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诚坐到车上给李卉拨通了电话，此事他安排张晓亮找李卉从中斡旋，毕竟事情也不算太大，选择正确的人来处理，那也是一门学问。
比如邱恒德现在已经是银州市长，若是找他出面的话，定是轻而易举，但太过于劳师动众。李卉现在是东台市副市长，正处级干部，与银州市公安局局长为平级，所以她出面的话，那是恰如其分。
“谢谢你了，卉姐。”方志诚微笑着说道，“家里人惹了事，所以必须得你出面才行。”
李卉微笑着说道：“志诚，你跟我客气什么？我已经跟市局打过招呼，你不需要太在意。对了，什么时候有空回银州，我请你吃饭？”
方志诚叹了一口气，道：“银州虽然是我的故乡，但这么多年在外工作，却发现回银州的机会屈指可数。”
李卉笑道：“你是一条金龙，银州是一摊浅水，你需要更广阔的空间。”
方志诚这几年来一直与银州的几名核心的人员有联系，李卉则是自己重点关注的一个干部。随着邱恒德上台之后，李卉在银州也将迎来更多的机会。
方志诚想了想，笑道：“你在东台的时间，呆的太久，有机会还是得往上走一走。尤其是现在邱市长需要足够的人手，施展自己的战略规划。”
李卉倒也没有隐瞒，笑着说道：“前两天市委组织部已经安排人来谈话，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方志诚点了点头，笑道：“你在招商方面很有经验，若是分管全市的招商引资工作，相信能为银州的经济发展打开局面。”
李卉谦虚地说道：“东台的招商局面一片大好，说实话我们还是在履行你当年的理念，将招商变为引商。不知不觉，已经过这么多年，东台的招商理念依然保持先进性，让人钦佩。”
方志诚知道李卉在故意拍自己马屁，哈哈笑了两声，道：“继续前行吧，未来路上，我们总有聚首的时候。”
李卉听方志诚此言，心中暖流暗涌，方志诚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在方志诚未来的仕途关系网络中，自己会占据很重要的一个位置。
……
飞机在降落时，会导致激烈的颠簸，苏霖这辈子坐过很多次飞机，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糟糕的降落状况。因为地面不平整，起落机道只有两条，所以花费了半个小时，才顺利地降落到指定位置。
苏霖走出舱门的瞬间，觉得胸口一阵恶心，但看着下面的雇佣兵，还是硬生生地忍下，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迎接下方欢迎的掌声。
若是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亲临中东。
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家族在推进项目的过程中遇到了阻碍，受雇于德意志的佣兵团成了拦路虎，经过数次交战之，双方都有伤亡，所以苏霖决定与对方进行谈判，磋商具体的利益分割。
苏霖从佣兵团长手中接过雪茄，抽了一口，脸色大变，因为这雪茄的味道实在太冲了。他闷咳了一声，朝助理招了招手，助理很快会意，递给团长一个箱子。团长直接打开箱子，见都是极好的烟酒，朝苏霖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Thankyou,Boss！”然后将东西分给了其余团员。
苏霖叹了一口气，尽管自己在这个佣兵团身上花了很高的代价，但心中有数，这个佣兵团也只能算是二流水平，成员都是各国淘汰的士兵。
他坐上了一辆外表脏兮兮的越野车，助理在旁边提醒道：“这次谈判的位置，在十公里之外，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能到。”
苏霖点了点头，道：“等到了，提醒我，我睡会儿！”
越野车走在中间，数量小型冲锋卡车保护在侧，行驶几公里后，震耳欲聋的轰鸣，将苏霖惊醒！
第1027章境外的战火硝烟
苏霖曾经当过兵，尽管没有经历过战争，但骨子里的军人性格，让他此刻变得很冷静，他掏出一把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栓，然后朝窗外望去，火箭弹在周围爆炸，掀起碎石与狂沙，砸中车身后，带来极大的震动感。
“我们遇袭了！”助理坐在苏霖的旁边，面色变得惨白。
苏霖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之色，道：“对方的火力看上去很猛，但威力一般，不出意外，应该是地方性的反抗组织。”
