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摸着季妈妈的脸,眼泪湿了眼眶:“真的是妈的漫漫,总算是回来了,妈妈找了你好久。”
安抚下了周奶奶的情绪,她拉着季深和季浅打量来打量去,就是舍不得挪开眼睛,轮到季爸爸了,他抛开了商场上谈笑风生的从容淡定,局促的站在老人家面前。
几人和周奶奶说了一会儿话,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周心婉连忙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就不见了。
“你怎么来了?”她收敛了笑容说道。
季浅听到动静看过去,见到一个穿着皮草的女人拎着包包,身边跟了个女孩,听到周心婉的话后,女人脸上的笑容收敛,皱着眉头道:“心婉,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奶奶呢?今天怎么样了?”
听女人这么问起,周心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病房。
女人发觉了点不对劲,立刻抬头看向病房,在里面看到季妈妈几人,心头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出声问道:“他们是谁?怎么会在这?”
女人平时对各种名牌最有研究,一眼看去就能看出这四个陌生人不管哪一个,身上衣服的价钱都令她眼红。
季浅不认识这个女人,却认识她身边的女孩,赫然是和周心婉一起被人拐卖的另一个女孩郑簌簌。
屋里的人都还没说话,郑簌簌就拉拉女人的袖子说道:“妈,她就是上次那个和我一起被拐的人,就是她害得我!”
这一个害字可真是耐人寻味,季浅挑了挑眉头,还真想知道她害郑簌簌这事是从哪里来?
倒是她,因为郑簌簌一句话,被人追着进了深山老林,如果不是她本身有一些自卫的本事,现在还未必能够安安稳稳站在这儿。
自己作死的人,从来不知道反省自身,而总是把错归结到别人身上。
郑簌簌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女人瞬间竖起眉头:“你这人害了我的女儿,还敢出现在这儿?”
周心婉在一边听得又急又气,见她母女倒打一耙,立刻道:“什么叫季浅姐还得你,明明是你自己出声招来了人,你还险些把我们都害了!”
周心婉之前一直把郑簌簌当成亲妹妹,直到被拐走,她做梦都没想到郑簌簌竟然会那么对她。
那次如果不是郑簌簌非要到偏僻的地方玩,她们也不会被人贩子绑走,有过一次教训她不仅不悔过,还认为自己没错,反而责怪救了自己的人。
郑簌簌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到周心婉这么说瞬间极了:“心婉,你怎么能偏袒一个外人?我才是你表妹!”
“够了!要大呼小叫就给我滚回去,这里是医院!”周易铭压着怒气说道。
今天他好不容易把妹妹找回来,母亲的伤势还没好,实在不想听这些糟心事。
周心婉被拐卖的事母亲还不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周易铭一出声,郑簌簌瞬间息了声音,往女人身后躲了躲,女人也有点怕,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哥!你把这些人带到这里做什么?妈还伤着,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还挺会说,也不知道刚刚大着嗓门质问人的是谁。
周易铭缓了语气说道:“这是漫漫,还有她的丈夫和儿子女儿。”
漫漫两个字一出,女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却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季浅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从刚刚的对话中,轻易可以得出这个女人和自己的母亲是姐妹的关系,可如果是亲姐妹,对方得知了季妈妈的身份之后,就算不是喜也不该惊成这样。
周易铭的反应也有点奇怪,她对着女人说道:“妈没事,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今天就先回去吧。”
这句话说的颇有逐客令的意思,女人的脸色白了两分,却没有离开,而是提起嘴角勉强笑道:“二哥,怎么说我也当了几十年的周舒漫,总不能现在正主回来了,我们就不算一家人了吧?”
女人一边说,一边走到季妈妈面前,看了她一眼说道:“漫漫,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我们俩也不知道大,不如你叫我一声姐姐吧?不过,你的名字我用了,我也不知道该改成什么好?你现在还叫原来的名字吗?”
