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国外,看到同胞便会使人觉得倍感亲切,尤其眼前这个人讲的也是中文,游晴树稍稍冷静了一点后,觉得他也不像是绑匪。
可正想好好交流,刚才下车去便利店买东西的司机回来了。
司机是个身材高大结实的黑人,上车就把枪掏了出来,似乎有些愤怒地对阮语贤抱怨地说着什么,如果游晴树能听懂,那他就能知道,司机不过是向阮语贤抱怨自己是想买点东西而已,枪柄才露出一点,就差点被当成要抢劫——可游晴树的英语还没好到能将这段话完全听懂,他只零星地听到一些单词,像是rob,damn it之类,总之不是什么好意思的单词。
这位司机原是一名上过战场的战士,退役后当起了邵森的司机,兼任保镖。他脸上有伤疤,周身气场吓人,拳头更是都比游晴树的手臂要粗——怨不得游晴树看到这个司机上车之后,脸色瞬间苍白。
阮语贤安慰了几句司机之后,再看游晴树,却发现游晴树面色极其难看。
立刻就猜到,怕是这司机的模样跟掏出的枪吓到了他。
阮语贤连忙道:“小朋友,你别紧张,这只是司机。我们是在皇后区的一个街头遇上你的,你喝醉了在街上乱晃,所以我们带你上了车。我们知道你是谁,正联系你的助理过来接你了,他在芝加哥,你们原本是在芝加哥对吧?你是背着他一个人跑来纽约的对吧?”
阮语贤所说不假,但游晴树一时三刻也没有相信。
独自居于陌生且毫无安全感可言的环境中,他只觉得害怕。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呼吸都在那刻变得有些困难,甚至连自己的血压都在那瞬飙升,继而手脚发麻。而车子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牢笼,将他囚禁在里面,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心脏爆炸或者窒息而死去。
“……喂,你还好吗?你没事吧?”阮语贤觉得游晴树看上去非常不妙,连忙让司机按下了车子的所有窗户,打开了车门。自己也下车走到了游晴树旁边。要是游晴树真在他们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但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几分钟以后,游晴树就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有惊恐障碍。
惊恐障碍,又称急性焦虑障碍。
好端端地会胸闷加重,心跳加速慌张,透不出气,四肢发凉发麻,还有人格视角离体的现实分解感,甚至是恐惧的濒死感。
从去年开始,他偶尔就会这样。
而医生说,这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精神障碍。只要患者配合,能靠药物治疗。
之后有吃药,断断续续地也接受过几次心理辅导,游晴树的情况好转了许多——或者说,他被逼着不得不好转。
因为将他当成摇钱树的父亲一听只是心理问题后,便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问题,很快就要求他继续工作了。
但不能否认的是那时父亲的确给予了他一些之前所没有的关心照顾,是游晴树天真,他为父亲对自己一点点的关注都有着莫大感动,很努力地将自己从那样的灾难中带了出来。
一直到现在,将近已有大半年没有发作了。
可这次突然发作,他就感觉到这病就像鬼魅,其实一直缠绕着自己,从未离开。
短短几分钟,游晴树却精疲力竭,像是刚刚穿越了一片沙漠的骆驼:“……我想喝水,有水吗?”
