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流年未至.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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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排到队去看外科,医生凶残的对着我的肚子做了一系列腹部按摩,让我一度怀疑肋骨其实是被他按断的。如果不是我意志力坚定肯定早就落荒而逃,幸好我机智的推理出天要降妹纸给我,所以我连瞎哼哼声都没有发出,只是眼角含泪的默默注视着苏孜,我想我的意思她肯定能明白。

摸完医生大手一挥让我去拍片子,感觉现在的医生真是挺好做,哪疼照哪是个特别有技术含量的名词,于是我就这么去了放射科,站在摄片室里拍照,继续排队等结果。

“医生没说有什么问题,应该能吃点东西了吧?”苏孜站在一旁,似乎觉得她的无所事事很罪恶。

“如果真断了骨头的话,喝个什么猪蹄炖汤比较好,以形补形嘛。”叶阿姨接话。

断的是肋骨不是手脚,这个以形补形是怎么计算出来的,要吃也是吃猪肋排好嘛。我瞥了一眼叶阿姨,发现她满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感情我在她眼里和一头小猪没多大区别,我明明没有猪那么能吃能睡不爱动脑。

“鸽子汤吧,鸽子汤不是补脑嘛。”母亲也加入奇怪的频道。

“还不如直接吃猪脑,口感好又滋补。”叶阿姨一本正经的说着调侃的话。

“小妤摔到的是肋...”苏孜想帮我解释。

“我知道。”两个大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由叶阿姨主动解释,“这么大的人骑个羊也能摔下来,还唱歌似的表演了一段你在哪里我在这里的戏码,不是脑子缺根弦就是脑子浸了水,现在就这样,不给她补补,老了可怎么办。”

果然是亲生的,说话完全不留情面,我明智是选择了低头当鸵鸟,老女人的对话我们听着就好。

一脸懵逼的看着叶阿姨一张一合的嘴巴,苏孜的思维好像跟上了叶阿姨的节奏,赞同似的点了点头,低声念叨了一句类似“那就买鸽子汤吧”的话,朝着医院外面的小吃街走去。

“'这个媳妇儿你怎么看?”母亲和叶阿姨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在她们面前我果然自带背景效果。

“你都觉得不错,我还能说什么。”叶阿姨耸肩。

幸好我现在没有在喝水,不然肯定一口喷她们脸上,这话题一出现吓得我连口水都忘了咽,差点成为在医院被口水呛死的第一人。

“有时候蠢,有时候又好像很精明,人倒是不坏,有些小性格,可以深交。”母亲做出总结性发言。

“我说...”我企图插入话题。当着我的面讨论这样的话题还不带上我,她们真的老虎不发猫当我是病危嘛。

“什么也别说,你那些个小伎俩跟谁学的还没闹明白,天天整这些个有的没的,怎么没心思把成绩整起来考个前几名。”母亲迅速向我飞来一记白眼,暴击附带打断加沉默效果。

“肯定是跟晚秋学的,回去我要好好教育这货,别总是给点番茄就想做西红柿炒蛋。”叶阿姨也没有给我插嘴的机会。

“我每天都有很努力的学习啊,可是数学课太可怕了,每次上课前看到数学老师,我就感觉像看到一颗加量不加价的安眠药向我走来,眼睁睁的看着她把一堆字母变成一个数字,我瞬间觉得自己被智商碾压了,弱智只有我一个。”我反驳道。偏科又不是我的错,大多数女生应该都有跟我一样的困扰,语文英语课上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到数学课,还没开堂就是摆好表情等死的狗熊。

