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店小二愣了愣,突然一脸惊慌道:“道长恕罪,我……我不知道怎么的,方才似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我赔……”
“不用了,你无需介意,下去罢。”唐文清截了他的话,虽然没生气,语气也很是无奈,这一身的汤汁油渍,实在是不太雅观。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用抹布替唐文清擦了擦油渍,一叠声赔了不是,忙脚不沾地溜回了后厨。
杜言疏在一旁默默不语,他看得分明,附近三米内了无人影,哪有什么人去推这小二,但,分明嗅到一丝灵力残存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今天有小天使提到想看吻戏
小叔:有这种桥段?嗯?
引之:嗯,我看剧本有的
小叔:哦,那勉强……咬一下
引之:很简单的,也就吻个把时辰,小叔被我吻晕厥而已
小叔:……拒绝
引之:不担心,还在后头
小叔:太好了
引之:嗯,裸*戏比较近……
小叔:……再见
……
唐文清:被泼一身鱼汤这角色我演不下去了
作者:呵呵,之后还有得你受的
小叔:到底是谁调皮得这么体贴呢?好开心不用吃鱼了~
☆、第46章 再遇
唐文清又正好穿了一身白衣,他低头瞧着衣襟处一大块油渍, 深深叹了口气, 一副欲言又止的无奈。
杜言疏心中了然, 他想回客栈换下衣裳,但把刚邀请来的前辈撂下独自离开又失了礼数,遂云淡风轻道:“你先回去换一身洁净衣裳罢。”
“前辈,这……”
“无妨”
“好,前辈先吃着, 晚辈投宿的客栈就在附近, 去去就回。”虽然有些不妥, 但穿着一身油腻腻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 横竖这礼是失定了,还不如干净利索些的好。
杜言疏很理解地点点头:“去罢,不着急。”
唐文清又吩咐小二上了些精致的菜肴酒水, 才讪讪离去。
杜言疏看他走远了, 抬袖沏茶, 碧绿的一汪落在白瓷杯里, 他面上八风不动, 声音平稳缓和:“高人可否给杜某一个面子, 出来喝杯茶?”
说着将茶杯举到唇边,轻抿一口, 放下,抬眼,一个白衣男子已然立于桌旁, 风姿俊秀,眉目含笑,光是这般看着,便能让人觉出好感来。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莫名温柔,杜言疏微微一怔,心口颤了颤,并不是惊诧于对方好看的容貌,而是……恍惚间,有那么一瞬,他以为站在面前的人,是引之。
其实这人的五官容貌与引之倒不算相似,可他的眉眼神态、望向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异常熟悉,彼此相对,杜言疏竟觉出一种模糊的怀念。
兴许强烈的思念,会让人生出错觉。
“在下宋离,方才冒犯了,望杜前辈恕罪。”嘴上那般说着,宋离眉眼间却是隐着笑意的,一点儿没有诚心赔罪的意思。
杜言疏方才回过神来,敛了目光:“宋公子请坐。”
他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诚心赔罪,横竖得罪的又不是他……自然,他也不关心这位宋公子与唐文清间有什么恩怨纠葛,竟用如此幼稚的法子暗算对方……
宋离依言坐在杜言疏对面,眼神掠过杜言疏已经空了的茶杯,拢了拢袖子,熟门熟路地提起茶壶替杜言疏沏茶。
着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瞧得杜言疏又是微微一怔,熟悉得有些伤感。
而这位宋离,自从出现后,眼神一直紧紧的随着杜言疏,未曾离开过一刻,坦荡荡的,避无可避,觉察到此,杜言疏倒是有些微不自在了,眉头微蹙。
“方才在下对唐公子所作之事,还望杜前辈替晚辈保密。”
闻言,杜言疏微微挑眉,不语,他对旁人的是非恩怨向来没兴趣了解太多。
正在此时,店小二又重新端来了菜肴,杜言疏还未来得及瞧上一眼,宋离便对小二道:“这道鱼头豆腐汤撤掉罢。”
小二愣了愣,端菜的手顿住,讪讪笑道:“可是方才那位道长已经付了银子……”
宋离道:“无妨,端回后厨,算是那位公子请伙计们吃的。”
“这……多谢客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小二一时有些懵,却也只能依言将一大盘鱼汤端回去。
杜言疏顿觉松了一口气,宋离将他安心的表情看在眼里,没忍住莞尔一笑,巧了,他也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对方这般看着自己莫名莞尔,让杜言疏十分不自在,面上微微泛红,为了缓和尴尬寻了个话道:“宋公子为何让小二把鱼汤撤掉?”