季妈妈听她这一番话听得险些翻白眼,豪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女人声音里含着的恶意,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能遇到这种品种的绿茶。
季妈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着女人的手笑道:“天底下的字这么多,字典翻一翻挑个自己喜欢的,改成什么名字都行。”
女人可没想到季妈妈会这么说,装模作样的表情瞬间僵住,好一会儿了才找回声音道:“你说的也是,我回去就琢磨着改个名字。”
周易铭在一边听得直皱眉,也不好在下逐客令,季妈妈见周奶奶神色有些倦怠,不动声色推开周舒漫的手道:“妈和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我们出去吧,让她好好睡一会。”
周奶奶却对季妈妈伸了伸手:“漫漫,别走,妈妈想要再看看你。”
季妈妈又哪会拒绝她,连忙说道:“好,妈,我在这陪你。”
周易铭也道:“我们出去吧,让妈好好睡一会儿,舒……你也带着簌簌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周舒漫自然不好再留,却是一眼扫过安静站在一边的季浅,拉着郑簌簌离开。
季浅这才从周易铭口中听到解释。
原来当年季妈妈失踪,周家人找了很久,几年之后,在一个孤儿院里找到周舒漫,她身上有季妈妈当年给她系的平安扣,又从孤儿院院长那里打听到周舒漫是无家可归被送到孤儿院的,就错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周舒漫带回家。
那时候科技还不发达,也就没有做亲子鉴定,一直到周舒漫生郑簌簌的时候,她的血型和周奶奶周爷爷的血型都不符,周家人这时候才想到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出来后才知道周舒漫压根就不是原来的周舒漫。
可人都养了十几年了,早养出了感情来,说不是亲生女儿,又怎么可能真的赶出家门?
周舒漫得知此事时,还不顾自己刚刚生了孩子大亏的身体,跪在周奶奶面前又是哭又是求,周奶奶心软,又想到自己女儿也有可能被人领养回去,就继续把周舒漫当女儿养着。
这次,周家人是确认了又确认,才敢让周心妙在季浅面前说起此事。
周易铭说的时候都不太敢去看季妈妈,家里人弄丢了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却还找错了。
这事也没办法怪周家人,谁想自己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孩子到头来却不是自己的。
只是,看刚刚周舒漫的态度,就能感觉出她对季妈妈并不友好,甚至还抱有敌意。
这对季妈妈来说并不重要,她打算留在医院里多陪一陪周奶奶。
季爸爸很想跟她一起,可就他下飞机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接了好几通电话,接近年终,每个公司都忙得厉害,季氏集团那么大一家跨国企业就更是如此。
季浅还好,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班也不是一回两回,一两天没在公司也没事,倒是季深,同样是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接个不停。
季妈妈让季深季爸爸先回去,季爸爸只好叮嘱了季浅在这里陪着季妈妈,就和季深先上了飞机。
季妈妈陪着周奶奶,周心婉拉着季浅走到隔壁休息室,嘴里说个不停,被人贩子绑走的时候,她就感觉季浅特别聪明,对她很有好感,没想到季浅会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表姐,缘分还真有点妙不可言。
没过一会儿,又有周家人过来了,时周易铭的妻子和大嫂,周家长子周易文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一下有了这么多亲戚,季浅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大家对她们的态度都十分友好。
季妈妈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很快就和两个嫂子打好了关系,季浅一个劲儿的被夸漂亮夸乖,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晚上,季浅本来想着去住酒店,两个舅母都很热情的邀请她回家住,季浅实在推脱不过,只好跟着回了周家。
季妈妈和周大夫人留在医院里一起照顾周奶奶,季浅和周二夫人还有周易铭周心婉一起回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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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被关在牢里,冰冷阴暗的牢房让她整个人浑身发抖,饶是她心志坚定,现在也是一股又一股绝望不断往上翻涌。
她突然很后悔为了给苏燕燕减轻刑罚攀扯季浅,结果把自己给搭进来,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就是现在一头撞死在墙上,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苏夫人缩在角落,看着隔壁牢房一样缩着的苏燕燕,气恨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不长脑子的女儿。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苏夫人下意识抬起头,是来给她送饭的人。
来人把饭菜放下,慢吞吞说了一句:“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苏夫人瞬间振作精神从角落里爬出来,可来人的下一句话却将她打入深渊。
他说:“自作主张的感觉很美妙吗?”
