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雄处于失了智的状态，说什么都听，下意识的站起来，抬头挺胸。
肥胖油腻的脸庞正对着阿二。
阿二脸色肃然，螺旋转身助跑起跳。
一头就撞上了林大雄的肚子上...
“食我火箭头槌啦！”
玛德早就想揍你了——
......
乌烟瘴气的茶馆，麻将声此起彼伏，嘴上说着小赌怡情，其实一个个都只是在为大赌伤身做着酝酿，打完麻将就去线上赌场。
吴德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此时，一个道士牵着一条狗出现在了吴德的面前。
吴德和林大雄的反应不同，下意识的就想要掏出棍子给眼前的道士来上一下...
“汪，我们是来还钱的！”
吴德愣了个愣。
狗...
狗说话了？
还钱？
“你是在表演腹语消遣我吗？”吴德警惕道：“我不记得你在我这里借过钱吧，还是钓鱼执法的警察？抱歉我们从不使用暴力催债...”
“贫道并非为自己而还钱。”李云大手一挥，袖里乾坤内的五十万现金就出现在了桌子上：“这一笔钱是替林大雄的母亲还的。”
吴德看李云表演这一手顿时惊疑不定，犹豫后还是说道。
“林大雄...那个废物？他欠我一百三十...一百万！这五十万不够！”
对于林大雄，吴德是有着极深的印象，这一段日子的追债生涯是深有体会...
“阿二只有义务还那么多，剩下的钱无论如何只能她自己想办法...这是她的责任，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李云淡然的说道：“只是还请你不要打她房子的主意，毕竟...这是她最后还剩下的东西了。”
至于林大雄，李云并没有将其归类到她的家人身上，以后无论是改造成功，还是继续将这人当废物残疾人供养都与人无关，一切都是她的抉择。
阿二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望着这一桌子的五十万，吴德沉默片刻后点头：“成，剩下的钱她慢慢还，我不会打她房子的主意了...其实你不说，我从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让她慢慢将这一笔钱还上来，只不过我一下子放弃的话，在小弟面前的>吴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李云就想倾诉，想说真心话。
想说这些原本说不出口的话。
“哦？”李云倒是没想到，这撸贷款的还能有这想法，不应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红油漆，屎尿屁一条龙服务的么，怎么那么好说话。
吴德一脸有故事的点起了一根香烟，脸色深邃的说道。
“我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前我也挺混蛋的，拿爸妈辛苦挣的钱去胡乱玩...嗯，虽然比那货好多了，但总的来说呢，还是犯了错误...现在爸妈都不在了，想要道歉也没地方去。”
李云点点头，带着阿二逐渐消失在了房间里。
“食人鲜血汗水伤阴德，你好自为之吧，切莫悔恨终生...”
仿佛没有出现过，只有那一袋子的五十万还在。
李云还有阿二消失的这一下，还是吓了吴德一跳。
“伤阴德吗...我这种人哪里还会在意阴德这种东西哟，毕竟那些借钱的也大多不是什么好货啊...”
李云提醒了吴德。
至于他听不听，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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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为人师表
李云牵着阿二走回道观，一路上，阿二发挥了自己的生存本能之装萌卖傻，引得一路妹子是又说打赏火腿肠，又是打赏肉骨头的。
阿二吐着舌头摆着尾巴，美滋滋的享受着好吃的，同时一边思考狗生，一边说道。
“刚刚那人，他不是好人吧...”
“从广义上来看，这人的确不是好人，甚至可以用坏人来形容。”
“那他为什么会...表现的那样？”阿二吐着舌头好奇道：“总感觉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比那个渣渣好很多...那渣渣虽然不能称得上是好人，可从很多方面来说都没有他那么坏啊...”
