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扬身子一蹿,立马朝阿九的院落跑去。
陆斐怪的问道:“这个结界不是只能进不能出吗?为什么他进不来?”
“结界想让谁进来,不都是施法人在主导吗?魏子夷有意想把我们关在一起。”念矜答道。
“这不合逻辑。”陆斐头都大了,听魏子夷的意思,想让小念做他的新娘,按理说,他作为小念的夫君,应当是魏子夷的首选隔离对象,竟然还让他和小念住在一起,思来想去,只有魏子夷脑袋坏掉了这一理由才最妥当。
“神的思维,岂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念矜敷衍了他两句,转头看到一只彩色凤凰托着江熙扬风驰电掣般赶了过来。
“他竟然敢如此对你们?实在太过分了,我这去找他算账。”阿九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没料到一向和善好脾气的魏子夷忽然会变卦,气得浑身颤抖,她口喷出凤凰火,找准边缘的位置喷了足了一炷香的功夫,连站在一旁的两人都感觉到了空气在烧灼,头顶的湖水更是发出咕噜咕噜被烧开的声音,可结界愣是纹丝未动,反倒被打磨得先前更加圆滑,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反扣在院落之。
阿九吐火吐累了,化作人形,趴在地直喘气,“不行,水克火,这结界是以魏子夷的水神精元炼制而成,我破不了。”
“什么东西克水?”陆斐想到,既然水能克火,那么反过来,定有东西能克水。
“五行相克,土能克水。”念矜答道。
“可是湖底只有淤泥,陆地的土我们带不进来,而且算带进来了,河神的水精元能量太大,不是一般的土能克制的,必须是相等能量下,才能进行反压制。”江熙扬很快否决了这一提议,这法子不靠谱,还不如提高阿九火的实力,只要高出魏子夷一个等级,火能反克水。
“对了,阿九,魏子夷没有派兵困住你吗?”念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以魏子夷的心思,应该不会漏过阿九这个最熟悉的人,把他们全部都困住,唯独不动阿九,这是什么原因?难不成他已经料准阿九对于河神娶亲这件事不会反对?
“没有,我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要不是江熙扬跑来告诉我,还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待你们。”阿九看苏念矜怀疑的目光,立马意识到她在想什么,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跟他不是一伙的,虽然我跟子夷哥哥关系向来不错,但很多年没见,我总觉得他哪里变了,所以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更何况你们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逃出去,河神掌管这片湖域,我们又被困在他的地盘,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只要离开西海,他没办法追捕我们。”江熙扬分析道。
“我们与他实力相差太悬殊,阿九的凤凰火在水底又受到压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完全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不如顺着魏子夷的意思来,等他放松警惕我们再找机会逃出去。”念矜很快明晰了自己所处的局面,实际,她还没有放弃寻找血玉石的下落,之前同意离开只是怕牵连其他人,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反正大家已经都被连累,若是不搞清楚真相,稀里糊涂跑了,岂不可惜?
“你的意思是,安心等魏子夷娶你?”江熙扬不确定的问道。
“不行,我不同意。”陆斐一听急了,大声嚷了起来,却被苏念矜一掌封住了嘴。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再说,魏子夷只说要娶亲,难不成娶的一定是我?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呢?”念矜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根据之前魏子夷模棱两可的态度,她猜测,新娘也许不止一个。
河神的新娘,是祭祀的贡品,每年都要献祭一个未出阁的纯洁少女,以祈求下一年的风调雨顺,而那些少女们的下落,没有人追究,人们为了自己的私欲,牺牲了别人,反而还要套一个大义凛然的理由,嘴脸实在丑陋至极。
虽说现在还不到祭祀大典的时候,但河神若是想要一个新娘,何愁找不到?或许她还可以借这次机会,解决献祭少女的问题。
“那更危险了,每年人们都会给河神献祭一个新娘,但是我们来这里没看到一个人类女子,被献祭的新娘不在人间,也不在河神宫殿,那说明一个问题,她们都已不在人世,小道姑,你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第169章 西海之行(八)
第169章 西海之行(八)
江熙扬满脸忧虑,这一次,他站在陆斐这一边,他不能看着苏念矜有事。
“我认识子夷哥哥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杀死过任何一个人类女子,你们不要随意污蔑,献祭那是人类自己的事情,我子夷哥哥没参与过这件事。他那么好的一个人……”阿九说着,喉头有些哽咽,印象的魏子夷,一向是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类女子?可是,苏念矜和陆斐被关在结界之,实实在在提醒她,也许魏子夷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