他说完了,想了想又道:“再也不见。”
牢房的门重新被关,苏夫人抓着牢房的门,试图想要叫就往外走人,可她动着嘴,却不敢喊叫出声。
是她自己求到别人头上的,也是她自作聪明想要拉季浅下水,她连再一次攀扯别人给自己脱罪的资格都没有。
冰冷的牢房中再一次恢复安静,苏夫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凉透了的曾经被她称之为猪食一样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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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克修斯穿着宽大的外套,把手缩进袖子里,蹲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飘然而下的雪花,无聊道:“不听话的小老鼠,一点也不好玩。”
“姐姐不在,好想找她玩。”
“老师也不在,我也想去找姐姐。”
莱克修斯说着说着站起来:“瑞斯!瑞斯!今天是圣诞节,准备飞机!我要去当圣诞老人!”
瑞斯匆忙推门进来,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听到这位小少爷大喊,忙不迭就过来了。
“亲爱的莱,咱们能不能消停点?前两天你进警察局,差点没把我的心跳吓停,这次来这儿,可是为了让你放松心情,你再跑的没影,我们就只好回去了。”
莱克修斯才不怕他,光着脚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眨了眨眼神秘道:“我要去当圣诞老人,你不能阻止我,不然我就告诉老师,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瑞斯现在就想摁死这个小屁孩,他脱下白大褂,抱着胸道:“你要去哪里?”
“说了当圣诞老人,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乖乖跟我一起去不就知道了?嗯,我当圣诞老人,你是要当我的雪橇还是要当我的麋鹿?”
“当你个大头鬼!不许出去!今天就是圣诞节,圣诞老人昨天晚上就下班回家了。”
第62章 不想装穷的第六十二天 双标不是这样的……
周心妙还在H市拍摄季玉集团的宣传广告, 季浅和周心婉一起到周家时,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周舒漫和郑簌簌,说实话有点糟心。
不过, 就算是季妈妈在这里, 也不好明摆着对周舒漫表达厌恶,季浅只好当成没看见, 在周心婉略带尴尬的眼神中,和她一起走进屋里。
郑簌簌非常不情愿看到季浅, 她平时很会讨巧卖乖, 周奶奶对孙子辈都极为宠爱, 这让她即便是在外祖家, 也像在自己家一样,如鱼得水, 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
周易铭在外头停车,周二夫人中途去超市买菜, 周心婉先带着季浅进来,郑簌簌的胆子瞬间就肥了, 她气愤的看着周心婉:“心婉, 自从上次从Y省回来你就对我爱搭不理, 现在你却跟她这么好, 我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表妹!”
周心婉并未把当初郑簌簌在被绑时说的那些话告知家人, 郑簌簌一开始还提心吊胆, 后来就像把这事忘到脑后一样, 好几次再周心婉面前哭惨。
周心婉可不想自己再被出卖一次,一直都避开郑簌簌,现在听她这么说, 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郑簌簌,你也好意思说你是我表妹?当初的事情我不说破,还请你好自为之。浅浅姐刚回家里不熟悉,我当然要多照顾她一点”
周心婉说完对季浅歉然一笑:“浅浅姐,刚刚爸爸已经让张嫂把屋子收拾好了,我们先上去坐一会儿。”
季浅在这里,周心婉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郑簌簌和周舒漫却好像没有这个自觉。
“站住!心婉,你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长辈在这里,你说走就走,你妈平时就这么教你的吗?”
从医院回来,周舒漫心头就憋了一口气,刚刚她不敢发作,现在对着两个小丫头片子却没有顾忌。
周舒漫平时就喜欢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周心婉对她是能避则避,可说话就说话,却要扯到母亲身上,周心婉实在不懂她哪来的优越感,说别人之前难道不先想一想自己是什么模样吗?