地方反抗组织，说白了，其实就相当于山大王，他们游离于政府之外，与政府军打游击战，偶尔打点秋风。当然，现在的反抗组织都有国际背景撑腰，成为外国力量干涉中东局势的重要抓手。
苏霖让车队停止下来，安排人与对方进行交流、谈判。虽说自己拥有一个三流的佣兵团，但若是与地头蛇纠缠在一起，恐怕讨不了什么好处。
短暂的停火之后，从不远处的建筑物中，开来一辆卡车，卡车上面站着大约七八名战士，为首一人长着大胡子，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壮硕，手上端着机关枪，身上披着弹链。
苏霖叹了一口气，从佣兵的保护中走出去，用英语问道：“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因为这是我们的地盘！”大胡子挥舞着枪支道。
苏霖耸了耸肩，道：“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大胡子得意地笑了笑，道：“那也得留下买路钱！”
苏霖知道即使给对方一笔钱，恐怕也不能善了，道：“你们是接到了别人的通知吧？早已计划好，要伏击我们。”
大胡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点头道：“没错！你们想和那帮德国人谈判？他们已经把你们的资料出卖给我们。我知道你们是来自华夏的金主，控制住你们的话，应该能收获一笔不错的赎金。”
苏霖猜到自己已经走入陷阱，德意志那帮人说是要与自己谈判，但事实上暗中与地方反抗组织通气，让他们伏击自己。
苏霖眼中闪过一丝怒色，道：“如果你们非要挑起战争的话，那么我们也就只能与你们决一死战了。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战斗爆发，会死很多人。”
大胡子冷笑道：“我们乔里斯组织，为战斗而生，所有人都是战士，死亡是我们的归宿。如果你们不愿意投降的话，那么我们就只能用血与火，让你们颤栗。”
言毕，他手一挥，卡车往回兜了一个大弯，往回折返。
苏霖叹了一口气，与佣兵团团长低声，道：“准备战斗吧！”
佣兵团团长发号施令，众人开始熟练的就地挖出简易的战壕，因为人数不占优，必须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同时，佣兵团团长开始布置计划，如何在战斗过程中将苏霖给送出战场。
谈判已经告吹，己方陷入困境，对方有备而来，针对的是苏霖，并索取赎金。所以只要苏霖逃离这里，对方的计划就失败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密集的枪声响起，战壕前尘土飞扬，因为考虑到兵力不足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反击，等到进入视线范围，苏家佣兵团开始将重型武器投入使用，因为装备精良，所以很快将对方的火力给压制下去。
苏霖叹了一口气，嘴角泛着苦笑，对方打得很聪明，不正面相碰，只是远远地吸引你的注意力，恐怕早已在其他地方布置好陷阱，只要自己想逃，肯定会落入陷阱之中。
反抗组织擅长打游击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弄得己方根本无法摸准对方的行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尽管苏家佣兵团有意控制弹药输出，但被拖入了死循环，天色在变暗，一旦进入深夜，将是对面大举进攻的时候。
苏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妈的，难道我苏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里了？”
就当苏霖准备作出投向决策的时候，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随后一个白旗在空中飞舞。白旗不等于投降，而是表示休战。
苏霖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道：“同意休战！”
言毕，己方也挥舞白旗。
大胡子再次乘坐装甲卡车而来，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精瘦的亚洲人，他用英语问道：“苏先生，您好，刚刚的战斗已经结束，请问方便跟我去见一个人吗？”
