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风云录.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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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惊魂一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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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来人一袭黑衣,脸罩面纱,身姿曼妙,赫然就是那日在荒野山村的破屋中遇见的黑衣女子。这黑衣女子是奉命来捉拿平青云,无论死活,此时此刻竟然出现这里,叫平青云当真是吃惊不小。此刻高凤麟伤重不能动弹,而对方武功又高过自己不少,她此时出现,无异于雪上加霜。眼下只盼自己能拖延个一时半刻,待高凤麟运功完毕,或许能将其击退。

  平青云严肃道: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五次总是与我为难?”

  那黑衣女子冷冷道: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平青云道:

  “姑娘的话,恕在下办不到。”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指着平青云身后的高凤麟道:

  “如今他身受重伤,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更别说能保你性命了,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倘若你跟我走,我还可饶他一命。”

  平青云回头瞧高凤麟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头上的汗如豆大一般,显然是到了紧要时刻,这会黑衣女子出现,干扰了他太多心神。听到他说自己如若跟她走,她就能饶了高凤麟一命,心中正自思量着。

  犹豫片刻后,平青云道:

  “你这人狡诈多变,倘若信了你的话,他还有命活么?”

  黑衣女子冷冷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今日就叫你们两个命丧此地。”说完,黑衣女子娇叱一声,象牙匕化作一团黑影,罩向平青云。平青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高凤麟伤重,两人性命都系于自己一人之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后退半步的,大喝一声,使出六合刀法迎了上去。

  自从遇到这黑衣女子之后,平青云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以前虽然统领万军,但是一人流落江湖后,就连一个女子都斗她不过,实在是无颜愧疚。所以这几日以来,武功练的更加勤快了,不仅向师傅寻求指导,要在刀法的造诣上更上一层楼,也向陈金发求他指点自己一番,短短几日,虽不能说一日千里,但也是进步神速,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黑衣女子此时出招讲究快很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平青云打败,所以招数中总是暗藏着杀招,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黑衣女子招招递进,每一招都直指平青云身上的诸般要害之处。先是一招“荆轲献图”刺向平青云胸前,平青云举刀格挡,左手捏了一个剑诀,戳向黑衣女子右手腕处的“列缺穴”,对方冷不防平青云有此一招,象牙匕刺中刀身就立刻收了回来,又是一招“专诸捧鱼”,双腿下弯,象牙匕打了一个旋转,刺向平青云小腹,这一招诡异异常,平青云惊出一身冷汗,横刀下摆已然不及,小腹急缩,如此还是慢了半拍,象牙匕在腹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沾在匕首之上,滴在了地上。

  平青云右脚向后迈了一步,大喝一声,一个跃步向前冲去,一招“鱼跃龙门”,刀尖舞出一朵雪花,攻向黑衣女子,对方不急不躁,只向后退了两步,象牙匕置于胸前,一招“如此反复”,象牙匕来回穿梭,将雪花尽数打落。未等平青云收招,象牙匕将横刀向上挑去,画了一个圆圈,左手一掌拍向平青云胸口,平青云收手回刀,这一掌便就拍到了平青云手肘之处,缓去了大部分的掌力。

  论力量,平青云自然是高出黑衣女子许多,这一掌掌力虽然不弱,但是平青云体格健壮,受了这一掌,也无大碍。黑衣女子掌力并非其所长,当然留有后招,象牙画了一个圆圈,这边发掌打来,那边象牙匕从腰间刺出,平青云猝不及防,想到后退一步,已经来不及了,象牙匕已然刺入小腹一寸有余,待得平青云往后退一步时,象牙匕便就又拔了出来,鲜血跟着就喷涌而出。

  平青云左手捂住伤口,鲜血兀自还流着,在这狭窄的地道之中,自己的横刀施展不开,比起对方的匕首路子,显然是以己之短,攻彼所长,哪有不吃亏的道理。

  短短几个回合,平青云已经受伤两处,看来这一次,黑衣女子不会像上一次一样留有余地了。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心中暗忖着:“对方招招杀意决绝,如何才能尽可能的拖住对方呢?有了,既然对方的目标是我,那就将他引到地道深处去,这样高凤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疗伤了。”

  主意既定,也不管伤口流着血,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痛快,痛快,姑娘武艺卓绝,在下心服口服,不过我这人也不是那么就轻易认输的,来来来,我们再来。”