阿二陷入了矛盾中，吴德是坏人，林大雄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可为什么感觉却是吴德比林大雄好很多。
不应该是好人比坏人好才是对的吗？
“这就是所谓的【人性】了，人性可是很复杂的东西啊，很多时候，不能单纯的用好与坏来诠释。”李云看着阿二笑道，原本傻傻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睿智来...当然总的来说这眼神依然是傻傻的。
原本的阿二，只有人智，并没有人性的概念，在绝大多数行为上，都是以本能做出判断，由野性左右理性。
想要成为社会狗，就得由理性驾驭野性，也就是拥有人性。
阿二在逐渐向人靠近，就好像小孩子一样。
犬之初，性本善，给予引导，赋予其怜悯与心灵。
在见到林大雄可怜的母亲后，由自己的意志产生的怜悯之情，还有对林大雄这个毫不相关的人表示的愤怒之情，顺便赏了他一发火箭头槌，以求念头通顺。
回到道观，白沉望向阿二，察觉到了阿二的变化，赞叹道：“不错，这五十万没有白花打水漂。”
“一念成妖，一念成仙，有些东西在道德观，世界观形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某些事情的命运，善恶并非重点，重点是，有自己内心深处的一条底线啊...”
“我觉得你就没什么底线可言...”李云吐槽，这白沉的节操值基本为负，没啥资格去说底线什么的。
白沉则是不紧不慢，得瑟道。
“我又不是人类，为什么要恪守人类的底线和节操呢？我对同类可是十分的有节操，比如说，我从来不深插，砍妖的时候会用尽全身的力量，力求让她当场在高潮中去世...”
李云果断不听这货借机讲荤段子，给了个禁言一分钟套餐。
阿二继续着自己的直播事业，打开直播间，用萌萌嗒的软妹音说道。
“各位水友们，理性打赏就好啦，不用超出自己的承担范围，而且你们就算不打赏本汪也爱爱你们哟，么么哒。”
一言既出，打赏满屏。
真土豪们哪里会因为这一两句善罢甘休。
明明是劝水友们别打赏那么激烈的，结果反而激起了水友们的打赏欲，一波又一波的鱼丸被甩了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阿二看着一屏幕的打赏是狗脸懵逼，不知所措，还有这种操作？
懵逼归懵逼，感谢还是要的。
“额，感谢打赏...等一下，不要...不...”
阿二越拒绝，打赏就越疯狂。
一万两万的那是家常便饭，咸鱼们继续双击666，膜拜大佬们的打赏。
大雄土豪的ID高挂在上边，下边的人紧紧的追赶着，试图有一天能够追上这位大佬，成为直播间观众中的王者。
连锁从来未断绝，大家都想要得到赞赏，得到关注，得到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有些人用零花钱干，有些人倾家荡产的干。
“人性啊，从来没有任何的变化...仅仅为了得到一点空虚的慰藉就付出如此代价，现在的有钱人都这样...羡慕啊羡慕，为什么那帮人能那么有钱啊。”白沉嘴上说着很羡慕，其实内心...真的很羡慕。
“对了白沉，阿二这种【灵】【智】都开了的狗，能不能修仙之类的...”李云问道白沉，在妖怪这方面他是真正的大湿。
白沉想了一下道。
“阿二和普通的犬类不同，他能说话，有人性，能因为一些复杂的事情感到悲伤，感到快乐，三魂七魄七情六欲皆满足，可谓是狗中赤兔，马中吕布，犬类中的豪杰级人物。”
李云总觉得这比方有些不对的地方，可仔细想想好像没什么毛病...
“然而，肉体凡胎就是肉体凡胎，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白沉说道：“其实在妖怪的世界里有一句话，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凡狗生凡狗，妖狗生妖狗，纵使凡狗有几率能成妖狗，可后天的限制是存在的，凡狗成妖狗的上限用肉眼都可以预测的到...”
