

  钟然下楼的时候她刚好在和季亭山打视频电话,季亭山自然要关心关心他,季清识顺手把手机塞到钟然手里。

  他冷不防一低头,看见屏幕上一张怼的极近的老脸:“……”

  钟然不是很习惯长辈这种朴实又家常的关心,诸如胳膊疼不疼,吃饭有没有胃口,生活方不方便这类。这些问完,季亭山又开始旁敲侧击的问他季清识在干什么,那个语气就好像在怀疑他把季清识当小丫鬟使,让她洗衣做饭做种种粗活。

  钟然也没说什么,手机镜头一转,季亭山便看见自家孙女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侧影,怀里还抱了一盆草莓。

  季清识没留意他们聊天内容,听见门铃响了,就放下草莓去开门。是过来送午饭的人。

  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住,钟然吃饭又很挑剔,总的来说就是他没有绝对不吃的东西,但是得看心情,今天对西红柿深恶痛绝,明天可能就想喝西红柿蛋汤。季清识懒得伺候大少爷,就延续他之前的习惯,三餐都交给东兴楼,早上塞给他一本菜单,让他自己点,他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她拎着食盒路过时,听见季亭山乐呵呵的声音:“哎呀挺好挺好。”

  季清识拿了盘子出来,把几样菜都装进去,餐桌上四菜一汤,加两碗饭,摆的有模有样,她这么看着,心里冒出个想法——现在他们倒真像是寻常过日子的小夫妻。

  钟然分明看见她自己在那抿唇笑了下,问她在笑什么,她又说她没笑。

  奇奇怪怪的。

  吃饭的时候季清识问起灾区重建的事情,按她估计盛誉肯定会参与进去,钟然点头:“对。”

  “我看电视上说已经在奠基了。”

  “现在盖的只是给灾民的临时住房,具体的重建规划还没出,还要报层层审批,应该下个月。”

  季清识听他前半段,还以为这事得到后半年了,因为以前和官方单位接触,但凡提到流程审批,那就一眼望不到头了,没想到话锋一转,就到了下个月。她感慨:“好快。”

  “这个时候什么都快。”钟然平静道。

  季清识闻言默了默。

  也对,灾难之中,每一方都在争分夺秒。

  “你考试结果什么时候出?”

  “就这两天吧。”季清识低头吃饭,想想说:“我没什么把握,年初开始就没怎么好好看过书,初试也就勉强过线。”

  钟然抬了下眉,半开玩笑的语气,闲闲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捐个楼?”说完自己琢磨琢磨,又笑:“清识楼,这名字还挺像样。”

  季清识也没反驳,淡定道:“齐郁入学的时候你不就捐过了吗?”

  “那个是我外公……”钟然想解释那楼是恰逢临安大学百年校庆,老爷子授意他捐的,只不过和齐郁入学是同一年。齐郁对此也非常不满,这搞的就像他是靠捐楼混进临安大学的,完全埋没了他高中学吐了的努力。

  可是话没说完,便瞧见季清识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眼神玩味轻讽。

  钟然顿时记起去年那堆糊涂账。

  他从从容容的收住,话题转的行云流水,风过无痕:“明天带你去塔扎看看?那儿现在收留了不少小孩。”

  季清识不置可否,唇角弯弯,轻轻柔柔的声音:“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

  傍晚的时候杨世杭来了家里,和钟然在书房聊工作上的事,到七点没见他俩出来,季清识准备好温水和药,顺便倒杯茶给杨世杭,找了个托盘拿进去。

  杨世杭也没避讳她,接过茶就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说:“……你猜上面批了多少款?三百五十个亿!我爸,我叔,前几天和那个谁一起去班多……”

  季清识听见那个只能在新闻上见到的名字,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杨世杭顿住,摸摸脸:“我脸上落灰了?”

  季清识说没事,自顾自的出去了。

  杨世杭莫名看向钟然:“弟妹什么表情?”

  钟然:“你继续说你的。”

  杨世杭点头,“人就说了四个字——不惜成本,三年之内要把班多恢复原样。再加上地方财政,社会捐赠之类,我估摸总数得奔五百亿去,下个月10号就能看见文件。”

  钟然:“我听的和你差不多。”

  杨世杭:“你要留这?”

  钟然点头:“本来估计我爸这两年退了,我就回临安接集团。现在看来至少等班多重建出个样子,分公司除了已经在建的项目,不会再接新的,所有的资金和人力都倾向班多,不考虑盈利点。”

  杨世杭啧了声:“我爹一天到晚给我念叨社会责任,责任责任,都是从你家老爷子那学的,老子一介纨绔子弟,能有什么社会责任。”

  钟然接过杨世杭扔过来的烟,叼在嘴里,松松散散往后靠着:“谁还不是个纨绔子弟了?”

  两个纨绔子弟的烟还没点上,季清识仿佛在门口拿戒尺偷听的老夫子,推门进来,连烟带盒带火机一起收走,连同钟然咬着的那根。

  杨世杭等她出去才拍桌子:“这日子还能过?”

