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风云录.txt
当前页码:第26页 / 共95页
页码选择及下载地址在本页尾部    ↓移到底部


  张宣还道是何事,原来是问自己去哪里了,想来是自己回来的晚了,父亲担心,才有此一问,但如何回去他呢,总不能说自己在客栈等了一晚上的人,而且还没等到,便回答道:

  “我与李冲、马方等人讨论文章,一时忘了时间,故而归来的晚了。”听他这么说,张晓更是气了,喝道:

  “我派人去李冲、马方、周文清和其他几人的家中去找你,他们说下午的时候你就从城东竹亭离开了,后来就一直没见着你人,你哪里来的跟李冲、马方等人讨论文章,胡说八道,说,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张宣见自己的谎言一下自就被父亲戳穿了,好生慌张,他从未见父亲如此大的火气,小心问道:

  “父亲找我有何要事?”他既没回答张晓的问话,而是转而反问其父何故找他,张晓火气还自没有降下来,怒道:

  “你整日就知道在外面与那些狐朋狗友喝酒,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行?”

  张宣见父亲似乎是动了真气,唯唯诺诺的说道:

  “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敢这么晚回来了,请父亲责罚。”他虽不惧父亲严厉,但却也极有孝心,见父亲如此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迟迟不肯回家的缘故?不管怎么样,先跟父亲认个错,总是好的。

  张晓见儿子如此态度认错,心下便去了三分火气,大声喘了两口气,又去了两分火气,缓了缓道:

  “其实,我与母亲倒没什么,只是叫别人等这么久的时间,却是不应该,毫无礼数。”

  张宣差异道:

  “别人?咱们家来客人了?”

  张晓点了点头,说道: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我与你吕家叔父指腹为婚的事情么,今日书成侄儿路过蒲州城,到咱们家来做客来了,想叫你回来见见人家兄长,可你……你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张宣一听又是与自己的婚事有关,是以对吕家的人没有多大的好感,撅着嘴道:

  “什么兄长不兄长的,都十几年没见过了,谁还记得谁啊?”

  听儿子又这般胡说八道,张晓神情瞬间就变的严肃了许多,说道:

  “你不是号称学富五车么,怎地书中没有教你敬重长辈么?”

  张宣顿时哑口无言,张晓继续说道:

  “虽说十几年没有见过了,但是人家路过蒲州,也不忘来咱们家看望一番,足以看出人家的心意了。再说,人家书成还特地说想要见见你,瞧瞧你这未来妹夫。”

  张宣顿感厌烦,说道:

  “什么妹夫啊,我这不还没成亲么。”

  张晓瞧张宣一脸的反感,兴中又是生出一股气来,喝道:

  “以后不许你再胡说,这门亲事我是与你吕叔父亲当年口定下的,改变不了的,如果背信弃义,弃当年的约定不顾,那我张家以后还有何颜面在这蒲州城立足。书成只在蒲州逗留两日,后天便就要启程回咸阳了,这两天你哪都不准去,我已经命人备下了聘礼,后天你就与书成一起上咸阳提亲去。”

  “提亲?”张宣愕然道。

  “没错,正好书成今日过来了,你就随他一同上咸阳。”

  “我不去!”张宣撇着个头,丢下一句话。

  这事张晓对儿子一再忍让,如今人家都找到门来了,叫他一张老脸往哪搁,张晓就从座上起身来,说道:

  “由不得你,这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罢从外面唤来两个仆人,说道:

  “你们把门锁起来,在这把少爷给我看好了,不许离开半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擅自把门打开,听见没有。”

  张晓一向待人平易近人,就算是家中仆人下人都和颜悦色,修养极好,今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叫主人家一反常态,两个仆人的心都各自悬着。张晓出了房门,二人就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二人分立大门两旁,看样子是要将张宣看的死死的。

  张宣平常虽叛逆任性,但见父亲貌似真的动了怒气,心里面也是悬着的,见自己被锁在门里,又被人看的死死的,好生焦急。

  他焦急的不是自己的自由,而是这样一来,自己若真被强制送到咸阳提亲,那么恐怕就再也见到那位姑娘了,心里面好生可惜,总需想个法子逃出去再说。

  现在房门被锁着,出是出不去了,张宣索性先睡了再说,今天一整天下来,早就困乏了,走到床榻边,倒下就睡。待到清晨时候,鸡鸣之声将张宣唤醒了,他起床出去瞧了瞧外面,见门外依然有人把守,眼咕噜直转,想来使个什么计,叫他们将门打开。