“总感觉即视感有点强。”李云说道。
“嗯，就跟火影忍者一样，在妖怪的世界里，天大地大，血统最大。”白沉笑了笑：“坦白说，这本漫画还真挺现实的，无情的道出了无数个世界的真理所在，自身决定下限，拼爹决定上限，有爹的下限就是平凡人努力的上限，不服不辨。”
“连火影忍者都知道了...”李云觉得这里边满满都是槽点。
“所以说阿二肉体凡胎，从先天上就限制了未来，追根究底还是凡犬。”白沉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想要成精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怎么？”
“没听说过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白沉眼神深邃：“当年，那条死狗也是这样的呢，因主而富贵，直接都跳过了妖的阶段，成为了仙，那可是相当的牛逼...不过嘛，整个世界也就只有一条凡狗是这样的，只能算是特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追根究底不还是拼爹吗？只是不是拼的亲爹，拼的干爹而已。”
“对啊，没有什么变化嘛。”
..........
..........
小苏璃化为人形，躺在李云的怀里，认认真真的看着手中的教材。
闲来无事的时候，李云教导苏璃读书写字，除了语文数学英语这些基本知识之外，还有一些有趣的小课程，比如说画画，比如说唱歌之类的东西。
至于像其他孩子一样，在小学的时候强行灌输地理，生物，政zhi之类的课目，李云是拒绝的。
当然，现在其实也是在强行灌输就是了...
要不是小苏璃还挺聪明以外，李云甚至都不会去教语文数学英语，力求给小苏璃一个完美的，快乐的童年，特别是在孩子还小，人格塑造的时候...虽然李云觉得九尾狐苏璃的人格并不用塑造，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形成。
古灵精怪，活泼可爱，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乖女儿最棒了——
“爸爸，这是阿姨给我的书，叫什么卫生与健康，可不可以给我讲讲啊...”
“这个对你来说还太早了。”李云不动声色的没收了这一本卫生与健康，同时一脸批判的看着身后正在若无其事嗑辣条的柳燕璃。
实在太糟糕了，在这个年纪给这种书，果然是胖头鱼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时候胖头鱼可就不服气了，一拍桌子说道：“哟呵，你这教育方式我就不服了，孩子就是要还小的时候接触这些东西，现在的家长啊，都太忽略了这类教育，等到时候出问题了谁背锅？你背锅还是老师背锅？”
“可孩子年纪还...”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啊，心情归心情，出于对现实的考量，你也应该明白，我这样做才是正确的，现在的家长啊，都太那啥了，忌讳这个机会那个的，特别是小狐狸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成长，更需要在早早的就树立好良好的卫生健康方面知识。”柳燕璃一脸严肃的从裤裆里掏出了一本DVD来，神秘兮兮的摆在小苏璃面前说道：“来来来，这是卫生与健康的高级篇，有更加刺激的内容哦，能让你学会不少姿势，可是阿姨我从那你白沉叔叔手里偷到的珍藏品哦...”
李云果断拉着苏璃远离了柳燕璃这鱼头污染物，卫生与健康还好，拿出不可明状DVD来那可真的是居心叵测...
拉着小狐狸来到了大殿前，继续拿出语文数学英语这小学生最爱的三本书来进行着教导。
来往过路的香客们看到这一副场景都微微一愣，一个仙风道骨，气质非凡的年轻道士在拿着小学课本教小朋友，小朋友还一直爸爸爸爸的叫着...那违和感不可谓不强烈。
在李云默默的教导着小苏璃的时候，一个中年大婶凑了过来，眉头紧皱说道：“不对不对，你这样的教法不对，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吸收知识只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培养她们在这方面的兴趣才对。”
中年大婶气场十足，自顾自的坐到了小苏璃的旁边，李云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位置，把这个属于老师的位置让给了她。
“首先呢，你知道苹果是什么吗...”
大婶在教书的时候，没有立刻照本宣科，先用某种东西勾起小苏璃的兴趣，再教导她，很快苏璃就逐渐被这课本吸引，这教育水准比李云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李云默默的在一旁吃瓜，看着中年大婶教导小苏璃...