苏霖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警惕地问道：“见谁？”
亚洲人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末日仲裁者。”
苏霖失神地站在原地许久，道：“他在这儿？”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末日仲裁者先生永远的忠诚者，村下孝成。”亚洲人摇了摇头道：“他当然不在这里，远在千里之外，所以需要你辛苦一下，抵达他那里，需要花费一两天的时间。”
苏霖轻叹一声，道：“只是我在中东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办成。”
村下孝成淡淡一笑，道：“末日仲裁者组织，在中东共资助近五十个反抗武装组织，刚才与您交火的，也属于我们的势力。至于那个玩弄你的德意志佣兵团，我们已经安排人过去，将他们‘请’出这里。所以未来这一片区的石油资源，全部归你了，当然，你需要给我们的人分享一些利润。”
苏霖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就解决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那就跟你去见他吧。”
村下孝成丝毫不掩饰欣喜之色，鞠躬道：“感谢你的理解。”
对于村下孝成而言，末日仲裁者的命令必须要遵循，他接到指令，必须要接到苏霖，让他心甘情愿地去见末日仲裁者，若是苏霖不乐意，那么村下孝成就无法完成任务，必须接受组织规定的惩罚。
苏霖望着村下孝成堆满笑容的那张脸，突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或许自己来到中东与德意志佣兵团谈判，自始至终，只是村下孝成的计划而已。
因为刚才的冲突看上去很激烈，但自始至终，没有正面交火，只是消磨自己的耐性而已。
苏霖有点好奇，那个赫赫有名的私生子，究竟为何想要见自己呢？
……
华清文从省委党校学习归来，方志诚就让新秘书重新回到原单位。中午方志诚让华清文到食堂打包两份饭，就在办公室内边吃边聊。以前方志诚在汉州的时候，喜欢到食堂吃饭，与基层工作人员打成一片，但现在却很少这样做，并非自己的心态变化了，而是别人的心态变化了。
迈过副厅级的门槛之后，再怎么和和气气，在下面人眼中依然是高高在上，一般的人员根本不敢靠近。包括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华清文，在吃饭的过程中也注意分寸，平时一口饭咀嚼两次，如今必须咀嚼五次，才咽下肚子。
方志诚有点诧异地问道：“清文，怎么吃个饭，满头大汗啊？”
华清文下意识抹了抹额头，苦笑道：“天气很热啊，我是胖子，怕热！”
方志诚上下打量华清文，自从成为自己的秘书之后，他的体重一路飙升，道：“在机关工作，不像当记者，总要到处跑，所以你还是得注意身体。”
华清文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批评的是，可是我很懒，也曾想过健身，把体重好好降一下，但坚持不下来。”
方志诚放下筷子，道：“人有惰性很可怕，想要成大事，必须要把惰性给去掉。现在我给你个任务，必须要在三个月内，把体重给降下来，当然，必须要是用健康的方法，节食、减肥药那种方式不可取。”
华清文没想到方志诚这么认真的要求自己减肥，苦笑道：“既然是领导的指示，必须要遵循。”
方志诚叹了一口气，笑道：“这也是为你好，有些岗位必须要有良好的形象，你基本素质是够的，只是形象这一块，还得再包装一番。”
华清文听方志诚这么说，顿时意识到方志诚是在给自己筹划一个新岗位，为之一振，道：“我一定努力减肥。”
方志诚的饭量不多，吃得差不多，就起身往内屋走去。国务院新闻办近期缺少两名对外的新闻官，华清文的资历符合标准，只要把形象给重新包装一下，有资格竞争这个位置。
方志诚虽然已经习惯华清文这名秘书，但知道既然是人才，还是得物尽其用。原本他打算在基层给他找个位置，让他慢慢沉淀，厚积薄发，但综合考虑，或许从中央入手，先给他一个很好的跳板，以后再起步，也比常人要快一点。
吃过午饭，三点左右，方志诚应市发改委的邀请，参加农村电子商务的调研。这两年电子商务发展迅速，跨境电商和农村电商，变得炙手可热，所以曹尧市发改委知道主管领导对此深有研究，故意在这方面制定了几个政策，在德山区桥山镇打造了一个农村电子商务园。
