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我是想确定姚教练的行踪。”
温叙眨了眨眼,“你连姚教练和他的事都知道?”
陆清禾的眉梢略微挑了一下,“大概知道。”
“别扯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温叙不满。
“试训结束我再坦白。”
“还知道要坦白,”温叙弯下腰逃离开陆清禾的束缚,“提前给我打预防针,我很期待你要坦白的事情有多让人震惊。”
温叙的行李不算多,他和陆清禾两人足以拿得下。
离开前,温叙回头看了一眼基地,随后转身把行李放上了陆清禾的车。
远远地看着温叙的身影,站在天台的三个人保持着沉默。直到传来吸鼻子的声音,景明问景易:“既然舍不得,怎么不去送送他?”
景易偏头揉了一下眼睛,“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说什么。”
景明搂住景易的肩,“也算是经历了一遭,别难过,以后还能在赛场遇到的。”
从头到尾梁准都没有说话,他望着陆清禾陪着温叙离开的背影,恍惚间听到了一句话。
[他陆清禾能为温叙做任何事,你梁准什么也做不了。]
***
温叙与FRA和平解约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圈子,很快地,又有一则被传开:【温叙受邀参加SER的试训,有望成为首发队员。】
网友和粉丝就这件事展开了讨论。
【我听说这次去参加试训选手不少,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如果叙宝能加入SER,那他也能去参加世界赛了,期待!】
【仔细想想Wens解约时间卡的真准,这边刚结束合同,那边SER就开始招人了,细思极恐。】
【楼上是不是多虑了,FRA最近训练赛的状态一塌糊涂,一看就是队内出了问题,Wens解约也在情理之中啊。】
【我还记得当初表演赛,陆队长和Wens并肩作战配合得很默契,希望他们能有机会同队,强强联合。】
SER的试训为期一周,主要就选手的个人能力、意识反应、团队配合以及体能等方面展开,有专业的数据分析师实时监控记录。最终由教练团队进行综合评估,也会参考SER其他的三名队员的意见。
温叙非常看重这次试训的机会,虽然入住了SER的基地,他没有主动找过陆清禾。除了和一队打训练赛时见到,剩下的就是在食堂或健身房偶遇。
一来是温叙的时间都用在了游戏和锻炼上,二来是他觉得要避嫌,和首发队员走得太近不好。
可这哪是温叙能决定的。
车祸后闻桢恢复得不错,知道温叙来试训他很高兴,只要找到机会就来搭话。
某天温叙在食堂吃饭,闻桢拿了自制的巧克力曲奇坐到他面前,“Wens,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温叙编了一个理由,“我牙疼,吃不了甜的,不好意思啊。”
“那好吧,”闻桢失落地收手,“等你好了我再做给你。”
当晚温叙在统一的训练室打野排,闻桢走到他身后,“Wens,这是治牙疼的药,如果疼得受不了可以应急。”
感受四周关注的目光,温叙放下耳机起身,“闻桢,和我来一下。”
两人来到走廊,温叙对他说:“谢谢你的药。我也直接说了,你知道的,这次试训的最终结果会参考你们一队成员的意见。”
闻桢点头,“知道啊,我当然会无条件选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叙有些无奈地抿唇,“我会靠实力进队。”
和闻桢说清楚后,温叙回到位置坐下,没几分钟又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温叙回头看到表情沉冷的陆清禾,这一次,周围的目光更多的是诧异。
“陆队长,什么事?”温叙尽量表现得平静。
陆清禾盯着温叙的唇,“你的牙怎么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掉的永远都存在。
温叙皮笑肉不笑,“没事,吃东西的时候酸到了。”
而在这次的试训中,温叙有了意外的发现。
过去和FRA打比赛时,温叙如同一匹在赛场驰骋的马,他没有束缚,不受控制;
和SER打游戏,同样是突击位,陆清禾会在温叙莽人时顾全战队的所有选手,他给的指挥也恰到好处。
就像是拴住风筝的细绳,会随着风向调整。不至于让风筝消失在广阔的天空,而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些基于陆清禾对温叙足够的了解还有充分的信任,温叙也在这次的试训中脱颖而出。他发挥了超出过往的水平,也在和一队的磨合中渐入佳境,同时突破了自己体能的弱项。
考核结束,温叙毫无悬念地加入SER,正式成为一队的突击手。
SER电子竞技俱乐部:[在充分尊重选手个人意愿的情况下,经过友好协商与沟通后,我们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即日起,Wens选手(温叙)正式加入SER电子竞技俱乐部。欢迎Wens加入SER大家庭,让我们并肩前行,共同奋斗!@SER丶Wens]
第112章 你生气了
当晚,SER为温叙准备了欢迎晚宴,几乎战队所有人都到场。
世界赛在即,考虑到第二天要训练,首发成员没打算喝酒。无奈感情到了那一步,在教练和经理的同意下,他们喝了一些,唯独陆清禾没有。
温叙的酒量很一般,几杯啤酒下去,他的双颊泛红,脑袋也变得昏沉。
夜里陆清禾把温叙扶到宿舍,猝不及防地被他扑在床上。
温叙坐在陆清禾的胯上,“陆清禾,你今天一滴酒都没碰,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只看我——”他抵住陆清禾的肩膀,“你怎么这么乖啊?”