  门外那二人,一人叫朱全,一人叫朱同,是兄弟两个,此刻正蹲靠着房门打瞌睡,忽地,听见从房间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二人猛的就醒过来了,跟着就听见一个喊道:

  “你是什么人?”声音正是张宣所发出来的。另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回答说:

  “要你命的人。”说完大叫一声,似是扑向张宣那边去,张宣大叫“救命”,跟着房内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杯瓷桌椅摔碎的声音,张宣兀自不停的叫着救命。朱全朱同二人一听情况不妙,吓的不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朱同拽了拽朱全,叫他把房门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听见里面声音越来越大,张宣的求救声也更大了,那朱全一时不知所措,便听了朱同的话,取出钥匙,将房门打开了。

  二人同时跨入房内,刚踏进去一步,脚下便就被一根绳索给绊住了,重重的摔在地上,张宣趁机又在两人后脑重重敲了一记闷棍,两人当即晕了过去,他收拾了一些细软和碎银子,偷偷出了府门,心想这亲事是决计不能去提的,索性偷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天刚亮,张宣小心翼翼的出了门,便一路往城外走去,他昨日在中条山上遇见了那位姑娘,心想今日会不会能在那儿遇到她呢,便满怀欣喜的往中条山赶去。还是在昨天那个地方,张宣从上午一直等到午牌时分,都不见有人来,又一直等到了下午,见天色不早了,那位姑娘定是不会出现了,心中好生失望。

  眼见天色将黒,这蒲州是不能回去了,想想还能有什么人可以去投奔的。满怀心事着下了山,既然不能北上,那就南下,在山下附近的一个小镇投宿一宿。临睡前,张宣正自思考着该去往何地,听见房内有吱吱的鼠叫声,忽然想起一人来,自言自语道:

  “诶!我怎地将叔父忘了,叔父待我如师如父,教我读书,授我武艺,他现在正在谯郡辖内的真源县当县令,不如就去找他老人家。”

  张宣幼时,最怕鼠耗,经常被老鼠吓的一病不起,他的叔父为了让他克服这个弱点,便下田捉了几只老鼠,将其扒皮洗干净,掏了内脏,当着他的面将老鼠烤来吃,至那以后,张宣看见老鼠便就不再害怕了,这一切的功劳,自然都是归他叔父所有。是以张宣一看到老鼠,便就想起了这位叔父大人,决定明日一早,就启程去真源县,去看望许久未见的叔父。

第七回 不辞而别(一)

第七回 不辞而别

  李倓也不明所以,自己胡乱砍的一招,怎地就将对方的剑砍断了,还道是棠溪剑锋利,自己占了宝剑的便宜呢。高凤麟将断了的长剑随手扔到了地上,停手罢斗,说道:

  “建宁王武功着实了得,在下佩服,佩服的紧啊。”说完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李倓认为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自己于武功之上,并没有赢的一招半式,他本是为人正直,心胸宽阔之人,经此一役,自己对高凤麟的武功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见对方折了兵刃,看似是自己胜了,实则却是自己输了,却听对方这么一说,心中却有点不大高兴,说道:

  “高兄弟的武功才是高,这把棠溪宝剑乃是皇上所赐,削铁如泥,适才若不是我占了兵刃的优势,只怕早就输给凤麟兄弟了。”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今日真是痛快,想不到凤麟兄弟剑法如此之精妙,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这一阵是我输了,来来来,我们里面吃酒。”说着将棠溪剑还了鞘,挽着高凤麟的手往厅中走去。

  旁观众人更是一饱眼福,目睹了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场斗剑,见双方罢斗,都鼓掌叫好,李俶上前一步,将高凤麟迎了进去,众人又各自回了席位。李倓举起着重酒杯,想高凤麟敬道:

  “今日得见凤麟兄弟精妙剑法,足慰平生,不知这剑法有个什么名堂?”

  高凤麟同样举起酒杯,客人道:

  “这套剑法名为‘六阳剑法’,乃是三清观绝学,承蒙师尊错爱,得以传授,今日献丑了。”

  李倓道:

  “如此精妙剑法怎地能说是献丑,凤麟兄弟真的说笑了,这可另我大开眼界了,来,我敬你一杯。”说完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高凤麟也将酒水一口饮完。见对方干了水酒,李倓大笑:“痛快痛快!”

