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更是不同,一应物件都和从前不同,各种暗格里放着各式公主用惯的东西。
保不准要在京城过冬,女官将公主最心爱的白狐坎肩都备好了,那可是驸马当年初到两州亲自猎的,那白狐雪白连一根杂毛都看不到,是顶好的皮子。就是两州这儿皮子多且上乘,这块雪狐皮也是极品中的极品
拉的老长的进京队伍,拔寨起航。
第109章
他们是入了秋之后才走的,一路上也没有赶路的意思。
慢慢悠悠,到了风景秀美的地方还会停下来过两日,因此虽然一应装备都比三年前要来得好、马都要比三年前壮,但等入京的时候,京城已经落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佑宁回到皇长公主府的时候,雪已经下得很大,马车轮压过雪花发出“嘎吱”的声响。若不是他们的马车轮子都做了防滑的处理,恐怕还会打滑。就连马的蹄子上都装了马蹄铁,不然怕是马都有摔得危险。
后面的兵士还在那边窃窃私语:“这京城比起以前来也不觉得多好了,这雪堆成这样也不见有人过来清扫。”
旁边的人呵住他:“瞎说什么呢!普天之下,哪里不是如此?各人自扫门前雪便好。”
“两州就不是……”他话音未落,被伍长瞪了一眼,只能压下未完的话。
临行前上面可都交代过了,他们可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关于两州的事情来。若是旁人问起,只管说西北苦寒。
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回头回到两州就把人从亲随军里给踢出去。他们这些当兵吃饷的自然是不愿意的,长公主的亲随军拿的饷银多、吃得好、装备又好,谁不想待在亲随军里?因此一个个都咬紧了牙,再也不说话了。
等车停在长公主府中门前,施瑾瑜先一步下了马。她摘掉手套,口中呼出热气,哈了哈自己的手搓了搓,待到手掌暖和了许多才从女官那儿拿着伞,举着来到佑宁的马车前。
另一个女官此时打起了厚重的帘子,里面的热气迎面袭来。
施瑾瑜皱了下眉头,轻轻吩咐身后的女官:“你去府里看看炉子升起来没有,别让公主受了凉。”女官点头,提着裙子往屋里去了。
马车里伸出一只素手来,连手套都没戴,这让施瑾瑜眉头皱得更深了。
等佑宁的手被施瑾瑜握住,她才从马车里下来。等人下来后,施瑾瑜看到她已经披上了那件雪狐裘,把身子都裹进去了眉头才缓和了些。
施瑾瑜给她撑着伞,挡着从天上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护着她准备去轿子那。
软轿已经备好,施瑾瑜匆匆催促佑宁:“公主你快进轿子里,外面冷得很。”
佑宁也感觉到了,在两州的时候她一到冬天就不乐意出门,两州上上下下哪有一人不依着她、惯着她,在夏冬两季施瑾瑜就是她的嘴、她的眼睛、她的腿。一应事务施瑾瑜都会为她办好,让她安安心心待在房间里,看文书、想事情。
施瑾瑜自幼习武,体质要比佑宁好上太多,因此就是这般大雪天,也不觉得如何冷。
在精神上施瑾瑜依赖着佑宁,但平日里佑宁也依赖着施瑾瑜。
方才打马车帘子的女官已经到了软轿那,轻轻掀起了轿帘,就等着公主上软轿来,大家都怕她冻着。
一小段路,佑宁几乎是贴着施瑾瑜走的。施瑾瑜将自己厚重的披风给展开将佑宁裹了进去,她那皮肤外面是虎皮子,里面却是用羊绒填的,暖和得紧。
等到了软轿那,施瑾瑜直接把披风解开让佑宁披着赶紧进去。
佑宁看她穿的单薄,想把披风还回去,结果谁知道女官眼疾手快把门帘给关上了,施瑾瑜也在外面说:“就一小段路,我不碍事的,公主你可千万别冻着。”
她们这群人,各个把自己当成个玻璃娃娃一样。
佑宁又好气又好笑,但她抱着那沾着施瑾瑜体温的披风,脸上笑意却根本止不住。
施瑾瑜惦记着自己呢。
光是想到这个,佑宁心里就很柔软。