  黑衣女子瞧他突然似是发了狂,秀眉微蹙,心中暗道:“他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虽瞧见高凤麟盘膝坐地,推测他是受了伤,但到底是有多重,也不甚清楚,心中始终忌惮高凤麟会突然发难,就像上次一样,那样的话,自己就又将陷入十分棘手的地步。

  平青云瞧他略有迟疑,怕他将矛头指向高凤麟,此时高凤麟出不得半点差错,便大声笑了出来,引起黑衣女子的注意,道:

  “姑娘莫不是怕了在下?”如此一激将,黑衣女子心中也是微怒,刚才那两下已然叫平青云见了红,现在怎地还如此目中无人,冷道:

  “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话毕,携着一道黑影,向平青云卷去,平青云见对方上当,调头就往后跑。黑衣女子冷哼道:

  “哼!你以为你还逃的了么?”

  脚下轻功使将出来,只见一道魅影闪过,如鬼魅般飘向平青云。平青云没跑出几丈远,便就被黑衣女子追上,无奈只好回头应对,喝道:

  “瞧我‘八荒六合’。”这“八荒六合”正是六合刀法之中一招杀招,八荒乃八个方位,六合乃天地四方,这一招刀势笼罩住身边的所有空间,同时攻向地方时,也是罩住敌人所有的方位,叫对方避无可避。

  黑衣女子见这一招精妙无比,其中暗含着数道变招,不敢小觑,放缓速度,象牙匕横放胸前,左手那件精钢首饰也暴露出来,仔细瞧平青云这招的变化。

  只听的“嘭嘭”两声,平青云手中横刀先后与象牙匕和精钢首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平青云刀势不减,先前两招被挡了过去,后面尚有两招。黑衣女子接住前面两招,便就窥了其中的大要,这后面的两招也就有了应对之策。只见她将第二招挡了回去,便马上向左移到平青云右边弱侧,娇叱一声,伸出左手去抓平青云右臂,平青云吃了一惊,知道他仗着左手中那间刀枪不入的首饰,欺了上来。只见她抓住平青云右臂,猛地向后反推,右手象牙匕横扫而过,在躯干处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喷出好大一道鲜血出来。平青云一吃痛,力道顿时去了了九成,黑衣女子绕到平青云身后,运气左掌,“啪”的一声打在平青云背后“灵台穴”,只听“噗呲”一声,平青云口中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身体便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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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剥极则复(八)

  陈金发和平青云赵文心三人也闻训赶来,见高凤麟生龙活虎一般,不禁悲喜交加,又闻他因祸得福,练成神功,更是欣喜若狂。三人将高凤麟拉到一边,跟他详细打听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不停的追问事如何因祸得福,练成了高深武功的,高凤麟自然也是描述如何被泡了三天药水,如何又吃了假死药,如何被师尊打通全身经脉涛涛不绝的讲着。

  用过午膳之后,袁成子将高凤麟带到清虚宫后堂,堂中供奉着一个灵位,正是袁天罡,师徒二人都想袁天罡叩了三炷香。高凤麟将香插好之后,袁成子从桌子下面的地上,取出一块薄砖,砖下竟是一个暗格,袁成子从暗格中缓缓取出一个锦盒,这锦盒红布金丝,华贵逼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民间之物,锦盒用一个小金锁锁着,不知里面藏着是什么。

  袁成子双手捧着锦盒,向袁天罡灵位又拜了三拜,转身对高凤麟说:

  “麟儿,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高凤麟摇了摇头,袁成子继续说道:

  “这里面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交由你来保管。”

  高凤麟问道:

  “师尊,这锦盒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我来保管?”

  袁成子瞧了高凤麟一眼,才慢慢道了两字:“天书”

  高凤麟闻声色变:

  “什么,这里面是天书?”

  “没错,正是江湖中传闻的《天书》。”

  “师尊,这《天书》里所记载的,是什么内容啊?”

  “这天书能知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书有如此神奇?”高凤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

  “没错,这《天书》确实这般神奇,正因如此,这本书也成为江湖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异宝。”袁成子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异宝,那应当留存在观内才安全啊,天下谁敢在三清观找麻烦啊,为何要我保管呢?”

  袁成子道:

  “如今你练成《天罡宝典》,自然便就是这《天书》的守护人。”

  高凤麟诧道:

  “师尊的意思,莫非这《天书》与天罡祖师有莫大的关联?”

