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装?你真不知道我为何揍你?”念矜心里的火气更大了,脚下暗自用力,疼得阿哲倒在地哇哇直叫,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悔意。
“陆夫人,除了我误会你这件事,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矛盾吧?您这有三番两次来找我的麻烦,是不是太过分了点?”阿哲不服气的喊道。
“给阿褐道歉。”念矜收回脚,抽出刀抵在哲清的脖子之,面色冷峻。
看他被揍得厉害,阿褐心有不忍,声音纤弱,开口道:“苏姑娘,放过他吧,这件事本来是我隐瞒在先,怨不得他。”
阿褐弱弱看了哲清一眼,眸子里满是泪水,手脚处殷红的血还在不断的渗出,手骨脚骨皆被锁妖链穿透,倒在地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头发散乱的披洒在地,唇色惨白,看起来十分可怜。
念矜心有不忍,别过了头,不再看她,忍不住又踢了阿哲一脚,怒气冲冲道:“她到这时候了还在维护你,你怎么忍心将她害成这般模样?”
“妖是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取人类的信任与同情,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我拿一颗真心对她,甚至还想要娶她为妻,共度余生,她是怎么对我的?句句话全是谎言,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纠葛,恶心!”阿哲满脸愤恨之色,眼神瞟向阿褐,露出凶残的目光,一腔真心被辜负,偏偏对方却是个妖怪假扮的,只要想起每日睡在自己枕边的不是个人类,他心里一阵反感。
“我的确有欺瞒于你,可我是真心待你的……”豆大的泪珠从阿褐的眼角滑落,她挣扎着想要靠近阿哲,可努力了半天也没有能挪动一步,只不断掉着眼泪,满腹愁绪。
“妖女,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阿哲看到她这幅扮可怜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子,狠狠朝她的头扔去,刚巧打在阿褐的脸,原本羸弱不堪的脸,很快起了一个大包,阿褐却不敢反抗,只是捂着脸暗自垂泪。
念矜哪里看得下去,刀鞘一偏,砸在阿哲的头顶,不过随手一砸,阿褐的头被打进了土里,吃了一嘴的灰。
阿褐恼怒,摸着后脑勺肿起的大包,怨恨的看向苏念矜,“陆夫人,你可是度妖师,竟然帮着妖怪来对付我,小心我再告发到官府去。”
“你可以试试,官府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陆斐走到念矜的身旁,低头冷眼瞧这个瘦弱的小厨子,眼神里满是不屑。
阿哲讨厌谁,牵扯到谁,他都不管,但只要对念矜动了坏心眼,他不能坐视不理。
阿哲刚刚已经见识了陆斐的能力,很识趣的闭了嘴,眼神依旧倔强,无论苏念矜如何威逼,是不肯像阿褐认错,准确来说,在阿哲的思想里,他根本没错,他只是替天行道来惩治一只妖怪罢了。
阿褐满腔情丝付之东流,仅仅只是暴露了真实身份,遭到他如此厌弃,可想而知她心里的绝望,念矜更是为她抱不平。
阿哲这个人没什么本事,生得也不高大,家庭条件更加没什么值得一提,阿褐生得清秀可人,又做得一手好菜,性格温柔,能够放低姿态跟着他做下人吃苦也罢了,他竟然还敢嫌弃她的妖怪身份?哪里来的自信?除了阿褐这个傻姑娘愿意跟着他,谁还会不计回报跟着一个无权无势身无分的穷小子?
