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子安慰道:
“师弟也莫心急,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曾为你占过一卦,乃是需卦,只要你观时待变,守正待机,事情就会有转机。”
听袁成子这么一说,药王甚是安慰,天下谁不知道三清观尽得袁天罡真传,占卜预测,天下第一,既然袁成子这么说,那么自己就静观其变好了,眼下就先给这师侄治病疗伤。
高凤麟先是被掌力所伤,后又被寒毒入侵,最后,行功周天之际,强行中断,自封穴道,虽保住性命,但身体不堪负重。是以,药王先以川乌、大风子、丁香油、黄麻子、天雄,为药引,将高凤麟置于木桶之中,木桶中倒满谁,在将药引倒入,以慢火泡之蒸之。五味药引都为热性中药,与玄阴掌寒毒相克,在桶内蒸三天三夜,药性入体,川乌归心,大风子归肝,丁香油归脾,黄麻子归肺,天雄归肾,是以用这五味药材固五脏。
血通则气顺,气顺则脉畅,待五脏巩固,寒毒尽除,便就以金针分别活络手三阴经、手三阳经、足三阴经、足三阳经这十二经脉。最后,最难部分就是将封闭的奇经八脉打通,便就大功告成。
孙雨瑶将三人送出谷去后,就回到草庐来,按照药王吩咐,将川乌、大风子等药材准备好,再将木桶置好,药王将山泉引到大锅之中,加入草药,将水烧沸,将高凤麟放在桶内,用药水浇灌他全身,等到木桶水满,将桶盖密封,只将头留在外再,桶下扔用柴火加热,以保持水温不降。如此过一日后,将药水换了,再泡新熬的药水。
第二日中午时分,高凤麟人已清醒过来,不似之前那般头昏目眩,瞧孙雨瑶又来给自己加药水,腹中饥饿难耐,便想跟孙雨瑶找些吃的,谁知孙雨瑶却说泡药的时候不能进食,不然五谷杂粮一旦吃了下去,就会让药效失灵。可高凤麟实在腹中饿的厉害,这几日几乎都没有进食,又在药水里泡了两天一夜,哪里肯让孙雨瑶走,非要她给自己弄点吃的,不然病没治好,反倒是饿死,怎叫一个冤枉。
孙雨瑶拗不过他,但又不能真喂他食物,便就去向药王说明,药王让孙雨瑶切几块山羊肉与突厥雀,清蒸之后让高凤麟吃下。清蒸之肉,清淡无味,高凤麟平常哪里这么亏待过自己的肚皮,但非常时期,非常办法,眼下也只好将就着吃了,总比饿着肚子好。
如此又过了一日一夜,三天时间已到,药王为高凤麟把脉诊断,发现他体内寒毒尽数祛除了,五脏六腑也无大碍了。将高凤麟从药桶中放了出来,那一刻高凤麟简直就像是从牢里出来,重获自由一样,兴奋异常,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内力全然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还剩下几成了,便向药王问这其中缘由。
药王道:
“你经脉被封,使不出内力份数正常,要想恢复以往的内力,还需重新打通经脉,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明日我为你活络十二经脉,之后,再来想办法打通奇经八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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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平冤昭雪(八)
李倓持剑往门外院中走去,临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高凤麟,见他还在席座之上,问道:
“你为何不起身啊?”高凤麟望了望李俶,李俶摇了摇头,笑道:
“建宁王生性好武,你就与他比划几招吧。”得了主人的应许,高凤麟如获大恩,起身而出,李俶、平青云与陈文远几人也随着他们去到院中观摩。得知建宁王要与人比武切磋,李俶府中众侍卫、文事等下人都纷纷聚到院中瞧热闹。
李倓见高凤麟双手空空,问他用何兵器,高凤麟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示意没有兵器,李倓不愿讨这个便宜,命人将器库房中的兵器一并取了来,让高凤麟挑选,高凤麟习惯空手,与人动手也从未用过兵器,这会要他选择兵刃,却叫他为难了,见李倓手中持了一柄上好的棠溪宝剑,便也挑了一柄长剑,这件虽比不上棠溪剑锋利,却也是上好的精钢所打造,掂了掂分量,随意的舞动了几招,还算趁手,就决定用此剑了。
二人相对而视,不过一臂距离,“请!”“请!”,两人各自倒转剑柄右手握剑柄,左手搭于右手手背,躬身行礼。两人身子未动,却闪过两道白光,双剑已然相交在一起了,二人各自退开了一步。