  再扭头一看,自己兄弟瘫在那,整个一幅我就这样了反正也惹不起不行你去抗争一下的烂样。

  杨世杭剩下的话都噎住,又拍了下桌子,实在没眼看,愤而离场。

  钟然跟着下去,季清识正在留杨世杭吃晚饭,杨世杭摆摆手就走了,“不耽误你俩过日子,腻腻歪歪的,我吃不下去这饭。”

  “……”季清识摸不着头脑,回头见钟然下来,两手略带不自然的扯着衣袖:“我刚刚不让你们抽烟,杨总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了?”

  其实她只是严格遵照医嘱,她回想了下,觉得自己态度还算挺婉转的。

  钟然浑不在意:“他就这样,脑子有病,别管他。”

  “……”

  中午菜还剩下不少,季清识下午没事,有点想吃南江的猫耳朵,就找了面粉出来自己做。找食材煨了鲜汤,和好的面擀平,再成指宽的长条,切成小丁,裹上面粉,拇指按住面丁中间,搓成猫耳朵的形状。

  她做的时候钟然就在旁边看着,斜倚着流理台,一腿曲着,一腿伸直,两手插兜看着,厨房有扇透明的入户门,能看见花园一角葱翠的颜色。

  季清识搓了一堆猫耳朵出来,忽然问:“你还要在宁川待三年?”

  钟然正出神,闻言嗯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季清识低头,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就问问。”

  钟然默不作声的看了会,忽的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你上你的学,我有时间就回去,放假你再过来玩。”

  季清识:“我不一定能考上。”

  他唇角有淡淡弧度,眼神温柔沉溺,说的话却还是不着四六:“那捐楼?”

  “你要捐你就捐,反正别说咱两认识。”她头也不抬,圆润淡粉的指甲沾上纯白的面粉,一搓一个小耳朵,圆滚白胖,已经攒了一堆,柔和的灯光给她周身轮廓披上层淡淡光晕,他目之所及,都是柔软美好的。

  钟然很自然的走过去,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印上去,默契而流畅的一个吻。

  季清识仰着脸和他接吻,记不清多久,再漫长也不会觉得腻,相恋是这样,恨不能溺毙在对方的气息里,彼此融合。

  为你浪费的时间比其他时间都好,都更像时间。

  啪嗒一声,他关了墙壁上的灯,眼前忽然落下暗幕,院子里草坪灯昏黄的光凸显出来,昏昧难言,唇上压力离去,幽幽沉沉的男声落在耳畔,性感又好听。

  “要做吗?”

  作者有话说:

  为你浪费的时间比其他时间都好,都更像时间。——林奕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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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她立刻说不要。

  果断的推开他,然后去开灯,灯光一开,两个人又是一个搓猫耳朵,一个倚在流理台看着的姿势。黑暗褪去,情潮也褪去,玻璃门外的草木也恍然,以为刚刚只是错觉。

  钟然看着她冷静自持的模样,欠欠的啧了一声,“还挺不好骗。”

  季清识面不改色:“你只有躺在床上不能动才会老实?”

  “你轻点就行。”

  季清识抓起几个猫耳朵往他身上砸,裹着面粉的小耳朵飞出高低不一的弧线,砸到他浅灰色的毛衣上,留下道道白印,散落一地。

  钟然伸指弹了弹,薄唇弯起浅淡的弧度,慢吞吞吐出两个字,“悍妇。”

  季清识头也不回,拧开燃气灶,等汤滚了就把猫耳朵放进去煮,顺便使唤他:“把地收拾干净。”

  季清识也很困惑她来之前他自己在家是怎么过的,反正她来这几天,他整个人就仿佛不能独立行走了一样。除了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其余时间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时不时还要动手动脚,黏人的要命,跟小孩一样。

  除了睡觉这件事他行,其他事情都不行,简而言之,只有季清识想不出来的,没有他说不出来的。

  吃完饭季清识在小客厅收拾东西,他在卧室叫魂似的叫她,她忍气吞声,想当作没听见,奈何某人存在感实在太强,像是要和她比耐心似的,一声续着一声。

  季清识忍无可忍的冲上去,他斜倚在床前,长腿悠闲的叠在床上,身前还放着睡衣,还拱火似的不满道:“怎么这么慢。”

  她攥着拳头,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直响,“你又要干嘛!”

  “我要洗澡。”他眼神往浴室方向一瞥,“帮我洗澡。”

  “……”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去:“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里有点疼。”钟然抬起手,捂在自己腰腹的位置上,眉间轻不可见的皱了皱,轻轻嘶了声,抬眸看她的眼神里有几分委屈:“没骗你。”

  季清识松开拳头,看他的模样顿时有点心疼,懊恼的想是不是她刚刚使唤他扫地拖地扯着伤处了。虽然他没皮没脸,但毕竟刚刚经历一场灾祸,身体还在恢复期。

  她毫不怀疑的走过去,精致秀丽的眉目布满担忧:“那你先不要动了,很疼?那我叫医生……”

  她刚走到他面前,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刚刚还按着伤处的手就侵上她腰肢,眼前天旋地转,她往前一扑,随即被他翻身压倒,陷进柔软的床里。

  “钟然!!”