  “正是。”袁成子将这天书的来历缓缓道来。

  “当年太宗皇帝在世之时,命天罡祖师和当时另一名奇人异世李淳风共同推算大唐的国运,那李淳风天纵奇材,推演之术出神入化,不在天罡祖师之下,二人背对着背,各自占卜推演,一人画图,一人写谶语,这一推算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后来祖师觉得此举泄露天机,恐遭天谴,便就没有再推下去。后来太宗皇帝看过之后,直叹此为‘天书’,对祖师与李淳风二人大加赞赏,后来天罡祖师劝谏太宗皇帝,此书泄露天机太多,如果公诸于世,恐对大唐国运不利,是故,便将此书封存于三清观,后世之人不得阅览。后来这《天书》还是泄露出去,流传于江湖。这些年来,虽不乏有明求暗盗者,但《天书》始终无恙。天罡祖师曾有传下训示,能练成《天罡宝典》者,定能护《天书》之周全,如今你练成宝典,这《天书》理应由你看护。”

  高凤麟始终觉得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况且三清观乃天下道教玄门之正宗,袁成子贵为中原七大宗师之首,若将《天书》交给自己保管,无异于弃美玉而抱顽石矣,甚为不妥。

  袁成子又道:

  “如今天下之人都知道《天书》藏于三清观之内,三清观早已成了众矢之的,假如你携书而走,即便有人来讨书,也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凤麟奇道:

  “师尊,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跟您讨书,您却不能拒之的?”

  “当年太宗皇帝曾传下口谕,不准后人阅览《天书》,皇室宗亲自然不会跟为师讨书为难,但是后世之中,总有不肖子孙将先祖教训忘于脑后,企图一览《天书》究竟。当年武周代唐,圣神武皇帝就曾贲临三清观,借阅《天书》,天罡祖师不便违拗圣意,好在武皇帝阅完当即归还,自那以后,《天书》便封存至今,这锦盒和金锁便是武皇帝所赐。”

  “那如果再有皇室宗亲跟师尊要《天书》,那如何是好?”

  袁成子淡淡一笑,说道:

  “倘若《天书》不在三清观,任他掘地三尺又如何。”

  袁成子以仙师遗训,事关三清观安危等为由,将锦盒交由高凤麟保管,高凤麟虽极不情愿,但师命难违,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份差事。

  如此,高凤麟与平青云等人在三清观又小住了三日,打算第四日用过早膳后就准备启程,先去洛阳,再回徐州。众人正自吃着,却听山下来报,广平王拜山。

  原来袁成子云游之极,广平王就曾多次到三清观寻访袁成子下落,广平王李俶自幼好学,最为崇尚老庄,经常与人讲经论道,袁成子既为大唐国师,掌管三清观,李俶自然会经常向袁成子请教,长此以往,二人既为君臣,又似师徒。

  高凤麟在三清观学艺之时,广平王就经常到访,二人虽一人问道,一人练武,但一个作为袁成子的座上宾,一个是关门爱徒,时间一长,两人便就熟识了,李俶年长高凤麟几岁,二人经常以兄弟相称。当初广平王都是以学生身份向袁成子问道,高凤麟一直不知他是当今皇帝之孙,受封广平王。

  依照君臣之礼,三清观上下全都出了山门去迎接广平王,当高凤麟见到广平王那一刻,顿时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

  当初高凤麟在观内,见广平王李俶每年总会来小住一段时间,短则月余,长则半年,二人闲暇之余,免不了比武切磋,每次都是李俶败下阵来,是以后来,高凤麟想要与之比武,李俶都避而远之,而后几年,李俶便来的少了。如今他以广平王身份降临三清观,高凤麟瞧内心还是有点心惊胆战的。

  李俶只带了五十名随行亲兵,他携长子和四名近身侍卫上了山,其余几人山下等待,李俶受了众人的跪拜之后,叫各人退下,袁成子也只留高凤麟,莫正虚二人进了内堂招待李俶。

第四回 惊魂一夜(七)

  黑衣女子缓缓走到平青云身边,见他一动不动,便就要下手取他性命。

  “慢着。”

  这声音甚是熟悉,不是高凤麟又是谁?

  黑衣女子本就十分忌惮,见高凤麟此刻开口说话,心下骇然,刚才瞧他盘膝而坐,似乎受伤不轻,怎地现在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莫非他刚才是有意掩藏?

