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雾冬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副队长的位置上坐久。那个叫碎蜂的蜂家少女,已然渐露锋芒,四枫院队长是把她作为继承人培养的。
几天后,又传来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二番队的科学家,现在十二番队的队长,开创了技术开发局,自己亲任局长。
雾冬内心震惊,表面不动声色,这种事情的确像是浦原喜助这个科学发烧友干得出来的。
时间一天天地过,除了二番队副队长的例行公事,包括接受挑战,和听听第二分部队的侦查报告之外,雾冬无事可做,偶尔还会去看看夜一和碎蜂的训练。
夜一很用心,雾冬看得出,她是打从心底喜欢这个孩子,喜欢她的固执坚强也喜欢她时有的傻气和迷糊。
虽然雾冬和碎蜂给人的感觉很像,都是一板一眼,做事一丝不苟,其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同为认真的大背景下,雾冬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所以淡漠得令人厌恶。好比说,夜一用浦原来调侃碎蜂,碎蜂会争辩着红了脸,如果换作雾冬,估计连眼都不会抬一下。这便是四枫院夜一认为弥生雾冬不好玩的原因之例证了。
一个月过去了,在约定的日子,四枫院夜一从一大早开始就不见了人影,嗯,也是。深知队长本性的雾冬自然不会不知道四枫院夜一对待不重要的工作的态度:能逃一天是一天,既然是晚上去逛青楼,会翘掉夜里的工作,那还不如把一整天的都翘掉。
要是自己不是副队长,不对……要是自己不是死神,不用担这份责任,她又何尝不愿意潇洒地过每一天?只是,这个残酷的世界,有着固有的规则,弱肉强食。不成为死神就活不下去,就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这份责任,她逃不掉。
早餐,午餐,晚餐。无数声的“副队长好。”已经听得耳朵起泡了。
夜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至少也要有个人陪着自己耳朵一起起泡才划得来啊!
在二番队副队长悄悄吐槽之际,瀞灵廷西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穿着便服的队长和一个副队长。约定好的夜一、平子、蓝染、京乐、浮竹除了志波海燕其余人全员到齐。志波说要照顾弟妹,而且他在答题上又没什么战斗力,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于是众人在京乐队长的带领下,出发。只是在缺了雾冬和莉莎的情况下,这一行人里便只有夜一一个女孩子了。
“就是前面了吧。”蓝染看向众人正前方偏左的挂满灯火,无限热闹的建筑,开口。看那人山人海的阵势不难猜出,那便是“醉意”了。
“不愧是青丝雪女啊,还没有到登台的时间就已经那么多人了。”即使穿了便服也不忘戴着草笠的京乐,习惯性地伸手压帽檐。
“四枫院……你是女孩子,虽然我们是看歌舞伎表演,但你来这种地方真的方便吗?”顾虑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的浮竹,用四枫院称呼了夜一,提醒了她的身份。
“我不是剪了短发吗?”夜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视了浮竹的画外音,在瀞灵廷里性别和头发的长短是没有关系的背景下,说出了这么一句将在场的三位长发队长都得罪了一遍的话。
“……”于是平子、京乐和浮竹难得地统一沉默了。
“我们进去吧,不抓紧肯定会被人群挤出来的。”保持着镇定的只有真正意义上算是短发的蓝染,事实上连有事没来的志波海燕都拖着一条小辫子……
“惣右介,你在这件事上还真是兴致勃勃啊。”恢复了的平子立刻开始对着蓝染吐槽。好像他们之间的这种吐槽已经成了固定模式。
等众人进了‘醉意’,大厅里早就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了。平子拍胸脯暗叹:“还好我们是死神,否则肯定被挤得四分五裂。”蓝染微笑接话:“队长,你太夸张了。”
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正副队长交流图。
“啊,年轻真好啊,是吧浮竹。”京乐感叹。
“喂。”想到被志波海燕评价为“拥有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微笑”的自己,浮竹虽是不好意思说,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已经算年长了的这个事实。
“既然离登台还早,为什么不去后台直接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呢?”夜一狡黠地一笑,正要瞬步去后台,一把被京乐抓住了衣领。
“夜一小姐,这不符合规矩哦。”摇着头,京乐叹气。“而且在后台是找不到她的,你知道为什么她被叫做青丝雪女吗?”