“你就这么看着北大清华变百大青鸟?”母亲利诱道。

“说得好像我想上就能上一样。”我不满,我考哪里肯定是看苏孜读哪里好嘛,像我这样的新世纪居家随妻好女人也是没谁了。

看母亲和叶阿姨对苏孜都持满意的态度,我突然觉得未来开阔不少,很感谢有这样开明的家长伴随我成长。虽然父母因为某些现在的我似乎已经能理解的原因分开了,叶阿姨也阴错阳差的来到我身边,让我享受到意外的似朋友又超过朋友,却比亲人更真诚的爱,这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说到学习,这和幸福一样是外婆的心愿,我已经亏欠了外婆很多,即使嘴硬说学不好,回去之后也会改善目前懒散的态度,至少改掉一觉睡醒吃吃玩玩又到了晚上所以努力总是从过不完的明天开始的假期生活。

又等了一小段时间,拍的片子总算洗出来,叶阿姨拿着片子给苏孜发了个信息,我们再次回到外科。医生把片子挂在仪器上,奇怪的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写着惊奇和不解,让我不禁怀疑难道他通过一张普通的片子,发现了我其实是个万里无一的练气奇才,想把我纳入在江湖失传已久只留下传说的哪个名门大宗麾下嘛。

“问题不大,可能是太瘦了经不起摔,肋骨轻微骨裂,躺几天就好,没那么要死要活。”沉吟许久,当我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要我跪下磕头喊师傅,我还在努力想着怎么样拒绝他才不会伤了他的惜才之心时,他冷淡的说道,还不忘再次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这次我真的看懂了他的眼神,那哪里是惊奇和不解,分明是毫不掩饰的鄙视,好像在说也只有你这种平胸的女纸会因为胸前没肉被人随手那么一戳骨头就裂开了一道口子。真是白瞎了他那对圆滚滚的钛合金死鱼眼,我伤的是肋骨是腹部,他满怀深意的看我的胸是什么意思,祝你全家都是飞机场不客气。

“要不要住院观察几天?”叶阿姨看着我一阵红一阵青的脸色,以为我还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追问。

“最近医院床位紧,你这种小病小痛的回家养着就好,不要占了医疗资源瞎浪费。”这医生绝对是中国好医生,居然良心的要病患没事别住院。

“可是我动一动就疼。”我这哪里是小病小痛了,明明就痛得直不起身子好嘛。不对,是痛得弯不下腰只能直着身子像智障一样走路,如果哪天一个不注意来个同手同脚,那肯定会被人以为是弱智儿童出街遛弯欢迎围观。

“这不废话嘛,你手上撕掉块皮也疼啊,何况这是裂了点骨头,难不成给你剖一刀取出来绑好放回去?想想也不现实好嘛,年轻人爱幻想真是不切实际,所以说电视剧害死人,还坐个轮椅那么娇气,一看就知道是手无二两力的人,不然随便摔一跤能这样?”

委屈的看了医生一眼,我敢怒不敢言,难不成要自己露底说为了把妹找浪漫让我们策羊奔跑结果把羊压塌了。虽然我不胖,肚子里也能撑船,放过你。我极力无视旁边两个因为看到我吃瘪,笑得花枝乱颤毫不掩饰的中老年妇女。

“开了点药,拿去交钱。本来回家养着喝点汤汤水水的补一补就行,可是你们来一趟医院也不容易,不给你们开点药,估计回去也不踏实。都是常见药价钱不贵,不爱吃搁家里做储备也行。”医生你这么实诚你们医院知道嘛,你再这样下去是吃枣药丸的节奏啊。医生叹息似的摇了摇头,“对了,轮椅麻烦给放回去,你小小年纪装什么残疾人。这段时间天气变化大感冒中暑乱七八糟一堆,忙得晕头转向还有来添乱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兴许是第一次接触到乱开药也开得这么坦然难以反驳的医生,母亲和叶阿姨憋着笑对视一眼,似乎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相同的莫名其妙,接过处方单去窗□□钱领药。

又是一阵排队,苏孜也在这个时候拎着几小包饭盒跑了回来。

“人太多了,买个饭都要排队。”苏孜一边喘气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脸色红扑扑的很鲜美的样子,“医生怎么说,严重嘛,要不要住院打针开刀做手术?”

