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风云录.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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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平冤昭雪(五)

  陈文远一路小跑,恭恭敬敬的进了东宫,看见为首的正是皇帝李隆基,向皇帝作了一揖,道:

  “臣有事要奏。”说着呈上奏折。高力士将奏折递上,李隆基打开奏折,陈文远道:

  “前朔方军使平城梁因通敌之罪被斩,他有一子逃脱在外,今日来大理寺击,为其父喊冤。”

  李隆基看了看奏折,又看了看那定远将军牌和状纸上所述,沉思了半刻,将东西一并交给太子,让他参阅一番,说道:

  “这件案子不是已经了解了么,证据确凿,他儿子又怎地来鸣冤?”转而问太子李亨:

  “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太子拱手答道:

  “启禀皇上,此事既已结案,依儿臣看,应该将平城梁之子缉拿归案,按规处置。”

  李隆基又向李俶问道:

  “俶儿,你怎么看?”说完指着奏折,示意将奏折与状纸交由李俶手里。李俶接过奏折,仔细阅读了一番,然后拱手道:

  “此事全凭皇上决断,孙儿不敢冒言。”

  李隆基最后问陈文远:

  “此事既已结案,卿何故如此匆忙入宫?”

  陈文远答:

  “皇上,此事案情虽为简单,但是牵涉却颇为复杂。”

  李隆基疑惑道:

  “哦?如何复杂?”

  陈文远答:

  “虽说此番证据确凿,但是平城梁向来忠君爱国,朝野尽知。朔方军乃是我朝西北劲旅,长年来戍卫边疆,功不可没,此次斩了平城梁,引起西北朔方军上下一片哗然,臣以为此次案件处理有些唐突,有诸多疑问之处,如不查明真相,万一引起朔方军兵变,岂非大祸?”

  “日前,兵部尚书李暠就曾收到军情,西北军内乱,杀了朝廷委派的新任军使,此事与平城梁被斩,定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臣想,此案疑点重重,加之平城梁之子今日主动投案鸣冤,不如趁此机会,将案件重审,也好按抚西北军心。”

  李隆基在位期间,曾大肆设置节度使,各地节度使率兵镇守边地,军力日益强大,朔方军乃朝中精锐,李隆基自是比谁都清楚,倘若朔方军兵变,事情就非同小可了,他听陈文远这番说道,心中也兀自盘算起来,想了一想,又看了看奏折与状纸,口中低声念叨着,不一会他又向李俶问道:

  “俶儿,此事你如何看待?”他知太子生性谦谨,不会妄揣圣意,倒是这个孙儿,行事作风,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是故又再问李俶。李俶迟吟了两下,却不肯透露他的看法,李隆基瞧他神态,微微一笑:

  “有话但说无妨,朕既问你,那便是圣旨,你需得照实回答。”

  听李隆基如此说话,李俶这才肯正面答话:

  “是,孙儿谨遵圣意。”顿了顿,续道:

  “平城梁之案,孙儿也有所耳闻,这案件从发生到结案,前后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案件结的如此之快,此为疑问一;再者,此案当时仅有物证,也就是那封通敌信件,并无其他人证,仅凭一封信就将朝廷大将下牢,未免有失偏颇,此为疑问二;平城梁之子案发之时尚在西北,案情所为实情,理应将平城梁之子从西北召回一并审理,可是并没有,此为疑问三;最后,皇上日理万机,此等事乃交由丞相一人所办,但是却并未经过大理寺和三司会审,早早的将案件结案,此为疑问四。有次四点,我相信,这其中另有隐情。”

  说到此节,李隆基便就明白过来了,杨国忠和太子之间,一直都有纷争,他却并未插手干涉,这其中的帝王权术,自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他不能让太子的羽翼过于丰满,以免架空了他作为皇帝的实权。但是又不能让杨国忠的势力强大起来,不然外戚专权,也不是明君所为,他要做的是制衡两者之间,将一杆秤端平了。李俶最后将矛头指向杨国忠,自是因为长期以来杨国忠数次打压太子,此次正是调转矛头的好时机。