陆清禾的黑发柔顺地垂下,他略显疲惫,却目光灼灼地盯向温叙,“因为高兴。”
温叙一怔,他的心头颤了颤,手指扣住陆清禾的肩。
“小叙,我们终于同队了。”
那张原本凌厉线条的脸变得柔和,眼角有了一丝弯曲的弧度,与唇角的相得益彰。
温叙很少看到陆清禾笑,这两句话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让他能够更直观地感受到陆清禾的心情。
“我也开心,”温叙俯下身,“陆队长,未来请多指教。”
温叙主动吻上陆清禾,纯粹的亲吻已经满足不了两个人。胸膛相贴,唇齿缠绵时,温叙感受到了陆清禾灼热的体温。
即便情动,温叙还是拉回了理智,他抚上陆清禾的额头,你发烧了?”
难怪晚宴的时候陆清禾整个人都恹恹的,温叙直到现在才察觉到,“生病了怎么不说?”
“没事。”陆清禾将温叙拉进怀里。
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嗓音,温叙心疼道:“怎么没事,我去找温度计,烧得太高等会儿就去医院挂水。”
“等等,”陆清禾锢住温叙的腰,他低下头将脸贴在温叙的侧颈上,“我有话和你说。”
温叙轻轻拍了拍陆清禾的侧腰,“晚点再说。”
“现在。”
人在生病的时候变得脆弱,但陆清禾却很是固执。
拗不过他的坚持,温叙只得妥协,“好,你说。”
“SER对外招揽选手是我提出的,”陆清禾呼吸的频率十分不稳,“之所有有一定的话语权,因为我是股东。”
温叙一直很好奇陆清禾是怎么说服战队的,原来是这样。
“难怪盛卓延会见你,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温叙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凭着自己股东的身份,把我内定了吧?”
“试训是公开公正的,加入SER是你自己的努力,”陆清禾呼出的气息很热,“第二件事,礼闻池和任柏杰这次帮了很多忙,我们战队的直播平台定了他们的。”
温叙点头,“的确麻烦他们了。”
“谈合作的时候恰逢试训期,当时因为一项条款没有谈妥,他们提出让步的条件是让你加入战队。经理没有答应但也考虑了这件事,这算是一张底牌。”
“闻池哥他……竟然做到了这一步,”温叙撇着嘴,“那这份人情要怎么还?”
“他不想给你压力,我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你好好打比赛,之后认真直播就好。”
温叙深吸一口气,“好,我明白了。”
“第三件事,”陆清禾将温叙又抱得紧了一些,“钟言声的婚礼不是推迟,而是取消了。”
提到这个名字,温叙不禁蹙起眉,“取消了?”
“嗯,他爷爷不久前去世了。”
温叙没有细想这句话的含义,钟言声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他实在无法对他有同理心。
担心地摸上陆清禾的额头,温叙问:“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吗,先量一下你的多少度好不好?”
说着温叙挣脱开陆清禾起身,陆清禾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指向靠近门口的柜子,“那里有药箱,里面有温度计。”
温叙宿舍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陆清禾置办的,大到温叙习惯用的电脑桌和电竞椅,小到窗台上的绿植和装饰。
给陆清禾量体温的时候,温叙想,这段时间陆清禾操劳了太多的事情,他是太辛苦了才会会生病的。毕竟在温叙印象里,陆清禾连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好在陆清禾不是高烧,温叙这才放心。他给陆清禾换了一套自己的睡衣,为他盖好了被子,“你今晚睡我这儿,明早再回去。”
温叙正要起身,陆清禾忽然攥住温叙的手。
“我去倒水,你先把药吃了,”温叙放缓了声音,他捏了一下陆清禾的手,“还是你有话想说?”
“钟言声很有可能去找温情,”陆清禾停顿了一下,“也有可能告诉她我们的事情。”
听出陆清禾的言下之意,温叙抿唇,“我姐这个人最不吃硬,从小到大我都是靠服软过来。我想过一个方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
这天晚上温叙睡得不踏实,他隔一段时间就起身查看陆清禾的情况。
因为出了汗,陆清禾偶尔会掀开被子,眉头也会不自觉拧起,温叙给他盖子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亲亲他。
第二天晨练的闹钟响起,温叙发现旁边的陆清禾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操场上集合时,温叙见陆清禾的脸色好了很多,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围着操场跑步的时候,温叙跟上了陆清禾的步伐,“还难受吗?”