等轿子停到了屋子门口,佑宁从轿子里下去,穿过女官打起的门帘之后,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施瑾瑜还在外面忙活了一会儿,才进屋来。
佑宁朝着施瑾瑜张开了手臂,面上还带着笑容:“你快过来我给你暖暖,我在屋子里熏了有一会儿了,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施瑾瑜没办法,往她跟前凑过去,然后两个人就抱在一起窝在塌上。
女官在施瑾瑜进来的时候就去了外间,准备忙活今日的晚餐。公主天冷的时候喜欢吃锅子,还在两州捣鼓出了个“鸳鸯锅”,她喜好辣的,但是驸马饮食清淡,另一边就弄个菌汤锅。
两州都在说公主驸马恩爱呢,也不是空口说白话,她们俩看着就恩恩爱爱的、好不让人羡慕。
就是都三年多快到四年了,公主的肚子还是没动静,这也是两州最关心、最着急的事情了。
要是让佑宁知道了非得在心里面叨叨:那要有动静也是施瑾瑜的肚子有动静,而且她们俩注定没动静的。
但佑宁这人并不想要孩子,她这人情感淡薄、穿越前就不喜欢小孩,更别说穿越后对施瑾瑜一见钟情。见到施瑾瑜的那一刻佑宁就知道了:自己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孩子了,施瑾瑜也别想有!
佑宁刁蛮任性、还对施瑾瑜强取豪夺,她自恃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把人抓住了,就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至于施瑾瑜……和公主结婚前没想到,和公主结婚后也知道自己是不会有孩子了。这三年多以来的相处,足够施瑾瑜的天平完全朝向公主那边。现在她也接受不了自己或是公主其中一个另外寻了夫婿生下孩子,这一生一世,和公主两人便好。
她们俩在那边说着情人间的小话,一路车马劳累,佑宁还是昏昏睡了过去。
等到入了夜,佑宁才被施瑾瑜叫醒:“宁宁,莫要睡了,再睡晚上要睡不着了,起来用点吃食,你今日午间就用了一点东西,到这会儿早该饿了。”
佑宁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她头上珠翠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已经被人取了下来,一头长发拿着绸缎简单扎了起来。
看人醒来,施瑾瑜帮着佑宁扎了一下头发,用一根乌木簪子盘了起来。
女官将锅子放在了偏厅,香气透过门缝一点点渗透进来,佑宁的瞌睡虫也都被这香味赶跑了,她伸了个懒腰觉得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佑宁和施瑾瑜一块去了偏厅,施瑾瑜先给她盛了一碗菌菇汤,让她暖暖胃。
施瑾瑜并不喜欢辣锅,甚至觉得那味道呛人,但是公主喜欢,她也不会去惹公主不开心。只是在一些小事上会找补,例如先喝一碗清汤、饭后多吃一些缓和的甜品。
吃完了晚饭后再梳洗一下,佑宁就想躺在床上睡觉。但是施瑾瑜拉着她不让,把她整个人都裹好了,才牵着她一起出了门。
长公主府的后花园雕梁画栋,虽然已到冬天没有鲜花盛开,但就着晚上地上的雪景也能看个一二。花园里的树枝都被白雪压上,地面上也有不少积雪。白雪反射着天光,就是夜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更别说远的近的都点上了灯,两个人凑在一块,踩在已经除过雪的小道上,别有一番滋味来。
她们一边走着还一边说着一些小话,例如明日要进宫里去先面圣,而后再去施家探望施瑾瑜父母。
她们逛了会儿消了消食,施瑾瑜看佑宁实在被冷风冻得难受,还是不忍心她多在外面,连忙带着她就回去了。
外面冰天雪地冷得吓人,只有被窝里才暖和。脱去了厚重的衣袍放到一边,女官抱着衣袍先行退下了,她们躺进床里摘下床幔。施瑾瑜先躺着睡去,却感到旁边的佑宁在使坏。
施瑾瑜抓住了佑宁的手:“宁宁?”
