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教授乍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听信传闻而对季浅产生的判断,不仅片面,还不公平,而他眼中的好学生乖学生,却是这样一副贪婪的面孔。
季浅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无奈的笑了笑,拿出篓子里王晓生扔给她的那块灰扑扑的籽料递给的师傅:“劳烦您帮我先开了这一块。”
灰扑扑的石头又大又丑,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嫌弃,安乾心底里的愤恨被季浅的举动弄得散去一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看上的另外几块籽料都挺不错的,这块还是留到最后开吧。”
季浅这才被人抢了羊脂玉,要是什么都没开出来,安乾怕她会受打击。
季浅可不知道他的担心,她对籽料师傅笑了笑:“没事,那些待会儿开也行,现在先开这块,麻烦您了。”
王晓生稍稍从不可抑制的快乐中拔出情绪,就看到季浅要开他丢下的那块破石头,毫不客气嘲笑起来:“季浅,你还真当这块破石头是块宝吗?它不过就是我随便捡的,你就算是去请寺庙里的大师给它诵经八十一天开光都绝对不可能开出花样来。”
大家本来就因为他刚才贪婪无知的表现对他心生芥蒂,偏他无知无觉,时时刻刻得瑟着,还自曝其短,原本就对他厌恶的人直接转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汪教授更是觉得没脸见人。
季浅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笑意盈盈看向明珩,对他眨了眨眼:“这块籽料里开出来的和田玉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她口中的东西自然就是她不太好意思说出来的定情信物。
明珩懂了她的意思,眉梢上翘起弧度,和她一块看着籽料师傅开籽料,一点也不怕这块籽料开不出和田玉。
安乾简直对这两人恨铁不成钢,转念一想又无可奈何。
这两人家里一个比一个壕气,一块羊脂玉而已,还真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安乾又是气又是笑,最后干脆跟他们一起看着籽料师傅开籽料,心头也不知怎么的竟对这块灰扑扑的籽料有了那么一点点期待。
其他人该叹气的叹气,当然更多的是对季浅的同情和鄙夷,一块羊脂玉从手里飞了,随便一个人怕是都没能这么快接受,偏她一副掉了块没用的石头的模样,可真是会装模作样。
王晓生像一团空气一样从头被无视到脚,气得面色涨红,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可又忽然意识到他就算再怎么说季浅不搭理他还是不搭理他,说的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王晓生重重哼一声,决定不再给季浅任何一个眼神,现在瞧着一点都不在乎,指不定心里疼的在滴血,毕竟是个穷逼,这可是一块羊脂玉!
尽管大家对王晓生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是能够见证一块羊脂玉从籽料变得完美,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没人舍得挪开眼睛。
可随着羊脂玉被开出来的越多,注视着它的人的眉头都慢慢堆了起来,原本脂白色纯洁的美玉渐爬上了黑丝,籽料师傅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当整块羊脂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工厂鸦雀无声,如果非要形容这块羊脂玉,那只能用一半天使一半魔鬼来形容。
它最先开出来的那一半美丽无暇,仅仅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但它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另一半却让大家心惊胆战,了。
杂乱无章的黑丝攀岩在上面,像是天使被恶魔侵蚀,原本的美丽尽数退去,留下的只有可怖与丑陋。
王晓生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羊脂玉变成了这样,他后退一步却没有站稳一脚滑倒在地。
重重摔在地上带来的疼痛让王晓生刻骨的认识到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看着周围人惊讶又同情的眼神,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是你们!你们换了我的羊脂玉!不会的!不会的!我的羊脂玉那么漂亮,它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你们见不得我把它带走,偷偷把它换掉了!”
从人间升上天堂又从天堂一瞬摔下地狱大概如此。
王晓生大叫着,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离他远一些,偏巧这时后季浅面前的籽料师傅惊讶道:“场长,这块籽料开出来的好像也是羊脂玉。”
籽料师傅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大家听见,刚刚还大叫着的王晓生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想也没想冲了来,嘴里还呼喊着:“怎么可能出现两块羊脂玉!这块才是我的!是我的!”
