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之所以不能保下阐教十二仙,就是此理。】
圣人尚且如此,其他人自然不用多说。
人皇?也在其中。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皇比圣人要惨的多。”
“人皇之位,为人族至尊至贵,享人族至高位置,乃是诸天万界的生灵都要垂涎的位置,享此尊位自然要有所付出。”
伏羲道:“若是寻常时候,人皇所为也就是当作之事:引导人族,统领人族,令我人族保持天地主角位置,为万族之首。”
“可是,这是寻常时候,天地大劫之中,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个时候,人皇就要一个人担起整个人族的因果,整个人族的业力,要承担起人族在大劫中的所有挑战!”
比干听的神魂震撼,口不能言,过了好半晌,才声音颤抖问道:“圣皇陛下,那大王他现在就已经承担起整个人族的重担了吗?”
伏羲点头:“不错,事实上,这种重担从大劫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只不过,因为大商王朝气运和人皇尊位之力,才勉强将这些负面效果给压制下去,没有显现出来。但是,随着整个人族因果业力的汇聚,气运尊位之力的不断消耗,直到今日才终于压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这、这、这……”比干面色煞白,几次三番欲要开口,却只觉脑子里如同乱麻,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毕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纵然在大商之中身居高位,一言一语对大商有着莫大影响,甚至对整个人族都有极大的影响力,但在因果业力天地大劫面前,终究是无能为力。
于是,他只能疯狂叩首,“砰砰”的结实碰撞声和高呼声一齐不断重复:“圣皇陛下,求您解救大王护佑大王啊!”
面对这番景象,伏羲却只能苦笑,不敢做出任何应答:“这是天地大势,是席卷诸天万界的大劫,我虽然是人族圣皇,但也没有多少作用啊!”
轻轻摆手,一股大力生出,将比干强行从地上托起,伏羲继续道:“何况此乃人皇之责,是人皇必须经历的挑战,如何能够取消?”
“人皇受亿万人族尊崇,为人族至尊,享无上之位,自然当有所付出。如今,虽说因大劫才有此种磨难,但也是他所应当之事!”
“人皇,不应该逃避这个责任!不能卸下这个责任!”
这几句话斩钉截铁,马上让比干了解到伏羲的想法,他知道,别说伏羲没有这个想法,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伏羲有这个能力,也绝对不会将纣王的责任给消去。
人皇沐浴人族的至尊荣光,也担着人族的撑天重担!
于是,他一咬牙,退而求其次,问道:“敢问圣皇陛下,有何种方法能够减轻大王所受影响?我身为大商臣子,怎能看着大王独自承担此责?”
果然,伏羲这次做出了回答:“有三种方法:一是人皇性情坚韧,可在因果业力爆发之下,仍保持神智,意志清明,不受影响。”
“二是王朝气运突然壮大,增大镇压力量,将因果业力再度压下。”
“三则是借外力相助,消除外界影响,保持灵台清明。”
比干闻言,细细咀嚼起来。
第一种方法,全靠人皇性情耐力,固然是真正的自强方法,但无疑是最不现实的那个。整个人族的因果业力爆发啊!这可是那些大神通者也未必敢触碰的无量压力,要靠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的神智给压下去?不可能!
第二种方法可行性虽然强了许多,但也是不大可能的那个:王朝气运增大,只有一个途径,便是扩大疆域,增大统辖范围,如今的大商四方虽然有部落作乱,但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单单是北方,就已经劳动闻仲闻太师亲征,增大版图?短时间内绝不可能!
这样看来,倒是借助外力这个方法是能够马上进行,很快实现的……
想到此处,比干猛然抬头,道:“圣皇陛下,三日之后,大王携群臣前往旧都圣地朝拜人族先贤,还望圣皇陛下不吝现身赐福!”
伏羲闻言马上嘴角扬起,笑道:“现任人皇祭拜人族,我等自然愿为助力,护佑我人族世代永昌!”
比干正欲狠狠点头,突然,一道轻佻的声音传了进来。
“哈哈,在商量什么事呢?需要我参和一脚吗?”
比干和伏羲猛然抬头,望向房内声音传出的地方。
“人祖!(?)”两声语调不同,却是同样透出了惊讶的声音响起。
伏羲哈哈笑道:“人祖啊,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啊!”
那个身影又说道:“哈哈,伏羲啊,我可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啊,现在我可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伏羲小子了哦~”
伏羲苦笑了几声。
比干的额头上猛然落下几根黑线。
那个身影突然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刚刚我跟你们缓和一下气氛,太热血小心得心脏病啊,哈哈哈哈哈!”