佑宁当场被抓包,却一点都没有虚心,反而凑过来亲吻着施瑾瑜的肩窝。
“明天还有事呢。”
佑宁笑了一下:“就让我弄一会儿,下午睡得时间太长了,我现在睡不着。”
佑宁的亲吻像是雨滴一般落在了施瑾瑜的肩窝里,外人眼里玉树临风看上去风姿绰约的贵公子,如今面上一派绯红,连声音也没了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清冷味,都是小女生的娇羞。
佑宁钻进了被子底下,她俯首在下面让施瑾瑜更加难耐。施瑾瑜的手牢牢抓住了被子,她手指修长,微微用力的时候连青色的脉络都隐隐约约看得见。
到了冬日,日头不大,佑宁又总是拿着各种东西让她保养自己的皮肤,施瑾瑜天生也白,从入秋到现在,施瑾瑜白回了不少。
当然其实也没什么用,等到了夏天,老是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施瑾瑜又得再黑回去。
只是如今雪白的手指搭在锦被上微微蜷曲,紧紧抓着那一团被子,若是让佑宁看见了,非得化身成狼。
但终究第二日还有事情,说“弄一会儿”,佑宁也就弄了一会儿。
等到**初歇佑宁把施瑾瑜揽在了怀里,两个人交颈而眠,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施瑾瑜醒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而佑宁则坐在梳妆桌前由女官帮她梳头。
屋外的阳光落进来,落在佑宁的头上,那光芒照射着金作的凤钗,晃得施瑾瑜有点恍惚。京城的长公主府她待得时间不久,和佑宁成婚后没多久就去了两州。但是今时今日这般场面,让她恍惚间想到了三年多以前,大婚之日的第二天。
那时候公主也是坐在梳妆桌前由女官给她打理头发,自己睡在床上,因着羞恼假睡不想醒来。但公主不知道,她其实偷偷摸摸睁开一条缝偷偷看过公主。
一晃三年过,如今这一模一样的场景,让她缓缓舒了口气。
第110章
长公主要进宫面圣,身上肯定要穿戴整齐。
佑宁随性惯了,在两州穿得衣服远没有这么华丽,她习惯性穿些简单的衣装;和施瑾瑜一块去田间里瞧庄稼的时候,穿得更是简单,头上也无繁复的钗冠,一支金钗或是一支玉钗就挽起了一头长发,有些时候甚至直接披着。
到了京城里,反而架子都得端起来。
脑袋上面别着的钗精致复杂到看不过来,那凤冠垂下的流苏看着好看,但一身行头都要压低了公主的脑袋。
佑宁许久没有像今天这么打扮,刚戴好凤冠还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头。
除了头冠之外,衣服也比平时更加奢华,冬天的衣服本来就臃肿,再加上这一身,显得佑宁平白胖了十几斤。
和她的一身行头比起来,施瑾瑜就简单多了。佑宁打扮要大半个时辰,而施瑾瑜不过一会儿工夫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除了穿得比平时华贵了些,也就是换了腰间的佩戴和头冠的材质。
佑宁扶着脑袋过去和她咬耳朵说小话:“还是你这女扮男装的舒服,你看看我这身再看看你自己,可比我舒服了不止一大截。”
施瑾瑜笑了笑,帮她扶了下凤冠。
“全天下的女子,也再不会第一个打扮得跟您一般华丽了。”
佑宁叹了口气,也知道施瑾瑜说的是实话,唯一能和她作比的,只有皇后。但是听闻这些日子皇后过得并不舒坦,恐怕没有那个心思用心拾掇自己。
至于为什么皇后过得不舒坦……那就要问佑宁的好弟弟的爱妃顾茹玥了。
如果佑宁猜想的一样,顾茹玥在佑呈的后宫里搅得腥风血雨,一共进去还没满半年,让皇后跟佑呈闹了两回了。其他嫔妃更是看不过去,明里暗里找着她的麻烦。
就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在和顾茹玥作对一般。
更让人生气的是,佑呈莫名其妙给顾茹玥封了个月妃的妃位。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仅后宫里的嫔妃们坐不住,就连前朝的臣子们也坐不住了。
按理来说皇帝想怎么宠妃子,都是皇帝的家事,但他给人一个封了个“月”。天地乾坤,日月一对。月往往对应的就是日,而奉朝的日可不就是佑呈吗?
