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的挠头,刚一转身,看到一张脸在眼前放大,陆斐侧身朝里睡,她转了个方向,刚好与他面对面。察觉到身旁人的动静,陆斐从迷迷糊糊醒来,顿时气氛冷了下来。
两人睡在一张床,鼻孔对鼻孔,离得很近,大眼瞪小眼,都没缓过神来。
然而很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房内传了出来。
陆斐眼疾手快立马从床滚了下来,苏念矜一个前踢腿,扑了个空,叫嚣着朝陆斐追过去。
“混蛋,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边骂边追,苏念矜顺手拿起枕头往陆斐身扔去。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陆斐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身后还跟着一堆扔出来的枕头,他抱头鼠窜,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见她正在气头,哪里敢靠前,两人围着院前的石桌绕起了圈圈。
也不知是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还是怎么,陆斐脚下带风,平常苏念矜一个飞踢能把他踹到墙去,可今天跟在他后面跑了几圈,愣是没跟,很快气喘吁吁瘫坐在了石凳。
“你……你给我过来。”苏念矜一边喘气,一边指挥陆斐。
他哪里肯听,靠着院墙,尽量离她远一点,大声喊道:“你自己看看,衣服都齐齐整整穿在你身,我可什么地方都没碰。”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一夜,谁会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陆斐你混蛋,我要杀了你。”苏念矜不听,依然想要揍他,可是身体不受控制,软绵绵的靠在石桌,提不起半分力气。
陆斐见她很是疲乏的样子,想要过来看看,看她一个眼神瞪过去,他不敢靠近了。
“昨晚你突然昏睡过去,我怕你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打算在床边守一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在你床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别的念头,我是担心你,想保护你。”陆斐指天立誓,生怕她不相信自己。
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苏念矜也难再说出苛责之话,陆斐有时候虽然蠢了点,但从来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她心里还是乐意相信他的,只是……
“昨晚我突然昏睡过去了?”她满脸疑惑,以往她算再困,也不至于好端端没了知觉,这实在是太怪了。
陆斐点点头,苏念矜还欲再问陆斐想要藏住的秘密,刚要开口,陆夫人带着几个家丁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这大清早的看到陆斐在苏念矜的院子里,大家先是一愣,但很快眼底有了欣喜之色,似乎很愉快的接受了两人共度一夜的事实,陆夫人看破不说破,命人送了几样精致的早点放到她的房间,笑意盈盈的说道:“折腾一晚是不是饿了?你这般瘦,需要多补充点营养才是。”
折腾?补充营养?
苏念矜脑子里轰隆一声,等等,陆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个,我和陆斐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夫人您要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她跟在陆母后面,急忙想要解释。
可对方一脸慈爱的笑容,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别怕,既然你入了陆家的门,是我陆家的人了,若是阿斐有苛待你的地方,尽管来告诉我,娘替你做主。”
你们陆家的门风会不会太开放了一些?苏念矜简直要哭了,什么鬼,这才进到陆府第二天,陆夫人以娘自称了,是不是明天她要给陆斐生孩子啊?
她额头直冒冷汗,感觉自己掉进了狼窝里。
陆斐十分抱歉的看了她一眼,连忙哄着陆夫人离开了,苏念矜如释重负瘫坐在凳子,她现在有点后悔答应陆斐的要求了。
总觉得这次生辰,意义不同寻常。以陆家在凉州城内的地位,不可能没有人登门拜访,陆斐这个外放的性格更加不用说了,一定有许多熟知的好友前来祝贺,可怪的是,什么人都没有,仿佛这里与世隔绝了一般。
在陆府的这几日,她发现更多的异常,如陆府除了陆夫人这等直系亲属外,再没有一个女人,放眼望去,全是家丁。还有陆府的人,似乎特别钟爱红色,走到哪里都挂着红绸,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陆斐要办喜宴呢!
有时候她想要出去走走,总是被这样那样的理由拖住,压根没有外出的机会。每天除了吃吃喝喝,是睡觉休养,不过短短几日,人胖了好几斤。
苏念矜有一种错觉,自己是被陆家人当作猪在养,等她被养得白白胖胖宰了吃。
第七日,陆斐的二十岁生辰终于到了,这种被豢养的日子终于到头,她开开心心刚要走出房门,见陆夫人带着一排家丁拦在自己的面前,笑容可掬。
“苏姑娘,今日拜托你了。”陆夫人笑眯眯说道。
“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几个家丁一拥而,将她手脚绑得结结实实。
☆、第020章 被逼拜堂
第020章 被逼拜堂
若是以往,对付几个家丁,对她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直到现在她才发觉不对劲。 她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几番挣扎无果,她怒了,朝陆夫人大声吼道。
“今日是阿斐的大喜日子,希望你能好好配合。”陆夫人一边说,一边将喜服套在她的身。
苏念矜浑身软趴趴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只得任由陆夫人摆布,“今天不是他的生辰吗?”
