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感到她的手停留在自己额头的温度时,久闭的双眼乏力地渐渐睁开。
四只绿色的眼睛,相对,一对迷茫,一对迷蒙。
“咳咳。”同样瘦的不像话的手,抓住了另一只略小的手,“雾冬?我竟然在梦里看见你了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缓缓闭上眼睛,浮竹笑得像个孩子,只是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神智,看起来还不太清醒的样子。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抹去他额头上的虚汗,雾冬笑不出来。
十四郎……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在刚才,自己来到十三番队时,感觉到了,有个至少是队长级的灵压跟了上来,却在她进入雨乾堂后,收敛去了灵压。
已经被跟踪了。也许是蓝染本人,也许是市丸银,也许是东仙要。无论是哪个,似乎预示的都不是什么好结果呐。
“雾冬,我想你。”闭上眼睛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浮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不清醒的迷茫,却在睁开眼睛后,绿色的眼眸里透出复杂的情绪,“可是你不应该任性地逃出来。”
猛得一惊,想收回被他紧握的手,却办不到了。浮竹即使在生病,力气也比雾冬大很多。
“为什么,当初不为自己辩解,明明,侦察队的队员不可能是你杀的啊。雾冬……”硬撑着坐了起来,浮竹咳个不停几乎难以把一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感觉到某个潜入的强大灵压,并且只针对自己释放了灵压,雾冬来不及细说,也不打算说什么,直接用另一只手拔刀朝着两人紧握的手上砍去。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放手,他却执拗地不肯放,眼神固执。
“雾冬。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雾冬咬牙忍痛朝着自己的手劈去,终于还是迫使他放开了手。
是的。浮竹十四郎不怕她砍到他,却担心她伤到自己。更何况,他清晰地看见,她的肩头已经有被染红的色块了。
所以,十四郎,有时候不是你不想放手就可以不放的。
刚到雨乾堂外,那股灵压就骤然增大,并且已经追到了自己的身后。雾冬没有回头,用未受伤的左手紧紧握住浅打,一路瞬步疾奔却还是甩不掉他。
终于到了相对人烟稀少的地方,弥生雾冬猜测自己此次多半凶多吉少,只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来人,沉声说道:“无论问多少次,我都拒绝。大不了,拼死一战。”
速度极快,话音刚落,她的刀已经侧披向了对方,只是砍了个空。
“雾冬,你在看哪里呢?”只来得及听到这句话,弥生雾冬就被一记手刀劈在了颈部,失去了知觉。
Forty third
温热的气流萦绕在周围,宜人的温度让人觉得好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雾冬,乖,会没事的。”
母亲温暖的双手抱住了小小的少女,紧紧的将自己的孩子搂在怀中,颤抖也随着两人相接的皮肤传递到对方的心中。
即使自己也害怕得不行,仍旧这么安慰着女儿,告诉女儿一切都会好的母亲,她叫弥生露。
“雾冬!记住,千万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灯红酒绿的“醉意”,雨幕隔绝了一里一外两个世界。母亲隔着雨幕在醉意的门内无声地这么对门外的女儿说道。
“小姑娘,你会做菜吗?”
“我……”
“那你会洗衣服吗?”
“不会……”
“那打扫呢?”
“我也……”
“那你到底会什么!”
“我……会唱歌,跳舞。”
“切,原来是贵族家的大小姐啊。没事别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游戏,免得遇上坏人,让爸爸妈妈担心,快走吧。”一扇酒家的门在雾冬面前关上,店里招聘的大叔给出还算善意地忠告。
“什么都不会来应征什么啊!小孩子滚远点。”
又一扇料理店的门,被老板娘猛得摔上,声音响彻了整条街。一瞬间,雾冬仿佛感到整条街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尴尬和耻辱,让她本来没有血色的脸涨得通红。
渐渐的,雾冬学聪明了,她不再被动地说自己不会做菜不会洗衣服,而是提出自己可以学。
“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我可以学,真的!”