在外人眼里,他对顾茹玥的宠爱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范畴,若顾茹玥是与日相对的月,那皇后又是什么?这种称呼,相当于把皇后架在火堆上烤。
佑宁是自然乐得看热闹的,闹得越大越好。
但让佑宁不爽的是,她进宫面圣,自然要行礼的。她待在两州三年根本没人能让她行礼,来了京城却要屈膝跪下、老老实实给自己的亲弟弟行大礼。
三年未见,佑呈身上的威严越发重了,但作为人的谦逊似乎也离他更远。作为长姐的佑宁跪伏在地,佑呈结结实实受了。等她跪完,才说着:“姊姊请起,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
“……”
你早干嘛去了?
三年时间不长,但也不短,已经能让佑呈从当初那个佑宁还未跪下去便伸手搀扶她起来的弟弟,变成一个没有多少亲情的帝王。
佑呈确实成长不少,他眼底已经看不到猜忌与怀疑,满满都是姐弟情深的模样。
演技这块成长速度飞快,光是看表情和演技已经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了。要是穿越前的演艺圈小鲜肉们也有这个演技,肯定各个都能大红大紫。
佑宁在那吐槽完了,顺手拉了一下施瑾瑜,施瑾瑜也起了身,和佑宁牵着手坐在了一边。佑宁和佑呈这对天家姐弟,坐在那儿状似普通人家拉着家常,看起来和和睦睦,施瑾瑜却觉得如刺在背。
他们两个人演的很真,但是寻常人家姐弟哪有这般相处的?就是施瑾瑜与自己兄长,相处起来也绝不是这样。
刻意做作的温情、假模假样的关心,每一处都说着这对姐弟早就没了情谊。
那皇帝让佑宁不远千里迢迢回到京城的目的是什么?
话锋一转,最致命的问题在不经意间被佑呈问出:“姊姊这三年来在宣州、云州两州过得可好?前个听下面的人时候,去了两州的商人总对两州赞不绝口。宣州、云州交给姊姊,朕很是放心。”
哪有什么放心?每个字说出口,无一不在说他一点都不放心。
宣州、云州过得好,怕不是佑呈要如鲠在喉,每日都心里不是滋味。
懂,佑宁太懂那种感觉了,不就是上司看到自己业绩蹭蹭往上涨而他原地不动的焦躁感吗?她丫的她以前那个上司也是这样。
不过之前那个上司还能看到自己的业绩,佑呈又看不到。
佑宁自然是按照出发前就准备好的那番说辞,使劲哭穷。
“皇上你是不知道啊,宣州、云州有多穷,姊姊我过去连一顿好的都吃不上,而且每逢冬天,就有异族绕过边关来封邑里烧杀抢掠。两州苦啊,这次皇上让我回京城述职,我这张老脸也不知道往哪摆,只能拿点皮草子来敬献。”
她一脸愁容,说得很像那么回事,说说说说还起了话头,张口就问佑呈要钱:“姊姊这几年没攒下一点钱,连当初父皇母后给我的私产都往外掏了不少,皇上啊,姊姊本不应该开这个口,但是来都来了,要不你也给姊姊匀点?”
佑宁这副样子就活像逢年过节你年夜饭吃得好好的,结果跑到家里来哭穷借钱的穷亲戚。
佑呈看着这样的长姐面上是感动深受的悲痛,话里是同样哭穷的伎俩:“姊姊,朕也想帮衬姊姊,姊姊是朕的亲姐,若是国库有充盈,怎么能不帮衬姊姊呢?但如今国库内也无余粮,这天下要用到钱的地方也多得很,都怪朕无用啊!”