  李隆基心中暗想:“太子谦谨,能忍辱负重,能托大事,但我心中对他始终是有几分踌躇。这孙儿李俶却不一样,他颇善权术,将来为君,想来定有一番作为。况且这平城梁之案的确是杨国忠处理的不妥当,才导致边军军心不稳,不如趁此机会,考教一下这孙儿能力如何。”打定主意,便问:

  “那依俶儿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李俶道:

  “此案疑点颇多,孙儿认为,理应重新取证,将案件发回重审,到时候三司会审,定能还他一个公道。”

  李隆基手捻胡须,双目微闭,沉思了半晌,对高力士说道:

  “去内阁库房中把之前的卷宗取出来,交由陈爱卿,将此案发回重审,你们随朕一道回宫。”

  太子、李俶与陈文远听见将此案发回重审,三人心中都各自松了一口气,如同卸下一块大石。李隆基说完就摆驾回宫,太子三人远紧随其后,出了太极宫,往兴庆宫去了。

  回到兴庆宫之后,君臣四人去了兴庆殿,高力士传下话去,命尚宫局女官将卷宗取来。那尚宫女官正是红儿,昨日奉李俶之命早已将卷宗收藏好,听高力士吩咐,知道此时就是李俶昨日所说的时机成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便将东西取来送到兴庆殿交给高力士,高力士捧着卷宗、书信和三分奏折一并交给李隆基。

  李隆基看到卷宗时,发现还另附有三份奏折,当即想到状纸之上提到的对比笔迹,但是自己并没有吩咐高力士另取奏折过来,但转念一想,他与高力士数十年主仆,他自然知悉自己心中所想,笑道:

  “还是你了解朕啊,办事如此牢靠,知道另取三份奏折来比较笔迹,很好很好,哈哈哈。”

  高力士听见李隆基夸奖,随声附和,但却听的不明所以,他哪里晓得需要另取几份奏折来对比笔迹呢,还道是尚宫女官办事可靠,这才让自己受了皇上的赞许,心中极为高兴,待君臣几人散了之后,特地对尚宫女官红儿一番奖赏夸赞。

  李隆基对比笔迹之后,发现原先的书信却不是平城梁亲笔所书,这等重要书信,若不是自己亲笔书写,可信度极低,心中正是嘀咕:“莫非真有人嫁祸?”

  正在此时,门外通报,丞相杨国忠求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隆基正忖这事杨国忠怎能办的如此糊涂,就听见杨国忠觐见,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冷冷的道:

  “朕还没找他,他却自己过来了,宣。”

  杨国忠当然要来,此前平青云去大理寺击鼓鸣冤,大理寺上下百余人,又怎么会没有他的眼线,他一听说平青云来投案喊冤,便做了最坏的打算,首先想到的是那封嫁祸信,当他要进宫面圣之时,才知道皇帝去了太子东宫那,还道是天助他也,他是当今丞相,又是国舅爷,与杨贵妃太真又是兄妹,极受皇帝恩宠,自然能自由出入兴庆宫,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去到内阁之中寻找平城梁卷宗,想要将其毁去,却哪里知道,这卷宗和书信早就被红儿取来收藏了起来,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决计想不到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会藏在一个宫女的手里。他将内阁里三层外三层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还道是内侍不小心将其遗失了,如此正好,来个死无对证。既然没有找到,他便去了杨贵妃那里,与妹妹叙叙家常,不过一会听说皇帝回宫了,正在兴庆殿与太子等人商议事情,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心中隐隐觉得有事将要发生,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兴庆殿上。

第六章 平冤昭雪(六)

  杨国忠进了兴庆殿,见左右无其他大臣,只太子李亨,广平王李俶和大理寺卿陈文远,只这三人在场,他心觉不妙,这几人都是自己的对手,尤其是太子,近几年虽然一直隐忍东宫,但是任自己如何排挤打压,皇帝就是没有废了太子的念头,如今太子他父子二人在场,又有一个常年与自己作对才陈文远在,形势对自己大大的不利啊。