我想我也是吃枣药丸,人都进医院了还贪恋眼前美色。

“骨头裂了,本来开刀来着,可是我怕开刀耽误你太多时间,所以还是决定回去休养。说是只能卧床最好什么都不能干,牵动伤口搞得骨头没长好可是一辈子的事。”低头垂眉假装伤感,我只是把事实稍微夸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样...”苏孜想了想,“事情本来就怪我,我来照顾你好了,反正这个暑假也是在找学校,还没开始上课呢。”

母亲和叶阿姨虽然故意站得远远的,从她们震惊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她们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我对她们回以胜利的微笑。有些技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就安心被拍死在沙滩上吧。

  ☆、第56章

这一定是蓄意报复,在我如此水深火热的时候,叶阿姨突然状似随意的来了句好久没吃火锅了刚好大家都没吃饭去吃个红油锅吧,于是一行四人出现在镇上唯一一家火锅店里。

这家店的装饰很有特色,桌子是洗手台的样式,椅子设计成翻开盖子不带坑位的马桶。大概是江浙人不爱吃辣加上过了饭点,我们进去时店里只有几个员工坐在桌边玩手机。

红油全辣锅底,没有一丝丝犹豫,也没有给我一点机会。看着满桌子菜,我只能埋头对着一大碗白粥泄愤,连皮蛋粥都不给,理由是医生说尽量清淡,不就是不小心得意忘形给了她们一个嘚瑟的眼神嘛。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不要得罪女人,尤其老女人。

上菜速度很快,五颜六色的碗碟食材没一刻钟就摆在桌上,最后上的是一盅样貌奇怪的锅底。长成马桶形状的锅底和椅子正好配套,不同的是,锅底自带坑位。看着叶阿姨和母亲奇怪的脸色,我好像知道这家店为什么没人光顾了。

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可以无视奇怪的锅子外形,不自动脑补自己在粪坑里捞东西吃的话,这家店的火锅底料应该很不错,从叶阿姨连续没停下的筷子都能看出来。当然,从她们接受我喜欢苏孜这件事情上来说,她和母亲都是心里承受能力不弱的人。

“能给个小菜嘛?”看着她们吃得带劲,我只能主动示弱。我真的没有在嫉妒那一锅子看起来就很美味的红油,至于涮羊肉什么的更是一点都不想吃,咽口水只是生理正常反应。

“拍黄瓜太凉,小炒牛肉带辣,谁让你自己不小心摔坏了,我们可不能害了你,得好好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叶阿姨用我的话打我的脸。

“不是给你买了鸽子汤嘛,人家苏孜排了那么久的队好不容易买过来,别浪费了人家的心意。”母亲夹了块刚涮好的毛肚在我面前晃了晃。

一人一碗总共四碗鸽子汤,加上一大碗白粥,现在全成了我的午饭,简直荤素搭配营养美味。

“哇,你们都好能吃辣啊。”苏孜吃了几块就辣得直吐舌头。

“忘了还有个人。”母亲沉吟片刻,“给你加个清汤锅底,要菌菇还是羊肉?”

“菌菇菌菇!”我抢先帮苏孜回答。

早就应该这样,就算不顾及我的感受也要考虑到其他人才对,还能让我蹭几口。虽然我对火锅兴趣不大,可是火锅的香味和泡面有异曲同工之处,而且人在特定的环境下,总会想跟风做一些大家都在做的事情,比如现在的吃火锅,寡淡的清汤锅我也接受了。

“不用,难得吃一次辣的,这家店挺好吃的。”苏孜的话直接把我的愿望敲碎。

只能认命的喝白粥,我发誓以后这两个女人让我走东我坚决不回头的往西边走,这种无言的冷暴力只会爽了她们苦了自己还冠冕堂皇的不能抱怨,哭晕在厕所只能懂事的点点头这都是为了我好,真的。

“今天咱是先这样吧,希望有一天你能出现在我们家年夜饭的餐桌上。”母亲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在我心里足以变成深水鱼雷的话。

