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比喻听起来虽然怪怪的,但仔细一想真的很有道理,也很有画面感。
傅同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一笑,周围紧张的气氛霎时间被冲淡了不少,至少温琅是觉得没那么焦躁了。
他心情缓和了一些,放松了身体往椅背上仰了仰,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听到吱呀一声,紧接着,面前那扇紧闭了一个半小时的门也被人轻轻推开了。
傅潜渊从门里走出来,后面跟着陆岐和秦子杭,却没有秦景深。
温琅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和手一起颤抖着:“陆叔叔,怎,怎么样了?”
因为紧张,话都说的结结巴巴。
陆岐和秦子杭对视一眼,却都没说话,往旁边让了让,示意温琅自己过去看。
温琅重新紧张起来,一步步朝那边走了过去,手搭在门把上深呼吸数次后,最终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走去。
门一开一合,温暖的气息瞬间把温琅笼了起来,那种感觉很暖,像被太阳晒过的棉花,也像雾中山上盛夏时徐徐的风。
这样的气息,只有血脉强大的瑞兽才会有。
温琅心颤了一下,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了不远处立着一面漆黑绣金线的屏风,那股融融的感觉就是从那后面传来的。
温琅慢慢走过去,等到离看到屏风后面的一切只差一步距离的时候,却停住了,站在那边深呼吸无数次后都没动。
里面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温琅的紧张,周围顿时更暖了,有一团很软的东西出现在温琅的身后,似乎是想要推着他往前走。
温琅抿了抿唇,最终是迈出了那一步,慢慢走到了屏风后面,紧接着便对上了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深海一般,带着无数温柔和包容,细细朝着他看了过来。
而和这些情绪一同落在温琅眼睛里的,还有秦景深此时的模样。
他站在一块四方白玉台上,通体雪白,头上的鹿角色泽温润,暖玉一般,浑身上下的毛带着点微微的卷,和他的眼神一样柔软。
这是一只麒麟,但和麒麟也有那么点不一样——他的背上不像寻常麒麟那样空荡荡的,而是长了一双暖白色的翅膀。
温琅知道,这就是他的秦先生。
陌生的,但又熟悉的秦先生。
温琅突然笑了,没继续在原地傻站着,慢慢地朝秦景深走了过去,被他看着的白色毛团明显也有点紧张,尾巴僵在那里,失去了本来应该有的从容。
一步,两步,三步。
温琅渐渐靠近了秦景深。
而就在他离玉台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一抬手就能碰到秦景深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白烟,边缘处笼着白茫茫的光,强烈又锋利。
温琅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到感觉面前的光没之前那么刺眼后,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瞬间愣住了。
白玉台还是那块白玉台,周围暖融融的气息也依旧存在,可原本站在那里白色大毛团,却成了一只大概五六十厘米大小,叫声细声细气的——
——小崽崽。
作者有话要说: 秦崽崽:“初次见面,你们好。”
第99章 第099次不正经
而此时此刻, 在外面等着的几个人也没闲着,就秦景深的物种归属问题展开了认真而严肃的讨论。
陆岐把出来前拍的几张崽崽照给傅同和温融看了看,笑眯眯地说:“长得那么像我,肯定是麒麟。”
温融嗤笑一声:“你见过长翅膀的麒麟?”
陆岐还沉浸在‘崽崽比较像我’这件事情里无法自拔, 闻言美滋滋的点点头:“刚刚见过了,很软很可爱。”
温融:“……”
麒麟的傻, 果然是这世上最没有下限的东西。
温融瞥了陆岐一眼, 大概是他眼里的嘲讽太明显,陆岐终于注意到了,不满的开了口:“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想想你当初刚把琅琅带到家里的时候, 那模样简直就是标准的傻爸爸。”
温融眯了下眼:“你又皮痒了?”
陆岐无所畏惧:“脸皮还那么厚, 明明四位数的年龄了, 还非要让人家一只未成年的小崽崽叫你哥哥,啧。”
温融沉默几秒, 最终温文尔雅的笑了一声, 朝着陆岐慢慢走过去。
陆岐对后面将要发生的事再熟悉不过, 也知道自己打不过白泽,瞬间很怂的躲到了秦子杭的身后。
秦子杭习惯性的偏身把他护住, 陆岐便放了心, 挑衅的看了温融一眼。
有伴侣,没在怕的。
温融气的想笑,刚想嘲讽回去,突然听到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 温琅抱着白色小毛团慌慌张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话也说的磕磕绊绊:“秦,秦先生他,他——”
后面的话卡在那里,怎么说也说不清楚,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怀里的白色毛绒团开了口,声音是与外表完全不符的低沉:“温琅,放我下来。”
陆岐:“……”
陆岐顿时愣住了,顿了半分钟后才慢慢出了声:“琅琅,这……是小深?”