念矜心头十分不爽,可见阿褐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登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她走到阿褐身旁,想要将她带走,却听得阿褐哀求道:“苏姑娘,阿哲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求你放过他好吗?至于我,随您处置。”
阿哲眼里有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了冷静,脸依旧带着浓浓的厌恶感,他似乎一般人更加讨厌妖类。
她这般坚持,念矜还能怎样?再说,阿哲是人类,她顶多打他一顿,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
她眼神一瞪,剜了阿哲一眼,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阿哲吓得一哆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没有丝毫留恋。
陆斐扬眉,看着他逃跑的方向,嫌恶的说道:“这等无情无义胆小如鼠的男子,竟然也会有女人愿意跟着他,这可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行了,你少说两句。”念矜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嗔怪道。
陆斐回过身,望着地血肉模糊的阿褐,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第114章 身后怪事(一)
第114章 身后怪事(一)
“把她抱回我的房间去,我要给她疗伤。 ”念矜手一摆,示意陆斐将阿褐带走。
陆斐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拒绝,“她身全是血,我怕弄脏我衣服。”
“你再废话一句,我揍你。”念矜的威胁,简单粗暴,陆斐一听,立马抱起阿褐往前走去。
这个阿褐,轻飘飘的,抱起来他的小念还要轻几分,隐约能闻到她身的血腥味,将心心,被心爱的人背叛,落得这个下场,确实可怜,不过还好,他的小念不是这种人,他不必为这种事情担心。
陆斐本来想将阿褐放在茶几的案旁,结果还是被她指挥着放到了舒适绵软的床榻之,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她睡在这,我睡哪?”
“当然是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念矜扬眉,理所当然的说道。
“怎么每次别人有事,倒霉的都是我啊!”陆斐哀嚎一声,不情不愿走了出去。
念矜坐在阿褐的身旁,声音变得柔和,“这次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我主动说起这件事,你的身份也不会被揭穿。”
阿褐长长叹了一口气,脸露出无奈之色,“这件事,他迟早是要知道的,我之前一直为此惴惴不安,如今终于来临了,心反而平静下来。阿哲他心里有苦衷,我不怪他。”
“你差点都没命了,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情爱这种事情,所托非人是致命的毒药,你还不清楚吗?”念矜痛心疾首的说道。
“阿哲的家人是被妖怪所害,所以他痛恨妖怪理所当然,他的心不坏,好几次救了我的命,我先前跟在他身边只是想报答他,待报完恩离开,没想到自己动了真心,待得越久越舍不得走,这才酿成如今的局面,是我的错……”阿褐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念矜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无话,没有谁是绝对的坏人,谁都有谁的苦衷,她单方面只想到了阿褐的委屈,却没细想过阿哲是否也有自己的理由,原来他跟她一样,是人妖仇恨的牺牲品罢了,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若是阿哲,说不定会做得更加过分。
“我先给你疗伤吧,你的身份已暴露,明日一早离开,这地方怕是待不得了。”念矜说着,一掌推向她的后背,一条条金色的光芒灌入阿褐的体内,原本断裂的骨头迅速接了起来,阿褐惨白的脸,逐渐变得红润。
半个时辰后,经过苏念矜不断的内力传输,阿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念矜转身又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此时天边第一缕太阳光线已经投射下来,黑色的乌云之,一道金线破云而出,照亮了一方天空。
念矜推门而出,催促道:“天快亮了,你赶紧走吧,我看那个阿哲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又找到什么人来找你的麻烦,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会不会连累你们?”阿褐担忧的问道。
“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威胁到我们?我既然敢出手管这件事,有能力解决它,你放心走吧。”念矜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苏姑娘,您对我真是太好了,阿褐无以为报,若以后有机会,一定回来报答您。”她说着要给念矜下跪,被她拉住了。
“这些虚礼不必了,说起来没有我,你们之间也不会决裂如此之快,此事算我的报偿,你不必放在心。”念矜将她往门外一推,挥了挥手,“快走吧!”
