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玉茗委婉下达逐客令,方志诚没起身,低声道:“程哥,这次惹的人挺厉害……我怕他们找上门,从今天起,我住在你家的客房吧……家里有个男人,也好有个照应?”
“志诚,你的好意,嫂子心领了。程斌只是躲躲风声而已,又不是‘死’了,你进这个家里,掺合一脚,这算是什么事?你还没娶媳妇,就少操心吧,免得污了你的名声。”秦玉茗凄美地笑了笑,挥手道,“明天起,我住学校单位宿舍,谅那帮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学校找我。”
秦玉茗的话也没错,两家关系虽好,但毕竟是邻里,惹出什么闲话那可就不妙了,住学校,的确比住小区要安全些。
从秦玉茗的语气,听得出她对程斌失望透顶,否则也不会说出“死”字。但方志诚不知道,秦玉茗果断拒绝方志诚,其实也是为了断了他的念想。
秦玉茗既然知道方志诚暗恋自己,自然要与方志诚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怕是会玩火自焚。
方志诚叹了一口气,只能告辞,带着满腹心思回到家中。从冰箱里取水,喝了两大口,他突然发现胸口一片湿漉漉的,才想起秦玉茗刚才便倚在那里哭的,沾满了秦玉茗的泪水,便下意识捻了一下,似乎还留有香水的味道。
……
回到市委大院,方志诚便开始忙碌起来,宋文迪虽然没有吩咐任何事,但方志诚还是努力做些什么,比如梳理工作行程表,打扫卫生、整理文件档案。市委书记的工作量很大,因此保证清晰合理的计划性,这是至关重要的,也是秘书的本职所在。
宋文迪中途出来了一次,见方志诚在给近期的文件编号,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下午去组织部开会。”
方志诚随即给司机刘师傅打了个电话,交代宋书记改变了行程。
刘师傅跟着宋文迪有七八年了,铁打的司机,流水的秘书。对于领导而言,司机比秘书更为重要,一些比较隐秘的工作,领导会安排司机私下去做。因此方志诚给刘师傅打电话时,异常地客气。
下午来到市委组织部,先召开了组织部工作会议,组织部长曹红章主持会议,宋文迪眯着眼睛听完众人所做的汇报之后,提出了几点批评意见,这让曹红章光秃秃的脑门上满是汗珠。
原来前段时间,政和县县长洪光然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竟然说“县长的电话是一般群众不能打的电话”。这段话经过媒体曝光之后,引起轩然大波,严重损害了银州官员的形象。省委书记为此还特地给宋文迪打电话,专门对此事进行了批评。
宋文迪是一个儒官,看上去没有杀气,但坐在正中,自有一股凌然的官威。他缓缓道:“第一,组织部要坚决管理一下银州部分官员的‘臭嘴’!洪光然酒后失言的事情,我已经在常委会上安排组织部处理,但组织部却在刚才给我一个回复,管不了!那么组织部究竟能管什么呢?难道组织部只管官员擢升,出了问题,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那不如改为银州市委干部擢升部,如何?”
“第二,组织部要注意对官员素质进行严格筛选,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咱们已经过了土匪当官的时代,如果官员素质不提升,如何代表堂堂国家职能部门?因此组织部要把素质不过关的官员,清除出咱们队伍。”
“第三,组织部要那处具体的处罚措施,以文件的形式下发至各级部门,杜绝官员再发生乱说话的行为。不要遇事都打醉拳,这件事在全国引起热议,要处罚合理,并进行公示,让外界知道,咱们银州是主动处置此事的。”
会议结束之后,曹红章满脸郁闷,垂着头走在最后面。邱恒德站在宋文迪身侧,竟然将宋文迪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众人对这个细节洞若观火,知道在宋文迪的心中,邱恒德比曹红章更重要。邱恒德在组织部的人气自然要水涨船高,渐渐压过曹红章了。
方志诚坐在办公室外面,与邱恒德的秘书宋进书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同时琢磨着今天会议的关键所在。
宋文迪此举无疑是在给曹红章施加压力,同时给邱恒德予以坚定的支持。对于市委书记而言,必须要抓住组织部门,才真正拥有权力,而曹红章与市长夏翔走得太近,所以宋文迪必须要把曹红章从这个位置给撵出去。而邱恒德便是宋文迪用来制衡曹红章的关键人选。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邱恒德将宋文迪送出来,并与方志诚用力握手,感激道:“小方,一直没找到机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方志诚谦虚道:“邱部长言重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当时岸上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敢下水,这充分说明你侠肝义胆,勇气可嘉!”邱恒德拍着方志诚的肩膀,幽默地邀请道,“等有时间,去我家吃顿饭,我老伴一直说想见见你。不然啊,她可得每天垂泪,独守空房了啊!”