宋离佯作一愣,道:“是晚辈冒昧了,听闻杜前辈不喜餐桌上出现鱼类料理,我自作主张所以……”
杜言疏轻描淡写道:“宋公子知道的还挺多。”
宋离深深看了他一眼:“自然比那位唐公子知道得多。”
杜言疏微微蹙眉,觉得这话十分不对劲,特别是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口中说出,遂奇道:“宋公子先前见过我?”
他平日行事低调,这一年多更是没出过杜家庄,可眼前这位宋公子似乎对他的习惯爱好很熟悉,当真奇怪……
“两年前,晚辈有幸一睹杜前辈风采。”宋离望向杜言疏的眼神有些莫测。
“两年前?”
宋离点头:“西海,蜃炎岛,海市。”
杜言疏的手一顿,握在手中的茶水险些泼了出来,呼吸微滞,喉咙有些干涉:“原来当年宋公子也在。”
宋离定定地看着神色动摇的杜言疏,声音平稳:“我一届籍籍无名之辈,前辈自然记不住。”
杜言疏垂下眼,握住茶杯的手微微用力,骨节泛白,声音很轻:“当年之事,不提了。”
漆黑的眸子掠过一丝波澜,宋离没接话,半晌,熟门熟路地拿过杜言疏面前的碗筷,用茶水涮了三次,再重新端端正正地放回杜言疏面前:“晚辈冒昧,可否与前辈讨口酒喝?”
杜言疏看他为自己涮碗筷的举动,神色僵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多谢……”
顿了顿又道:“那是自然,宋公子一道儿吃罢,唐公子来了我会与他解释。”
宋离咧嘴一笑,眼睛好看的弯起:“谢谢前辈。”便毫不见外地拿起筷子。
杜言疏捧着碗,却久久没有下筷,终于忍不住问道:“宋公子,方才,你为何为会替我涮碗筷……”
“馆子里的碗筷洗得马虎,使用前涮三涮,我才安心,这是自小到大长久的习惯,方才一时顺手就替前辈涮了,是不是晚辈的举动太冒昧了?”宋离一脸正经地解释道,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笑笑的,有股子调皮劲儿。
杜言疏淡淡摇头:“没有,是宋公子方才的举动,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能被杜前辈这般惦记着,那位故人太幸运了。”这般说着,宋离垂下眼睛,端端正正地坐好,举筷下箸,吃相完全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直到两人吃罢饭,又喝了两杯酒,唐文清还是没有回来。
杜言疏等了等,觉着无聊,又欲伸手倒酒,宋离却出言阻止道:“此酒不纯,多喝伤身,前辈若是想喝酒,晚辈去买些好酒来。”
“不用了,喝茶罢。”萍水相逢,怎好一直劳烦人家照料自己,杜言疏说着又欲伸手去提茶壶,谁晓得宋离又先了他一步。
“……多谢”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杜言疏举着茶杯,酒足饭饱,终于没忘了正经事:“我冒昧一问,宋公子师出何门?”方才宋离用灵流推了推小二,害他脚下踉跄泼了唐文清一身鱼汤鱼肉,此举看似稀松平常,但连唐文清都未有丝毫觉察,可见灵力深厚无法估量。
“在下一届散修,无门无派。”宋离坦荡荡道。
杜言疏蹙眉,却也不再往深了问:“我瞧宋公子灵力深厚,竟是散修,当真难得。”若非修真界中真无宋姓一族,杜言疏真会怀疑他有意隐瞒了。
“都是野路子,不值一提。”宋离谦虚道。
杜言疏不置可否,继续道:“宋公子此番来无兮镇,也是为了探查镇上人记忆缺失一事?”
宋离点头:“晚辈怀疑镇中人连连失忆,与魂魄缺失有关。”
“噬魂咒?”杜言疏试探着问,如若当年宋离在蜃炎岛,应该对噬魂咒重现人界有所耳闻。
“未调查清楚,晚辈不敢妄下定论。”宋离沉声道,抬眼望向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杜言疏,瞧他沉默不语,继续道:“天色已晚,杜前辈可寻好投宿的客栈了?”