“就是因为她的歌舞里都带着一种如雪女般的忧愁,而她本人也极为神秘,因此,才有那么多人会慕名而来啊。”京乐跟着又给出了答案。
“那趁着还没有开始,京乐你说说看吧,会出什么样的题目?”平子大概也觉得和蓝染斗嘴太无趣,转换了目标。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吧。可惜,我除了喝酒,别的都不怎么在行,所以才拜托各位啊。”京乐自谦了,诗词歌赋他也是极为拿手的,叫来其他几人只是为了凑凑热闹顺便以防万一,琴棋书画,他倒真的不怎么擅长。
“那凭我们几人也不一定能够取胜。”夜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真要论琴棋书画,她作为贵族千金自然不会差,但肯定比不上这群慕名而来的人中的有心人。“要是真的见不到,京乐队长你也别太失望。”预防针打在前面,夜一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她对歌舞伎本不感兴趣,在四枫院本家也没有少看,只是看京乐那么在意,也不禁对那个女子的容貌产生了好奇心。
“嘛,权当放松一下,大家凑凑热闹。”京乐也放得开,笑了笑,浮竹接茬。
又聊了很久,直到一声锣响,全场才安静了下来。
那声锣,意味着今晚的主人公,出场了。
那是一个穿着素色舞衣,披着同色纱衣的女子,隔着珠帘,身形若隐若现,半张面具遮去了她上半边的脸,只能看到罕见的高挺鼻梁以及轻轻抿着的薄唇。
没有一句话,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到从她身上四散地淡淡忧愁和妖冶……
果真是雪女的气质啊。一头漆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披在身后,长及膝处。这般气质,这般容颜,绝对不负“青丝雪女”这四个字。
Eighth
《非青梅不竹马(死神)》布诺 ˇEighthˇ
那是一个烟雾缭绕、纸醉金迷、肉欲横流的世界。
是夜,当四枫院夜一回到二番队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了。在走近队长室时,看到了那个蜷缩在门口睡着的人儿。她,一直等在这里吗?
脚步声,惊醒了不小心睡着的弥生雾冬。“啊,四枫院队长,回来了吗?”也许是因为没有睡醒,她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意,不似平时那般冷清,虽然叫的仍旧是“四枫院队长”,而非“夜一”。
“你一直等在这里?”夜一诧异,她一直知道这个外表冷清的副队长内心温柔,却不知道这份温柔自己已享有一份。
“嗯。因为很好奇,队长,怎么样了?比赛赢了吗?看到她了吗?”揉了揉眼睛,雾冬站了起来,眼神清澈。
“比赛赢了。”说到这件事,夜一就很郁闷,想她堂堂四枫院家的家主,琴棋书画即使不感兴趣,也是样样精通,可在比赛琴艺的时候竟然在那青丝雪女面前仅能平手?“不过没有见到。”愤愤地,一脚踢开了队长室的门,大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随意躺了下来。
“怎么会?”雾冬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是说赢了比赛就可以见到庐山真面目么?”
“集体比赛是犯规的,所以她只见了一个。”夜一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接下来那就是那群男人的事情了,跟我无关。”
也是,雾冬想了想,队长是女孩子,没必要费尽千辛万苦去青楼见一个女人,所以最后的人选肯定不是她。“那最后是谁见到的呢?”
刨根问底本不是她的习性,可能因为太好奇了吧,夜一这么想着,扣了扣耳朵,回忆然后自问:“好像是蓝染吧。啊,就是他没错了,真不知道那个青丝雪女是怎么想的竟然挑了他,难道天然呆真的很受欢迎?”
又是一句天然呆吗?看来平子队长的宣传真的很到位……雾冬忍俊不禁。
“喂,雾冬你今天很奇怪,有什么事很好笑吗?”夜一知道这个副队长不是面瘫,只是因为觉得没有好笑的事情所以才不会笑,但今天未免太反常了。
“平子队长的宣传真的很到位呢……天然呆,这已经是我第3次听到了。而且,终于等到队长了,很高兴。”一五一十地回答,雾冬收敛了笑意,略带同情,“那京乐队长会很失望吧。”
“嘛,管他。不过蓝染是一直留在那里没有走,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醉意是青楼,虽然歌舞伎是卖艺不卖身,但在那里却不是绝对的。夜一故意地感叹着,瞄了一眼雾冬,意外地看到她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可能吧。从那天的红叶狩看,这俩人肯定有什么私情!也许还要牵扯到一个浮竹十四郎?可看现在的反应,那天的情况难道真的只是蓝染和浮竹温柔泛滥?可惜,又没有好戏看。只是不问出又不甘心,于是,“雾冬,你难道不喜欢蓝染副队长吗?”