  自那日在荒村破屋中被高凤麟插足一脚,导致自己的任务未能完成,她便就一直隐藏在附近,平青云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这几日尾随他们去荥阳,又辗转来到洛阳,她都远远跟踪在平青云和高凤麟他们身后,一直没有被发现。眼见平青云和高凤麟这几日一直都没有与高凤麟分开而下不得手,而在余府,除了高凤麟,那陈金发和余兆岳都不是泛泛之辈,更是没有下手的机会。王笑乾大寿那日,平青云一人留下,本事下手的最好时机,却发现那满脸狰狞的家仆隐藏很深,平青云在府之时,他始终不离平青云很远,而自己又没有把握一招制服平青云,只好继续潜伏等待时机。

  这一****见平青云和高凤麟一身黑衣装扮,又与那日在荥阳城一般,便一路尾随他们而去,岂料在天津桥附近,竟然被高凤麟察觉到,高凤麟那猛的一回头,着实让她吃惊不已,幸好自己觉察到不对,及时隐藏起来,才没有被发现,这高凤麟远比自己想像的要高明的多。

  一路跟着他们到祆祠,又潜入到宅中,见二人进去到房间后,一两个时辰都没有出来,本想进去探个究竟,就在她也准备进去之时,阿史那巴山领着一众人从地道中走了出来。却瞧不见平青云和高凤麟二人,待阿史那巴山等人离开后,也便下了地道,刚到得地道地室中,就听见有两人在里面,几乎就十成把握确定是他二人,见高凤麟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似是身负重伤,正自运功疗伤,又见只有平青云一人在旁,心想是下手的最好机会,当即用掌风灭了几盏油灯,缓缓走向平青云。

  这些时日她一直暗中观察平青云和高凤麟等人,心知高凤麟一向诡计百出,适才还一副重伤模样,这会又似没事一般。听高凤麟开口说话,心中更是警惕,闻声看去,见高凤麟缓缓从地室中走出来,还似以前那般满,嬉笑道:

  “姑娘,几日不见,脾气好像又大了不少啊,怎地还是见人就动手啊?”

  黑衣女子秀眉微蹙,冷道:

  “你不是身负重伤了么,怎么地又起来了?”

  高凤麟笑道:

  “姑娘你真是说笑了,虽然我这人不是那么讨人喜欢,但也不是很遭人讨厌啊,姑娘你怎能如此咒我坏呢?”

  黑衣女子心中疑惑不减,道:

  “刚才就见你在盘膝疗伤,你又何必强出头呢!”

  高凤麟打了哈欠,晒道:

  “姑娘也不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难道不困么,我只不过是略感小倦,闭目养会神而已啦。”

  瞧他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黑衣女子更生警惕,瞧他模样,不似受了重伤啊,正自迟疑,高凤麟又严肃道:

  “姑娘,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与这位平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呢?”

  “你懂什么,我自有我的道理。”黑衣女子道。

  “你可知道他父亲是谁?”高凤麟问道。

  “他父亲是谁,与我何干?”

  “他父亲乃当世名将,守边疆二十余载,大小百余仗,灭突厥一战更是功不可没,保我大唐边关二十年平安。他自小随父远赴边疆,御敌于边塞之外,大小战役不计其数。一门两代忠烈,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就因为得罪奸人惨遭灭门之祸。我知道你是受人之命,但是请你三思一下,这样一个忠烈之后,就这样被奸人害了,岂不可惜,可叹!”

  黑衣女子似乎毫无所动,冷冷的道: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听命令,完成我的任务。”

  高凤麟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深知再说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便道:

  “我是不会让你伤到他分毫的,又不想与你动手,你回去罢。”

  上次交手,虽然不过十几招,但她也摸清高凤麟的底细,那就是没有摸清楚,只知道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自己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但是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青云昏倒在地,毫无抵抗。而高凤麟迟迟不肯动手,到底有没有伤,还存有疑问,正常情况下,倘若自己硬来,定然不是高凤麟的对手,但此刻良机不可失,不如再去探一探高凤麟的虚实。

  伸出右手,露出象牙匕,指着平青云背心处刺了过去。她想:如果高凤麟能出手阻止得了自己,那么他尚未受伤,自己断然不是对手,先走为上。如果他阻止了了他,那说明他的确伤重不能出手,正好一齐出手了结了他,也好断了后顾之忧。