阿褐感激的点点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念矜心一片清明。
没料到自己无心一个冲动之举,毁了一段姻缘,虽然知道这段关系本来不会长久,可毕竟是因为她才提前决裂,她向来这样,总喜欢将责任往自己身揽。
阿褐走后不久,天很快大亮了,后半夜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想到阿褐这件事,苏念矜的心也睡不着,索性一直坐到天命,天刚一亮,阿许来敲门了。
“少夫人,该吃早膳了。”念矜懒洋洋推门走了出去,刚到大堂,听得热闹无的讨论声。
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吴掌柜又回来了,听说昨晚别院发生了动乱,连忙赶过来瞧瞧,陆斐正给他绘声绘色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地方更是夸大其词,听得吴掌柜一愣一愣,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料到我新招来的厨子,竟然随身还带着一只女妖,以后可得好好选人,再不能出现这种事了。”吴掌柜感叹道。
“妖也好,人也好,心善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单纯以种族来区分好坏,吃亏的迟早是自己。”念矜接过话头,坐在餐桌旁开始进食。
吴掌柜是个人精,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连声附和道:“陆夫人说得极对,心地善良才能不危害到我们,我这开除那个哲清,不让他再进这个门。”
念矜扒拉了一口汤面,面部表情微微有所松动,“有时候做得太绝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若真有本事,留下来也无妨,若是一无是处,想必吴掌柜自己也不想留他。”
“你这么快原谅阿哲了?”陆斐惊诧的问道。
以苏念矜嫉恶如仇的性格,断然不会为一个她讨厌万分的人说话,不落井下石已是仁慈,竟然还想要给阿哲一个机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谈何原谅?他又没得罪我,别人小两口的事,我们没必要跟着瞎掺和。”念矜无奈说道。
“你掺和完了才说这种话,会不会太迟了?再说,他们这样算小两口?明明是仇人。”陆斐不甘心的抱怨着,被苏念矜一瞪,不敢再多言。
反正一切都是娘子说了算,算她朝令夕改那他也不能抱怨,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小念哪里能有错呢!
阿哲在扬州城无亲无故,昨日走得匆忙,东西也都落在了厨房配备的偏房之,本以为他至少会回来一趟,不料连续两日都悄无声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念矜觉得怪,阿哲算不想继续在这工作,以他现在的下人身份,尤其公验还丢在了偏房之,他能跑去哪?随时都可能被当做乱贼抓起来,这不合常理。
☆、第115章 身后怪事(二)
第115章 身后怪事(二)
不过这些小事,已经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重点问题了,因为三人立马要启程离开扬州了,临幸前,吴掌柜来送他们,念矜还特地问了一嘴阿哲的事情,吴掌柜说没见到过他的踪影,官府那边最近也没有奴仆被抓的事情发生,如此说来,阿哲是彻底消失了?
苏念矜直觉这件事透着古怪,不过毕竟此事与她关系不大,便没再深究,坐在陆斐的豪华大马车里,一路奔驰往西海的方向跑去。
茫茫的旷野之,马车一路疾驰,因为靠近大海,道路两旁遍布湿地,只听得叮叮当当的马铃声响,清脆悦耳,经过苏念矜法术加持,还有警告作用,若是有妖怪入侵,都会提前发出嗡嗡的声响。
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嗡嗡”地声响时不时发出来,一开始阿许以为出了故障没去理,可后来响得越来越急促,阿许觉得事情透着古怪,他刚停下马车,念矜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叮嘱道:“附近可能有妖鬼之类的邪物靠近,大家小心些。”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湿地之的腥味,朝几人吹了过来,陆斐捂鼻,皱着眉头道:“之前路不都还挺风清气爽吗?怎么现在忽然变味了?”
“有东西在跟着我们,但是没发现踪影。”念矜放出内力探查,只隐隐感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飘过,待再度探查,却已踪迹无寻,铃铛也恢复了安静。
她心头有些不放心,掏出三张符纸烧了扔在道路两旁的湿地之,念了一段往生咒,超度过往亡灵,“各位大哥,我们因急事途经此地,惊扰了你们的安宁,还望谅解。”
接着往地洒了一壶酒,高喊道:“这是孝敬你们的,希望能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念矜做完这些事,飞快了马车,催促阿许,“附近湿地多,容易聚集怨气吸引冤鬼,我们赶紧走,免得多生事端。”
阿许一看周围渺无人烟,已经觉得心生恐惧,念矜这么一说,更加害怕,一鞭子用力抽在马背,加快了进程。
然而半个时辰后,嗡嗡的响声又再度响起,念矜始终觉得有个东西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心觉得甚是怪。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到了晚这片湿气的阴气会变得极重,难不成那东西是要伺机攻击他们?鬼怪之事,苏念矜遇过不少,可寻常有小鬼挡路,烧几张符纸,送一壶酒,基本都没什么大碍了,难得有跟在他们身后一整天的,要不是有深仇大恨,是因为某件事盯了他们,不管是哪个原因,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小念,铃铛又发出怪的声响了。”陆斐见她还是发愣,小声提醒道。
“嗯,看来那东西来者不善,我们算跑得再远,它也会跟来。”念矜掀开车帘,朝正在驾马赶路的阿许问道:“我们离下一个镇子还有多远?天黑之前能到吗?”