王晓生冲过来,眼看着就要推倒季浅,明珩想也没想抬起脚将他踹了出去,他的力道可是连日日健身的温誉都招架不住,更别提王晓生一个常年待在学校里没怎么运动的普通学生。
王晓生发出一声痛呼,接着就像块沙包似的倒飞出去,原本还想看他热闹的人霎时间吓了一跳,一个个都朝面无表情的明珩看去。
明珩踢完了的人脸色没任何变化,他淡淡的对着身边的助理吩咐道:“把他送到当地最好的医院,给他做全身检查,确保把他治好,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
他一番安排迅速极了,就是带着王晓生出来对他的人身安全有所责任的汪教授一时间也把脚步退了回去。
安乾眨眨眼,悄悄对明珩竖起一个大拇指。
王晓生被明珩的两个助理架着出去了,工厂里的人缄默着,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也再没有人敢用随便的眼神打量站在不远处的年轻男女。
安比闻听刚刚籽料师傅那一句话就满怀期待的站到了他身边,看了又看,深怕判断错,好几分钟后才总算下了结论,果真又是一块羊脂玉!
安比闻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季浅,却又像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笑道:“季小姐,既然这块籽料是你找到的,那它是属于你。”
季浅颇为欣喜的看着漂亮的羊脂玉,听到这话,又抬起头来对着安比闻摇了摇头:“羊脂玉是你们的,我只是负责将它找出来。”
安比闻可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错愕。
他刚刚已经把另一块羊脂玉许诺给了别人,季浅拿着这一块也是理所当然的。
季浅又道:“不过,这块羊脂玉既然是我找到的,我希望拥有它的优先购买权。”
这次安比闻确定自己没听错,他一下把脸都给激动红了,连忙说道:“当然,当然!”
“我们只是需要这块羊脂玉作为宣传,之后季小姐想要做成首饰又或者其他东西我们都可以帮忙代劳,其他本事我们没有,但若是说打磨羊脂玉的本事,别的地方恐怕没有我们这边的手艺师傅厉害。”
季浅理解安比闻的心情,也愿意接受他的好意:“那就麻烦安先生了,稍后我会把需要制作饰品的图纸送来,不过价钱还是照付的,不能让诸位吃亏。”她也不差这点钱。
说话间,汪教授等人不自觉被季浅的从容大度吸引,直直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一个个失态的收回视线。
从灰扑扑的籽料里开出来的羊脂玉在工厂灯关的照射下折射出亮丽的光芒,只是看着都好像能够感觉它如凝脂一般肌理。
而刚刚引的众人激动的另一块羊脂玉悄无声息地躺在桌上,被攀延其上的黑丝掌控,不得逃脱。
第19章 不想装穷的第十九天 那块羊脂玉还没有……
王晓生被抬去了医院, 季浅颇为关心他的伤势,倒不是她圣母心发作,而是怕明珩惹上麻烦。
王晓生看着就是个省事的人, 现在到手的羊脂玉飞了, 还把自己捡的羊脂玉换给了她,刚刚就那么癫狂, 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人在狂喜急怒之下,难免做出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明珩却让她不用担心, 助理已经报告过了, 他那一脚踢得不重, 又避开了要害, 王晓生也不过是有些皮外伤,休息两天就没大碍了。
季浅这才放下心来。
傍晚时分红霞漫天, 开阔的天空罩着霞光,美不胜收。
明珩拉着季浅的手在小路上散步,清浅交谈着, 忽然就说起了上午的羊脂玉:“为什么那么自信那块籽料能够开出好玉?”