  钟然埋首在她脖颈间,闷声笑开。

  赖着她胡天胡地,不顾今夕何夕,他们俩都像不懂事的小孩,在床上滚来滚去,被子床单都凌乱不堪,季清识一边躲他,一边懊悔,只觉得自己不该来,她不来的话他兴许还能好得快些,像这样每天胡闹,医生来的时候她真的都没脸说。

  又郁闷的想,这还是他没好全,身体受限的情况下,等哪天好全了,还不知道他得怎么折腾。

  ……

  钟然养伤期间,她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导师亲自给她打的电话,像她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她等成绩的时候都很平静,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没时间紧张,忽然得到录取结果她还是相当高兴,电话里连连道谢,搁下手机就兴奋的挂到钟然脖子上,主动亲了他好几下,亲的大少爷心花怒放,有点飘飘然了。

  季清识揽着他的脖子,忽然起了个疑问,踮着脚落下去,质问:“你没有私下找关系吧?你不会真去捐楼了吧?”

  钟然听见就乐了,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你是怀疑你自己,还是怀疑我?”

  “都有点。”

  主要是,他天天要捐楼的那个猖狂劲,把她带的有点膨胀了。

  “我外公在这事上有原则,从来不让我们弄这些。”钟然捏捏她的脸,“我也说过,你不高兴的事我都不做。”

  她轻快的说好。

  钟然还想再跟她腻一会,她已经拿着手机跑了,去跟季亭山分享好消息。

  第二天两个人起的很早,开车往塔扎寺的方向去,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出门的时候晨光熹微,到山脚下的村镇时,阳光耀眼温暖的洒下,远远就看见塔扎寺上坡纷飞的经幡,红色大殿的金顶飞檐笼罩在阳光下,威严庄重,不可侵犯。

  塔扎寺这几天做法事,不对外开放,山前游客广场人迹寥寥,站在山门前,就听见寺里低缓肃穆的集体诵经声,那声音超然世外,空灵悠远,仿佛直入人心,又带来沉重闷沉之感,回荡在山峦薄雾之间。

  钟然没带她进寺,而是去了寺庙山下镇上的一栋民居里。

  班多地震里面有一些父母亲人都遇难的孩子,当时是暂时安顿在灾民安置点,达杰是第一个被带到宁川的,后来杨世杭以杨家的名义出面,把和达杰一样无依无靠的孩子全部接到了宁川,塔扎也属于藏区,生活习性比较接近班多,孩子便被临时安顿在这里。

  总共有七十六个。

  男孩女孩都有,住在寺庙里不方便,钟然在寺外面租了个地方。

  门口挂着的莲花宾馆的招牌,进去看,里面是一个小院,加三层小楼。

  这场景有些奇特,楼上房间的窗户大多开着,每扇窗前都趴着两三个小脑袋,皮肤黑里透红,是高原特有的颜色,衬得眼睛格外黑白分明,一双双眼珠如玻璃珠子般明亮清澈,朝着寺庙的方向,稚嫩的眼神里,竟然让人读出了虔诚的意味。

  季清识微愣,听见钟然解释:“他们诵念的是地藏本愿经。”

  她转过脸,他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度亡。”

  于是他们两个就坐在院子里等。

  风声寂静,仿佛能听见山顶经幡簌簌翻飞的声音,山脚下背阴的小院子里,两个人并肩坐在石阶上,微微湿凉的雾气浮来,好像要在眉眼上凝结成霜,有一种地老天荒的隽永意味。

  度亡经沉抑,不由自主的凝神去听,隔一会便觉得沉沉的透不过气,好像被困在古钟里,外力一撞,神魂震颤。

  季清识呆呆坐着,脑门上忽的一疼,抬眸见钟然眼神沉静,曲直弹了一下她额头,薄唇微动,她慢慢回过神,长长舒了口气。

  他弯了下唇,撂一个字:“傻。”

  季清识仰头看了看几十个懵懵懂懂的小脑袋,怅然问:“他们以后要怎么办?”

  “隆都的学校建好就送他们回去上学。”

  季清识点头,心里酸涩,低声说道:“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但我有外公外婆,我也和其他小孩一样好好长大,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我和杨世杭会各出一笔钱放在银行,会供养他们到十八岁成人,至于别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季清识就想,她能做些什么。

  钟然声音低沉柔和,“那得看你想做什么。”

  诵经声停了,有个面庞黑黑的男孩指着钟然喊了句藏话,紧接着几十个小脑袋整齐划一的钻回房间,很快又出现在楼梯口,这当中见过钟然的只有那个叫达杰的男孩,其他孩子只知道这是他们的资助人,看他衣着考究,轩昂气宇,都不大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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