“呵,我凭什么要给你机会和时间,你会学?我干嘛不找个现成就会的。”
最后,雾冬绝口不提自己不会什么,而是说出了自己的长项,希望这可以让她的谋生之路稍微容易一些。
“只会唱歌跳舞?那小姑娘你还是去‘醉意’吧,而且长得又不赖。怎么样,要不要叔叔送你去啊?”对方的笑脸使雾冬不寒而栗,几乎是转身拔腿就跑。
浅川家的大小姐,浅川雾冬。出了浅川家就什么都不是,没有人照顾,没有人收留。想找份工作在流魂街生活也难以如愿,因为娇生惯养的她她一项生活技艺都不会。所以即使母亲那么说过……她也只剩下唯一的出路了。
醉意。
年纪尚小的她虽然不清楚那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地方,却也隐约知道一些。那是歌舞升平的地方,是卖笑为生的地方,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是她……必须践踏自己尊严的地方。
起初因为年纪太小,她在醉意只是做一个小丫头,帮着做些手工或是化妆之类的事情。原也没什么,直到那一天,她冒冒失失误闯进一间房间,打扰了客人的好事,被一巴掌打翻在地后送到了老板娘那里接受处罚。
以后的每次交流都像是第一次一样——隔着房门。雾冬从未见到过那个统领整个醉意的女人的脸,却听得到她的声音,很像自己的母亲,但更为沧桑。
“本来像你这样的应该被扫地出门的,但是,听说你很会歌舞?”整句话听得雾冬整颗心悬了起来,她知道,也许,她的命运将会就此改写。
“是……”还没有改姓弥生的雾冬,怯生生地回答。
“那就证明给所有人看,作为‘醉意’里的舞女,如果一个月后点名要你表演的客人最多,那你便可以成为整个醉意里唯一一个歌舞伎。”歌舞伎,只卖艺不卖身,这种恩赐近乎是一种不可能的恩典。
“是!”自信满满地答应下来,那必然要做到最好,否则难以在这个光鲜亮丽却又暗流涌动的地方存活下来。只是话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转了调,藏在心里三整年的问题问出了口,“请问……夫人,您是不是认识我的母亲,她叫弥生露。”
“……”对方似乎有了短时间的沉默,之后才语气冰冷地回了一句,“她死了很久了。”
“……我知道了。”雾冬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这是料想之中的事吧,否则不可能自己在这里整整三年,连一次母亲的面都没有见到。
自那以后,雾冬就改姓了弥生,只为了记住自己的母亲。
“唔哇!”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尖叫把弥生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唔……”因为周围的温度过高而感到不适,雾冬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顿时,一对橙色的眼眸映入眼中,随之看到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鼻血狂喷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好眼熟啊。
“志波海燕,你染头发了吗?”
“什么啊,你在说谁啊?”口吻和海燕并不那么相似,而且他好像也不知道海燕的存在,也许真的是长得像。毕竟……她亲眼看到过志波海燕的死,拜蓝染所赐。
“小鬼,这里是哪里。”起身,气雾氤氲,雾冬看不清周围的景致,只是发现这里是个很空旷的地方,而且刚才自己正泡在温泉里。
伪志波海燕看她起身,一个箭步往后越了至少五米,大吼道:“衣服!衣服啊!”经这个橙发男孩提醒,雾冬才发现自己好像正是一 丝 不 挂的状态。
“……”我都没在意,你一个男人在意什么啊?!本是内心极度想吐槽的弥生雾冬却在话要出口时没了吐槽的心情,忽然想起。
如果刚才没有逃走……那他,是不是会把自己押送回蛆虫之巢呢。
“哎呀哎呀,看来无论几次,一护你的反应都是那么有趣啊。”不属于两人的第三个声音响起,正是用手刀劈昏自己的那个人,“还有雾冬,好久不见了呐。”
四枫院。
夜一。
紫色的长发重新回到了过腰的长度,女子的笑依旧那么张扬,金色的瞳孔比太阳更加刺目。是她。四枫院夜一,没错了。
“队长,你又把头发留回这个长度了啊。和浦原私奔去现世,很开心吧。”
“……”被完全不符合久别重逢的问候给打击到的四枫院夜一,在听到“私奔”两个字后,彻底呈黑线状态说不出话来。
“……”被弥生雾冬的“队长”那两个字给打击到的黑崎一护呈惊讶状态合不拢嘴,也说不出一句话。
“队长。发呆发够了,就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吧。难道你要让我这样子见人吗。”唯独那个始作俑者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继续没有一点平仄转变,波澜不惊地说着足够让黑崎一护飙鼻血的话题。
“哼。”回过神来的夜一随手扔出了一套衣服,不过是她藏在这个基地的备用服装,并不是弥生雾冬之前穿的囚服。“穿着那身衣服,弥生雾冬你那么想被送回蛆虫之巢?”
