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蛋,一切都完了……
他们一人一猫,一个上演悲情离别,一个祈祷闹剧赶紧结束。
乔墨的睫毛不可遏制地颤了下。
其实他明白,一只小猫咪能决定什么?这终归不是他的猫。
听宠物医生说,猫主人在得知他预约了绝育手术后,发了很大的脾气。这件事,乔墨需要道歉,也需要解释,可他现在整个人情绪都不太好。
乔墨矛盾不已,兜兜转转的,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还猫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煎熬,也没有很顺利。
乔墨对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未曾想过,猫的主人会是他同系的学长。并且,这位学长还不凑巧地是砚池的室友。
乔墨对砚池的在意,爱屋及乌到了砚池身边的一切。
他知道白亦凝的存在,更清楚白亦凝和砚池一样,都对自己避之不及。毫无疑问的,在听到白亦凝开口后,乔墨就认出了他——这吊儿郎当的道谢语气,和“小羔羊”完美重叠。
而在乔墨的微信上,还留着白亦凝给他发的“别联系”。
一时间,没做好准备的乔墨丧失了相认的勇气。
白亦凝委婉催促:“那我的猫……”
乔墨动作极慢地打开了猫包,他看着从猫笼中出来,一下子就亲昵地跃到了白亦凝肩头的猫咪,不禁垂下眼睫,满心酸涩。
乔墨一言不发地杵着,像个膨胀的气球,一戳破便是满腹的伤心汹涌而出。
“白学长。”
“……啊?”
白亦凝头一回和乔墨搭上话,这感觉新奇得不得了。他近距离地扫过乔墨五官精致的脸,心里感叹怪不得砚池这死颜控会喜欢,确实长得漂亮。
毫不夸张地说,乔墨的长相比他们猫科人的更胜一筹。
他盯着乔墨的时间有些久了,砚池用爪子迅速地拍了他的后脑勺。
“啧!”
白亦凝吃痛地回瞪砚池一眼,转头接话:“学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家猫的医药费是多少?你给下收款码,我转你。”
然后他再找砚池报销。
“不用给我了。”
“不行,花了你不少钱吧?”
“真的不用。”乔墨坚持地不肯收,话语间,他没有正视白亦凝的眼睛。他在不熟的人面前很是冷淡,中规中矩地把一袋子罐头递过去:“这些……都是给小黑买的。”
白亦凝差点被土掉渣的名字笑喷。
砚池的利爪不动声色地按在了白亦凝的肩膀上。
白亦凝敛起笑意,瞥了眼砚池:能要吗?
砚池一点头:要。
白亦凝纳闷,砚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客气了?他暗暗一想,兴许是砚池还在气当初被抢名额的事情,便欣然收下了。
袋子里的罐头都是比较贵的牌子,白亦凝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
他抬头想道谢,无意中撞见乔墨不舍地望着砚池。他侧眸看砚池,好家伙,这小子也是一脸依依不舍的苦相。
这让白亦凝产生了一种拆散苦命鸳鸯的即视感。
敏锐的他眉毛一横,断定此事不简单。
但不简单归不简单,白亦凝并不想和乔墨继续待在一起。他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就得罪了这个富二代。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
医生作为中间人,和缓地打断了白亦凝:“既然都是学长学弟的,你们加个微信怎么样?”
乔墨心领意会,医生是想牵个线,往后乔墨想去看猫咪了,也好找白亦凝开口。
只是乔墨已经和白亦凝加了微信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就听白亦凝慌张地说了一句:“不了!”
砚池立马道:“喵!”
【加!】
白亦凝习惯性地怼道:“疯了吗,加什么加?!”他这话是对砚池说的,却让场面的气氛降至冰点。
乔墨一愣,几乎是再次确定了自己被讨厌的事实。
而不着调的白亦凝更是尴尬,他不顾砚池的阻拦,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飞一般地逃走了。
唯独留下一句尾音极长的:“学弟,多谢你的罐头——”
第41章 当我三岁小猫?
与乔墨的失魂落魄不同,跟着白亦凝上了出租车的砚池挠着车窗,急得直跳脚。
砚池喵个不停,从没如此吵闹过。
“喵喵!喵喵喵。”
【去加他微信!我给你免费代打一学期。】
“喵!”
【老白!】
“喵喵。”
【算我求你帮个忙。】
“喵喵喵?”
