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在最终完成之前,谁都不能说它是什么,包括创作者。
“做完之后,能送给我么。”
薛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当然,我不白嫖啊。”傅屿晃着腿,“你以后想要什么,我都帮你弄,就算要山顶的泥巴,我也爬上去给你挖。”
薛上放下木刀,良久,“到时再说吧。”
就算是泥巴堆成的,千疮百孔的心,也不能轻易送给他人。
傅屿也不恼,扬起眉梢,“成,我等着。”
离开之前,傅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
“我有个小建议。”
薛上回过头。
“如果你裸着上半身干活儿,效果可能会更好。”
傅屿无比真诚,“贴近作品,用胸……心感受。”
薛上想了想,“好,我会考虑的。”
关上门,傅屿耸了耸肩,还好嘛,哪有沈鲸落说得那么变态。
房间里,薛上凝视着面前的雕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啊,对了。
他拿起旁边的裁纸刀,还少了点颜色。
就算真变态也没关系。
傅屿拢了拢羽绒服,勾起嘴角。
训狗嘛,他最在行了。
-
让人流连忘返的农家七天乐,一晃便进入尾声。
在谢听的夺命连环call之下,谢生终于定下明天的返程,没办法,崽在视频里哭得太伤心了。
尤其是和旁边面无表情的沈极昼一比,杀伤力成倍增长。
最后一天,傅屿带着他们爬了一趟扬安山。
是的,因为之前的六天都没起来,一直未能成行,就连这次,也是傅屿挨个扒被窝薅起来的,甚至连薛上也没有幸免。
一路人,薛上都很识趣地走在最后。
冬日登高,别有一番情致。
爬着爬着,王鼎鼎忽然提议,“哎,反正这地儿也没人,落哥你干脆变回兽形呗,还能撒丫子跑一跑。”
沈鲸落嗤笑一声,“我才不。”
谢生:“好久没见到虎虎了,有点想念。”
沈鲸落:“这就来。”
成年的西伯利亚虎奔跑在林间,带起一片迷蒙雪雾,不时仰起头吼出一声虎啸,震荡山林。
在这里,他更像是真正的主宰。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谢生的心跳仍忍不住微微加速。
威风凛凛的猛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谢生面前,危险的金色兽瞳,散发着凛然杀气。
下一秒,猛虎瞬间变大猫。
谢生看着在他面前撒娇打滚露出肚皮的虎虎,蹲下身摸了又摸。
“好乖,好乖。”
傅潇看得有点心痒,“要不你也变?”
石攻玉刚要答应,就听傅潇继续道:“让我骑骑你。”
石攻玉:“?”
“你那么大只,驮着我应该没问题吧?”傅潇开始摩拳擦掌。
石攻玉:“……”
另一边,苏铮抱着头大喊,“王腚腚,王腚腚!你跑哪儿去了??”
变成兔子和雪地融为一体,正站在他身后的王鼎鼎:“……”
大家玩得都挺开心,傅屿笑着看向薛上,只见那人正在发呆。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人一虎幸福的背影映入眼帘。
傅屿挑挑眉。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第68章 碎裂的杯子和掌心的血迹
可能是撸虎撸爽了,回到家后一连几天,谢生都梦到被老虎追。
这一次,他终于跑不动了,巨大的虎爪将他按倒在地,粗糙而滚烫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脖子和脸颊。
谢生挣扎着醒来,只觉得后颈一阵湿热,一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正试图解开他的睡衣扣子。
谢生:“……”
梦里梦外都是虎,小谢心里真是苦。
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早晨六点半。
看沈鲸落这“精神头”,醒了起码一个小时了。
一只手伸进谢生的睡衣里,带着薄茧的掌心摩挲着柔嫩的肚皮。
“吵醒你了。”
沈鲸落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哑着嗓子,“抱歉,实在忍不住了。”
昨晚来,今早又来,谢生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身子骨结实,不然哪个omega经得起这折腾。
“我去洗漱。”谢生推开虎头,坚持洁癖最后的尊严。
“不用。”沈鲸落把他按回床上,就像梦里的那只老虎一样。
他亲了亲谢生的唇,“甜的,香香。”
谢生闻着男生身上的沐浴露气息,呼吸微微加速。
自己倒是洗干净了,心机虎。
从晨光熹微到天光大亮。
早上八点半,谢生拖着颤抖的两条腿,一步一步挪进卫生间。
沈鲸落凑上来,小心讨好,“乖乖,我抱你去洗吧?”