原本这个电子商务园是一个鞋服制造厂，后来投资者因为破产，所以抵押给了银行，现在政府接过手，通过转包的形式，交给了一个闽南商人。这名闽南商人将之改造成了电子商务园，并以此申报国家电子商务示范园区。
方志诚此行则是为了摸底，看其是否具备资格。
第1028章大秦电子商务园
德山在1996年撤县改区，但经济发展并没有跟上来，与其他县区相比，差距很大，从公交道路的建设可以看出一二，从省道下来之后，到处坑坑洼洼，部分道路实施禁行，立着挡牌，围着铁栏，施工队正在忙碌着。
新市发改委主任名叫赵武彪，方志诚前不久刚提拔上来的干部。原来的市发改委主任是薛福连的心腹，等自己坐稳之后，自然要在关键位置安排自己满意的人。搞政治，有定盘子一说，方志诚已经很熟悉这种手法。
赵武彪能力不错，原本在市经信委担任副主任，现在变成发改委主任，有了实际性地跳跃，所以心里憋着一股劲。德山区电子商务园是他重点推进的一个项目，所以他一直想请方志诚到现场看看，这样以后才能开展工作。
赵武彪见方志诚面色不好，心中暗自焦急，低声解释道：“这条道路车流量很大，多年没有修缮，近期正在道路改建，想将它扩成六车道，中间再增加隔离带。”
方志诚点点头，道：“交通建设是城市规划的重中之重，只有交通便利发达了，才能带动其他经济的发展。农村电子商务想要搞得好，单独建了一个产业园区，那是治标不治本，只会更多地变成政绩工程，一定要在其他配备上下功夫。”
赵武彪听得面红耳热，连忙点头，道：“方市长，您提醒的是！”
考斯特缓缓停下，众人陆续走出，德山区区委书记陈泰阳和区长赵曦走在迎接队伍的最前面，方志诚先与陈泰阳握了握手，陈泰阳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秦印堂先生，大秦电子商务产业园的董事长。”
方志诚与秦印堂握了握手，有点意外，秦印堂很年轻，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秦印堂热情地说道：“欢迎方市长一行莅临视察。”
秦印堂半个身位在前，方志诚略微腾后，在大秦电子商务园开始视察。
大秦电子商务园主要包括三个部分，生产制造区、电子商务区、休闲配套区。生产制造区主要是标准时厂房，后期将把德山区的鞋服制造工厂，全部搬迁此处；电子商务区是一栋近二十层的大厦，主要为工厂服务，利用托管的方式，用电子商务将工厂的货品销售出去；休闲配套区，包括员工宿舍、超市、咖啡厅、商场等娱乐设施。
从专业度来看，大秦电子商务园还是很规范的，是比汉州霞光区信息产业基地的小一号孵化园区。
秦印堂想将方志诚往大厦引，但方志诚却没有配合他，站在工厂前，驻足良久，问道：“秦总，现在厂房已经卖出去多少栋？”
陈泰阳连忙说道：“已经卖出去五家，还有三家待定。”
方志诚摇了摇头，道：“我大致看了一下，你们共建造了二十多个独立的厂房，即使按照你们所说有八家客户，但那十几个独立厂房将会空置，这可是资源浪费啊。”
秦印堂没想到方志诚会如此敏感，一言就点出了现在大秦电子商务园的尴尬之处，道：“我们正在努力地招商，相信最多半年时间，厂房入住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方志诚摆了摆手，没有多言，秦印堂知道，方志诚不太相信自己的承诺。
方志诚沉默片刻，望了一眼秦印堂，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你们这种模式可称之为F2C模式，即工厂直接销售客户的模式，没有经销商在其中赚取利润，因此客户能获得最低价的商品，是现在国际上比较新颖的商业模式。战略没有错，但方式有待进步。你们的标准厂房占地超过一万平米，以德山区的现况来看，只有很少的工厂有这个需求。所以你们在的招商过程中，只能目标转向外地，这样难度很大。”
秦印堂佩服地点头，笑道：“方市长，您分析得很对。”
方志诚继续说道：“所以标准厂房还得继续划分成若干小块，并根据行业进行细分归类。”
这就像一些商业广场一样，将几万平米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商铺，让同类的商铺在同一个区域，可以有效地吸聚人气。同时租金由很多小商铺共同承担，所以压力并不大。
现代工厂建设，将会慢慢往这种联营工厂转变。一些小作坊规模不大，有肯能只有十几人，他们以前都是利用自己的住所进行生产，能够勉强维持生计，但做到做强很难。现在将这些小作坊全部统一整合到一起，能刺激彼此的竞争，同时也能利用产业聚集，吸引到大的订单。
秦印堂面有难色，叹道：“您说的方法，我们也曾经考虑过，但是投入实在太大了。”