微微一愣,雾冬的眼角染上了笑意:“我对天然呆的有好感,还有就是,蓝染君很温柔。”这算不算默认?夜一贼兮兮地一笑,勾住了雾冬的脖子,学着她的口吻,下定决心要套出点八卦,“‘蓝染君很温柔’啊?那浮竹呢?不是更温柔吗?”
“浮竹队长吗?”雾冬沉默了。“他的确很温柔。” 可是,浮在水面的竹子太过漂泊了,在遇到大风大浪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像巨木一样让溺水的人得到依靠呢?
就这样?总觉得有话没说完,可是实在太困了,浪费了一晚上还一无所获,四枫院夜一放弃了套话,闭上眼睛,嘱咐了一句:“雾冬,今天的公务拜托了。”就开始睡觉。
于是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雾冬一如既往地抱走了夜一办公室里的文件,一如既往地在队长室门口挂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一如既往地任劳任怨替夜一处理本该由她处理的公务,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几乎是一夜未眠。
弥生雾冬,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副队长。
因为不喜欢出门,所以她几乎在那次红叶狩和演练比武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各位队长副队长包括朽木队长的小孙子,直到某一天,收到了一封请柬。
来自朽木家,信里说,朽木队长很欣赏那天演练的时候她的表现,希望能够去朽木府探讨一下关于白打技巧。
白打?那天比的时候雾冬只用了斩术和瞬步……困惑是困惑,不过大名鼎鼎的朽木府发来的请柬没道理不应。
在一个休假日,穿出了已经搁置在箱底很久的粉色和服,雾冬无奈地迈上了前往朽木府的路。
拜访这种大家庭,特别是贵族,而且还是贵族之首的家庭……必须得穿正式和服,这是一直都接受的教育。可惜,自己的正式和服只有一件粉色的了……不喜欢粉色,但那是很小的时候母亲给未来的雾冬买的,所以舍不得丢弃。今天是第一次穿上,很合身,不愧是自己的母亲啊。感叹着,心头一暖,脸上洋溢出淡淡的笑容。
妈妈。
通报之后,由朽木府的家丁引入正厅,见到了朽木队长,客套一番后,上茶开始正题。期间,不难看出朽木银岭对于弥生雾冬的教养很满意。这种教养非贵族是不可能培育得出的,可是,贵族里也没有弥生这个姓,也许该调查一下,这么想着,朽木银岭却没有将其付诸于实际。对这个女孩子有种欣赏,既然是她刻意要隐瞒的东西,就没必要再去挖寻了。
“那么能否拜托弥生君担任吾孙白哉的白打老师呢?”最后,终是一语道破天机,原来目的是这个吗?
“承蒙朽木大人厚爱,雾冬不解,白打的话,四枫院队长不是更加适合教育白哉少爷吗?无论是从技术还是关系上。”雾冬吃惊归吃惊,还是表现的像一个大家闺秀,喜怒不露于色。
“这个啊……哈哈。”年迈的朽木银岭爽朗地笑了起来,“弥生君不会不知道夜一公主的脾气吧。白哉太易怒了。”在朽木府邸里没有队长副队长,有的只是弥生君,夜一公主,白哉少爷,和朽木大人。
“我知道了。”抿嘴一笑,雾冬行了一个礼,“那么从今往后要多叨扰朽木府了。”
朽木银岭的决策是正确的,白打教师找二番队是最明智的选择,在夜一和白哉很容易打闹起来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找副队长是个更加明智的选择。
不愧是朽木家的家主大人啊。
“不用从今以后,不如今天就先去看一下白哉的程度吧。”朽木银岭如是说。
在家丁的带领下,雾冬到了一个别院,应该是专属于朽木少爷的地盘。很远就听见院子里有人挥刀时发出的喝声以及刀劈开空气的风声。那么努力吗?
朽木白哉少爷,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强大的男人。雾冬暗下判断。
Ninth
《非青梅不竹马(死神)》布诺 ˇNinthˇ
与朽木白哉的会面比与他爷爷的会面要随便得多,不是指雾冬,而是指对方。
“喂,你是面瘫吗?”在静默了约有十分钟后,白哉忍不住发话。
“不是。”冷静回答的是我们的弥生雾冬小姐。
“……”无语的白哉找不到话说了。
“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才没有表情的。”眨了眨眼,雾冬淡定得令朽木白哉想吐槽。
“那红叶狩那天。”
“那个因为已经答应了别人要让四枫院队长尽兴而归的,她很讨厌看到平时这样子的我,所以,必须得稍微改变一下。”雾冬的话让年少的白哉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四枫院妖猫,如果让她讨厌自己,那不就不会再来找他了吗?也许可以试一下……
“明知道讨厌,还……这样子吗?”思考过后开始毫不留情地指出当初浦原喜助指出过的问题所在。“故意的?”