谢生用慢动作回过头,眼神无声威胁。
沈鲸落一点不怕,还笑眯眯地亲亲他眼角。
红红的,还泛着泪花呢,可爱。
谢生算是怕了他了,只允许沈鲸落给他放好热水,然后就把他赶出了浴室。
看着一浴缸的泡泡,还有上面漂浮的两只橡皮小鸭子,谢生:“……”
就会在这种小事上卖乖。
谢生窝进水里,舒服地闭上眼。
偏偏他就吃这一套。
可身体放松下来了,心却依然悬着。
沈鲸落昨晚又失眠了。
事实证明,之前在农家乐的那次好眠只是意外,就算谢生每晚都唱摇篮曲,并试图模拟还原当晚的一切,仍无济于事。
现实终究不如童话美好,一首摇篮曲并不能治愈他的爱人。
谢生睁开眼睛,热气将睫毛熏得湿漉漉的,眼前模糊一片。
还有半个月开学,新房子也布置好了,在离开沈家之前,他想,或许是时候该聊聊那件事了。
可生活就如同墨菲定律,毫无预兆地,就开始往谢生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
虽然沈鲸落极力隐藏,但谢生还是发现,这些天,沈鲸落的状态不太对。
没来由地烦躁不安,饭量变小,失眠状况加重,有一天甚至彻夜未眠。
谢生排除了易感期、信息素异常等生理情况,只能把原因归结于精神方面。
他曾经也经历过这种问题,他知道那有多煎熬。
可沈鲸落什么都不对他说。
谢生甚至去问过沈春识,沈春识只是让他别担心,还用“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这种俏皮话来安慰他。
可谢生能感觉到,沈春识似乎知道什么。
这天上午,两人坐在一起整理信件,在一堆广告和宣传单中,夹着一张复古的棕色信封。
谢生手快,差点漏过去了,“这是什么?”
信封上的地址是,第三监狱。
两人对视一眼,那老东西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沈鲸落拿过信封,“我来。”
信封很薄,里面只有一张纸。
沈鲸落打开,上面用铅笔涂着三个大字——算你狠。
谢生:“?”
沈鲸落也纳闷,“你做什么了?”
写的时候应该挺生气,纸背都划破了。
谢生摇头,“他从监狱里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也没再去看过他。”
这是经不住牢狱生活和被儿子抛弃的双重打击,终于疯了?
“管他呢。”
谢生三两下把纸撕碎,团成团,和信封一起扔进垃圾桶。
谢生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上次离开监狱,谢远山就开始谋划夺走谢听的抚养权。
谢远山废寝忘食几天几夜,连放风时间都在完善计划周密思考,因此不小心撞到了监狱里一个“老大”,还被对方和对方的小弟揍了一顿。
终于,鼻青脸肿的谢远山拿着他制定好的万无一失的计划书,信心满满地拨通了前妻的电话。
得到的却是一通臭骂。
“姓谢的,你他妈有病吧。”
国外某餐馆里,胡丽珠正蹲在水池子前面疯狂刷盘子。
女人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没化妆的脸仿佛老了十岁。
“我都被你害成这x样了,你还想让我给你养儿子??做你妈的梦!”
谢远山耐心解释,“你不是想要海外那处房产么,只要把谢听的抚养权拿到手,到时候谢生也会乖乖……”
“别跟我提谢生!!”胡丽珠崩溃尖叫。
一阵碗盘碰撞的嘈杂声中,女人扔下一句“再也别联系我”,匆匆挂断了电话。
留下另一头,一脸懵逼的谢远山。
回过神后,谢远山在心里把前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不过很快,他就重整了心神。
没关系,他还有那么多过硬的人脉,总会有人帮他办这件事。
只要此事一成,他就能再次把谢生捏在手心里,任意揉捏。
谢远山勾起嘴角,不小心扯到伤口,表情瞬间扭曲。
好不容易熬到下一次通话时间。
谢远山一圈电话打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接。
这一次,谢远山彻底愣住了。
“通话时间到。”狱警敲了敲警棍。
手里的话筒滑落下去,谢远山不信,还想再打,被旁边的狱警制止。
男人发了疯一样,拉扯之中,谢远山的胳膊肘戳上了狱警的眼窝。
喜提小黑屋禁闭套餐。
人脉是谢远山手里最后也是最有用的一张底牌,而现在,他失去了一切。
因为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原来上次,胡丽珠刚挂了电话,转头就打给了沈春识的秘书。
“喂,我要是告诉你们一件关于谢远山……和谢生的事,你们能不能把我的钱还给我一点?”
这也是谢远山的计划里,唯一失策的一步。
他低估了沈春识。
准确地说,是低估了沈春识对他儿子的喜爱程度。
从谢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沈彗星开始,沈春识就格外中意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大儿子去追求他。
家世地位,名誉富贵,一般的豪门可能都会注重这些。
但可惜,沈总从来不是一般人。
他要给儿子找的另一半,是一个能真心真意踏踏实实,陪伴他的柚宝走过漫漫人生路的人,而不是一个只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牺牲品。
赚钱是他自己的事,卖儿子算什么东西。
眼看有人欺负到他儿媳妇头上来了,于是,沈总大手一挥,切断谢远山所有后路,永绝后患。
用自己的一个孩子去威胁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这种事,听着都够让人恶心的。
所以,这种恶心的事,就不必让谢生知道了。
就算崽们长大了,但有些风雨和污秽,当爹的还是得替他们挡一挡。
此时,完全不知情的两个崽正坐在沙发上,一个神情轻松,一个眉头紧锁。
沈鲸落看着垃圾桶里的信封,心里再次涌起一股焦躁。
下载本书
当前页码:第43页 / 共56页
可使用下面一键跳转,例如第10页,就输入数字: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