“现在事情未明,我们胡乱猜测也不是问题,静静等着吧,娶亲那一天,知道结果了。”念矜现在已然完全放弃了抵抗,倚靠在门栏之,“你们两先回去,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与魏子夷的手下产生冲突,徒生间隙。阿九毕竟是神族,娶亲的时候会被当做宾,成为婚礼的见证人,至于神棍你,先带着阿许离开西海,你们不是魏子夷的重点看管对象,这几日他忙于婚礼,不会太在意你们的事情,出去之后找到阿褐,等我们汇合。”
不连累无辜的人,这是苏念矜的首要选择,婚礼当天,人多混杂,她没有精力再去管他们。
“小道姑,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你有危险,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江熙扬断然拒绝了她的提议。
“陆斐那一马车的财宝,要是丢下西海底你不心疼?你的任务很重的,我们现在全部家当都在阿许那里,你现在可是作为保镖护送阿许出去,事成之后,给你一金作为报酬怎么样?”念矜早知他会这么说,决定以重金引诱。
江熙扬脸色果然有变,他仔细掂量了一下,心里虽然有点舍不得那一金,但还是决定留下来,“不行,你们要是都不在了,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一向爱财的江神棍居然不爱钱了,这简直千古闻,念矜十分感动的望着他,“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样重要。”
“不不不,我只是怕阿许受到太重的打击,抱着那堆钱同归于尽。”江熙扬脸一红,十分认真的说道。
阿许护主心切,肯定不同意走的,他要是执意带他走,两人肯定闹掰,陆斐回不来,他也拿不到钱啊!
“阿许一个凡人,你会斗不过他?你先带着阿许离开,陆地需要你布置传送门来接我们,不然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刚一出了水底会被他抓回去,你当帮我个忙,行不行?阿九的身份摆在这,魏子夷心里肯定还是有顾忌的。”念矜劝解道。
江熙扬觉得她言之有理,再三思考,终于应承下来,贴了隐身符很快回了自己的院落。
阿九决定独自前往正堂与魏子夷交涉,她神族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很快见到了正半倚在美人靠饮酒的魏子夷。
见到她进来,魏子夷轻轻将手的酒杯放下,早料到她会来找他,眼神表情十分平静的说道:“你来了。”
阿九正在气头,手往桌一扫,听得噼里啪啦的响声,桌的酒壶酒杯全部洒落在地,瓷器碎了一地。
“何事如此大的火气?”魏子夷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关他们?”阿九气冲冲的质问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吧。”魏子夷湛蓝的眼眸微微抬,狭长的丹凤眼迸射出晶亮的光,仿若好的宝石,贵气却不带一丝温度,叫人莫名生出一股疏离感。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阿九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相信曾经和蔼可亲的子夷哥哥会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你从来没发现罢了。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我不会伤害你,但你的朋友,我要定了。”魏子夷一挥手,阿九立马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包裹着往门外送去。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送出去,大喊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对苏念矜有非分之想,她不是你能觊觎的女人……”
后面的话,随着阿九的远去变得模糊不清,魏子夷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从她带着那一群人来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本来还想哄着苏念矜对他动心,自愿成为新娘,没料到她竟然和那个小子是一对,既然软的不行,那来硬的,也免得他花费心思去讨好她。
日落时分,守在苏念矜院落门外的鱼精来报,一切正常,里面的人,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怪异举动,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安安静静本本分分,仿佛已经接受了他的安排。
然而没有动静才最最大的疑点,魏子夷不相信苏念矜如此之快屈服于他,决定亲自去看她。
进来院落的时候,苏念矜和陆斐正坐在一颗五光十色的珊瑚树旁边喝酒,喝的正是他命人送来的西海特制玉琼酒,看样子好不惬意,完全没有被关之人应当表现出来的焦躁、不安、胆怯,又或者说愤怒,激烈反抗等,她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仿若空谷幽兰,自有一种恬淡的美。
陆斐斜眼看他,满脸都是不悦的神情,陪着苏念矜在一旁饮酒。
“苏姑娘好兴致。”魏子夷坐在两人对面,轻轻浅浅的说了一句。