方志诚点头微笑道:“等您有空,我亲自去邱部长家拜访吧……”
想进邱恒德家中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但大多被拒门在外,如今邱恒德主动邀请,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0006章误入另一个江湖
回到市委一号楼,等宋文迪离开办公室,方志诚进入其中,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熟悉了一下他的办公环境,记住宋文迪的习惯,比如纸、笔、烟灰缸、文件等物品都喜欢放在哪里。
一个秘书,若能达到善解人意的境界,那便离成功不远了。要了解领导的心意,做领导肚子里的蛔虫,必须要沉下心来,观察领导的行为习惯,工作方式,生活环境。只有熟悉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做到未卜先知。
宋文迪的办公室有一种雅致的气息,墙壁上挂着两幅山水画,没有落款,应该是他自己所作,意境悠远,气息沉浑。宋文迪喜欢书法、国画,平常也会动几笔,但从不炫耀,这说明他是一个挺低调内敛的人。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方志诚看了一眼号码,心头一热,竟然是赵清雅,连忙接通,笑问:“雅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赵清雅正坐在办公室内,她佯作不悦道,“最近这段时间,你怎么没来练车了?”
方志诚暗忖赵清雅果然还惦记着自己,心中升起满足感,笑着解释道:“最近刚换了工作岗位,事情比较多,所以便没来练车。雅姐,是因为想我了,才给我打电话的吗?”
“还真自以为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赵清雅轻啐了一声,“今天晚上我过生日,你要不要过来参加?”
“啊……”方志诚吃惊道:“那自然要来,地点在哪里?”
赵清雅笑道:“玉湖酒楼,不要来得太晚哦?”
方志诚还没来得急说话,那边已经忙音,暗忖不知为何,虽然跟赵清雅只是初识,但她总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两人曾经见过,而且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
赵清雅是一个复杂神秘的女人,她的性格百变,时而热情,时而冷淡,时而疯狂,时而优雅。这样的女人,对男人而言,有很强大的吸引力。
出了市委大院,方志诚特地赶往商业街的饰品店挑选一个精美的胸针,然后匆匆赶到玉湖酒楼。进了玉春包厢,只见里面已经有四五人,赵清雅见方志诚来了,走近拉起方志诚的手,笑着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方志诚。”方志诚感受着赵清雅身上传来的香气,心头一热。
赵清雅与方志诚介绍了一下其他人,当介绍到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时,方志诚微微一凛,因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广义。
丁广义咧嘴笑道:“赵总,咱们银州这么多人追求你,难怪你不加以颜色,如今才知道,原来跟我一样,喜欢老牛吃嫩草啊。”
“丁老板,你可不要乱说话,谁能跟你一样。”赵清雅伸出五根手指,正反比划了一下,淡淡笑道,“你姨太太可有五个,谁能比你还逍遥?”
丁广义老脸一红,讪讪道:“那些都是残花败柳,哪能能跟你比啊……”
坐在丁广义旁边,是一位胖胖的女人,故意嘲笑道:“老丁,听说你五姨太前段时间跟别人跑了,是真还是假?”
丁广义冷哼一声,道:“董姑,没事提这个干嘛?”
董姑撇嘴道:“还不是关心你老人家吗?”她言语之间,可没有关心的模样,丁广义在这个圈子里混得明显不是很好。
丁广义恶狠狠道:“小丽那贱货是被抓住了,不过那小白脸跑得很快,现在不知溜到哪里去了。不过,我查到他家住址了,据说他媳妇挺漂亮,还是一名大学老师。老公的债,自然得老婆来偿还。”
听丁广义这么说,方志诚脸色微变,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心中暗下决心,若是丁广义敢动秦玉茗,自己拼了性命也要阻止。
赵清雅见方志诚脸色不好,以为他反感这种事情,便摆手打断丁广义,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别说煞风景的事情……”
丁广义果然不再提及此事,方志诚暗自心惊,因为没想到赵清雅外表、声音甜美,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大姐的风范。
“小方,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酒过三巡,丁广义已经满脸通红,他主动给方志诚敬酒道。
方志诚随口应付,笑道:“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混日子。”
丁广义笑道:“既然你是赵总的弟弟,那也是我的朋友,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说一声。”
方志诚心里苦笑,若是求你不在计较被戴绿帽子的事情,你能答应吗?他嘴上却是应付道:“谢谢义哥了。”
方志诚瞧出丁广义与赵清雅的关系,其实很一般,与其他几人相处得也是格格不入。丁广义几次提起沣德集团想要收购的玉湖酒楼的事情,都被赵清雅给绕了过去。
丁广义坐回原位没过多久,接了个电话,踉跄起身,往门外去了。
方志诚也觉得小腹沉甸甸地,便往厕所行去,刚进厕所,却听见丁广义正在里面打电话,他口气冷静无比,哪里还有一点醉意?