  高凤麟刚刚斗剑之时观李倓招式手法,似曾眼熟,一时见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斗胆问道:

  “在下有一疑问,还请建宁王赐教。”

  李倓瞧他似有疑惑,问道:

  “凤麟兄弟有何问题啊?”

  高凤麟道:

  “适才比剑时,我瞧王爷剑招手法颇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传自于哪位武学大家?”

  听此一问,李倓不禁一愣,憨笑起来,说道:

  “这事嘛,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高凤麟与平青云两人还道他是有意隐藏师承来历,不肯透露,却听一旁的李俶笑道:

  “凤麟小弟,其实我倓弟师承何处,你恐怕已经猜到一二了吧。”

  高凤麟是瞧他剑招手法十分眼熟,确实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听李俶这么一说,却有了那么两分着落,兀自猜测道:

  “王爷如此好武,想必拜的定是名师,我大唐名师千万,却数以我师尊为首的七大宗师为最,莫非王爷师承其中一人?”

  李倓见高凤麟已猜中十之五六,却显得不自在了,高凤麟望见李俶一脸得意的笑容,已然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中将那七大宗师默数了一遍,他自己师尊袁成子定不会是他师傅,那么药王里理应排除在外,他出身皇室,除了自己师尊之外,那么就只有一人了,心下明了,一拍大腿:

  “哦!我知道了,王爷的师傅是郭老令公!”

  见高凤麟所猜不差,李俶拍案称是:

  “没错,正是郭老令公,不过他并非倓弟的师傅。”

  高凤麟奇道:

  “怎地又不是王爷的师傅?”

  李俶待要解释,刚说出一个字,却被李倓打断道:

  “大哥休要在外人面前取笑于我,凤麟兄弟,此事与其大哥说出来笑话于我,倒不如我自己说了。”李俶见他自己要说将出来,也就没有继续说了下去,闭口附耳,李倓继续道:

  “凤麟兄弟,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自小好武,拜遍名师,每个师傅都学了些皮毛,就不想再学了,以至于武功杂而不精。后来听说郭老令公位列天下七大宗师,便想拜他为师,但是郭老令公闭门已久,早就不收徒了,于是我心有不甘,不远千里远赴单于都护府,想要拜老令公为师。谁知道令公却始终不肯收我,我一气之下回到长安,向皇上求了一道圣旨,虽然圣旨在手,可令公却依然不肯收我为徒,只是说传我一些时日武学,不能以师徒相称。我就想了,能教我武功总比不教的强,索性就依了令公。嘿嘿,我这人资质比较愚鲁,只空有一身的蛮力,跟郭令公学了两年,但是始终领悟不到令公武学中的精奥。令公就说我不适合练武,于是就将我扫地出门,赶回长安了。所以刚才凤麟兄弟问我师承哪位大家,我这才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倓虽为皇子,但为人憨厚淳朴,心直口快,常人面前,从没有皇子皇孙的架子,在长安颇有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众人听完,都是哈哈一笑,不再追问了。

  本是一场寻常酒宴,却让在座的几位都能欣赏到如此精彩的一场比试,又听得建宁王往日趣事引得几人大笑,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饮而尽千万言。

  这一席酒宴,从晌午时分,一直到天色将黑才结束,众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府中管事将李建宁王和陈文远安排送回府邸,李俶与高凤麟、平青云三人径直回了各自的房间。

  待到午夜时分,高凤麟醉意渐退,醒了过来逐渐醒转过来,觉得口中干燥,便要找水喝,奈何房中无水,只得出去找水,只是已是深夜,府中各人都各自歇息了,哪还有茶水,想起正堂之东的灶房外有一口水井,就去了灶房处。打了一桶井水上来,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直将瓢中井水喝完了,才解了这口渴之急。

  夜色静谧,月光柔和,一轮月牙弯儿悬挂在空中,周围一切显得如此的优美。高凤麟抱着水桶在井边呆坐了一会,酒醉之意始终未完全消退,过了一会神情就有点恍惚了,若不是手不小心掉到了木桶里,惊醒了他,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顿了顿,还是觉得回房睡的比较安逸,便又喝了一口水,将瓢放回桶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一路摇晃到自己房门之外,正准备进去,却发现不远处平青云房间灯火还自亮着,他心中奇怪,难道平小将军还没有睡么?便走过去瞧瞧,只见平青云屋子里一扇门开着,一扇门掩着,门外瞧去,里面没人,便走了进去,见平青云兀自躺在床上正睡着,可他床边却趴着一个人,不是赵文心却又是谁?