“既是二十岁的生辰,也是他娶妻的日子,而你是他的新娘。”
陆夫人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自顾自道:“总算养胖了些,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家丁捧着梳妆盒迅速跑到陆夫人的身边,又命人钳制住苏念矜的脸,开始替她妆。
一汪碧潭般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两条柳叶眉被炭笔细细描绘,既有柔美之态,又显五官明朗,香粉一层层铺在脸,本细腻柔滑的肌肤更衬得白皙光泽,再一抹胭脂,面若春华,端丽娇媚,唇色朱樱一点,在喜服的衬托之下,竟颇有沉鱼落雁之貌。
陆夫人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令人松开了苏念矜,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今日不得已为之,让姑娘做了我陆家的媳妇,承蒙大恩,若今晚相安无事,不管姑娘想去或留,我们都不会阻拦,至于钱财方面,自有大礼相赠,我在此先谢过姑娘了。”
“以陆斐之姿,城想嫁的姑娘应不在少数,为何独独选了我?”苏念矜的确不解。
陆夫人叹了一口气,答道:“阿斐身有一个诅咒,若是二十岁后还未娶妻将会死去,作为一个母亲,怎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遇险?”
“难不成所有与他有婚约的姑娘都会遭遇不幸?”她将前后的事情联系到一起,顿时想明白了,原来陆斐身的诅咒是这个啊!难怪他之前听到自己的事情不显得惊讶,原来竟是同道人!只不过,情况似乎她严重些。
陆夫人点点头,哀切的拉起苏念矜的手,言语里满是恳求,“求求你,帮帮我儿吧!”
“夫人,这事你若早点跟我说,也许我同意了,如今你命人将我绑了,还暗给我下药,让我失去反抗的能力,这让我如何接受?”她不是圣人,若先前好好讲道理也许她考虑帮忙了,现在搞成这样被动的情况,让她的心情十分不爽,非常憋屈,别说帮忙,捣乱都有可能。
陆夫人脸色一沉,拿起团扇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她被两个下人架着直接往正堂送去。
穿过幽深的长廊,忽然眼前一亮,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将正堂前的院子装扮得喜庆敞亮,来来往往许多达官贵人,都在相互攀谈。当苏念矜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时,所有人都停下来盯着这个新娘,有惊讶,有好,更有幸灾乐祸的表情。
苏念矜僵着一张脸,团扇握在手里半掩面,看不清她的真实情绪。喜服做得很长,两个家丁架住她的双臂,双脚悬空往前挪动,裙子很长,天色又暗,若非观察仔细的人,很难看出她是被绑过来的。
“新娘子来啦!”喜婆高喊一声,端来一个火盆,放到她的脚下。
两个家丁暗一使劲,苏念矜被抬了过去。顺利过火盆,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那群不知是来看热闹还是喝喜酒的人们齐齐开始鼓掌,言下之意自然是祝贺陆家终于成功娶亲。
陆家人心里也都提了一口气,婚礼进行到一半都顺顺利利,确实是个好兆头。
苏念矜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来到大堂,架住她的两个家丁终于也松了手,安静的退到一边。她双脚虽然被绑住,陆夫人为了方便,在双脚间留了一拳宽的距离,不能跑,但是可以小步小步的挪动,众目睽睽之下,即便苏念矜想跑,也没有这个机会,更加没有逃跑的能力。
其实她心里是想搞砸这个婚礼的,如在喜堂之大吵大闹,或者胡搅蛮缠,可当看到陆斐那张充满歉意的脸,她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平心而论,陆斐条件的确不错,家境殷实自是不用说,陆斐本人更是俊朗高大,风度翩翩,若不是身这个诅咒,只怕凉州城内想嫁给他的女子要排到城外去,偏偏世事是如此凑巧,她嫁不出去,他娶不进来,双双碰,这是要谁的命更硬吗?