“三子,你安排好人,再过一会,就让人冲上来!今天是玉湖酒楼老板娘的生日,他们肯定没有防范,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威逼利诱,一定要让赵清雅把酒楼的转让合同给签了!”丁广义声音虽然很小,但方志诚听得清晰。
原来丁广义有阴谋,想要突施冷箭,对赵清雅不利!
方志诚再也顾不上小解,匆匆地回到玉春包厢。包厢内众人还在酒桌上酣战,却不见赵清雅的身影。
方志诚询问了董姑,才知道酒楼内出事,赵清雅正在一楼出面调解。
方志诚二话不说,便往一楼去了。只见三个裸露着上身的大汉,正围着赵清雅指指点点。而赵清雅毫不畏惧,目光冷峻地盯着大汉们。
其中一人掏出了文件,淡淡道:“赵总,今天是你的生日,咱们有话也好好说,你若是把转让合同签了,事情就算完了,大家也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可以吗?”
赵清雅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是强买强卖的意思吗?合同我肯定不会签,如果你们想把事情闹大的话,那我可以奉陪。”
为首大汉目露凶光,开口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这么不懂事,那么也不客气了。兄弟们,开始办事!”
言毕,其他两人从腰间掏出一尺长短的砍刀,踢翻身侧的酒桌,顾客们早已被吓得跑出了酒楼,其中一名歹徒更是挥出一刀砍向赵清雅。
方志诚见手边桌上有一个啤酒瓶,情急之下,捞到便掷过去。
“咔擦”,瓶子正巧砸在那歹徒的太阳穴,他捂着脑袋瘫了下去。赵清雅朝方志诚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失神之色。
外面此刻又来三辆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一群人,往酒楼里冲,方志诚三两步走到赵清雅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往外跑,道:“雅姐,赶紧跑!我刚才听见丁广义打电话,他们准备里应外合,逼你签转让合同呢!”
赵清雅被方志诚这么拉着,也不说话,跟在他身后,从后门溜了出去。
不过,未过多久,后面的人便跟上来,前面也早已有埋伏,总共八人,把两人围成了一个圈子。
丁广义从人群中走出,甩了甩手上的一份文件,得意地笑道:“赵总,听说你练过功夫,不过今天咱们这么多人,你就是本事太大,怕是也要认栽了!不如把合同乖乖签了,价格好说,如何?”
方志诚挡在赵清雅的身前,指着丁广义,怒道:“丁广义,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方志诚知道这话说了无济于事,没有威慑力,他只是想拖延一时半会,等酒店里的人报警,警察来了,自然可以解围。
丁广义大笑出声,指着方志诚道:“你小子太可笑!第一,赵清雅可不是什么弱女子,第二,王法这东西,在你丁爷爷这里可吃不开!既然你这么维护赵清雅,那么我就拿你先开刀了。”
方志诚见赵清雅不动声色,以为她吓傻了,轻声道:“雅姐,你赶紧逃,这里我挡着!”
逃?哪里还来得及,一群人已经往前逼迫,把方志诚与赵清雅堵在了中央。
那明晃晃的黯淡刀光,映在了脸上,寒气十足。
“啊……”
一声惨叫,从背后发出,方志诚侧身看了一眼,发现赵清雅竟然“飞”了起来。
自己仿若进入另外一个江湖。
只见赵清雅身法轻灵,握手成刀,伸手一摸,对方的砍刀,便落入她的手中,再飞踢一脚,直中对方的咽喉要害,竟将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大汉给踹倒在地。
随后,方志诚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武林高手,赵清雅力量看似不足,但轻飘飘的一击,便让对方痛呼倒地,几个呼吸之后,地上已经趴了一堆人,只留下丁广义呆若木鸡地站在不远处。赵清雅缓缓地走过去,看似轻飘飘地扇了丁广义一记耳光,丁广义如遭雷击,与断线的风筝一般,摔了个狗吃屎,牙齿不知碎了几颗。
方志诚从地上捡了一把砍刀,走到赵清雅的身前,然后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边。
丁广义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腔道:“姑奶奶,我错了!”丁广义见风使舵的本事,当真是无人可敌!刚才还威风凛凛,现在处于下风,立马投降,一点不含糊。
方志诚叉腰扇了丁广义一个耳光,冷笑道:“谁是你姑奶奶,她有那么老吗?”扇完之后,发现自己色厉内荏,狐假虎威,朝着赵清雅讪讪地笑着挠头。
赵清雅则站在他身边,“噗嗤”笑出了声。
又过了十来分钟,街道长笛声才响起,十多名警员荷枪实弹封锁现场。
为首的警员似乎跟赵清雅很熟,连声道歉:“赵总,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赵清雅不屑道:“这些人平时都为非作歹惯了,汤所长还是得要下点功夫才行!”