一块羊脂玉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旁人来说却是一大笔财富。
她不介意王晓生抢走那块籽料, 却又在他的籽料羊脂玉时, 拿了那块品相不好的籽料给师傅开, 明珩不觉得这是巧合。
季浅脚下的步伐停住, 她知道他敏锐, 被他察觉异样在她的意料之中。
季浅侧身看向身边俊逸清雅的男人:“很好奇吗?”
明珩点点头:“有点好奇。”
他神色态度都很诚恳, 季浅直视着他的双眼, 却又看向小路边一朵漂亮的野花,微微拉长的声音说道:“如果我说我开了天眼你相信吗?”
她当然不可能开了天眼,只不过是知道原书的剧情罢了, 书中白旭也来了X市,还极其幸运的开出了一块羊脂玉。
书中对那块籽料的描写,就是灰扑扑的球形籽料,季浅在看到王晓生把籽料扔给她时,脑中一闪而过这段剧情,接着就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这块籽料能开出和田玉,只是没想到这块籽料就是开出羊脂玉的那块籽料。
季浅说完开天眼三字自己都觉得好笑,却听身边的明珩认真说道:“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他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影子,轮廓清晰,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季浅愣住了,转过头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就算我是骗你的,玩弄你的感情,你也相信?”
她一直都是一个理智的人,曾经有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但也只仅限于性格不排斥能够一起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爱情是什么样,也认为自己不要这种麻烦的东西。
“你会吗?”季浅听他问的。
晚夏微凉的风吹来,将明珩的声音吹散,季浅看着他瞳孔中自己清晰的影子,忽而失笑:“我不会。”
从第一次和他相处到现在,他一直都明明白白地将他的筹码摆在她面前,也从来不掩饰他对她性格的了解和把握。
他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用最理智的话让她心甘情愿被绑入他的情感之中。
季浅有时候会想,明珩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是他未婚妻的事实,甚至不介意原主曾经做过的荒唐事,是不是对他来说,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
他不需要把多余的情绪放在烦恼未婚妻曾经做过什么,而是理智的把她当成一种责任。
也许对他来说,季浅和李浅王浅唯一的区别是季浅拥有他未婚妻的身份。
季浅失神的看着路边那朵野花,从未有过波澜的心口忽然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她又失笑。
她早说过,明珩这个男人,只要他想,会有无数的女人对他前仆后继。
清浅的吻落下,唇瓣上的柔软带来不可思议的触感,季浅傻傻的睁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脸。
男人浅尝辄止,却微微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
“你刚刚露出的笑容不好看。”他皱着眉嫌弃道,又在残阳下颇为懊恼的自我谴责:“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他好像天生具有窥探人心的本事,一句话戳破她心头蔓延起来的惆怅。
他轻轻抚着她的眼尾,在残阳之下宣誓。
他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日后的丈夫,只忠于你,只相信你。”
“我说过,等你想说时,我会认真听。”
他见她傻傻的发着呆,又轻笑着牵起她的手道:“我们该回去了,开了天眼的未婚妻小姐。”
他学着安乾之前对她的称呼,与她玩笑,刚刚的问题似乎就这样一笑而过了。
-
那日的事情悄悄埋藏在两人心中,谁也不知道,谁也无法窥探。
季浅和明珩在X市玩了几天,最后一天,他们跟着安乾参观了工厂里的和田玉样本,满满都是收获。
就在两人打算好好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回家时,半夜时分工厂忽然拉响了警报。
季浅睡得迷迷糊糊被惊醒,才披着外套想要出去,房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明珩的声音。
季浅急急忙忙去开门,才把门打开就被抱了个满怀,她听见明珩浅淡温雅的声音好像被拉成了一根弦,紧紧绷着:“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很紧张。
季浅感觉到这一点,试图将他推开的动作顿了一下,旋即在他怀中摇摇头:“我没事,刚被警报声惊醒,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珩听到警报声就往这里跑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珩把季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警惕着拉着她出去看具体情况,很快一个糟糕的消息传了过来。
前几天开出的那块羊脂玉不见了。
安乾此刻一脸颓然,安比闻的脸色也漆黑的像锅底,他和工厂里的人-大声说着什么,而周围也乱糟糟的。
羊脂玉虽然是极品玉石,但这家工厂之前也不是没有出过羊脂玉,比这成色更好的也曾有过,被偷窃还是头一回。
明珩握了握季浅的手,走过去对安比闻说道:“安先生,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羊脂玉,弄清楚被谁偷窃了,其他事都可以压后再说。”
明珩才把话说完,外头又闹哄哄的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留着八字胡的安比克,他走在最前面,见到安比闻就忍不住质问他:“大哥,你是怎么回事?羊脂玉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说丢就丢?”
