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的杨统还很硬气,“温堂主,你我位置相同,你有什么资格绑我,做出这种事来,阁主回来后,你要如何交代?”
温辞绎温和地笑着说道:“我如何交代就不劳杨堂主关心了。”
杨统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
他轻敲着桌面,对他身旁地余崇义道:“温珵安特意说了,这个人要留给你处置,你随意,这里的事情办妥后,我就要前往渝州了。”
余崇义先是点头,而后又疑惑地问道:“你去渝州?少主不是这么交代的,他要你留守临渝,我赶去源州。”
“不,你留下,他没有资格命令我,而且现在会任阁,是我说了算。”
温辞绎不急不缓地说着,温珵安越不想要他去,他便偏要去,烧了他的珍藏,他还没找温珵安要赔偿的。
余崇义皱着眉,不是很同意他的建议,“沅陵都是我在布置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去源州,是最合适的。”
虽是温珵安布的局,可布置和处理一切的都是他,这俩兄弟都是做决策下命令的,谁能比得过他清楚实际情况?
阁主本就不是简单的人物,稍有差池,最后出事的就是他们,余崇义对温辞绎的提议,很不赞同。
“你放心,我不是温珵安那种听不进别人的话的人,你详细说明白了,我俩谁去都是一样的,再者,你不是最想覆灭会任阁的人吗?事成之后,除了渝帮,其他的,全部任你处置,如何?”
百年历史的会任阁,温辞绎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他一直在乎的,只有母族传承至今的渝帮,他要把渝帮这个商派从血腥之中拉扯出来,还它清清白白的生意,不再让其蒙尘了。
“可是……”
“别可是了,温珵安那边,我去交代,看他那样子,莫约是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你也省得来回跑。”
上回因温珵安损了源州的生意,这次正好前去重整他的生意,顺带能给温珵安找些不自在就更好了。
此外,温辞绎还想去见一见苏叶,有些话未曾说出口,不试一试是不甘心的。
他也还有些疑惑,想要温珵安来解答,能和他合作这种事情的温珵安,他是看不太懂的,要去亲自问问,为他这多年来的不服和不甘,寻个明确的答案。
*
摆脱了江宸的身份后,温珵安就开始忙着筹划他和苏叶的亲事了。
他和颜悦色地跟周婶打探着:“婶子,我和阿也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俩年轻不知事,婚事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想请办事周到、阅历丰富的婶子给拿主意,银钱别担心,咱就按最热闹最贵的来。”
苏叶掀开侧门的门帘,刚要去取煎好的药,就听到了少年这么一番话。
她怎么都不知道她马上要成亲了?
药也不取了,她上前就将少年拉走了,这人又在自作主张了。
“什么就快成亲了?你都没跟我商量。”
“我是要跟你商量的,但是按照本地的习俗,不是要先知会长辈吗?咱们家里,是周伯周婶为长辈的,他们比我们更熟悉,我就先跟周婶说了,下个月,有一个极好的日子,那天成亲是最好不过了。”
不能锁住她,就要按正常的流程,将人划入他的范畴之内,没有比白纸黑字的婚书,和热闹的婚事,更能向众人彰显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种铁定的事实了。
“下个月,这么快?”苏叶都惊讶了,他这么着急做什么,她又不会跑。
少年眸中有碎光浮现,清澈又明亮,像波光潋滟的溪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阿叶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可以改,但是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我们成亲了,阿叶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了,我也能很快融入寻常人的生活,再不是冷冰冰的杀人凶器了,求你了,苏姐姐,下个月成亲,好不好?”