穿上夜一的衣服,因为身高体型比较相近,倒是非常合身。犹豫再三,弥生雾冬还是放不下这个问题。
夜一……如果当时,我没有逃出来,他是不是真的会把我送回蛆虫之巢。
可是,问不出口。他们都在赶着拼命地营救露琪亚,她哪里有那个闲情去顾这些儿女私情。
“队长。营救露琪亚的事情,请允许我也来帮忙。”
金色的猫眼滴溜溜一转:“可以,先改口再说,这里可没有什么队长,军团长之类的人物。”
“夜一。”
“嗯。乖。”四枫院夜一得寸进尺地拍了拍弥生雾冬的头,一如当年,比她略高的女子拍了拍她的头,和她一起去红叶狩的场景。
打发了黑崎一护去练习后,四枫院夜一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襟危坐。
“既然这样,言归正传。瀞灵廷里的黑暗面,雾冬,你现在知道了多少。”
Forty fourth
《非青梅不竹马(死神)》布诺 ˇForty fourthˇ
瀞灵庭的阴暗面。
“如果你说的是……”雾冬低着头用被水泡得微肿的手指在地上虚写了一个“五”字。这样的动作使得与她面对面的夜一也看不清她的神情。顿了顿,弥生雾冬缓缓抬起头,把话说完:“那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听了雾冬的回答,夜一发出了一声类似于自嘲的笑声。
从看见她穿着囚服就该知道的,一向最为死板的弥生副队长,怎么可能违背瀞灵庭的规则和制度呢?没有多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只要回想一下就知道当年蓝染对弥生雾冬的态度和关心实在是亲密得不寻常。临走前又从浦原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于是推断蓝染也许是对雾冬图谋已久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夜一才会在离开尸魂界前给浮竹留下了那样的书信。
“那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就在今天早上,蓝染被杀了,尸体被钉在东大圣壁上。”利索地抛下一颗重磅炸弹,四枫院夜一立刻闭上了嘴,等待着弥生雾冬的反应。当年目睹蓝染一伙人罪行的是假面们、铁斋和浦原喜助,夜一只从浦原喜助那里听说了大概情况,对于蓝染具体的实力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对于蓝染的死,她也是半信半疑,如果雾冬能够确认蓝染的死亡是真是假,那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朽木露琪亚,他们要救她的出发点,和黑崎一护可不一样,要不是因为崩玉在那个孩子体内……说到底,夜一代替浦原来到尸魂界,只是为了保护崩玉。
“他说,计划快开始了。”皱着眉,重复了市丸银曾经说过的话,雾冬下意识地捂住了肩膀上不久前由神枪留下的伤口,回忆起那个雨夜男人在结界里暴起的惊人灵压,又加了一句,“而且,除非灵王驾到,否则,没人能够杀得了他。”
“是吗?”夜一站了起来,抱胸远眺,俨然一副贵族当家的风范,“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去打探消息,一护这小子不用管他,不过如果你需要练习对象的话不妨考虑他,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提高自己的实力。”
井然有序地布置着任务,虽然这里只有三个人,但仍然能够从中探寻出当年刑军团团长的英姿。说着,夜一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声音还遗留在原地。
时隔多年,瞬神夜一仍旧是瞬神夜一。
离开这个基地的最后一句话是夜一留给雾冬的忠告:“别做傻事,现在的你不应该出现在瀞灵庭的任何一个角落,尤其是十三番队。”