  见此情景,高凤麟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他身上,心里想是一块巨石着了地,又像是一把在心口绞动着。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人似乎麻木了一般,脑中不断浮现他与赵文心往昔种种,此刻她是离自己如此之近,但却又那么的遥远,越想越心痛,越痛还要越想,如此循环往返,终于止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此刻高凤麟心中极度悲痛,只想逃离眼前的这个画面,可是双脚像是扎了根似的挪不动它,几经挣扎,高凤麟才慢慢移步出了平青云的屋子,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刚才一幕,如梦幻般一样,似真非真,似假非假,高凤麟心中却还是想要欺骗自己,刚才的一幕不是真的,可是如此的自欺欺人又能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这一夜,高凤麟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眼前便就会浮现出刚才那一幕,如此煎熬了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是如何挨到了天亮,见屋外天色已微亮,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取来房中笔墨,写了一封书信,与其说是一封书信,倒不如说是几句留言,将纸条放置在圆桌之上,用茶杯压好,然后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趁天色刚亮,竟出了府门,不辞而别了。

第八回 指腹为婚(六)

  第二日早间,张宣在镇中买了一匹黄马,一人一骑,游走在河东古道上。行至中午时分,行至风陵渡附近时,听见后面马蹄声嘚嘚响,有两骑快马赶来,回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与他吟诗作对的粉面公子。那公子与随行的小僮一人一骑朝这边赶来,瞧方向也是奔向风陵渡,大老远的张宣就向他二人伸手招呼,那公子也瞧见了张宣,夹了两下马肚子,催马加快,待到张宣身边时,勒住马缰,向张宣抱拳示意,张宣问道: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不知公子哪里去啊?”

  那公子道:

  “闲来无事,欲往东都一游。”

  张宣一听,他此去真源县与洛阳相同方向,正好与他二人结伴而行,旅途之中也不至寂寞,连忙说道:

  “我与公子真是有缘份啊,我这番去谯郡,正好与公子顺路,不如结个伴同行如何。”

  那公子迟疑了半会,见张宣就一个人,放下了戒心,说道:

  “如此甚好。”

  三人驱马南下,不一会就到了风陵渡,这风陵渡处在黄河东转的拐角处,是山河东、河南和关中三地的交通要塞,自古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来往人流船只,不计其数,从风陵渡乘船顺流而下,两日便可到达洛阳。三人刚到风陵渡,就听见从渡口出传来打斗声,张宣与那公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何事,探马上前,却见河岸边上有人在打斗。

  放眼望去,那打斗的两伙人中,一方有十数人之多,个个身宽体健,青面獠牙的模样,让人看一眼就能理解凶神恶煞是什么意思,而另一方,却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男子青衫长衣,五官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此时正一人力战对面无人夹攻,那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少女,瞧模样不过十八九岁,面容姣好,体态优美,双手紧紧握着袖口,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那男子,显得尤为焦虑和担心。

  那男子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对面那五人,两人使剑,两人使刀,还有一人使的是长枪,使剑的那两人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瘦子,使刀的是两个胖汉子,张宣瞧这刀剑四人,招式中,剑中有刀,刀中有剑,时常不按常理出招,使剑的那两人往往用上刀法中的扫、劈、拨、削、斩等法门,那使双刀的也是同样用上剑法中的点、刺、挑、撩等手法,刀剑招式发起道而行,平颇为难应对。

  张宣瞧着这两路刀法剑法,对旁边那公子说道:

  “你二人使的是河北陈家堡的正反刀剑之术,刀使剑招,剑用刀法,四人一阵,假如遇到这四人,最是难缠了。”

  那公子瞧了瞧张宣,奇怪道:

  “我只道你只会喝酒吟诗,想不到对武学也这般造诣。”

  张宣道:

  “我叔父自小就传我武艺,并跟我讲了天下诸般门派武功的路数,是以这正反刀剑之术,我一眼就能认出。”

  那公子又问:

  “想必另叔父也是个纵横天下的英雄豪杰吧。”

  张宣听他如此夸赞自己叔父,心下甚是得意,说道:

  “没错,我叔父文韬武略,当真是天纵奇材,只可惜我连他的一点皮毛都没有学到。”

  那公子道:

  “不知另叔父今在何处啊?”