“好。”
苏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果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六十三章
有了苏叶的应允, 温珵安更加紧锣密鼓地安排成亲事项了,早一日将人娶到手,他的心里就多一分安定。
他还在宣陵重新买了一座宅院, 有了他编造的身份,花起银钱来,也不必遮遮掩掩,而是能大大方方的了。
新买的宅院跟南遥街道仅俩条街的距离, 以苏叶的性格和她对青囊药铺的上心, 估摸着也不怎么会住到新府邸去, 少年买这么一座宅院,纯粹是为了成亲,该有的排场是要弄起来的。
他都想好了, 成亲那天, 苏叶从青囊药铺出嫁,婚宴就在新宅院里置办,还要把宣陵城里最好的厨子请来。
温珵安兴致高昂地筹划着婚事, 而苏箬则因受到两人要成亲的消息,请了长假回家来帮忙, 姐姐的婚事,做弟弟的,一定也帮上忙才是。
苏箬接过了看管药铺的重任, 顺道也关注了因婚事而忙上忙下的温珵安。
这日, 他趁着空闲时间, 准备跟温珵安谈一谈。
他将人拉到院中的那棵柳树下, 环顾四周, 没人来打扰, 才好奇地问道:“你真的要入赘到我们家吗?你不是继承了温家的家产, 毋须依靠青囊药铺,也能过得很好了,你为什么还会这么做?”
温珵安的决定,苏箬是乐见其成的,如此他就不用担心将来姐姐老了,他不在宣陵的时候,被温珵安欺负了,然而温珵安做出了这么大的退让,他也不是能轻易释然的。
先不管这人对苏叶的心思花的比他多,令他心生愧疚,只说温珵安这种做法,随便在外人看来,都是他们苏家欺负温珵安年纪不大,忽悠着颇有家资的懵懂少年入赘。
即使真相并非如此,苏箬还是要来确认清楚的,免得温珵安将来后悔了,把这笔账记到他姐姐头上来了。
任何将来有可能伤害到苏叶的苗头,都必须提前了解清楚,该掐灭的就要掐灭,苏箬心里暗暗思忖着。
苏箬的紧张,让温珵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已察觉的忌惮和嫉妒,但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苏叶已经答应成亲了,他要把独占欲和敌意收好,不可在关键的时候,节外生枝。
他半阖着眼回道:“为了一辈子套牢她,以她的性格,我处在弱势的位置,她就不可能会提分开的。”
不光如此,苏叶的心太软太善良了,与其让她去同情关心别人,不如他放下身段,把她的关心和同情,先抢过来,世俗观念,入赘并不光彩,而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利用世俗不光彩的观念,夺取苏叶全部的关心和心疼。
他略显荒诞的言语,引来了苏箬的不解和反驳,“我姐姐是忠贞不渝的人,除非你犯了大错,她才不会视婚姻如儿戏,随时抽身离开的,我不许你如此揣度我姐姐。”
“我当然知道阿叶的品性,你不必生气,我这么做,是因自己飘零多年而生出的不安和害怕,陡然得到幸福的人是最害怕失去的了,这是想给自己的婚事加一层保障,若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你见谅。”
温珵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谨慎又赤诚,基本没几人能看穿他的伪装。
他跟苏叶承诺过,再也不会骗她,但是,他没有承诺过,从此不再欺骗其他人。
尚未见识人心如此险恶的苏箬信了他所谓的飘零多年,信了他所谓的害怕,“我明白了,你因生活的苦难而不安,但做出的决定其实都是以姐姐为先的,你是个品性很好的人,把姐姐交给你,我放心了。”
温珵安惶恐不安,想到的解决办法是入赘,只损他自己的利益,半点不会伤到姐姐,他便认同了这种做法。
然而,此刻的苏箬还不明白他口中的交,和温珵安理解的交是不一样的,在未来多次跟温珵安抢苏叶的关注而抢不赢的苏箬,无比后悔今日所说出的话。
*
自从答应了少年的婚事,苏叶发现自己好像比她预料的,还要期待婚期的到来,随着少年越发忙碌的身影,那份紧张感也接踵而至了。
她本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婚事,成不成亲都无所谓了,可遇上了温珵安,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依旧期待着,依旧憧憬着,有点像她以前见到过的新娘子了。