杜言疏似才想起这一茬,淡淡的哦了声,片刻道:“……不急,待会再寻。”
其实他是忘了……以前这些事儿都是引之来打点,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如今孑然一身,再不能指望旁人了……
宋离扬起唇角,露出小虎牙:“那正好,晚辈也没订客栈,杜前辈若是不嫌弃,晚辈可以代劳。”
“那就有劳了。”杜言疏没理由也没必要拒绝,他并不讨厌眼前这个后辈,甚至说有些好感,兴许是因为他和引之有些微妙的相似。
自然,引之是引之,不是其他什么人,即使他再也回不来了,杜言疏也不会用任何人来代替他。
不过话说回来,眼见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唐公子为何一去不复返了……
正在杜言疏疑惑之际,棉帘被人挑起,一阵清寒入屋,店里的油灯晃了晃。
唐文清已换了一身洁净衣裳,遥遥望见席间多了一个人,愣住了。不知是不是灯影黯淡的缘故,唐文清的面色比方才青白了几分。
杜言疏早已让店家换了一桌酒菜,待唐文清走近,宋离随杜言疏一齐起身相迎。杜言疏略略介绍后,彼此抱拳颔首示礼,唐文清迎上对方肃杀的眼神,脊背爬上一阵寒意,忙避开目光望向杜言疏……
“唐公子,你面色似有不佳。”比起关切,杜言疏更多的是好奇,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这唐文清为何突然面色蜡白眼圈泛青,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唐文清欲言又止,末了只淡然道:“多谢杜前辈关心,晚辈无碍,只突然有些闹肚子。”
杜言疏微微诧异,修仙者因有灵力护持,甚少有闹肚子这毛病,除非有人故意捣鬼……思及此,杜言疏用余光斜了眼宋离,看他面无异色,只一脸淡然地喝茶。
与唐文清聊了一会儿镇上人记忆遗失之事,彼此都是刚来不久,情况皆不甚清楚,末了,唐文清关切问道:“不知杜前辈今夜可有投宿的客栈了?”
杜言疏正欲回答,一旁的宋离道:“有了,杜前辈与我正是一间客栈。”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叔:心慌,一看到宋离我就想到引之……
小叔:心慌,挂念到出现幻觉……
小叔:心慌,我才不承认我挂念那条鱼……
小叔:心慌,不自觉把宋离当做小鱼儿怎么破……?
宋离不说话,吐了个鱼泡泡
……
宋离是谁呢?是谁呢?谁呢?呢?
小叔你可不可以再迟钝一些?越迟钝越被花式撩哦~
宋离:搓手手迫不及待
☆、第47章 旧居
对方已经那样说,自己再反驳就很奇怪了……
杜言疏冷冷地看了宋离一眼, 嘴角抽了抽, 顺着他的话道:“倒是很巧。”
宋离笑笑:“是, 巧。”
一旁的唐文清看两人言谈举动,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坐立不安,面上讪讪的,心中恍然道:“杜前辈与宋公子怕是一道儿来的罢。”
略坐了片刻,杜言疏便起身告辞, 宋离自然也一道儿跟了出来。
“方才晚辈一时口快失言, 前辈莫要生气。”宋离始终与他保持一步之遥, 小心又恭敬地解释道。
“……” 一时口快?谁会相信这种说辞呢, 可这位宋公子方才的举动确实太出乎人预料,杜言疏琢磨片刻,认为他是在利用自己让唐文清难堪。
“前辈真生气了?”宋离上前半步, 试探道。
杜言疏叹了口气, 淡然道:“宋公子, 你我萍水相逢, 我并无意插手你与唐公子间的恩怨。”
宋离笑:“是晚辈冒犯了, 今夜寻客栈之事, 就交与我罢,权当赔罪。”
杜言疏先前已答应了他, 便不好再做推脱,两人走在冬夜的长街上,寒风凛冽, 卷起地上残余的炮竹屑与雪絮,杜言疏下意识将手拢进袖子里。
看到街市灯火疏淡,沿街的茶楼酒肆都关了门,又一地火红的炮仗碎屑,杜言疏才想起今儿还是大年初一,人人回家过年闹团圆,赚钱也不急于这几日,客栈大抵都闭门歇业,要寻投宿之地还真不容易。
因宋离一口承诺客栈他来找,杜言疏全副心思都放在灵查上,一条长街走到底,并无发现什么异常,整个镇子干干净净,甚至连寻常游离在外幽魂残魄都没有,更别说食人魂魄的魑魅魍魉或咒术痕迹了。
正在杜言疏百思不得其解时,忽而感到一阵暖意从背后萦绕而来,他顿了顿,停下脚步,是宋离将残余着体温的外袍披在他肩上。
一瞬间晃了神,竟觉得鼻间发酸,视线也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太熟悉的感觉,一时不知今夕何夕,竟错觉故人还在身侧……杜言疏将肩头的外袍紧了紧,回过神来,便毫不迟疑地褪了下来,折好递给宋离。
“宋公子,多谢你好意,只你我相识不到半日,杜某实在受不起。”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四目相对,宋离愣了愣,片刻接过外袍,旋即移开目光笑道:“是晚辈唐突了。”
一阵寒风穿街而过,沿街零星几盏灯笼摇曳不定,火光幽微,宋离的眼神浮于夜色之中,闪烁不定。
杜言疏不置可否,再度迈开步子,半晌,淡声道:“宋公子,你究竟是何人?此番有何目的?”