  张宣道:

  “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正是要去看望我叔父,我们有好些年没有见了。”

  那公子言道:

  “那有机会,我也想去拜访一下令师叔,瞻仰一下他的雄风。”

  张宣道:

  “如此甚好,有机会我定会为你引荐。”说完又朝着前面打斗地方看了去,只对话见,双方又过了几招,侧头跟那公子说:

  “对面这位厉害的紧啊,不出三招,那五人必败。”

  那公子“啊”了一声,说道:

  “那人真的有那么厉害么,你不是说对面那几个人很里厉害的么?”

  张宣回过头瞧了瞧那公子一眼,说道:

  “看来你不懂武功啊,对面那位公子,武功可厉害着呢,刚才他只不过是在五人中间游走穿插,瞧清楚几人的招数路子,一旦识破对方的破绽,败敌不过一招之间的事。”

  果然,张宣正自说着,前面那青衫男子大吼一声,右指戳出,捏出剑诀,身形在五人当中来回,那使刀剑的四人下一招还未使出来,便被对方先发制人,将招式堵死,他们变招不及,都中了对方一脚,飞出圈外。只有那使长枪的,功夫较其他四人高出一截,他见那青衫男子手捏剑诀,下一步定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制服,他早有防备,趁对面青衣男子出脚之时,长枪收回握紧在胸前,使出一招“临溪观鱼”,这一招乃是枪法之中防御最高明的一个打法,名曰“弹反技”,手握枪尾,将长枪尖头着地,置于右脚斜方位伸出两步之远,只要对方在自己的中门之间,不管他如何出招,都能将招式反弹给对方。

  那青衫男子将那四人料理之后来攻长枪,但见他枪头着地,握住枪尾,俨然自己用这根长枪,摆出一套阵法来,脚踏乾坤,枪抵北斗之位,阵法之严实,可谓密不透风,那青衫男人虽一会半会没瞧出这其中的精妙所在,但是也察觉到这当中定有蹊跷,没有贸然上前去。

  突然张宣想起一人来,说道:

  “此人是燕赵枪客丁不凡。”

  旁边公子问道:

  “丁不凡是人?”

  张宣道:

  “丁不凡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江湖上有一句话,说他一杆长枪扫漠北,一壶浊酒浪天涯,你瞧他腰间不正是挂着个酒葫芦么?”

  那公子道:

  “那依你之言,这个丁不凡能胜那青衣男子了?”

  张宣道:

  “不然,你瞧丁不凡只守不攻,虽守住中门不失,但是这个需要非常扎实的马步,马步虽扎实了,但对方只要轻功绝顶,扰乱他视线,以轻巧之法破之。必能凑效。”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青衫男子听见张宣所说,果不出其料,那青衣男子施展出脚法,在丁不凡四周不停游走起来,丁不凡只能收住一方,左右身后却无法兼顾,见青衫男子左右来回打转,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一时间竟然有些眼花缭乱,忽地背后被拍了一掌,丁不凡撤回长枪,枪棍在颈子上打了个旋转,枪头便朝身后刺去,那青衣男子被迫退了两步,又向丁不凡左边踏出一步,丁不凡先前一招招式还未使老,左边肩膀就中了一掌,啪的一声,被打飞起来。

  见对方一掌就将丁不凡击飞,张宣无比震惊,心想此人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年纪轻轻,竟如此了得,不由的心神向往,意欲结交。

第七回 不辞而别(二)

  不过多时,天色已然大亮,赵文心朦胧中醒了过来,昨夜几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平青云酒后悲切,想起父亲和众位弟兄都已不在,几近痛哭,情绪十分的不稳定,赵文心见他如此模样,心有不忍,便在一旁照料了他一夜,时至深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床榻旁伏了一夜,她早已浑身乏麻,见平青云睡的正香,便就自己回了房。