还是少年的白哉不算高,不过只是到夜一的胸部,而雾冬和夜一的身高一样,所以站起来的白哉没什么威慑力。
“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强颜欢笑。”雾冬看都没有看白哉一眼,半眯着眼睛说道。
“强颜欢笑?那天红叶狩的时候笑得是假的吗?”年少的朽木白哉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伪装笑容这种事情。
“……不是。那次是真的很开心。”愣了一会儿,雾冬才转头看向叉腰站着,毫无规矩的朽木少年,嘴角有淡淡的微笑,“白哉少爷这样的站姿,还真是完全没有贵族风范呢。”
“!要你管!”白哉的脸红了一下,还是把叉在腰部的双手放了下来,率先走出了房门。“去练习场吧!我要看看你的白打水平,才知道你够不够资格做我的老师。”
虽然还是个少年,但那份入骨的骄傲已经奠定了作为朽木家继承人的资格。“如果我真的能够入你眼成为你的白打老师的话,我希望白哉少爷可以叫我一声弥生君。总是你啊你啊的,这样的随意,是会让朽木队长失望的。”起身,跟着朽木白哉走出了和室,雾冬的脸上有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和孩子在一起,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难怪四枫院队长喜欢逗弄白哉少爷啊。
从此以后,在弥生雾冬短暂的副队长生涯里又多了一个工作,便是去朽木府指导朽木白哉的白打。作为朽木家的人,未来继承的肯定是六番队,对于白打要求不会很高,但也必须要拿得出台面。有时候一次授课便是从下午到深夜,晚饭自然是朽木家提供,不过是和白哉少爷一起在偏厅进食,她还没有尊贵的身份可以和朽木家的家主共进晚餐。
和朽木白哉一起吃晚餐是雾冬心里的痛。一如他易怒的性格,那是一个嗜辣的男孩子,每顿无辣不欢。在雾冬没有提出要求的情况下,厨房准备的伙食是一式两份,与朽木白哉一样。能和朽木家的孙少爷吃到一样的饭菜,是一种荣幸,也是朽木家对于她的尊敬,却殊不知那对雾冬来说是最大的苦处。原因很简单,她一丁点儿辣都碰不了。
只是已经三个月下来,却没有一人发现,因为她太会隐藏了,习惯了强颜欢笑,也习惯了面不改色。于是朽木家的厨师很高兴地又在饭菜里多加了双倍的辣椒,很少有人能习惯孙少爷的口味,得一知己,全朽木府的厨师都为白哉少爷高兴。那是他们的善意,对雾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道晴天霹雳?
但她还是会每次用饭后面不改色,甚至有时是面带笑容地对朽木白哉说:“多谢款待,很好吃。”离别的时候还会特意去厨房对厨师们致谢,那份温柔,隐藏在冰封的表情下,却已被朽木府的每一个人感知。
作为报答,饭菜一顿比一顿辣,雾冬回到二番队后吞的止痛药也是一次比一次多,没有哪个从来不吃辣的人在吃了那么多辣后胃部会好受。连素来大条的四枫院夜一都感觉到弥生副队长的脸色越来越差,以为是又要处理那么多公务又要去教育白哉,过度疲劳所致,完全没有反省自己把队务丢给雾冬的罪责,只是想到了终止雾冬对朽木白哉的教学,虽然出于关心,说出的理由却有那么点令人哭笑不得的别扭:“雾冬,就你的白打水平,再过几天就只能被白哉小子倒着打了。”雾冬却以已经答应了朽木队长为由拒绝了夜一的好意,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那是她作为浅川雾冬时就有的良好品行。
某一天照例去朽木府,在用过晚饭后,白哉少爷去散步,雾冬因胃疼在角落里落了许久的冷汗,终于在晚上的白打训练时,被白哉一击打中已经脆弱不堪的胃部,被送进了四番队。年少的白哉不明白,为了达到点到为止的效果,他们切磋从来不打要害,胃部并不是什么要害,怎么会就那么轻易地晕过去了呢?