“不及河神大人,都要娶亲了,还有时间来我这里瞧瞧。”念矜将手的酒一饮而尽,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他,沉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我的新娘在这里,我自然是要来瞧瞧的。”魏子夷说着,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靠在苏念矜的旁边,脸往前伸,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脸来。
动作和表情,皆暧昧到极致,这让一旁的陆斐看了,气得快炸掉。
“你每年娶一个新娘,我能问一下,那些新娘都去了哪里吗?”念矜十分好的问道。
“这一点你可冤枉我了,河神娶亲,确有其事,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更加与我本人无关。大陆之,如此多的山川河流,每一条河,一个湖泊,都有相应的河神管辖,和人类女子结为姻亲的事,他们确实做过,但是人类的寿命短暂,神的寿命是很长久的,动了真情的河神,在人类死亡之后,要怀着对爱人的思念,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千万年,这是所谓的天谴,所以介于前辈们的下场,我们不会轻易娶亲。”魏子夷缓缓解释道。
“那为何到处都有河神娶亲的说法?而且这条河确实有每年献祭一个少女的做法。”念矜讶异的说道。
☆、第170章 西海之行(九)
第170章 西海之行(九)
“这你得问西海镇的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我可没接受过那些女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河底没有她们的下落。以我对自私的人类的理解,少女们应当是他们内部消化了,看得眼的,带回家做了自己的侍妾,看不眼的,卖到其他地方去,换一笔钱,只可怜了那些怀着崇敬心情献祭自己女儿的人家,以为她们被我接纳,却不知自己的女儿早已落入歹人之手。”魏子夷叹息一声,十分惋惜的说道。
念矜怔在原地,完全没料到事实的真相会是如此,以她们现在的处境,魏子夷没必要对她说谎,既然他说的都是实话,那献祭大典那些村民的说辞,是谎言,都是同族,为何要互相残害至此?
“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出面说明?反而让那些谣言愈演愈烈?”念矜质问道。
“你们人类自己惹下的事情,为什么我要插手?解决这件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魏子夷反问道。
念矜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说得对,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祸端,为什么要指望神族来解决?神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即可,不参与人间事是基本法则,从这点来看,魏子夷并没有过错。
“既然河神不会轻易娶亲,为何你还要选我作为你的新娘?”念矜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神可以活很久,而人的生命对于神来说,实在太短暂了,神与人的结合,注定会是一场悲剧,既然知道没有好结局,他为何还要执意娶自己?总不可能是真的爱自己了吧?
“血玉石。”魏子夷没有多说,只轻轻吐出三个字,足以让苏念矜震惊。
听到他主动提起血玉石的事,念矜感觉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明以修山洞里,那块血玉石,是不是你放的?”
“是我,而且,我的手,还不止一块。”魏子夷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精致的脸浮现一丝笑意,胸有成竹道:“我也知道,你的身有血玉石,而且你很需要它。”
念矜拳头不自觉握紧,难怪之前想要套他的话都被巧妙避开,原来他一早知道她的目的,只是一直不肯戳破罢了。
“血玉石在哪?共有几块?”念矜激动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扯着他的袖子,着急问道。
魏子夷十分满意她的反应,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让我亲一口,我告诉你。”
说罢,撅嘴要朝她的脸凑去。
陆斐眼巴巴在一旁望着,本来心里十分不爽了,眼看着魏子夷要吃他娘子的豆腐,哪里忍得了,身子一闪,扭到两人间去,说时迟那时快,头往前一伸,成功卡在快要凑一堆的两颗脑袋间,于是魏子夷撅起的嘴,结结实实落在了陆斐的脸。
吧唧一口,亲得响亮,魏子夷一睁眼,露出漂亮的蓝色瞳孔,呆呆的望着眼前眉目俊秀的男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呕!”陆斐捂着脸,后退一步,跪在地干呕,心里嫌弃得不行,这个魏子夷,跟明以修一样让人反感至极。
念矜连忙跑过去拍着他的背,轻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没被占便宜,我没事。”陆斐摆摆手,瘫坐在地,回头看了魏子夷一眼,却见他正抹嘴唇,修长葱白的手指摩挲着淡粉色的唇,似乎正在回味,这让他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表情!简直叫人忍不住分分钟想揍人。
“陆斐,我仔细一瞧,你这张脸确实容貌出众,算跟狐族最美丽的狐女相,都毫不逊色,只可惜脾气躁了点,得改。”魏子夷砸吧了一下嘴,十分认真的品评道。
“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这赤果果的调戏,气得陆斐跳了起来,扬起拳头要跟魏子夷拼个你死我活,被苏念矜半路拦下了。
她挡在陆斐的面前,朝魏子夷赔笑,“他有时脾气是冲了点,不过人还是好相处的。刚刚你亲也亲了,能不能告诉我,血玉石的下落?”