阮语贤连忙拿了一瓶水,还特意打开了递给游晴树。
或许是车门车窗都打开,空间不再封闭,游晴树感觉舒服不少。喝了几口水后,他对阮语贤道:“谢谢。”
但游晴树刚才的模样吓到了阮语贤:“……你真的没事吗?你刚才看上去很不妙啊。”
游晴树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有精神障碍。
这是父亲灌输给他的思想。
虽然游晴树也觉得这样的思想是片面且错误的,可这观念先入为主,又在他是非观都不成形的时候就灌注了进去,之后即便知道错了,也难以纠正。
他内心深处也随着认为——他是偶像,他不能有精神障碍。如果让别人知道他有精神障碍,那他的偶像生涯就结束了。
游晴树摇头否认了:“……我没事,只是刚才,实在太害怕了。”
☆、第 3 章
阮语贤也不怀疑游晴树所说有假。
阮语贤又再跟游晴树解释了一遍前因后果,现在已经联系过了他的经纪公司跟助理,而助理目前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终于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时,游晴树没有为自己好巧不巧遇到了Oneiros的设计总监感到惊讶,也来不及为自己醉酒后竟然在街头晃荡感到危险,他只知道,他偷偷让助理带着自己来美国的事情暴露了,再偷偷背着助理从芝加哥到纽约的事情也没瞒住。
他完了。
游晴树连忙去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未接电话竟有五十多个。有公司管理层的,也有助理的,但最多的是经纪人——可想而知,他这样来美国叫经纪人多着急。
游晴树没有回电话,但是将未读的信息都看了。
无非就是要他看到了赶紧回电话。
这时,阮语贤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游晴树的助理打来的,他到纽约了,刚下飞机,来确认接游晴树的路线。
因为游晴树已经醒来,阮语贤说清楚路线后,便将电话直接给他了。
余正初在电话那头听到游晴树的声音就大声说道:“小祖宗,这回我可死定了。”
游晴树感觉还是很愧疚的。这回是他缠着余正初偷偷带自己来美国的。他说来散心,结果转身就跑了,还不叫余正初知道。
“说好的想要参观芝加哥大学呢?怎么一下子你都能自己跑到纽约去了?一千多公里啊,你是怎么做到的?”余正初在另一头的声音气喘吁吁。
游晴树不回答就好了,可他惯性回答:“……私、私人飞机过来的……”
余正初听了,只更生气,他可算知道游晴树这回为什么会来美国了:“……你就是想来见你的好朋友对不对?小祖宗,这都不知是跟你说的第几次了,这周修远不是什么好人,你少跟他来往,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还非要再瞒着我,结果是什么,醉酒街头?还好人家没有把你交给警察,还好你在美国没有人气没人偷拍,不然你就毁了,你知道吗?”
“等见面了你再吼我吧。”游晴树被余正初吼到一边耳朵都沉重了下来。
所以他果断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阮语贤。
也终于想来自己还没有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帮助了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游晴树问道:“邵先生还会回来吗?我想当面向他表达谢意。”
这个阮语贤也不好说:“不清楚,这个得看会议情况。”
但终究是没有这个机会向邵森当面表达谢意,尽管这次可算是初识,然而游晴树连邵森真人长什么样都不知晓。
大约一小时后,余正初终于见到了游晴树。
他不停地向阮语贤表示感谢,若不是遇上了他们,这会儿游晴树会在哪都成一个问题。
然后就要带着游晴树赶紧回去了。
游晴树道:“可我还没有向邵先生表示感谢,这样走了不好吧?”
余正初坚决道:“公司会派人专门再向邵先生表达感谢的,我们得在你爸决定将你抽筋拆骨之前回去。”
游晴树的父亲叫游自明,其实就是公司的大老板。
当年公司建立的时候几乎一穷二白,是靠着游晴树获得了如今在业内大家的地位。
因此游自明对游晴树很严厉,甚至称得上是苛刻。
他绝对不允许游晴树在外做出任何会破坏完美偶像形象的事情。
游晴树只好再向阮语贤道了一遍感谢:“麻烦请你转达我对邵先生的感谢,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当面向他致谢的。”
若不是阮语贤亲眼所见凌晨醉酒街头走路都摇摇晃晃只撞在车上,他也无法将那个醉酒少年跟眼下这个游晴树联系在一起——清醒状态下的游晴树太乖太有礼貌了,道谢的时候还会鞠躬——这可是红遍半个亚洲的小巨星啊——一点臭屁明星架子没有不说,谦逊到让阮语贤都想着跟他对着鞠躬了:“我会转达的。”
“谢谢你,再见了。”道别的时候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游晴树才跟着自己的助理走了。
余正初已经带好了他们的行李,来接游晴树的路上也订好了回去的机票,他们会坐最早的航班回去。
余正初几乎一夜未眠,终于接到游晴树,他才敢松口气。去机场的路上,他问游晴树:“昨天是不是去见周修远了?”
余正初年长游晴树八九岁,从游晴树出道就跟着他过来。两个人一起工作,一起成长,说是工作伙伴,其实余正初表现得更像是游晴树的兄长,事事为他打算,为他操心。
游晴树瞒着余正初是因为他知道余正初听到自己要去找谁后肯定会阻止,可他又非去见周修远不可。
但余正初再次问他,游晴树只有老实回答——非言语上的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余正初感到非常无奈:“……你跟他做了什么?是只有你们两个人,还是杂七杂八的一群人在一起?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不会有人拍到你的照片吧?”
“没有别人,就只有我跟他。”游晴树道,“我们也没做什么事情,就是在他的公寓里,他请我喝酒,我就喝了,然后我们就聊聊天,就这样……”
“……就这样?!”余正初显然不信,“就这么简单需要你特意飞到美国来?还有,你怎么能喝酒,先不说这对你嗓子不好,你还未成年,在美国是不能喝酒的。而且你得告诉我,你既然是在他喝酒,你怎么又会跑到街上去?还撞在人家车子上?”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喝醉了,后来的事情就一点都不清楚了……”
“那你不见的这段时间里,他都没有找过你吗?”