苏念矜完全能理解陆斐的感受,她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每个女子心都会期待自己的婚礼,不需要太大的排场,只要两情相悦,心甘情愿,而不是她现在被迫嫁给他。
她不讨厌嫁给陆斐,可她讨厌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
身边的人还在起哄,陆斐主动走前来,轻轻拉起了苏念矜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对不起。”
他的身有着淡淡的馨香,仿若空谷幽兰,有着让人心静的作用。
苏念矜深吸一口气,面色如霜,“我只帮你到这里,陆家的面子我替你留着,接下来的事,你没资格管我。”
愤怒溢于言表,陆斐心一凉,知道自己真的惹恼了她,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拉着她的手走完了婚礼的流程,身边的人都在笑,都在闹,唯独这对新人,脸不见半分喜色,铸成了一堵冷漠的墙,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夜色沉沉,苏念矜一人坐在新房之,手里的团扇早被她丢到了一边,被绑的双手之间也留了一拳宽,方便她小幅度活动。此刻,她一个人坐在喜房之,没了旁人的眼光,便开始咬手的绳子。
然而浑身都像被灌了铅一般,十分沉重,努力了半天没有结果,她瘫倒在床,心里恨得牙痒痒。
光嫁也算了,她还有的是机会逃,可现在她随时有生命危险,被强逼着嫁给他,完全是当做挡箭牌,陆斐有难,她第一个先死,这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陆斐这个混蛋,口口声声说当她是朋友,结果跟自己家人一起谋划着将她往火坑里推,做他的替死鬼,绝对不能原谅。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苏念矜抬头,看见陆斐身着绛公服,脸色绯红,站在房间央望着她,迟疑着不敢接近。
☆、第021章 我不能看你送死(一)
第021章 我不能看你送死(一)
“还不快过来给我解开绳子!”苏念矜大吼一声,没声好气的说道。
陆斐怔了一下,听到她的命令,一路小跑过来帮她解绳子,眼里满是愧疚。
“你们苏家给我下了什么药?怎么一点力气都使不来?”她皱眉问道。
“是软香散,能在不知不觉封住人的内力。”陆斐老实答道。
“堂堂一个富贾之家,竟然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陆斐,算我看错你了。”苏念矜不解气,开口大骂。
陆斐没有吭声,低头任由她骂,委屈巴巴的瘪着嘴,波光潋滟的眸子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又飞快转了过去,这无辜的样子,仿若他才是受了伤害的一方。
苏念矜气不打一处来,骂了半晌,自己都骂累了,她靠在床沿边歇了一会儿,这才无力的说道:“你没有什么要给我解释的吗?”
“一开始我的确存了不好的心思,为了想要活下去,哄骗于你,真的很对不起。”陆斐起身,打开衣柜将一个包袱拿了出来,再次走到她的面前,眼神真挚而坚定,再无半分之前的犹豫不决,“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现在走还来得及。”
“你什么意思?”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苏念矜反而愣住了,她迟疑着接过包裹,发现里面都是她的行李,已经被陆斐收拾得妥妥帖帖,甚至伤药也一并打包在里面,心里一时有些触动。
“子时一过,我二十岁生辰要过去,诅咒也即将应验,我不能将你拖累进来。”这几日陆斐纠结犹豫了很久,过去的惨案历历在目,如果苏念矜因他而死的话,即便苟活于世,这辈子他都不会心安。
他之前的确存了侥幸心理,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能避开这场灾祸,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自己不需要独自赴死,如果是她的话……若两人真能躲过这场劫难,他并不反感与她携手度过一生,而这一切都存在于侥幸心理之。
之前他想得简单,可这几日经过深思熟虑,才发觉自己有多自私。若是诅咒真的应验在她身呢?她与他毫无瓜葛,他却为了活命,拿她的性命去做赌,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趁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他决定放手,自己一人赴死。
没料到他临时竟改变了主意,想要将活命的机会留给自己,苏念矜心里不是没有感动,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她。可是,造成这一切灾祸的源泉,不是陆家吗?她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苏家人还没有找到,她不能将性命交代在一个认识不超过一个月的男人手。
想到这,她一把扯掉套在外面的喜服,拿起包袱往外走去,情绪过于激动,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
忽然腰被人一揽,随着一股拉力,再次撞进了陆斐的怀。她心头一紧,抬头盯着他,语无伦次的说道:“怎……怎么了?不是要放我走吗?”