汤所长在额头抹了一把汗,苦笑道:“放心吧,这次我们一定会重视的。”
赵清雅拧着秀眉,冷冷道:“如果事情不能妥善解决,我会跟大哥说一声,汤所长好自为之吧。”言毕,她转过身,拉着方志诚离开了。
见赵清雅离开,丁广义松了一口气,与汤所长轻声笑道:“老汤,那母老虎已经走了,赶紧把我松开吧!兄弟们也放了,我请大家吃宵夜!”
“蠢货,你让我的人晚点来玉湖酒楼,我还以为你跟谁闹上了呢!”汤所长愤怒地踹了他一脚,低声骂道,“你在银州混十几年,连赵清雅的底细都不清楚!你知道她大哥是谁吗?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第0007章秘书长暗中敲打
玉湖酒楼总经理办公室内,孤男寡女独处。
见方志诚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赵清雅面颊腾起两抹绯红,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方志诚叹气道:“原来我不相信武侠小说里那些高手飞檐走壁,但今天看了雅姐的身手,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眼光太狭隘。”
方志诚对赵清雅充满了好奇,赵清雅身上的神秘感更浓郁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深入地了解赵清雅。
赵清雅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在方志诚脑门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呆子,飞檐走壁,那太夸张了。不过武术练到一定的境界,三五六个人无法近身,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方志诚摸了摸脑门,嘻嘻笑道:“雅姐,要不,你收我为徒吧,教我几招防身术如何?”
赵清雅微微一怔,旋即摇头,道:“你过了练武最好的时间,不过,有空我可以教你几手擒拿格斗术,对付一般的小毛贼还是很有用的。”
方志诚拍着胸脯,得意道:“名师出高徒,雅姐,你这么厉害,教出来的徒弟,肯定也不会差。”
赵清雅笑而不语,突然脸色微变,因为发现方志诚手臂处,竟然有一道大口子,渗出血丝,紧张问道:“你受伤了?”
方志诚瞄了一眼,无所谓地挠头道:“是有点火辣辣的疼,现在才发现呢。”
“你真呆!”赵清雅没好气地骂道,转身从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取出急救箱,从里面拿出了纱布、棉签、药水。
方志诚瞧出赵清雅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感动地说道:“流了一点血而已,已经结痂了,不用担心。”
赵清雅秀美拧成一团,轻声命令道:“把外衣脱了!”
“啊?”
赵清雅笑:“怎么了?小男生,很腼腆嘛?”
“脱就脱!”方志诚盯着赵清雅火辣辣的目光,还是把衬衣给脱了。
大学时代,方志诚经常参加体育运动,尤其喜欢游泳,所以练了一身精瘦的肌肉,八块腹肌十分明显,配上一米八五的身高,走在大街上,经常被认为是模特或明星。
“臭小子,身材不错!”赵清雅心里暗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方志诚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取了棉签,先帮方志诚清洗伤口,然后又上药。
手臂处传来清凉的感觉,犹如一阵清风拂过,酥酥麻麻,让他没有感到任何痛苦,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爽感。
赵清雅忙碌的身影很好看,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衣襟处有漂亮的蕾丝花边,羊脂白玉般的玉臂露了半截在外面,柔嫩的香肩轻轻颤抖;下半身是一条及膝的中裙,裙下为肉色的丝袜,看起来成熟风韵……
方志诚侧过脸,从赵清雅的领口望下去,只见那大片雪白如腻滑的凝脂,忍不住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咝……”
方志诚被一阵痛感给惊醒,抬头看了一眼赵清雅,只见她美眸流转,似笑非笑。
方志诚轻声抱怨道:“雅姐,你弄疼我了!”
赵清雅瞧出方志诚的眼神不老实,上药时故意用了力气,她轻啐道:“呆子,谁让你瞎看的?”