阿许情绪有些焦虑,回道:“按照我们目前的进度,估摸着还有五十公里的路程,算是千里马,天黑前也难以赶到。”
“该来的躲不过,我们找块合适空地先歇息吧,周围怨灵诸多,天黑赶路容易遭遇鬼打墙,白费力气。”念矜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放下了手的帘子,很安稳的倚靠在马车,闭目养神。
“嗡嗡嗡……嗡嗡嗡”铃铛还在有节奏的响着,配合着风吹过旷野呜咽声,如泣如诉,仿佛有千万只冤鬼聚集在一起低声哀鸣,随着太阳下山,周围的阴冷之气更甚,叫人毛骨悚然。
阿许趁着天还未全黑,正在搭建帐篷,还要将陆斐歇息的一整套用具全部备齐,甚至还有小香案,名贵茶具,念矜看着颇有些无语。
陆斐翘着二郎腿,坐在马车之,欣赏落日,什么事都不干,念矜看不过去,一把将他揪了下来,“天马要黑了,你还在这无所事事,给我生火去。”
“阿许都会做好的,不要着急。”陆斐被她强行拖了下来,又想爬马车,再度被苏念矜阻拦了。
“你看看你那个豪华帐篷,要配备的东西有多少,阿许一个人怎么做得完?你再闹你的大少爷脾气,别怪我不客气。”念矜脸色一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一旦她做出这副姿态,陆斐知道自己不能再耍赖了,连忙从马车地下抽出先前准备好的木柴,往空地央跑去。
阿许一见陆斐要亲自烧火,丢下手的事物跑过来想要帮忙,被苏念矜喝止了,“不要管他,做你自己的事。”
阿许吐了吐舌头,同情的看了陆斐一眼,乖乖跑回去整理帐篷了,陆斐长叹一口气,小念这是在考验他呢,他不生气,他要表现出自己男子气概的一面。
见陆斐乖乖去做事,念矜这才踱步往周边巡视,随着天色越来越黑,阴冷之气也越来越重,她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怨气变得浓重,而且在一步步朝她靠近。
“咚!”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响,念矜脚步一转,身形快如风,眨眼到了声源地,钩月刀瞬时出鞘,寒光一闪,眼见着要将那黑影砍成两半,忽然听得一声熟悉的惊呼。
“苏姑娘,是我!”
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念矜这一下力气极大,听出是阿褐的声音,硬生生在半空刹住,内力反扑,顿时口腥甜,吐出一口血。
她半跪在地,以刀抵住受到冲击的身子,满脸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我是不是连累你了?”阿褐一看她因为自己的莽撞受到反噬,手忙脚乱掏出布帛,帮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满脸都是愧疚。
“没事,我休息一下好。”念矜深吸一口气,快速调动血玉石的力量,放在以前也许要一天的时间恢复,有了血玉石这个灵力宝库,一炷香的功夫她能恢复如常,而且还能得到更多的灵力滋补。
她立马地打坐,调转灵力修复受损的经脉,阿褐站在她旁边看着,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好不容易等苏念矜再度睁眼,她跪在她的面前,又嗑了一个响头。
念矜不知所措,连忙扶起她,“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第116章 身后怪事(三)
第116章 身后怪事(三)
“我……我找不到阿哲的下落了,苏姑娘,求你帮帮我吧。 ”阿褐央求道。
“阿哲?他不是在扬州城吗?我们现在距离扬州城已经很远了,况且我与他非亲非故,怎么找他?”念矜觉得有些无语,这个傻姑娘,找到阿哲又能怎么办?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不过徒添烦恼罢了。
“不是,我觉得他可能遇到危险了。”阿褐欲言又止,满脸都是担忧之情。
“你的意思是……?”念矜直觉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有关,不然以阿褐的秉性,也不会舔着脸要她一个外人来帮忙。
“其实,我是追踪着阿哲的气息跑过来的,我能感觉到,他在这个附近,可是却找不到他的踪影,我曾经找先生算过,他今年会有大劫,只怕是现在……”阿褐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她一直辛辛苦苦守护他到现在,明明只要过完今年,他能平平安安一直活下去,没料到间出了这档子事,一想到可能的结果,她心如刀绞。
念矜忽然回想起白日铃铛发出的嗡嗡声,以及她以内力探知的那个模糊的身影,这样一串联起来,极有可能是阿哲?