伏羲与比干:“……”人祖你确定你没练功练到走火入魔以后神智失常了吗?
两人的心中第一次对人族的未来发出了怀疑。
“好了,一切都在三日后,三日后,我会和三皇,三祖一起,亲自降临在旧都圣地!”
“人族的未来,天地的未来,都将在三日后正式揭开!”
伏羲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与那道身影一起消失了。
比干在两人走后,猛然叩首相谢,三叩九拜再抬头之后,他沉默片刻,恭恭敬敬的上香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大堂,向外走去。
“来人,我要入王宫,面见大王!”
第五十二章:纣王清醒,寻访通天
在比干进宫面见纣王之后,王宫中很快传出消息:三日之后,大王将携群臣共同前往旧都圣地,祭拜人族先贤。
数百年轻臣子们听闻这个消息,以为太师比干想要通过祭祀诸位先祖来劝谏纣王:勿要继续强掳冀州侯苏护之女的种种举动,重新醒悟。
顿时群臣大为高兴,唯有少数臣子在欢心之余,陡然想起了前日祭拜女娲娘娘时所发生的荒唐事情。
“但愿这次祭拜,也不要出现什么波折才是啊。”
……
旧都圣地,说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当初人族在东海刚刚安定下来时的人族都城,经历数千年的发展,这个旧都城已经不能满足人族的需求了。
虽然有人能够施展神通,进行改造,但考虑到种种原因,终究还是选择了重建都城。而这里,就变成了人族圣地,只有到重大时日,才由人皇率领人族进行祭拜。
红褐色的古朴房屋,厚重的苍茫大地,空荡安静,空无一人的城池——
这就是旧都圣地。
行走在此间,就仿佛独自行走在一条亘古长存的无尽道路上,令人心慌,也令人心沉,更令人……踏实!
此任人皇纣王出巡,自然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纣王所在的金辇前方有数千兵卒护卫,两旁则是数百文武大臣,之后则是一干持钟吹号的乐人。
这一行从朝歌中出来,始终都有华丽声乐相伴,以彰显人皇威仪。可是到了此刻,他们陡然停了下来。
因为金辇之中突然伸出的宽大手掌。
离纣王金辇最近的比干微微皱眉,靠近轻声询问:“大王,可是有事?”
沉默片刻,纣王的声音从金辇中传出:“无事,只是声乐过于喧哗,恐惊扰先贤。先让他们停下来吧。”
比干一扬眉,眼中露出一丝喜色,马上道:“大王谨慎,正当如此。”
于是,从朝歌城中便不断响起的声乐之声陡然消失。
再向前走不过片刻,纣王再度有令,数千兵卒也尽数下马,全靠步行。
前进又片刻,又有令,数百臣子亦下马,正冠而行。
再片刻纣王突然亲自下金辇,走至首位,率数千臣民亲自前行。
比干紧随纣王身后,满面红光,兴奋无比。
可惜,他不是修士,否则的话,他就能看到一袭金色雾气笼罩整个旧都圣地,绽放出耀眼光彩,将一应异物全部驱逐在圣地之外。
这是整个人族的气运。
在它面前,就算是圣人也要避退三舍,更不要说是其他那些将纣王神智压垮的因果与业力了,在它面前,也只能暂时的退去。
在金色轻纱的笼罩下,纣王的队伍终于行至了终点,来到了祭祀的目的地——人族祭祀广场。
巨大足有几十丈的石碑矗立在广场正中央,面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文字连成一片,密密麻麻如同画卷,石碑之前是一杆金色龙纹旗帜,旗帜飘飘然,似与祭祀广场融合为一。
数千兵卒乐人同时止步,跪拜在地。数百年轻臣子也是同样行为,唯有比干和纣王微微一顿之后继续上前。
走到了祭祀广场的中央,纣王和比干终于停下脚步,“嘭”的一声,比干跪在地上,三叩九拜,高声呼喊:“人祖在上,三祖在上,圣皇在上,人族先贤在上!今我大商人皇携群臣前来祭拜,愿先贤护佑人族万事永昌,大商千载不朽!”