温琅带着和他一样的表情点了点头。
几个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崽崽,再想想秦先生平时高冷的模样和刚才照片里的麒麟,齐齐沉默了。
四周静的可怕。
良久,还是秦子杭先反应了过来,偏头问傅潜渊:“怎么回事?”
傅潜渊看了一眼:“混血的正常反应,年龄按人算的话是成年,按妖算的话又差得远,形态能随意转,他刚激发了血脉还控制不好,习惯一段时间就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小事情,不用担心。
几个人安了心,不过看着小崽崽模样的秦景深还是觉得违和的很,视线不自觉的回避了起来。
而温琅就不一样了。
他刚才因为慌张没仔细看,现在对小崽崽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弯腰把白色毛绒团儿抱了起来,低头蹭了蹭他柔软的小卷毛。
傅同看的眼疼,觉得温琅谈恋爱后真是越来越痴汉了,没眼看。
他心里这么想,看温琅的眼神就有点微妙,而被看的人根本没注意到,笑眯眯的坐在那边继续撸秦景深的毛,开心的不得了,后者待在他怀里没动,任由温琅把他的毛揉的乱七八糟,偶尔还面无表情的晃一下尾巴。
也是没救。
烧死算了。
傅同酸酸的盯了几分钟,不久,感觉到旁边有人无声无息靠了过来,手指小幅度的在他袖子边上颤了几下,像是想握他的手,又不敢。
傅同瞥了他一眼,傅潜渊对上他的眼,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但傅同没打算听,面无表情往边上走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傅潜渊的眼睛霎时间黯淡了下去,低眉垂眼站在那里,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弃犬,沉默隐忍,又可怜巴巴。
傅同眼神晃了一下,别开眼,不再看他了。
几个人在妖怪局又待了半小时,秦景深渐渐适应了麒麟崽崽的状态,重新变回了人身。
傅同把温琅叫到图书室,从最里面的书架上找了本书扔给温琅,温琅低头一看——《妖兽崽崽养护须知》。
温琅抱着小崽崽模样的秦先生,一颗心荡来荡去,面上一本正经:“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秦先生可不是什么小崽崽,按人的岁数算已经成年了。”
傅同冷笑一声:“不要的话还给我。”
温琅瞬间把书收了回来:“那我还是看看好了。”
噫。
傅同都懒得说他,漫不经心地眯了下眼睛,温琅抱着书又凑过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傅同瞥他了一眼:“你说。”
温琅却突然羞涩起来,很矜持的抿唇笑了笑,才开了口:“就是……秦先生现在也算是小崽崽了,那某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我还能和他做吗?”
傅同挑眉:“如果我说不能呢?”
温琅沉默了一下。
如果不能,那他即将面临的就是长达一百五十二年的等待。
简直绝望而丧心病狂。
傅同等了几分钟没听到他说话,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行了别想了,根本没事儿,先别说他是混血,在年龄方面完全可以按十八岁成年算,就算不是,也不是所有的家长都和白泽一样……”
他本来想说封建,但想到面前这个人有告黑状的黑历史,还是把那两个字改成了认真负责。
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了。
温琅点头说了声好。
傅同就笑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走吧,你之前不是还说回去以后要陪你家秦先生过生日?”
他本来是想调侃一下,谁知道话说出口后却提醒了面前的人,温琅瞬间抬起头:“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傅同:“……问。”
温琅老脸一红,犹豫几秒后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因为秦先生现在还没办法控制那些东西所以我想问我们做那些不能说出口的事的时候他会不会一不小心变成麒麟甚至麒麟崽崽的模样?”
一大段话,半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傅同:“……”
傅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且突然间觉得手痒痒,按捺一会儿后强行忍住了,面无表情出了门。
留下温琅一脸疑惑的看着被拍得晃来晃去的门,不明白好好的睚眦先生,怎么猝不及防的就暴躁了。
**
更晚一些的时候,傅同先回了工作室,温琅和秦景深陪着大家长们吃了顿饭,然后也回了两人浓情蜜意的小窝。
蛋黄和橘宝儿晃着尾巴蹭过来求抱抱,温琅笑眯眯的抱着它们撸了几下,然后很无情的把两只小崽崽送到了对面谢尧那里。
谢尧午睡醒来没多久,睡眼惺忪的开了门:“温琅?怎么了?”
温琅把崽崽们放进他怀里:“你先帮忙照顾一下,明天我再来接它们。”
软乎乎的小动物怀里抱,谢尧顿时清醒了,很诚恳的说:“说实话,其实明天你也不用过来的。”
温琅瞥了他一眼:“休想。”
谢尧美滋滋的撸了把蛋黄的毛,没和他互怼,却问:“你把它们放在我这里,难不成是今晚是想要做什么?”
温琅老脸一红:“你话真多。”
谢尧:“啧。”
他往前蹭了点:“我看微博吃糖主页君说今天是秦先生的生日,所以你待会儿是不是打算献身?”