安比克看起来气愤极了,原本穿得很整齐的衣服似乎因为他匆匆赶到这儿而显得颇为凌乱。
安比闻本来就因为羊脂玉的丢失心生愧疚,听到安比克这么说,脸上的羞愧越发浓郁。
安比克似乎不满足于刚刚的怒喝,他踏着靴子,双手都在口袋里来回转了两圈,嘴里不停的说着:“我早就说过,你根本不适合经营这家工厂,现在好了,你把客人的羊脂玉丢了,要跟他们怎么交代?”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明珩,目光苦恼而又愧疚,明珩意外的挑了挑眉,又敛下目光在安比克穿得整齐的靴子上掠过。
明珩并没有像安比克想象的那样怒火冲天,而是拍了拍身边一脸颓然的安乾道:“工厂里有监控摄像头,调出来看看就知道是谁偷了。”
安乾还没有说话,安比克又先一步说道:“明先生,你不知道,今天晚上工厂供电不足,就算有摄像头,也根本没拍到偷窃的人。”
安乾点点头:“今天晚上是我负责工厂的巡逻警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格外犯困,等醒来的时候羊脂玉已经被偷了。”
正是发现羊脂玉不见了他才拉上响了警报,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不清楚羊脂玉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安乾看向被丢在一边快被撬成破烂的保险箱,压着脑袋,更难受了。
他怎么会睡着?还睡得那么死?
可真是巧啊,今天晚上供电不足,监控摄像头不能用,安乾还刚好就犯困睡着了,睡到连有人偷走了羊脂玉他都没感觉。
明珩微微压着瞳孔,视线在院子内所有人身上扫过,偏巧这时,有人发出一声恍然的惊呼。
“我傍晚好像看到王晓生了,我以为他是回来拿他的东西的,还叫了他一声,结果他好像被吓到,匆匆忙忙跑了。”
说话的是白旭,他应该也被警报声吓得不轻,鞋子胡乱趿拉在叫上,身上还穿着衬衫短裤,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刚从睡梦中爬起来。
一样被惊到院中王向春听他这么说,也恍然大悟点点头:“我也看到他了,他鬼鬼祟祟的,看到我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亏欠我的事。”
接着又有几个人附和看到了王晓生,安比克想也没想就道:“一定是那个贪心的人,他的那块羊脂玉是块废料,肯定贪图工厂里的这块,这才趁着工厂里出了意外,偷偷摸进来把羊脂玉偷走。”
安比闻听他说的越多眉头堆得越高,安乾却忍不住说道:“羊脂玉放在工厂的保险箱里,而保险箱又放在工厂办公室,工厂这么大,他一个刚来这里不久的人是怎么摸过去的?”