陆清禾适当放慢了速度,“已经好了。”
一圈还不到,温叙开始喘气,“你们每天都这样晨练吗?”
“不是你们,是我们。”
温叙笑了一声,“行,我们。那以后熬夜直播怎么办,也要一大早起来吗?”
陆清禾回答:“会调整时间,运动量不会减少。”
临时抱佛脚的弊端已经体现了出来,温叙最后完成了跑圈,被体能教练记上了一笔。
SER的训练表排得很紧凑,加上要和一队的成员磨合,温叙几乎到晚上回宿舍才有休息时间。
这时同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以往温叙和陆清禾只是打视频电话,现在打开宿舍门就能见到。
有时两人会一起游泳或是去理疗室按摩,也会借着下楼拿水的理由,只为见一面。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友好关系也被队员看在眼里。
某天复盘结束,Marsh问陆清禾:“队长,好久没看你给嫂子打电话了,你们分手了?”
闻桢“啧”了一声,“怎么说话的,你看,队长不是在给嫂子发消息吗?”
正在互发消息的陆清禾和温叙停下动作。
温叙不动声色收起手机,陆清禾看向Marsh,“没有分手。”
Marsh瞄了一眼温叙,“也不怪我多想啊,队长你最近都和Wens在一起,以前还会出去,现在连基地大门都不带路过的。”
晚上回到宿舍,温叙发消息给陆清禾:[你出去找过哪个嫂子,我怎么不知道?]
陆清禾:[照片]
照片上是晚上拍摄的FRA基地,温叙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陆清禾:[夏季赛前你状态不好,那天我到的时候你在打训练赛。]
每每经由别人的口知道陆清禾做的事情,温叙总不是滋味。
陆清禾担心温叙的状态,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去找他;也因为不想打扰到温叙的赛前训练而止步于他的基地门口。
熬过来了,一切都值得。
***
每天朝夕相处,自然也会有不合的时候。
有一次战队训练赛,决赛圈刷在两栋相连的高楼。
房区一直都是温叙的强项,他从房顶跳到了另一栋楼,陆清禾叫住了他:“回来。”
“他们的脚步声在二楼,”温叙没有回去的意思,“可以攻。”
陆清禾:“打不了,有人没露脚步。”
无奈之下,温叙只得退了回去。正当他准备进楼,对面的阳台忽然站起来一人,一通扫射将温叙连打带补直接淘汰。
这个人明显是听到温叙撤离的脚步后才摸过来,趁着他没有防备出其不意。
以温叙在房区的经验来看,如果他能进入那栋楼,一定能和队友上下夹击把敌人团灭。
看回放时果然和温叙想的一样,而陆清禾也没有错,这个人的确一直在楼梯口,没有露脚步。
复盘结束,温叙忍不住问陆清禾:“为什么让我从顶楼退回来?”
陆清禾整理着耳机重复道:“有人没露脚步。”
温叙有些不满,“当时他在楼梯口,我的喷子能对得过他。”
“谁都不知道你会不会被阴,”陆清禾解释,“你的位置没人能扶。”
“如果没有犹豫,一定能打。再说那是决赛圈,最坏的情况是我把他打残,也能给你们争取到时间。”
沉默了几秒,陆清禾问他:“游戏已经结束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感受气氛不对劲,闻桢和Marsh岔开了话题,温叙起身离开了训练室。
任谁都会在磨合期有类似的矛盾,平时打游戏的时候更是稀松平常。
两人很少因为游戏的事情争执,况且这件事不存在谁对谁错。那是温叙擅长的位置,这一次被阴属实让他觉得憋屈。
温叙一整天都没怎么和陆清禾说话,晚上也一直在打单排。
临睡前,陆清禾来敲了他的房门。
打开门温叙没说话,陆清禾给他递了一盒吃的。炸鸡的香味扑面而来,温叙接的时候被陆清禾抓住手,顺势进入他的房间。
温叙来不及反应就被抵在墙上,陆清禾垂眼的时候脸色阴沉。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袭来,温叙本能地想反抗。
陆清禾紧盯温叙,“你生气了。”
见陆清禾满脸认真,温叙避开他的目光,“我就是觉得那波打的憋屈。”
思考了几秒,陆清禾问温叙:“你在意的是游戏?”
“也不能说在意,就是——”温叙不想质疑陆清禾的指挥“算了,我自己消化。”
陆清禾语气淡淡道:“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情况,每次你都要这样吗?”
温叙反驳:“什么叫每次,这是第一次。这不就和谈恋爱一样,有适应期也有磨合期。”
“不一样,”陆清禾强调,“游戏怎么能和你比。”
有了这样一番对话,温叙后来才想明白:陆清禾以为自己在意的是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可温叙在意的却是那一波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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