  高凤麟见他亮出匕首,心中暗叫糟糕,他距平青云尚有一步之遥,而黑衣女子就在平青云身旁,忙的从地道土墙上扣了一块黏土块,以暗器的手法投掷出去,出手又快又准,打在黑衣女子手腕处,对方略一迟钝,高凤麟箭步冲上,伸手去抓她右臂,将其扣住。黑衣女子左手伸至右手下方,右掌松开,象牙匕垂直掉落在左手,紧跟着左手在高凤麟小腹前画了个圆圈,高凤麟松开手向后急缩,左足抬起,向对方左手踢去,黑衣女子冷不防,着了这一踢,左臂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地道土墙之上,手中象牙匕兀自还紧握着。

  高凤麟不待势弱,左手向右抓去,迅速的扣住对方手腕,掐住脉门,手指上注入三分力道,黑衣女子便就松了手,象牙匕掉落在地。此时平青云方才醒转过来,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抬头看去,前后各站立着一人,正是高凤麟和那黑衣女子,高凤麟正将那女子左手扣在墙上,象牙匕正好掉落在平青云左边脑袋旁。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一股气力,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手抓象牙匕,朝着黑衣女子心口,猛的刺去,高凤麟和她均是措然,没想到此时平青云竟然爬了起来,更手持象牙匕,向黑衣女子要害刺去。

  黑衣女子左手被扣,脉门被锁,无法动弹,眼见平青云拿着匕首刺过来,心中暗叹:我命休矣。

  “不可!”只听高凤麟失声叫了出来,但为时已晚,这一刺已然刺了出去,高凤麟情急之下左手松开,挥向平青云,想要阻止他,平青云被高凤麟打中,身体失去了平衡,手中也失了准心,这一刺就向右刺偏了一点位置,也不甚深,但是鲜血还是流了出来,黑衣女子惨叫一声,眉头紧锁,强忍剧痛,左手此时被高凤麟松了,回掌打来,打在平青云右肩,右掌右拍出,打中高凤麟胸口,如此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中间空出一条缝隙出来,她趁机从缝中穿插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地道之中了。

第四回 惊魂一夜(八)

  待黑衣女子消失后,平青云盯着高凤麟,良久,才说道: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明知道她是杨国忠派来追杀我的,为什么还要阻止我?”高凤麟面无表情,呆若木鸡,没有说半个字,平青云又道:

  “这女人助纣为虐,今日逃走,难保她明日不会再来,我们日后定还会再陷入险境的啊。”高凤麟依然没有言语。

  “这黑衣女人,已经两次三番与我们作对了,这次你放了她,无异于放虎归山啊,倘若她不对我们下手,却对文心姑娘下手怎么办?有些事你不能太过仁慈啊。”

  平青云见高凤麟没有吱一声,也意识到自己先前两句话语气稍重了些,是以这次言语稍缓,向他分析利害关系,希望他能认识形势,但是高凤麟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平青云心中大惑,走进一步去看高凤麟,这不看还好,一看着实将平青云吓的不清。只见高凤麟面如死灰,脸上忽青忽红,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眉头紧锁,嘴角抽搐,痛苦之极,直叫平青云吓的魂不附体,也不知道是发生何事了,忙叫道:

  “高兄弟,高兄弟,你怎么了?”伸手去扶他,哪知不扶还好,这一扶,高凤麟“噗”的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来,摇摇缓缓站立不稳,笔直的向后倒了下去。平青云急忙将他扶助住,但此时的高凤麟已经昏迷不醒了。

  平青云见他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脸色也是忽青忽红,不待多想,背着高凤麟,沿地道往回去,此刻已是三更天了,阿史那巴山等人早已不知去向,宅中只留了几人看守。平青云同样也是身负重伤,适才黑衣女子那一掌也是出了全力,此刻平青云亦是剧痛无比。但高凤麟已经昏迷不醒,如不及时救治,怕是性命不保,他出的地道之后,见四周无人,那黑衣女子也不见她人,出得房门后,见走廊处躺着两人,想必是那黑衣女子走时被两人撞见,一番交手,两人便死在地上了,平青云无暇多想,径直从大门出去。他已是重伤在身,又背负着一个人,实在是难从高墙跃出,索性就从正门走了。出了正门,一便路向回飞奔,大约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赶回到了余府,此时平青云已经虚脱,意识也差不多模糊不清了,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只敲了一下门环,便就摊到在地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自己也躺在了床榻之上。但心中仍挂记着高凤麟,眼睛一睁开,便猛地坐了起来,口中念叨着“高兄弟”三个字,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内了,也来不及更衣,急忙奔向高凤麟房去。