  也不知睡了多久,昏沉中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的起来开了门,却见敲门的是平青云,顿时就去了三分睡意,却看见平青云神色焦急,原来平青云醒来时始终不见高凤麟,去他房间也不见他人,只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中只写道他身有他事,要平青云代为照顾好师妹赵文心,并且代他向广平王李俶请罪,恕他不辞而别之罪。平青云看过纸条便匆忙来找赵文心,将事情告诉赵文心。二人都不知晓高凤麟有何要事,走的这么匆忙,便一齐去面见李俶,向李俶请罪,李俶自也不清楚这其中原委,道是他真有何急事才匆忙离去。

  平青云出的府邸之后,城中各门都已开了,趁着天色尚未大亮便就出了长安城。一路向东,也不知道要去往什么地方,心中烦闷,就这么毫无目的的晃荡着,当平青云和赵文心他们发现他不在时,他已出了长安几十里路。时值春夏之交,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将近晌午时分,阳光更烈,出门时走的匆忙,也没准备干粮水袋,高凤麟一路顶着烈日边走边寻找可供停脚歇息的地方,如此走了七八里地,终于瞧见不远处有一供来往行人歇脚的小茶馆,高凤麟加快步伐赶到小茶馆,跟店家要了一壶凉茶和点心。

  正自品味时,只见从东边走来三五个行脚商人,各自背了个大麻袋或推着个小扯,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样子,想来是往别处赶货,几人也坐下要了几壶茶,刚坐下其中一个长脸的瘦子说道:

  “怪事是年年有,今年却碰见一桩从未见过的怪事啊。”同行的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富贾老板接着道:

  “咱们跑江湖也跑了十几二十年了,嘿,今儿算了涨了见识了,居然让我们几个瞧见一群女人在打架,真是奇了怪哉。”

  另一个约莫五六十岁小老头,弓着背,嘴边也是叼了一根大烟枪,腰间揣着个小算盘,想来是个账房先生,他喝了一口茶水,又嘬了一口烟枪,才说道:“那小娘们下手还真是狠啊,你看咱们小李子,就因为多看了一眼人姑娘家,就给人家扇了好几个大耳光,真是蛮横啊。”

  高凤麟斜眼看去,果然见那小老头旁边坐着个人,那人二十来岁,相貌嘛,却是不敢恭维,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眉毛一边浓一边稀,嘴唇奇厚,两只招风耳,两边脸一边正常,另一边就红肿肿的,想来就是他们口中说的蛮横女子给打的。瞧他那模样,狼狈又滑稽,高凤麟不禁笑出了声,不巧正好就被那小李子听见了,那小李子捂着个脸站起来指着高凤麟叫道:

  “有啥好笑的,那娘们又蛮横又无理,我只不过是好奇多瞧了几眼,却给他们这般虐待,有本事,你也去瞧她几眼去,看她会不会也……哎哟。”这话还没说完就又捂着脸,适才这一着急说了话,脸皮又痛了起来。

  高凤麟本来心情极差,却叫给这个小李子给逗乐了,瞧他一脸委屈模样,脸肿成那副模样,就好似脸上挂了一块烧饼一样,让人忍俊不禁。见对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高凤麟收了收笑脸,正色道:

  “适才是在下无礼了,不知各位遇见了何事,怎地被个女子给打了。”

  那长脸的瘦子瞧了瞧高凤麟,答道:

  “实不相瞒,此事我们几个也不知道,只是路过前面那座两背山时,看到有几个女子和另一名黑衣女人打在一起,那黑衣女人不敌,不小心脸上的面纱掉落了一边,正好我们路过,被小李子瞧见了,那黑衣女人就扬言要杀了小李子,幸亏另外几个女子在,黑衣女人无暇下手,就出手打了小李子几个耳光,你看,这不就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群女人舞刀弄剑的,个个出手了得,我们见状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就赶紧一路逃了过来了。”

  高凤麟听对方说黑衣女人,脸上又遮了块面纱,当即想到了前番两次遇见的黑衣女子,心道莫非就是她?便向他们打听那黑衣女人是否手上有件精致的首饰,与人动手时是否是一把象牙制的匕首,那几个行脚商人听高凤麟问的情况与那女人完全吻合,连连点头称是。

  这黑衣女子高凤麟是知晓的,那么另外几个女人又是什么人呢?为何她们会打了起来?高凤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向他们打听,这几人向什么方向去了,据此多远。那账房先生指着前面两座山道: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26页 / 共95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