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四个起点男主前女友.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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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逐拉住她的手,瞬间把她拽了回来:

  “你怎么过来了?”

  厉鸢心有余悸,她大喘了一口气,却吸了满腔的风雪,不得已大喊:

  “你确定要在这里聊天吗?”

  宁逐将她的包袱放在身后,然后拦腰抱起她,几个腾越就回到了木屋前。

  厉鸢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包袱,看见只是微微散乱并没有散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宁逐拉着她进门,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厉鸢没顾得上喝,她解开包袱,从里面抱出一大团被子:

  “这是我从家里的库房拿出来的,里面是最好最轻的棉花,这下你今晚就不会冷了。”

  宁逐看着她从被子后艰难露出的通红的脸蛋,猛地一怔。

  “……你忘了,我有内力。”

  厉鸢难得贤惠,把被子给他铺上,道:“你武功再高也扛不住这寒潮啊。我可是听说过天苍牌那个掌门人才三十岁就得了老寒腿,人家还是修习腿法的呢,你比得了吗?”

  宁逐看着她在珠光下柔和的面孔,低声道:

  “只是一晚不碍事。你深夜冒雪前来出事可怎么办?”

  厉鸢道:“我也是习武的,哪有那么废物……”

  铺好床,她拍了拍手心:“行了,我也该走了。你在这里好好修炼。过两天要是有机会给我娘报个平安,她有点担心你。”

  厉鸢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一紧。

  她愣了一下,一回头发现宁逐的眸光颤动:

  “厉鸢,歇一会再走。待风雪小些,我送你下山。”

  厉鸢一愣,她看着他紧抿的薄唇,无法不答应。

  喝着暖乎乎的茶水,厉鸢吐出一口气: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下午我和我娘还在亭下赏雪,晚上就开始这么冷了。”

  说着,她拍拍身上,拍下了无数星星点点的雪屑:“这雪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停。我给你租的客栈你不住,非要住在这里,我看这里塌了你该怎么……”

  话音未落,她被落在肩颈处的雪粒冰得立刻打了个哆嗦。

  她暗道今天可能是受凉了,回去后肯定会遭到母上大人的碎碎念。

  正无奈的时候,宁逐道:

  “厉鸢,你还记不记得在清平山上发生的事情?”

  清平山上?

  那不是她第一次和宁逐重逢的地方吗?

  在哪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他说的是哪一件啊。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对上他在烛光下澄澈的眼,厉鸢福至心灵,反应过来时早已把手伸了过去。

  宁逐的手指骨节分明,默默地搭在她的指尖上,夜色下,像是两节默默相触的温玉。

  厉鸢不知是不是全身的温度太低,竟然感觉手心发热起来。

  或许这不是错觉,而是因为宁逐的内力是热的。

  她全身地风寒瞬间驱散,不由得满足地眯起眼。

  只是不知是不是宁逐的内力太过霸道,这个四处漏风的小木屋里,她感觉到空气在升温加热。

  她咳了一声,转过头打量这个屋子。

  她之前来过这座山,但对这间木屋只是远远地看了两眼。

  如今走进来,对这里的“一览无余”还是要有些惊叹。

  一张床,一个书桌,别的没有了。

  她有些无语,甚至怀疑宁逐上辈子真的是一头狼,给他一个山洞他就能住。

  突然,她秒到书桌上的纸笔,不由得一愣。

  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就看到桌上摆着好几张纸条,上面的墨迹刚干没多久。

  她抻着脖子看了两眼,宁逐脸色微变,一抬手瞬间将字条收了回去。

  然而厉鸢已经看到了。

  一共有三张,第一张写着:

  “雪大,晚上莫要乱跑。”

  第二张写着:

  “雪大,无法见你,勿担心。”

  第三张只写了一个字:

  “雪”。然后后面落下了一滴墨点,应该是想了好久,迟迟没有下笔才落下的。

  厉鸢的内心一动。她有些恍然,原来她每天看到的短短几个字,都是他斟酌了不知多少遍的结果。

  厉鸢偷偷地看了宁逐一眼,突然发现宁逐也在看她,不闪不避,目光澄澈,如果不是发红的耳廓,她真的以为他如他表现得那般坦然。

  厉鸢顿时咳了一声。

  明明被抓包的是他,她反而先收回手。

  摸了摸身上干燥的衣服,小声:“可以了,谢谢。”

  宁逐长睫一颤,他的指尖在桌子上缓缓缩成了拳,问:

  “你出来的时候,告诉伯母了吗?”

  厉鸢回神,道:“没有……她肯定不会让我出来。最近她把我包成了粽子,生怕我冻着,也看着我让我少出门。”

  说到衣服,她想了起来,从包袱里掏出一件小马甲,肩颈处缝着黑色的狼毛:

  “这是我爹的衣服,我临时只能找到这一件。你把它穿上。”

  说完,她看向宁逐:

  “这是我辛辛苦苦背到山上的,你可不许用有武功搪塞我然后不穿。”

  宁逐看她,她的脖颈边有毛绒绒的领子,脸颊带着晕红,眼尾带着湿气,像是在风雪里闯入家门的小狐狸。又可怜又带着点凶。

  瞬间,他就垂下眸子:

  “谢谢。”

  厉鸢把东西放到他的床上,叹口气:

  “我才想起来,我这么回事偷偷跑出来,肯定又会被娘亲念了。”

  “明日我会登门报平安。有我在,伯母不会骂你。”

  厉鸢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面子大啊。在我娘的心里,我还不如你的地位高呢。”

  宁逐勾了一下嘴角,轻声道:

  “伯母是刀子嘴,豆腐心。”

  厉鸢点头:“我知道。这辈子有这样的父母爱着,我很幸福。”

  她看着蜡烛,弯起眉眼。

  然而也不知是融化的血,还是闪烁的烛光,她的瞳孔微颤,恍然有水光在流动。

  宁逐永远都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然而他却也能知道,那会是多么痛苦的事。

  他的喉结一动,看着她勾着的嘴角抿直了嘴唇。

  灯芯啪地一声响,厉鸢回过神。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困顿袭上了大脑,含含糊糊地说:“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然而一坐直身体,就感觉眼前的蜡烛已经变成了两个。

  她打了个哈欠,掐了自己一把保持清醒。

  宁逐哭笑不得,刚想扶她起来,却看她猛地往前一栽,他一惊,瞬间伸出手接住了她的额头。

  “厉鸢?”

  厉鸢皱了皱眉,在他的手上发出均匀的呼声。

  宁逐心里一软,等她的呼吸彻底平缓,这才缓缓地靠近,将她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厉鸢乌黑的发洒落到了床尾,面上带着晕红,许是因为热了,鼻尖上挂着一滴汗。

  宁逐把她带来的被子给她盖好,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

  窗外的风声变得更大,他怕厉夫人担心,于是转身走出房门。

  木门发出“吱呀”地一声响,瞬间就被关上,冷风找不到偷袭的缝隙,在木屋外发出愤怒的咆哮。

  门内,厉鸢陷入松软的被子里,睡得正香。

  第二天一早,她在陌生的床上醒来,还有点回不过神。

  看着四周简陋的布置,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半晌,她才想起来,这里是宁逐的房间。

  昨天晚上她来这里送棉被衣物,本来想着送完就回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厉鸢懊恼地捏了捏眉心。这下可好,担心了一晚上的母上大人可不止是家法伺候了,她的屁股连带着手心都得开花。

  想到这里,她赶紧下床。

  刚想冲出去,宁逐就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他穿着她送给他的那件马甲,黑色的绒毛把清隽的轮廓衬得有些孩子气,配上紧抿的薄唇,白皙的肤色,像是大山里守夜的山灵。

  “还真像是山洞里出来的……”

  厉鸢吐槽。

  宁逐当做听不见,把姜汤递给她:

  “喝了这碗姜汤,我一会送你回家。”

  厉鸢道:“现在就走吧,我一晚上没回家,我娘肯定着急坏了。”

  宁逐道:“我昨天晚上已经知会她了。她让我告诉你,看在你为我送东西的份上,免去家法,但少不了二十个打手心。”

  厉鸢:“……”

  她此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姜汤不烫,但她讨厌姜味,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将碗递过去,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是大雪的天,宁逐就是这么去她家的?