半小时后，中年大婶停止了教学，说可以让小苏璃去玩耍了，还自顾自的说道：“小朋友呢，最重要的是劳逸结合，你不能让她玩的太多，也不能不让她玩，要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教导，现在有很多老师啊，就喜欢填鸭式的教学，根本不知道孩子能不能接受，还有你们这些家长也是，注意不要拔苗助长，这很可能毁了孩子的。”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小苏璃十分乖巧的称呼中年大婶为老师，这让大婶挺高兴的，直夸小苏璃懂事。
下课后，小苏璃蹦蹦跳跳，自己跑去玩了，跑去玩之余，还带着手中的教学课本，显然是被中年大婶勾起了对学习的兴趣，自己主动去看，主动去了解。
“居室所言极是，贫道再此多谢，在教学这方面贫道是一窍不通啊。”李云这话说的很诚恳，对于家庭教育真的是一窍不通，更别说道观里的那些人了，最符合老师这个职业的胖头鱼指不定会教什么不能教的东西，真的是防不胜防。
中年大婶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李云的谢意，说道：“还有啊，这小姑娘的年纪已经足够上小学了，你不能老把她束缚在道观里什么的，她应该有更适合她的天地，学校里能交到很多朋友，这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宁愿当学渣，也千万不要成为孤僻的孩子...”
此时，中年大婶苦口婆心，把李云当成了传统不让女儿上学的人了。
李云觉得这解释不通，只有喝完酒后才能变成人形态，持续时间不定，只有在道观里能保持长时间的人形态，这样根本上不了学，只能让自己这咸鱼老师上，勉强教导一些基础的东西...
“贫道女儿身有顽疾，在治疗好之前都没办法上学，等到疾病养好后，就会让她去上学了。”李云说道，等到能稳定完全的化形就让丫去上小学...
其实李云觉得可以直接教完小学内容，从初中走起了。
这一下子中年大婶语塞，恍然大悟中还有点惋惜道。
“哦...这样啊...真可惜啊，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孩子，如果是疾病缠身的话那真的是没办法啊。”
说完好像勾起了中年大婶的伤心事似的，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最后向李云点点头后就朝着道观里走去。
来道观的，是香客——
李云默默的目送着中年大婶进入了大殿内。
这中年大婶，来到了福禄寿的石像面前，打开自己的包包，将里边的一张纸币丢了进去，面色柔和，默默的祈祷道。
“希望我家儿子能高考顺利，能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成长。”
...
就在中年大婶将钱投入的那一刹那，系统提示音就到账。
这一次系统还很人性的加了个‘叮铃铃’的拟声词，恶趣味十足。
“叮，恭喜宿主获得香火钱五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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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冤
李云默默的看着这五枚香火钱，轻轻叹气。
五枚香火钱，就意味着，这钱上边，缠绕着不止是一人的愿力，而是多人的愿力。
能承载多人愿力的金钱，人间的银行大概是印不出来的，就只有天地银行荣誉出品的了...
天地银行出品，必属精品。
等中年大婶走出来后，李云说道：“你明白自己的状态吗？”
“我明白啊，我已经死了嘛。”面对李云的问题，中年大婶的表情坦然，脸色毫无波动道：“只是很奇怪啊，本来我不知道的，就一路晃悠随便来着，可一进道观来后就知道自己的状态是怎么样了...”
“死者蒙尘，本来心有执而怨不消，居士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啊...”
道观是生者的土地，也是死者的土地，踏入后，蒙昧消散，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
“不大度又能怎么，死都已经死了，只希望我家那口子还有孩子幸福的好啊，特别是我家那孩子，我还真不放心他那性格啊，唉...我还挺后悔的，可现在说那么多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生死两茫，思量难忘，中年大婶很快的就离开道观，有些留恋眷恋，有些悔恨，和普通的亡者区别不大。
能真正毫无遗憾离开人间的亡者，又有几何？恐怕并没有多少...
只有放下，和没放下的区别。
这中年大婶不仅仅离开了道观，还离开了人间。
走出道观的那一刹那，生者的土地就容不下她的存在。
和普通魂灵散去不同，这中年大婶死去时，浑身上下都被一股黄色的火焰包裹着，直到最后燃烧殆尽。
先是衣物燃烧。
后是皮肤。
血肉。
躯体。
骨骼。
化为尘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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