卯之花队长则是无奈地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该让她说什么好?活活吃坏了胃,这种理由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在四番队躺了半天,清醒了以后,雾冬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卯之花队长,我晕倒的真正原因没有告诉朽木白哉吧?”
“弥生君,吃坏了胃,导致胃出血,这种理由我怎么好意思告诉朽木府的人呢?”闭着眼睛微笑,雾冬一直觉得卯之花队长笑得特别圣母,或者说很有母爱?完全忘记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几十岁。和浮竹是青梅竹马的雾冬,年纪自然不会比卯之花老前辈小多少。
“……”颇为不好意思地一笑,有腼腆的成分,“那还请卯之花队长永远瞒着白哉少爷吧,拜托了。”
医者之德,不打听病人的私事,虽然有小好奇,卯之花也没有表现出来,“那我就随便编一个理由了。弥生君好好休息,下次不要随便乱吃东西了。”
心怀感激地送走了卯之花队长,不过在日后,当雾冬知道她编的是什么理由时,她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对卯之花队长心怀感激了……
刚从四番队出来,就赶上了十三番队例行的副队长会议,这会议开得不怎么勤快,半年一次。基本上在座的各位都已经认识了新上任的弥生副队长,也都互相认了个脸熟。谁让近几十年,瀞灵廷队长副队长更换太快了呢?
因为是从四番队出来,匆忙得很,雾冬到得不算早,对已经在座的雀部、白、莉莎、蓝染点了点头,对日世里微微笑了笑,笑容里包含着感激她对自家三席的“照顾”,最后看到那个一头白发的男子时,愣神,随即也对他点了点头。
浮竹十四郎。因为十三番队没有副队长,所以队长代替副队长出席?雾冬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正巧,对面就是蓝染。蓝染对雾冬微笑,无限温柔。雾冬下意识地找到了浮竹的身影,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有点尴尬,移开了目光,蓝染的开口正好给了她躲避浮竹的理由。“弥生君脸色不好,刚才又是和四番队副队长一起来的,受伤了吗?”
“没有。多谢蓝染君关心。只是一点小意外。”弱弱地对蓝染笑了笑。雾冬并不喜欢在蓝染面前笑,她的笑大多不是发自内心,而那个男人却是如此真诚的笑容,让她自惭形秽。
会议结束,没什么有意义的内容。雾冬悻悻而归,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果然瀞灵廷就是个腐朽而无聊的地方啊。
“弥生君,接近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十三番队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浮竹叫住了她,他叫她“弥生君”。
本应该拒绝的,但是想起二番队实在有些寒碜的伙食和在朽木家无辣不欢的伙食,她还是出于本能地答应了。
纳豆,糯米糍,和果子……全部都是甜食。两个极端吗?雾冬挑眉,却心下大喜把卯之花队长嘱咐的要吃的清淡完全抛之脑后,脸上不禁浮现出灿烂的笑:“浮竹队长很喜欢吃甜食?”
“我不挑剔的。”浮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轻笑起来,“雾冬一向喜欢吃甜食,不是吗?”
雾冬一向喜欢吃甜食……雾冬……一向……
他都记得,他还是叫她雾冬,那当初为什么要放开紧握的手……为什么不曾回头?
“是啊,雾冬一向喜欢吃甜食。”没有必要和食物过不去。似是感叹,雾冬举起了手中的筷子,刚夹了一个和果子咽下,胃里已是翻江倒海,那可怜的胃现在好像是对事物无选择的全部排异。
呕出来的除了已经不成形的和果子外,还有血红的液体。浮竹大惊失色,正要伸手抱她去四番队,她却在事隔百年后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十四郎,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了。”第二次了,那句“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神情冷淡。
Tenth
《非青梅不竹马(死神)》布诺 ˇTenthˇ
饶是浮竹十四郎也不由得先是一怔,不过正因为他是浮竹十四郎,才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怀里小小的人儿,神色严峻:“与这些无关,我带你去找卯之花队长。”
“不用。”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男子的胸膛,雾冬别过了眼,不忍去看那双此刻变成翠绿色的眸子。“我上午刚从四番队出来。不小心吃坏了胃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可以。”
最终这件事以浮竹的退让作为结局。她提出的请求,他从来都无法拒绝,这已经成了定局。
还记得年幼的他们,那年初夏,下着大雨。
“十四郎,妈妈说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绿色的眼睛里升起雾气,雾冬皱着小小的鼻子,眼眶泛红。
“……”老实的浮竹一向不擅长安慰女孩子,哪怕是面对自己的青梅竹马,于是只能尴尬而坚定地接了一句,“那我陪雾冬去找你的亲生母亲吧。”
十四郎比雾冬年长,这种家长的把戏和玩笑话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雾冬解释,万幸他总是猜测得到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心思。
“唉?”委屈地快要哭出来的雾冬听到浮竹的话,面色发生了很有意思的变化,先是诧异,“十四郎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再是破涕为笑,“十四郎是笨蛋!这种话想想就知道是妈妈骗我的啊。”
出于好心的浮竹就这么落得了个“笨蛋”的称号,怨念无比,却心甘情愿。想起来雾冬对于他的昵称多的数不胜数,嗯……如果那些都可以算是昵称的话:笨蛋,呆子,呆瓜,傻子……
回忆终了,浮竹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目光始终看着那个此刻已经睡熟在他的队长室里的女孩子:“雾冬你也是笨蛋呢……”竟然会自己把胃吃坏。
她刚才叫了自己的名字吧。十四郎。
可是又为什么否认呢?两次了……“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莫名地。想不出原因,浮竹很苦恼,喝了一口茶,却不小心呛到,连连咳嗽几声。
正是这几声咳嗽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刚巧路过队长室,听见咳嗽一个忍不住就冲了进去的志波海燕。“队长,又发病了吗?”