即使你这么说了,可是,请告诉我,不拿回斩魄刀的我该怎么战斗。雾冬挑了挑弯弯的眉,最终还是按耐住了想要去十三番队二番队或者是五番队哪怕是一番队,这些可能收藏了自己斩魄刀的地方,找回刀的冲动。
算了,夜一说得对。二番队本来就是以白打见长的,看人家夜一基本都不动用斩魄刀……再说了情况也不一定会坏到用得到刀的地步。弥生雾冬在四枫院夜一留下那句话后,找了一个很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又为了反驳它找了很多理由试图说服自己留在这里,可事实上这些个理由……全部都是借口。
全部都是,让自己去见他的借口,又全部都是,让自己选择逃避的借口。
气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的左右为难,为了发泄,仅一个刹那,雾冬就出手劈断了一块巨石,断面光滑而平整。这般功力这种气魄,仿佛重现了百年前的那个二番队魔鬼副队长,惊诧了在一旁修炼卐解的黑崎一护,也震惊了不知从哪里进入这个巨大空间的阿散井恋次。
硝烟散尽后。三人面面相觑。
“恋次?!”
“黑崎一护和……弥生老师?!”
“好久不见,阿散井恋次君。”
真的不是梦。额头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房间里也弥漫着她的气息。浮竹十四郎推开雨乾堂的窗——她逃走的地方,看着满室空寂思索。思索同样的一个问题。如果当时,她没有逃走,自己会不会因为队长的责任和义务而把她押送回蛆虫之巢,然后露出五十年多前,蓝染押送她去了蛆虫之巢后,露出的那种神情——夹杂着矛盾不舍与无奈。
会不会……那么做,然后让自己后悔一生,
他是初代队长,是最应该遵守瀞灵庭规则的人,是理应铁面无私的人,更何况他还是纯正的贵族血统,更加应该遵纪守法以身作则。可是……他该怎么承认,那天晚上,捉住她的手时,他想得并不是为了防止她逃走,要把她送回蛆虫之巢,而是……单纯地希望能够将她的命运之绳牢牢地与自己的相系,两人再也不分离。
但是,为什么,自己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吓到她了吗?一定是的吧。
一只地狱蝶翩翩从被推开的窗外飞入,打断了浮竹难得的胡思乱想。听了地狱蝶带来的消息,浮竹紧锁着眉头不停地用中指和大拇指揉着自己左右两侧的太阳穴以缓解头痛。
继上次骇人听闻的蓝染之死后,地狱蝶再次带来了个坏消息: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期又提前了。
是时候做最后的决定了。
到底是选择贯彻正义还是保护自己可以保护的人。
不久前和朽木白哉在忏罪宫门外的交锋,给了浮竹一个作出这样选择的筹码和借口。
对自己的妹妹都要选择大义灭亲,铁面无私。既然瀞灵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彻底贯彻条例和规则的人物存在,那么也不缺自己一个贯彻大义的人……就肆意一次吧。
让浮竹十四郎告诉自己。
他不是一个无用的,只能三番两次的看到重要的部下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男人。
如果这次他有了选择与瀞灵庭的大义背道而驰的勇气,那么也许,在下次,他会有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而放弃一切乃至生命的决心。
“清音,仙太郎。”随着白发男子的呼唤,一男一女两位三席瞬间出现在了队长室门口。
“是队长。”
“是队长。”一如既往的异口同声。
“把那个存放着四枫院家装番的仓库打开。”沉声命令着的浮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足以见得他有多么认真。
“是队长!”