方志诚摆了摆手，淡淡笑道：“你们不需要将现在剩下来的每个标准厂房都切割成小块，而只需要建一个样板工厂。这就跟房地厂商为了更好地销售房屋，会装修样板房一样，有了示范性，招商起来，就能做到事半功倍了。”
秦印堂很快理解方志诚的意思，感慨道：“方市长，您给我指点了迷津啊。”
方志诚淡淡一笑，他之所以告诉秦印堂这种方法，主要是担心大秦电子商务园变成政绩工程。德山区在招商引资过程中，肯定承诺了许多政策，秦印堂也是冲着这些政策来的，如果他得到了好处，园区却没有做起来，最终烫手山芋还是丢给政府，会产生巨大的损失。
方志诚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秦印堂，道：“电子商务发展多年，展现出巨大的潜力。一二三线城市已经全部普及，不少人将目光瞄准农村市场。但我还是得浇盆冷水，农村市场虽然很大，但也是最难解决的一部分，想要做好，必须沉下心去做，而不能只是做些场面性的工作。”
随后他又与陈泰阳说道：“从下半年开始，全省各项政策资金将会全部收紧，当然这种收紧，并不是不再扶持，而是会对项目审查更加严格。大秦电子商务园，有很强的竞争力，但放在全省来看，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咱们还是得有耐心，真正做到把产业给做大做强。”
陈泰阳有点心虚，连忙承诺道：“方市长，我们一定会把大秦电子商务园做到实处，真正为农村产品提供一个便捷地销路，帮助农民实现增收创富。”
方志诚这才点了点头，跟着秦印堂来到了电子商务大厦，秦印堂微笑着邀请，道：“要不先去办公区看看？”
方志诚摆了摆手，道：“办公区就不用看了。”他很了解，办公现场肯定很热闹，坐满了人，但这些人大多是公司聘请过来的外援，即使去看了，也没有意义。
见方志诚不打算去视察办公区，秦印堂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知道今天这个年轻的副市长不是寻常人物，他的行事风格特立独行，思维方式活跃且超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来到了十三楼的会议室，秦印堂安排公司人员进行大秦电子商务园的项目推介，结束后，方志诚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并没有在当地吃饭，就直接离开了。
送走市里的车队之后，陈泰阳与秦印堂压低声音，说道：“今天视察的效果不佳啊。”
秦印堂微微一笑，道：“陈书记，请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省经信委的乔主任和我是朋友，他承诺，只要我们把项目书做得足够漂亮，就能进入省经信委报送部委的大名单。部委对农村电子商务这两年有数百亿的资金扶持，只要能顺利通过，那么大秦电子商务园将获得足够的资金，届时一定能让德山区的经济插上翅膀。”
陈泰阳复杂地望了一眼，转而笑道：“放心吧，只要秦总能把大秦电子商务园投资建成，届时白梁山的那千亩林地全部都是你的。”
秦印堂拍着胸脯，保证道：“陈书记，你就拭目以待吧。对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包厢，一起去打牌吗？”
陈泰阳点了点头，笑道：“今天状态不好，恐怕要输钱了。”
秦印堂连忙说道：“陈书记，你的牌技太好，我还从来没见你输过呢。”
赵武彪见方志诚上车之后，始终一言不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方市长，今天不满意视察效果吗？”
方志诚叹了一口气，道：“地方发展经济，就是这样，什么热做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做好。农村电子商务是个好方向，朝阳产业，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办得成。大秦电子商务园我并不看好，如果他们的项目书报到市经信委或者市发改委，不要轻易地通过，必须要严格核实。”
经信委和发改委是电子商务申报政府项目的主要另个通道。
赵武彪点了点头，他对大秦电子商务园还是有点信心，但见方志诚这么说，只能道：“方市长，请放心，我等会就安排下去。”
方志诚目光落在窗外的风景，尘土飞扬，树影倒退，几只尖嘴白鸟在田间掠过。
电子商务是个好的产业，但现在过热了，任何产业有高峰也有低谷，需要及时的冷却一下，才是正确的做法。
第1029章毫无理由的信任