苏叶拟写完要宴请宾客的帖子后,看了一眼少年置办的婚事物件,只一眼,她就知道那些东西并不便宜,他这大手大脚花钱的少爷性格,一时半会也难改。
“你省着点花,成亲最重要的是你我的心意,那些个虚礼,意思一下就行了,别弄得太张扬了。”
苏叶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少年一下,他看起来并不像是知道分寸的人。
温珵安笑道:“谁家成亲不张扬?一生一次的大事,必须礼节都到位了,阿叶,你别担心银钱。”
他坐到会任阁天甲的位置,就凭当刺客得来的钱,就已经够花一辈子了,更不用说,他其他途径得来的银钱,和会任阁中任他随意取来用的银钱。
婚事就得盛大,就得张扬,不张扬怎么能让那些对苏叶有别的小心思的男人,认清现实,又怎么能向宣陵城的人宣布,苏叶名花有主了呢。
而苏叶仍有疑虑,“可你提出的是入赘,太大张旗鼓了,别人可能会说你的闲话的。”
“我都入赘了,阿叶你都不能满足我心意,让我们有一场盛大的婚事吗?”少年当即转移了苏叶的注意力,半点不提他人的闲话,只把苏叶的关注点都拉回到他的身上。
管别人去死,她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他都这么说了,苏叶还能不依着他吗。
她叹了口气,罢了,让他折腾吧,他高兴就好。
温珵安心满意得地继续筹划着婚事了,然而,没多久,一个黑衣人从暗处现身,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他听完后,沉着脸,挥退了黑衣人,而后走到苏叶面前,轻声道:“有急事,我要去一趟阮陵,婚期前一定赶回来。”
是他低估了阁主温玉藩了,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临王宝藏所在,那东西一旦被找到了,该办的事情就迫在眉睫了。
从他凝重的神情里,苏叶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
牵扯上阁主,是和危险的,他对上那个人,都没有把握。
苏叶不放心,能跟少年相关的,除了会任阁没有别的了,她无法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地等着,干等着他从会任阁这个龙潭虎穴里走出来。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有阁主令牌,让我同去。”
“不行。”少年的态度坚决。
苏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我想和你同甘共苦。”
温珵安脸上出现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在苏叶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好,一起去,回来时,一定能赶上婚期。”
第六十四章
苏叶和温珵安两人当天就到了阮陵, 刚一进城,就被人恭敬地请了去。
两人来到了一处府邸,在那里, 温辞绎正在等着他们。
见到了人,温珵安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苏叶拉到身后,挡住了温辞绎的视线,别以为他不知道, 温辞绎看苏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怎么是你, 余崇义呢?我不记得我有让你来碍手碍脚。”
他讨厌任何跟苏叶走得近的男子, 更讨厌对苏叶别有企图的人。
少年一脸的敌意,温辞绎懒得跟他计较,直接越过少年跟苏叶打招呼, “苏姑娘, 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苏叶从少年身后探出头,她本想礼貌些, 上前跟人寒暄几句,奈何她被人拉住, 半步都走不出来,只好略带歉意地回道:“有劳温公子挂心,我一切都好, 温公子来阮陵也是为了会任阁阁主而来?”
她在来的路上听少年说了, 此行阮陵之旅, 是为了阻止阁主拿到前朝玉玺, 让他不能名正言顺地发起反叛。
温辞绎点头, 他刚要说什么, 忽然动作一顿, 面色不虞地看向少年,“收起你的银针,你要在苏姑娘跟前,和我动武吗?”