呼喊声中,身形如山岳般直立的纣王弯腰鞠躬,向着祭祀碑文足足三拜。
他是人皇,是人族中的至尊。除却人祖,三祖和三皇,便以他的地位最高。
即便是那些数千年前的人族先贤,也要以他为尊。所以即便是担任着祭拜主持者职位的比干需要三拜九叩,而他却不需要。
伴随着纣王的三拜,天空之上陡然一声巨雷炸响,氤氲云气陡然生出,七彩华光从九天垂下,一条金色巨龙生出,盘旋在纣王头顶,向天一声长啸!
“昂——”
“人皇能有此心,我等甚慰。”
一声话语在龙吟之中响起,纣王浑身一震,惊讶起身,看到自己身前陡然出现了六个熟悉的光影,他灵光一闪,想起王宫中悬挂的诸多画像,陡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三祖大人,圣皇陛下。”
当中的伏羲圣皇轻轻一笑,道:“人皇来此,实乃心诚志坚,我等自然也当出一份力!”
话语一落,他轻轻一抖手臂,一道金色光华从天空中的金色云气中分出,进入他的手掌之中,伏羲圣皇看着掌中的这一点光芒,神色严肃,向身旁的神农,轩辕轻轻点头,同时低喝一声,从各自手掌中同时逼出一滴血液。
三滴殷红的血珠同时飞出,和那金色光华汇聚在一齐,变成了一颗紫色的圆珠。
人族三祖也是点点头,三道血珠向圆珠飞了过去,圆珠陡然变成了紫金色。
伏羲手掌轻点,紫金色圆珠陡然射入纣王额头之中。
同样抬头看到到一切的比干高声呼喝:“三祖,圣皇显灵,赐福大王!三祖,圣皇显灵,护佑大商!大商千载不灭!”
广场之外,同样目睹圣皇显灵的兵士和乐人顿时跟随着高呼起来:“三祖,圣皇护佑大商!护佑大商!大商千载不灭!千载不灭!”
疯狂的声音顿时笼罩祭祀广场,笼罩在旧都圣地的所有人,包括已经知道将会发生什么的比干也浑身颤抖,激动不已。
唯一没有颤抖的,就是纣王。
事实上,他很安静。他的肉身浑身沐浴在紫金色的光芒之中,一动不动。至于他的意识……
已经到了另一个神奇的地方。
这是一片充斥着紫色气体的空间,纣王虚空而立,面对着同样出现在这里的伏羲圣皇和燧人氏先祖。
纣王环视虚空,轻轻点头,冲伏羲和燧人氏微微鞠躬,道:“多谢先祖与圣皇相助。”
“我们也没有帮助你多少,”伏羲和燧人氏却是齐齐摇头道:“若非陛下亲至圣地,天大因果业力纠缠之下,我们纵然有心,亦是无力。”
纣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呢喃起来:“整个人族的因果业力……”
在这里,燧人氏和伏羲已经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纣王。在踏入圣地后,神智恢复清明后的他,马上就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听闻此语,纣王马上明白了自己这几日的荒唐举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可是觉得冤屈?”伏羲看着沉吟的纣王,陡然发问:“是不是想要摆脱这个纠缠?”
纣王闻言,毫不犹豫答道:“自然不是。”
“我大商统治人族六百载,享至尊之位如此之长,绝不是那等不负责任之辈。子辛虽然不敢与圣皇相提并论,但自问也能撑的起这个重担。”
“大劫最后,必然是我大商千载永存!人族万世不灭!”
燧人氏和伏羲闻言,顿时高喝一声:“好!”
喝彩之后,他们却转言说道:“人皇有此壮志,乃我人族之喜,只是有一事,我们需要事先言明。”
“我们考虑了一下,为人族计,不可能将全部希望都压在人皇这里。毕竟天地大劫之中,即便是圣人也无法掌控运势,更不要提我等,陛下一旦再被因果业力纠缠,神智迷惑,做出种种昏庸不利于人族之举,我等将会审时度势,树立新任人皇,以朝代更迭之法,将人族因果业力尽数转移!”
“到那时,我等可保人族大势不失,天地主角之位不移。只是大商王朝……恐怕无法保存了。”说到这里,燧人氏和伏羲齐齐叹了一声。
纣王听完他们的话语,神色冷漠,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燧人氏和伏羲同样神色不动的看着他,也一言不发。
沉默片刻,纣王终于点头道:“圣皇此举,乃是为人族计的万全之策,我毫无意见。倘若我真有那一日,存活于世也不过是败坏大商祖宗名声罢了。”
燧人氏眼角露出一丝欣慰,伏羲也是大喜,道:“陛下能有此悟,乃是人族之福。”
“方才赠与陛下的,乃是我们的精血,再加上摘取的一丝人族气运所得之宝。此宝作用之下,足以辅助陛下保持神智清明一段时间。这时间少则八九年,多则二三十年,看大劫演化情况而定——陛下若有什么安排,可尽快放手而为。”
纣王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陡然间闪现,进入了这个空间。
燧人氏和伏羲神色不变,纣王却是猛的一抬头,看向了那边。
接着,他便惊讶的说道:“人祖……”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正是又消失许久的人祖——萧天!