他的吼声惊醒了刚刚被浮竹下了崩点熟睡过去的雾冬,三双眼睛带着不同的情感色彩,在彼此身上来回转悠,最后以浮竹的一声咳嗽打破的僵局:“我没事。喝水呛到了。”
海燕刚刚在“队长室里睡了一个女人!”这种桃色绯闻里受到了严重打击的脑子终于重新开始运转,于是毫不留情地开始海燕式吐槽:“队长你是不是以前发烧不小心把别的地方也烧坏了,喝茶都会被水呛到。”显而易见,别的地方,指的是浮竹十四郎的脑子。
“咳……意外嘛。”浮竹很大度地没有计较下属的口无遮拦,换来海燕小小声的得寸进尺:“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笨蛋吗?”
那种音量别人可能听不见,可是副队长级别的雾冬和队长级的浮竹怎么可能听不见?于是一个低下了头,憋笑,一个低下了头,轻微脸红。
“谢谢浮竹队长的午餐,十三番队的伙食确实不错,我会回去向四枫院队长提意见的。”重新抬起头,恢复了一本正经的雾冬睁着眼睛说瞎话,规规矩矩地行礼,不再回头的离去,除了期间给浮竹的一个眼刀,以表示自己不小心被下了崩点的懊悔外,雾冬表现得非常完美,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副队长应有的表现。
“队长……刚才那个是二番队的副队长吧。”想起那次的比试,志波海燕不由得浑身一颤,不是怕死,而是这个女人的狠心程度,实在是……令人咂舌。
“路上巧遇又是午饭时间了,就请她过来吃顿饭而已。”浮竹也是镇定地扯谎。也许是这俩都太镇定自若了,志波海燕都开始怀疑自己冲进队长室时看到的那一幕的真实性了。
自家队长真的有坐在床沿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弥生雾冬?
那个躺在队长床上显得有些虚弱,而且静下来看给人感觉倾国倾城的真的是二番队副队长,平素冷静淡薄、杀人不眨眼的弥生雾冬?
不是的。肯定是自己看错了,没有所谓虚弱,也没有含情脉脉,更没有所谓倾国倾城了……
事情完全就是队长解释的那样吧!嗯,就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吃个饭会吃到床上去啊啊啊!
志波海燕还未成熟的大脑再次陷入了纠结。
晚间,当雾冬重新迈入朽木家的时候,感觉气场有些不对劲。明显地不对劲。在别人的带领下见到了朽木银岭,再去见朽木白哉。
朽木队长那里倒没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下次练习的时候小心一些。”雾冬答谢。看来朽木老爷子这里,卯之花队长并没说什么,隐瞒了病因。
只是在见到朽木白哉的时候,雾冬马上就知道那不对劲的气场是从哪里来的了。朽木家的孙少爷今天不正常。先不说他没有在道场准备练习这点,已经很反常了,最令人在意的是他那张一向臭屁的脸竟然升起了可疑的红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咳咳。”长时间的静默,雾冬也不是忍受不了,只是这次的氛围太奇怪了,好奇心驱使她打破这种沉默。“白哉少爷,我们可以开始练习了吗?”
“你……身体不方便的话,不用勉强。”白哉憋了很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只是脸更加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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