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_娜可露露.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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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心情不好,不大想去。但人家一片好心,如果他拒绝了,何韵可能会有点尴尬。

  况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总有一天要见的,躲不开。

  关雪息心情复杂,但极力忍住了。

  他脸上没表现出半分不高兴,故作自然地对何韵点头说“好”。

  何韵松了口气,欢天喜地地拉住他,问他想吃什么,今天全部满足。又给那个李叔叔打电话,约时间、订餐厅。

  关雪息的十七岁生日空前忙碌,一整天的时间都排满了。

  上回他跟陈迹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人至少要在生日这天给自己放一个精神上的假,结果呢?

  他赶场子应酬,假没放成,还更累了。

  李叔叔请他们吃的是中午饭,见面时带了双AJ球鞋做礼物,说是听说男孩子们都喜欢这牌子。

  关雪息道了声谢,席间打量对方好几眼,没看出什么来,是个挺普通的男人,样貌一般,言谈举止甚至有些拘谨、笨拙,聊天时听得出来,似乎不太有见识。

  ——完全是关靖平的反面。

  这令关雪息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他在失望个什么劲儿,可能潜意识里觉得,何韵值得更好的。

  可什么才叫更好的?

  关靖平风度翩翩,谈吐不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在妻儿面前,他不过是一个出轨的丈夫,和不负责任的父亲。

  何韵应该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关雪息只需要支持她即可,无需添乱。

  关雪息很懂事地陪着他们吃完午饭,又聊了会儿天,三点钟才道别,去赶下午的场子。

  何韵给他拿了钱,请同学吃饭。

  吃饭环节关雪息没请太多人,只有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属于小聚会。

  大聚会在晚上的KTV,这一环节人就杂了,每一个给关雪息发生日祝福的人,他都礼貌邀请了,有的来有的不来,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四十个能到场的。

  如果他们再带朋友,人就更多了。

  关雪息清点名单的时候,跟陈迹挂着微信电话。

  他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个人名,陈迹问是谁,他就讲一下自己和对方结识的过程。

  有的是打球认识,有的是吃饭认识,有的是谁谁的朋友、某某的亲戚,还有借过他书的,跟他当过情敌的——

  讲到这儿,关雪息笑了一声:“是他们自认情敌,不关我的事,我和那女孩没关系。”

  陈迹不冷不热道:“我知道你朋友多,没想到比我预计得还多。”

  “怎么?”关雪息问,“你很介意吗?”

  “不介意。”陈迹口是心非地说。

  他哪里是不介意?

  从今天零点开始,醋坛子一直翻到现在。

  关雪息叫他吃饭他都不来,说不想在傅洋他们面前扮演他的“普通朋友”,一怕演砸,二心里不舒服。

  关雪息问:“你作起来了是不?”

  陈迹不承认:“我不是为你好么?我少出现能降低出柜风险。”

  “……”

  这句话在理,但从陈迹嘴里说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他根本不是在讲道理,是不满足于当地下情人,不开心。

  关雪息觉得他就是在作,虽然作得比较克制。

  “我今天不太高兴,你别惹我啊。”关雪息说,“我哄完我奶哄我妈,哄完我妈还得来哄你——到底是你们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

  陈迹不吭声了。

  他并非真的想出柜,只是因为感情好了,贪得无厌,情绪难控制。

  名分是不重要,但在特定情况下——比如今天,他只能装作关雪息的普通朋友,当后者身边的几十分之一,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关雪息在KTV开了间最大的包厢,陈迹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场了。

  现场很吵,不知道是谁在唱歌,难听得要命,还有人捧场叫好,嘻嘻哈哈地笑。也有人喝倒彩:“你快下来吧!换个人上!”

  “下来呀!快下来!”

  “不许当麦霸啊!”

  整个一出群魔乱舞。

  陈迹皱了皱眉,寻找关雪息的身影。

  关雪息就坐在离大门最近的沙发上,众星捧月似的,身边围了一群人。

  包厢里灯光晦暗,闪烁的光束时不时扫过他的脸,衬得他容颜更浓,坐姿别有气场,夺目得不容忽视。

  陈迹一眼就看见他,但他身旁已经没位置了。

  离他最近的是傅洋和杨逸然,宋明利在点歌台前当指挥,拿着麦克风冲台上喊:“切歌了!切歌了啊!”