她心始终记挂着这件事,尽量与魏子夷维持表面的和平,反正他也没把他们当对手,既然他主动提起,说明他并不介意把血玉石的下落告诉她。
“一块放在明以修的山洞,守护被封印的阿九,一块在我的手,是我用来娶你聘礼,所以现在不能给你。”魏子夷微微一笑,掐住了苏念矜的软肋,完全是志得意满的模样,“洞房花烛夜,是你拿到聘礼的时候,喜欢我的礼物吗?”
苏念矜差点要被他气死,这摆明了在耍她,可是她偏偏还不能反抗,她无奈苦笑,不甘心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要先看一眼血玉石。”
“血玉石相互之间都是可以感应的,不然我也不会一开始知道你的目的,苏姑娘这种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不用再演戏了。”魏子夷一脸淡然的望着她,当面戳穿了苏念矜的小心思。
“行,算你狠。”窗户纸都已经捅破,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念矜无力的坐下来,不再看他。
魏子夷见目的已达到,心里更算准了她不会再逃,但为了以防万一,紧接着再说了一个让苏念矜绝对无法独自逃走的秘密,“我知道陆斐的身份,阿九知道的还要清楚。”
念矜眼前一亮,看他意味深长的脸,内心最后一丝挣扎的小火苗迅速熄灭,“你既然已经拿捏准了我的想法,又何必多此一举,布置这个结界呢?”
“之前我并不确认这两样东西在你心里的地位,安全起见便打算先下手为强,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看透你了,苏念矜,好好享受最后这几天的自由生活吧。”魏子夷伸手一抓,白色的雾状结界迅速收回到手,他面露得意之色,忍不住伸手在她脸抹了一把,调笑到:“很期待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第171章 西海之行(十)
第171章 西海之行(十)
“啪!”陆斐手打在魏子夷不安分的手臂,满目愤怒之色。
他一手将苏念矜护在身后,一手将魏子夷推开,“事情还没结束,你不要得意太早。”
“好,我等着你们的反击。”魏子夷看向陆斐的目光,带了一丝贪婪,他举手后退,不再与他们争辩,目的已达到,无需赘言,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苏念矜应该很明白,自己手的信息到底有多重要。
他走到门口,遣散了那一堆密密麻麻的鱼精,飘飘然离开了。
很快院落四周都安静下来,只剩两人面面相觑。
“魏子夷收了结界,我们赶紧逃吧。”陆斐一见他走了,立马拉着苏念矜往外跑,却被她半道挣脱,他不解的望着她,手停在半空,不知该如何对她。
“陆斐,我们不能走。”念矜握紧了拳头,坚决的说道。
“你不是答应了我要离开?怎么忽然又反悔了?”陆斐心头十分难受,目光哀切的望着她,“难道血玉石这么重要在,值得你放弃一切去追求吗?”
“不是这样,我更在乎的是……”念矜想告诉他,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是他背后隐藏的秘密,只有知晓背后的一切,她才能提前做准备,为他们的未来规划好一切,然而显然陆斐并没有心情听她的话,扭头便独自进了房间。
念矜站在院子,有苦难言,江熙扬的占卜结果她一直没有告诉他,说不出口,也不愿意告诉他,她到底该怎么跟陆斐解释?
夜色已经很深了,头顶的湖水发出低沉的喘息,往头顶望去,还有莹绿色的光点在闪烁,好似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在天空游动,十分好看。
苏念矜坐在门口已经一个时辰,望着方游来游去的鱼,心情一直很沉重,陆斐还待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她也没勇气进去跟他说明白。
良久,一只脚踏出门槛,月白色的长衫飘动,屋内探出一个头,暗戳戳的盯着苏念矜,她一回头,他缩了进去。
“晚外面那么凉,你是不是想冻死?”陆斐没声好气的说道。
念矜倚靠在门栏,抬头瞧他,脸浮现一丝笑意,“不生我气了?”
陆斐一听这个,脸垮了,甩袖回房,嚷道:“明知道我生气了,你都不来哄哄我,苏念矜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才如此肆意妄为,我告诉你,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念矜一个健步前,从身后抱住他,柔声道:“陆斐,我爱你。”
他絮絮叨叨念着,本满腔的怒火,却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瞬间熄灭,伫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回答。
“还生气吗?”