“我妈平时怎么教我的,姑姑不如直接去问她,浅浅姐,让你看笑话了,我们上去吧。”周心婉说完就不打算再搭理周舒漫。
周舒漫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周心婉,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还真就不知道长辈两个字怎么写了?”
“难道你知道长辈两个字怎么写?”周易铭停完车进来就听到周舒漫这么一句话,顿时怒不可遏。
周舒漫被他这怒气冲冲的一句话吓得抖了个激灵,周易铭却是指着门口道:“你在晚辈面前如此失礼,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马上给我滚回你家去!”
找到周舒曼的时候,她就喜欢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周家人都觉得她是在外面过惯了苦日子,对她百般愧疚,基本上要什么给什么。
可随着年岁越大,周舒漫那些小偷小摸的毛病是改了,脾气却越来越大,对家中佣人时常张口就骂,周家人不是没有教过,周舒漫也的确是改了,却只是从了明面上打骂佣人改到了私底下打骂佣人。
后来知道她不是周家的女儿,周易铭心中是五味杂陈,而周家人寻找亲生女儿的举动似乎又刺激到了周舒漫,她一开始还伏低做小,发现周家人对他的态度没有改变后,脾气变本加厉,时常跑回娘家打探有没有找到真正的周舒漫。
周舒漫原本就因为季妈妈的出现涌出各种各样的情绪,如今听周易铭一个滚字,怒火达到了顶点。
“当初是你们要领养我回来的,现在找到了亲生女儿就要让我滚吗?你们当我是什么?一条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
“我可告诉你,周家现在面临的危机,如果没有我,绝对过不去,今天我从这里滚了,到时候就算你们跪着求我回来,我都不会回来!”
周舒漫一边说一边冷笑着,拉起身边的郑簌簌就开始往外走,她似乎极有把握周易铭会出声叫住她,可直到她走到了门口,也没有等到人出声。
周舒漫咬着牙回头,只看到周易铭阴沉着脸,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吱嘎响,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有想要出声叫住她。
周舒漫心头的怒火一时涌到了顶点,拽着郑簌簌就往外冲,嘴里还叫嚣道:“是你们逼我的!可不是我无情无义!”
周心婉担忧的看着周易铭,季浅也皱着眉头道:“舅舅,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着刚刚周舒漫的威胁,周家像是发生了不小的事。
周易铭摇摇的摇头道:“没什么,你奔波了大半天,一定累了,去睡一会儿,等晚餐好了我让心婉叫你下来吃。”
眼见周易铭不想说,季浅也没有勉强,和周心婉一起上楼。
周家的宅子很有年代感,是偏古代的建筑,宅子外的花园亭子扑面而来一股岁月的气息,季浅闻着走廊里传来的淡淡的药香,好奇道:“心婉,家里是做什么的?”
周心婉也没瞒着,说道:“家里一直都做药材生意,爷爷奶奶之前都是药农,浅浅姐,你闻到了药香对不对?看那边,家里会种一些药材,有的提神醒脑,有的安神助眠,家里人都会一些药理。”
这让季浅想到了明珩,他的办公室里也摆放着提神醒脑的药草,因着家族传承,身上还总带着装了药材的香囊。
和周心婉走到屋里,季浅这才问道:“刚刚说家里的事是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周心婉听她这么问,脸上立刻露出犹豫的表情,季浅见她如此,刚想说为难就不用说了,周心婉却先一步说道:“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本来和姑姑夫家一直都有合作,姑姑结婚时,家里为了她,一直很低的价格供给他们家药材。”
“可是最近,他们又找了一家合作商,说我们若想要继续跟他们合作,就要再调低药材的价格,可是我们家的药材都是人工种植的,成本又怎么可能比那些机器种植的药材低?”