李倓挺剑笔直,直指高凤麟,双目凝视剑尖,见高凤麟身子不动,大喝一声,举剑向右画了半圆,从右下方攻向高凤麟,左手捏了个剑诀,点向高凤麟右臂,高凤麟眉头紧锁,这招起手式大是有违常理,哪有出手递招便袭向对手右侧,况且自己右手持剑,如此进招岂不是让自己削下他的手指么,剑招已经攻至面门,不及多想,举剑挑开,一招“空谷幽兰”将其化解了,但是见对方左手剑诀还自攻来,心下差异,倘若对方不及时收手,恐怕就有断指之危了,旁观众人也瞧出这一节,李俶失声叫道:“小心!”李倓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攻势依然不减,突然,左手化掌,方向急转,竟然“当”的一声打在剑背,高凤麟猝不及防,未能蓄力抵挡,被击的后退了一步,虽然高凤麟冷不防,却也瞧出李倓膂力惊人。
见对方一出手就是奇招,高凤麟心痒难耐,觉得李倓剑法造诣不凡,大笑一声“好剑法!”话音刚落,便伸手出剑,在地上舞了一个剑花,然后将长剑横置面前,这招正是三清观绝学“六阳剑法”中的起手式,一招“鹏程万里”,长剑席卷漫天挥舞过去,将李倓上半身尽数笼罩在内,“好剑法!”李倓同样回应三字,将剑自右向左在身边环绕一圈,只听“当当当”三声,双剑相击了三次,李倓身子随后也转了一圈,将三剑格挡外出,自己旋转一周,猛地里从右下角窜出,棠溪剑唰唰两剑使出,高凤麟背后一冷,这一招“鹏程万里”虽然将他上半身笼罩住,让他动弹不得,却不想对方干脆弃上攻下,自己又无暇回剑,实在是高明,情急之下暗吸一口气,运气丹田,劲灌双腿,在空中一个侧身翻,身体半旋转腾起,得此空隙,长剑挥舞,一招“一飞冲天”,又是“当当”两声双剑相击两次,待得高凤麟落地,与李倓已是换了身位置,这一攻一守,一急攻,一腾空都只在一呼吸间完成,直叫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二人反应之灵敏,出招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见李倓出手不凡,高凤麟凝神应战,将一套三十六路“六阳剑法”呼呼使来,李倓见高凤麟愈战愈勇,剑法使得越来越快,而后忽快忽慢,除去第一招第二招,自己尚有还招余地,后来的七八招剑招高凤麟剑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自己只能疲于应对。其实高凤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剑的速度有多快,一切皆因《天罡宝典》大成,体内龙虎交会,又为他洗筋伐髓,不管是听觉还是视觉,都较常人高出了一大截,反应能力更是出众。《天罡宝典》依道家所讲,讲究生生不息,体内真气一旦使出,便会源源不断,丹田之处似乎总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此时高凤麟的内力,已经是震古烁今,这六阳剑法配合《天罡宝典》的内力使将出来,威力自是威不可挡。
但是李倓也不是泛泛之辈,初始见高凤麟剑招奇快,难以应对,待到十余招之后,已慢慢适应高凤麟的速度,再无先前那般难堪,他只觉高凤麟内力奇高,非已所及,剑招中夹杂着内力颇为难以应付,但凡是不可硬拼,总不能以己之短,攻彼所长。在高凤麟换招之际,瞧准时机,切入进去,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归一剑法”,这“归一剑法”,传自于一位武学大家,剑法之精妙,即使与六阳剑法想比,也不遑多让。
归一剑法讲究万法归一,任凭你剑法再高超,剑招再快速,终究有招式穷尽之时,这就是招式使了出来,但是招式使完了,就要停手,或者是换招,所以剑招最终归于无剑招,这“归一剑法”与其说是自己剑法归一,倒不如说是等待对手剑法归一,彼不动而已动,便就占了一分先机。如此,李倓在高凤麟切换招时,寻出了破绽,使出这归一剑法,堪堪两招,竟就挽回了颓势,二人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如此又斗了十余招,高凤麟见对方总是瞅准时机,出剑还招,颇为难缠,便就将剑招大乱了,出手忽快忽慢,直叫李倓寻不出破绽,加之高凤麟在后面的每一招剑招内都加了数种变招进去,每当李倓想要出剑,他总能变招为其他招式,李倓无奈,只能回手撤剑,另寻时机。越到后来,高凤麟体内真气激动,总是于剑招之中夹带着一股深厚的真气,李倓渐感不支。忽地,高凤麟一招“一鸣惊人”,挺剑直取李倓中门,速度其实不算很快,但是先前高凤麟已将李倓后招封死,李倓接不了后招,见长剑挺来,若不还招,恐怕便会被刺中胸膛,无暇细想,喝了一声,举剑迎上,胡乱砍了一剑。高凤麟此时方觉不妙,这一招怕是要伤了对方,这只是一场比武切磋,况且今日乃是喜庆之时,此时是万万不能伤人的,见李倓胡乱的一剑砍到自己长剑之长,猛的内力抽射而出,将内力注入长剑之上,长剑受内力崩催,只听的“当”的一声,高凤麟手中长剑竟然断成了两截,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第五回 剥极则复(五)
高凤麟诧异道:
“想办法?”