如果猜测属实的话,现在阿哲可能已经沦为了一只怨灵,那么……到底是谁杀死了他?而且身为一只无主的怨灵,不可能这么快脱离本体跟她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背后一定有人操纵,最坏的结果是,阿哲沦为了某个黑心摄魂人的傀儡。
“嗡嗡嗡……嗡嗡嗡……”马车的铃铛无风而动,发出更为急促的警报声,念矜抬头一看,白色的身影快得几乎要看不到,直接朝正蹲在地的陆斐冲过去。
她心头一紧,想要阻止,然而她离他有一段距离,白影的速度又极快,根本赶不及,本以为陆斐会遭难,没料到那个白影刚一触碰到陆斐,发出惨叫声,魂体受到反噬被烧灼了一块,飞速逃离不见了踪影。
念矜急忙跑到他的旁边,抓住陆斐的肩膀,紧张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陆斐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遭受了攻击,看苏念矜忽然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诧异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念矜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她真是关心则乱,陆斐体内的神秘力量,岂是一般妖物能轻易靠近的?
“没事,你生火能不能快点?一个大男人,做点这样的小事还磨磨蹭蹭。”念矜觉得有些尴尬,双手一甩,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不能说点好话鼓励我?”陆斐一边埋怨,一边扇风想要快点让木柴都烧起来,余光瞥到阿褐站在角落,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瞧,可不是她么!
“她……她怎么跟到这里来了?”陆斐惊讶的问道。
“说来话长,之前我们不是还在讨论阿哲的下落吗?我怀疑,他已经被人制成了生魂,现在潜伏在我们周围。”念矜瞧了一眼惴惴不安的阿褐,刻意压低了声音。
陆斐吓的脖子发凉,倒吸了一口气,“生……生魂?如此说来,阿哲已经遇害了?”
念矜点点头,补充道:“将阿哲制成生魂的摄魂人,似乎与我们之间有仇,想要驱使他来对付我们。”
陆斐大骇,揪着她的衣角道:“那我们岂不是有危险?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又得罪人了?”
念矜翻了个白眼,仰头望天,“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感觉那个摄魂人,似乎是针对你来的。”
“啊?难道是嫉妒我长得帅又有钱?”陆斐面露慌乱之色,抱紧苏念矜的胳膊,带了一丝撒娇的味道,“你可得保护好我。”
“你的躯体是千年难遇的修炼容器,之前嘉三郎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你,结果功亏一篑,现在只怕又有人盯了你。”念矜心里有些担忧,无端端冒出个摄魂人出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这可真是糟糕。
“变成生魂的阿哲,现在还认得我们吗?之前我揍过他,他追我们这么远,肯定是要伺机报复。”陆斐心头有些不痛快,他想带着小念在外面吃吃喝喝,悠闲的转一圈,然后趁她一时心软拐回陆府去,现在这算怎么回事?黄父鬼,饕餮,摄魂人,甚至连山灵的婢女都要来掺和一脚,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少爷,你这火都快灭了,还是我来吧。”阿许刚整理好帐篷,看到陆斐神游的姿态坐在火堆旁拨弄着地一堆快要熄灭的火,心头叹了一口气,拿过他手里的火拨子,顺便吹了几口气,动作熟练且迅速,原本奄奄一息的星火瞬间蹿了来,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周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开始起雾,朦朦胧胧一片,头顶没有一点星光,黑乎乎一片,若不是地这一堆火,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念矜拉着阿褐在火堆旁坐下,语气柔和,“如入秋了,夜晚湿气重,这里暖和点。”
阿褐怯生生的靠在她旁边坐下,朝另外两人羞涩一笑,不敢再说一句话。
阿许好问道:“阿褐姑娘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此地前后三十里路,都没有城镇,他们这一路过来,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莫名其妙天一黑,这个不知来路的阿褐出现了,着实让人很难不起疑心。
“我……我是跟着苏姑娘过来的。”阿褐见他眼神里带了一丝敌意,求助的望了一眼苏念矜,完全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救世主。
看她贴自己娘子这么近,陆斐心头有些不乐意,怎么什么东西都想跟着小念?不管男的女的,人类还是妖怪,各个来找她帮忙,真把他家小念当活菩萨了?