出现在我们家餐桌上,以媳妇的身份嘛!这么明显的暗示根本可以说是明示了好嘛,我顿时面红耳赤,感觉心脏漏掉一拍之后马上开始狂跳,都快震到我的肋骨疼了。

“吃人是犯法的啊...”苏孜瞪大了眼睛憋了半天,一句神回复让我成功被粥呛到。

“咳咳咳...”同时破功还有波澜不惊修为到最高境界的母亲,只是她是被辣椒水呛到,只能以去洗手间为借口暂时逃离现场,叶阿姨全程陪同。

“怎么了?”苏孜满脸不解的看着我咳得撕心裂肺,赶紧灌了杯水给我,想轻拍我的背又怕撞到伤处,只能无辜的看着。

“没事...”我只能理解为她的神经很直,母亲的话太深奥,吃人确实犯法。

当我苦大仇深的数着碗里的米粒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我最近给熟人设置的专用铃声《我唱啦啦啦》,因为感觉这首歌浪漫的小情调和我这种小资的少女特别般配。不是骚扰电话,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感觉和骚扰电话没多大差别,突然就想把这首歌完整的听一遍是怎么回事。

第一小节听完,对方并没有要挂断的意思,在苏孜投来询问的目光之前,我认命的接起了电话。

“哈哈哈哈哈...”听筒里传来秋婉之大小姐爽朗的笑声,在我倒数五个数准备挂断之前及时停下,“听说你骑羊摔断了肋骨?”

“嗯,然后呢?”用余光瞥了叶阿姨一眼,她果然盯着手机笑得贼兮兮的,我猜她正在某些重口味的群里分享我的光辉事迹,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以黑自己子女为乐的怪阿姨不会把我拍得多好看,虽然当时的形象本来就很狼狈。

“没事,就打个电话来慰问一下你。我想发微博来着,可是日尧大人说得先问过你。”晚秋的声音依然待着笑意。

发微博三个字彻底触动了我的神经,虽然晚秋只是个小写手,可她是微博坐拥几十万米分丝勉强称得上大v的人好嘛。加上和她互米分的那些神们的转发,还有群里那些蠢蠢欲动的自称小清新实际重口味的写手们,我的天,我肯定会成为新一代网红。

“我表示不同意。”我义正言辞的拒绝,尽量压低嗓音表达这个问题的严肃性。

“日尧大人只是让我来问问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她没说要你同意啊。就这样,长途可贵了。”一阵果断的忙音,连同我的世界一起坍塌。

“晚秋要发我的照片上微博!”我只能向叶阿姨哭诉。

“是嘛。”叶阿姨云淡风轻的输入最后一个字,抬头看向我,薄唇轻启面若桃花,“我已经发了,转载量五分钟破百。”

大写的懵逼加生无可恋.jpg

没给我反应时间,电话再一次响起,依然是《我唱啦啦啦》,来自好久不见的韩欣。

“我刚刚看到晚秋发的微博了,上面那个人好像你啊哈哈哈,你快去看看真的和你长得好像啊哈哈哈,我已经盗图转发到朋友圈了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一把年纪了还去为难人家小羊哈哈哈...”开门见山,韩欣简单粗暴一连串的哈哈哈听得我整个人都哈哈哈了。

“哦,我在吃饭呢。”我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也在吃饭呢,看得我饭都喷出来了哈哈哈...”