“这件事谈了许久,之前有姑姑在里头斡旋,郑家还不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今天这么一闹,怕是本来稍有松口的他们现在怎么都不肯同意了。”
季浅越听眉头皱的越高:“现在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爸爸已经想办法去找新的合作者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周心婉说着就有些难过。
她没少听母亲说当年家里怎么宠着周舒漫,却养出一个白眼狼,不断朝家里要这个要那个,到头来还向着别人。
而事实也是这样,周家把她从孤儿院里接出来,养了她十几年,因这周家千金小姐的身份嫁去了郑家,之前她的丈夫郑书洪出轨闹出事来,她跑回周家哭诉,还是周家周易铭兄弟俩打上门去,逼着郑书洪和她离婚,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婚,又继续过了下去。
周心婉知道母亲刚刚若是在家里,指不定会抄起扫帚把周舒漫赶出家门去。
周心婉抹了抹微红的眼角:“浅浅姐,你别担心,爸爸和小叔叔会处理好家里的事,你睡一会儿,等晚餐好了我来叫你。”
看着周心婉离开,季浅还真觉得周家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她想了想,给季爸爸发了条消息,没有马上得到回复,猜到他估计是在忙,于是放下手机,躺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晚上周易铭也没出现,周二夫人说他是公司里遇到了急事,看得出来她也有点魂不守舍。
季爸爸还没回消息,季浅也没弄清楚这边的情况,所幸没有开口。
冬日里的天色总是黑得格外快,B市的雪比H市下得还要大,吃完饭后,季浅坐在客厅里和周二夫人说了几句话,后来她匆匆忙忙接了个电话就上楼去了。
季浅和周心婉说了没几句,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是明珩。
季浅对着周心婉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把手机放到耳边,声音也变得轻柔:“吃饭了吗?”
这几天明珩总是忙到忘记吃饭,季浅没少念叨他,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又故态复萌,倒是每天晚上都记得要和她发消息打电话。
周心婉看到季浅嘴边含着笑意,想到自己之前围观的那次热搜,心头的八卦疯狂作祟,耳朵竖的笔直,却又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很快,她注意到季浅无名指上的戒指,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现在在哪?”明珩呼出一口冷气,低声道。
“在舅舅家里,怎么了?”
“出来看看吗?”他低笑道。
季浅眼中掠过一抹惊喜,想也没想站起来,又注意到一边的周心婉,匆忙道:“心婉,我出去一会儿,待会回来。”
周心婉猜到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听她这么说连忙点头。
季浅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匆匆往外走,绕过院子,走出大门,果真看见了外面路灯底下靠在墙边的人影。
出了大门,她见他转头对她笑:“本来今天晚上想带你出去玩,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只好跟着一起过来了。”
其实他最初的想法,是想昨天带她去玩,结果昨天遇到了苏莹莹车祸,他所有的想法都被搁浅,想着今天晚上带她出门,结果又来了B市。
季浅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抓着他的手,微冷的指尖抵着她的手心,像是有什么东西触到了她的心头,又暖又软。
“现在忙吗?家里的长辈在不在?我要不要进去和他们打声招呼?”明珩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颇有局促的感觉。
季浅难得见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道:“舅舅他们都不在家,舅母也在忙,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来见我?”
明珩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道:“明珏那小子说女孩子都喜欢过各种各样的节日,听说B市的夜市很热闹,我们去走走怎么样?”
季浅想了想家里也没什么事,于是点点头,又给周心婉发了条消息,说她晚点回来。
十指相扣之时,季浅问道:“你一直待在国外,知道B市的夜市怎么走吗?”
明珩可不会被她问倒,把她的手一起兜进口袋里,这才说道:“虽然一直待在国外,但是也有回来处理过国内的事务,之前有一次被城子他们拉着来逛过夜市。”
季浅听他这么说不由笑了:“你们几个大男人一起去逛夜市?”
明珩想到当时的场景也跟着笑:“城子总喜欢凑热闹,还到哪里都喜欢拉着我们几个,上次去逛夜市,的确有不少人都在看我们。”
几个大男人一起逛夜市可没有那么高的回头率,加上帅气多金穿的还格格不入,那就不一样了。
季浅几乎能够联想当时的画面,低低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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