  关雪息终于也发现了陈迹,他正要起身来找他,却被杨逸然一把按住:“干什么呀?你俩天天一起写作业还嫌不够?”

  傅洋配合道:“是啊,今晚你必须雨露均沾,不许独宠迹贵人一个!”

  关雪息:“……”

  傅洋这戏精,今天不唱相声改演甄嬛传了。

  关雪息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这哥俩虽然是在开玩笑,但也是真的在暗中表达不满。

  他和陈迹黏得太厉害,把身边所有朋友都冷落了,约饭不去,约球不打,再这样下去,以后就没人约他了。

  关雪息觉得不必发展成这样,陈迹本来就可以和他们一起玩,都是男生,很容易玩到一块儿去。

  他想叫陈迹一声,可再一抬头,却发现陈迹竟然已经走开了。

  包厢里光线暗,人挡人,仅靠眼睛找谁可不太容易。关雪息巡视一圈,没发现陈迹坐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关雪息登时有些气恼,怀疑陈迹是在故意给他甩脸色——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玩消失。

  可人这么多,他不好发作。

  傅洋适时地推来一瓶酒,问他:“喝点不?”

  关雪息不爽:“不喝。”

  可正因为不爽,喝酒才能让人爽快起来,关雪息改口:“来,倒满。”

第51章 委屈

  关雪息酒量有限,喝不了太多。而且他是今天这场聚会的主角,生日蛋糕还没切呢,先把自己灌倒就不好了。

  他一杯酒下肚,拒绝傅洋倒的第二杯,往杨逸然那边凑了凑,叮嘱他:“你帮我照看点场子。”

  杨逸然点头:“没事,都是熟人。宋哥带着呢,让他们自己闹去呗。”

  话虽如此,关雪息也不得闲。他是寿星,每个到场的人第一件事都是来找他寒暄一番,祝他生日快乐,闲扯几句再送上礼物。

  毕竟都是学生,礼物基本都是些小物件,笔记本、钢笔之类的,并不贵重。

  但也都是朋友们的一番心意,关雪息收得高兴,诚心实意地道谢,请大家入座,玩得开心。

  他这边终于招待完,该来的都已经来了,可以吹蜡烛切蛋糕了。

  关雪息走到房间中央,他被几十个朋友簇拥着,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五层蛋糕,堆得高高的,像一座甜蜜的塔。

  这个蛋糕是宋明利送的,据说很贵,但宋哥不差钱。他亲手帮关雪息点燃蜡烛,比自己过生日还开心,上蹿下跳道:“关灯!关灯!”

  杨逸然关掉了包厢里各种灯的总控开关。

  傅洋把音乐换成了生日歌的伴奏。

  关雪息美丽的脸上映着幽幽烛光,喜悦溢于言表。

  他像一个发光体,身边的注视越多,光芒越盛。没有谁能把他比下去,反倒都沦为了背景,为他的耀眼做陪衬。

  陈迹远远盯着这一幕,没有起身上前。

  关雪息似乎已经高兴得把他忘了。背景板那么多,大概也不缺他一个。

  人群中间,关雪息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他身边响起整齐的生日歌大合唱: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歌毕,关雪息用力地吹熄了生日蜡烛,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杨逸然重新打开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分切蛋糕吃。

  宋明利端起一小盘蛋糕,第一时间回到点歌台,生怕别人霸占他的位置。

  傅洋拉着关雪息穿过一层一层乱窜抢麦的人,回到沙发前坐下,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说。”

  刚才关雪息笑得很洋溢,避开人群后,傅洋却见他脸色一沉,似乎不大高兴。

  “你怎么了?”傅洋有点莫名,感觉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关雪息摇了摇头,不指名道姓地骂:“烦死了,不想来就别来啊。”

  傅洋“咦”了一声,不解道:“谁啊?哪个惹你了?”

  刚才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傅洋也不能每个都照看到,猜不出是谁给关雪息添了堵。

  但他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陈迹?”

  关雪息没吭声。

  傅洋知道自己猜对了,伸长脖子四下打量,没找到陈迹的身影,奇道:“他跑哪儿去了?不会已经走了吧?”