在苏叶疑惑的目光下,温珵安不情不愿地隐去了指尖的银针,果然,只烧温辞绎一个院子是不够的。
依照两人的反应,苏叶算是猜到了一些,她拉了拉少年的衣袖道:“阿珵,我们是来办正事了,这种时候不要起冲突了。”
那位叫温玉藩的阁主,怎么看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内讧了,不是什么好事。
“阿叶,你忘了吗,这个姓温的,之前要杀了我们,你怎么能偏袒他,怪我起冲突呢?”少年不乐意了,温辞绎算什么,阿叶不能为了这种人说话,应该要维护他才是。
他委屈不满的语气,苏叶有些无措,而温辞绎则是冷笑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爱装,我打不打得过你暂且不说,你有多少次想置我于死地?你那些阴暗的想法,你敢对苏姑娘直言吗?还有,别忘了你自己也姓温。”
此言一出,兄弟间的对立更加焦灼,若非苏叶在场,这两人估计早就打起来了。
“好了,都不许再吵了,要吵也要等到办完正事后再吵。”
苏叶忍不住喝止了他们,可不能让这两兄弟再吵了,不然正事全耽搁了。
她的话是有作用的,两人脸上虽怒气未消,到底都住了嘴。
此处的府邸是温辞绎的,兄弟之间尚有合作,于是,苏叶便劝少年住了下来,而不是依照少年最开始的想法,去外头找间客栈住。
因为客栈人多嘴杂,会任阁又擅长刺杀之类的事情,总是不太安全的。
苏叶一劝,温珵安就同意了,于他而言,哪里都是无所谓的,他都会保护好苏叶的。
*
当晚,明月高悬,夜深人静的庭院里,两条纤长的身影相对而立。
日间针锋相对的兄弟,此刻因为共同的敌人,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来的人和少年预想的不一致,但是两人谈起计划来,并没有什么障碍,交代好了各项事情后,对立又在他们之间悄然蔓延。
“你为什么会来?留在临渝不好吗,整个会任阁都能成为你的囊中之物,这不是你多年来,一直想要的吗?”
温珵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意,毫不留情地对面前的人说道。
温辞绎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之上,略显惆怅地为自己斟了一杯温着的酒,好驱一驱这夜的冷寂,“在你眼里,我是如此追名逐利的人?”
温珵安也顺势坐了下来,“商人趋利,你不是吗?”
“做生意,我是,但会任阁,我不认为它是做生意的地方,人命不是货物,渝帮从来只做正经生意。”
温辞绎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带上了怨恨,他母族的产业被会任阁吞并,渝帮名声蒙污,信誉不在,母族中人,十不存一,他在阁主跟前,忍气吞声,阿谀奉承多年,都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夺回渝帮,重振渝帮的名誉。
温珵安听懂了话中的意思,渝帮是怎么归属于会任阁的,他心里也是清楚得很的,但他并不在乎,温辞绎母族的过往跟他无甚关系。
他依旧冷嘲热讽,“哦,你是为了给你母族报仇,这倒可笑了,你有什么好报仇的,那不都是你母亲心甘情愿奉上的?你要恨,不该恨毁了渝帮基业的你的生母吗?”
暂时的合作,不代表他需要照顾温辞绎的情绪,他巴不得气死他,叫温辞绎再没有办法在苏叶跟前有机会扮演温文君子了。
酒杯应声而碎,洁白的碎片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掌滴答掉落,在寂静的夜里,愈发清晰,温辞绎额角青筋暴起,他跟这个疯子,真的一点也合不来。
他从袖中拿丝帕,慢条斯理地包扎了一下,平复住内心的火气,反唇相讥道:“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你不也是吗?为了复仇而费尽心思,你母亲不是比我母亲更惨吗,困于墙院之中,被迫承欢于厌恶之人,最后当着你的面,才找到机会自裁脱身,弟弟,这么一比,还是你可怜多了。”
定然是温珵安更惨,母族都不在了,但是他母族的渝帮还在,他母亲是病亡的,他的母亲也不厌恶他,不会在他面前,以那种绝望的方式弃他而去。
被戳中痛心之处的温辞绎,想要用揭开温珵安伤疤的方式,来为自己扳回一局,他不可能让温珵安总在他跟前得意的,然而,少年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外。
少年谈定地喝着酒,对他所说的,没有一丝情感起伏,还嘴角含笑,眼带怜悯,像是在可怜他一样。
难以理解,温珵安不该可怜他自己吗,他能不能不要听自己的故事时,搞得好像是在听别人的笑话一样。
“你无需在我跟前伪装,你母亲的事,我同样一清二楚。”
温辞绎不信,不信他毫不动摇。
酒杯在指尖把玩,温珵安慵懒地抬起头,“我的事,你是一点也不清楚呢,我的兄长,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想报仇,但我是为自己报仇,那个女人的命运,与我何干。”
“她不是你生母吗?”温辞绎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对他的母亲不可能没有感情存在的。
温珵安笑道:“你不是都说了吗,她厌恶我,那我凭什么要给她报仇,怎么,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大善人吗?”