“他也醉了啊,这会儿估计还醉着没醒吧?”
“你们喝了什么酒?”
“……伏特加?威士忌?马提尼?”
“……真的只是喝酒,你确定你没有沾其他东西吗?”余正初真是听得心惊肉跳,“他有没有给过你其他东西,你没沾吧?”
也怪不得余正初这样担心,毕竟周修远是个危险人物。
他年长游晴树几岁,跟游晴树在日本相识。游晴树独自在异国打拼倍感寂寞,而他们同是中国人,年纪又相近,再加周修远有意接近,他们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可后来才知道,周修远的背景复杂,在日本谈的都是军|火生意。
游晴树跟这样的人接触显然太过危险,一步被带着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公司明言反对禁止他跟周修远私下有接触。
但游晴树正是处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叛逆期,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做。
而且游晴树也的确被周修远身上那种自由随性的性格吸引。内心深处,他羡慕着独立主见且年纪轻轻亦能领导他人的周修远。
所以,这次来美国见周修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游晴树心里也没多少后悔。他甚至觉得有些刺激,做坏事总是比做好事叫人心潮澎湃。
面对余正初担心的询问,游晴树道:“你放心,就是一些酒,他能给我其他什么东西?”
“这里是美国,尤其是他这样背景的人,拿出什么东西给你我都不觉得稀奇。”说完这句话,余正初叹了口气,“总之以后再叫我带着你单独行动的可能绝对是没了,要是你爸生气,估计我连跟着你的机会都没了。”
游晴树却没有余正初那般担忧:“你放心,不会的,天新哥会帮你的。”
游晴树口中的天新哥便是他的经纪人,全名方天新,亦是余正初的恋人。
游晴树还道:“而且,不见就是了,只要不上新闻,这事就等于没有发生。”
“你说不见就不见?”
“马上□□本了,想见也见不到。”
游晴树的新日文单曲发行在即,他回国后最多再待一两天,又要飞往日本为新单曲的发行准备。
游晴树在日本的人气其实比在国内还要更高一些,曾连续两年拿过金唱片大奖。
虽然四年来发行的单曲没有一回得过第一,但每次发行的专辑销量却很高,这次是他时隔四个月再次发行新日单,本就有着不低的期待,而前期宣传也到位,不出意外,游晴树应该会在日本待上两个月,认真为这首单曲宣传。
所以哪怕严厉如游自明,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刻为难游晴树。但不尽人意的消息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传来,最后游自明还是对游晴树发火了——那时游晴树已经在日本,游自明是打电话将他骂了一顿。
原因也简单。
他们原本跟Oneiros已经谈的差不多,下一步就是拟定代言合同了。
结果因为游晴树在邵森面前的醉酒表现,Oneiros决定取消这次合作。
☆、第 4 章
邵森结束会议的时候,是上午八点。
暖阳难得高悬,为北美寒冷的冬日带去了一丝温暖。
邵森结束的时候,游晴树其实才没离开多久,阮语贤给他发去了信息,告诉他游晴树的助理已经来接他了。
邵森正从洗手间出来,查看信息后将手机一放,开始洗手。可抬眼望向镜子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自己的衣领处挂着什么东西。
邵森将手擦干,将东西拿了下来,是一条黑色的手绳,中间挂了一颗猫咪形状的银色铃铛。铃铛上文字应该是日文的写法,有四个字——元気、幸運。
想必是游晴树挂在他身上的时候掉下来的,自己竟一直都没有察觉。再仔细一想,开会的时候,底下人的目光的确与平时有所差别,但竟也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阮语贤在这时过来了,邵森将这串手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问他:“怎么样?还顺利吗?后来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阮语贤也没将游晴树惊恐发作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他都不清楚游晴树那是怎么了,只说:“还挺顺利的,而且这个小朋友醒来后是真的有礼貌,总之跟他喝醉的模样联系不到一块儿。”
邵森笑了一下,被阮语贤这么一说,他也开始好奇这个游晴树清醒后会是什么模样的。
“早饭已经放在你办公室了,咖啡跟三明治。”