  只见高凤麟房内围着好些个人,除了他师傅余兆岳,陈金发、赵文心和孙雨瑶之外,另外还有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形魁梧的大汉,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和一名少女。这时陈金发正自为高凤麟运功疗伤,余兆岳座在桌旁休息,满头大汗,显然刚才也是竭力为高凤麟运功疗伤,透支了内力。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陈金发收掌回来,将高凤麟轻轻的放倒,摇了摇头,众人均是沉默,那少女说道:

  “爹爹,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少女便就是回纥少女阿依慕了,她父亲霍加摇了摇头,道:

  “治病救人本就不是我们所长,不知道王老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口中的王老兄就是站在他旁边的王笑乾,那魁梧大汉,便就是那日在王笑乾寿宴上说话的仆固将军了。

  王笑乾叹道:

  “假若陈老弟都没有办法,那么……哎!”

  在做几人都是垂头丧气,过了一会,只听孙雨瑶说道:

  “如今,只有我爹能救他了。”

  众人听得这消息,眼睛都是雪亮,露出期待之色,陈金发问道:

  “不知令尊是……?”

  孙雨瑶说出他父亲名讳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吃惊不已。原来他爹不是别人,正是药王传人、中原七大宗师之一的“药王圣手”孙川柏。

  药王一门源自隋末唐初,祖师正是照耀后世,被后人称为“药王”的孙思邈,孙思邈传下一脉门人,传到第三代时,就是孙川柏了。十几年前,孙川柏威震江湖,药王一门风头一时无两,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孙川柏突然间就失去了消息,从此没了踪迹。想不到今日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药王的千金,着实让大家倍感意外。既然孙雨瑶父亲是传闻中的药王圣手,有他出手医治,那么高凤麟定能有救了。

  可是却见孙雨瑶满面愁色,众人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赵文心问道:

  “怎么了瑶姐姐,你不是说你爹能救师哥么,怎么还是一脸忧愁啊?”

  孙雨瑶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有所不知,自从我娘去世之后,我爹他就再也没有行医治病过了。”

  “那是为何啊?”赵文心问道。

  “我爹说,他枉被人称为药王,可是,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为此,我爹内疚了一辈子,自从我娘走了之后,他整个人变了,所以这些年了,他始终没有看过一个病人。我的医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胡乱的看医术学来的,我爹没有教过我我半点医术。所以,我不敢保证,我爹就一定会救高大哥的。”

  陈金发问道:

  “不知道令尊现在何处啊?”

  “我爹一直在药王谷,这些年从未出谷过。”

  陈金发道:

  “药王谷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未曾到访过。只是小麟子现在人尚还在昏迷当中,不知道到药王谷需要多久的路程,他能否支持到药王?”

  孙雨瑶道:

  “前辈你放心,我适才为高大哥诊断过,他心脉未损,我喂他吃一粒九转清丹,可保他七日无事,药王谷在长安南边,距长安不到一日的路程,时间是来得及的。”

  众人商议过后都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由孙雨瑶、赵文心和陈金发带着高凤麟一齐前往药王谷,平青云有伤在身,本该留下安心养伤,但是他执意要跟着一起去,几人拗不过,只好让他随行了。

第五回 剥极则复(九)

  广平王李俶,年约三十,锦衣玉带,风目剑眉,神情冷峻,身后跟随的儿子约莫十一二岁,面相跟他父亲有五分相似,表情也是颇为冷峻,只是稚嫩之气未脱。进到内堂之后,一改亲王身份,对袁成子恭敬行了一礼,并称其为“老师”。袁成子近一年来出门云游,李俶几次前来都不得见,此次听说袁成子归来,便迫不及待从长安城赶来看望。见身旁除了大弟子莫正虚之外,老师的关门小弟子高凤麟也在,便说道:

  “许久不见,凤麟小弟可还识得我啊?”

  高凤麟大为尴尬,向李俶行了一礼,说道:

  “王爷厚待,还记得草民的名字,以前不知王爷身份,多有冒犯,还望王爷海涵。”

  李俶原本冷峻的表情,瞪了高凤麟一眼,突然放声笑了出来:

  “凤麟小弟怎地如此拘谨,完全不像当初我在三清观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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