  眼见皇帝神情冷峻,眉头紧锁,最要命的是,这关键时候,妹妹杨贵妃不在,倘若杨贵妃在,她为自己说上几句话,抵得上自己十句百句。如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疾步上前,走到李隆基面前,向他行了大礼。杨国忠跪下叩拜时,却始终没有听见皇帝说一句话,没有要自己起身的意思。

  隔了半晌,李隆基才问道:

  “朕问你,平城梁的案子,你是怎么办的?”

  杨国忠一猜果然不错,正是为了平城梁的案子而来,心想,反正卷宗已经不在了,没有物证,那还不任自己一张嘴随便说么,想到此间,心中暗暗得意,但口语中却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启禀皇上,此事证据确凿,臣是依着依着律法办的啊!”

  李隆基冷冷的道:

  “证据确凿,依着律法?”

  杨国忠道:

  “正是,皇上若是不信,可调取当日卷宗来,一看即明。”他认准卷宗已然不在内阁,皇帝就是去找,也是找不回来,如此一来,便就是死无对证,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却听李隆基龙颜大怒,喝道: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证据确凿!”说完狠狠的将那卷宗和书信扔到了杨国忠面前,杨过眼前一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待那东西落地之后,瞧了一下,登时惊得背脊发凉,冷汗直冒,一时无言以对。

  李隆基怒道:

  “就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杀了我大唐名将,你好大的胆子啊。”

  陈文远上前一步,想李隆基说道:

  “皇上,此事不仅物证不齐全,而且人证毫无,那至关重要的送信人的口供,完全没有,送信之人详细情况也只字未提,这封书信根本就是来历不明,此间各种详细,还请皇上明断。”

  杨国忠辩道:

  “启禀皇上,那送信之人厉害的紧,手段高明的很啊,数十人都没能将其擒住,让他逃脱了。”

  陈文远抢问道:

  “敢问丞相,如此手段的人,面对数十人都能逃脱,却如何连一份小小书信都保全不了,这岂不是与理不通么?”

  李隆基听陈文远这么一问,也是醒悟过来,喝道:

  “数十人都擒不住一个人,你还好意思说。”

  杨国忠顿时哑口无言,还尚在发懵之中,这卷宗书信自己明明寻觅半天都没有找到,怎地却道了皇上手里?他哪里知道此事全在李俶掌握之中,早就提前藏好了。此节算是自己栽了,便道:

  “皇上,此事是微臣的糊涂啊,只是此事涉及到通敌叛国,一旦疏漏了,那吐蕃番邦真的打了过来了,有损我大唐天威啊,微臣也是为皇上考虑啊。皇上文治武功,功在千秋,正是在皇上的统领下,我大唐才有今日的盛世之况啊,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皇上也经常教导我们要谨小慎微,倘若由于微臣一个失误和不作为,让我大唐国土沦为外族番邦,岂不是让皇上脸上无光啊。”

  杨国忠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能爬到今日这般地位,自然是对揣测圣意有独到的认识,他如此一说,就立刻转移的李隆基的注意力。也却是如此,终唐一朝,在玄宗李隆基的手里,唐朝盛世达到了顶峰。只是后期怠慢了朝政,又宠爱杨贵妃,任用了李林甫和杨国忠,政治也显得不是那么清明了,然而当局者迷,现在的李隆基还是在沉迷在他往日的功绩上面,完全看不见眼下的危机四伏。

  听杨国忠这么一说,细想之下,却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如此李隆基态度便就和缓了许多,道:

  “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如此草率的就将平城梁定罪啊,此事是你上奏,朕批准的,如此岂不是还是让朕背负了这昏君的骂名?”