“好,谢谢。”但不管如何,邵森都记得自己要交代的事情,“另外,代言的事情可以安排取消了。”
阮语贤跟在邵森身边多年,其实邵森会对游晴树有的打算他大概猜到了,因此听到邵森这么说,他也不惊讶,点点头:“知道了。”
尽管选择代言人的时候并非邵森一人说了算。毕竟到如今,为这个品牌付出莫大努力的人不再只有他一人,而他在选择代言人这方面也不是最专业,自然要集思广益,高层一起决定。
但在最终要不要用某个代言人时,邵森却有着一票否决权。而且适合的代言人不一定就这么一个,若他不满意这个,大家再决定选择另外一个就是了。毕竟他们也早有后备人选了。
虽然可惜,可命运安排成这样,不管邵森是否觉得游晴树与众不同,他都不适合成为Oneiros的代言人了。
不寻常之事其实天天都在发生,这一场相遇,并没有给他们带去什么。
邵森是这么想的。
在被游自明骂之前,游晴树也是这么想的。
***
游晴树新日单发布一周,公信榜上暂居第三。
这其实已经是个很不错的成绩了,可游晴树四年来都没有在单曲上拿过第一,在榜周数再长都无法弥补他在这一点的不甘。
游晴树在日本的经纪人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叫安原久美子。她对游晴树这次新歌的所取得的成绩并无不满,至少是在前三内,对公司来说,已经达到预定目标了。只是看游晴树非常不满意,她便安慰游晴树,这不过才一周,之后还是有很大机会上升到第一的。
可游晴树总结自己四年歌手生涯的经历,他只觉得,一开始没有的话,以后也都不会有了。
游晴树从来都很在意新歌发行后的名次销量。毕竟成绩如何,最能直观地表达出来他这次的表现如何。
所以这次单曲宣传,他不仅配合,且非常积极。
京都节目录制结束的时候是凌晨,但他已有没有多少时间能用来好好休息,因为第二天上午他又要准时出现在东京继续下一场录制,下午更有一场现场直播节目。
更何况,去京都之前,游晴树刚被游自明骂了一顿,心情极差。
游自明在电话另一端指责他“不懂事”、“自私”、“任性妄为”,“有点本事就开始目中无人”。
这些字眼倒不是有多脏多难听,可每个字都像把刀,直戳游晴树的心窝子。
他早就该对游自明没有期待了,他觉得外界对游自明的评价是很正确的——这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机器,只把亲生儿子当做赚钱工具,良心坏透了。
可内心深处,他又是自己都难以察觉地将游自明当成了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以前每回游自明对他温柔一分,他就高兴十分。游自明骂他一句,他既生气愤怒却又有自责,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真如游自明所说那般不堪。
游晴树闷闷不乐的,唱歌跳舞时都不自觉地黑着脸,虽然发挥稳定如常,可表情难免吓人。
余正初是陪了游晴树一起去的。
知道游晴树每回被骂后心情都会不好,时常整夜都难受到睡不着,他便带着游晴树出去吃宵夜,试图用食物缓和一下游晴树的心情。
凌晨时刻的居酒屋客人并不多,而这家叫“桜”的居酒屋,是他们在京都时常来的一家。
虽然喝不了酒,但这家的小菜很好吃,完全能够弥补游晴树不能喝酒的遗憾。
游晴树既不喝,余正初也就没喝酒,他们两个喝的是乌龙茶跟柳橙汁。
游晴树知道自己录制节目时的表现不太好,这会儿想到,叹了声气:“你说我是不是也偶尔该尝一下跟爱情有关的歌曲了?”
游晴树出道至今,唱过励志,唱过成长,唱过孤单,唱过悲伤——唯独还没有唱过爱情。可偏偏,在文艺作品领域,爱情是个永恒不朽的话题。
游晴树当年不唱是因为年纪尚小,而如今也还未成年,公司便没有让他转型的打算。
虽然游晴树对爱情是什么一无所知,可他总觉得,自己在目前的风格范围内的成绩已经是最好的了,要想要取得更好的成绩,他应该打破已有的范围,去开辟新的领地。
但余正初差点喷出来:“为什么?”
游晴树道:“不知道,但觉得应该试试了。”
在这方面,余正初不会给予游晴树什么无用的建议,毕竟他只负责游晴树的吃穿住行。专业的问题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员去烦恼。他只点头:“可以啊,既有这个念头,那就该去试试。”
“但是我怕失败。”
余正初想鼓励他,只是还没开口,他却意外瞥见正进来的两个人中,一人是邵森。
游晴树是认不出邵森的,但余正初把邵森长什么模样都印在脑里的——因为游自明打电话骂游晴树的时候说了,等日本活动稍稍告一段落后,要游晴树亲自去向邵森道歉,看看能不能将代言合同再争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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