“你那个什么心人,我看他对你恨之入骨,你们既然已经断了联系,不如不要再牵扯到一起,免得到时候反而害自己丢了卿卿性命。”陆斐毫不客气的说道。
☆、第117章 身后怪事(四)
第117章 身后怪事(四)
“多谢公子提醒,只是感情这回事,不是你想断能断的,我相信公子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阿褐虽然说话诚恳,但这番话颇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这是让他设身处地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考虑呢!
陆斐一旦牵扯到感情问题没话说,他无辜的看了苏念矜一眼,见她并没有要偏袒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碎碎念,看阿褐越发不顺眼了。
这个小妖精,是看他家小念怜香惜玉,才敢厚着脸皮追来,也不知小念吃错了什么药,对其他妖怪都冷言冷语,十分吝啬付出感情,偏偏对这个总是一脸无辜表情的阿褐生了同情之心,陆斐表示十分心累。
阿许凑到少爷的身旁,见他恨得牙痒痒的模样,不由问道:“公子你一向怜香惜玉,对美人的态度都十分友好,怎么看不惯阿褐呢?”
“她是妖,能和人一样吗?”这个阿褐,可是破坏了他和小念一夜良宵的人,为了给她疗伤,半夜小念将他赶出了房间,这仇他可都记着呢!
阿许对这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表示嗤之以鼻,这一股子冲天的醋味,一米以外都能闻到,他觉得他们家少爷越来越神经了,怎么现在连女人的醋都吃?
另一边,念矜已经送阿褐了马车,自己则在周围开始布置阵法结界,这是她露宿荒郊野外的一贯做法,陆斐和阿许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都安静的坐在火堆旁歇息。
在她巡视东南角的时候,余光又瞥到了那个白影,匆匆一闪而过,眨眼不见了踪影,四周都是湿地,稍不小心会掉到淤泥堆去,念矜并不敢轻举妄动,暗暗留了个心眼,踱步走回了空地央,在陆斐旁边坐了下来。
见她表情凝重,陆斐小声道:“是不是又发现他的踪影了?”
念矜点头,嘱咐道:“晚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准跑出结界,那个生魂很容易在你精神衰弱的时候入侵,将你引入淤泥地淹死,如此你的肉身便唾手可得,魂魄也可能被勾去被摄魂人做成傀儡。”
阿许在旁边听得打了个寒颤,插了一嘴,“少夫人,这生魂是如何制成的?听起来很恐怖的样子。”
“你们是否听说过‘采生折割’?”念矜说道。
见他们两同时摇头,念矜这才将生魂的制作过程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所谓‘采生折割’古书有云取人耳目脏腑之类,而折割其肢体也,这种法子极其伤天害理,寻找到生辰八字合适的人,先要将其定住,趁活着的时候,割掉面皮、口鼻、眼睛耳朵、手脚等器官,此时却还吊着人的一口气,直到剖腹取出内脏,人在经历过巨大的痛苦折磨以后气绝,生出十分大的怨气,攻击力才会更强,而被掏出的心肝脾肺等脏器会被切碎晒干倒磨成粉,用五色采帛装好与生魂绑在一块,即可达到控制魂体的目的。”
阿许背后一寒,不自觉抱紧了双臂,“这太可怕了,能干出这种事的,不配为人!”
“那阿哲死前,岂不受了非人的折磨?此事若被阿褐知道,她得多伤心欲绝。”陆斐不无感叹的说道。
“此事我现在也是猜测,说不定那个摄魂人有其他的办法驱使阿哲呢?”念矜眉头皱起,其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虽说她对阿哲没有多大好感,可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无端遭遇此等大祸,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嗡嗡……嗡嗡”已经到了下半夜,没有一丝的风,铃铛声又急促的响了起来,结界之外一大片白茫茫的影子朝这边围拢过来,层层叠叠贴在结界之,不断撞击,似乎想要突破结界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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