念矜将头倚靠在他的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低声说道。
“你……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陆斐脸开始发烧,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我爱你。”念矜面色绯红,飞快又说了一遍。
陆斐听得心头狂喜,痴笑道:“你再说一遍。”
念矜实在受不了他,放下手后退一步,盯着陆斐的后脑勺道:“你怎么这么麻烦,这样的说一遍够,多说没意思了。”
陆斐气恼的回头,指着自己的脸强调道:“我现在在生气,你不能哄哄我?”
念矜看他挺立的五官,眉眼里全是笑意,哪有分毫的怒气,直接道:“你这样子,哪里像生气?”
陆斐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皱起眉头,“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好看说我不生气,我知道我这张脸太过美丽,所以很容易没有气势,但我心里是生气的,你看不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了嘴。
那小巧的唇在他嘴舔/舐了一番,随后离开,苏念矜微笑看他,“满意了吗?”
陆斐心头一喜,捧起她的脸,低头热切的吻了去,两人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很快陆斐又起了反应,本想更进一步,被苏念矜及时推开。
“小心别被三公子占据了意识。”她出言提醒道。
陆斐满腔的欲念被她的话熄灭,他无奈叹口气,老老实实爬了床,头面向墙壁,蜷缩成一团,看背影十分可怜。
“要不,我睡到偏房去吧。”念矜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忍再刺激他,起身要离开,陆斐一个转身将她扑倒在床。
“我……我能忍得住,你不许走。”他声音略显急促,粗重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念矜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我不走,我还担心魏子夷会对你做什么呢。”
陆斐眼睛忽的睁大,侧头看她,“你怎么这么说?”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怕别人会把你拐走。”念矜往里缩,额头靠在他的头,两人贴得很近,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如果美丽是一种过错,那我已经犯了滔天大罪……”陆斐一听她夸他,来劲,立马滔滔不绝要夸赞自己一番。
“行了,闭嘴吧。”念矜的兴致全被他打乱,直接打断了陆斐发自肺腑的自恋之言,所以说,美而不自知才是最好的状态,哪里像陆斐,变着法儿的夸自己,害得她连夸他的兴趣都没了。
陆斐哦了一声,抱着她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陆斐感觉到有人在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他下意识手一抽,那双手又来握住他,陆斐睁开眼,见怀的人睡得正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被她小小的手握住,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传来的温度,他喜欢被她这样缠着,像两人永远不会分离一般。
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再次抱着她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苏念矜清醒的时候,手正被陆斐紧紧揣在怀里,连睡着了都是止不住的笑容,她抽回手回忆起刚刚的梦,从陆斐的怀转了出来,平躺在床,眼神闷闷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轻微的动作惊醒了陆斐,他凑过脑袋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笑道:“昨天晚你梦到什么了?”
☆、第172章 西海之行(十一)
第172章 西海之行(十一)
他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甜滋滋的。
“你真的要听?”念矜歪头看他,眼神似笑非笑。
陆斐点头,“那是自然。”
昨天晚肯定梦到他了,不然怎么会握他握得这么紧。
“我梦到有人给了我一只烤羊腿,吃得正香的时候,别人要夺走它,还好我武功高强,将它夺了回来。”她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脸憋笑,“醒来才发现,是我搞错了,原来我握住的不是羊腿。”
陆斐满脸的笑容僵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服气道:“烤羊腿的滋味,哪有我的手好!”
不对,这话怎么说得这么怪呢?
陆斐还未反应过来,念矜憋不住大笑了起来,她捂着肚子笑着滚做一团,“哈哈哈哈哈,对,你烤羊腿好吃。”
“……”陆斐脸憋得通红,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起来,这种自取其辱的话,他怎么说出来了呢!
两人正打闹着,忽然外边传来嬉闹声,随着螺号此起彼伏的声音,一条鳗鱼精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排螺精,背各背着两个大喇叭,吹得人耳膜震动。
“吉时已到,两位新娘子还请梳妆打扮,随我们走吧。”鳗鱼精说话间,身后一排虾精捧着礼物和珠宝鱼贯而入,将两人团团围住,一脸期盼的望着他们。
陆斐只觉心里咯噔一声响,不可置信的重复问了一遍,“你刚刚说几位新娘?”
鳗鱼精嘴角的须随着她说话,下飘动,嘴巴一张一合,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自然是您和这位姑娘,两位新娘。”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怎么能同时做新娘?”念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难不成魏子夷是想把她和陆斐一起娶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决定!
“新娘不需要分性别,只要河神大人高兴好。”鲶鱼精笑眯眯的望着两人,朝两旁的虾精打了个手势,她们要前来替两人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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