【你没看到他都要哭了吗?】
白亦凝:“……”
白亦凝大开眼界,整颗八卦心已被砚池成功激起。但他实在不想因为和猫对话,在外被当精神病。于是他忍了忍,理智地拒绝和砚池对话。
“喵嗷!”
【免费代打一年!】
白亦凝心动,却假装听不懂,心虚地玩起手机来。
砚池一爪按在他腿上,白亦凝“biu”地弹开。
两人之间的力量一直悬殊,白亦凝向来是被砚池按着“打”的那个。现在砚池变成猫了,小身板能有多大劲儿,连乔墨都比不过,更何况白亦凝。
白亦凝眼珠一转,起了坏心眼,故意一把按住砚池的脑袋。
砚池无法动弹分毫。
白亦凝幼稚地乐了,他斜着嘴巴,桀然一笑。
砚池龇牙:【等着。】
吓得白亦凝立马松手,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问:“师傅,还有多久啊?”
师傅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导航:“四十分钟左右吧。”他笑道,“小伙子,你的猫挺凶啊。”
白亦凝可怜巴巴地应道:“是啊,凶得像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们,问:“什么品种啊?是不是那什么……暹什么罗的?”
“暹罗猫。”
“对对,我老婆说它有个外号,叫‘煤老板’。”
白亦凝停顿了下,视线瞟到了砚池的一脸黑毛:“……”他想笑,又不敢笑。
两人折腾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白亦凝住的地方,也就是白嘉的房子。
这个小区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里边大多住着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或者中年人,这会儿都在外头散步闲聊。
白亦凝穿过几栋楼,和砚池小跑着上了八楼。
白亦凝累得大口喘气,砚池倒是轻轻松松。
“这破小区没电梯。”白亦凝按开了指纹锁,“进来吧,我哥好久没回了,他那工作就是天南地北地跑。”
白亦凝没细说白嘉的工作,转眼就去厨房冰箱取了一瓶饮料,顾自猛灌两口。
砚池喝不了,跃上了沙发。
出于本能,砚池环视四周一圈,发现屋子外头是陈旧了些,但屋内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装修的品味也不错。
这套房子除了位置偏僻,环境糟糕,离市中心甚远,其余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了。
“这房子出过命案,卖了个跳楼价,便宜得要死。”白亦凝拆了一包鱼干,津津乐道,“我哥无神论者,我爸看他不介意这些,就帮我哥出了一半的钱买下了。”
避免误会,白亦凝说:“我哥后头都把钱还给我家了。”
事实证明,白嘉在这套房子里住了两年,也没碰到过奇奇怪怪的事情。
说完,白亦凝爽快地在砚池面前放了三条鱼干,一条一个问题。
“老实交代,你和乔墨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
“要是不用被绝育,你是不是压根不想离开他家?”
“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猫条?”
话音刚落,大门指纹密码锁发出清脆的声音。
砚池和白亦凝齐刷刷地抬起脑袋,唯见白嘉拎着一大袋海鲜久违地回了家。
白嘉一眼就看到了赖在沙发上啃鱼干的小祖宗,以及沙发另一侧,那只极为眼熟的暹罗猫。
白嘉:“……”
白亦凝揣起砚池就往白嘉面前送:“哥,这是我给你说过的,我室友,也是我过命的兄弟砚池!”
白嘉站在原地,多少是有点风中凌乱了。没想到,他好不容易从乔屿那个“变态”手里逃脱,一回家,居然又见到个“老熟人”。
白嘉腹诽:怎么哪都有和他们乔家有关系的人?
【您好,我是砚池。】
砚池同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白嘉没有挑破身份。
“我是白嘉,比你们大个六岁,你喊我白哥就行。”
砚池:【白哥。】
白嘉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询问砚池的情况。他细细回想一番,依稀记得白亦凝的双胞胎弟弟小时候似乎也有过这种情况。
白亦凝:“白亦楚那小子情况不一样吧,他那小屁胆子,应该是被吓的。”
砚池主动回答:【我是车祸,但那天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想不起来了。】
砚池的情况比较复杂,确实和别的猫科人暂时无法变身的情况不同。末了,砚池补充道:【我是混血,父亲是人类。】
白嘉和白亦凝同时抬起了头,按道理,混血是不能变成猫的。
这属于白嘉的盲区了,他确定不了,说:“我们得找只老猫问问。”
白亦凝问:“我爸我妈?”