“你别侮辱‘善’这个字了。”温辞绎揉了揉眉心,理顺了一下被打乱的思绪,“我想不通,你不是少主吗?阁主之后,会任阁甚至阁主夺来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有什么好报仇的?整个会任阁,你的待遇,除阁主之外,不是最好的了吗?”
多次挑衅阁主,明里暗里跟阁主作对,败坏会任阁的名声,而今温珵安依旧活的好好的,换个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有什么仇要报?
温辞绎似是想起了什么,笑意褪去,咬牙怒道:“那又怎么样?阁主曾经差点杀了我,他还给我下|毒,十多年里,我饱受蚀骨丹的威胁和折磨,处处被他压制一头,这份屈辱,不杀他,不足以解恨。”
少年眸中红光乍现,是怒气十足,真实的感情,真实地表露,饶是对阁主怀恨在心的温辞绎,这会都有些忍不住为阁主说了一句好话,“你有没有想过,阁主是想栽培你?”
毕竟是最爱的女子的孩子,阁主对温珵安的包容程度,不知道比对他要高出了多少。
温辞绎倒不是羡慕,只是有感而发,他虽不稀罕,但被阁主区别对待,免不了心生不爽。
少年理直气壮地回怼道:“凭什么是我想,而不是他想,阁主为什么不想想,他对我做过什么,我会不会加倍偿还给他?”
他这辈子,所有的屈辱都来自于会任阁阁主,他从来不是大度的人,别人伤他一分,他必定十倍百倍地偿还。
温辞绎:……
“你这么疯,苏姑娘知道吗?”
温辞绎不由担心起苏叶来了,他不放心,跟这种疯子在一起,苏叶将来说不定会很辛苦的。
少年的指尖冒着光,月光下闪着寒光的银针,对准了温辞绎,“别打她的主意,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
“就是因为你这一脸被夺了玩物的表情,才让我无法不关注苏姑娘,一个连亲情甚至感情都没有的人,我怎么能安心让你跟苏姑娘在一起?”
温辞绎见识过了,见识过了他的母亲,全心全意的真心和付出,最终痴心错付,一无所有,他不想让苏姑娘走上那条不归路。
银针收回,少年不满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我和阿叶之间不需要别人多余的关系,你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来管。”
“你不承认,我也是你兄长,温珵安,你不是个能值得人信赖的,我不信你能给苏姑娘带来幸福,我也不想苏姑娘未来痛苦。”
有嫉妒,有真心,有担忧,这就是他想抢的原因。
“谁管你怎么想。”
温珵安起身离去,他没有跟温辞绎解释的必要。
他只要苏叶信他,苏叶爱他,那就够了。
其他的人,管他去死。
第六十五章
翌日,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沅陵城驶出,朝郊外匆匆而去,里头坐着的正是苏叶和温家兄弟俩。
苏叶掀起车帘的一角, 荒废的古道两侧,是枯黄的树林,已经里沅陵城有些距离了。
“我们这是去哪?”
人迹稀少之处,加之冬日的冷寂, 苏叶不免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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