  她无奈地道:“本来是我怕你受风寒才来送东西,怎么变成你照顾我,然后怕我受风寒呢?”

  宁逐道:“你现在该知道你昨天晚上有多冲动。”

  厉鸢这段时间和柳盼扶撒娇撒惯了,下意识地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是一静。

  宁逐放下碗,嘴角要翘不翘。

  厉鸢僵着脸,屏住呼吸当做自己不存在。

  半晌,宁逐将厚重的披风交给她:“穿上吧,我送你回去。”

  厉鸢艰难地把自己又裹成一个球,然后推开了木门。

  一瞬间,山顶清冽的风和满目的白瞬间撞在她的脸上。

  她瞪大眼,看漫山的银装素裹,远处群山银龙起伏,不由得吐出一口白气。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待在这里了,这里好美啊。”

  宁逐也勾了一下嘴角。

  厉鸢看着脚下几乎深到脚踝的大雪,这样的情况只能在山上看到,在厉府早就被家丁扫光了。

  她内心一动,道:

  “你等我一会。”

  说着,她艰难地蹲下身,搓出两个雪球,一个摞到另一个的上面,再在两边插上树枝,把自己的披风接下来系在它身上,然后美滋滋地一看:

  “可不可爱?”

  宁逐看她开心,没有提醒让她穿好披风。

  他看着憨态可掬的两团雪,道:“可爱。”

  厉鸢对他的捧场很是受用:“这是雪人。以后就用它来陪着你。”

  话音刚落,许是厉鸢的披风带子嘞得太紧,雪人的头部晃了两下,瞬间在地上摔得粉碎。

  厉鸢愣了一下,她有些懊恼地抓了一把雪:

  “这就碎了?”她把雪抓在手里撒出去:“美好的事情总是这么短暂。”

  宁逐抖去披风上的雪,给她披上。然后蹲在她的旁边帮她把雪球重新滚好,轻声道:

  “最起码它在你的心里、你的眼里留下痕迹。这就不算短暂。”

  厉鸢的心脏瞬间一停,像是有什么落在心上,她转过头,看着宁逐帮她把雪人堆好,清隽的眉眼满是认真。

  他总是这样,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包容她。从她回来到现在,没有问过她的过去,也没有问过她的将来。

  仿佛她的任性、她的恶劣,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她的喉咙酸涩,从昨天晚上就压在心底的话终于忍不住在胸口翻涌,冲出口来。

  她拉了一下宁逐的袖子,宁逐回过头,许是看她表情有异,微微一愣:

  “怎么了?”

  “宁逐……”

  她的喉咙颤了颤,勉强把话挤出口:

  “如果说一个在风雪中行走的旅人,愿意停留下脚步。然而她不知道她会停留多久,许是一年,许是一时……你愿意不计短暂,陪着她吗?”

  一瞬间,耳边的风声似乎都停了。

  宁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细雪落在了他的眼角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宁逐的喉结一动,眼中似乎有冰雪消融:

  “无论多久,我都甘之如饴。”

第100章

  厉鸢回到家后, 还是免不了被打手心。

  只是看在是为了给宁逐送东西的份上, 柳盼扶勉强放水, 只打了她十下。

  她娘哪有什么力气, 厉鸢根本疼都不疼, 但还是装作眼泪汪汪的模样,表示自己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错误,下次绝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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