方志诚胡扯道:“哪有?我是正人君子,甚至非礼勿视的道理。不过,雅姐,你这么漂亮,拥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惹人欣赏几眼,这也在情理之中。”
赵清雅扬起下巴,轻声抱怨道:“真会狡辩!嘴巴这么甜,肯定骗了不少小姑娘吧?”
言毕,她嘴角扬起了弧度,蹲下身子,移到方志诚的身侧,凝眉给方志诚涂抹最后一层药膏。
方志诚伸出两根手指,立于耳侧,道:“我发誓,刚才没说假话,还有,我从来不骗人,更不骗小姑娘,所以现在还没女朋友!”
“一周之内,伤口不能碰水,等会你带点伤药回去,每天早晚各换一次,不会留疤留斑……”赵清雅念叨道,她听见方志诚没有女朋友,不知为何心中一宽。
方志诚油嘴滑舌地笑道:“好麻烦啊,要不,每天我来雅姐你这换药如何?”
赵清雅伸出手指,又在方志诚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想得美!”
方志诚唉声叹气道:“我就知道,自己没那个好命!”
赵清雅笑着嗔骂道:“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之所以今天为你上药,是因为你刚才表现得不错。若是你以后再做了什么,让我感动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考虑,再多给你点奖励。”
赵清雅话音刚落,脸色涨红,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失言了。
自己与方志诚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却说出了这么暧昧的话,与她平常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赵清雅意识到,自己把方志诚当成他了,所以情不自禁地与方志诚斗嘴,而且还乐在其中。
方志诚见赵清雅失神,突然打了个响指,从身侧取过皮包,从里面翻出一个漂亮的盒子,推到她的身前,笑道:“差点忘记了,雅姐,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赵清雅瞳孔放大,闪过惊喜之色,打开礼品盒,取出金色胸针,在手中把玩一番,轻声道:“很漂亮,谢谢你。”
言毕,她俯下身,突然在方志诚的左颊轻轻地啄了一下。
呃……方志诚呆滞了,他感受到了赵清雅嘴唇的柔软,冰凉,湿润,灵魂瞬间飘到九霄云外。
赵清雅轻轻地踢了方志诚一脚,轻声笑道:“呆子,我很喜欢你给我的礼物,这是姐给你的奖励!”
……
翌日,方志诚还在做春梦,被电话铃声给惊醒,又是程斌打来的。
程斌哈哈大笑,嘚瑟道:“真是天助我也,丁广义被抓进去了!我程爷明天就可以回银州了。”
方志诚揉了揉眼,暗忖程斌怎么消息这么灵通,昨晚发生的事情,今天一早便知道了,他警惕道:“你不会还跟他的五姨太,牵扯不清吧?”
程斌干咳一声,敷衍道:“那女人总是缠着我,我也没办法,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太绝情吧,毕竟我也把她害得挺惨!丁广义原本包养她,她可以过得很好,被丁广义发现之后,没有经济来源,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方志诚冷笑道:“你倒是会替别人着想,玉茗嫂子呢?她就不惨吗?”
程斌沉默片刻,叹道:“诚少。我知道对不起玉茗,不过我就这个性格,改了这么多年,总是改不了……不过,这次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等回到银州,我肯定洗心革面,不再胡搞了……”
方志诚哪里相信他的鬼话,苦笑道:“丁广义昨晚在玉湖酒楼闹事,的确被抓进去了。你赶紧回来吧,不要让玉茗嫂子太担心。”
程斌“嗯”了一声,低声道:“我也想回来呢,不过路费不够……要不,你再支援我一点?”
方志诚愕然无语一阵,实话实说道:“银行卡里还有一千块钱,再要就没有了。”
程斌惋惜道:“那就一千吧,等发工资了,一起还给你。”
……
上班之前,方志诚先找了一个自动存款机,给程斌汇了一千块钱,随后一回到办公室,便开始打扫卫生。
八点半,宋文迪准时走入办公室,方志诚抱着材料,跟着走进去,站在一旁,与宋文迪汇报今日行程。宋文迪带着黑框眼镜,默默地审批文件,等方志诚说完之后,宋文迪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轻声道:“下午去玉湖生态区参加三期奠基仪式的行程取消,你等下给强东同志打电话,让他准备三点多,组织召开书记碰头会。”
方志诚用笔在本子上认真记录下来,见宋文迪又开始批阅文件,便起身出门,然后给秘书长刘强东打了个电话。
从刘强东的反应,能瞧出他很讶异,因为宋文迪此举,打乱了整个市委办的部署,让他陷入难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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