回到迎宾馆，正好与隋琦迎面撞，方志诚出电梯，隋琦进电梯，她朝着方志诚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低着头，迈步走进电梯，方志诚撤出步伐，就留在了电梯内。
“咱们聊聊吧。”方志诚轻轻地拉了拉隋琦的手臂，低声道，“这么冷战，总不是一回事。”
“聊什么呢？”隋琦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方志诚，缩回手，往角落里站了站，“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的手下留情，他只是被免职而已。”
电梯往下行，叮咚一声，已经来到一楼，隋琦迈着快步，几乎是跑了出去。大厅人多口杂，方志诚碍于身份，不好追上去，只能望着她的背影，轻声叹了一口气。
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方志诚洗了把脸，稍微清醒理智了一点，自己对隋琦已经做到了极限，因为自己的安排，才没有对隋家赶尽杀绝。这放在很多人眼中看不懂，尤其是派系部分老成员，他们认为方志诚太过优柔寡断，做事没有决断。虽说此事被苏摩、苏霖给压了下去，但方志诚在此事上犯了感情用事的低级错误。
方志诚却不后悔，因为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坐在沙发上，方志诚给张晓亮拨通了电话，张晓亮很快接通，汇报道：“已经查到了秦印堂的履历，很奇怪！”
方志诚挑了挑眉，道：“说吧，究竟有什么奇怪之处。”
张晓亮翻阅着手中的纸页，感慨道：“履历太过干净，感觉是人故意编好的一样，没有任何瑕疵。读书、留学、创业、从商，经历丰富，跌宕起伏。”
方志诚明白张晓亮的意思，如果从公共平台查找秦印堂的资料，能找出这样的内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利用苏家的天网系统，查找出的资料如此“干净”，就显得很诡异了。
这只能说明，秦印堂的履历有人在刻意掩饰，所以天网系统根本无法查找到准确的资料。
方志诚凝眉沉思许久，叹气道：“我有种直觉，秦印堂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就是为了王国岳而来。”
张晓亮惊讶道：“应该不会吧，不过是一个小商人而已，他的身价最多不过三四千万。”
方志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继续跟踪吧，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地告诉我。”
张晓亮对方志诚的命令无条件接受，低声道：“我知道了。”
“韩燕，最近过得怎么样？”方志诚还是不放心韩燕，所以让张晓亮安排人随时关注她的情况。
张晓亮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若飞已经离婚，他租了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已经和韩燕同居。关若飞很少应酬，下班也会准时回家，两人正在筹备婚事。”
方志诚欣慰地点点头，道：“有这么一个结果，也算是好事儿。”
张晓亮低声道：“放心吧，无论怎么变化，她肯定是我们这边的人。”
方志诚微微一愣，意识到张晓亮怕是和韩燕达成了什么协议，这的确是潜伏在关若飞身边的好机会，他严肃地说道：“老张，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能动手脚，我们需要对韩燕母子负责。”
张晓亮尴尬地笑了笑，“老板，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打出这张牌的。况且，韩燕对你有感情，你救了她很多次，不需要任何手段，她都愿意为你办事。”
方志诚摇了摇手，转移话题道：“要随时盯着燕京那边的变化，隋家虽然已经倒台，但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在唐家正式问鼎之前的这几个月，我们需要足够的谨慎和耐心，以防有任何变化。”
张晓亮停顿片刻，道：“有件事情，不知道应该不应该与您汇报。”
方志诚眉头挑了挑，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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