“好吧,你高兴就好。”我只求电话快断,“我在外地,等我回去一起吃饭。”

“好啊好啊,你快去看我朋友圈啊,真的好好笑哈哈哈。”韩欣挂断了电话,依然没忘记她的哈哈哈。

还好,连亲近的朋友都只是觉得像我而已,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下一个电话再次进来,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成兼职话务员小妹了嘛。如果问的还是照片的事,我决定秒挂电话。

“你在干嘛呢?”电话来自李芷洋。

“吃饭啊。”还好问的不是照片,我不用没礼貌的挂电话。

“这样,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嘛?”李芷洋果然是贴心小棉袄,原来她是特意打电话关心我来着,我决定把她列为好朋友名单中第一位。

“还要一阵子,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看到别人转发的朋友圈,里面说有个人骑羊摔下来感觉挺惨的,我仔细看了下,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李芷洋虽然问得小心翼翼,肯定的语气让我觉得我反驳说不是自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和眼力。

“呃,这事等我见面再说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努力转移话题。

“就这几天吧,到时候联系。”李芷洋疑惑的挂了电话,我猜她心里已经百分之百肯定了照片的女主角是我,男主角是羊。

“李芷洋?”苏孜突然发声。

“都怪晚秋没事发个什么鬼微博,搞得大家都看出来那人是我了。”我抱怨道。

“你们关系不错啊,去年在晚秋家也经常听晚秋说到她。”

“还行吧,以前就是同学,没想到去了别的城市又碰到,现在是同桌了。”我热心向苏孜介绍李芷洋,讲她带入自己的圈子也是成功交往的步骤之一,“她还记得你呢,上次还说看到个人特别像你。”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上次是哪一次,圣诞节那种悲伤的回忆,经历一次就够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把同情成功利用起来,转化为其他。

“是嘛,我倒是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苏孜好像兴趣不大,就此结束了话题。

就你装着莫名其妙东西脑洞的脑子能记住谁,我腹诽,之前你不是也把我忘了。虽然说出来有些悲哀,事实却是,如果不是我一直死缠烂打追着不放,你早把我忘到天边了。

  ☆、第57章

年少无知的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因为苏孜的到来,几乎把为什么会来到乡下这件事忘得七七八八。

由于行动不便,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都是在床上装死度过。躺着不动或者不做太剧烈运动,倒也不会特别疼,虽说是肋骨骨裂,但也就那么一个小口子,据说肋骨的自我修复能力特别强,比伤着手脚好多了。

喂饭□□之类的事情完全由苏孜负责,还有每天散步似的复健运动,本来根本不需要这项奇怪的工序,但是有特权不用过期作废,我这么没节操的人肯定是不会闲着,拉着苏孜把村子周围逛了个遍。

总觉得日子应该这样没羞没躁的过下去,却发生了一件让我治好了多年的尴尬癌复发的事情。七月的天气,就算在空调房里不出门,依然敌不过大自然的力量,三天不洗澡已经是极限。然而我为了把肋骨骨裂患者完美扮演成高位截瘫即将不久于人世,基本丧失了独立行动的能力,更别提洗澡。

于是在忍无可忍的第三天,我隐晦的提出来自己可以独立完成洗澡这项浩瀚工程的建议,叶阿姨和母亲坚决反对并表示自己很忙之后,帮我洗澡的重任落在了苏孜身上。我要向天请愿,真的不需要这样看似神助攻其实猪队友好不好。

无论我的内心有多么抗拒,最终还是和苏孜同时出现在浴室里,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这样的阳光却照不进我崩溃的内心,我应该怎么克制自己接二连三想把人推到墙角玩一次爱的壁咚的冲动。明明是帮我洗澡,你把自己也扒得精光是几个意思。

“脑袋别乱动,肥皂水要进耳朵了。”苏孜站在我正前方,拿着花洒对着我的脑袋冲。

你不乱动一个给我看看,这是红果果的刚正面啊,我应该看上面还是下面或者中间,闭着眼睛太没有安全感臣妾做不到啊。

“好了,站好,给你擦肥皂。”洗头工序完成,苏孜放下花洒,换上一小块肥皂。

此时我的内心已经不能用崩塌来形容了,擦肥皂这么隐私的事情,变相的肌肤相亲啊有没有,让我一个正常的人类怎么忍。

“我自己来...”我尽量克制有些干渴的嗓子保持平静。

“你能自己擦为什么不能自己吃饭换衣服?扯到伤口怎么办。”苏孜不敢苟同的拿着肥皂往我身上蹭,某天晚上因为碰触产生的怪异感觉瞬间苏醒,满脑子都是这样奇怪的回忆。

这话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调戏未成年少女是不对的你知道嘛亲,看着苏孜一本正经的脸,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怪异的事情。我只能抬头望着天花板放空,极力忽略身上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跟随她的手指产生的燥热感。