温琅:“……”
温琅恼羞成怒:“你是不是又开始怀念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儿了?”
这么凶的人。
居然也能找到男朋友。
天道不公。
社会复杂。
谢尧在心里哼唧了几声,沉默着垂手继续撸小动物们,温琅也就不和他多说了,重新回了家。
关门,落锁。
再回头,看到秦景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大麒麟的模样,站在那边静静看着他,眼睛蔚蓝如海,沉稳从容。
温琅笑起来,朝着秦景深慢慢走过去,走的过程中身上渐渐浮起白光,等到这层光散去后,屋子里便多出了一个棕色的大毛绒团,一步步蹭到了秦景深身边。
他抖了抖毛:“秦先生,我这样好不好看?”
秦景深视线一直停在他身上,闻言低低嗯了一声:“好看。”
温琅笑眯眯:“你也很好看,男朋友。”
两只大崽崽趴在地毯上挨着彼此待了一会儿,温琅先待不住了,偏头去看秦景深:“秦先生,我们到卧室里去好吗?就是我……”
他没好意思说那些让人心猿意马的事,而是找了个正经借口:“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在楼上,现在想给你了。”
温琅心虚的很,话说完后眼神不自觉的往左右两边瞟,就是不敢看秦景深。
秦景深眼神沉了一下:“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回了卧室,他们早上走得急,床还没来得及收拾,被子和床单凌乱的卷在一起,周围昏昏沉沉,似乎还带着几缕暧昧的味道。
温琅别开眼:“礼物我好像放在隔壁房间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还有先变成人身,不然总觉得怪怪的。”
秦景深当然不会拒绝,点头说了声好,温琅便红着耳尖回了自己房间,拉开衣柜后先把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拿起来,然后看着下面那层的猫耳朵情趣套装,忍不住陷入沉思。
穿,还是不穿?
这是个很值得思量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温琅琅:“听说有很多人想偷我家秦崽崽?还想揉毛要亲亲?呵。”
[饕餮陛下·超凶].jpg
第100章 第100次不正经
温琅盯着那套衣服看了几分钟, 最终还是咬牙把它穿上了。
他也没好意思看镜子,抓起旁边的信封出了门,快到秦景深卧室的时候无意识放慢了脚步,偷偷往里面瞄。
秦景深已经换回了人身, 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身姿挺直, 优雅里带着几分沉稳矜贵, 像是雾中山上被暖光笼着的松柏。
温琅悄悄走过去,眼看着秦景深要回头,急忙开口:“别动别动!”
秦景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笑了笑:“怎么了?”
温琅没应, 从背后抱住他, 把那封颜色很少女心的信封递过了去, 脸颊耳尖都在烧:“我之前过生日的时候你不是送了我一封情书吗?我就一直想着也给你一封,微博那个不算, 感觉总有点不太一样, 所以……这个给你。”
说完, 等秦景深把信封接过去后,就把脸埋在他背上, 不说话了。
现在临近五月, 天暖家里更暖,秦景深身上穿着的是两个人前段时间一起买的棉布薄睡衣,贴在上面很舒服,让温琅觉得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抱着秦先生也挺好的。
他这么想的时候, 秦景深也拆开了那封信,目光沿着字上面的迹一点一点往下走,仿佛每个字都看了好几遍。
温琅抱着他等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了,问:“秦先生,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秦景深说,说完又轻声开了口,“可是,看不够。”
温琅心猛地颤了一下:“那……你现在,要看看我吗?”
秦景深眼神沉了下去。
他现在虽然看不到背后的人,但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垂眼,就能看到温琅裸露着的脚踝和小腿。
它们因为紧张崩得紧紧的,曲线和人一样好看。
秦景深把信封放在边上,握住了温琅放在他腰间的手,摩挲几下后松开,慢慢回头。
接着就顿住了。
他喜欢的人站在那边,头上戴着一个毛绒绒的猫耳发箍,身上是件几乎透明的衬衫,堪堪遮到大腿,然后抵在上面系着的猫尾巴上。
猫尾巴本来是应该用在后面的,但温琅觉得太羞耻,没好意思用,只好系在了腿上,顺便把衬衫下摆那层和猫耳同色的薄纱剪掉了。
做小情趣的同时还要保留最后的倔强,温琅自己都觉得挺不容易的。
四周静悄悄的,以前还能有蛋黄和橘宝儿在楼下哒哒哒跑的声音,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万籁俱寂了。
温琅一颗心在寂静里更烫了,又担心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太敷衍,对秦先生这种禁欲系根本不管用。
他忐忑起来,抬眼想看秦景深现在的表情,毛绒绒的猫耳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就这么挨着秦景深的下巴擦了过去。
秦景深看着他,低低笑了一声。
温琅霎时间更不好意思了:“我这样,是,是不是有点……”
他犹豫了一下,把原本想说的的娘唧唧换成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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