药王道:
“没错,你所修炼的功法乃道家之无上心法,这世上,只有你与你师傅二人修练,但是你师傅他一直还未修炼至顶层,所以要想彻底打通你奇经八脉,将功法融会贯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当初陈金发将高凤麟送往终南山,拜入袁成子门下,初时,袁成子并未亲自传授他武艺,只是嘱咐他门下大弟子丹青子莫正虚授他一些三清观粗浅的武学根基。丹青子见师傅久未收徒,只道是这小师弟身份特别,授教之时格外用心,不敢怠慢。既得名师指点,加上自己本就天资聪慧,短短一年时间,高凤麟进步神速。袁成子见这小徒弟实是不出世的奇才,就在高凤麟入门的第二年,亲自传授他武学。而高凤麟并没有让袁成子失望,短短三年之间,就将三清观所有武学融会贯通,十六七岁的年纪,其武学修为竟不弱于大师兄莫正虚。全权衡利弊之后,袁成子决定将三清观镇派绝学《天罡宝典》传授与高凤麟,袁成子未曾向高凤麟说明这《天罡宝典》的由来,也没有向他说明,这宝典乃是三清观镇派之宝,高凤麟只当是师傅传授自己众多武功中的其实一门,依言修习,三年小成,五年大成。但这宝典却有个一处玄关始终未能冲破,这道玄关并非常年修行之下自然突破,而需要非常特定的条件下方能冲破最后玄关,达到水火相济,龙虎交会的境界。
袁成子修炼《天罡宝典》四十余载,始终不能冲破最后玄关,也算是他生平最大的遗憾。宝典名为天罡,自是为袁天罡所创,自从拜入药王孙思邈门下,袁天罡便就入了道门,他于道家周天功,内丹功有所悟,又修得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界,晚年之后,将自己毕生所学与其所通读《道德经》中所悟,融为一体,创出《天罡宝典》这本奇书,此书为三清观镇派之宝,非掌教不能修习。莫正虚虽入门早,但无仙缘,无缘得授此书,高凤麟反而受到袁成子的青睐,有缘修炼,这其中的造化,自不足为外人道也,是以药王在为高凤麟把脉之时,依脉象所推,他定是修炼了《天罡宝典》,尤为震惊。
高凤麟五年时间修宝典大成,袁成子算算日子,高凤麟到三清观正好十年时间,既然这最后玄关却不是那么好冲破的,那倒不如差高凤麟回到徐州,说不定这番下山,得获机缘,便能冲破这最后玄关,成就美事。岂料这才一年光阴,就收到徒弟重伤的消息,命不久矣,于是袁成子匆匆赶到药王谷,不仅仅是关心徒弟的性命,这其中更是有莫大的机缘,说不定趁此良机,高凤麟能冲破最后玄关,练成这《天罡宝典》。
《天罡宝典》源于《道德经》,《道德经》的思想是道法自然。“道”是天地万物之始之母,阴阳对立与统一是万物的本质体现,物极必反是万物演化的规律。当你武功达到极致的境界时,若再想突破,便就会物极必反,被其反噬,是以,当修习《天罡宝典》时,自身的武功正在往极致靠近,练到以后,便就遇到瓶颈,不会再有进步了,这瓶颈就是宝典中所载的玄关。那是不是就是说这武功就无法再突破了呢?事实并非如此,《道德经》有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福与祸是相互依存,互相转化的,武功突破自身的极限,那是福,但是这个福却不是轻易得来,必须由祸而来。何解?