  杨国忠一听皇上这语气稍有缓和,看来事情还有转机,急忙道:

  “此事是微臣的疏忽,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听得杨国忠如此说,李隆基心下就犹豫了:“他是爱妃的兄长,倘若我此时怪罪与他,爱妃定要不高兴了。”想到这里,又一时踌躇不定了。

  陈文远瞧出皇帝有了片刻的犹豫,语气也变的缓和了,已然猜到适才杨国忠的一番话已经让皇帝有所动摇,忙道:

  “皇上,此时牵涉朔方军军心,倘若处理不当,引起军中哗变,后果不堪设想啊!”此言又给李隆基敲响了一声警钟,心想:“不错,此事牵涉复杂,平城梁枉死,他所在朔方军定不肯善罢甘休,需得妥善处理才好。”

  沉思片刻,李隆基对陈文远道:

  “此案疑点尚多,证据不足,即日起,你会同刑部、御史台重审平城梁一案,一定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国忠正欲要说话,李隆基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左手一摆,说道:

  “此事你不用管了,交给大理寺就好了,退下吧。”

  杨国忠欲言被皇帝打算,哪里还敢说下去,此番只是发回重审,没有将自己问罪,已经是不幸中之大幸了,不敢多言,向皇帝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李隆基等杨国忠退出兴庆殿后,转头又对陈文远说道:

  “此事你需好好办理,不得出一丝的差错,这原先的卷宗你一并拿了去,务必给朕将此案审清楚,事关朔方军军心是否稳定,不可大意啊。”

  陈文远应道:“臣遵旨。”忽地眼角撇向右边的李俶,心中暗忖:“事情果然如广平王所料,一切尽在他算计当中,高明高明!”

  李隆基稍后将口谕拟成三道圣旨,陈文远领了一道退出了兴庆殿,余下两道圣旨分别由内侍往御史台和刑部两处宣令,正是三司会审。

第六回 平冤昭雪(七)

  案子皇帝既然传下圣旨了,那么刑部和御史台自然知道皇帝心中是何想法,这定是要给平城梁翻案。加上皇帝命杨国忠不要插手此事,是以明里杨国忠无法干预,案件审理起来自然顺畅许多,不出三日三司审出结果便是证据不足,平城梁无通敌叛国之嫌,陈文远依实情奏明皇帝。为按抚朔方军心,李隆基下诏为平城梁平反,并追封平城梁为“震军大将军”,诏书八百里加急送往武灵朔方军处,昭告天下。克日,李隆基下令将平城梁迁葬,以慰其在天之灵,平青云无罪释放,后李俶上言,李隆基恩准,着平青云为太子卫率,统领东宫六率,这是后话了。

  早在大理寺后牢时,平青云便就知道了皇帝为他父亲平反了冤案,知道消息那一刻,平青云喜极而泣,仰天痛哭,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人生的大起大落,好几次从生死的边缘走了过来,此时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百感交集。总算能让父亲沉冤得雪,不至让天下人唾弃。

  大理寺接到圣旨那一刻时,便立刻将牢中的平青云释放了,平青云拜谢了陈文远,就奔向李俶府邸,却见李俶与高凤麟等人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平青云快步走上前去,在离李俶还有三步之遥时,噗通跪了下来,李俶可谓对他有再生之恩,不仅恢复了他自由身,还为他父亲和平家昭了雪,这份大恩大德,平青云只盼来世再来报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此刻的平青云再也掩不住激动的泪水,边向李俶磕着头,眼泪也洒在了地上。李俶不等他磕完九个响头,一把将他托了上来,直言无须大礼,平青云心念这份恩情可比天高,毅然还是将那九个响头磕完了,一旁的高凤麟和赵文心等人无不动容。

  这日午间,李俶在其府邸为平青云摆酒设宴,一来他得获自由,再也不是通缉之身,二来平城梁平反,昭告天下,尚为可喜。酒宴不过四五人,李俶是主,平青云、高凤麟、陈文远为客,此为四人,尚还有一人未至。平青云见还有一席位空闲,便问这最后一位宴请的是何人。李俶淡淡一笑,说到此人即刻就到,耐心多等片刻。