陆斐好看的脸,轻轻浅浅露出一个笑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她的鼻子前绕了三圈,这才松开她,柔声道:“没有解药,你这个样子,只怕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去。”
她的脸不可遏制的红了,心里头似乎有一股怎么也浇不熄的火在往窜,搅得她心绪不宁。苏念矜不断安慰自己,走是对的,她没必要陪着陆斐一起赴死,可不知怎么,脚下怎么都挪不开半步。
陆斐见她不动,面露焦急之色,“再不走可来不及了。”
说着推着她往外头走去,苏念矜恍恍惚惚走到了外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往常天空还有一弯月亮照明,可眼下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的心似乎也跟着没了方向,那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抓紧了手的包袱,忍不住回头看,却见陆斐还站在门口望着她,屋内淡黄色的亮光落在他的身后,而前方是一眼望不见头的黑暗,他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接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她的心,蓦然一痛,然而理智很快战胜了情感,心一横扭头往院子外跑去。用了陆斐的解药,身体很快恢复了力气,一股股暖流从丹田之发散开来,很明显能感觉到内力在复原,而原本混沌的视角一下子变得清明无。
眼前的黑影幢幢,甚至刮过的每一道风,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稍一运气,飞了院墙,一路快速奔走,很快到了大门口。
她又忍不住回头,居高临下往陆府扫了一眼,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到了。
陆府此刻简直是一个人间炼狱,无数冤魂堆挤在院子的空地之,前院,后院,一直延伸进了每一个房间,目视之地皆一片死气沉沉,看不到半点活物,哪怕是一只老鼠都没有。
万只冤魂挤在一起,抽不出半分空隙,相互推搡着慢慢涌动,乍一眼望去,仿佛一条黑色的河流,只不过这条河流是由无数的死魂组成,冲天的怨气不断翻滚,连她这个站于屋顶的人,都感觉到了那彻骨的阴气。
难怪之前进到陆府觉得不对劲,虽说是夏日,晚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气充斥整个房间,甚至连她砍掉的那条蛇,都看着不像是活物,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带着一股子邪气。
若不是刚进陆府被下了药,内力缺失五感封闭,她何至于一点都没看出来?她心里叹道,陆斐啊陆斐,这次真是被你坑惨了!
眼前这股由死魂组成的黑河不断朝陆斐所在的新房涌去,只怕诅咒还没来临,他要被庞大的怨气给吞噬掉生命,陆斐身无半点防身的东西,这样下去必死无疑,自己到底该不该走?
苏念矜还在纠结,忽然蓝玉蝶从包袱里飞了出来,一抹蓝色的亮光在黑夜翩翩起舞,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第022章 我不能看你送死(二)
第022章 我不能看你送死(二)
“你不会是想我回去救他吧?”明知道蓝玉蝶不会回答,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也许心里是希望有一个人来告诉答案的。
然而蓝玉蝶却并未给出反应,只是扇动着翅膀,朝东方飞去,但很快又飞了回来,在空划出一道怪的轨迹,翅膀扑棱得越来越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蓝玉蝶异常的举动,引起了她莫大的兴趣,苏念矜跟着蓝玉蝶指示的踪迹一路前行,却发现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新房的院。
她躬身半蹲在院墙之,心里十分无奈,“小东西,你是不是在玩我啊?”
却见蓝玉蝶动作越发激烈了,身的光一闪一闪,在空不断飞动,随着速度越来越快,那小小的光亮,竟汇聚成一个玉字,苏念矜愣愣看着那个一闪而过的字,忽觉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血玉石有线索了!
当初费尽了心力收伏蓝玉蝶,是为了找到血玉石的下落,只是寻找了太长的时间,久得她都忘记了蓝玉蝶身还肩负着寻找血玉石下落的重要作用,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它有如此反应,她怎能不激动?
看来陆家的遭遇,与血玉石脱不了干系!念矜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伸手一挥,从死魂破开一条通道,径直往房间内跑去。
陆斐正坐在房闭目养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门突然被人粗暴的踢开,登时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整个人都蜷缩进被子里。
“陆斐!”熟悉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声音分明是苏念矜的,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未落,头的被子被人一把掀开了,眼前一张秀致清丽的脸瞬间放大,陆斐定睛一看,如果不是他出现幻觉的话,眼前站的人,的确是她。
看他一副快被吓破胆的模样,念矜双手抱胸,眉头一扬嘲笑道,“胆子这么小还逞英雄,蠢成这个样子,难怪没有姑娘要你。”
陆斐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有消化完眼前的情况,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真是苏念矜?”
她一个暴栗敲在他的头,粗声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陆斐吃痛,从神游状态醒过来,顿时一蹦三尺高,直接扑到了苏念矜的怀里,眼角热泪盈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有温热的液体流到她的脖子,陆斐整个人都死死挂在她的身,要不是她力气大,只怕两个人都要倒到地去。
苏念矜满头黑线,“你不是哭了吧?”