当初袁天罡创宝典之时,便就依照着经中所载,物极必反,若要强练,必会走火入魔,全身爆裂而死,心中需要有“清静无为”,方能修习,但是练到极端之时,便就到了尽头,但这并非真正的尽头,相反,道家思想,是要无为无不为,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境界。要想突破这重玄关,达到无为之境界,就必须由祸转化而来。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想冲破这重玄关,就必须从“死”中“活”过来。
袁成子就是于这生死二字,未能参透其中奥妙,故而冲不破那玄关,这次高凤麟重伤不治,或许正是印证了这生死二字中的玄妙。
这一日晚间,高凤麟从木桶中出来,晚上用过晚膳之后,便就回房休息。不过片刻,袁成子来到高凤麟房内,高凤麟恭请师傅入房内,袁成子对高凤麟说:
“麟儿,我有一事,要说与你听。”
“师傅教诲,弟子聆听。”
袁成子含笑点头,说道:
“麟儿,你可知道我最后传授你的,是何种武功啊?”
“师傅传我的是《天罡宝典》。”
“那你可知这宝典是什么武学呢?”
“弟子不知。”
“这《天罡宝典》是你袁天罡祖师爷传下来的,为三清观震观之宝,非掌教不能修行。”
“啊!”高凤麟吃了一惊。
于是袁成子就将《天罡宝典》其中的来龙去脉与高凤麟说的清清楚楚,之所以传他这门神功,是要他肩负起传三清观武学的重任。
“只是弟子如今内力尽失,如何能担此重任。”
“关于《天罡宝典》,当年你天罡祖师曾留下几句揭语,为师参详至今,直到这次你来药王谷求医,方才知晓正是印证了这句揭语,”袁成子顿了顿,“那揭语是这样说的:‘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先生而后死,后死而再生。若要大道成,需往终南寻。’”
“这揭语是什么意思?”高凤麟问。
“这揭语与修炼《天罡宝典》,冲破最后玄关有密切的关系,只可惜为师资质愚鲁,四十多年来都不曾想通这其中的奥妙,直到前几日得知你来药王谷求医,我便想到了,这揭语中的终南或许不是指三清观,而是指药王谷。”
“药王谷?师傅,您的意思是说,咱们练这宝典上的武功,还得需要药王谷相助,才能练的成吗?”
“那****刚赶到这里时,你已经处于弥留之际,我为你把脉发现,虽然你脉搏微弱,人也是昏迷不醒,但是却发现你丹田之处,有一股气蓄在其中,我本打算将其引导出来,却发现散出去的真气全都给你丹田中那股蓄气所吸引过去,便就犹如滴水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几日药王为你诊断时,发现丹田之气,越蓄越大,只是你经脉被封,无法自行将其释放出来。”
高凤麟又问道:
“这股气如果不将它引出来,我会被其反噬吗?”
袁成子道:
“我与药王商议几日,都认为这丹田内之气,再过几日便会容满,到时候如若不将其散泄而出,恐怕会再次伤及自身。明日待药王为你活络十二经脉之后,我二人再合力助你。”
二人商议到三更时分,这其中是福是祸,实属难料,倘若任由这股真气膨胀不管,到时候高凤麟仍还是有性命之危,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别无他法。
第七回 不辞而别(一)
第七回 不辞而别
李倓也不明所以,自己胡乱砍的一招,怎地就将对方的剑砍断了,还道是棠溪剑锋利,自己占了宝剑的便宜呢。高凤麟将断了的长剑随手扔到了地上,停手罢斗,说道:
“建宁王武功着实了得,在下佩服,佩服的紧啊。”说完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李倓认为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自己于武功之上,并没有赢的一招半式,他本是为人正直,心胸宽阔之人,经此一役,自己对高凤麟的武功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见对方折了兵刃,看似是自己胜了,实则却是自己输了,却听对方这么一说,心中却有点不大高兴,说道:
“高兄弟的武功才是高,这把棠溪宝剑乃是皇上所赐,削铁如泥,适才若不是我占了兵刃的优势,只怕早就输给凤麟兄弟了。”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今日真是痛快,想不到凤麟兄弟剑法如此之精妙,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这一阵是我输了,来来来,我们里面吃酒。”说着将棠溪剑还了鞘,挽着高凤麟的手往厅中走去。
旁观众人更是一饱眼福,目睹了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场斗剑,见双方罢斗,都鼓掌叫好,李俶上前一步,将高凤麟迎了进去,众人又各自回了席位。李倓举起着重酒杯,想高凤麟敬道:
“今日得见凤麟兄弟精妙剑法,足慰平生,不知这剑法有个什么名堂?”
高凤麟同样举起酒杯,客人道:
“这套剑法名为‘六阳剑法’,乃是三清观绝学,承蒙师尊错爱,得以传授,今日献丑了。”
李倓道:
“如此精妙剑法怎地能说是献丑,凤麟兄弟真的说笑了,这可另我大开眼界了,来,我敬你一杯。”说完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高凤麟也将酒水一口饮完。见对方干了水酒,李倓大笑:“痛快痛快!”