“他之前不是在这参观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注意到了。阿乾,不是二叔说你,你嘴上说话向来没把门,什么东西都敢往外说,指不定没注意就让别人听去了些什么。”
安比克开始摆出长辈的架子巴拉巴拉指责着安乾,安乾气得脸色都青了,几次动了动喉结,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
数落完了安乾,安比克又最后下了个结论:“一定是那个人把羊脂玉偷走的,他一个外地人一时半会儿的肯定走不远,我们快去把他抓回来。”
安比克说着呼啦啦带着一群人出去了,安比闻叫都叫不住。
他愧疚的看向明珩和季浅,摇着头道:“非常抱歉明先生季小姐,羊脂玉的丢失都是我们的过失,我们一定会尽力把羊脂玉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也照价赔偿你们的损失。”
原以为得到这一块羊脂玉,工厂的生意会越来越好,没想到一切好运都还没开始,就先遭遇了这样的厄运。
一块羊脂玉对季浅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说来它真正的价值无非是她赋予它的意义。
季浅摇了摇头说道:“安先生不必如此,羊脂玉丢失不久,偷他的人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将它带走,也许就藏在某个地方。”
季浅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出了刚刚院子里的违和感。
她扫了一眼被夜风冻得瑟瑟发抖准备回屋的白旭等人,又说道:“安先生或许该查一查安乾今晚吃了什么。”
安乾也是个练家子,就算再怎么犯困,也不可能连小偷进了工厂撬了保险柜都一点反应没有。
安比闻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羞愧僵了一下,却又很快道:“季小姐的意思是……”
季浅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就转身往屋里去。
明珩走在她身边,确定她反锁了门之后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又乱哄哄的,季浅小小打了个哈欠,就听有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凭什么抓我?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去警察局告你们□□。”
听着略带熟悉的声音,季浅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王晓生那张脸。
她走出屋子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一群人,白旭和王向春那群学生也都在。
王晓生被捆在椅子上大喊大叫,安比克就坐在他对面,皱着眉头凶狠道:“你要是不把羊脂玉拿出来,在你叫警察之前,我会先把你告到牢底坐穿。”
安比克的声音里充满威胁,刚刚还叫嚣着的王晓生声音一抖,接着又刻意放大一倍声音叫嚣道:“你们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明明是更大的声音,却充满了做贼心虚之感。
季浅意外挑了一下眉头,却见安比克一把揪住王晓生的衣领,怒气冲冲道:“我不想跟你废话,如果你再不说羊脂玉在哪,我现在就以偷窃的罪名把你扭送到警察局!”
王晓生本来就是只软脚虾,又在几天前把这里的人都给得罪了,现在见他们在旁边看着,压根不打算替他说话,他成了孤家寡人,还在异乡,心底里一股又一股的害怕往上涌,坚持了没几分钟就色厉内荏道:“是,是我拿的又怎么样?”
他否认了十来分钟又突然承认,院子里的人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而一直看着他的汪教授已经转过头,似乎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学生。
王晓生哈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了之后,用一种恶毒的目光看着院子里的人:“那块羊脂玉本来就是我的,我拿走我的东西怎么了?是季浅不要脸的抢走了我的籽料。”
他抢了别人的东西也就罢了,可众人万万没料到他竟然还有脸皮倒打一耙。
王晓生享受着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恶狠狠的咬着牙齿道:“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你们追上,放心,那块羊脂玉我已经处理好了,它很快就会顺着这里最大的那条河被冲到下游,指不定被哪个撞了大运的人捡到。”
这种我得不到你们也别妄想得到的心理也不知该说变态还是该说扭曲。
眼见安比克被他的话气得不轻,王晓生的笑声越来越张狂:“有本事你们就一直把我囚禁在这!被你们抓之前我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要是我三天没回去,就让他们报警!”
谁也没有办法分辨出王晓生的话是真是假,而众人又都是遵法守法的公民给,怎么都不可能继续将他绑在椅子上。
“东西没了,你们也不可能在我这里找到,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要怎么报警抓我,指不定警察来了,先把你们给抓走。”
小人得志大抵如此。
安乾实在看不惯他的嘴脸,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吱嘎响,季浅却忽然说道:“放他走吧。”
所有人都因为她的话转头看她,王晓生稍稍愣了一下,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得意。
安乾最先按捺不住:“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他离开?我觉得他说的根本就不是真话,我们最好送他到警察局,羊脂玉虽然没了,但入室盗窃的罪名他绝对逃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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