“是队长!”再次的异口同声,两人的语气里却多了一丝兴奋与激动的成分在其中。
做出决定了,就绝不会后悔和拖沓。这就是浮竹十四郎。
Forty fifth
《非青梅不竹马(死神)》布诺 ˇForty fifthˇ
“所以?……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救露琪亚?开什么玩笑!”阿散井恋次先是惊讶于这个本应该在蛆虫之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再是对她越狱的目的感到极度的不赞同,“这么危险的事情……”
雾冬本来是对阿散井的阻止感到困惑的,在听到他的这句喃喃后又恍然了。
——这么危险的事情,只要我一个人去以身犯险就足够了,不应该连累到其他任何人的。因为,露琪亚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啊。
“所以啊。”没头没脑地接了阿散井的话,雾冬拿着浅打绕手腕转了几圈,一边暗自悻悻:不是自己的刀果然不是很顺手,一边接着说了下去,“反正我是戴罪之身,再加一条罪也没关系,如果能够救出露琪亚,那是再值得不过了。”
弥生雾冬对朽木露琪亚的坚持让阿散井更加肯定他当年在真央有过的那个猜想。
“说起来。弥生老师,你是不是在流魂街的时候救过露琪亚?”因为肯定,所以问得直接。红发的男孩已经长得很高,也达到了副队长的水平,可以算是改头换面了,可只有这种口气那么多年从未改变过。
“怎么可能。”对方也答得直接且迅速,不用经过任何思考,就给出了确定答案。因为太过直接且迅速,阿散井怀疑过她在撒谎,可是那双敢于直视他的绿色双眸又透露出“她说的是真话”这样的信息。
“有这个空闲聊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抓紧训练。”弥生雾冬瞥了一眼天色,开口。好像在面对阿散井恋次的时候,她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弥生“老师”的气质,即使现在的她是个逃犯。
两个年轻人闻言,重新投入了不要命的训练。弥生雾冬只在一旁静静观看着,片刻,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瀞灵庭竟然人才济济到连一个副队长都能练成卐解了。
这些年,在蛆虫之巢,她到底又浪费了多少时间……至今都无法卐解的流。这样的她有多少把握能够逃出蓝染的手掌心。
天黑又天亮,转眼已经是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日。
清晨。
越想越心慌,不等两个人出发,也没等到夜一的归来,雾冬先他们一步踏出了这个巨大的空洞。
就算夜一你说过……我也绝对做不到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至少,我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己调查清楚某些事。
穿着夜一提供的衣服,至少没有那么招摇地告诉全瀞灵庭的人“我是逃犯,快来抓我呀”,雾冬躲在墙角感受着周围跑过的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或者曾经熟悉的灵压。
比如吉良和松本。
弥生雾冬不知道现在的吉良是什么职位,也不知道本来开朗的松本为什么要对他刀剑相向,她只是看着吉良的动作就本能地产生了一种直觉——他在拖延时间。为了某些目的。
于是凭借着直觉,雾冬绕过两人,飞快地向着吉良背后的那个方向瞬步跑去。
女人的直觉是很恐怖的东西,更何况是曾经当了一百多年刑军的女人。
终于停下脚步时,雾冬发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面前唯一的建筑物是中央四十六室居住的地方,是禁止死神进入的地方,可是……门已经被强行破坏了。
抱着“至今为止,已经犯了很多罪,也不差这一条”的想法,雾冬自嘲地笑了笑,正大光明地从被破坏的门走了进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引发她这一举动的唯一原因便是:巨大的建筑物里感受不到一丝灵压——她指的自然是中央四十六室贤者们的灵压。
室内昏暗的环境让雾冬一时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受到彻骨的寒冷,混合着浓厚的血腥味。
“蓝染,我要杀了你!”半晌,从更靠里的某个大厅里传来一声隐忍着痛苦的嘶吼,终于为她确定了前进的方向,可雾冬却在听到这句话的内容时,突然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13页 / 共15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