此人言谈举止诡异之极,又对自己习惯百般了解,杜言疏不得不心生怀疑。
“实不相瞒,晚辈仰慕杜前辈已久,今日在此遇见,一时欢喜得有些忘形,举止失了礼仪,前辈不信任我也属正常。”宋离语调平稳面色如常,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撒谎的痕迹。
“仰慕已久?”杜言疏心中觉得可笑,先前世人对他一直敬而远之,蜃炎岛之事后,众人只将他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他这样一副相貌人品,何来仰慕一说,可笑。
对方竟用如此蹩脚的谎言来敷衍他,杜言疏放弃似地笑笑:“罢了”
“前辈只要相信,晚辈绝无害前辈之心便可。”宋离说这话时敛了笑,十分郑重。
杜言疏不言语,他知道自己也没啥好东西值得旁人窥探的,遂不想往深了计较,与宋离萍水相逢一场,难得相处了小半日还没心生厌恶,杜言疏也不愿再质问深挖,横竖一觉醒来各奔东西。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一段,期间杜言疏仍不死心进行灵查,却没一点儿进展,宋离道:“杜前辈是否也发现了,这无兮镇,干净得可怕。”
杜言疏点头,按理说,有人烟的地方定会有些无伤大雅不能害人的游魂,可无兮镇上却干净得出奇,他正色道:“正因如此,才匪夷所思。”
“兴许是故意隐了灵息。”灵力高强的邪术修炼者,可以完美地隐匿自己的灵息,让旁人无从察觉。
杜言疏沉吟片刻:“只要动了手脚,就会露出马脚。”
他对此事如此上心,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当年蜃炎岛上出过噬魂咒事件,引之还因此受到牵连,他一直隐隐约约揣测,引之的灵力暴走,是有人故意策划的。包括当时易轻泽对他使用的灭魂符,也不似出自易公子之手。
引之当年初露头角,锋芒太过,眼热的人定不在少数,他性情恣意又不晓得收敛,应该得罪过许多人。
“前辈,镇上客栈大多关了门,暂且委屈您在此歇息一晚罢。”
杜言疏闻言抬眼,一座寻常人家院落映入眼帘,宋离瞧他面露疑色,解释道:“此乃晚辈一至交好友的旧屋,久无人居,现下情况特殊,故借来一住。”
“怎好叨扰。 ”这是宋离好友的屋子,又不是他好友的屋子,杜言疏自然没这么厚的面皮住下了。
“前辈这般说,是不把晚辈当朋友了?”宋离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杜言疏嘴角抽了抽,我什么时候说过把你当朋友了……
宋离将他纠结的表情看在眼里,笑了:“就当给晚辈一个面子,今夜住下罢?这屋子虽久无人居,却定时有人来打扫,还算干净,待会晚辈去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杜言疏自然不会被这萍水相逢之人几句好话收买,他暗暗调动灵力探查了一番,这屋子确实没有异常,残余着淡淡的人息,也确实是久无人居,宋离并无说谎。
宋离咧嘴道:“前辈可放心了?”
被晚辈识破自己的小动作,杜言疏一阵局促,面上仍旧是八风不动,淡淡道了声嗯,便与宋离一道儿进屋了。
屋子是再平常不过的四合院,因无人居住,四下里没有光亮,幸而今夜月色明朗,隐约瞧见院落屋舍轮廓,清一色朴实低调的风格。
宋离领杜言疏进了厅堂,仔细擦了擦座椅让他坐下,又去洗了杯盏茶壶,动作麻利又仔细,瞬息便为杜言疏端来一壶热茶:“前辈请先用茶,我去收拾收拾房间被褥。”
对方与自己非亲非故,杜言疏无法安然受之,站起身道:“宋公子无需为我忙活,我自己——”
“无妨,交与我罢。”宋离漫不经心说道,径自提着木桶去院子里打水。
“……”杜言疏坐立不安,想去搭把手,却发现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宋离擦地铺床一系列动作十分熟练流畅,杜言疏讪讪站了一会儿,又回厅里喝茶去了。
曾经也有个这般照顾他的人,只是……每次思及此,杜言疏便觉心头被人拉了个口子,寒风呼呼地灌进来,透心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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