高凤麟刚刚斗剑之时观李倓招式手法,似曾眼熟,一时见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斗胆问道:
“在下有一疑问,还请建宁王赐教。”
李倓瞧他似有疑惑,问道:
“凤麟兄弟有何问题啊?”
高凤麟道:
“适才比剑时,我瞧王爷剑招手法颇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传自于哪位武学大家?”
听此一问,李倓不禁一愣,憨笑起来,说道:
“这事嘛,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高凤麟与平青云两人还道他是有意隐藏师承来历,不肯透露,却听一旁的李俶笑道:
“凤麟小弟,其实我倓弟师承何处,你恐怕已经猜到一二了吧。”
高凤麟是瞧他剑招手法十分眼熟,确实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听李俶这么一说,却有了那么两分着落,兀自猜测道:
“王爷如此好武,想必拜的定是名师,我大唐名师千万,却数以我师尊为首的七大宗师为最,莫非王爷师承其中一人?”
李倓见高凤麟已猜中十之五六,却显得不自在了,高凤麟望见李俶一脸得意的笑容,已然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中将那七大宗师默数了一遍,他自己师尊袁成子定不会是他师傅,那么药王里理应排除在外,他出身皇室,除了自己师尊之外,那么就只有一人了,心下明了,一拍大腿:
“哦!我知道了,王爷的师傅是郭老令公!”
见高凤麟所猜不差,李俶拍案称是:
“没错,正是郭老令公,不过他并非倓弟的师傅。”
高凤麟奇道:
“怎地又不是王爷的师傅?”
李俶待要解释,刚说出一个字,却被李倓打断道:
“大哥休要在外人面前取笑于我,凤麟兄弟,此事与其大哥说出来笑话于我,倒不如我自己说了。”李俶见他自己要说将出来,也就没有继续说了下去,闭口附耳,李倓继续道:
“凤麟兄弟,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自小好武,拜遍名师,每个师傅都学了些皮毛,就不想再学了,以至于武功杂而不精。后来听说郭老令公位列天下七大宗师,便想拜他为师,但是郭老令公闭门已久,早就不收徒了,于是我心有不甘,不远千里远赴单于都护府,想要拜老令公为师。谁知道令公却始终不肯收我,我一气之下回到长安,向皇上求了一道圣旨,虽然圣旨在手,可令公却依然不肯收我为徒,只是说传我一些时日武学,不能以师徒相称。我就想了,能教我武功总比不教的强,索性就依了令公。嘿嘿,我这人资质比较愚鲁,只空有一身的蛮力,跟郭令公学了两年,但是始终领悟不到令公武学中的精奥。令公就说我不适合练武,于是就将我扫地出门,赶回长安了。所以刚才凤麟兄弟问我师承哪位大家,我这才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倓虽为皇子,但为人憨厚淳朴,心直口快,常人面前,从没有皇子皇孙的架子,在长安颇有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众人听完,都是哈哈一笑,不再追问了。
本是一场寻常酒宴,却让在座的几位都能欣赏到如此精彩的一场比试,又听得建宁王往日趣事引得几人大笑,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饮而尽千万言。
这一席酒宴,从晌午时分,一直到天色将黑才结束,众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府中管事将李建宁王和陈文远安排送回府邸,李俶与高凤麟、平青云三人径直回了各自的房间。
待到午夜时分,高凤麟醉意渐退,醒了过来逐渐醒转过来,觉得口中干燥,便要找水喝,奈何房中无水,只得出去找水,只是已是深夜,府中各人都各自歇息了,哪还有茶水,想起正堂之东的灶房外有一口水井,就去了灶房处。打了一桶井水上来,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直将瓢中井水喝完了,才解了这口渴之急。
夜色静谧,月光柔和,一轮月牙弯儿悬挂在空中,周围一切显得如此的优美。高凤麟抱着水桶在井边呆坐了一会,酒醉之意始终未完全消退,过了一会神情就有点恍惚了,若不是手不小心掉到了木桶里,惊醒了他,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顿了顿,还是觉得回房睡的比较安逸,便又喝了一口水,将瓢放回桶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一路摇晃到自己房门之外,正准备进去,却发现不远处平青云房间灯火还自亮着,他心中奇怪,难道平小将军还没有睡么?便走过去瞧瞧,只见平青云屋子里一扇门开着,一扇门掩着,门外瞧去,里面没人,便走了进去,见平青云兀自躺在床上正睡着,可他床边却趴着一个人,不是赵文心却又是谁?