  不过盏茶功夫,门外传来呼呼风声,脚下足声厚重,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进来一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这人约莫二十七八,身长八尺有余,生的人高马大,较常人比高出一个头来,身着锦衣金靴,腰系玲珑玉雕,手执一把棠溪宝剑,好不威风凛凛。

  李俶见那人进得门后,忙的招呼道:

  “来来来,三弟,快请坐下,我来为你引荐两位朋友。”

  那人依言坐到了自己的席位,将宝剑置于身旁,平青云和高凤麟还自奇怪,这人怎地如此无礼,进了王府,竟然不卸下兵器。正自疑惑,李俶道:

  “来来来,我来为二位引荐,这位便是我三弟,建宁王李倓。”指着平青云又道:“三弟,这位便就是原朔方军使之子,平青云平将军。”然后指着高凤麟道:“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袁成子老师的关门弟子,适儿新拜的师傅,高凤麟兄弟。”最后指着陈文远说道:“陈大人你是识得的。”

  平青云和高凤麟听到说这人便就是李俶口中常常提到的建宁王李倓,难怪可以携兵器入府,都连连抱拳行礼。陈文远是大理寺卿,自然见过李倓,自不惊讶,也是向李倓抱拳行了一礼。

  那建宁王李倓听到二人姓名,转身看了两人几眼,对平青云说道:

  “你是平青云将军?久仰久仰,听大哥说这次皇上正是替你父亲平反了,又恢复了你的自由身,真是可喜可贺啊。”说着也是连连抱拳,表示恭贺,平青云回敬表示感谢。

  接着李倓又说道:

  “我听大哥说平将军你长年在边塞,与突厥等部族交战,胜多负少,可有此事啊?”

  平青云没想到李俶会跟李倓说起自己往事,也是错愕:

  “广平王谬赞了,先前在边塞之地,多有战事,我也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忽听李倓哈哈大笑起来:

  “平将军过谦了,我生平对佩服那些在沙场征战的兵将了,我这人没有别的偏好,就喜欢练功习武,希望有一天能够带兵出征,饮马疆场。”

  平青云只听这一句,就知道这建宁王李倓乃是好武之人,难怪他宝剑从不离身,就连来亲哥哥这喝酒也要随身携带,说道:

  “王爷豪气英武,将来定能在疆场之上驰骋莫敌。”

  李倓听罢又是一笑:

  “听说平将军武艺高超的很啊,改日有机会切磋一二啊。”

  说到武功,倘若以前,平青云可能还会自诩武艺高强,可是自从流落江湖之后,他见识了一个比一个厉害的高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江湖上还有那七大宗师之说,单单是追杀他的那位黑衣女子,他都有所不及,更不要说如高凤麟这般练成了《天罡宝典》的武功高强之人,那七大宗师,更是自己触不可及的高度了,听李倓这么一说,无奈只得说:

  “王爷过奖了,论武功我实在是难以启齿,因为我就曾见过很多武功高过我之人。”

  一听有武功比平青云还要高的人,李倓如醒了春梦一般,说道:

  “哦?那不知还有何人功夫高过平将军呢?”

  平青云本想说那黑衣女子,却又不知如何启齿,这时李俶接过话来,对李倓说:

  “三弟,你可别忘了,我跟你提过的高凤麟兄弟啊,我敢说,他的武功就绝对在你之上。”

  李倓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还有高凤麟这么一个人,他自小就听李俶常常提到在三清观,袁成子有个关门弟子,天资极高,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了,正是席上的高凤麟。

  李倓哈哈大笑:

  “我差点给忘了,”对着高凤麟说道:“大哥经常跟我提起你,袁老师是大唐国师,又是七大宗师之首,那高兄弟的功夫定是厉害的紧了。”

  高凤麟笑道:

  “王爷过奖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师傅肯教我,不然还不知道在哪里跟一些泼皮无赖打架哩。”

  李倓好奇问道:

  “怎地,高兄弟经常与打架?”