“不够老。”白嘉提到另一件事,“你姥爷是不是在你家?”
“对啊,所以我才没回。”
白亦凝和自家姥爷一直不对付,他为了砚池,硬着头皮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白嘉劝道:“别公放。”
白亦凝按下免提:“想得美,要死一起死。”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不是没有道理。
白家姥爷才听了没几句,分分钟就理清了眉目,火冒三丈地吼道:“臭小子,为这么点破事打扰我一个老头子的清闲!先前喊你们学着点,你们一个都不听,真遇到事儿了,就想起老头子我了?要是我两脚一蹬,你们问鬼去?”
白亦凝忍了,他闭眼,单手立掌,摆出一个清心寡欲的佛礼姿势,心无杂念地听着白姥爷滔滔不绝地言语输出。
白姥爷怒声:“白嘉呢,白嘉那臭小子是不是也在?白嘉!”
身旁的白嘉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砚池只觉得耳边有一百个老大爷在骂街,他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白亦凝不想回家了。
而对于白亦凝……砚池也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典型模范代表。
砚池把爪子按在白亦凝的腿上,深深道:【大恩不言谢,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白渝衍亦凝背后仿佛佛光普照,对砚池摆了一个“OK”的手势。
“混血猫科人本来就是血统不纯正的猫,如果他可以变身,那就证明他父母中人类一方过于薄弱,占不了主导。他在受到重大的伤害时,身体也会跟着去保护薄弱的一方,维持最能恢复己身的状态。”
白姥爷啧声:“这些个道理,混血小子,你家没老人告诉你?”
砚池淡然道:【我父母离婚,我跟着人类父亲,没见过母亲那边的亲戚。】
白亦凝这才知道砚池家的具体状况,他忙不迭地打断了白姥爷,问:“姥爷,那我们要怎么办啊?他现在变不回来了。”
“呵,这种情况,人类医学帮不上忙。关键时刻,那还是得用咱们的老方子。”
白姥爷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话多得要命,白亦凝的话痨属性多少是有点遗传的。
“还有一点,和这事儿无关,我也要提醒你这混血小子一句。你和我们不同,我们虽然是猫,可又比猫高一阶。你就不一样了,记得加强锻炼,以后尽量避免发烧。”
这说得几人一头雾水。
白亦凝嘴快:“怎么混个血连病都不让生了吗?”
白姥爷嚷嚷:“你这个傻小子,我说完了吗?混血的但凡是可以变成猫,年满二十岁后,就有概率因发烧而诱发自身的发情状况,会勾引小母猫!麻烦得很嘞!”
他对自家晚辈叹了口气,道:“我让亦楚把我写的药方给你们拍了发过去,一副下去药到病除。副作用大概会有点,几天就能好,用不着担心。”
白亦凝:“谢——”
白姥爷又开始了:“谢个屁!你们俩就知道混日子,什么时候能和亦楚一样让我省心就——”
白亦凝的“谢”字挂在嘴边,无情地按断了电话。
他们失去了问副作用的机会,因为白亦凝实在忍不了了,他耳朵都要生茧了。他欲哭无泪地把手按在砚池的猫爪上,绝望道:“老砚,不管你有什么副作用,我都会一心一意照顾你。这电话,咱就不打了。”
砚池的另一只猫爪就着按在白亦凝的手背上,表示理解。
白嘉是三个人里唯一的有车一族,抓药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虽然,他的车也就是辆电瓶车。
白嘉累了那么多天,懒得动弹。
秉着“猫猫互助,天长地久”的道理,他把头盔戴在了白亦凝的头上,推着弟弟上了自己心爱的小电瓶。
白嘉义正词严:“自己的朋友自己帮。”
白亦凝含泪骑着小电瓶,在一天之内跑遍了C市。
当晚,他们兄弟俩就熬出了气味熏天的“良药”,给砚池猛灌了下去。
白亦凝像个恶毒的后爸,捏着砚池的猫鼻子:“喝完,一滴不许剩!”
砚池:“咕噜噜,喵嗷——”
实际上,白姥爷所说的副作用并没有很吓人。
砚池一连昏睡了数日,除了喊不醒,一切正常。
其间,白亦凝接到了一个“诈骗”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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