见此情景,高凤麟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他身上,心里想是一块巨石着了地,又像是一把在心口绞动着。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人似乎麻木了一般,脑中不断浮现他与赵文心往昔种种,此刻她是离自己如此之近,但却又那么的遥远,越想越心痛,越痛还要越想,如此循环往返,终于止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此刻高凤麟心中极度悲痛,只想逃离眼前的这个画面,可是双脚像是扎了根似的挪不动它,几经挣扎,高凤麟才慢慢移步出了平青云的屋子,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刚才一幕,如梦幻般一样,似真非真,似假非假,高凤麟心中却还是想要欺骗自己,刚才的一幕不是真的,可是如此的自欺欺人又能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这一夜,高凤麟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眼前便就会浮现出刚才那一幕,如此煎熬了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是如何挨到了天亮,见屋外天色已微亮,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取来房中笔墨,写了一封书信,与其说是一封书信,倒不如说是几句留言,将纸条放置在圆桌之上,用茶杯压好,然后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趁天色刚亮,竟出了府门,不辞而别了。
第五回 剥极则复(六)
翌日早上,药王开始为高凤麟活络十二经脉,直至半晚时分,方才事毕。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就开始着手为高凤麟打通封闭的经脉。
那日在地道,高凤麟强行封闭经脉,以至于寒毒入侵,体内要穴尽数阻塞,如果仅是如此,倒也好医治,当是在与黑衣女子交手之际,平青云刺了黑衣女子一刀,那女子负伤而逃,却在临走之时在高凤麟小腹之上,拍了一掌,正是这一掌,既是害了高凤麟,也是帮了高凤麟。
原来当时高凤麟拟封住经脉,能够出手救平青云,至于后果,也不甚严重,他修习《天罡宝典》,内功早已炉火纯青,事后只需每日导气归元,七天之后自然就会冲破穴道,恢复以往。但黑衣女子那一掌,却哪里没去拍,偏偏拍向小腹。小腹丹田之处,正是气之所藏之处,黑衣女子一掌拍到丹田之处,就将原本贮存之气拍散,可是由于经脉封闭,真气无处宣泄,只能在体内乱窜,是以高凤麟剧痛难忍,直至昏厥过去。然真气无处可出,最后便就又归于丹田,加之每日丹田之中真气渐增,这股真气每日子午时分都会寻条出路宣泄出去,无奈无路可走,最后只能归于丹田,这股气日渐变大。
若要打通这封闭之处,就得需要那打通经脉之人内力高过于高凤麟丹田之中的真气,但是真气在运行过程之中,不断进入人体内四肢百骸,不断流失,就算是袁成子都无法顺利将其打通。
药王决定先让高凤麟进入假死的状态,在身体温度渐渐将了一下,届时高凤麟体内的真气因为受到“死亡”的信号而会处于平静的状态,这时候将内力灌入高凤麟体内,然后逐一冲破各个关口,打通各个经脉。
药王先用金针,将高凤麟心脉护住,再取河豚眼、肝、子等为药引,调制出成能令人呼吸减弱体温下降,造成假死状态的假死药让高凤麟服下,如此一来,假死药中的毒性便就不会对高凤麟造成伤害。这假死药极其难配,用量稍微不慎,假死就会变成真死,是以只有药王门能配制出这等药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高凤麟服下药后,不过片刻,便就昏沉过去,再过得一炷香后,呼吸没有了,脉搏也无,这便就进入了假死状态。如此一来,高凤麟体内那股真气渐渐安静下来。
袁成子输出一股真气进入高凤麟体内,试探其反应,他先将真气导入玉堂穴,玉堂穴往下便是膻中穴,袁成子先试着用真气从玉堂穴往膻中穴导去,这是任脉之中穴道,刚开始,受封闭之力,真气无法通过,袁成子将真气抽出,再导一路真气去到神道穴,神道穴往下是被封住的灵台穴,依旧从神道穴往灵台穴冲,还是未能成功。
袁成子又往冲脉、带脉、阳蹻脉、阴蹻脉、阳维脉、阴维脉等其他六脉导去真气,试图想从别的穴道找出一处可突破的口子,奈何真气依旧无法冲破。
时间一刻一刻流逝,袁成子从上午十分一直到下午,试过好几处穴道,都没有任何反应,眼见高凤麟服食假死药的时间越来越长,留下的时间越来越少,服下假死药需得在六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否则假死就变成真死了。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再不想出办法,此次恐怕要功亏一篑了。这假死药,寻常人服过一次后,需得一月之后才能服第二次,否则体内余毒未清,又服药中毒,便就会一命呜呼。所以,这次不成,下一次那就要等到一个月以后了,袁成子此刻内心是焦急着。
药王此时灵光一现,倏地站了起来,说道:
“师兄,倘若由外而内无法打通经脉的话,那是否应该就是由内而外冲破玄关呢?”