“我哪有哭,是太激动了……呜呜”陆斐死不承认,使劲擦掉眼角的泪,喉头又哽咽了一把。
刚刚他整个人万念俱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那种孤独感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的防线,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犹如落入深海之,一步步往下沉沦,没有救赎,没有希望。
苏念矜的再度到来,仿佛从天空破开一道光,直接照射到他的身,让整颗死寂的心,顿时活了过来。此刻她那张不怎么高兴的脸,看着都十分可爱生动,令人心生欢喜。
“行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间,离子时只剩半个时辰了,我们需要尽早做准备。”苏念矜好不容易才将他推开,打开包袱开始从里面掏法器出来。
“准备什么?”陆斐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准备自救啊!难道我们两个大活人坐在一起等死吗?”念矜彻底无奈了,这人有时候看着挺机灵,怎么有时候蠢得这么不可救药呢!
陆斐拍头,终于明白过来,照着她的指挥开始布置阵法。
如按照八卦阵法牵墨线,如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贴黄符等等,陆斐虽然不懂这些东西,可苏念矜安排很得当,一些不需要摧动符咒或者使用内力的体力活全交由陆斐去做,自己则集精力做法。
之前耽误了太久,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幸亏陆斐腿脚还算利索,因此所有前期工作都在半个时辰内搞定了。
此刻院子外阴风阵阵,屋内的温度急速下降,这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阴冷,明明是夏天,陆斐感觉如水冰窖,浑身十分难受。
“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啊?”他忍不住问道。
“屋子里还好,脏东西都在外头呢。”苏念矜扣掌,开始念咒,一道道微弱的光从先前布置好的法器透出来,一闪一闪,仿佛浩瀚宇宙的星光,点缀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陆斐一向神经大条,现在连他都感受到了不舒服,说明这股怨气之前更甚,苏念矜皱眉,加快了念咒。
原先若有若无的光顿时全部迸射出来,连成了一条又一条的线,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两人位于阵法的央,安安稳稳。
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陆斐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不断有东西从门外挤进来,不是几个,而是一堆一堆的涌进来,而那些发光的线不断抖动,拦了一波又一波的脏东西。
“那些是什么?”四面八方都有阴气朝两人攻击而来,陆斐不自觉抖了一下肩膀,开口问道。
“死魂灵,成千万的死魂灵都在往我们这里涌来,确切的说,是在向你发起攻击。”不断有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苏念矜感觉到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心不免开始惊慌。
本以为布下一个结界,能将那些东西全部阻隔在外,现在她才发觉自己太过低估那股力量。单个的死魂灵并不足为据,可若是成千万的死魂灵围聚在一起,能量也是巨大的,更何况,还不断有新的死魂灵加入。
好似马蜂一样,黑压压聚在一块,集体发动进攻,只要被一只蛰到,全身会毒素入侵,瞬间毙命。而此刻的陆斐,是最鲜美的蜂蜜,吸引着那群吃人的马蜂不要命的追杀过来。
“我们今晚,会不会死啊?”
☆、第023章我不能看你送死(三)
第023章我不能看你送死(三)
陆斐紧靠着她,瑟瑟发抖,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了,妖怪还可怕。
“你放心,要死也是我先死,黄泉路不孤单。”苏念矜一边控制阵法,一边答道。
“可是我想和你好好活下去。”陆斐低头看她,眉眼里满是温柔。
听到这句话,她扭头回看了他一眼,心情说不出的微妙,然而嘴里却说道:“我可不想跟你过下去。”
陆斐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认真的说道:“不会吧?我长得好家世好,品行还端庄,你没道理不要我,再说,你都已经是我娘子了,赖不掉的。”
“你再胡乱,我把你扔在这,让那些鬼把你吃掉!”不说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她满肚子火,这是成亲吗?分明是强抢民女!她出手救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居然还想得寸进尺!
她一发火,陆斐怂了,说到底这件事的确他理亏,他再惹恼她等同作死,还是等先过了这关再说。
没了陆斐打搅,苏念矜终于沉下心来集对付死魂灵。刚灭掉一批,又一批涌进来,那些东西仿佛都失了灵智一般,前仆后继不要命的闯进来,让她觉得万分怪。
她布置的道家阵法,一般对于邪魂鬼祟有着极大的威慑作用,人死为鬼,体质极阴,惧怕阳气,这房间内布满盛阳之物,符咒也专门用来镇压阴气,再加她施法布阵,房间俨然已是极阳之地,寻常孤魂野鬼见了都是要绕道走的,可这批死魂灵倒好,完全不惧怕灰飞烟灭的下场,采取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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