他的手中,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盘,上面隐隐露出“绝密”两个字。
燧人氏和伏羲齐齐叹了一口气道:“人祖,您怎么现在才来呢?您再不来,我们可是要将陛下送回去了啊。”
萧天却是摆摆手笑道:“呵呵,这些生死大义的事我在场的话,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燧人氏和伏羲:“……”得!您还真有自知之明啊!
远处,纣王也是一头黑线。
他们咳嗽了几声,说道:“人祖,您去了那么久,到底是有什么要事呢?”
萧天晃了晃手中的玉盘,说道:“当然是去写了一封送给通天教主的绝密文档了啰~”
燧人氏和伏羲眼中神色一变,正欲说什么,萧天却是眨了眨眼,再摆了摆手,将他们的疑惑,强行给压了下去。
然后,他移到了纣王的身边,接着,轻声地说了一句:“”
最后,他挥挥手,一句话响遍了整个空间。
“如此,陛下多保重了。”
话音落去,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紫色空间彻底崩裂。纣王睁开双目,自己已然回到了祭祀广场之中,正面对着祭祀碑文。
他沉默片刻,朝着碑文再度三拜,转身而去。
“愿人族历代先贤护佑大商!使我大商千载永存!”
纣王对先祖的祭拜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人会重视它。毕竟短短的一天时间究竟能做什么,实在是不可想象。即便是真正做出安排的三祖与三皇,也对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不敢确认。
当然,人祖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时间推移,缓缓而行。
冀州,冀州侯府之中。
苏护看着手中的纣王旨意,沉默不语。
“父亲,纣王这是在羞辱我们!”站在一旁的长子苏全忠面目涨红,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他竟然想要小妹入宫去当他的姬妾!”
冀州侯是人族部落制度下,对一地掌控不下于人皇的部落首领。即便因为王朝制度的诞生,冀州侯的地位有所下降,他的身份也绝对不是等闲可比。因此,苏护的女儿如果真要嫁与人皇,也当是以正宫之礼,明媒正娶,这是人族中毫无疑问的大事!
可眼下,纣王想要凭借一旨调令,就将苏护的女儿调入宫中,成为一名没有名分的侍妾……这是耻辱!
父亲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妹妹的未来受到了威胁,为人子也为人兄的苏全忠已经血脉沸腾,恨不得冲到朝歌,亲自和纣王分个高下。
但这个冲动被他的父亲、苏护给阻止了。
“全忠吾儿,”苏护睁开老迈的眼睛,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的将纣王令旨给收了起来,道:“人皇有令,吾等自应遵从。去告诉你妹妹,准备一下,明日前往朝歌。”
苏全忠当场一愣,而后愤怒不解的大叫:“父亲!!!”
苏护并不理会,再度道:“还不快去?”
苏全忠面目涨红身体颤抖,但终究不敢在父亲面前造次。他恨恨的怒哼一声,转头离开大堂。而苏护看着自家儿子离开,双眉缓缓皱在一起。
自家儿子年幼,许多事情尚不知晓,再加上性情莽撞,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人皇令旨上的异样之处——
那最后的印玺,分明不是大商王朝的玄鸟之令,而是自上古三皇时期的崆峒印令!
“崆峒印令出,天下人族,无论是何种身份,何等修为,都需遵从,乃是非生死存亡之刻不得使用的人皇至尊谕令,此印不得轻用,大商传承六百载也就只在王朝建立之时使用过一次……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纣王需要用到这个谕令?”
呢喃片刻,已经老迈不堪的苏护猛然从长椅上站起,远望苍穹。
“看来,我这垂垂老朽也要亲自走一趟了!”
苏护虽然老迈,但已经把持了冀州地域几十年,威信仅次于大商王朝。他一决定,苏全忠纵然再怎样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父亲的命令进行安排。分别之前,他跪在苏护脚下,郑重道:“父亲您放心前去,我定会守好冀州。”
终究不是寻常凡人,当他知道父亲要以老迈之身前往朝歌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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