袁成子奇道:
“如何由内而外?”
“师兄,你将周身百穴都试过一遍,无一处可行,不如将他丹田之内那股真气引导而出,由真气自己打通各个经脉。”
袁成子还未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正自沉思,药王又道:
“你只需将一只手放于他丹田之上,另一只手贴在他后背命门穴,双掌同时催出真气,他丹田内的真气自然就会受到感应,你且瞧它是何反应。”
袁成子顿然领悟,口中连声称赞,依言将他双手分别置于丹田和命门之处,缓缓催出真气。果不其然,只见高凤麟丹田之处,忽涨忽缩,体内真气激荡,袁成子催出的真气尽数被吸了进去,这丹田中真气本就要容满,此刻吸入袁成子真气,不出半刻,就将气海填充满了,充满之际,袁成子双手被反弹而出,高凤麟小腹频繁收缩,体内正发生这巨大的变化。
这时高凤麟体内的真气正四处窜荡,先从气海冲向阴交、神阙、水分等任脉诸穴,另一边,冲向命门、悬枢、中枢等督脉诸穴。不消片刻任督二脉便就打通了,此二脉一通,其他各处穴道经脉都尽数通了。这股真气此刻正向周身百骸四处散去,所到之处,固经强脉,易筋洗髓,竟将高凤麟身体重塑了一番。此时的高凤麟已经是百毒不侵,那假死药的毒性都尽数被化解掉了,过得半个时辰,体内洗筋伐髓大功告成,高凤麟缓缓醒来。
药王父女与袁成子在旁边等待已久,见高凤麟睁开眼来,都各自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不需要解药,他竟然可自己苏醒过来,看来其中修为,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了。
高凤麟眨了眨眼,朝自己小腹瞧去,他此时半身裸露,能清楚瞧见腹中真气鼓荡,试着催动真气,发现体内封闭之处都尽数打通了,而且感觉整个人更为精神了,体内像是用无穷无尽的力量似的,见床边小柜之上放了两本书,便朝书轻轻的推出一掌,顿时体内激发出一股巨大的真气,真气伴随着掌风,激射而出,那两本书无风自起,“唰”的一声飞向外面,直将草庐墙壁打的“啪啪”直响,声音之厚重,力道之巨大,直将药王父女与袁成子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第七回 不辞而别(二)
不过多时,天色已然大亮,赵文心朦胧中醒了过来,昨夜几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平青云酒后悲切,想起父亲和众位弟兄都已不在,几近痛哭,情绪十分的不稳定,赵文心见他如此模样,心有不忍,便在一旁照料了他一夜,时至深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床榻旁伏了一夜,她早已浑身乏麻,见平青云睡的正香,便就自己回了房。
也不知睡了多久,昏沉中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的起来开了门,却见敲门的是平青云,顿时就去了三分睡意,却看见平青云神色焦急,原来平青云醒来时始终不见高凤麟,去他房间也不见他人,只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中只写道他身有他事,要平青云代为照顾好师妹赵文心,并且代他向广平王李俶请罪,恕他不辞而别之罪。平青云看过纸条便匆忙来找赵文心,将事情告诉赵文心。二人都不知晓高凤麟有何要事,走的这么匆忙,便一齐去面见李俶,向李俶请罪,李俶自也不清楚这其中原委,道是他真有何急事才匆忙离去。
平青云出的府邸之后,城中各门都已开了,趁着天色尚未大亮便就出了长安城。一路向东,也不知道要去往什么地方,心中烦闷,就这么毫无目的的晃荡着,当平青云和赵文心他们发现他不在时,他已出了长安几十里路。时值春夏之交,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将近晌午时分,阳光更烈,出门时走的匆忙,也没准备干粮水袋,高凤麟一路顶着烈日边走边寻找可供停脚歇息的地方,如此走了七八里地,终于瞧见不远处有一供来往行人歇脚的小茶馆,高凤麟加快步伐赶到小茶馆,跟店家要了一壶凉茶和点心。
正自品味时,只见从东边走来三五个行脚商人,各自背了个大麻袋或推着个小扯,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样子,想来是往别处赶货,几人也坐下要了几壶茶,刚坐下其中一个长脸的瘦子说道:
“怪事是年年有,今年却碰见一桩从未见过的怪事啊。”同行的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富贾老板接着道:
“咱们跑江湖也跑了十几二十年了,嘿,今儿算了涨了见识了,居然让我们几个瞧见一群女人在打架,真是奇了怪哉。”
另一个约莫五六十岁小老头,弓着背,嘴边也是叼了一根大烟枪,腰间揣着个小算盘,想来是个账房先生,他喝了一口茶水,又嘬了一口烟枪,才说道:“那小娘们下手还真是狠啊,你看咱们小李子,就因为多看了一眼人姑娘家,就给人家扇了好几个大耳光,真是蛮横啊。”
高凤麟斜眼看去,果然见那小老头旁边坐着个人,那人二十来岁,相貌嘛,却是不敢恭维,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眉毛一边浓一边稀,嘴唇奇厚,两只招风耳,两边脸一边正常,另一边就红肿肿的,想来就是他们口中说的蛮横女子给打的。瞧他那模样,狼狈又滑稽,高凤麟不禁笑出了声,不巧正好就被那小李子听见了,那小李子捂着个脸站起来指着高凤麟叫道:
“有啥好笑的,那娘们又蛮横又无理,我只不过是好奇多瞧了几眼,却给他们这般虐待,有本事,你也去瞧她几眼去,看她会不会也……哎哟。”这话还没说完就又捂着脸,适才这一着急说了话,脸皮又痛了起来。
高凤麟本来心情极差,却叫给这个小李子给逗乐了,瞧他一脸委屈模样,脸肿成那副模样,就好似脸上挂了一块烧饼一样,让人忍俊不禁。见对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高凤麟收了收笑脸,正色道:
“适才是在下无礼了,不知各位遇见了何事,怎地被个女子给打了。”
那长脸的瘦子瞧了瞧高凤麟,答道:
“实不相瞒,此事我们几个也不知道,只是路过前面那座两背山时,看到有几个女子和另一名黑衣女人打在一起,那黑衣女人不敌,不小心脸上的面纱掉落了一边,正好我们路过,被小李子瞧见了,那黑衣女人就扬言要杀了小李子,幸亏另外几个女子在,黑衣女人无暇下手,就出手打了小李子几个耳光,你看,这不就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群女人舞刀弄剑的,个个出手了得,我们见状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就赶紧一路逃了过来了。”
高凤麟听对方说黑衣女人,脸上又遮了块面纱,当即想到了前番两次遇见的黑衣女子,心道莫非就是她?便向他们打听那黑衣女人是否手上有件精致的首饰,与人动手时是否是一把象牙制的匕首,那几个行脚商人听高凤麟问的情况与那女人完全吻合,连连点头称是。
这黑衣女子高凤麟是知晓的,那么另外几个女人又是什么人呢?为何她们会打了起来?高凤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向他们打听,这几人向什么方向去了,据此多远。那账房先生指着前面两座山道:
“那两座山就是两背山了,过去不过五六里地,她们边追边往东边去了。”高凤麟想去瞧个究竟,便想几个人道了声谢,动身往东赶了过去。
他此刻内息不绝,内功深厚不凡,施展出轻功来,自然是高明之极,这五六里地只两盏茶时间就赶了过去,见附近道路草丛有打斗过的痕迹,依着这些痕迹一路寻过去,果然听见不远处有乒乒乓乓的兵器相击之声,绕过一片小树丛,就看见有四名身穿鹅黄缎子的女人与一名黑衣女子在相斗,那女子正是前番高凤麟所见的黑衣女。
此时这黑衣女子被四人围攻在中心,一时也逃脱不了,那四名女子虽占了人多的便宜,却也一时半刻将黑衣女子制服。这四名女子瞧模样不过十七八岁,装扮是丫鬟下人一般打扮,高凤麟还暗自寻思,谁家的丫鬟小婢竟然有这等身手,看来她们的主人不简单啊。
见对方四个打一个,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上,竟然大喊了一声:
“四个打一个,这不是欺负人么。”
听此声音,五人都已停住了,朝高凤麟这边瞧来,四名小婢见是个愣头青年在一旁瞧热闹,好生无礼,其中一个小婢叫道:
“你是何人,竟然敢管我圣门之事?”
高凤麟也是头一遭听说“圣门”这二字,也不知是何门何派,便抱了抱拳,笑道:
“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圣门是何门派啊?”
适才说话那小婢将剑指着高凤麟,娇声叱道:
“似你这等凡夫俗子,又怎能知道我圣门,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我们的事。”
高凤麟嘻嘻笑道:
“对对对,在下却是凡夫俗子,不知道几位姐姐如何称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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