  “……”

  这句简直是火上浇油,关雪息也怀疑陈迹提前走了,他气得一哽,啪地摔了蛋糕叉子,脸色难看至极,强忍着才没当众发作。

  傅洋不知其中缘由,下意识哄他:“算了,别气,说不定是临时有事,没来得及打招呼。”

  关雪息不接话,捞过桌上啤酒瓶,给自己倒满杯。

  他要喝酒,傅洋只得陪着。

  喝过两三杯后,杨逸然也加入了。

  酒劲儿一上头,人就不大冷静了。傅洋和杨逸然话都多,像两只麻雀,围着关雪息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杨逸然先诉苦:“体育生好累啊,老子一身伤,腰好疼。”

  傅洋接着道:“我期末考试没考好,班主任打电话训了我妈一小时,不让我下学期打篮球了……”

  “操,你们班主任好狠。”杨逸然说,“幸好我们老张人还不错……”

  傅洋道:“一班班主任才狠呢,我听说她给每个成绩下滑的人都单独开了家长会?人均两小时,是真的吗,关雪息?”

  关雪息没应声。

  傅洋和杨逸然同时转头看他,发现他右手攥着酒杯,脑袋一歪,斜倚在沙发靠背上,竟然已经睡着了。

  杨逸然乐了:“有这么困吗?这么吵你都睡得着?”

  傅洋手欠,抽走关雪息的杯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关雪息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很实。

  杨逸然道:“让他睡吧,你在这儿陪着,我去点歌。”

  傅洋应了声,但干待着是很无聊的,他随手拉了两个人来陪他打斗地主。

  两个男生,面熟,但傅洋叫不出名字。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在场的都是关雪息的朋友,大家自来熟,掏出扑克牌说打就打。

  打了十来分钟,关雪息越睡越沉,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他们仨玩着无聊,说要找点东西当输赢的赌注,否则没意思。

  傅洋想了想说:“贴纸条吧,谁输一把就往自己脸上贴一张‘我是傻逼’。”

  两个小伙伴欣然同意。

  但问题是,没有纸,也没有笔。

  傅洋脑子转得快:“那就抹蛋糕,谁输抹谁。”

  “那多没意思啊。”他对面那个男生说,“不如谁输了,谁就往校草哥哥脸上抹。”

  傅洋“卧槽”一声:“你胆子真大,不怕他睡醒揍你?”

  “所以才刺激嘛。”另一个人也同意,“来来来,玩不玩?”

  十七八岁的男生,搞起恶作剧来一个比一个欠揍。

  况且关雪息是今天的寿星,脸上挂点奶油算什么大事儿?刚才切蛋糕的时候没拿奶油砸他都算他走运了。

  斗地主继续发牌,第一把是傅洋输了,他端起桌上的蛋糕纸盘,靠近关雪息的时候有点胆颤心惊,但又有点兴奋。

  傅洋挑起一块奶油,抹到关雪息的鼻梁上。

  关雪息皱了皱眉,下意识伸手去擦,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一下子把奶油抹开了,白色中混着彩色的,他成了花脸猫。

  “卧槽!哈哈哈……”

  三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家伙爆发出一阵哄笑。

  傅洋预感自己真的要挨揍了,关雪息偶像包袱那么重,醒来非打死他不可。

  但这样才好玩,傅洋莫名感觉很上瘾。

  他连输了几把,不停地往关雪息脸上抹蛋糕,那甜腻的味道沾满了关雪息的额头、鼻子、脸颊,乃至嘴唇。

  “靠,他的睫毛为什么这么长?”傅洋一边上手乱抹,一边发出不理解的声音,“比我前女友的还长……”

  何止睫毛长,关雪息的皮肤也特别好。

  傅洋以前就知道关雪息长得好看——全校没人不知道,但近距离观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关雪息的皮肤比他脸上的奶油还细腻,醉酒后白里透着红,又软又滑,像鸡蛋白,Q弹Q弹的。

  “……”

  傅洋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一连串形容词雷到了,心道:我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但他的动作可一点都没停,手指挑起一大坨奶油,从关雪息的侧脸抹到下巴。

  关雪息在睡梦中有所察觉,不适地扭开了脸。

  傅洋猝不及防,手一滑,把剩余的奶油都抹到了他的脖颈上。视线随之下移,钻进紧扣的衣领里——

  关雪息白皙的锁骨上,有一块红痕。

  傅洋愣了一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但包厢里光线太暗,其实有些看不清,他觉得自己看错了,那可能是关雪息洗澡时自己搓坏的,也可能是蚊子包。

  但……冬天有蚊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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