“我现在就生活不能自理了,你说如果我老了之后怎么办啊。”我半真半假的感慨。

“我前阵子也这么想来着,那些广场舞看起来好难,我肯定不能融入广场舞大妈的世界。”苏孜似乎找到知音一样赞同我的话。

您到底是想太少还是想太多,我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一滩热翔还是一坨狗屎,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说话这么不着调,还总觉得她特别靠谱值得信赖。

“水很热嘛,脸这么红。”苏孜摸了摸我的脑袋,“可是你现在虚,还是用温水比较好。”

这是燥热好嘛,和水温没关系好嘛,您的手可以克制一点不要到处乱摸行嘛,我在心里呐喊,表面只能装无辜的摇头。

温水洒在身上泛起奇异的热度,我目不斜视心无杂念的盯着天窗发呆,总觉得排气窗开得不够大,换气扇也跟摆设一样,把人都快蒸晕了,还需要特别去什么桑拿房。

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的煎熬终于结束,我如释重负的换上清爽的衣服,在心里暗暗做出决定,回去之前谁也别想让我再进浴室,我宁愿用盐晒起来当咸鱼。

“你先出去?”苏孜看着我站在门边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些尴尬的说。

现在知道害羞知道尴尬了,刚刚折腾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脸红,我腹诽,虽然她对我上下其手真的只是在很普通的洗澡,明明是我自己想太多。

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分钟,我决定出去透个气,我还小那些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内容我一点都不懂,其实是怕自己待久了鼻血会不争气的留出来,毕竟天气这么干燥,昨晚才下的雨今天就停了。

这样安逸平静的小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周,我刻意逃避的事情还是如期而至。外婆的头七过后就是出殡的日子,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外婆。

天微凉,启明星还在空中留恋的望着大地,我们一行人已经在灵堂前站好,依次磕头上香,不管是说出口的还是留在心底的话,都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和苏孜并排跪在香案前,我在心里默默的说,看到了嘛,这是我认定一生的人。

俯下身去磕头,肋骨上传来的疼痛提醒着我这是现实,并不会有那种被外婆拍醒到点上学,发现只是做了个真实的梦的情况。眼泪不争气的滑落,好像要把前几天的量统统补回来一样,将蒲团前的地面打湿。

原本的冰棺换成木棺,盖上盖子用绳子捆住挂在扁担上挑起,乡下的风俗是土葬,在镇上绕一圈后埋到祖坟山上去。

父亲端着遗照走在队伍前面,母亲有些呆愣的盯着棺木出神,亦步亦趋机械的跟在后面走着。她肯定说不出从此我就没有妈妈了这样矫情的话,看着她的神情,茫然中带着明显的无助,就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孤儿。

没有哭天抢地的喧闹,整个送葬的队伍都是沉默的低头走着,我默默跟在母亲右手边,这么久以前第一次主动牵起了她的手。母亲慢半拍的转头看了我一眼,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没有再说话。

苏孜一直安静的跟着我身边,面色严肃的走着,她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会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矫情,所以只是默默的陪着我。

在镇上绕了一小圈回到村口,正准备往祖山走时,苏孜突然低声惊呼了一句。一只黑棕色的大狼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叫也不闹,仿佛感知了什么一样,钻进队伍跟着人群走着。

“连狗都知道报恩。”母亲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又是一阵哽咽,“它就是你小时候外婆养的那只秋秋,送过来这么多年它居然还记得。”