  高凤麟笑道:

  “不瞒王爷,我这人生性爱多管闲事,总爱到处惹事,所以就经常会与人争斗打架,完全将师傅的教诲抛到脑后去了,哈哈!”

  “我前些年也跟师傅学了些拳脚,用来与人较量,可那些人都因为我的身份,不敢与我真正的对打,实在无趣,既然高兄弟喜欢与人切磋武艺,不妨我们今日就比一比如何?”说着竟然也不顾对方同不同意,也不问问主人家李俶是否方便,就起身来,取了宝剑,便要打起来似的,直叫李俶和高凤麟等人看的哭笑不得。

  高凤麟瞧他一副认真模样,却有两分憨傻,八分认真,从他呼吸匀畅,脚步厚重敦实,笑声中气十足,看来他所言非虚,其武功不容小觑。

第五回 剥极则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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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药王终于回来了,都面露喜色,都不枉这几日煎熬等待了。药王回到草庐时,见一干人当中,除了女儿,便就只有袁成子认得,其他人一个不识。便向袁成子行了一个礼说道:

  “原来是袁师兄来了,小弟这几日不在谷中,怠慢了,怠慢了。”言语中对袁成子十分恭敬。

  袁成子颂了一句“无上天尊”,说道:

  “叨扰师弟了,这次小徒不幸受了重伤,我等都是束手无策啊,眼下只有药王才能救他了。”说完双手交叉,向药王施了一礼。

  药王赶忙拦住,不敢叫袁成子给他施礼,只是他既然选择在幽谷避世,自然不喜欢被人打扰,见一下子来了这多生人,心中自是不胜其烦。况且自己十几年来都没有施医救过人,虽然没有立下这般誓言,但也成了自己不成文的规矩了,来人若只是这几个不相干的人,自然好打发,可偏偏跟自己求情的却是袁成子。

  他既然是药王门之主,自然也是知道三清观与药王门的渊源,称呼袁成子一声师兄,那是分所应当,但是他又不愿破了自己这些年以来的“誓言”,心下好是为难。

  沉思了片刻,说道:

  “既然是袁师兄开口,小弟理当从命,只是我一个人习惯了清净,不喜欢被人打扰,还烦请不相干的人就此退出谷去,不知师兄……”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袁成子说道,“师弟肯出手相救,便是再好不过的了,我这就与其他几人出谷去。”

  药王拉住袁成子,说道:

  “师兄严重了,其他人要出,师兄大可不必,你我不是外人,再说,我们也有好些年没有见了,还请师兄纡尊降贵。”

  平青云、赵文心和陈金发见药王松了口,心中的大石终于是放下了,又听药王要他们离开药王谷,心中肯定是大大的不舍。但药王既然有此要求,他们自当是要遵守,三人收拾一番,便向孙雨瑶和袁成子辞行,高凤麟还是卧在病榻之上,三人也想高凤麟辞了行,出谷去了,孙雨瑶为三人送行,也一道出了谷去了。

  待几人走后,药王去看望高凤麟,见他面色如灰,呼吸微弱,伤势甚为严重。给他搭脉,倏地收回来了手,向袁成子看去,问道:

  “他练的可是天……”还未说完,袁成子含笑,点了点头。药王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说道:

  “师兄对这个徒弟很是特别啊。”

  袁成子笑道:

  “我这徒儿,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我众多弟子当中,无人能及,将来定能肩负传我三清观武学的重任啊。”

  药王点了点头,说道:

  “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确实难得,难得,将来定是不可限量。”

  袁成子捻了捻胡须,对药王说道:

  “这个,就要请师弟帮这个忙了。”说完,淡淡一笑。

  药王反而说道:

  “师兄觅得高徒,可喜可贺,可惜我药王一门素来单传,从此怕是要……哎!我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之所以不传她医术,不授他武功,就是不想她担这份重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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