佑宁在心里面吐槽:信你真是有鬼了,上个月你才给你心爱的顾茹玥整了个成人男子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那珍珠大的是佑宁看了都会流口水的程度。她身处内陆,就是有往来的商人,也拿不到这么大个的夜明珠。
京城离海边也不近,那么大的夜明珠,价格绝对令人咂舌。
你这叫没钱?没钱把夜明珠交出来她也是接受的。
但是明面上却是一副悲悯的模样,甚至还在那边体谅佑呈:“这年头,大家过的都不容易啊。”
他俩演技一个比一个好,但是佑呈的演技却要稍微薄弱那么一点。
毕竟佑呈只是小鲜肉里的演技巅峰,而佑宁已经是老戏骨级别的了。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在一旁看着的施瑾瑜只觉得:学到了。
他们俩在那演了一波之后渐渐收敛了起来,大概意识到不论是谁都没法从对方那里抠到钱,于是表面上都淡了很多。
恰逢这时候佑呈的心腹太监来敲门,佑呈打住了和佑宁之间的互相试探,反而是说:“皇后她也一直惦念着姊姊,姊姊不妨去看看她。”
佑宁也非常知情识趣的站起身来,稍稍躬身便带着施瑾瑜离开了。
她们俩从皇帝那出门之后,基本上就随口聊着一些话,听着天马行空没有重点,只是普通的聊着天。
因为两人都很清楚,这里是佑呈的地盘,搞不好就隔墙有耳。
过后不久,佑宁就去见皇后,而施瑾瑜对皇后来说是外男,自然是不会见的。
施瑾瑜坐在外面的雅阁里喝茶,佑宁却带着女官在皇后侍女的招待下进了内间去见自己的弟媳。
皇后坐在软塌上,面上是遮盖不住的憔悴。
佑宁见到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皇后要比自己年纪小,但是面上看起来却比自己要苍老得多。眼角细细的皱纹连粉都遮不住,眉间的愁容挥之不去。
帝后大婚比佑宁和施瑾瑜还早,佑宁这边肚子没有消息也没人敢到她面前说三道四,但皇后就不一样了。
皇后无出,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前朝看着、后宫盯着,尤其是现在还有个正受盛宠的月妃在旁,皇后怎么可能不憔悴?
佑宁缓缓叹了口气,女人啊,这个时代就算坐到了皇后这样的位子,也是个悲剧。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这句话绝非说说而已,以面前的皇后举例,娘家显赫、自幼知书达理、长得貌美如花、性子端庄淑丽;又与皇帝是先帝指婚,少年夫妻。
可到了如今的份上,她的丈夫爱上了别人,自己也生不了孩子,就会被别人一个劲的指摘。
到了最后,她连面容都变得憔悴、刻薄。
再说原身,她贵为嫡长公主,有自己的封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为了亲弟弟千里疾驰前来帮忙,到最后被关在一个精致的牢笼里,独自到老。
然而她们已经是这个时代顶顶尊贵的人儿了,后果又是如何呢?
在这一刻,佑宁有些许愧疚,她后悔自己不该促成顾茹玥入宫。但她其实心里也明白,就算没有顾茹玥,也会有李茹玥、张茹玥,总有别的女人再入佑呈的眼,皇后仍然会变成如今这般。
色衰而爱弛,但皇后朱颜未改,皇帝已经移了心。
皇后才多大?她结婚比自己早,但年龄却比自己还来得小很多,如今却已经眼角都有皱纹了。她看着疲惫、也看着苍老,跟当初佑宁在京城大婚时见过的已经截然不同了。
佑宁对着这样的皇后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深深叹息了一口。
“唉……”
佑宁自己也不知道她这一声是为谁叹的,千古岁月里,被滚滚洪流裹挟着身不由己的女人,似乎都值得这一声叹息。
第111章
佑宁从皇后的宫中出来以后,面上的兴致瞧着就不高,施瑾瑜看到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握着佑宁的手。
她们俩紧挨着,一起出了宫。
却没发现皇后倚在宫门口,木愣愣看着她们俩的背影发着呆,等到走远了,才有些蹒跚地回到了宫里面去。
她枯坐很久,直到心腹的宫女来禀告她:“娘娘,今日皇上不回来了。”她才木着脸看宫女:“我当初,要是没入宫……”
“娘娘您瞎说什么呢!”宫女警醒着,连这话也不让皇后说。
皇后明白的,宫女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这好也太残酷了。偌大一个皇宫,她连个说心里话的地方都没有。
“唉……”
不知为何,皇后想到了长公主的那声叹息,不由自主的,她也缓缓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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