在我的记忆中,秋秋是一只不算小的土狗,耳朵立起来活灵活现的样子很好玩。后来因为父母离婚外婆要照顾我没时间管它,就把它送到乡下来看家,这次回来没看到它还以为已经不在了,想不到这会儿又冒了出来,是来送外婆最后一程吧。

“我可以带它回去嘛?”我轻声问道。虽然它已经长得比我想象中要大上不少,可它也算是外婆留下为数不多的念想,而且这么重情重义,没有不带回去的道理。

“晚秋那里养的下?它可是只纯种德牧,每天要喂肉要遛弯的。”叶阿姨友情提示,“不如我带回去吧,反正院子大可以给它跑,多做一个人的饭而已。”

“我想养...”我只能微弱的坚持。我还寄宿在晚秋家,就算回去住到父亲买的房子里,一个人也不可能养活一只狗,何况我还要上学,好好学习也是我和外婆的约定之一。

这段谈话无疾而终,狗肯定会带回去,至于谁来养,则是再议。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祖山下,穿着道袍的风水先生拿着罗盘装模作样比划了几下,其实葬在什么地方都是村里族长说了算,他只是演一段让人安心罢了。墓穴早在几天前就挖好,地理位置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前几天下雨没有导致积水。

风水先生再次念叨了一段,说着吉时已到可以下葬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也有吉时的说法,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抬棺材的汉子们闻言,将棺材慢慢放下进墓穴中。

将黄纸撒得漫天飞舞,有种千里孤坟话凄凉的感觉,风水先生带头点香祭拜,说了句入土为安,示意旁边的人打爆竹,埋土填坟。其他人依次上香,最后只留下我们一家人在坟前,还有一只狗,趴在地上默默流泪。原来狗和人一样,也会哭。

日上三竿,风水先生开始催促我们下山,说过了午时对后人不好,亲戚们也熙熙攘攘的跟着下山。

“跟我走吧。”我对地上趴着不肯动的狗说。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抬头看着我,泪眼朦胧的两两相望,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秋秋,跟我回家。”我重复了一遍。

听到我叫它的名字,秋秋站起身来,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一样,围着我闻了几下。回头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坟墓,仰天长嚎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悲凉,在山间回响。摇摇晃晃的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下了山。

  ☆、第58章

回去之后苏孜就回家了,说是找到了复读的学校,准备奋发图强闭关一年,有梦想并为之奋斗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虽然我不理解只是个高中而已,为什么要那么拼。

暑假的日子过得很无趣,期间出来聚会了一次,说是聚会,其实只有我韩欣郝萌附带李芷洋四个人而已。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聚会是怎么样的,从小我的朋友看很少,业余时间都是在发呆看小说或者玩游戏期间度过,连出门都很少。

四个人约好在书店里面见,市中心的新华书店是个地标性的建筑物,里面配备冬暖夏凉自习室,居家必备等人蹭空调的好去处。我习惯性踩点出现,到的时候李芷洋已经在自习室找了个好位置写着什么,感觉我身边的女生们都很能写写画画,可是真的很难想象那些个情情爱爱的东西居然出自十几岁的未成年之手。

随手找了本漫画在李芷洋旁边坐下,比如文字我好像更喜欢看图,因为不用动脑子,光看画面也很有趣。

“你被绑到羊上面是做什么,羊肉叉烧?”李芷洋瞟了我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我今天冷不冷。

“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老脸一红,就知道会被问这事,我决定转移话题,看了会儿李芷洋在本子上写的内容,涉及大量少儿不宜的东西,“你写的什么鬼。”

“网文呗,你家不是也有个写手。真是一波三折,说我未成年不能签约,最近好不容易让用我爸的身份证给签了,排了推荐得完成榜单。”

李芷洋是为数不多知道我们家住的那位校医就是耽美大神晚秋本人的人,朋友圈都是宅基腐也是没谁了。

“我是说你这写的尺度会不会太大,小心被抓进去喝茶。”我指了指本子上的内容,描写多到画面感爆棚,我都要怀疑她是对着岛国教育片看图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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